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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方继藩倒是老实,任他绑了,等这小宦官将方继藩五花大绑起来,方继藩忍不住直翻白眼,太监果然就是太监啊,绑个绳,你妹的还打蝴蝶结。

    小宦官像是出了一口气的样子,命人押着方继藩前往亲军都督府。

    这所谓的亲军都督府,有别于五军都督府,号称辖制亲军二十六卫,是禁军中的禁军,不过都督府名存实亡,只是一个花架子,主要的职责只是负责协调二十六卫罢了,当然,也负责校阅。

    今日有不少功勋子弟都来了,这些少年郎个个精神奕奕,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们都是大明朝的贵族子弟,自幼便锦衣玉食,不过老子英雄儿好汉,谁都希望自己不只承袭父辈爵位时,能蒙宫中厚爱,入宫差遣。

    弘治天子任命的主考官乃是英国公张懋,这位年迈的国公看着满堂的少年俊杰,倒也老怀安慰,有不少人都是老相识,张懋对他们寄以厚望。

    校阅的子弟,足有五百多人,分为了六个考场,他一个个检阅过,待到了最后一个考场时,穿着蟒袍的他驻足,显得格外的神清气爽,便朝诸考生道:尔等皆勋贵,蒙受祖宗恩荫,今日校阅,分三六九等,为的便是择选英才,出众者,便要和尔等父祖们一般,从上征伐,入侍帷幄,好生拿出你们的本事来,为你们的父祖争口气,得一条金腰带。

    众人纷纷道:是。

    张懋说罢便大笑,这金腰带可是有典故的,校阅的规矩,是从太祖高皇帝就开始了,起初叫阅骑,当初的英国公张懋,便是在少年时,成化皇帝在西苑阅骑,张懋连发三箭连中,于是赐得金带。

    这金腰带,现在还在张懋的腰上系着,虽然他位极人臣,既承袭了国公,又拜为了太师,想要系什么腰带都不算纂越,可他在心里,这金腰带才是荣誉的象征。

    功勋子弟们一个个贪婪的看着张懋所系着的腰带,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

    正说着,外头却传来了喧闹声,张懋微微皱眉,左右的几个亲军武官也是诧异无比,有人见张懋面现不悦之色,忙是道:卑下去看看。

    张懋冷着脸:不管何人喧哗,今日校阅,兹事体大,将人带来!

    众人见英国公怒了,个个战战兢兢,过不多时,便见有人五花大绑的被两个亲军押来。

    张懋见被绑来的人面熟,还未询问,那小宦官便上前,恭恭敬敬的道:公爷,奴婢奉陛下之命,押南和伯之子方继藩前来校阅,奴婢乃奉旨行事,还请公爷勿怪。

    方继藩

    方继藩觉得整个考堂的气氛一下子变味了。

    身边的功勋子弟们,一开始还好奇朝这挪动着想来看热闹,一听方继藩这三个字,顿时个个像避瘟神一般的后退。

    接着,有人哄堂大笑。




第十章:校阅
    张懋一听方继藩的名字,脸也已拉黑了下来。

    化成灰他都认得这小子啊,张懋可是南征北战的悍将,方继藩的父亲方景隆便曾在这位老公爷下头效力过,这可是当初一个战壕里扛过枪的过命交情,早听说方景隆生了一个不肖子,不但卖光了家业,还生生没把方景隆气个半死,以至上次方景隆凯旋回京时,前来自己府上拜见,也是一副腼颜人世的模样。

    张懋再看这方继藩被人五花大绑的样子,想到人人都抢着想来校阅,你倒是好,你还是被绑来的,敢情若不是陛下指名道姓的让你来,你还不肯来了?

    耻辱啊,真是耻辱!

    若不是要注重场合,张懋恨不得捶胸跌足,为方景隆可惜,老方家数代忠良,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

    最可惜的是这家伙还细皮嫩肉,一脸俊俏小生的模样,呸,怎么跟梨园戏子一般,各个公侯伯府里头,俊杰子弟们,哪一个不是身材高大,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你就是方继藩?

    方继藩汗颜,刚想说什么。

    张懋便手指着方继藩,绷着脸道:解了他的绳索。

    两个亲军将方继藩的绳索解开。

    方继藩才感觉身子舒展一些,还没来得及轻松,这须发皆白的英国公张懋便指着他的鼻子痛诉道:汝父也是豪杰,怎么生了你这不成器的东西,他舍不得教训儿子,老夫却非要管教你不可,你还卖你家祖产了,猪狗不如说罢,扬起手就要打。

    方继藩呆住了,至于吗,想要躲,好在身边几个武官看不过去,忙将张懋拦住,这个道:公爷,今日校阅,万不可如此。

    张懋气得牙痒痒,便怒气冲冲地道:好,老夫今日虽奉旨主考,可你方继藩不是也要校阅吗?老夫就盯着你,看你这不成器的败家子敢不敢造次,来人,分发纸笔。方继藩,你坐这儿来。

    他朝靠前的一个空案头一指,面带冷然之色。

    方继藩心里咋舌,现在这处境,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这位英国公看着不太好惹啊。

    他乖乖的坐在那靠前的空案头上,接着便有书吏取了笔墨纸砚来分发。

    张懋背着手道:将老夫的椅子挪来。

    方继藩汗颜,却见张懋已在靠自己案牍的面前坐下,然后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身后的考生一见如此,一个个暗中窃喜。

    张懋随即道:大明的校阅,起初是骑射,可自文皇帝以来,若只以骑射,却也不能论英雄,因此文皇帝有恩旨,改策论试,既是让尔等为朝廷献言,也是考教你们的才学,陛下已出题,来,取题来。

    接着,便有文吏举着一个牌子来,方继藩被这张懋盯着后襟发凉,可一看了题,便不理会张懋了。

    却见那牌坊上写着几个金漆大字:何以镇西南。

    这题一望便知,这是皇帝问策,怎么样才能解决西南的问题呢。

    要知道,自明初开始,朝廷便将西南各省划入了版图,为了治理广西云南等地,朝廷在西南设立了许多羁縻州和羁縻卫,并且命土司治理地方,可自太祖而始,西南就一日没有安宁过,当地的土司或是土人,几乎是隔三差五的进行叛乱,就在去年,广西便发生了‘府江之乱’,朝廷为了平定叛乱,可谓是绞尽脑汁,而方继藩的父亲方景隆,也因为这一场叛乱,而奉旨前往广西弹压,虽然将叛乱平定,明军伤亡也是不小,靡费了不知多少钱粮。

    想来这西南的诸蛮,已成了弘治天子的一块心病,这一次校阅,竟是出了这么个题。

    考生们看了题,个个目中放光,这些功勋子弟,早听闻了西南之乱,有不少人的父辈,都有过前去西南平叛的经历,怎么揍这些蛮子,这还不容易?

    于是一个个提笔,兴冲冲的开始答题。

    方继藩凝视着那题,沉吟了老半晌,他晓得这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校阅机会,若是能名列前茅,便有机会一雪前耻,可若是名落孙山,这辈子怕永远只能继续腐烂下去了。

    方继藩打起精神,抬眸,便见到张懋的目光,方继藩居然朝他友善的一笑,张懋的脸却是拉得更长。

    若是其他人这般笑,张懋还认为这小子不错,尊老爱幼。

    可方继藩这样的人同样的笑容,张懋下意识的便认为这小子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面带愠怒,却见方继藩已低头,下笔疾书起来。

    嗯?

    他竟还会写字?

    方家的小子会写字吗?

    方继藩当真是在写字,上一世,他的毛笔字练的不错,在校时还参加过一个书法的兴趣班,当然,不可能和这个时代的书法大家相比,可自己这个身份,用来唬人,却是足够了。

    他凝气,说不出的认真,手腕转动,一气呵成,心里却想,若是有幸拿到了金腰带,谁再让我方继藩扎针,我方继藩便拿金腰带拍死他。

    张懋坐在一旁,却是震惊和哑然,这小子当真会写字!

    或许这小子也没有想象中这般不堪吧,是不是以讹传讹,有人夸大其词了?

    他转念正想着。

    谁料方继藩已落笔,他竟是答得最快的一个。

    身边一个大老爷们盯着自己,实在不自在啊。

    方继藩甚至觉得张懋像个老玻璃。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反正哥们是败家子,这个形象,怕是一时半会也扭转不过来,所以

    方继藩毫不犹豫的道:交卷!

    交交卷

    震惊四座。

    许多考生纷纷抬头,惊讶的看着方继藩,很快,他们似乎又觉得正常了,各自窃喜,方家的败家子便是方家败家子啊,还真是名副其实,这才两炷香功夫,离考完还早着呢,可这家伙就交卷了,交的是白卷吧?

    方继藩却不理会这些目光,他只想逃的远远的,反正题已答完了,能不能中,只好看天命了。

    张懋气得吐血,猛地一拍方继藩的案牍,怒不可遏的道:方继藩你你你真是岂有此理。好,好,好,收了他的卷子,封存!

    原还想暴怒,可细细一想,似乎在这校阅时发怒,实在没什么意思,这小子要作死,那就作死吧。

    方继藩也不停留,竟朝张懋行了个礼:走了啊。便飞也似的走了。



第十一章:少爷英明
    此时,在南和伯府的门外,邓健还在举目张望。

    少爷被那宦官绑走了,邓健不敢拦,可心里却急得跺脚,他一向知道少爷的性子,说不考就肯定不会考的,果然,等不了多久,便看到了少爷的身影。

    少爷少爷邓健兴高采烈地迎上去。

    方继藩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自己答得好不好,这等策论题,说穿了全看对不对考官的胃口。

    他见了邓健,便又恢复了浪荡子的模样,吹着口哨,连腿都迈得更开了:鬼叫什么叫!

    邓健忙恭顺地躬身,笑嘻嘻地道:少爷去校阅了?

    方继藩点头。

    邓健一呆,虽说是被绑了去的,可这不像少爷的风格啊,他倒有些紧张起来,是不是因为少爷被绑了,受了刺激,脑疾又发作了?故而忧心地道:少爷从前不是说过乖乖去校阅的便是龟孙吗?

    方继藩便冷笑着道:去是去了,不过本少爷提前交卷了。

    邓健一愣,随即眼中放光,他欣喜地道:少爷就是少爷。

    虽然觉得少爷好像又做错了什么,不过邓健居然心里暖暖的,这是一种很踏实的感觉,舒服。

    邓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随着方继藩进了院子,方继藩远远的,竟是看到了香儿正艰难地提着一篓子衣服往天井去,便道:小邓邓,这小香香不是病了吗?

    是啊。

    方继藩见香儿极艰难的样子,一瘸一拐的,不禁怜悯心发作了,快步上前道:小香香,你这是在做什么?

    香儿一见方继藩,也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害羞,忙不迭的低下头,放下衣篓子,才行礼道:少爷,奴洗衣。

    方继藩剑眉微皱:病了也洗?

    香儿踟蹰起来。

    倒是邓健笑呵呵地道:少爷,是杨管事吩咐的。

    方继藩便觉得自己牙痒痒的,这是黄世仁啊,有这样糟践人的吗?别的事方继藩可以不管,装自己的败家大少爷,可这等事,他就看不过。

    于是厉声道:将杨管事喊来。

    邓健觉得奇怪,可见少爷脸上满带怒气,便不敢多问,忙去叫了杨管事。

    不多时,那杨管事便顶着大肚腩小跑而来,一脸赔笑着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方继藩定了定神,心里已有了计较,先是指着香儿道:香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生了病,还敢在本少爷的面前晃荡,若是这病过给了本少爷,你必是死罪难逃!

    香儿一听,吓得花容失色,泪水涟涟,连忙惊恐地认错。

    杨管事以为方继藩只是教训香儿,便也跟着帮腔,怒气冲冲地道:听见了没有,敢碍少爷的眼睛,仔细你的皮。接着他一脸谄媚的看着方继藩:少爷,您说是不是?

    方继藩却是收了扇子,扬手便劈了杨管事一个耳光。

    啪

    一巴掌干脆利落,尤其是打在杨管事那肥嘟嘟的脸上,余韵犹存。

    杨管事猝不及防的挨了打,顿时委屈起来,捂着腮帮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方继藩:少爷,您这是

    方继藩咬着牙,接着自牙缝里蹦出一句话:记好了,在这京城里,决不允许有比本少爷还下贱的人存在!

    杨管事就差给吓得魂飞魄散,他哪里想到,自己竟还抢了少爷的风头,让少爷记恨了,于是忙道:不敢,不敢,少爷最下不,少爷最了不起。

    方继藩方才故作不屑的样子看了香儿一眼: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还哭什么哭?现在罚你回你住所去面壁三日,三日内不得出房门,否则本少爷便杀鸡儆猴,宰了杨管事

    杨管事:

    邓健畏惧地看了杨管事一眼,接着吞吞吐吐的,老半天才挤出一个笑容:少爷英明!

    香儿似是被吓住了,她只当少爷讨厌自己,因而对自己惩罚,便红着眼睛,应命而去。

    见那孱弱的背影去远,方继藩下意识地取出湘妃扇摇了摇,心里一阵叹息。

    平时总觉得自己取代另一个人,要适应另一个人的生活节奏,很是惨不忍睹,可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个世上,有太多太多比自己更凄惨的人,从前那个败家子,不知做过多少恶事,那么现在,就该让自己来还一点债了吧。

    紫禁城,暖阁。

    此时,大明朝的皇太子朱厚照正在暖阁的外头探头探脑,贼兮兮的眼睛朝暖阁里瞧了一眼,暖阁里立即传出威严的声音:进来。

    朱厚照吐了吐舌,立即摆出皇太子的仪容,跨步入阁,这一进去,便晓得自己来的不是时机,只见父皇高高坐在案首,左右则是几个师傅跪坐左右。

    这几位师傅,都是弘治朝的名臣,以清直著称,不过既然清直,那么一般都不太会给朱厚照什么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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