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月

他认为有必要仔细研究星空这个企业，资料里显示的第一条就是创始人兼现任ceo纪霄霆。宋小月的手顿了顿，刻意隐藏的往事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在他脑中炸开了花。
就像纪霄霆从不打听他，甚至刻意避开他的消息一样，宋小月也一直小心的避开着纪霄霆的消息。
他离开前，纪霄霆被几个安保压在地上还拼命挣扎着要往他这边爬的画面历历在目，纪霄霆凄厉的喊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声音经常会将他从梦中惊醒，那些不记得是美梦还是噩梦的记忆，都变成了不想去触碰的秘密。
他不敢去想在他离开口纪霄霆会怎么样，这世上有些坏人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却恨不得从此和那人划开界限永不相见，更甚者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并不是真有那么恨，而是害怕。
宋小月虽不至于去害纪霄霆，却是从潜意识里抗拒着纪霄霆的消息。
如果看来，在他离开后纪霄霆活的并不差，宋小月突然长长的舒了口气，手无意识的搜着星空的消息，几分钟后却又僵在了电脑前。
星空的主打产品小星最近推出的真人形象和他太像了，虽然全息影像和真人的差异还是很明显，但宋小月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他又查找了星空的发家史，才知道纪霄霆早当年就和纪家半断绝了关系，虽然外界不可能真把他不当纪家的人，但纪家和星空确实没有一毛钱关系，也没人给星空提供过便利，星空确实是纪霄霆靠自己的能力发展出来的。
宋小月无法想象当年那个去公司上一天班恨不得休息两天的纪霄霆能干出这样一番事业来，他忍不住搜了纪霄霆三个字，花边消息不少，大多数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宋小月眼不瞎，那些被纪霄霆承认过的男朋友，每一个都和自己有一两分的相似，如今这个“真爱”和自己差不多有六七分的相似。
宋小月拿不准纪霄霆是忘不了自己，还是单纯只是喜欢他这种长相的，可是他知道，星空就是当年纪霄霆说要为他开的那家公司，他走后纪霄霆也没放弃它，而小星的名字也让他忍不住多想。
直到秦牧打电话来问他怎么还没回家，他才在映着满城霓虹的玻璃上看到自己满面泪水的脸。
纪霄霆在他生命中留下的印记比他自己，比所有人以为都要深，深藏久了，一被点燃就如火山喷发一样。
一不小心就呆坐到了凌晨，难怪连秦牧也打电话来，想来是怕他出事。
宋小月心思满满的回了家，秦牧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说了句“好好休息”，就进了房间。
还真得感谢他体贴的没多问，不然宋小月也不知自己的情绪朝什么方向发展。
一夜辗转，冷静下来的宋小月花了整整一周做出了一份自己满意的演讲方案，然后跟师兄说自己和纪霄霆有过节，为了公司能顺利拿下标的，他就不去参加招标会了。





心上月 第71章 重逢
师兄虽不知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但为了公司，权宜之下让客户总监背好了策划书的内容，代替宋小月去参加招标会。
公司的硬实力的竞争力还是有保证的，很顺利的进入了第二轮的招标。
第二轮的招标是师兄亲自去的，但效果似乎不太好，虽然勉强进了第三阶段的招标，但纪霄霆似乎对他们兴趣缺缺的样子。
师兄的技术男出身，也太能摸到商场上的那些弯弯道道，傻乎乎的在会后邀请几个负有责任人吃饭，好不意外的被当众拒绝了。
回来公司一合计，还是的描步描补，便由市场负责人私下请星空的市场负责人吃饭，当然这个描补也不高明，对方来是来了，可嘴比蚌壳还紧，楞是一个字也没套出来。
宋小月劝大家不要把力气用在这些事上面，却被市场负责人明里暗里酸了他一顿，说做技术的饱汉不知饿汉饥，说宋小月有大树做后盾当然不在乎这个单子能不能成。
宋小月自己也是技术出身，对市场和公关上的事也不太懂，明知道对方是在呛自己，却也只能忍着。
宋小月的工作上进展不算顺利，但宋小风的画展却顺顺利利的确定了时间和地点，正式开始宣传。
纪霄霆没多少艺术细胞，对什么画画音乐都没太大兴趣，但陈浩枫天天念叨着要去看，正好秦牧的社交号上天天都在宣传这个画展，纪霄霆架不住好奇就答应陪他一起去。
和大部分在美术馆或者艺术厅之类的场所举办的画展不一样，宋小风的第一个人画展选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刚清理道路就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但画展是秦牧个人出资的，根本就不计较支出回报比的问题，虽然请了专业的画展策划和执行的团队，但秦牧全程紧密参与，力求每一个小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
画家的信息也反流程的一直没有公布，宣传期宣传的全是小风从前的作品，和两三件这次画展没展出的作品，加上秦家多位长辈和秦大伯的学生们的推荐，在美术圈和文化艺术圈都掀起了不小的热度，不少人都在猜测和打听这个从未听闻的画家是谁，很大一部分人都认为这是秦家都某位小辈的作品，因为画中的童趣和跳脱的想象力以及某些不太成熟的地方都透露出这位画家是个年轻人。
正式开展前秦牧领着宋小风在展厅入口给观展的观众发棒棒糖和气球，大家都觉得这个礼物很奇特，但都没想到小风就是画展都主人。
纪霄霆和陈浩枫到展厅时秦牧和宋小风已经不在展厅外了，发礼物的是六年前宋小风就读的特殊学校的班主任和两个穿着画展志愿者衣服的少年。纪霄霆脑中闪过一过念头，加快脚步进入展厅，隐隐约约听到陈浩枫在后面叫他，却完全无心理会。
他冲进场馆想找秦牧问个明白，刚转过第一个转角，就在一副日出图前看到那个夜夜出现在梦中的身影。
他站的地方有一束照明灯直直的打下来，与展厅整体温和的感觉奇异的融合在一起，他长大了，身体已不是记忆中单薄瘦弱的样子，可是即使他只露出了小半张脸，纪霄霆也不会认错。
纪霄霆有种灵魂都被抽离的感觉，灵魂想要上前去抓住他，问他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要回来，身体却被钉在原地，无法挪动半分。
宋小月在花前站了一小会，就向展厅深处走去，纪霄霆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跟着他飘走了，可是身体却转了方向，向外走去，没走出几步就与陈浩枫撞了个正着。
陈浩枫看他脸色惨白，被吓了一跳，关切的问：“你脸色好白，不舒服吗？”
纪霄霆都被听清他在问什么，胡乱的嗯了一声，跟身后有人追赶一样的快步往外走。
陈浩枫连忙跟上去，“那我陪你去医院吧。”虽然他很想看画展，想跟画展的主人交流，但纪霄霆不舒服，他只能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画展有一周的展出时间，说不定之后画展的主人还会再来呢。
纪霄霆却摆摆手，“我自己去，你别跟着。”说罢头也不回的跑了。
陈浩枫看着他狂奔而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他找媒体上发了很多通稿说纪霄霆对他是真爱，但小星的原型不是他，纪霄霆心里的那个人也不是他，这点他很清楚。纪霄霆一反往日沉着霸气的形象，面露仓皇的几乎可以用“逃走”来形容，极有可能就是与故人重逢了。
纪霄霆对他很好，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小动作纪霄霆其实都清楚，但他并没阻止他，对他的态度也一直都是温柔体贴，但他知道，当纪霄霆说不的时候，他是不能违背的。
陈浩枫不敢追上去，只能留下来看画展，可他现在的心思已经无法停留在画上了，他仔细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带着几分期待，又带着几分抗拒的寻找着和自己长得相似的人。
纪霄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司机把车都开到了客厅门口，纪霄霆也没下车的意思。司机总不能把他带进车库去，叫了好几声纪霄霆才回过神来。
满腹心事的打开电脑搜索“宋小月”出来的却全是穿着暴露妆容油腻的女人，纪霄霆觉得眼都要瞎了，耐着性子翻了好几十页，也没翻到想看到到内容。
纪霄霆又换了个思路，在搜索栏打出宋小风的名字，不出所料的，终于有了些消息。
第一页几乎全都是刚发上去的通稿，全是说今天的画展的，也有一部分是和特殊学校相关的。
秦牧捂得可真紧，纪霄霆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责怪秦牧，还是责怪秦牧，可是仔细想来，最初是自己说随便他要不要告诉自己宋小月的情况，之后也是自己总逃避着宋小月的消息，秦牧只是什么都没做而已。
纪霄霆原本以为自己和宋小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以为宋小月不会再回来，他已经准备好过完没有宋小月的一生了，可是他回来了，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让他来不及装作无所谓，就被打乱了计划。
他想现在就回画展去找宋小月，脑海里却全是宋小月决绝离去的样子。
陈浩枫在展馆转了三四圈都没看到和自己长得相似的人，就在他暗笑自己太多心准备好好欣赏画作时，就看到宋小月和宋小风在记者的簇拥下从内厅走了过来。
陈浩枫几乎立刻就确定小星的原型就是这人了。
记者追问着小风的情况，宋小月回答的不卑不亢，“小风是和我们这些所谓正常人是不一样，但所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有公平活下去的权利，他们生来不幸，可能是父母的错误和责任，他们已经承受了父母的错误带来的苦难，可是他们本身并没做错什么。”
六年后，他早不是那个自卑、害怕被人关注，总是容忍退让的弱者，对小风的问题也不再遮遮掩掩，“小风是个奇迹，但这样的奇迹并不少见，每个善待世界的人，都应该被世界善待。”
“小风很幸运，在绘画上有天赋，也得到了很多很多人的帮助，所以，我们也会尽力去帮助像小风一样的孩子们。”
“小风今后的工作事宜，都会交由秦牧先生为他打理，秦牧先生是小风的守护者，为很放心将小风交给他。”原本默默站在两兄弟身后的秦牧听了这话，吃惊的看向宋小月。这话说得已经很露骨了，就算别人听不出这里面的含义，秦牧也有种在全世界面前盖上了宋小风的印章的感觉。他感激的看着宋小月，宋小月只是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陈浩枫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就凭秦牧和宋小月这么亲密的样子，他就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宋小月和纪霄霆一定认识。可是，纪霄霆、宋小月和秦牧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如果宋小月和秦牧才是一对，那纪霄霆是不是喜欢宋小月也许就不重要了？
陈浩枫内心九转十八弯的时候，纪霄霆已经让人去查宋小月的资料了。
宋小月的资料一点也不难查，半天不到他所有的资料就被放到了纪霄霆的办公桌上。
纪霄霆的眉头一皱，赫然发现宋小月的工作单位是星空新项目的投标单位之一，宋小月已经回来一段时间了，按道理也应该出现在招标会上，连续两次他都没出现，是在躲自己？
他已经知道星空了，可是他还是躲着自己，纪霄霆全身都颤抖起来，心尖尖又麻又痛。
就顺从他都意愿，不再相见吧，纪霄霆对自己说。
当初自己痴缠那么久，掏心掏肺，甚至不惜和家里决裂，等到的也不过是多年的杳无音讯和归来后的不闻不问刻意逃避，他还能争取什么，挣扎什么。
人生总有很多求不得，宋小月大约就是他穷尽一生也不可得的那个吧。




心上月 第72章 相见
虽然纪霄霆已经给自己下达了不要去找宋小月的指令，但强压了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无视就无视的。
宋小月所在的公司进入星空的最后一轮招标，虽不是纪霄霆强制要求的，但他的态度也确实占了举足轻重的影响。
他也不知把他们公司拉进最后一轮是抱着想看到宋小月来的期待，还是单纯只是想帮帮宋小月。星空在国内智能化领域目前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像宋小月他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即使只是进入最后招标阶段，势必也会在业内刷个存在。他们公司不是技术不行，欠缺的是其它方面的软实力。
宋小月他们最终还是没能中标，公司里为了这事忙活了一个多月，得到这么个结果，不少人都很泄气，特别有几个管理层，自己心情不好还带着下属也很低沉。师兄见大家都情绪失落，又累了这么久，大手一挥全公司连放三天带薪假，才让大家活过来一些。
宋小月觉得师兄虽然管理不太在行，但对员工倒是真没话说，他委婉的跟师兄建议请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公司，做技术的负责技术就好。
这种方式国内很多做老板的不能接受，但宋小月觉得公司要发展必须有所取舍，就像秦牧，他技术方面很强，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凭他的能力想要两不耽误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很懂取舍，名下几家公司和机构都请了专业的人才在管理。自己的时间分给了科研和小风，唔，应该是科研和生活，大部分是分给了生活。
师兄沉默了半天，说考虑考虑。
宋小月觉得自己该说的也说了，就没再多说，准备带小风去好好享受假期。
连放三天假，加上周末的两天，五天的时间可以算个不断的假期了。
正巧碰到国内第一家全球知名梦工厂主题度假村试营业，秦牧正好也有时间，俩人合计着带宋小风去住几天。
宋小风最近正好看了几部梦工厂的动画片，听说要去跟动画里长得一模一样的游乐园玩，高兴的都不好好睡觉了，最后被秦牧闹了好半天才呼呼的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人都在车上了，宋小月开着车，他趴在秦牧身上睡得口水直流，睁眼一看窗外，已经到了度假村所在在区，这边绿化比市内要好很多，空气也要清新一些，宋小风嘟着嘴说：“想画画……”他知道这次是出来玩的，以为没机会画画，哪知话音才落，秦牧就在后座拿了画板给他，“这几天画蜡笔画好不好？”
宋小风除了最开始学画画外，基本上就没用过蜡笔了，他想得少，到也没嫌弃，拿了就画。
度假村目前有五个主题区域，度假村内有酒店生活设施应有尽有，因为是试营业，每天的人流都是限量的，日接待量不超过三千人次，所以看起来并不像其他的游乐园一样拥挤。
不过由于试营业期间能弄到票的基本上都是有些家底的人，在入口车库就遇到了熟人。
还真是大熟人，熟到见面有些尴尬的那种。
纪霄霆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宋小月，纪霄昀和嫂子都没时间，他只有一家公司，工作量相对少一些，带双胞胎和奶奶来玩的重任就落在了他头上。
双胞胎又都非常黏他，不要保姆抱也不肯坐婴儿车，连太奶奶都不要，非挣着要纪霄霆抱，纪霄霆只好一只手抱着一个肉墩，被吵得头晕眼花的，如果不是奶奶叫了秦牧一声，他恐怕就和宋小月擦肩而过了。
两人四目相接，往事翻涌，一时间都忘了当下的情况了。
秦牧做了这么多年黑脸，是因为他一直都觉得宋小月对纪霄霆没有感情，可如今看来，是宋小月蛮的太好了。
纪老太太却是比秦牧要眼尖多了，她虽然没见过宋小月，却是一眼就认出了秦牧身边站着的就是让自己孙儿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家的人。
老太太对宋小月的感情很微妙，一方面觉得这孩子还不错是个有志气的，一方面又为自己孙儿委屈，如今人回来了，很明显自家孙儿还没忘情，这孩子看着也不向资料里显示的那样对纪霄霆毫无感情，她都是有两个重孙儿的人了，还有什么比小辈的快乐更重要的呢。
纪老太太看着自家傻愣愣的孙子，叹了口气，这背后使劲的掐了纪霄霆一下，又特慈祥的走到秦牧边上，拉着秦牧的手说：“好久没见到你啦，怎么不来看纪奶奶呀？也不怎么来找霄霆，外面都说你俩闹矛盾呢。”
这话半真半假，外面说什么秦牧无所谓，但被老太太说出来，秦牧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和纪霄霆的情谊自然是还在的，但这些年两人多多少少有些避讳对方，工作上明明上最有合作条件的，也没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过，可不是向外界说得走远来么。
纪老太太也不是真要训秦牧的错处，何况这种局面也不是秦牧一人造成的，只是找了个由头好让大家一起玩。
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忧虑，纪霄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宋小月，秦牧也有些尴尬，不知该不该应下来，到是宋小月平平静静的说了声好。
纪老太太眼睛一亮，觉得有戏，上前一步拉着宋小月就来，“这孩子可真俊，老太太我就喜欢这长得俊的娃娃，你叫什么呀？”
宋小月对着老人自然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了，纪老太太越说越开心，拉着人就往前走，秦牧赶紧圈着宋小风跟上去了，倒是纪霄霆楞在原地半天没反应，最后双胞胎闹着要跟着奶奶走才回过神来。走了几步就见纪奶奶和宋小月一起回过头来，纪奶奶暗笑孙儿没出息，故意皱眉道：“傻愣着干嘛啊，还不快跟上来。”说完又拍着宋小月的手吐槽，“我这孙儿看着是傻了点，就是特别专情，肯定是个对媳妇好的。”
老太太这做的也太明显了，纪霄霆觉得自己一张牛皮脸都忍不住要红了，再一看宋小月，人家看起来一点都没受影响。
纪霄霆这是真误会宋小月了，别看他面上淡淡的，可心里却是百感交集一阵一阵的发麻。
纪家几人原本和秦牧订的不是一间酒店，老太太也要求临时换了过来，两家的套房就这么挨这一起，阳台就连着阳台，晚上一起搞个烧烤都妥妥的。
说是阳台其实跟小院差不多，对着海盗湖，晚上看着还挺有电影里的感觉的。
白天他们都在白雪公主主题区玩，对于纪霄霆来说真没啥好玩的，要不是双胞胎叽叽喳喳，自己心里有记挂着宋小月，估计都能在玩的时候睡过去，不过大小孩子们玩得却很开心，纪老太太跟个老顽童似的跟着孩子们闹。整天下来最无所事事的就是纪霄霆和宋小月两人了，偏偏两人又都不肯开口和对方说话，那气氛真是要多微妙就有多微妙。
晚上度假村的节目也不少，又是表演又是投影的，孩子们都玩得还没到酒店就睡着了。
双胞胎由保姆带着，秦牧则背着宋小风，经过一整天纪奶奶也看出问题了，偷偷的拉着秦牧问，秦牧最近正在慢慢的跟家里坦白，倒也没瞒着的意思，纪老太太听了砸吧砸吧嘴，“从小你就比霄霆厉害，以前说找对象的问题上霄霆能压你一头把，到头来还是你比较行，不声不响的就成了。”
秦牧听着好笑，但也知道老太太虽是在开玩笑，心里却也在为孙儿担心，再看看走在最前和最后的两个人，只能无奈的笑。
安顿好宋小风，秦牧开了瓶酒到阳台上小坐，一出去就看到隔壁没开灯坐在阴影里的纪霄霆，秦牧拿着酒就翻了过去。
看到突然出现的秦牧，纪霄霆惊了一下，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两人默默的喝了一小会，纪霄霆突然说：“秦牧，有时候我真的很嫉妒恨嫉妒你，同样是喜欢男人，凭什么你就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凭什么他会答应你，为什么我就不行。”
他这话说得有失公允，秦牧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他也不是完全不知情，可是他就是嫉妒，自己也做了很多很多，宋小月毫不留念，却把看得比自己命还要重的小风交给了秦牧，他到底哪里比不上秦牧。
秦牧听了这话自是又好笑又好气，不过自己现在事事顺利，小风又乖又贴心，也就不跟失意的人计较了，何况这两人如今这副局面，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责任的。
“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小月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吗？”秦牧放下杯子问。
纪霄霆皱着眉看着他，秦牧又说：“我以前以为他对你没有感情，既然不会有结果，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可是……”他回视纪霄霆，“可是今天，我觉得我可能错了，他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知道能不能喜欢你。”
纪霄霆心一缩，秦牧继续说：“他答应小风和我在一起，是知道我能好好照顾小风，一辈子。可是你从没有给过他安定感，他一路走来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你也知道他有多敏感骄傲，可你总觉得他的忍让是认可你的行为，他有多固执你不知道吗？”
“我就没忍让吗？我为他让步的还不够多吗？”纪霄霆红着眼低吼。
“不够，”秦牧摇摇头，“我跟他说，只要小风一天不能回应我相同的感情，我就永远都只把他当弟弟。”
“我懂放手，你能吗？”秦牧厉声道。
纪霄霆颓然的往椅子上一靠，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放弃，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比你强，而是想告诉你，两个都不懂怎么去爱，也不会为对方着想的人，不管有多爱对方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秦牧喝完杯中的酒，站起身。
纪霄霆猛的睁开眼睛看着他，秦牧拍拍他的肩，“你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心上月 第73章 变故
纪霄霆真的好好想了，想了大半夜，第二天盯着熊猫眼跟着他们玩，老太太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偷偷训他，“秦家小子带着媳妇玩得那么开心，你就没点点感触啊，再不行动小心人又跑了。”
纪霄霆大吃一惊，惊讶的看着纪奶奶，老太太翻着白眼，“你看着我做什么？喜欢就去追。”说罢就把他朝宋小月的方向推了一把。
宋小月正在喝水，被他撞得狠狠呛了一下，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纪奶奶向纪霄霆使了个眼神，拉着其他人浩浩荡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