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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接着,便是各种绘声绘色的讲述欧阳修撰是如何的临危不惧,如何的胆识过人,如何使人钦佩,如何一次次的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又是如何坚守城池,绝不肯乘胜追击,更可贵的是,年轻的欧阳修撰,有大将之风,镇守锦州,使锦州坚如磐石,这欧阳修撰,亦如磐石一般,指挥若定。

    最后李善几乎用钦佩的口吻奏报:臣阅人无数,欧阳修撰此等奇人,未曾见矣,此一人可抵十万精兵,臣能独活,奏陈捷报,皆赖欧阳修撰活命之恩,欧阳修撰,可敬,可佩!

    一口气看完了这份捷报,弘治皇帝倒吸了口气,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太不寻常了。

    以往边镇里的奏报,除了吹嘘自己,当然偶尔也会提及一下别人,可似这般往死里夸的,除非是自己的上官,需仰人鼻息之外,实在不多见。

    你要说李善这个人高风亮节,那又不对,他可是狠狠的抡起胳膊一巴掌一巴掌的往那指挥何岩还有中官王宝脸上啪啪的打啊,够狠。

    这奏报,似乎透露出了一个信息,欧阳志,才是这一次守城的总指挥,不只如此,这一次守城,欧阳志至关重要。

    只是单凭一人的奏报,实在有些云里雾里。

    欧阳志当真如这李善所言吗?

    弘治皇帝甚至在想,倘若是朕自己,亲临锦州那样的环境,能否凭借着一个小小的修撰服众,能否得到全城军民的信赖,能否镇定自若,能否一次次的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能否

    陛下如何?马文升有些急了,小心翼翼地询问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铁青着脸,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的看了方继藩一眼。

    这一眼,看得方继藩心里发毛。

    却在此时,萧敬匆匆而来,边道:陛下,中官

    他还没继续说下去,弘治皇帝正色道:拿来。

    萧敬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果然被人抢先了。

    该死,这王宝连送急奏都比人慢一分。

    不过萧敬依旧面带笑容,小心翼翼地取了奏报,呈送到了御前。

    这是中官王宝的奏报。

    皇帝并不傻,所谓兼听则明,在地方上,往往都有几套系统,有的来自于厂卫,有的来自于按察使司(之前一直写为转运使,跟宋朝弄混了。),有的来自于都指挥使司。

    任何事,需相互印证即可。

    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打开了王宝的奏报。

    王宝倒是极聪明的,没有对何岩和李善有太多的微词,不过又是欧阳志

    弘治皇帝瞳孔收缩,王宝乃是宦官,明显节操不太够,相比于李善的矜持,他完全到了不要脸的地步。

    弘治皇帝认真地看完了奏疏之后,沉吟了很久。

    直到第三封捷报传来,事实几乎已经完全清楚了。

    弘治皇帝这才坐下,看着一个个紧张看着他的大臣,弘治皇帝抿了抿蠢,才道:方继藩

    见弘治皇帝脸色凝重的样子,方继藩心里有些紧张,一口心像是给悬得高高的。不会真的牺牲了

    其实牺牲了倒也还好,至少还对得起自己,可不会是投敌了吧,这就真的是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实在是被皇帝的那一眼看得令他捉摸不透呀!

    你教了一个好门生啊。

    弘治皇帝感慨道。

    方继藩心里乱七八糟的,只有默然无言。

    弘治皇帝凝视着方继藩,道:卿为何不言?

    方继藩有些尴尬:陛下,这是夸赞,还是讽刺?

    心里是真的发虚,因为在很多的语境之下,你有一个好儿子或者好门生之类的话,往往是带着讥讽的。

    方继藩又不是二,怎么能随便接茬,到时候领会错了意图,脸没了没关系,唾面自干也不是啥事,别到时候还得一个恬不知耻的罪名。

    弘治皇帝不禁道:自是夸张。

    呼方继藩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好歹是自己的门生,怎么会投敌呢?我们老方家,都是要脸的人,教出来的门生,那也是有操守的。

    方继藩眼睛终于如雨过天晴的亮了起来,顿时觉得自己的底气也足了:欧阳志虽有些不成器,不过性子像臣,忠厚!

    上一辈子,方继藩就属于那种话聊死的类型,只要他出现在群里,顿时世界便安静了,现在似乎也一样。

    弘治皇帝有点不想和他说话。

    可随即,弘治皇帝道:此次鞑靼围城,欧阳志坚壁清野,死守锦州,锦州十万军民以他马首是瞻,在他的组织之下,组建了一万多官军,三万民夫,欧阳志功不可没啊,他区区一个修撰,竟能使锦州归心,使所有人都甘心受他调遣,这足以证明,他的才能和胆识。

    说到此处,弘治皇帝终于从震惊之中走脱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眉飞色舞道:欧阳志,乃朕之子龙也,浑身是胆!

    子子龙

    赵子龙?方继藩震惊了!

    这号人物,他自是知道的,甚至在他的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浮出了三国演义里那英俊潇洒,一身银甲的英雄形象,可然后,这个画面又迅速的变为欧阳志那等,相貌平庸,一脸呆滞,半天嘣不出一个屁来的家伙。

    呃,有点怪怪的。

    方继藩忙道:陛下慧眼如炬,臣钦佩不已。

    见其他人尚处在震惊之中,弘治皇帝朝萧敬使了个眼色,萧敬会意,将三份奏报俱都传报了下去。

    刘健先是看过,一脸的震撼,其实他一直是欣赏欧阳志的,说实话,若不是欧阳志已娶了妻,他家里有个幼女,还真希望招欧阳志为婿呢,毕竟,现在翰林院的年轻里,如欧阳志这般稳重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刘健喜欢欧阳志,其实也是可以理解,似刘健这样的人,放在了后世,那就是属于胸口上两个袋子,袋子里还兜着一根钢笔的老gan部,还指望他能看得上寻常那些头发长长,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不打死这些家伙,就算是刘老gan部脾气好了,似欧阳志这样,虽是年轻,却满是岁月痕迹,沉默寡言,从不努力表现自己,端茶递水打杂无一不精,从不乱说话,讲政治的年轻人,那真是老gan部圈的瑰宝,广场舞大妈们眼里的香饽饽,属于那种送女儿,都得排队的对象。

    就比如方继藩这种,刘健觉得,这个小子不错,聪明,给朝廷立了许多大功,是个璞玉,很有前途。可看着,总觉得有那么点儿碍眼,不舒服。

    现在这三份奏报,就仿佛是印证了刘健对欧阳志的印象一般,他眼里竟是雾水腾腾:十万军民啊,足足的十万军民啊,锦州全城的百姓,皆赖他而活命,此子后生可畏,真的不可多得。

    刘健此时真真是恨不得欧阳志才是自己的儿子,亲的那种。

    他很不舍得的,才将这三份奏疏继续传阅下去。

    李东阳也震惊了,骇然道:新晋翰林,年经轻轻,竟能独当一面,陛下圣明,慧眼如炬。

    说着,竟也眉飞色舞起来。

    这样的年轻人,看着就舒服,现在竟觉得欧阳志这三个字,听着都悦耳,你看,欧阳志,胸怀大志啊,朗朗上口。

    马文升笑着捋须道:忠心义烈,与日月争光!

    这几乎是最高的评价了,马文升心里的一块大石已随此落地。

    弘治皇帝龙颜大悦,每一个人称赞欧阳志,都甚得他的心意。

    于是他欣喜地道:是啊,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一个书生,孑身一人,带着一份旨意出走关外,竟能临危奋起,朕览百官,有几人可以做到?此乃士林典范,读书人的楷模。

    一旁的萧敬一直憋着脸,其实他很想说一声,刘瑾也跟着去了,那坚壁清野,东宫的刘瑾也是出过力,立过功劳的。

    虽说萧敬对刘瑾的印象未必很好,可毕竟是同道啊,这天大的功劳,却都被读书人统统揽了去,有点儿不太甘心。

    可一想那刘瑾,萧敬便觉得牙痒痒的,这个蠢货,太年轻,啥都不懂。

    当然,努力的归咎了一下,似乎说白了,还是刘瑾这个家伙聪明得太过了,需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所以人哪还真不能太聪明,自以为自个儿占尽了眼前的好处,可世事无常啊。

    萧敬想着,是不是该提醒一下陛下,在锦州还有刘瑾这么一号人呢?




第二百九十章:吐气扬眉
    萧敬面上堆着笑,笑容却是有些僵硬。

    可很快,他就打消了一切的主意。

    这么一号人,还是别提的好,刘瑾的书信还搁在陛下的案头上呢,到时,这书信如何解释?

    真是可惜了啊。

    否则凭着这个功劳,足够刘瑾一辈子无忧了。

    即便不在东宫,宫中十二监四司八衙里,也一定有他的位置

    弘治皇帝显得极为高兴,欧阳志解决了大问题啊。

    这城守住了,还诛了七千多鞑靼人,足以吐气扬眉。

    马文升也兴奋地道:陛下,此役之后,足以使大明五年之内,再无对鞑靼人的忧虑。鞑靼人冒险劫掠,本意就是冬天就要降临,他们没有储存足够的粮草,而此次铩羽而归,今年冬天,鞑靼人势必人口大量的减少,他们是偷鸡不成蚀了把米。

    弘治皇帝不禁开怀地大笑一声,红光满面地道:正是此理,欧阳志此人,性情真是难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弘治皇帝对欧阳志的欣赏实在太明显了,方继藩忍不住插口:陛下,臣这个门生

    他咬重了门生二字,言外之意是,他再牛叉,不也是靠他的恩师混社会吗?没有自己这个恩师,他能有今天?门生如此,恩师就更厉害了。

    弘治却是摆了摆手道:你先休要打岔。说着,他兴冲冲地看向马文升道:下一道申饬的奏疏去朵颜卫,朵颜卫蛇鼠两端,要质疑他们是否想背弃当初的盟誓,若是他们不肯效忠我大明,那也无妨,告诉他们,朕来年会猎大漠,只好彼此弯弓,一决雌雄了。

    马文升一脸的眉飞色舞。

    到了这个时候,朵颜三卫哪里还敢和大明待价而沽!

    他颔首道:除此之外,届时请求陛下下旨令朵颜卫出击,痛打鞑靼残部,他们不打,我们大明就打,到时我大明精锐陈列大宁,且看是谁惊恐。

    弘治皇帝又是哈哈大笑起来,他素来性情稳重,极少如现在这般笑得痛快。他几乎可以想象,朵颜卫上下人等会多么的后悔和恐惧。

    这朵颜卫原还想在鞑靼和大明之间双头下注,而今鞑靼人这么一败,大明完全有时间慢慢的折腾他们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乖乖的降服,为了表忠心,就非得献上投名状不可。

    如此,便如马文升所言,五年之内,大漠算是稳了,朝廷有足够的时间筹措着继续对鞑靼人的打击。

    立即召欧阳志回京吧,此番他在锦州甚为辛苦,将他留在区区一个锦州,实在太委屈了他,再命辽东巡抚移驾锦州,重整锦州军务。

    弘治皇帝说罢,才朝方继藩看了一眼:自然,方继藩也是有功的。

    呼终于还是没有忘记自己。

    方继藩心里一暖。

    刘健也颔首点头道:是啊,方继藩也是有功的。

    马文升也颔首点头。

    大家都表示了认同。

    弘治皇帝随即道:捷报,要立即传抄邸报,明示天下,欧阳志返京,让他立即前来见驾,朕倒是很想见一见他。

    弘治皇帝精神抖擞,又是开怀一笑:一个书生远赴锦州,真是不易啊。

    一番感慨,众臣脸上放光,刘健就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刘杰,至今还只是个秀才,可人家呢,却已是状元,立不世功勋了,这是何等的差距啊,好在他也并不嫉妒,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锦州的十万军民保住了,他心里也放松下来,心情高兴,忍不住的道:这或许就是传闻中的知行合一吧?

    知行合一四字一出,暖阁里,却是顿时冷了场。

    所有人都显得有些忌讳了起来。

    谢迁忍不住道:刘公,你也知道知行合一?

    刘健顿时反应过来,暗暗有些恼怒起自己了,今日是怎么了,竟得意得忘了形,或许是过于对欧阳志欣赏的缘故吧!不过这新出来的学派,确实称不上什么罪责,只是和主流思想不符罢了。

    人们耳熟能详的文字狱,其实是自满清而始,大明朝廷更多的,只是对主流意识进行引导罢了,虽也有一些避讳,可避讳之事,皇家也尽力的会去避免,比如皇帝的名讳,于情于理而言,都不得相同,若是皇帝叫刘大,那么这个大字,便不准人用了。

    虽然大明也承袭了这一套礼法,可为了不给人照成不便,索性自己造字玩,毕竟不能用寻常人用的名字啊,于是乎,自己寻一个字,而后在这字旁添加一个金木水火土,就如朱厚照,他这个照字,其实该有一个‘火’字为偏旁,实际上该是‘火照’,而弘治皇帝,则名为朱佑樘,这堂字,也加了一个偏旁,至于朱厚熜之类,大抵都是如此。

    这些字,从前是没有的,皇帝自己用,以至于到了后世,元素周期表里,全是明朝皇帝所造的字,反正管他啥元素,加一个金字旁就准没错了。

    不过宣扬新学,虽是无罪,可作为朝廷大臣,宣扬非主流的意识,多少是有些忌讳的。

    刘健沉默了一下,镇定地道:知行合一,老夫听说过一些,觉得耳熟,今日信手捏来,怎么,这知行合一,有何典故吗?

    这回答,真是漂亮。

    谢迁显然是对这个新学派较为反感的,颇带一些愤慨地道:不过是一群年轻的读书人凑在一起哗众取宠罢了,礼部接到过不少读书人的抱怨,都是说此学坏人心术呢,不过坏人心术,这话太言重了,一群年轻人玩闹而已,标新立异,也是平常,倒是听说京里有不少的读书人居然跑去那儿学什么新学,也确实容易让人引发担忧。

    方继藩听谢迁评价新学,面带微笑,索性不理他,新学嘛,都说了是新的了,怎么可能会被一群老gan部,啊不,老古董们轻易的接受呢?若是能轻易接受,那才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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