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看,向右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明月珰
年轻的妻子捶了捶老公的肩膀,“你就是看人家漂亮,是不是动心了啊?你也说了是白富美,看见她包包没有,一个包包比咱们家的车还贵,你那点儿心思趁早歇了吧。”
“我能有什么心思?”年轻的老公搂住自己的妻子,“不过对面那男的的确艳福不浅。”
“那也得人家条件过硬啊,又高又帅,还有司机,能没有艳福吗?”年轻的妻子道。
“你怎么知道他有司机的,有司机的还住我们小区啊?”年轻的老公有些吃醋了,“你是不是嫌弃我赚不了钱啊?”
“没有啊。那男的虽然是高富帅,不过脸上总是冷冰冰的,嫁给他可未必好过,有钱人就是那样的,你一辈子得看他的脸色,还是老公你这样的最好。”年轻的妻子搂住老公的脖子。年幼的女儿已经睡着很久了,剩下的就是亲密的时间了。
对面公寓里的聊天内容俞又暖自然听不见,不过今晚她没等多久,左问就回来了,看见她坐在行李箱上面,就不耐地皱了皱眉头。
俞又暖站起身,“你都是这么晚才下班吗?”
左问开了门,有些烦躁地道:“你成日无所事事,可以去公司上班,你迟早是要主持公司大局的。”
俞又暖假装没听见,“你喝酒了?身上还有香水味。”俞又暖对那支香水的味道颇为熟悉,用得起那支香水的,经济条件和品位都不会太差。
左问道:“晚上有一个应酬。”
“不用带你的妻子出席吗?”俞又暖直言问道。
左问揉了揉眉头,“我叫老王来接你。”
“我不,我要求你履行夫妻义务,夫妻同房的义务。”俞又暖厚着脸皮道。
左问大概真的是被俞又暖给逼急了,“俞又暖,我真想把你从窗户上扔下去。”
俞大小姐是什么人,她个子高挑,又穿的平底鞋,轻轻松松就撑到了窗沿上坐下,“好了,你现在戳一戳手指,我就掉下去了。你扔吧。”
左问都快被俞又暖气笑了,干脆置之不理,转身回了卧室。
俞又暖跳下窗台,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自己的胃,胃疼仿佛还带起了头疼,她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取了药片。
左问换了衣服出来,见俞又暖在吃药,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你身体不舒服,还乱跑什么?”
俞又暖转过身看着左问,神情脆弱又无辜,“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山不来就我,就只好我来就山啊。”
“即使离婚,我也会为俞氏卖命的,你不必担心,俞先生当初对我有恩,我终生都不会忘记。”左问看着俞又暖道。
俞又暖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最后抬起头道:“我饿了。”
左问叹息一声,谁摊上俞又暖都没有法子,“走吧。”
俞又暖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快步走过来挽住左问的手臂。
左问越想抽出手臂,俞又暖就抱得越紧,两次三番之后,难免会摩擦到女性最柔软的地方,俞又暖的脸像烧着了一般,可她却不放手。
左问轻咳了两声,只好放弃抵抗。
俞又暖好奇地道:“这么晚餐厅还开门吗?我可不要吃快餐。”
左问的手插在裤兜里,看都不想都看俞又暖这个无赖一眼。
俞又暖却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大排档,都凌晨了,居然还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左问和俞又暖的位置是临时安置的,老板将从屋子里拿的折叠桌摊开,就放在街沿上。
左问点了一锅鱼片粥,一份炒芥蓝,还有一份拌青瓜。蔬菜很清香,鱼片粥也很鲜美,不过俞又暖的注意力却被隔壁那一桌的年轻情侣给吸引了过去。
那对情侣的桌子上有一份红艳艳的菜,俞又暖仔细分辨了一下,认出来应该是香辣虾,那女孩子吃一口就不停地扇舌头,男的就给她喂啤酒解辣。
俞又暖收回视线,转而对左问道:“那道菜是什么?我看很多人点,我也想试试。”
“你不能吃辣的。”左问淡淡地道。
“可是,我突然想吃了。”俞又暖转头招呼老板,指着香辣虾道:“来一份那个,唔,再来半打啤酒。”
“你不能喝酒。”左问道。
俞又暖道:“但是你可以喝啊,那个看起来很辣的。”
香辣虾上来的时候,俞又暖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一副准备大快朵颐的样子。不过她的确是不太能吃辣,下手时难免犹豫,抬头再看侧面那对小情侣,男的正贴心地给女孩儿把虾肉剥出来。
俞又暖收回视线,长长地吸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在左问这里是没有那种待遇的。俞大小姐的芊芊玉手,矜贵地剥着虾肉,不过第一只虾子的肉却被她放入了左问的碟子里。
若是换了别人,大概都得受宠若惊了,左问只是淡淡地扫了俞又暖一眼。
俞又暖讨好地笑了笑,“你尝尝啊。”
左问没有拒绝。
俞又暖心满意足地看着左问把香辣虾吃下去,然后将左问的酒杯斟满,“解解辣吧。”
一份香辣虾几乎都下了左问的肚子,但是他一只也没动手剥,而啤酒他足足喝了半打,依然面不改色,俞又暖没想到左问的酒量这样好。
俞又暖脱下手套,有些嫌恶地看着手上残留的油腻,一次性塑料手套并没能隔住所有的辣油。她用手帕使力地擦了擦手,然后放到鼻尖闻了闻,夸张地撇了撇嘴。
结账回到公寓时,俞又暖主动想扶左问回房间,却见左问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
“俞又暖,这点儿啤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的心思可以歇歇了。”左问的表情没有任何讽刺的迹象,但是这话却刺激得俞又暖几乎暴跳。
俞又暖恼羞成怒地吼道:“我什么心思啊?”
左问没说话,可是他的眼睛过于深邃,仿佛能读透俞又暖隐藏在心底的东西。
俞又暖嘴硬地道:“即使我有心思,那也是因为你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左问的唇角微微上翘,“如果你有需要,每个月我给你的家用,足以让你每个晚上都睡最顶尖的公关了。你若是怕被人知道,可以飞去国外。”
俞又暖气得浑身发抖,她说不出任何话来,抓了手提包就往门外冲去。滚烫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倾泻而出,左问能说出这样难听的话,可见她以前的确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以至于俞又暖连反驳他的话都觉得底气不足。
左问叹息一声,打开门追下了楼,抓住了俞又暖的手肘。
俞又暖回过身,她还以为左问是来道歉的,毕竟任何绅士都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除非你想上明天的社会版头条。”漂亮的单身女人,半夜三更流着泪走在治安算不上特别好的区域,的确可能遭遇不幸。
俞又暖眼泪模糊地看着左问,“左问,你就是个冷血动物。”
左问看着俞又暖,凉凉地开口,“没有人天生就是冷血动物。”
俞又暖坐在左问的车里,头向着窗外,车厢里静谧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车到了俞宅时,她什么话也没说就下了车。
向左看,向右转 Chapter 7
当女人失恋的时候,如果她们不愿意哭泣,那多半会开始暴饮暴食,或者疯狂刷卡。
俞又暖自然是后者。
俞又暖坐在沙发上,手指轻点图片,在浏览这间工作室的设计师今年的新款,门铃响起的时候,她也没抬头,直到对方出声唤她。
“又暖,好巧啊。”向颖笑着向俞又暖摇了摇手,她身边手插在裤包里站着的人是关兆辰。一旁的导购看见关兆辰眼睛就冒出了粉色的星星。
关兆辰今日穿得很休闲,白色的桃心领t恤,微微露出了一点儿锁骨,集冷峻和性感于一身,他是男模出身,身材自然是极好的。也难怪媒体称他为秒杀少女和少奶的大杀器。
可惜俞又暖却忍不住皱眉,她看见关兆辰就心烦,不由又想起了那不堪的一幕。
“向小姐,你的衣服改好了,你要不要试试?”导购微笑着对向颖道。
向颖对着俞又暖点了点头,“我先去换衣服,你和兆辰先聊聊。”
关兆辰看着向颖进了更衣间,才在俞又暖身边坐下,“又暖,你身体好些了吗?”
上一次见面还是疏远的俞小姐,私下却变成了又暖,俞又暖在心底又撇了撇嘴。听见关兆辰的话后,俞又暖点了点头,“挺好的,不过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情。”
关兆辰道:“上次你可吓到我了。其实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也不是坏事。”
俞又暖转头打量关兆辰,觉得他话里有话。虽然俞又暖记不起前事,但是她有一颗善于创造的心,过去的故事她都猜得七七八八了。
无非就是她,俞又暖,和左问结婚后,觉得左问木讷无趣,忍不住和关兆辰发展了婚外情,至于关兆辰如今和向颖交往的事情,她就不知道是在自己车祸之前还是之后了,她也没兴趣知道。
“的确并非坏事。”俞又暖淡淡地道。
“最近我有新戏上映,邀请你看首映会好不好?”关兆辰道。
关兆辰的桃花眼不停放电,俞又暖却觉得有丝恶心,这个人和向颖交往,又想跟自己玩暧昧,真欺负她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么?
“不了。”俞又暖站起身,“替我跟向颖说声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俞又暖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关兆辰身上的古龙水让她觉得胸闷,幸好左问身上只有沐浴液和清冽的刮胡水的气味儿。
本来是出来散心的,俞又暖又忍不住想起了左问,转而对司机老王道:“去绿园小区。”
绿园小区就是左问公寓所在的古董小区。
俞又暖没有下车,静静地从车窗往外看,一个又一个的老太太或者老爷爷手里拿着孙子的书包,拉着他们往家里走。
小孩子打打闹闹,欢快又活泼。
年轻的白领手里拎着顺路买回来的菜,也在往小区里走。
“王叔,你说左问怎么就喜欢住在这里呢?”俞又暖喃喃地道。
老王笑了笑,“大概是觉得这里有生活气息吧,俞宅就是太安静了。”
“生活气息?”俞又暖重复了一遍。
俞又暖这一次没去找左问,回了俞宅,就进了房间上网搜左问的信息。
近年来左问鲜少有上新闻的时候,可以理解为他更加低调了,当然也可以说是媒体更给他面子了。上次那个八卦杂志炒作小女星跟他的绯闻,第二天就石沉大海了。
俞又暖搜到的左问的访谈还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左问意气风发,刚开了自己的公司,第一个项目就获得了大大的成功,年底还从市、长手里接过了本市十大杰出青年的奖状。
俞又暖将访谈来回地读了好几遍,左问的回答言简意赅,唯有最后一个问题,实在让人沉思。访问者问他今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预期的答案估计是事业上再创高峰之类,而当时的左问才二十八岁,正该是豪情万丈,指点江山的时候,他的答案却是,梦想是有个女儿,回家的时候有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他。
左问的答案是如此的朴实,以至于大家都觉得他没说真话。
如果俞又暖还记得以前的事情的话,她就能想起当时她评价左问的话,“真是个乡巴佬,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
而此时,俞又暖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想起左问住的绿园小区,再看到这篇访谈,她忽然觉得有一点儿了解左问的内心了。虽然他一直积极进取,可是也从没为他出身平凡而觉得羞耻,他内心依然眷恋着那种……
那种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生活。没有无穷无尽的应酬,没有需要穿正装的晚宴,没有冷冰冰的别墅,也没有背叛的妻子……
俞又暖从书房出去后,就坐在二楼的起居室发呆,直到慧姐上来关灯。
“小姐,你怎么不回房间啊?”慧姐问道。
俞又暖道:“慧姐,你见过左问的父母吗?”
慧姐被俞又暖的问题给问得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他父母没来过吗?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他父母也没来过吗?”俞又暖追问道。
慧姐迟疑了片刻,然后又摇了摇头。
俞又暖从慧姐的神色里读出了一点儿不同,“慧姐,你别骗我,是不是当时闹得不太愉快?”
慧姐有些为难地道:“小姐,都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的确不太记得了。而且当时小姐还太年轻了。”
俞又暖都快对自己绝望了,她以前都干的什么事儿啊?
“那你记得左问的父母住在哪里吗?”俞又暖又问。
“不知道。”慧姐道。
真是一问三不知,俞又暖只好让慧姐离开,不过要查这点儿小事还难不倒俞大小姐,花了五百美金就查到了左问父母的住址和资料。
左问的父母依旧住在他出生的南方的小镇上,俞又暖下飞机之后,先乘车到小镇所在的地级市,然后再转车到县城,最后才到了小镇上。
小镇,水道纵横,绿树成荫,非常的安静。绿地广场上,很多大妈和大爷都在跳最炫民族风。
对广场舞,俞又暖如今已有了一些了解,绿园小区的广场舞节奏比较慢,而这里的老人则精力仿佛太过旺盛,舞蹈的节奏比年轻人跳的都快。
俞又暖拉着行李,站在广场边上看了好一会儿。她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儿,左问的父母应该正在这个广场上锻炼身体。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广场上跳舞的人才开始慢慢散开。
一个五十来岁,烫着小卷发,穿着广场舞集体套装,手里拿着桃红色舞蹈扇的老太太在路过俞又暖的时候,回头看了她好几眼,才有些不确定地唤道:“又暖?”
俞又暖借着广场上的灯光仔细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和照片上的她的婆婆很有几分相似,她也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道:“妈?”
白宣愣了愣,没想到时隔多年以后,她会在这里看到她那高傲的儿媳妇,而且还能听见她喊一声妈。
向左看,向右转 Chapter 8
“白老师,怎么还不走?”一个拿着太极剑的相貌清癯的老人走了过来,等他看清楚俞又暖的长相时,也愣了愣,“又暖?”
“爸。”俞又暖这会儿彻底确定这就是她公婆了。
左睿收起诧异的表情道:“嗯,先回家吧。”
俞又暖拉着行李箱跟在她公公婆婆的身后,往他们家在的小区走,那也是一个砖混结构的小区,星光点点,橘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让俞又暖觉得又看见了绿园小区。
其实这个小区是当年分给她婆婆的教师福利房,左问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白老师,这小姑娘是谁啊,你家亲戚吗?长得好漂亮啊。”一个大妈笑着跟白宣打了招呼,眼睛却一直盯着俞又暖。小区里难得来几张新鲜面孔,而且还是长得这样水灵的小姑娘。
白宣含糊地“唔”了一声。
俞又暖礼貌地对那位有两个自己胖的大妈笑了笑。
“这么漂亮的姑娘,是不是你们家左问的老婆啊?”胖大妈看出了白宣的尴尬,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左问从小就是小区里的神童,更是小镇上第一个考入全国top1的大学并留学美国长春藤名校的人,想当然耳,也是小镇上所有大妈心里的最佳女婿。
这么多年来,她们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见过左问的老婆,大家都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儿能配得上左问。
白宣没说话,但脸色显然已经不算好,当年她这位“好媳妇”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喊她一声妈的。她当初就不同意左问娶俞又暖,俞家除了钱还能有什么?尤其是俞又暖,除了脸蛋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胖大妈显然也意识到了白宣的不快,不再多问,打了个哈哈,借口买酱油就走了。
左问的家在五楼,楼道的灯不太亮,楼梯又窄,很不方便老年人生活,俞又暖不知道为何左睿和白宣不搬家,又不差钱。
俞又暖进门后,飞速地打量了一下左家,一套二的房子,大约五十来平方米,客厅非常小,而且还兼具饭厅的功能。除了电视机看起来比较新以外,其余的家电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走进这里,俞又暖有一种穿越时空,回到八、九十年代电视连续剧《渴望》里的感觉。
“请坐吧。”白宣给俞又暖倒了一杯水,像对待不太熟悉的客人一般对待俞又暖。
“谢谢。”俞又暖接过大排档里喝啤酒那种玻璃水杯,没有放到嘴边的意思。
屋子里的三个人同时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白宣开口道:“老左,你去隔壁找老金下几盘象棋吧。”
左问的父亲公务员退休后,最喜欢的就是下象棋。
左睿开门出去后,白宣看着俞又暖冷冷地道:“说吧,你这次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俞又暖双手握着水杯,面对白宣有些紧张,大概是最近跟着慧姐,都市婆媳剧看多了,没来由就紧张。“妈,我就是想来看看左问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白宣显然不太相信俞又暖的说法,“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来之前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
俞又暖被白宣说得有一丝脸红,“我……”
白宣摆了摆手,“你们的事情我不管,我也管不了,左问当年要跟你结婚,我管不了,今天他如果要跟你离婚,我也管不了。”
俞又暖觉得白宣实在太敏锐了,不过也不难想象,如果不是出现变故,俞又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俞又暖虽然羞愧得想将头埋到水杯里,但是现在不是退后的时候,直言不讳道:“妈妈,我想重新挽回左问。”大小姐想要什么都习惯直接开口,没有转弯抹角暗示的。
果然是出事儿了,现在知道来求助,早干嘛去了?白宣看见俞又暖就心烦,每年过年左问独自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别人看他们家的异样眼神,白宣可是受够了。城里的媳妇又怎么了,有钱人家的小姐又怎么了?一点儿中华民族妇女的传统美德都没有。
这么多年来,俞又暖给他们老两口打过一个电话吗?这些都算了。每次左问回家,她问到俞又暖的时候,左问眼底那股藏也藏不住的落寞,看得白宣每次都跟犯心绞痛一样。
左问能瞒住所有人,却瞒不过从小把他养大的母亲。
“何必挽回?我只希望你能放过我们家左问。你家虽然有钱,但是我依然不认为你配得起我的儿子。”白宣这辈子最值得自豪的就是她儿子左问了。
俞又暖有些讪讪,不过她也没指望白宣能给她好脸色。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妈妈,我能不能看看左问的房间?”
听不懂拒绝的话呢?白宣觉得俞又暖脸皮有够厚的。“左问的房间,如今他表妹住着,小萌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白宣道。左问的表妹在镇上读书,就住在左家。
“我就看看,不会碰任何东西的。”俞又暖的态度放得十分低。
白宣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俞又暖推开左问的房门,白宣并没有说谎,里面的小床铺着碎花床单,显然不是左问的偏好。书架上是小女孩养的小仙人球,还有包着花里胡哨的包书纸的书,品位很小镇就是了。
房间里已经看不到左问当年的影子,俞又暖无比失望地倚在门上。
而隔壁房间里白宣正在给左问打电话。
“你和俞又暖怎么了?”白宣不客气地问左问。
黑暗里,左问指间闪着一点红光,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吸了一口烟,“挺好的。”
“挺好的她能跑到家里来?!”白宣拔高了嗓音。
左问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意识到白宣所谓的家里是他的老家,左问一下就坐直了身子,将烟在水杯里掐熄,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她去了老家?”
“是,你们是不是在闹离婚?”白宣问,“这婚早就该离了,你都多大的人了,现在都还没个孩子。这次你可不许再心软,你要是心软,我都瞧不起你。”
“妈。”左问打断白宣的话,“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能说什么,求人的架子还摆那么高,真是大小姐。”白宣从鼻子里喷气儿道,“赶紧把她弄走,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我会给她打电话。”左问道。这个礼拜俞又暖从绿园小区消失得无影无踪,左问没有放在心上,俞大小姐从来就只拥有三分钟的热情,不过他的确没料到俞又暖会跑到他老家去。
“晚上我让她去住旅馆,不想看到她,你说她怎么还有脸来找我们啊?”白宣气愤地道。
小镇上没有宾馆,旅馆一般都是家庭经营,住客良莠不齐,白宣也就是说说气话。
“妈。”左问有些心急地喊了出来。
“挂了。”白宣掐断电话,然后对着电话低骂道:“就知道是个没出息的。”
白宣从房间里出来,就见俞又暖正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你今晚睡哪里?旅馆订了吗?”
俞又暖摇了摇头。各大订房网站上都没有小镇旅店的信息,怎么订?
“家里没地儿给你住,你要是愿意就睡沙发吧。”白宣也不赶俞又暖,可是稍微有点儿脸皮的,肯定就也待不下去。
文化人的冷暴力的确暴力。
俞又暖点了点头。
白宣手里的电话又响了,她转身回屋接电话。
“妈,我明天的飞机回来。”左问道。
白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差点儿没砸在地上。左睿回来的时候,看着在床头生闷气的白宣道:“你怎么让又暖睡沙发啊,小萌不是回她自己家了吗?”小萌就是左问的那位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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