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精神抖擞沈文道:臣子昨日清早是步行回来的,十几里地啊,还背着包袱,就这么步行回来了。

    弘治皇帝一怔,脸上露出了讶异之色。

    步行?

    西山,弘治皇帝是去过的,自然知道那路程可够远的。

    此时,沈文接着道:臣子从前身子孱弱,这昨日回来,却是连气都不喘,整个人啊,就是两个字,精神!

    说到精神二字的时候,沈文巴不得将从前的沈傲和现在的沈傲拉到皇帝面前亲眼看看,看看这判若两人的沈傲,到底有什么分别。

    说到此处,沈文有点遏制不住自己情感了,眼角又开始泛泪起来:他见了臣,便开始拜下行礼哎,陛下您是不知啊,从前那个臭小子,甚为顽劣,没心没肺,自他长大成人,臣已许多年没见他郑重其事的行过礼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太子施教有方
    沈文说的似乎有些夸张。

    沈文的儿子,居然不向沈文行礼?

    这岂不是人渣?不就是另一个方继藩了吗?

    刘健等人坐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只是惊讶,却是相信沈文说的是真的。

    因为没有人敢会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而这搬弄是非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儿子。

    除非沈文是据实禀奏,因为若是不说实话,陛下只要想查,也不过是交代一声的事,因而沈文定然不敢胡言乱语。

    弘治皇帝面上写满了震惊,却是不露声色地道:嗯?是吗?还有呢?

    沈文感触万千地又道:臣子那一跪,真是令臣意外万分啊,忠孝乃是大义,短短一月时间,臣这顽劣之子,竟能被晓之义大义,西山书院,实是恐怖。

    弘治皇帝心头一震,太子竟有这等本事?

    沈卿家,他还在西山学院学到了什么?

    突然,弘治皇帝的心舒服了许多,方才对儿子的抱怨已经烟消云散,现在只想从沈文口中听到更多的消息。

    这小子,办事居然还算靠谱。

    古有大禹治水过门不入,今有太子朱厚照,教书育人,一月不归家?

    可见人性便是如此,同样的事,都有往好里想和往坏里想两个版本,至于人们会通过哪个版本去解读,就全凭自己去印证了。

    最令人感慨的,是臣子的一席话

    其实此前,沈文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陈奏上去:他突然明白了民间的疾苦,说天下的士人,所吃的粮食,所喝的酒水,所享受的一切,都是依靠那些升斗小民的供养,这已是人间最大的不平之事,可士大夫们终日饱食,享受了君恩,又自小民手里,得到民脂民膏的供奉,却有许多人挥霍无度,无所事事,浪费了大把的光阴,口里说爱民,却不知民为何物

    说到此处,刘健等人则是一脸尴尬起来。

    西山这些人已经渐渐开始抨击士大夫阶层了。

    认为现在的士大夫们,已经腐朽。

    从前只听说过满朝文武一起卖力的喷着皇帝腐朽,满口义正言辞的骂这骂那。

    可新学其实早就开始有了士大夫阶层,对于自身进行反省的苗头。

    当初刘健已经感受到了,看出了一些端倪,而现在,这种感觉已经越发的强烈。

    谢迁和李东宇也开始凝神静听,他们似乎对西山书院,有了一些兴趣。

    弘治皇帝眼里浮出了几许光芒。

    他自觉得自己已是足够勤政,可平日却没少遭御史言官们弹劾。

    仿佛哪怕是一个百姓遭难,都是他这个天子的错一般。

    虽说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可有些弹劾,实是没有道理。

    士大夫阶层,上承天子,下启万民,怎么可能出了任何错,都只是一人之错呢?

    此时,沈文继续道:臣子说,上不能为君分忧,下不可为万民牟利者,这样的士大夫是可耻的。臣问臣子学到了什么,他的回答是,他唯一学到的,乃是知道了耻辱,臣子说,天下竟有如此多困苦不堪的百姓,而他却自以为是的将其视为贱民刁民愚民,从未对他们有过丝毫的怜悯,也没有想过自己所吃的食物,所穿的衣物,是从何而来,是多少人的艰辛汇聚而成。

    臣子荒唐了半辈子,如今知道了耻辱,其余的,一概不敢说学有所成。

    弘治皇帝是真真的震撼了。

    耻辱

    他的身子微微的颤了颤。

    新学那一套还真是

    不只如此,朱厚照这个家伙在西山短短一月,能做到如此的地步,真是难得啊。

    弘治皇帝当然知道,沈傲这样的败家子,荒唐起来有多可怕,可正因为如此,难以想象得到,只是一月之间,转变竟如此之大。

    太子刻了一个萝卜,自封为书院院长,这西山书院能到这个份上,倒也没亏了。

    沈文已经忍不住热泪盈眶,口里接着道:臣子还作了一篇八股,虽是粗鄙之作,可臣在其间看出了其用心,这也是前所未有的事,西山书院对臣子而言,真是恩同再造啊。太子殿下与新建伯施教有方,臣感激不已。

    这一番话,完全是发自于肺腑。

    沈文眼圈都红了,他这儿子当初到底有多坑爹,才到这个份上啊。

    刘健等人不禁唏嘘,尤其是刘健,其实是感同身受的,自己的儿子不就

    而沈文的话,则是宛如一柄剑,刺入了弘治皇帝的心间!

    弘治皇帝很震惊,他是怎么也料不到一个素来以清直著称的翰林清流,居然红着眼圈感激自己那儿子。

    他儿子此前也是个胡闹的主,能气得他上蹿下跳,令他有一万个不放心呀!

    而如此

    此时,弘治皇帝身躯微微一颤,他捋须,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面带着微笑道:这不算什么

    一字一句说出这些话,弘治皇帝心里,已涌出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这叫什么呢似乎是叫满足感。

    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弘治皇帝顿了顿,继续慢条斯理地道:太子和方继藩,不过是小儿胡闹而已,沈卿家太言重了。

    小儿胡闹,这算是定性了。

    可这定性让人懵逼,小儿胡闹都能专治各种人渣,那么这满朝文武都在做什么?扮家家酒吗?

    沈文忙道:臣之所言,俱都发自肺腑,陛下,太子殿下与新建伯绝非胡闹,臣今日算是服了,这是国家有幸,社稷有幸,太子殿下,英明啊。

    弘治皇帝已是龙颜大悦,浑身都舒泰起来,脸上则是憋住了笑颜,道:论起来,太子休沐,竟也没有入宫觐见,可见他教人要有忠孝之心,自己却忘了。

    沈文等人一愣,连刘健都坐不住了:陛下,太子在西山施教,劳苦功高,即便沐休之日,十之**是还在书院之中办公的,臣等不能及也。

    一下子,弘治皇帝得到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忍不住,终于笑了:是啊,看来太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沈卿家,你也辛苦了。

    他居然有些不知所措,太子当真能将一个书院办好,如此的有声有色?

    当然,这肯定离不开方继藩的辅佐,可即便如此,这结果,还是大大出乎了弘治皇帝的意料之外。

    沈文,可是翰林学士啊,清流中的清流,这等清流的批判性极强,便是面对天子,那也是历来讲究直言犯上的,他开了这个口,太子的声誉,定然扶摇直上。

    想到这里,弘治皇帝的心情就越发的好,这儿子总算是做了件好事了!

    这个家伙啊弘治皇帝心里想着:居然也有肯尽心做事的时候,方继藩诚不欺朕

    弘治皇帝满是安慰,等到沈文和刘健等人告退,弘治皇帝眉梢一挑:今日朕才觉得,太子像朕啊。

    萧敬在一旁,忙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弘治皇帝一脸的眉飞色舞,激动的在暖阁里疾走,方才在刘健等人面前,一直端着,不便表现太多的情绪,可现在,却忍不住想要跳起来。

    他带着满脸的笑容道:这确实是可喜可贺之事,朕听那沈卿家说他儿子如何改过自新,却犹如听到他在说太子如何改过自新,沈卿家的儿子知道忠义,自然也是因为太子知道忠义,其实那知行合一,也非没有道理,人有了良知,这良知可以是忠义,可以是羞耻之心,可以是一切圣人的教诲,只要有了这些,那么一切就水到渠成了,朕以往时万万想不到有这一天啊。从前朕对这个小子是苛刻了,幸得方继藩的提醒,他这个少詹事,果然朕没有看错。

    弘治皇帝乐了,如孩子一般。

    此时,他竟和沈文惺惺相惜起来,之所以因为这些‘小事’而激动不已,实是因为他们的共同点是,对自己的儿子,本就没有太高的期望值,于是乎,哪怕是变得彬彬有礼,哪怕是可以亲力亲为,去做好了一件事,都足以让人欣慰。

    弘治皇帝神采飞扬地继续道:这西山书院是教书育人,又何尝不是在磨砺太子呢?很好,太子一月没有归家,想来也是辛苦吧,朕方才没有体谅到他的难处,竟还满心责备,这是朕的过失,预备一些吃食,赐去给太子,多准备他最喜欢吃的东西,罢了,罢了,朕还是亲自去坤宁宫,太子爱吃什么,他的母亲最是清楚的还有方继藩

    弘治皇帝来回走了一圈又一圈,手激动得在虚空里比划:他伴驾在太子身边,也一定辛苦,太子这些日子,真是越发的令人刮目相看了,他的功劳不小,朕让坤宁宫也预备一份他的赐食,可不能让他们在西山吃什么苦头,摆驾,摆驾

    说是让坤宁宫预备赏赐之物,可实际上,弘治皇帝是巴不得生了翅膀去张皇后那儿分享这一份喜悦。



第三百三十八章:不一样的太子殿下
    西山!

    清早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学生统统赶到了学里。

    点卯之后,让他们歇息一会儿,沈傲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棚子里,包袱一打开,小虎子便围了上来!

    沈傲取出了糖葫芦,取出了竹筒装好的糖醋排骨,取出一个拨浪鼓,还有一个糖人。

    小虎子兴奋得手舞足蹈,不断地摇着拨浪鼓,发出悦耳的声音,随后,他骄傲地将拨浪鼓别在自己的裤腰上,却舍不得吃糖葫芦,珍视如宝地收藏了起来。

    沈傲又开始嘱咐着张三八煎药,为了以防万一,这一次他带来的是十几味药,一部分用来给张母治病,一部分留作储备。

    张三八朝沈傲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感激道:多谢了,有了这些药,这病,八成要好了。

    沈傲看着麦秆铺上的张母,眼底深处划过了一丝悲凉,张母年纪太老迈了,此时又是颠沛流离,一场大病,几乎耗尽了一切的精力,可以说是到了快要油尽灯枯的地步,即便照方将病治好,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却是未知之数。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生离死别,从前在书里,那轻描淡写的‘人相食’‘人如草芥’,这寥寥几笔对于灾荒以及寻常百姓的遭遇,那时读着,没什么感觉,甚至他忍不住在想,这些刁民真是愚蠢啊,若是地里没有吃的,为何不下河捞鱼,不上山捕雀?

    可如今,真正近距离地接触着张三八和他的母亲,还有这个贫家出身的孩子,他方才知道,在那没有温度的词汇背后,是多少的血泪。

    他甚至还知道,原来张三八是幸运的,他毕竟有幸来了西山,得到了太子殿下和新建伯的庇护。

    张母也是幸运的,至少她还不至饿着肚子,缺医少药。

    他们的幸运,却更使沈傲领会了不幸,由此又可想象,那些不幸的人,该是如何的绝望。

    沈傲默不作声,他渐渐地习惯了沉默,呵了一口气,似乎觉得还是该说点什么,便道:是啊,吃了药,病痛就会缓解的。

    却是不敢去看张三八的眼睛。

    他有种说不出的心酸,感到羞愧,甚至无地自容,该羞愧的何止自己,还有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的许多叔伯。

    梆子声响了。

    有人到各户来通知:今日不必烧灶,去饭堂吃,昨日不幸摔死了三头牛,哎,真是不幸啊,太子殿下和新建伯万不得已,只好将牛宰了,熬了牛骨汤,还有烧牛肉土豆吃,这牛哪,真真可怜,平时给咱们耕地,吃着麦秆,便肯为咱们卖气力,临到死了,还给大家滋补,太子殿下伤痛欲绝,吩咐下来,以后这西山的牛都要看紧,万万别让他们摔着碰着了,这牛不易啊!

    在饭堂里,正是热火朝天,因为人多,所以椅子都撤了,大家只好站着,一盆盆的土豆烧牛肉搬了来,还有牛骨熬的汤,香气扑鼻,所有人都食指大动,一个个巴巴地紧盯着盆里的肉。

    朱厚照耸拉着脑袋,没有出现在诸生和农户们面前。

    三头牛,其实也就够一顿罢了。

    矿工那儿,已让王金元送去了百来斤,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屯田千户所,也送去了几百斤,剩下的,全都摆在了饭堂里。

    方继藩心情不错,吹着口哨:殿下,该去吃肉了。

    朱厚照一脸负罪感的样子瞪了方继藩一眼,不瞒地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本宫动手,你就站着望风。

    方继藩拍拍他的肩道:殿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所以都怪你。朱厚照朝方继藩龇牙。

    方继藩有点懵逼,这也怪我来着?我叫你杀了吗?我只是说那牛健步如飞,肉质一定很鲜嫩而已!

    方继藩便怒气冲冲的朝刘瑾道:刘瑾,你来评评理,这怪得了谁?

    刘瑾早就闻到了肉香,心思早飞到食堂里了,一直都在吞咽口水呢,他又饿了。

    若是可以,他完全可以挑战一下自己能否将一头牛塞进肚子里。

    新建伯突然一问,刘瑾终于从满脑子的牛肉里回神!

    只是看着方继藩杀人的目光,刘瑾打了个寒颤,顾不得吃了。

    在很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之下的陷阱,这是一个送命题。

    怪奴婢刘瑾捶打着自己的小胸口,挤出了泪水: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贪吃,殿下垂怜奴婢才杀的牛,奴婢真该死,下辈子投胎做牛。
1...204205206207208...129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