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看,向右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明月珰
俞又暖很生气自己居然没有特别生左问的气。
左问那个臭混蛋。
手机铃响,俞又暖看见左问来电,理也不理,一直到被左问在海边逮住。
九月海边风冷,左问穿着黑色风衣出现在俞又暖面前,他个子很高,风衣有型有款,衬得他越发挺拔冷峻,哪怕是为了颜值,俞又暖也没办法再回头选择林晋梁。
左问在离俞又暖三米开外的海边站定,点了一支烟,单手撑在滨海的扶栏上吞云吐雾。
比冷淡,谁不会?俞又暖也不开口。
直到天色渐暮,左问一支烟尽,脱掉身上的风衣隔空抛给俞又暖,再躬身手肘撑在扶栏上这才开口,“怎么,见了旧情人,开始觉得左右为难了?”
简直是倒打一耙!
俞又暖吸了吸鼻子,套上还沾着左问身体温度的风衣,“只是觉得他挺可怜的。”
“所以就要到这儿来吹冷风?再发高烧的话,我让他也来看看你的可怜样儿?”左问道。
话少的人骂起人来嘴巴可真毒。
“欸。”俞又暖不满地嚷道:“你怎么这样?再怎么说也是你抢人准老婆好吗?”再说了如果是跟林晋梁在一起,即使出现关兆辰的事情,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出的林晋梁的轨。如今想来,真不知道姓左的有什么好。
以左先生的风度和修养,此刻也已经顾不上将烟头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了。皮鞋将烟头踩在脚底,头也不回就往停车场去。
俞又暖走过去将左问扔下的烟头拾起来扔进垃圾桶,裹着左问的风衣慢吞吞走着。
车子的引擎已经发动,但并未开动,俞又暖坐进车内,将头靠到一脸冷峻的左问的肩头,抿嘴笑道:“我能说,其实我挺高兴你抢人准老婆的吗?”
左问侧头看了俞又暖一眼,熄掉发动机,掐着俞又暖的腰将她搂到自己的腿上坐下,“冷不冷?”说话间已经开始动手解俞又暖的衣服。
“别人会看见的。”俞又暖轻喘地咬着嘴唇。
左问不为所动地调整椅子,俞又暖被他咬得厉害,只能不情不愿地动作,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反手在挡风玻璃上借力。
按说左问的体位应该十分难使力,居然也将俞又暖逼得丢盔弃甲。
“你怎么先不说晚上有聚会?”俞又暖一边扣着背后的搭扣,一边伸出脚去踢左问。
“看你冷得可怜,临时起的意。”左问唇角轻翘。
让人温暖有很多方式好吗?在车里打开空调不就好?俞又暖整理好衣服,又拿出镜子整理妆容,“等下你要自己把车擦一下,不然明天司机看到……”
“操心!”左问回了俞又暖一句,
此刻自然已经不冷,脸色红润得像春天的樱花,嘴唇樱红饱满,靡艳的气息简直挡都挡不住,俞又暖泄气地收起镜子下了车,跟着左问进了包厢。
贾思淼、白素赫然在座,以及陌生的白素的丈夫,其外还有左问那来本城出差的几个老同学,
寒暄后,左问借口去洗手间,低头在俞又暖耳边道:“我去擦车。”俞又暖趁机狠狠捏了捏左问腰上的肉。
贾思淼看着俞又暖和左问那劲儿,夫妻间虽然话少,但绝没有闹崩的迹象,她不由更佩服地看向俞又暖,上回见左问拿矿泉水淋俞又暖,她还以为这一对儿是分手前兆呢。
“和好了?”贾思淼悄声问俞又暖。
“你若是想减肥,我可以帮你。”俞又暖答非所问。上回听贾思淼说是长胖了才被丈夫嫌弃而无x生活的,她自问保持体形上可以帮帮她。
“那少了多少吃的乐趣啊。话说,你们家左问今天对我可够冷淡的啊?”贾思淼有些不是滋味儿,因为贾老师的关系,左问又去贾家吃过几顿饭,对贾思淼向来是颇为照顾的,否则常年不出席同学会的人,因为贾思淼初来,居然破天荒参加了好几次,而且是携伴。
俞又暖知道左问是怪贾思淼让她喝酒,但此话不太好说,只能装傻,“他对谁都很冷淡。”
那倒是,贾思淼颔首,然后冲着一直偷看俞又暖的宋存西道:“怎么样,老宋,现在不担心左问抢你老婆了吧?”
宋存西大笑,他就是那位搂着白素四处宣誓主权的丈夫。
白素红了红脸,掐了掐宋存西。
三十几岁的女人了,还这样羞涩,别有一种风情。
左问喜欢过的女人,不会太差。
一顿饭吃下来,全看白、宋秀恩爱了,含情脉脉、深情对视,连饭桌上的其他人都顾不了了,间或还有短暂的亲吻。
贾思淼大呼“虐死单身狗”了。
如此左问跟宋存西一比,作为老公那可就太逊色了,饭桌上对俞又暖连个笑容都没有,这让“情敌”面前、虚荣心爆棚的俞小姐可是十分不满,“我要吃鱼。”
只可惜今夜的海鱼,肉身无刺,便是有刺,估计左先生也不会人前表演,上回在郭家年夜饭上,那纯粹是为了断绝对方的心思。
回家路上,俞又暖忍不住出声抱怨,左问只回了一句,就秒杀宋存西。
“你让白素出去跟人开房试试。”
向左看,向右转 Chapter 62
连绿帽子都肯忍的左先生,不是真爱又是什么?比剔鱼骨头什么的可是真爱多了。
俞又暖觉得自己这辈子要被左问压制到死了。
车行到半路,左问的私人手机作响,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没多少人,有一段时间连俞小姐都未必有资格。
左问将车停靠到路边,下车接电话,俞又暖耳朵都竖起来了,她可以用人格保证,来电的肯定是个女人,而且十有*是那朵小野花。
“怎么了?”俞又暖问坐进车内的左问。
“有点儿事。”左问将俞又暖送到俞宅,转身就驱车离开了。
过几日,慧姐生病,贺光过来看她,俞又暖才从贺医生嘴里听到,左问托他请他当初在国外的同事来华为一个肝癌病人主刀。
俞又暖一下就想到了那天在菜市场问左问借钱的小野花。只是大小姐到底没有为这件事去询问左问,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她信任左问。
当然这期间俞又暖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左问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时间是在替小野花忙碌。
所以关兆辰来电的时候,俞又暖想也没想就挂了,连挂了十来次,关兆辰终于不再拨电话过来,但很快俞又暖就收到一条彩信,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照片里的她显得很年轻,手指妩媚地含在嘴里,雪白肌肤上只搭了一条艳色的丝巾,将三点遮住,可是任谁来也不会否认,这是一张“艳照”。
过去就像毒蛇一般,怎么甩也甩不开,俞又暖的脸白得仿佛纸一般,迅速给关兆辰拨了电话过去,“你想要什么?”俞又暖的声音尖利得几近刺耳。
“又暖,我们见面再谈。”关兆辰平静地道。
本城媒体过于发达,俞又暖和关兆辰约在临市见面,虽然一直偏好关兆辰的长相,但此刻俞又暖只觉得恶心。
“你想要什么?”俞又暖再次问道。
关兆辰的脸色不比俞又暖好多少,“又暖,我只是想向你借点儿钱周转。你一直不肯接我电话,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照片我收藏得很好,绝不会泄露给别人。”
“你要多少?我怎么才能确定你已经全部删掉,没有备份?”俞又暖冷着脸道,丝毫没有理会关兆辰的托词。
“又暖,你相信我,我是迫不得己,才这样做的,这世上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伤害你。我们曾经是那样相爱,如果不是因为你失忆,我们早就结婚了。”关兆辰道。
只可惜俞又暖一个字也不肯相信关兆辰,当年真是太蠢,居然和这种人来往,竟然还拍下那等照片,如果可以,俞又暖都恨不能亲手掐死当初脑残的自己。
“把备份全部删掉,我给你钱。”俞又暖道。
“又暖,你相信我。”关兆辰想去捉俞又暖的手,被她躲掉。“我欠了赌场的债,如今被逼得无路可走,等我接到新剧就有钱还你了。又暖,那是我们相爱的证据,你相信我,我绝不会泄露给别人的。”
“你要多少?”俞又暖垂眸道。
“先借我五百万好不好?”
真是狮子大开口,俞又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零用和资产,应该可以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凑齐。
“关兆辰,五百万我给你。你如何保证没有备份?”俞又暖冷冷地道。
“这样亲密的照片,我怎么可能还有其他备份,只存在我的u盘里。”关兆辰满脸欣喜。
俞又暖也知道这不过是饮鸩止渴,而且也无法验证关兆辰话里的真假。只是眼下毫无办法,关兆辰明显是走投无路,就怕逼得他狗急跳墙。她只能寄希望于关兆辰言而有信,然后再徐徐图之。
只可惜你我都知道,如此轻易就能拿到钱的途经,谁也不舍得放弃。有媒体爆料关兆辰最近频频出现在澳门赌场,而他如日中天的事业巅峰已经过去。代言的男性护肤品合同到期,对方公司不愿意再续约,新戏又被人抢走了男一号。
俞又暖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关兆辰果然来电约她见面,“又暖,对不起,我只是太想还你钱了,哪知道手气不佳,在赌场又输了。你再借我一千万好不好?我保证今后再也不打扰你。”
“你说过没有备份的!”俞又暖冷冷地道,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惨白一片。
“又暖,我真的需要钱,不然他们会杀了我的。我保证绝不会将相片外传的。”关兆辰哀求地道。
“金额太大,我需要时间才能筹集现金。”俞又暖道。
关兆辰应声说好,约了三日后给钱。
这样短的时间,又是一大笔现金,根本不可能不惊动他人就支付,尤其是左问,这人鼻子比狗还灵。俞又暖束手无策,真恨不能怎么就没人把关兆辰撞死。
“你有心事?”左问放下手中的书,侧头看向辗转反侧的俞又暖。
“没有。”俞又暖矢口否认。
左问揉了揉俞又暖的头发,“告诉我。”
怎么敢告诉,其实俞又暖知道如果说给左问听,他一定有办法帮自己,可是那样的照片太过不堪,若是被左问看到,俞又暖真怕他无法再原谅一次自己。
三年前,她没出第一次车祸之前,两人的婚姻就已经宣告失败,这一年先是左问照顾她,后来则是她小心翼翼地维系这段婚姻,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眼看着婚姻滑入深渊。
下午,俞又暖为了凑钱,去试了试房间里的保险箱。保险箱三重保障,一道虹膜,一道指纹,还有一组密码。
俞又暖凭着第一直觉输入,那是左问的生日。居然应声而开。可惜令她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钱财,只静静地躺了两份离婚协议书。
一份的日期是三年前,另一份的日期是一年前。
第一份协议里,左问将手上拥有的俞氏股份都给了她,还有一半四维的股份。第二份协议里,左问依旧将四维一半的股份给了她。
婚姻脆弱如斯,若非因为车祸失忆,俞又暖想左问大约是早就想迫不及待地想甩开自己的,甚至不惜牺牲许多股份。
夜里做噩梦,是关兆辰恶心的模样,还有过去的自己,简直恨得令人齿碎。
早晨,俞又暖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路过肿瘤医院时,想起了叶鸾,还有她身患肝癌的父亲,以及为这对父女劳心劳力的左问。
叶鸾和左问的交往是在他们签署第二份离婚协议之后,俞又暖忽然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左问放着那么多的女人不选,居然选择了叶鸾,而如今依然对她的事情那般上心。也许知道原因后,她就能知道,她的未来该怎么选择了。
叶鸾从医院回家拿换洗的衣服,走到楼下时,却被树旁的一个身影所惊。那个女人她认得,左问的妻子,有着惊人美貌的俞家大小姐。
叶鸾深吸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的确是受左问帮助许多,但她并没有什么需要怕俞又暖的,也自问什么亏心事都没做过,若真说是谁欠了谁,那也该是俞又暖欠她的,是她夺走了自己唯一幸福的机会。
俞又暖跟在叶鸾身后,走进她的公寓,小小一间,中间拉着布帘子将房间一分为二,父女的床铺各占一边。
穷困如斯。
叶鸾将一次性水杯递给俞又暖,“家里只有白开水。”
“谢谢。”俞又暖接过纸杯。
叶鸾这段时间消瘦了许多,看起来竟然也漂亮了少许。俞又暖握住温暖的纸杯,“你能跟我说一说你和左问交往的过程吗?”
没有趾高气扬的蔑视,也没有气急败坏的指责,俞又暖的态度格外平静,在那一瞬间叶鸾也忽然就想将自己的故事告诉她,可旋即也知道说这些其实毫无意义,只是即使是一直卑微的叶鸾,也会有心有不甘的时候。
认真说起来,叶鸾和左问的故事的开头,比大多数人的爱情故事开头都更为戏剧化和吸引人。
叶鸾的母亲去得早,父亲早年就罹患肝癌,变卖家中房产治病、读书,所以如今父女两个才屈居陋室。
那日叶鸾的父亲骑自行车出门买菜,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左问的车子驶过,司机奉命停车下来扶人,却被叶鸾的父亲反诬,是左问的车撞倒他的。
叶鸾赶到医院看到的一幕就是,她父亲拉着左问的衣服,死活不让他走,要让他赔钱。
司机在一旁说,车上有车载行车记录仪,街角还有天眼,街边的店铺也有摄像头,肯定能找出是他故意讹人的证据。
叶鸾将左问请到一边,诚恳地向他道歉。她父亲是心疼她,这一次他摔折了骨头,老人骨脆更不容易好,叶鸾要工作赚钱,哪里有时间照顾他,医疗费也是一大笔,叶家祥才不得已讹上了左问。
左问大度,并未与叶家父女计较。
但是缘分有时候十分神奇,到来的时候人想阻止都阻止不了。左问早在和俞又暖离婚之前就已经买下锦天的新楼,装修之后入住,偶尔跑步买菜,叶鸾就又见到了他。
左问是抬起头称重时,才发现老板是叶鸾的。
“你在这里卖菜?”左问有些惊讶。菜市场很少有年轻女孩儿摆摊,因为批发蔬菜都是凌晨三、四点,对女孩儿来说太过危险,而且卖菜也是体力活。
叶鸾是迫不得已,她工资不高,但是叶家祥每个月的药钱和营养品的钱不是小数目,她还想存钱给父亲买房住,恰好她舅舅、舅妈在这里摆摊,她就跟着他们进货,蹭了一小部分的摊位,早晨来卖两、三个小时的菜。
叶鸾死活不肯收左问的钱,上次如果不是他大度,她父亲肯定不能轻易过关。叶鸾认得左问的车的标志,卖掉她也买不来一辆,车牌号也十分靓,左问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反正是穷人惹不起的。
左问坚持付钱,之后每次买菜总是优先照顾叶鸾的生意。这个女孩自尊自爱,而且自强,他同情并尊敬。
但也仅止于此。
叶鸾也不敢有任何奢望。直到那晚她遇到来酒吧买醉的左问,她是后来才知道那天是眼前这位俞小姐和那位林晋梁先生宣布婚讯的日子。
酒吧打烊,叶鸾收工,左问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整个晚上叶鸾都在观察他,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有过去打扰,看着他一杯一杯的灌烈酒,有时候喝得太急还会咳嗽,到后来就趴着不动了。
“左先生,我们打烊了。”叶鸾走到左问身边轻声道。
左问毫无反应。
“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好吗?”叶鸾又问。
左问丝毫无反应。
叶鸾为难地看了看同事小刚,“要不你跟我一起把他扶上计程车吧?”
酒醉的男人好像额外沉了百斤,叶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不省人事的左问塞入车内,自己的单车是不能骑了,上了计程车,怎么也弄不醒左问,只能咬着牙将他带回自己的公寓。
幸好这几天叶鸾的父亲去了她舅舅家小住,他腿还没有好全,叶鸾要上班也照顾不了,她舅舅干脆就让她父亲去他们那边住。
也许是吹了风,一直没有反应的左问,在叶鸾将他好容易扶到二楼公寓的小床上时,就吐了一地,连他自己的衬衣上都沾了污点。
“臭。”左问皱了皱眉头。
叶鸾赶紧端了水来给左问漱口,又拧了温水帕子给他擦脸,见他沉沉睡去,才把他的衬衣脱了,至于裤子却是没动,虽然知道这样睡着不舒服,但是叶鸾并不想让左问第二天误会她。
凌晨三点,叶鸾手脚麻利地将房间的秽物打扫干净,又将左问的衬衣洗干净晾晒到阳台上,开了窗户通风,但味道依然还是难闻,家中没有香水,她只能将花露水拿出来喷了喷。
忙完一切,叶鸾准备看看左问就睡的,哪知道却见他满脸通红,额头冒汗,一摸才知道他发烧了,幸好家里什么药都有,她扶着左问喝了退烧药,每十五分钟就给他换一次额头上的帕子降温。
“水。”左问睡得并不踏实。
叶鸾将水杯端来喂了左问喝水,又重新扶他躺下,反反复复折腾,她也是疲倦到不行,只能给舅舅、舅妈打电话今天不能去进菜了。她靠在床头,伸手去摸左问的额头,却被他轻轻捉住手,“暖暖。”
有那么一瞬间,叶鸾还以为左问在叫自己,她的心在错误的时间狂跳欲离。
“暖暖,别结婚。”
即使酒醉,男人的声音依然干净而简短,可又带着一点点祈求,让叶鸾忘记了收回手。
半晌之后再无动静,叶鸾以为左问已经睡着,想抽回手,却被左问死死扣住,他眉头皱在一起,也不说话,只是不放手。
叶鸾只能靠在床头休息。
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你醒了?”叶鸾低头去看左问。
左问愣愣地看了叶鸾良久,脑子才重新恢复运转,“昨晚是你在照顾我?”左问已经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上半身。
向左看,向右转 Chapter 63
叶鸾脸一红,“嗯”了一声,起身去阳台上摸了摸左问的衬衣,已经七分干,“我把你的衬衣吹一吹吧?”
“不用。”左问已经站了起来,从叶鸾手里拿过衬衣穿上。
叶鸾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左问扣纽扣,忘记避嫌。他的手指非常修长,扣扣子的动作是那样漂亮。真的是漂亮,就像一幅油画,衬着她破陋的公寓都像入了画。
左问给司机打了电话,侧头问叶鸾,“你这里地址是什么?”
叶鸾赶紧报了地址。“你想吃早餐吗?我下去给你买,你昨天发烧了,现在……”叶鸾有些语无伦次,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不用,谢谢。昨晚多谢你了,你很会照顾人。”左问虽然记不太清昨晚的事情,但是他能感觉到很安心。
“不客气。”叶鸾低头道。
“麻烦了你一个晚上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鸾。”
左问重复了一遍,叶鸾在他嘴里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多年以来从没有考虑过爱情的心,突然就溃不成军了。
“你昨天是在酒吧打工吗?我看见你了。”左问又问。
叶鸾点了点头。
左问已经了然眼前这个女孩子生活的困苦,沉默了片刻道:“很抱歉,今天早晨是不是耽误你卖菜了?”简陋的公寓,大约用了十年的床单,非常干净整洁,但依然能看出主人的困窘。
左问最后并没有掏出钞票打发她,不知为何,叶鸾松了一大口气,目送着左问离开。
俞又暖默默地听着他们两个人的故事,有一句话左问也曾经对自己说过,他说叶鸾很会照顾人。所以叶鸾并没有骗她。
但叶鸾也是个女人,每个人都有私心,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所以叶鸾并没有将左问醉酒之后的话告诉俞又暖。
之后左问和叶鸾的故事简直就是韩国偶像剧了。
左问早晨跑步买菜的频率开始增加,总是去叶鸾的摊点,有什么买什么。
到最后连叶鸾的舅妈都忍不住开口,“他是不是对你有兴趣啊?”
叶鸾的心为了这句话狂跳不止,可是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入他的眼呢?他另外有一个“暖暖”。
“一起吃顿饭吧。”有一天左问买菜的时候很自然地道。
叶鸾看着左问的眼睛,她自卑而惶恐,可这一刻她实在舍不得拒绝,而且一切都是那般的水到渠成。
以后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左问带她出去吃过两顿饭。再后来左问不让她早晨再卖菜。
“我工作忙,你能帮我买菜做饭吗?”左问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原本已经打算拒绝的叶鸾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想每天都能看到他。
当然,他们的交集真的就是一顿晚饭时间。左问十分忙碌,过去的半个月能抽出时间每天去买菜,其原因不言而喻。叶鸾想见他,就只能到他家给他做晚饭,但很多时候左问连晚饭也没时间回去。
但是已经足够。
吃过晚饭,左问会送她回家,叶鸾偷偷地打量左问的侧脸,忍不住伸出手想去牵他的手,可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又开始迟疑。
可是左问好像背后有眼睛一般,轻轻一动,就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叶鸾就听他说,“做我女朋友吧,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听的情话吗?
“十月十二日那天早晨,他向我求婚了。”
俞又暖手里的纸杯瞬间被捏扁,水流到了她衣服上,她也没有感觉,连眼泪流出来了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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