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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目光在这隐隐的灯笼光火之下刹那间对视。

    六道各怀心事的目光迅速触碰,只火石之间,目光又迅速的离开,王宝和何岩等人一样,眼睛迅速的朝上倾斜一些角度,目中带着傲慢不屑鄙夷,权当何岩等人不存在。

    臭不要脸的东西,竟偷偷上奏状告咱家,我王宝他日不弄死你们,这身算是白净了。

    还真以为你们密奏兵部和内阁的奏疏,咱不知道写了什么吗?

    王宝的眼角,带着刺骨的不屑,面色却是如常的样子,恨不得将李善和何岩二人拍在地上,使劲的摩擦。

    打招呼,不存在的,没打死你们就算是你们祖宗积德了。

    何岩阴沉沉的,眼角余光扫过王宝,心里也是冷笑,死阉人!

    李善面上倒是带着读书人特有的谦和微笑,可那双目中特有的傲然,却还是露骨的流露了出来,何岩暗中状告自己临阵胆怯,王宝的奏疏里暗示自己想要冒功,呵本官京里没人吗?吏部右侍郎,乃我大宗师,早就修书来了,臭不要脸的两个狗东西,差一点还被你们倒打一耙。

    行辕里,突是中门大开,众人来不及多想,便见欧阳志缓缓至辕门而出,一下子,所有的心思无影无踪。

    上下文武数十人,纷纷上前,作揖。

    欧阳志木着脸:回礼。

    欧阳修撰,既要回京,哎不知何时还能相见,煽情的话,也就不多言了,且上轿吧,咱送送你。王宝说到此处,居然有东西戳到了自己的心窝子,眼眶有些发红,欧阳修撰,是实在人啊,跟其他妖艳jian货不一样,王宝这是动了真情。

    何岩只是感慨,恨自己没有提早说出这漂亮话,却也是凝重的看着欧阳志,想要咧嘴笑笑,可老脸僵硬,笑不出来,倒是想哭。

    李善深吸一口气,压抑了自己的情感,却带着几分哽咽:欧阳修撰,后会有期,他日本官若是至京,到时,你我煮酒再聚。

    欧阳志朝他们颔首点头:不上轿了,步行吧,走一走吧。

    出来时,情绪就酝酿好了,欧阳志对这里,也有不舍,这两个月里,自己曾和这些人在一起,共体时艰,他亲眼看到这里的楼宇,化为废墟,也看到有身边熟悉的人,最终被乱石砸死,欧阳志唏嘘。

    好,走一走也好王宝笑嘻嘻的点头:是该走一走说到后来,竟有些哽咽了,克制不住自己情绪。

    欧阳修撰沉默了片刻,微笑着拍了拍王宝的肩:会再见的。

    是,是,会再见的。众人齐声点头,已经来不及相互之间龌蹉了,欧阳修撰虽是将手拍在王宝肩上,却又何曾不是拍在自己肩上低声安慰呢。

    李善忙道:去取蓑衣和斗笠,这样的雪,莫使欧阳修撰受寒。

    欧阳志昂首:不必了。

    众人缓缓而行,走过了熟悉的街巷,浩浩荡荡的人,竟是越来越多,人群之中,总会有无法克制的呜咽声。

    晦暗的天空下,雪絮飞舞着,模糊的街道两侧,竟是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这些人影立在道路的两侧,看不清面容,人影尽力想要靠前几步,想一睹欧阳修撰的面容,可他们却又显得极理智,生怕堵住了欧阳修撰的去路,于是,进退维谷。

    走不尽的街道,道旁也是走不尽的人,欧阳志努力的想张开眼,去看道旁那乌压压的人群里,一张张面容,他虽知道,这些都是曾经和自己一起,在锦州城里患难过的军户商贾僧人百姓,可他再如何努力,那飘飞的雪絮,和晦暗的光,却使他感觉这一切都是徒劳。

    有人低声道:欧阳修撰慢走啊。

    欧阳修撰公侯万代。

    这一声声尽力遏制着音量的嘱咐,却是清晰入耳。

    欧阳志僵硬的面容,本该继续僵硬下去,因为一会儿功夫,他脸便被这冰霜凝结起来。

    可走着,走着,滚烫的泪水,终于无法遏制的从他的眼里夺眶而出,前头的道路,一直延伸,道旁的人却越来越多,乌压压的人群,安分的没有逾越雷池半步,不敢堵塞欧阳修撰的去路,他们既悲痛于这位大恩人的离去,同时,似乎又为大恩人即将奔赴更远大的前程,心里滋生出些许的安慰。

    欧阳志终于落泪了,行至大广济寺不远,欧阳志驻足,哽咽着擦拭泪水,滚烫的泪水,融化了面上的寒霜,他顿了顿足,又继续前行,身后,无数人亦是哽咽抽泣,情绪难以克制。

    王宝等人,像是刀子戳了心窝子,欧阳修撰坚壁清野时,被人责难没有动容过,在面对鞑靼人时,也不曾动容过,矢石穿过城墙,在他身边飕然而过时,他还是不曾动容。

    今日他们终于看到欧阳修撰动容了。

    只是这原本期盼着想看看,欧阳修撰是不是永远板着脸的人,现在却没一丝心情欣赏,他们宁愿欧阳修撰此刻板着脸,使自己心口不至于堵着。

    欧阳志走了一路,哭了一路,泪水湿了长襟,行至城门,这里,早已有车马提前在此等候,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的上了车马,马车的车轮滚滚而动,而在城门处,蜂拥的人潮,却是久久没有散去。

    马车行了数里,车轮在雪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雪痕,欧阳志还在车里哀伤,突然,他泪水模糊的脸,露出了几分奇怪的表情。

    这一次,似乎又后知后觉了。

    他道:停车。

    车夫和随行的扈从忙是停了车,欧阳志道:刘瑾刘瑾在何处?

    这不知道啊,没有注意。

    你们没有叫醒他吗?

    忘了

    雪中的车驾和雪中的人们,都有点发懵,似乎差点将至关重要的刘公公,丢了。

    刘瑾打包了一大包袱的行囊,从屋里出来,行囊里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值钱的都送给那该死的萧敬了,一想到此,刘瑾的心就好像被锉刀反复的刮擦,因而,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好歹也算是自己曾来过锦州的证明,得打包带回去,不能浪费了。

    他悲伤的自屋里出来,心说怎么这般的安静,左右看看。

    懵了。

    人哪,人去哪里了?

    他驮着身,气喘吁吁的背着包袱,在廊下来回的走,一个人踪都没有,刘瑾大叫:来人,来人

    他后襟凉飕飕的,小跑着出了中门,这街上,却也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刘瑾龇牙,想哭,手里一松,那包袱散落了下来,从里头,滚落出衣物铁盆瓷碟烧剩了一半的蜡头,散落了一地。

    这一段不好写,虽然老虎和欧阳志一样,都是老实人,老实人的心,是共通的,哎,写着写着,自己都伤感了,老虎就是那个老实人啊,日,笔耕不断,不善交涉,刮风下雨感冒风寒,也不曾停,更不敢停,怕对不住自己的读者,俯首甘为孺子牛,吃的草,挤出来的是nai,一声叹息,求支持。




第二百九十三章:神物现世
    初冬。

    京师已连下了半月的雪,大雪压垮了京畿附近数百间房屋,以至于顺天府叫苦不迭。

    再加上淮北以及山东一带,灾情频繁,一封封的奏报送到京师,弘治皇帝为此郁闷了很久。

    却在此时,一个自西山来的消息,令方继藩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

    他急匆匆的赶至西山,在西山的一处暖棚里,只见张信和朱厚照正站在暖棚里的田垄边。

    方继藩一到,朱厚照的眼睛发亮起来,道:总是不见你人,老方,你该出来透透气了。

    方继藩摸着自己的头道:脑疾,脑疾。

    他今日来此,是有目的的,可没时间顾着朱厚照,随即便朝向张信道:如何?

    张信道:十几亩的土豆地,俱都熟了,所以赶紧请千户来。

    方继藩激动得想哭。

    三个大男人,居然都是感慨万千。

    这十几亩的土豆,都是张信费尽心血照料的,从一开始的发芽,种植,记录其习性,接着生出土豆,最后再挑拣出优良的品种根据以往记录的数据和经验,调整土地的肥力温度,甚至连光照的时间,再继续育苗种植。

    这里的暖棚,唯一的好处就是,在这里,不会有春夏秋冬的概念,所以只要在暖棚里,也根本没有春耕和秋耕的概念。

    为了确保土豆的育种,第一批土豆种出来之后,几乎每一个培植发芽的土豆,都是张信精挑细选的,确保其为最优良的品种。

    不只如此,他还专门密植了几亩土豆,为的就是看一看,这土豆的亩产量到底能有多高。

    这些土豆,可谓是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

    即便是自己的妻子,也即是周王之女从开封娘家回来,他在这三个月时间里,也不曾真正和妻子说过几句话。

    他手上,早已长满了老茧,也因为经常性的弯腰蹲着,身子有些佝偻。

    方继藩此时还依稀的记得,张信当初细皮嫩肉的样子,说是英俊潇洒也不为过,可是如今,哪里还有年轻人的模样,更像是个年过四旬的老农,脸上长满了沟堑,手臂上的死皮剥了一层又一层,新皮与老皮在一起,看得有点渗人。

    朱厚照也黑了,不过更加精瘦了,颌下长出毛茸茸的短须,土豆田,他也是有份照顾的,平时王先生还要到翰林院当值,他便跟着张信跑。

    张信自是拿朱厚照没法子的,好在朱厚照还算是肯干,让他挑粪他便挑粪,让他垦土朱厚照便垦土,小猪秀才,啊,不,小朱秀才在西山的声誉还是不错的,人们都觉得这个小秀才为人忠厚,虽然有时爱吹牛,可做起事来,却很肯下气力。

    此时,方继藩带着几分惊喜地道:密植的?

    密植的。张信显得红光满面:昨日刨出了几个,个头不小,只怕产量不低。

    一说到这个,张信便显得极兴奋了。

    于是方继藩忍不住蹲下来,就地刨了一串土豆来,果然,这土豆如葡萄一般一串串的,个头还不小,比上一次的培植出来的要大了许多。

    方继藩感动起来:真是不容易啊,不枉这数月的辛苦。

    张信听到这句感慨,说的不就是自己吗?其实他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打小便被揍,揍了就嗷嗷的哭,此刻,眼泪如断线珠子一般出来。

    朱厚照却是撇了撇嘴,忍不住道:你天天躺在家里装病,哪里辛苦了?

    张信顿时正色道:可不能这样说,殿下

    张信是知道朱厚照身份的,他是英国公之子,从前的时候,也曾和朱厚照见过许多次面,只不过朱厚照讨厌张信,觉得此人无趣,而张信是‘大孩子’,鄙视这种顽劣的熊孩子罢了。

    不过如今,却总算是找到了共同的爱好了。

    殿下,千户的辛苦,在于劳心,而非劳力,他比我们更加辛苦。

    方继藩很欣慰张信能这样说,果然,这个世上,还是有人能够理解自己的啊,也不全然都是朱厚照这等肤浅之人。

    方继藩自然是不会跟朱厚照这个熊孩子计较的,脸上神采飞扬地道过几日选个吉日,咱们开挖,挖出来之后,就入宫报喜,噢,对了,去其他的田里挖一些土豆出来,咱们试一试用这土豆做一些吃食,且看看口味如何。

    作物是种出来了,可也得好吃才是啊,不好吃,有个蛋用?

    因而,得先尝尝口感,实践方才见真章!

    朱厚照便眼睛发着绿光,兴奋地看着方继藩道:这土豆,可以做成蒸饼吗?

    不可以。方继藩板着脸。

    那可以做成土豆粥吗?就如同红薯粥一般?

    别闹,臣想想烹饪的事。

    烹饪的事,说实话,方继藩不是很懂,毕竟上辈子更多的时间,都研究在如何泡好一碗酸菜牛肉方便面上,这烹饪的技能,点歪了。

    可是不打紧,本少爷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走路吗?

    方继藩说着,盯着朱厚照道:殿下,你走两步臣看看。

    啥?

    朱厚照有点懵!

    朱厚照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不过还是踟蹰着走了两步:是这样吗?

    方继藩一拍脑门,便道:走。

    朱厚照美滋滋的,这样都能给方继藩启迪?莫非走两步,还会有啥深意?

    于是他兴匆匆地跟着方继藩,张信则去了另一个暖棚里收土豆去了。

    在西山,有专门的饭堂,主要是供应千户所吃喝的,这些千户所的校尉力士,无论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可来了这里,确实是辛苦,成日在田垄里记录数据,照料蔬果,有时还得跑去龙泉观,每天和泥地打交道,方继藩才成立了饭堂,吃大锅饭的日子,还是很愉快的,因为在吃方面,方继藩一向不吝啬。

    今儿,方继藩将这里的伙夫们都召集了起来。

    负责管理伙夫们的总旗官叫杨让,杨让也不是无名之辈,家里在安南之战可是有功劳的,世袭的千户官,祖辈们都在金吾卫里当差,这一次,天知道走了什么门路,讨好了英国公,才将他充进了千户所,不过这家伙一身的肥肉,一到了地里就气喘吁吁,张信都看不下去了,索性奏报了方继藩,让杨让在饭堂里当值。

    这厮也不会掌勺,可是会吃,因而是千户所里的美食家,唯一的特点,大抵也就是能监督伙夫们好好干活,不得偷懒。

    此时,他堆着笑,眼睛笑起来时,几乎只留了一条缝,不过倒是不让人看得厌烦。

    方继藩大抵的跟他交代了一番,接着张信亲自抬来了一箩筐的土豆来了,数十个伙夫开始给土豆削皮,先是有人开始热锅,放入油,接着将削成条的土豆放入热锅之中,开始油炸。

    另一边,则是开始将土豆泡起来,制成土豆泥,也效仿蒸饼的做法,煎饼。

    这土豆在西方,是作为主食食用的,不但可以吃饱,且土豆之中蕴含的营养,和小麦稻米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一点,和红薯不同,红薯虽可以作为辅食,或是在灾荒时代替主食,可对于人体而言,土豆乃替代小麦稻米的最佳食物。

    这土豆的做法,有许多种,想要让人接受,却需要花费一些心思。

    毕竟,对于许多习惯了吃面和吃米的人而言,突然用一种主食来替换原先的食物,若是不合自己口味,却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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