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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方继藩心里却想起,好像就在今年,贵州和广西等地,似乎还有一场土司的叛乱,此事不只记录于贵州省晴隆县的县志,而且在明实录中,记载也是颇多。

    一般情况,朝廷刚刚平息了叛乱,就算土司有所不满,也会心生畏惧,偏偏这一次的叛乱,却是事发于突然。

    方继藩摇摇头:臣以为,一日不通过改土归流治其根本,广西,尤其是贵州的叛乱,只会愈演愈烈,陛下想要姑息,不啻是养虎为患,臣敢断言,不久之后,新的叛乱便产生,且声势浩大。

    他这样一说,那些翰林们顿时一个个面露怒容!

    乌鸦嘴啊你这是,现在西南重新安定,怎么可能又发生叛乱呢,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第六十章:殿前奏对
    这个时候的方继藩,其实有点懵逼了,那个钱钺,这么出名吗?

    可他明明记得,这家伙,不是在历史上被叛军给吊打了吗?

    现在看殿中君臣,都调侃似地看着自己,眼里都是一副,小子你还年轻,不懂的东西,就要多学习的模样。

    方继藩不服气,他正色道:钱公确实是能吏,臣也有所耳闻,可此人若在山东河南,所治理的只是民,约束的,也只是下级的官吏,或许以他的能力,足以胜任。而贵州情况却全然不同,他的那一套手段,全然无用,臣恐用不了多久,就因为钱公,而引发更大的灾祸,朝廷更该要小心防备才好。

    其实弘治皇帝的本意,只是敲打一下这个小子,谁知道这个小子是牛脾气,居然当了真,还口口声声说钱钺水平有问题,不能胜任。

    弘治皇帝拉下脸来了,道:这是诽谤大臣,好了,休要再提了。

    噢。方继藩老实地点点头,可他心里还是痒痒的,不说不舒服啊,因为他记得清清楚楚,贵州的这次叛乱很大,不只如此,钱钺这个人,非但无力解决叛乱,反而会被叛军给剁了。

    于是,他忍不住了,又道:可是臣以为,朝廷还是应该派出得力之人前往贵州广西一线,加派兵马,以防不测。

    你还说?弘治皇帝瞪他。

    方继藩的这句话,自是捅了马蜂窝,翰林们顿时不高兴了。

    钱公素来为他们所敬仰,方继藩你什么意思,你这样诽谤朝廷的能吏,就你会瞎吗?

    方总旗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即可,为何要妄议国事呢?

    说话的乃是翰林侍读周超,周超气咻咻的样子,还带着讽刺的意味!你方继藩是什么东西,谁不晓得呢,你还诽谤起钱钺来了!

    这钱钺和周超可是同年,当年都是天顺八年甲申科的同榜进士,有这一层关系,周超觉得自己很有责任为自己的年兄狠狠批评教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方继藩便梗着脖子坚持道:我也不想妄议国事,可这是陛下非要让我说改土归流的事!

    一下子,崇文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周超,算是彻底的服气了,不服不行啊,你特么的信口开河倒也罢了,现在指责你一句,你就把皇帝拖下水,人家做臣子的,都是有天大的错,都错在自己,现在你方继藩真了不起,二话不说,就一脸无辜的说不管我的事,这是陛下的错。

    深吸一口气,弘治皇帝觉得不能再跟这种人纠缠了,倘若是别人,这般的胡搅蛮缠,最少也是狠狠训斥一通,或者索性贬谪罢官,可偏偏,弘治皇帝虽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却居然觉得,方继藩这样,好像也没错。

    这厮,不就是这样的性子吗?这是人所共知的事,而且人家年纪轻轻,又有脑残之症,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复发。堂堂天子,怎么好去跟一个小屁孩子去计较这个?这显得不够大气。

    好吧。

    忍了!

    咳咳!弘治皇帝便呵斥道:休要胡说八道,钱卿家在前往贵州赴任时,朕传见了他,朕既知他以往的卓著政绩,见了他的言谈举止,俱都无可挑剔,有他在贵州,朕可以高枕无忧。好了,不要再纠缠此事了,太子

    敲打方继藩失败,现在自是该敲打敲打自己的儿子了。

    朱厚照耸拉着脑袋,乖乖上前道:儿臣在。

    弘治皇帝道:来和朕说说,你近来读了什么书?

    朱厚照道:儿臣近来学的是《春秋。

    弘治皇帝颔首:那就背来朕听听。

    朱厚照显得迟疑了一下,然后很担心的看了方继藩一眼。

    方继藩则用一种坚定的眼神鼓励了他。

    朱厚照这才深吸一口气:儿臣遵旨。

    殿中无声,所有人竖着耳朵,都想听一听太子殿下的学业如何。

    朱厚照只稍稍踟蹰,随即道:庄公三年春王正月,溺会齐师伐卫,夏四月

    背诵到此处,却没声了。

    弘治皇帝脸色微微一变:还有呢?

    禀父皇,儿臣一时想不起。朱厚照面带难色,近来,光忙着煤的事,读书的事,他确实不太上心。

    弘治皇帝的脸,骤然间已拉了下来,败家玩意,偷了朕的东西不说,还如此不知上进!

    儿臣,再想想,再想想。见弘治皇帝目光锋利,朱厚照吓得缩了缩脖子,开始搜肠刮肚的回忆起来。

    踟蹰了老半天,弘治皇帝终于忍不住了,厉声喝道:这些日子,你去做什么了?

    儿臣儿臣读书呀。朱厚照下意识的回答。

    弘治皇帝显然不会相信朱厚照的话,目光凌厉的落在他身上,令朱厚照汗毛竖起。

    方继藩心里,也不禁为之忐忑起来。

    却在此时,有人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话音落下,众人循声朝着声源处看去,却是詹事府的少詹事王华。

    王华是杨廷和的助手,和杨廷和一样,都负责太子殿下的教育问题。

    他显然对于太子殿下忧心忡忡,随即道:太子殿下乃是国之储君!可据臣所知,近来太子殿下竟和方总旗一道经商!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哗然,翰林们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经商是为清流所不容的,经商,是贱业!

    王华定了定神:不只如此,他们卖的是煤,还声称,煤可以取暖!

    这一下子,许多人懵逼了。

    竟有一种智商被方继藩和朱厚照二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

    古往今来,可曾听说过有人用煤取暖的吗?倘若煤可以取暖,那么要碳要柴何用?煤固然是可以烧的,譬如在宋时开始,就有人用煤炼铁,不过最终,却没有太流行。因为成本过于高昂,毕竟煤烟毒气甚大,用此物炼铁,需营造专门的排烟管道,对铁炉的要求甚高,还是木炭方便一些。

    这取暖,就更是笑话了,敢情老祖宗们都傻,就你太子殿下和方继藩聪明?

    朱厚照忍不住道:本宫卖的乃是无烟煤,确实可以取暖。

    无烟煤

    一直默不作声的弘治皇帝,铁青着脸,因为他看到无数翰林官们,用一种关爱智障一般的眼神,看着朱厚照。

    作为一个父亲,这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弘治觉得自己气得心口疼,他瞪着朱厚照,想杀人,让你读书,你去经商,经商就经商吧,士农工商,经商虽为末等,可朕对你的要求一再放低,你若当真能经商,做出一点刮目相看的东西,朕也忍了,偏偏这世上无数的商货你不卖,你去卖那遍地都是却没人捡的煤,你卖煤倒也罢了,权当是你年幼无知,可你却要将煤卖给人去取暖,你这是皮太痒了,是侮辱朕和众翰林们五谷不分吗?

    念及此,弘治皇帝发出咆哮:朱厚照!



第六十一章:上天的恩赐
    龙颜震怒!

    显然,弘治皇帝现在是气得不轻啊!

    朱厚照有点发懵了,显得不太自信,想要装死,努力的开始想挤出一点泪水。

    方继藩缩了缩脖子,却只能硬着头皮道:臣和太子,不是在做生意。

    这是死鸭子嘴硬!

    倘若他们两个老老实实的认错,倒也罢了,偏偏这两个家伙还在此拼命抵赖,这就是态度问题了。

    你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弘治皇帝这时,却想好生教训教训这两个家伙了。

    方继藩朗声道:陛下,臣和太子殿下,确实不是在做生意,太子殿下,忧国忧民啊,这些日子,天气寒冷,太子殿下眼见百姓们衣不蔽体,而京师之中,木炭的价格一日高过一日,不知多少人饥寒交迫,为此,太子殿下担心得每日都辗转难眠。

    对,对,儿臣心好痛,辗转难眠!朱厚照捂着自己心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方继藩随即道:为此,臣和太子殿下,为了天下百姓的生计,便买下了荒山,让人采煤,对煤进行加工,用这煤来代替木炭,在这京师,一斤木炭三四十个钱,而煤炭,一斤却不过区区三五个铜钱而已,太子得知之后,欣喜若狂,若能大大降低百姓们取暖的成本,这比之平抑粮价,更不知可以救活多少人,太子殿下和臣经营煤矿是假,可实际上,却是为了百姓的福祉!

    多不要脸的人,才可以将这挣钱的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朱厚照偷偷地看了方继藩一眼,心里实在忍不住的佩服,厉害,厉害。

    他则继续捂着自己心口,如便秘似的:是啊,是啊,心好痛,为了百姓的福祉

    弘治皇帝一看这两个家伙,就晓得十之**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哪里是什么为了百姓的福祉,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卖煤取暖翰林们已经闹成了一锅粥。

    虽然翰林们平时都在象牙塔里,对这柴米油盐之事敬而远之,可他们还是有常识的,纷纷道:胡说,煤如何取暖,这哪里是救人,这是害人。

    殿下莫不是和这方继藩一道,强买强卖了罢,殿下,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强买强卖

    似乎这个理由,最是合适。

    不是强买强卖,谁吃饱了撑着卖煤来取暖?多半是方继藩的馊主意,想要敛财,便和太子一道,去取了那毫无用处的煤,强卖给人,他是太子,谁敢不给银子?想一想那些可怜的百姓,他们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本就生活苦寒,却含血含泪,遭太子和方继藩的压迫。

    有人锤着自己的心口,顿时滔滔大哭起来:太子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怎么可以如此,秋日降下大雪,本已令百姓们困苦不堪,太子殿下不体恤他们,竟还强买强卖,这是国家之大不幸啊,这一定是方继藩的馊主意。

    鉴于方继藩的恶名,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弘治皇帝闻言,更是大怒,其实他一直都在忍耐,就想看看,方继藩和太子到底在搞什么,他也略知一些采煤的事,不过并没有干涉,可万万想不到,这两个家伙采煤的目的,竟是为了将这煤当做木炭一样卖出去。

    弘治皇帝气得发抖,狠狠地看了方继藩一眼,他对方继藩的印象,其实一直还算不错的,这也是为何弘治皇帝一直默许朱厚照和方继藩胡闹的原因。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你们二人可知罪吗?

    弘治皇帝一声低吼,这是弘治皇帝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陛下!就在此时,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众人忍不住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却见一人,徐徐地站了出来。

    敢在这个时候,打断皇帝的,这世上没有几个人,不过,恰恰这个人就在这几个人之中。

    此人正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刘健。

    刘健学问博大精深,敢于仗义执言,以天下为己任,心胸开阔,不记私仇,既是首辅,也是朝中的君子,弘治皇帝对他可谓是信任有加。

    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举足轻重。

    弘治皇帝正准备撸起袖子狠狠重罚这两个家伙,却被刘健所打断,忍不住狐疑地看了刘健一眼,却不得不道:刘卿家,有什么话要说?

    刘健郑重其事地拜倒在地道:臣以为,无烟煤,确实很好!

    崇文殿里,顿时升起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太子荒唐倒也罢了,方继藩这个人渣更不必说,他不荒唐,那真是太阳打了西边出来。

    可刘公堂堂首辅大学士,陛下对其言听计从的谋国老臣,居然也

    老臣也以为,无烟煤好。这一次,站出来的却是谢迁。

    谢迁早就憋不住了,他心直口快,早就想说。

    嗡嗡嗡

    翰林们彻底的沸腾了。

    谢公竟也和太子殿下还有那方继藩一个鼻孔出气?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就在所有人错愕不已的时候。

    李东阳亦是徐徐而出,他神色倒显得泰然:太子殿下与方继藩二人,确实是功不可没,单凭这无烟煤,不知拯救多少苍生!太子与方继藩如此义举,活人无数,老臣佩服之至!

    这一下,弘治皇帝都愣住了。

    别人的话,他一般都会有所保留。

    可这三人,于弘治皇帝而言,既是君臣,也是值得信赖的密友,三个内阁大学士,大明的宰辅,竟是不约而同,对这煤赞誉有加,便连拯救苍生这样的话,竟也说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刘健的脸色很平静,他一丁点都没有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而事实上,堂堂大明内阁首辅,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弘治皇帝皱眉:刘卿家,你这是何意?

    刘健正色道:陛下,近来不只是京师,从北京城至通州乃至河南山东诸地突降大雪,据臣所知,木炭的价格,一涨再涨,而寻常百姓呢,却没有薪柴取暖,冻死者,无法计数,民生多艰,陛下宅心仁厚,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百姓们饥寒交迫吗?

    弘治皇帝动容,他凝视着刘健,一言不发。

    刘健继续道:可无奈之处就是,即便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今太子殿下与方继藩二人,竟是鼓捣出了无烟煤,此煤老臣亲自用过,比之木炭更为持久,却无味无烟,实乃御寒神物。臣还得知,一斤煤的价格,不过木炭的一成而已,价格低廉,诚如太子殿下所言,怕是连寻常百姓,都可以买来取暖御寒,臣敢说,有了这无烟煤,今年这场寒灾,冻死的人口,将大大的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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