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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无数人目光看向那京师的方向,在这寒冷的除夕之夜里,这一双双带着渴望的眸子里,映射着希望之光。

    账房刘贤已长身而起,道:来,喝酒,给两位恩公遥敬一杯。

    说到了恩公,所有人长身而起,他们心里是存着万分感激的,没有两位恩公,他们早不知冻死在哪里了,而今能卖着气力,有一口饭吃,对他们而言,不啻恩同再造!

    酒不是好酒,黄黄的,里头有些浑浊,肉眼可见到还未过滤的杂质,可这酒冲击了喉头,带来了**,也温暖了全身。

    许多人忍不住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暗中揩泪,人生的起起伏伏,本是常情。可似他们这般,只有遭遇了万千的苦难,得遇丝毫的安稳,这种感触,却非寻常人可比。

    客栈里。

    外头欢声笑语,炮竹如雷,那飞窜而起的烟花,更是烧红了半边的天际。

    可在这孤灯之下,淡淡的火光映射在唐伯虎的脸上。

    唐伯虎一瘸一拐的到了轩窗前的案牍上,案牍显得有些油腻斑驳,上头笔墨纸砚俱全。

    已到了子时了,新的一年,弘治十二年开始了。

    外头的笑语声与他绝缘,他也无心去欣赏窗外绽放的花火,一个多月,他的身体好了一些,已能下地了,前段时间,虽有大夫按时来诊视,可这形同于将他软禁。

    所有的外客,一概被人谢绝。

    而现在等他可以下地行走,虽然面上的伤痕还在,显得有些滑稽可笑,真正要痊愈,怕还需一两个月的时间。

    可这时,唐寅却再没有其他心思,去见任何人。

    从前的故旧,以往在南直隶的朋友,甚至是当初满心希望前去拜访的户部右侍郎程敏政,此时也心灰意懒,没什麽心思去结交。

    他本是个高傲的人,自持才气,笑傲王候,若非是生活所迫,何至要到巴结人的地步。

    而他命运之中,遭遇了方继藩。

    使他遭受了巨大的奇耻大辱。

    他深知自己和那方继藩相比,有云泥之别,自己所遭受的委屈和耻辱,是无法讨还的。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中试,不但要中试,还要将方继藩的几个门生狠狠踩在脚下,决不让这个狗贼阴谋得逞。

    所以他清醒了。

    但凡只要还能活动,他便毫不犹豫的捧起书本来读,他不再喝酒,不再拜访朋友,他要雪耻。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这小小的暗室里,又传来了郎朗的读书声。

    哪怕是窗外的花火绽放,欢声笑语。

    新年过去的很快,沐休结束之后,百官们依旧上各部堂当值。

    弘治皇帝经过了半月的休整,显得精神了许多。

    这新年的喜气还未过去,刘健李东阳谢迁王鳌人等觐见。

    行过了礼,弘治皇帝就笑道:朕不喜欢过春节,这无所事事的,反而觉得不自在。说着,朝身边的宦官道:核算之法,户部学来了吗?

    开年第一件事,就是问这核算之法,可见陛下对此事的上心。

    此事,内阁诸公,包括了王鳌,大抵都知道一些,许多人心里啧啧称奇,也不免生出好奇之心,那核算之法,到底是什么名堂?

    李东阳道:陛下,臣已交代王文安

    还没有去学?弘治皇帝倒是有些恼了,如此事半功倍的事,这户部,还要教人请了八抬大轿才请去学吗?

    李东阳顿时明白了陛下的心意:老臣再催一催。

    不是催!弘治皇帝正色道:兹事体大,何须用催,学不成,罢那王文安!

    弘治皇帝确实恼火,事情是王文安弄出来的,若不是他将簿子撕了,哪里有这么多麻烦。

    现在好了,簿子你撕了,你赶紧去学啊,结果呢,这年都过完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样的人,要来何用?

    李东阳心里苦笑,王文安此人,也是急脾气啊,当初将簿子撕了,一时半会,哪里拉的下脸去求教,李东阳哪里不知道王文安的心思。

    臣明白了。

    弘治皇帝脸色方才缓和了下来太子在詹事府做什么?

    宦官道:杨侍讲今儿正好有事要奏,托人让奴婢给陛下带句话,太子殿下今儿大清早,就和方继藩在研究‘烟花’,杨侍讲以为,这牵涉到了火药,只恐伤了殿下,所以

    噢弘治皇帝若有所思:除夕之夜,那大炮仗,不,那大烟花,就是方继藩放的吧?

    是。

    弘治皇帝摇摇头,随即又若有所思的看了李东阳一眼,颔首点头:知道了。

    这短短的三个字,倒是令刘健等人觉得奇怪,怎么陛下一丁点都不担心呢?按理来说,不该让人去斥责一番吗?可只这轻描淡写的说一句知道了,实是有些

    倒是李东阳,面带微笑,不过他没做声,似有所悟的样子。

    弘治皇帝抖擞精神:春闱就要开始了,时间没有更改,依旧还定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三日,抡才大典,不可轻视。主考就让李卿家来吧。

    李卿家,自然是李东阳。

    这个决定,似乎在意料之外。

    在朝中,能胜任主考官的人选不多,刘健是一个,不过他已主持过会试了,何况作为首辅大学士,不可能将心思都扑在会试上。

    至于谢迁,谢迁性子有些粗,显然是要安排在弘治十五年主考的,因为论资排辈而言,李东阳的年纪稍长一些。

    倒是王鳌,其实原本也是热门的人选,许多人原本料定,此次陛下先让他主持顺天府乡试,就是有意让他练练手,接着,再主持今年春闱,毕竟王鳌乃是帝师,在弘治登基之后,立即被调往吏部,这是要一飞冲天的征兆,他现在所缺的,恰恰就是资历,若是能主持一场会试,那么他的履历也就完美了。

    此次钦点了李东阳,反而有些让人看不懂。

    即便是在坊间,许多来赶考的读书人,也都猜测这一科的主考势必是王鳌,读书人最爱猜的就是考官,因为考官是负责出题的,且每一个主考官的胃口各自不同,对文风有各自的偏好,若是能提前得知考官的脾气,这考试就多了几分把握。




第九十二章:学海无涯苦作舟
    弘治皇帝似乎看出了众人眼中的疑惑,随即一笑,看向王鳌道:王师傅今岁,有个侄子也要参加今科的会试吧。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原来王鳌有亲戚要考试,若是如此,就少不得要避嫌了。

    只是为何事先不曾听到消息?

    王鳌便笑道:是,愚侄早在弘治三年,就曾中举,只不过此后,遭遇了父丧,回乡守制,因此错过了弘治八年的会试,而今,守制期满,因而在南直隶,补了今年入京会试的资格。

    众人暗暗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此前没有风声。

    王鳌乃是吴县人,他的侄子,自然是作为南直隶举人身份入京考试,说起来,王鳌也是唐寅的同乡。

    弘治皇帝不禁多了几分关注,道:令侄可有把握吗?

    一说到自己侄子,王鳌眉飞色舞,显然,王家众子侄之中,这位侄子颇得他的欣赏:此子敦厚,虽愚钝,却也刻苦,十年寒窗,不敢有丝毫懈怠,不敢说学富五车,不过此番,倒颇有几分把握。

    古人最是谦虚,即便是有一些才华的人,也大多会说几句犬子逆子之类,可王鳌今日如此不谦虚,显然他对这个侄子,抱有极大的期望。

    弘治皇帝不由笑了:那么,朕也盼他能高中。对了,唐寅乃是王师傅的同乡。

    弘治皇帝突然的问起。

    王鳌一愣,旋即道:是。

    此子学业如何?

    王鳌脱口而出:此人被称作吴中才子,更有人说他是江南第一才子,他的文章,臣都看过一些,确实是老辣非常,连臣都佩服。何况,他已中南直隶解元,可见此子的实力非凡。老臣的侄儿,远远不如。

    弘治皇帝笑了:听说他年不过三旬,年不过三旬,就能如此,真是青年俊杰,朕还听说,他和方继藩打了赌。打赌,固然是儿戏,不过朕倒想看看这热闹。

    平时,弘治皇帝都是一丝不苟之人。

    可现在,似乎对于这一场赌局,也有了几分意思。

    陛下,臣也听说了一些事。谢迁定了定神:臣听说,这场赌局,自新年伊始,便获得了许多人的关注,这京里头,更有不少街坊,暗暗开了赌局,如此风气,实在令人担忧啊。老臣还听说,寿宁侯和建昌伯府,也参加了赌局,赌的很大,押了数万两银子。

    弘治皇帝一听到张家兄弟,便皱眉,显露出不喜之色,说实话,这两兄弟,堪称皇家之耻。

    不过对这两个小舅子,除了心里不满,他却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噢了一声:朕下次申饬他们。

    申饬二字,可大可小,若换做是寻常官员,皇帝亲自申饬,早就吓尿了,乖乖请辞,告老还乡的人也有。可似寿宁侯和建昌伯这样的两个家伙,脸皮有八尺厚,你就是对他破口大骂三天三夜,又有什么用?

    下旨吧,敕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李东阳为主考,礼部右侍郎程敏政都察院右都御史方言国子监祭酒朱鹮一人等,协同!

    贡院那儿,已放出了榜,顿时满京哗然。

    许多考生一见李东阳为主考,顿时捶胸跌足。

    因为此前有种种的猜测,都认为此次必定是王鳌主持会试,可谁料,结果却来了个大反转。

    这可是要命的事啊,就是因为此前猜想此番乃是王鳌,所以市面上王鳌的文章早已兜售一空,这小半年来,不知多少人拿着王鳌的文章来苦读,王鳌的文章,最是四平八稳,那么,他的喜好,也就可见了。于是乎,许多人都在拼命的改变自己的文风,现在竟是李公

    李公的性子,多智,说难听一点,就是喜欢耍一点聪明,一般人,他是瞧不上的,他的文风,却又是截然不同。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于是乎,大家又开始搜寻李公的文章,只可惜,还是迟了,这考期,已是越来越近,想要临时抱佛脚,怕已不可能。

    詹事府里。

    一声巨响震得门窗咯咯作响。

    紧接着,传来一阵惊呼:不好,不好,送医,送医。

    便见詹事府里的几个宦官,张永等人,抬着刘瑾嗖的一下便往左春坊的方向跑。

    刘瑾的脸已是烧的漆黑,衣上,还冒着呼呼的热气,浑身上下,一股硝烟味,他睁开眼的刹那,那通体焦黑突的露出了眼白,格外的醒悟,仿佛眼睛发着光,错愕看着眼前的一切,目中还带着心有余悸的骇然。

    夺目的眼睛突的噙出泪水,他哭了。

    声音微弱的道:咱的天咱造什么孽咱入宫来,没了子孙,福享不着,咱

    朱厚照忧心忡忡的看着一群宦官的背影,若有所思。

    方继藩显得有些尴尬:呃殿下好像火药放多了一些。下次得改一改,再研究研究。

    好呢朱厚照颔首点头:下次让张永来引火。

    方继藩摇摇头:我看还是刘瑾吧。

    这样啊。朱厚照不禁道:会不会太不厚道了,老是让他来。

    方继藩郑重其事的道:刘公公已经积攒了许多点火的经验,这和臣久病成医是一个道理,科学的道路上,总难免会有人牺牲,可只要殿下和臣劈荆斩棘不畏艰险,就定会成功。只有成功,才不枉刘公公大无畏的牺牲。

    朱厚照颔首,觉得有道理:那赶紧,我们再改一改,到时刘伴伴的伤也差不多好了。

    人们发明了火药,有人看到了火药,就看到了它作炮仗的价值。可有人看到了炮仗和烟花,却又看到了这炮仗和烟花军事上的价值。

    大抵上,中国人还是热爱和平了,大多数人,想到的还是炮仗和烟花。

    可也不乏极少数的奇葩,比如朱厚照,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将这大炮仗放进人堆里,能炸死多少鞑靼人。

    倘若一飞冲天的烟花,可以作为火器,岂不是威力更大,至少比这个时代的鸟铳三眼火铳以及火炮,威力显然更大一些。

    朱厚照自幼就向往沙场,所以他决心和方继藩研究火药,当然,表面上是放烟花。

    这一点,方继藩倒是和他臭味相投,于是乎,这詹事府里,隔三差五,总要地动山摇一番。

    至于刘瑾这厮没错,方继藩就是要坑他,这家伙是朱厚照身边的红人,有些拽,既然你很拽,那么方少爷有一万种方法整你。

    朱厚照很喜欢方继藩用科学精神来形容放炮仗,果然是培养过三个举人的老方啊,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放炮仗,那叫游戏,叫不务正业,老方说话真好听,放个炮仗,都可以叫科‘学’了,倒好像是在读书学习一样。

    二人接着又钻进了凉亭里。

    凉亭里有笔墨纸砚,上头有无数的草稿。

    黑火药的最佳配比,方继藩是知道的,掌握了这个,火药的威力可以大增,除此之外,就是火药提纯的问题,当然,还涉及到了火药的用量,诸如此类,大抵知道一些是一回事,可拿出来效果如何,却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需要探索,需要研究。



第九十三章:春闱
    老方听说你三个门生要考试了。

    研究之余,朱厚照难免和方继藩说几句闲话。

    是啊,指着他们给臣养老呢。方继藩趴在石桌上,看着纸上的构图,聚精会神。

    本宫可以给你养老。朱厚照笑呵呵的道:我们可以研究科学到老。

    方继藩抬头看了朱厚照一眼,又低下头:这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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