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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父皇说的是极,儿臣……”

    朱厚照说到此,弘治皇帝一摆手,道:“好啦,你是皇帝,既然心里已有了主意,那就不需和朕禀奏,朕现在颐养天年,也不愿听这些了,朕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捷报。”

    弘治皇帝说完了,便走向方继藩,凝视了方继藩一眼,目中露出了慈和之色:“今日你成了摄政王,就更该好好辅佐皇帝了,朕……朕一直将你当作自己的亲儿子看待。朕在这里,萧伴伴每日陪着朕,可朕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细细思来……总好像身边少了一个人,心里便不是滋味。”

    萧敬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听到此处,目光很是复杂的抬起来,看了方继藩一眼。

    这心底,竟像是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明明……咱已花费了一辈子的心血,努力了一辈子……可最终……

    朱厚照眨了眨眼,似乎还没回过味……

    方继藩明白了什么,便道:“这是因为上皇乃是重感情的人哪,历朝历代的天子,大多冷酷,唯有上皇您……才是真性情,上皇不但文治武功,且还仁德宽厚,此乃天下人的典范,莫说是与天子们相比,便是这古往今来,多少君子,也不及上皇一半呢。儿臣最钦佩的,便是上皇德厚可亲这一点,只要在上皇身边,心里便舒坦的不得了,如沐春风,心里畅快。”

    弘治皇帝听到此处,顿时大笑,乐呵呵的道:“哈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个味,朕很多日子没有听见了,心里甚是想念呢,此言从继藩口里出来,才有滋味。”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奋六世余烈
    方继藩顿时无语。

    看着弘治上皇帝,敢情这些年来,自己每一次给他戴高帽,他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像对于这些‘溜须拍马’之词很是不喜,原来……这一切竟都是假象哪。

    果然……是人就好这一口。

    只不过,有的人听的面露喜色,一脸美滋滋的!

    有的人矜持一下,显露出自己对这些吹捧之词的唾弃,可内心深处,大抵还是极受用的。

    方继藩于是尴尬一笑,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道:“上皇,儿臣所言,字字真心,句句肺腑。”

    方继藩说的极认真,眼里一副幽怨的样子。

    弘治上皇帝大乐道:“朕知道,朕自然一切都知道,朕岂会不知道呢?你是朕的女婿,朕历来对你纵容,如此看重你,你若不是真心,朕倒是要找你算账啦。”

    一旁的萧敬抬头看了方继藩一眼,身躯颤了颤,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又多了几分迷茫,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人生真的……索然无味啊!

    正午用膳时,上来了不少的土豆、蔬果和肉食。

    弘治上皇帝点着里头的土豆之物,一脸兴致的道:“这个是朕亲自种出来的,还有这个……都来尝一尝,来尝一尝吧,朕现在是陶渊明,虽未能悠然见南山,却也是采菊东篱下,而今……这天底下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朕不管外事啦,这般颐养天年倒是好的。”

    朱厚照和方继藩论起吃,便永远都是张牙舞爪,永远吃不够的样子,一番狼吞虎咽,便如风卷残云,秋风扫落叶一般,大快朵颐之后,单方面宣称了对菜肴的胜利。

    见朱厚照和方继藩都吃的香,弘治上皇帝倒是带着满足感。

    他依旧还是溺爱的看着朱厚照和方继藩,萧敬给他奉上了茶,他轻轻呷了一口,才道:“若是这个时候,你们的母后,还有秀荣,载墨,天赐他们也在此,该有多好啊……”

    说到此,方才面上还带着微笑,转瞬之间,突然眼眶微红,好字出口,嗓子便有些哑了。

    萧敬见状,立即诚惶诚恐的给朱佑樘递上了巾帕,朱佑樘抬手将巾帕推开,随即又极认真的道:“不必,不必!此乃人之天性,朕……是有些没有控制住……人到了这个年龄,不就是盼着一家人能团聚,盼着儿孙们都在身边吗?朕不用帕子,所谓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朕……哎……”

    说着,他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朱厚照想了想道:“父皇,何不如……父皇随儿臣回去吧。”

    “回去?”朱佑樘摇头:“朕若是回去,这么多人,也跟着回去给你添乱吗?朕……还有谢迁这些人,咱们这些人……都老啦,朕说的……不是年岁老了,这上上下下,自朕而始,再至百官,所思所想,尽为腐朽不堪之物。朕不会让他们给你添乱的。你们年轻有大抱负,要做的事,定是空前绝后,要推行的,也非古法。朕和随驾的百官们若是也回去,只是给你们添乱而已,朕不能让他们成为你们的累赘,成为你的负担,留之无益!可是当初是朕带着百官们来此的,难道就此将他们撇下吗?他们……当初也曾是朕的肱骨之臣,为朕鞍前马后,尽心竭力。他们没有用处了,就如朕现在也没有了用处一般,朕……为了儿孙,将他们带来此,就是为了不讨你们的嫌,不给你们添乱,朕不能走,也割舍不掉他们。”

    听到此处,朱厚照觉得鼻子一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虽说很多时候都是大大咧咧的,可是父皇为他所做的,他又怎么不明白父皇的用心?

    方继藩亦不禁为弘治皇帝所做的动容,于是道:“儿臣下一次来就藩,一定想方设法营造一艘大船,将张太后和女眷们都送来!”

    看着方继藩一脸自信的样子,弘治上皇帝笑了笑,而后道:“再迟一些吧。这里的日子还是有些清苦,你们的母后,很早很早之前就跟了朕,一辈子没吃过苦,总不能到了老来,还教她受这份罪。”

    朱厚照和方继藩便都默然,上皇这是事事都为他人想到了,最后苦了他自己,可是他们能反对吗?

    这几日都随着弘治皇帝冒着雪絮,穿着厚重的狐皮衣,去看弘治皇帝带着百官开辟出来的一些田地,还有禁卫们砍伐出来,预备明年营造屋舍的巨木。

    弘治皇帝对于此,似乎极满意,他这辈子……似乎都在操劳中度过,从未曾歇一歇,而今来此……倒不觉得疲惫,反而不再劳心,偶尔也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

    有他做了表率,百官和禁卫们还能怎么样,只好老老实实的一起干活了。

    当然,少不得还有大量的劳力被征募了来,毕竟……真正的粗活,也指不上这些当年养尊处优的君臣们。

    弘治皇帝上了一处山丘,眺望着这座简陋的城市,朱厚照则是骑着马,在雪地里肆意的撒欢。

    方继藩自是最不喜动的,他陪着弘治皇帝在一旁,弘治皇帝披着猩红的披风,在寒风吹拂中,面上的皱纹如刀刻一般,却依旧觉得精神!

    弘治皇帝道:“继藩哪,无论是大明,或是佛朗机,还是是奥斯曼,又或是天竺,都认为在这世间之上,定会有一处无忧无虑的所在,即为人间天堂,朕想知道这样的人间天堂,是什么样子。”

    方继藩略一思索,就道:“陛下,儿臣在黄金洲见方氏的子弟们在此开垦,于是他们有了遮风避雨的屋子,出行和耕种有了牛马,有了足够他们衣食无忧的耕地,儿臣在想,这对他们而言,或许现在就是人间天堂了。一个饥寒交迫之人,能吃饱肚子的地方,便是人间天堂。一个挨饿受冻之人,若是能一家人衣食无忧,想来……也是最幸福不过的事。”

    “所以……”

    弘治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方继藩一眼:“所以你那脑疾之症,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吗?”

    弘治皇帝突然点破,顿时令方继藩手足无措,方继藩立即哀嚎道:“上皇,儿臣是真的……”

    弘治皇帝反而微笑道:“你还是害怕,你在害怕什么呢?朕不会吃了你的。朕只有一子一女,朕这辈子只求子女们能平安,秀荣跟了你,你的子孙是秀荣的血脉,也是朕的血脉,【m】这天底下,除了厚照,再没有人比你和秀荣,与朕最亲近了,你也是朕的至亲,否则朕岂会纵容你到现在呢?有病没有病,这都没有关系。”

    方继藩便沉默,不做声了。

    朱佑樘道:“过一些日子,你们要及早回航,大明……离不开皇帝,也暂时离不开你,你们来了,朕很欣慰,在此……陪着朕,朕也喜不自胜,可是……朕可以在此怡然自得,你们却不可以。有些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就说厚照吧,他天生下来,锦衣玉食,有无数大儒教授他学问,无数人侍奉着他,这些……难道是白来的吗?这靠的……乃是列祖列宗们的余福和恩荫,可这世上没有天生下来的福气,也不该是他理所应当的尽情享用的。列祖列宗留给他的,是江山社稷,是百年的基业,也是一份逃不开的责任,你们还是赶紧回程吧,不要留在此了,你们还有许多该做的事情!你看看厚照,他骑着马,拿着弓箭在雪地里射死一只灰兔,便高兴的手舞足蹈,可天下还有许多比猎兔子更紧要的事……”

    这时,却见朱厚照飞马而来,高高兴兴的提着一只兔子,大叫道:“父皇,老方,快看,朕猎了一只兔子,咱们晚上又可以打牙祭啦。”

    呃,这是应景吗?

    方继藩一脸无语的看着朱厚照……

    …………

    大家数数,第一章。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千古一帝
    弘治上皇帝是极舍不得朱厚照和方继藩的。

    弘治皇帝也是一个极有自控力的人,不管多不舍得,依旧再三催促着二人成行。

    一个父亲可以失去自己的儿子。

    一个岳父可以赶紧让自己的女婿滚到天涯海角去。

    可是……天下的臣民们,不能没有君父。

    于是……

    铁甲舰队终于出发成行。

    上皇帝亲自送至新青岛。

    方景隆与方正卿亦是面如死灰一般。

    谢迁也伴驾而来。

    百官们站在码头上,看着那一艘艘即将出发的舰船,心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们多希望……登船的是自己啊!

    如此……小半年之后,便可回到故土了!

    可惜……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们现在不过是站在码头处,作为送驾之人罢了!

    有人不禁眼眶发红,流出热泪来。

    古人们最是怀恋故土。

    哪怕在这黄金洲已是安顿,哪怕在此可以免受饥饿和颠沛流离之苦,哪怕未来前程似锦,那魂牵梦绕之地,依旧掩埋在自己的内心至深之处,成了禁忌之地,于是……百官和涌来送别的人群,竟在此刻都不禁热泪盈眶,举起袖摆擦拭眼泪,却发现长袖已是湿透了。

    弘治上皇帝待见二人登船,便已阖目,不忍去看,却不得不又张目眺望。

    待那舰船远去,这船中之人,似乎成了送别之人的寄托。

    哪怕是那谢迁人等,曾对当今的皇帝和摄政王有所怨言,可在此刻,他们深切的遥望,竟像是他们的离别,带走了自己对那一片故土的思念,徐徐远去。

    舰船终是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海天一线上,再无痕迹。

    弘治上皇帝缓缓旋身,身躯颤了颤。

    百官们纷纷的拜倒。

    弘治皇帝显得极无力的样子,看向诸人,张口欲言,却觉得浑身上下毫无气力,于是无声的摇头,笑了。

    只是这笑有点淡!

    ………

    京师。

    皇帝和方继藩的销声匿迹,事实上并没有让朝廷引起太多的波折。

    大臣们是在三天之后发现皇帝和方继藩出海了的。

    以至于……所有得到这个震撼消息的人……居然出奇的镇定自若……

    就好像……他们觉得这样的事,就如穿衣吃饭一般的稀松平常。

    他们见的世面多的去了,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自然……在短暂的无须之后,吏部尚书欧阳志与兵部尚书王守仁立即碰头。

    师兄弟二人在短暂的交流之后,随即……兵部尚书下令新军戒备。

    兵部尚书王守仁虽然在没有旨意的情况之下,不得轻易调动军马,但是这新军的所有骨干,几乎都是王守仁的门生故吏。当初的第一军,就是王守仁亲手调教出来的,而新军扩编,从第一军至第八军,满编的情况之下,人数已至二十四万,在编的员额,亦已至十七八万。

    如此规模的军马,渐渐开始取代了京营,而几乎所有的武官以及士官,统统都是第一军的底子。

    正因如此,这不妨碍王守仁下达手令,让他们原地驻守,要求他们枕戈待旦,防范于未然。

    另一边,欧阳志立即前往内阁,询问刘健与李东阳的意思。

    三方达成了一致之后,才入宫面见张太后,得张太后懿旨后,则率百官,火速赶往东宫,拜请太子朱载墨监国摄政。

    这一切,都可谓是井然有序。

    甚至是朱载墨……竟也好像也不觉得有什么突然,百官来拜请时,他的面上大抵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就好像是在说,噢,是这样啊,然后,默契的摆驾入宫,先见祖母,此后见生母方皇后,再临朝观政,举行朝议。

    朝议的过程之中,大家都很有默契。

    每一个人都懒得去提皇帝又跑了那一茬事,就当没发生过。

    在匆匆的见过百官之后,真正的密议才正式开始。

    皇帝跑了,总要知道怎么跑的,跑去了哪里,还回不回来。

    于是大家私底下一商量,一打听,方知原来是跟着铁甲舰走的。

    紧接着,便放出了诏书,这事瞒不住的,需要向天下臣民说明情况。

    于是朝廷后知后觉,昭告天下,当今圣上,念海波不宁,佛朗机北方省领地遭袭,于是亲率舰队解救。

    诏令放出去。

    没有什么波澜。

    嗯,大家习惯了。

    皇帝西狩啦,打佛朗机人去啦。

    那就西狩吧,日子照过。

    除了因此而导致的大量公文往来,变得频繁了一些之外,一切都平静无事。

    朱载墨年轻,精力充沛,对于政务也是得心应手。

    且又有刘健、李东阳这样的老臣协助,更有欧阳志,王守仁坐镇,萧规曹随,倒也无事。

    倒是诏令放出去了三个月,两京十四省固然太平,那自吕宋都司传来的奏疏,却很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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