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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续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作者玉朵朵
可每次接到她的来信,我耳边总会想起她的话‘希望能看到行刺额娘的凶手伏法’。不知她临行之前,弘历是如何对她解释的,使她自此之后从未再提及这件事。
我心中虽迷茫不解,但也实在不愿再想起这件事,遂不再去管、不再去问。弘历见我如此,当然也不会主动提起,于是,它就成了深埋我心底的事。
熟悉的脚步自身后而来,我苦苦一笑,又来了。
仍是赏着身旁的花,缓步向前踱着。身后来人轻声求道:“娘娘,随老奴回宫吧,自去年冬天你就孤身一人在此居住,皇上很担心你。现在小格格已经满月,想必娘娘的身子也经得住马车颠簸,所以皇上命老奴一定接你回宫,不然,老奴也甭想回去了。”听了这话,我在心里暗笑,你可是活到了乾隆年间。
“娘娘,皇上待你之心,别人不知,老奴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背后又传来他的劝说,我回身淡淡笑笑道:“皇上政事缠事,又要操心钟粹宫那如花似玉的秀女们,哪还有闲心管我的事。”
自去年秋天开始选秀女,我便拒绝回宫,而且理由相当充分,身子重,经不起车马劳顿。胤禛虽是焦急,但同样亦是无可奈何。自十三过世,他失去了左膀右臂,通过选秀拉拢重臣,虽是政治需要,但我心里仍是难受。我清楚的知道,宫里宫外,到处疯传着,‘兰贵妃恃宠而娇……’,阁内除了巧慧、菊香两人不闻不问一切如常外,其他众人面带惶色,似是违恐一不留神而跟着遭殃,毕竟我这个贵妃娘娘只是独自一人,没有娘家等任何外部势力。
他身子一矮,依然不死心的磨着:“娘娘,小格格的满月,皇上命宫里的娘娘们都已准备好了。”
我一甩手,微怒道:“我女儿满月与她们何干。”高无庸飞快瞅我一眼,‘扑通’跪在跟前:“老奴求娘娘了。”我心一软,闭目一瞬,道:“到时让巧慧带小格格回宫。”
高无庸起身,轻声应下,疾步向外走去。
这么一来,我什么心情也没有了,遂回房,抽出纸张,执笔重复着日复一日做的事。
凝神专注的一笔一笔的画,待最终完成,悠然回神,房中宫灯早已点亮,菊香默立着门口,头垂着打瞌睡。
我放下笔,轻叹口气,菊香一惊而醒,揉揉眼走过来道:“娘娘,现在传膳吧。”我摇摇头,菊香蹙眉道:“这些日子娘娘身子清减多了,如此下去,怎么得了。奴婢命厨房的师傅等到这二更,你又是不吃。”我摆摆手,让她退下,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满脸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又默看一阵桌上的画,转身拿起桌边的书,回身躺在软榻上,一手支腮,一手随意翻着,‘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我暗暗失笑,这本是作者盼望自己抗敌救国、早日统一河山的事业能够实现,可却无法如意时所做之词,想诉说自己遭遇,却又不明言,只得借助陈阿娇长门之事得以实现,这许是就是文人玩弄文字的游戏吧。
暗笑一阵,心念一转,不由自主的自顾苦笑,并在心里嘲讽自己。
自己本就是自十三府中进的园子,十三刚刚去世,皇上就长居于宫中,甚至是自己生兰葸之时,他也未曾回来,皇后那拉氏身子时好时坏,也无法前来,只是熹妃领着傅雅及弘历新纳的侧福晋紫娴在此招呼着。
知道内情的人知道,因曾静、吕留良案,自去年十月份开始陆续发生了徐骏诗文案、上杭范世杰呈词案、屈大均诗文案。并且这几起事刚刚平息,紧接而来的就是今年三月份钟祥县抗粮。此风一起,随之而来的就是大规模的抗粮风潮,在大军西征之时,内乱频起,另外,改土归流也到了关键时期,胤禛忙得大概是焦头烂额,根本是无暇分身。
可知内情的人也不过是寥寥数人,朝里朝外众人冷眼旁观,等待着这次脱颖而出的秀女究竟是谁,而秀女背后的势力自然也就是皇上所倚重的。如此一想,自己倒真成了陈阿娇,禛曦阁也自然而然就是长门宫。
虽知并非如此,但心里还是一酸,甩甩头,强压下一腔愁苦,在心中暗暗告诉‘你是自找的,怪不得别人’,如果自己大方一些,不是一听到要选秀女就是这种态度,老老实实的随他入宫,自己又何必在此自怨自艾。可如今,自己就是想下来,却也发现没有台阶等着自己。
我默默发了会呆,把书放于榻上,侧躺着,过了许久,才有了些睡意。恍惚间,忽觉身边有异声,心中大骇,夜间没有通传而擅自入内的只有他一人,可此时,他应该在宫中,而不应出现在此间。心念转了几转,觉得还是装着沉睡未醒好。
来人蹑着步子,慢慢坐在我身边,我一惊,翻身扬手打去。惊呼声中,我被来人拉进怀里,随即唇已被他温柔的覆上心中的委屈霎时爆发出来,我狠咬一下他的唇,他闷声吭一声,抱起我向床上走去。我搂着他的脖子,窝在他身上,多日一直忍着的泪流了出来。
他把我放在床上,我翻身入内,给他一个脊背。背后的他伸手扳过我的身子,我以手掩面,阻止他和我四目相望。他拉下我掩面的手握住,哑嗓轻笑:“这气都生几个月了,现在还没有消?”
我摔开他的手,他凑过来亲我面孔一下,紧接着又叹口气道:“少了十三弟辅助,我只觉身心俱疲,弘历虽跟着十三弟历练一阵子,但毕竟经事太少,没有十三弟思虑周全。”
自听到十三,我一下子呆了,躺在床上默不作声。
他又轻轻叹口气,拉我拥入怀中,抚着我的背,半晌没有一句话。
听他呼吸均匀,想来他已睡熟了,我轻轻挣开身子,他却一把又我了拉了过去。抬头看他满面倦容,我心中一软,本想离开的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向后退了点,和我面对面躺着道:“本想着趁兰葸过满月,你会随着入宫。”他眸中现了一丝无奈,直盯着我。我瞟他一眼,轻声道:“我去干什么,去碍眼呀。”听了我的话,他眸中闪出一丝笑:“听了半年多官话,现在终于听了句想听的话。若曦,陪我说会话。”我一怔过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但是口中却说道:“臣妾遵命。”
他轻叹一声,我心却是一酸,我如今不高兴了能发发牢骚,这不是全依仗他的爱吗?自古天子之恩宠没有长久的,我能平静的独自生活在圆明园,做着他身边只有我一人的梦,是不是已经该知足了,宫中选秀是自古规矩,岂会因我一人,改变些什么,话虽这么说,心里也明白,可每次遇到这种事,心里为什么还是这么苦闷难受呢。
他拉开薄被为我盖好,柔声道:“早些睡吧。”我拉上被子,盖着脸闷声道:“我生产时,你在忙什么?是不是忙着去钟……。”他掀开薄被,一脸无奈的盯着我:“整日里忙得晨昏颠倒,哪里有时间去忙其他事。”
我心中似甜又似苦,一时之间自己竟难辨滋味。没想到分别半年后,我最先脱口问的竟是这件事。在心中默默想一阵,轻扯嘴角苦苦一笑,原来自己终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见我默不作声,他哑嗓轻笑道:“以后诸如‘摸鱼儿’这种诗词不要再看了。”我面上一热,原来我发觉时,他已在房中多时。
他许是夜行六、七余里路,身子乏,一会功夫便已睡熟,我虽是睡意已无,但却什么也不想做,只是默盯着他,一动不动。
贤良门外,几辆马车并排停着。
胤禛、弘历、张庭玉三人走在前面,边走边议着事。走到马车旁,张庭玉看看马车,又回头看看我,脸上略显犹豫:“皇上,微臣还是坐自己的马车入宫吧。”
胤禛微笑的望我一眼,笑着对张庭玉道:“庭玉,路上还要交待你一些事。”弘历微垂着头,待胤禛和张庭玉转身,他随着转身走向第二辆车。
巧慧牵着的弘瀚的手向第三辆马车走去,弘瀚挣着身子回头望了眼,忽地一摔手,蹙眉不满的嚷道:“我也是男子,岂能和妇孺同乘一车,我要和四哥一起。”他这话一出唇,众人皆怔,立在原地。巧慧初时面色讪讪,随即又似猛地想起了什么,面带喜色,赞赏的盯着跑向弘历的弘瀚。
我一时之间,心中竟分不清是喜还是忧,怔愣的呆站着。
“老臣贺喜皇上。”张庭玉笑看着弘历抱弘瀚上车,然后抱拳对胤禛说,胤禛掠我一眼,眸中蕴着笑意对张庭玉微一颌首。
待月影洒在身上,我依然手捧茶斜依在椅上坐在窗前,想着白天弘瀚的事。
房门一阵脚步声传来,我移目看去,菊香匆匆进来,行礼后道:“娘娘,太晚了,奴婢侍候着你歇息吧。”我抿口凉茶,道:“你退下,歇了吧。”菊香走到跟前,轻声求道:“娘娘,太晚了,歇了吧。”我把手中的茶碗递给她,道:“退下。”
菊香接过,犹豫一瞬,转身向房门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问:“那奴婢把灯点亮?”我叹口气,她忙出门而去。
向后靠了靠,仰首望着明月,呆呆的出着神。
门被推开,他缓步走入房中,后面跟着的高无庸忙点亮宫灯,一抬头,看见我,低头掩上房门退了出去。
他嘴角含笑,走过来,拉我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然后拉我坐在他腿上,从后面搂着我。我缓缓靠近他怀中,身子侧过去,额头挨着他的下巴,两人默坐了会儿,他哑嗓轻笑,用手轻柔的抚着我的脸,道:“在等我?”
有心隐瞒,但想想那晚他的话,遂轻声应‘是’。他抬头吻吻我的额头,我抬起头,盯着他,他一愣,即而吻上了我的唇。
半晌后,他抬起头,直起身子,起身抱着我,走到榻前,把我轻放下去,凝神默看我一阵,褪去外袍,吹熄灯,躺了下来。
他拉我入怀,边解着我的盘扣,边我耳边道:“这些日子,我很想你。”听着这话,我脑中突地想着独自在圆明园的几个月,心生一丝怨气,猛地推开他,他轻声一叹,忙道:“我不该提这些的,你莫要生气。”我依然背对着他,不理不睬。
静了一会儿,他柔声叫:“若曦。”我一动不动,他又叹口气:“若曦。”我慢慢转身对着他。
自窗透入的缕缕月光,使得房中也有丝光亮。只见他定定看着我,我忙把目光投向别处,他伸手过来,抚着我的脸道:“若曦,我答应你,不会再单独留下你,我会尽量抽时间陪你。”
我鼻头一酸,伸手搂着他,脸紧紧埋在他身上。
站在桌前,执笔画着杯子的形状。
外面院门一响,我抬头透窗看去,弘历推门而入。我放下笔,弘历已步入房中,礼毕后,凝眸看我一眼,坐下来道:“雅儿昨日就想来看你,我想着昨日才到,怕你身子受不住,才没让她过来。”
我坐在他对面,道:“不妨事,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这两天得空就让她来吧。”弘历点点头,默坐一会儿,道:“十三叔把那些铺面已交给了我,去年的纯盈利是八十万两,我已吩咐入了国库。”
我点点头,在心中思索一会儿,道:“你以后的担子会越来越重,如若真的不能兼顾,把这些处理了吧,到时候要照顾一些李煜这些老人,不能让他们没了饭碗。”弘历神思似有恍惚,好一阵才开口道:“我会自个儿安排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
想着这几日一直纠缠着自己的恶梦,踌躇了一瞬,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吕岚曦的额娘还没找到吗?”弘历一怔,盯着我道:“你还是夜夜恶梦不断?”
我无奈苦笑着点头,他眉头蹙起,默一阵道:“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背负自己身上,有些事并不是你的错。吕岚曦出事,不管瓜而佳.岚冬的阿玛、额娘与她有没有血缘关系,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即使把一切事说开,也不能改变什么。杀掉出事当日所有的侍卫,并不是阿玛的意思,是我的。”
我心下微惊,目注着他,有些不相信。他嘴边逸出一丝浅笑,道:“只要是与禛曦阁有关的人,皇阿玛都不会轻易动的,况且他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呆呆盯着他,他面色淡然,嘴边蕴着丝笑,道:“这宫里最容不得的就是仁慈。”我木然坐着,他又续道:“这些侍卫的家人,我都已妥善打点好了,他们不会有生活之忧。”
怔怔地看着他起身向房门走去,直到外面院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这是弘历吗,是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吗?
心不由得揪成一团,脑中猛地又想起昨日弘瀚的那一番话,心里竟冷冷打一个寒战,自己选择‘不坚持’的结果,是让弘瀚也变成这样吗?
坤宁宫那拉氏双颊深陷、面上黯淡无光,身上的珠钗锦衫遮不住眉眼的憔悴之色。毕竟吕岚曦是她宫里出去的,胤禛虽未说什么,但自此之后,却一次也未踏足坤宁宫,她心中自是苦涩凄楚。
她自我怀中接过兰葸,用手抚抚怀中小人的小脸,兰葸咧咧嘴,她恬





步步惊心续集 §§第二十八章
走在京城的街上,弘瀚看看如梭的人流、又看看路边珍罕希奇的小玩意,眼中虽透着惊奇,但仍一会瞟一眼弘历,人小鬼大的迈着方步,缓步走着,有样学样学着弘历,傅雅瞅了眼他们哥俩,朝我笑笑。
我掩口轻笑,闻声,弘历回头看了眼我和傅雅,笑道:“娘……,姑姑,我们一直这么转悠,待会瀚儿的脚就要遭殃了。”
他牵着的弘瀚,抬起头,一脸不满道:“我才不会呢,四哥小瞧我。”
弘历挑挑眉,嘴角噙丝笑,继续领着弘瀚逛。
逛了许久,我腿都有些抽筋时,弘瀚才大嚷着累。
我们三人相顾失笑,弘历笑指前方的酒楼,道:“我们去歇息一会儿。”我移目望去,‘汀厢楼’三字映入眼帘。
心中疑惑,记忆中的汀厢楼并不在这。但又想想,自己已多年没有出宫,变化太大,自己记错了方向也未可知。朝斜对面看看,并没有‘兮远玉器店’。
这会功夫,弘历和弘瀚两人早已走到了酒楼门口,转身向我们抬着手,身旁的傅雅拽拽我的袖子,道:“姑姑,有何不对?”我回过神,对她笑着摇头,然后提步向前走去。
四人直接上了二楼,坐于临街边的窗前。
早已赔笑跟着身后的伙计,问弘历:“爷,想吃些什么,我们这里有……。”弘历手一摆,随口说出几个菜,伙计的腰弯得更低了些:“原来爷是熟客,小人刚来,走了眼,望爷恕罪。”说完,哈着腰小跑着下楼去报菜。
伙计刚走,弘瀚便急问弘历:“四哥,你经常来这?”弘历笑着正要回答,我心念一转,忙截住话头,笑问弘瀚:“喜欢外面吗?”
他点点头,但仍继续看着弘历,大有不听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见状,弘历笑着道:“也不能说是经常,只是办差出来时,有时间会转一转。”
他又是点点头,面上露出喜色,侧着小脑默想一会儿,忽地抬头,又问弘历:“那我长大办差时,也能出来玩?”弘历轻颌下首,弘瀚更是高兴。我心一动,问弘瀚:“如果你愿意,就可以常住在外面?”
他想了会,努努嘴摇头道:“不愿意。”没有想到这小家伙会一口回绝,满腔希望骤然落空,我一呆,收起脸上的笑,叹了口气。
弘瀚瞅着我,嗫嗫的道:“瀚儿说错了吗?”我摇摇头,没心思再开口说话。
弘历默看我一眼,目光淡淡投向窗外,傅雅似是没听懂一般,依然左右打量着。心知她已几年未出宫,遂见怪不怪,也默起来。
弘瀚许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两眼盯着我,一脸怯色,道:“如果额娘、阿玛随着瀚儿一起,那瀚儿当然愿意住在外面。”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温言安慰他,道:“额娘没有怪你。”他这才展颜一笑,安心坐着。
一阵争吵、哄笑夹杂的声音自楼下传来,似是还有若有若无女子的轻喝声,但嘈杂声太大,有些听不清楚。
弘历自窗外收回目光,皱眉坐了会儿,终还是忍不住站起来,向楼下走去。弘瀚跳下椅子,随着跟了去。
傅雅看看我,面带担心,道:“姑姑,我还是跟着瀚儿,人多,不要出了什么岔子。”我点点头,傅雅疾步跟上了弘瀚。
一个人等了会儿,三人都没有没有回来。我站起来,往楼梯口走去。
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一楼的一切尽收眼底。
正中一桌,四个锦衣公子围坐一桌,桌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抱着一把胡琴站着,她身后站着一个面带惊恐的老者,老者手中牵着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娃。
那姑娘伸出手,冷声道:“还给我。”
四个之中距该女子最近的男子,轻浮的笑着道:“爷喜欢你唱得曲儿,也喜欢这唱曲的人,这方锦帕算是你我定情之物,本公子收起来了。”
说着话,他便把帕子往怀中塞去。那姑娘一急,身子一探,欲夺回帕子。
岂料,一下子被那男子顺势抱个满怀。围观众人哄笑一片,背后的老者一急,放开手中女娃的手,自身后包袱里抽出一条鞭子,叫道:“小姐。”
听了他的称呼,我微愣,细细一看,这三人衣衫颜色虽退了些,但料子绝对是上乘货。心中有些难受,不知又是哪家落难的小姐,出门受此闲气。
那姑娘推开男子,向后疾退几步,接过老者手中的鞭子,扬手在空中抖开,收鞭,再次甩出去,鞭梢已绞上了那男子的辫梢。姑娘手稍微一用力,那男子狂嚎起来。
姑娘伸手,又道:“拿来。”那男子苦着脸自怀中掏出锦帕,递过去,姑娘接过,手一抖,鞭辫分开。
姑娘把帕子小心翼翼收起来,回身对老者说:“走吧。”老者应一声,转身找女娃。背后却无女娃影踪,老者一急,在原地团团转起了圈子。
那四个男子相互使眼色,然后溜着边踉踉跄跄跑了出去。我心念一转,暗呼坏事,这姑娘三人现在不走,待会势必吃亏。
忙寻弘历三人,扫了一圈,发现弘历在柜台低声同一人谈着,看装束,应该是汀厢楼主事的。
弘历身后,柜台内,傅雅牵着弘瀚,弘瀚却牵着那个女娃,不知说些什么,两小娃都是眉眼含笑。
人墙之中的二人仍左右找着,我忙踏阶而下,试着叫了几声,除了身前的几人回头看我一眼,没起上任何作用。
没办法,奋力挤进人群,一把抓了那姑娘的手,就向外挤,那姑娘一怔,但许是看我的样子不像坏人,手中的鞭子没有举起来。
但她却拒绝随我向前走,她样子娇媚,但力气却是奇大。我放下她的手,回身道:“你在找的人在柜台。”她绷着的脸才算松了下来,随着我向外走。
围观的众人见热闹已散,也谈笑着各自散去。
随着身后跟过去的老者,忙把小女娃拉到身前,蹲下身子,温言问:“二小姐,可伤着了?”
小女娃摇摇头,又转回头,牵起弘瀚的手,道:“我叫博尔济吉特.桑丹,那是我姐姐。”弘瀚道:“我叫……。”
出宫前曾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他,不能说沾上‘皇’、‘宫’、‘爱新觉罗’字眼的话。
他犹豫了下,似是不想撒谎,抬头,为难的看我一眼,我轻摇了摇头,他一脸失望的回头,对着小女娃道:“我叫金瀚。”
三人道谢后,转身欲走,弘历道:“姑娘止步。”
那姑娘回身,问:“公子,有何吩咐?”
弘历淡淡地道:“如果姑娘在京城没有落脚之地,我有个建议,在下的朋友开了间茶舍,现在正缺人手,如若姑娘不嫌弃,可先去帮帮忙,待姑娘找到了落脚处,再走也不迟。”
那姑娘打量了我们几人一阵,然后点点头,对弘历施一礼道:“谢过公子。”弘历扫了眼汀厢楼主事的,他慌忙伸出手,作了个请的姿势,道:“姑娘请。”
待他们走出酒楼,弘历笑着道:“折腾了一阵子,瀚儿饿了吧。”弘瀚还望着门,像是没听见。傅雅摇摇他的手,他收回目光,问我:“额娘,兰葸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一样漂亮。”
我们几人一怔过后,都忍不住笑起来。
用过午膳,弘历掠了眼楼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几个穿着便装的侍卫或站或坐神情自若散在楼下,看似闲散,实际上站的位置恰好团团围着这酒楼。
收回目光,笑问弘历:“如果有事要办,你放心去吧,有他们在,不会出什么岔子。”弘历微一颌首,欠了欠身子,没起身反而又坐下来,面带迟疑,道:“还是抽时间再去吧。”
我摇摇头,道:“你以后能抽出来的时间不会太多,还是趁这空当,办了吧。”抬头看看外面刺目的阳光,笑着道:“这会儿也不能出去逛,我们找间茶舍,歇息一会,你办完事后,来找我们也就是了。”
弘历听到‘茶舍’两字,一怔,默默瞅我一眼,道:“张毓之办完那事后,就出了京城,听说是回天目山了。”
本想找他问问十三最后的事,没想到他竟不在。弘历又道:“菊舍现在也由李煜代管,刚才那姑娘就是去那个地方。”
我笑了下,心中一阵难受。
他身边的弘瀚却向前探着身子,道:“额娘,我们去喝茶去,好不好?”我落寞的点点头,弘瀚坐回到位子上,抓着弘历的袖子,笑道:“四哥,送我们去。”
弘历看看我,对弘瀚笑着摇头道:“四哥有一个更好玩的地方,你去哪边?”弘瀚犹豫着,是去那边,还是随着弘历走。
身边的傅雅自开始,不是浅浅笑着,就是开口逗逗弘瀚,好像我们谈论的跟她无关。
我轻叹口气,对弘历道:“那我们就一起去吧,也省得把时间都lang费到路上。”
弘历笑着点点头,我们几人缓步下楼,出门而去。那几名乔装的侍卫马上跟了上来,不远不近、不疾不徐尾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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