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续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作者玉朵朵
原来隆科多因私藏玉牒底本之事被揭发,已于七月初三被召回京,抄家禁锢,并且诸王大臣会议定隆科多四十一条大罪。最终,胤禛的处理是‘隆科多免其正法,于畅春园外造屋三间,永远禁锢。’‘鸟尽弓藏之’,这确实千古不变的道理,隆科多唯一的错处或许就是参与了八王议政,这掩没了他的一切功绩。
这隆科多虽然地位尴尬,可此次事情中,却能恪尽职守,仔细进行实地调查,态度坚决地要求俄国归还侵占的大片蒙古土地。并在礼节上问题上不让步,要求俄方代表按照中方礼节行事。可是,图理琛与隆科多一向不睦,在商谈期间,图理琛指责隆科多存私心,对隆科多的强硬态度不满,他本人又从未亲自勘察边界,所以隆科多回京后,他草率的勘察后,先前两个月都无法完成的谈判,他在十天内,经过两次会议竟然就完成了。七月十八日,边界谈判基本结束,草约签订。八月,双方签订了‘布连斯奇界约’,九月签订了正式的‘恰克图条约’。在签订完条约后,谁也没有料到,竟发生了一件丧失国体的事件,令胤禛震怒不已,图理琛在与俄罗斯使臣萨瓦议定边界后,竟与俄罗斯一同列队,鸣炮叩拜天恩。在这点上,也反映了图理琛在与俄国谈判时的让步态度。
历史上评论,本次条约的签订,虽然在语言文字、宗教、手工工艺、医学等方面的文化交流都取得了重要进展,使双方的的贸易出现异常繁荣的景象,可在边界划分上,俄方却是获得了最大的利益。
在康熙年间,俄国大使费奥尔多与索额图在涅尔琴斯克缔结条约时的旧边界,在每个地段都远远的深入到了俄国领土之内,而如今,图理琛划定的新边界,却是所有地段都远远地深入到蒙古地方有好几天的路程,有的地方甚至远达几个星期的路程,新边界的向蒙古推移,显然使大清的版图又小些。
对朝中之事、身外之人已有一些麻木,只是有些担心终有一天,胤禛会意识到因为隆科多回朝而失了国土,他定会在心中责怪自己吧。暗暗叹了口气,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脚,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的姿势,整个人的重心彻底移到他的身上。他揽过我的身子,眉宇间涌出一丝无奈,对十三微微一笑,道:“我们这就回吧,你随着我们一起用膳,还有一些事……。”
许是我要一人吃两人用,此时我的饭量已相当惊人,望着旁边小山高的各种骨头和不吃的菜,十三眼睛有些直了,见了十三的表情,胤禛笑道:“有何奇怪的,这样吃法生出的孩儿才会白白胖胖的。”这是他常安慰我的方法之一。
斜睨了他一眼,边吃边道:“这也是我发胖的原因。”许是胎儿在后期是长个子,我也越发能吃了,常常担心身形会走样,曾经有阵子不怎么吃饭。胤禛无可奈何,就每天让太医诊断,并日日提醒,‘大人能撑,可胎儿……。’这样每天耳提面命的絮叨,心中觉得烦闷之极,遂开始大吃特吃,如此一来,人也像气球一样胀了起来。他对抚了抚我的背,对十三道:“弘历这阵子有些反常,他们几个极是惧怕我,还是由你这个皇叔管一管。”
一口菜卡在喉中,咽不下也吐不出,只好用力的向外咳。见状,胤禛大惊,边拍我的背边大声向外吩咐道:“高无庸,传御医来。”向他摆了摆手,意思是吐出就好了,如果让太医看到我的模样,那出去真的无法见人了。但外面的高无庸应了一声,已急急地踏着碎步走了。
他许是怕拍重了,我觉得没起什么作用,想提醒他大力一些,刚欲开口,感觉口中之物反而又进去了一些。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用力拍了他一巴掌,他怔了一瞬,用眼神示意要拍下去了,我垂下了头等待着。‘啪’地一声响在了我的背上,我‘呼’地一下吐了出来,急促地呼吸了一会儿,喝了一口汤,才觉得好了一些。
轻轻吁出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赔着讪讪的笑望了他们一眼,复又垂首开始吃。十三轻笑道:“皇兄的日子过得很精彩。”我抬头白了十三一眼,正欲开口,胤禛敛了笑容,皱着眉头,盯着我命令道:“吃饭,不许再插嘴。”嗫嗫地在喉间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便不再言语。
十三续道:“弘历这样子没什么不好,安排给他的政事一样没落下,小小年纪处事便能心系于百姓。至于感情的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难道你希望他像我们,再说,你想让他早早地牵拌于一个女人吗?我们受过的苦,你也不希望在他身上也发生吧。”胤禛掠了我一眼,又默了一会儿,才道:“他在大婚之前不能这样。”
桌上鲜美可口的饭菜,吃在我口中已味同嚼蜡,放下筷子,怔怔地盯着桌子发呆,有些茫然,不知该怎么办,心中又止不住埋怨自己,怎会如此不小心。我心中一直清楚地把他认作是孩子,可在他的眼中,我仍是一个正值花季的妙龄女子。可经过这两个月的分析,心中又隐隐约约地觉得弘历并非是喜欢自己,许是自己虽已溶于宫中,却又异于生在、长在宫中的女子,只是让弘历觉得耳目一新,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出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觉得心中的郁积之气散了一些。
雍正六年一月,紫禁城。
躺在床上,透过窗棂子的间隙向外望去,片片雪花随着风轻柔地飞着,时而左、时而右,绵绵落下。刚要开口说话,肚子又一次痛了起来,禁不住轻轻地哼出了声,床过的巧慧已疾步向门口走去,拉开门的缝隙,稳婆一闪身便冲了进来。稳婆掀开被子看看,怜悯地望我一眼,对巧慧摇了摇头,向门口走去,边走边道:“这孩子可真是会折磨人,这都两天了,可一点要出来的迹象都没有。”
阵痛越来越剧烈、也越来越频繁,觉得双腿像被人卸了下来。随着我的叫声,外面也隐约传来了胤禛的斥责声和稳婆的请罪声。一阵撕心裂肺
步步惊心续集 §§第十六章
这是今冬的第二场雪,下得不如第一场雪那么疾、那么大,也不似第一场雪一直是雪花夹杂着冷雨,下完也化完。这场雪开头便是鹅毛大雪,慢悠悠地在半空中盘旋,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并不急于落地。
站在门前,望着眼前披着银妆的宫殿楼阁,回身走到弘瀚的小床旁边,掖了掖被角,仔细交待了巧慧后,带着菊香向坤宁宫方向走去。
刚走到乾清宫外的胡同里,飞雪已不再是一片一片往下落,雪花像是在空中结成了团,一个个松软的雪球不再飘忽直降下来。我虽然极喜欢这种雪景,可心中却有些后悔,应该用暖轿代步。但即使现在回去,也已落了满身的雪,只好加快步伐,匆促地向前行着。
“姑姑,……。”回身一瞧,原来是小顺子领着四个小苏拉抬着一顶暖轿疾步走来,待一行人走近,小顺子道:“今儿雪太大,奴才怕姑姑身子顶不住,因此特意备轿赶了过来。”待菊香掀开轿帘,我正欲入轿,却见这大冷的天,小顺子的脑门子上竟涔着一层细细的汗。瞅了一眼地上薄薄的一层冰,我心中一暖,道:“擦把汗,别着凉了。”小顺子笑嘻嘻的接口道:“姑姑这样说就折杀奴才了,如若不是这几年姑姑对奴才这么关照,奴才哪会有今天。”
小顺子本是雍王府的侍从,胤禛继位才到了宫中,自我有孕开始,高无庸便派了以他为首的几个小太监保护。自此开始,他俨然成了高无庸座下最得力的人,因而他常说是沾了我的福。这小顺子年龄本也就小,在王府时因胤禛家规极严,不要说侍从们,就是弘历他们犯了错,也是家法侍候,因而刚入宫也是战战兢兢,唯恐出错。可自从在禛曦阁待了些日子,规矩也淡了许多,可这在宫中却并不是什么好事,改日抽时间还是要叮嘱他一下。
忽然一阵冷风灌入,几团雪花飘了进来,定睛一看,菊香手掀着轿帘,原来已经到了坤宁宫。出得轿门,踩着雪趋着步子向前缓缓行去,进得正门,仍是一群小苏拉扫着雪,目光自众人身上掠过,最后定在殿门侧着身子的岚冬身上。站定,默默地注视着,她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其他宫女的东西,自己有些说不清是什么。见我站在那里,小顺子快步走到殿门通传,声音较平常略为提高一点,道:“皇后娘娘,晓文姑娘来了。”
岚冬回身下了台阶,走到我面前,道:“地滑,我扶着姑娘。”她的面色在雪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白晳,看起来似是没有一点血色,我望着眼前的她,不由得一阵恍神,明白了她身上那种说不出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一种深到了骨子里的孤寂,心中更是肯定了她就是吕岚曦。
我道:“谢谢岚冬姑娘。”闻言,她猛然抬头,面色更白了一些,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那日相见,她一直没有抬头,是以并没能见到我的面容,但对于知道她真实名字的人,她应该会记住我的声音。但只在顷刻之间,她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已经吩咐过奴婢,如若姑娘来了,不必通传,直接进去即可。”正待开口说话,已看见那拉氏下了台阶,向这边来了。“妹妹,这么大的雪,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进屋吧。”皇后那拉氏边说边轻轻地拂去了我身上的雪。
乍从雪地里进屋,觉得室内光线有些暗,什么也看不清,模模糊糊的。直到坐下,闭着双眼待了一会儿,再次睁开,才觉得清晰了一些。
扫了一眼周围,发现躬身站着的宫女几乎都是新面孔,一个个都站得像庙中的菩萨,鸦雀无声的。心中一动,我道:“翠竹今日没有应值?”那拉氏微怔一下,即而微笑道:“今年春上选了秀女,皇上只留下几名答应,其他的都充了女官、宫女,因而我这宫里原有的几乎都被放出宫了。”我面上不禁一热,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屋子里一时静极了,连桌上的炭炉子里火星子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这难耐的岑寂中,那拉氏一摆手挥退了众人,并吩咐岚冬道:“去小厨房拿些红枣汤来。”见众人都退了出去,她才说道:“姐姐并没有其他意思,既是今日妹妹来了,姐姐也就一并说了。”她无声地叹息一声,又道:“皇上本喜禅佛法,不喜女色,但真正让皇上上心的只有若曦姑娘和你,曾有一阵子,我一直认为你是上天派来代替若曦姑娘的。……,皇上曾有口谕,后宫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你,这份心意是明摆着的,可能对你来说,只是少了些烦扰,但这对后宫其他人来说,那却是梦寐以求的殊荣,……。宫中历来三年一次选秀,这是祖制,爷虽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姐姐也希望你能理解皇上,他并不是存心瞒你,只是你当时身怀弘瀚,怕你一时接受不了,……。”
她娓娓而道,我默默地听,她确是个无可挑剔的皇后,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没有一件是为自己而想,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胤禛考虑。
两人又静默了一会儿,她轻叹一口气,双眸紧盯着我,续道:“不管是若曦,还是你,你们对爷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人,姐姐不希望你们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是怎么也挽回不了的,可同样的事,无论是皇上还是我,都不会让它再次发生。姐姐知道你和若曦姑娘一样,不希望和我们有接触,可现在爷是皇上,选秀是避免不了的,……。”
其实自己一直都在自己安慰自己,认为自己只要看不见就好,这种心理,说的确切一点,本就是掩耳盗铃般的心态。那拉氏如今之所以明知自己不想知晓,却一再提醒,那是因为在以后的时间里,仍会有这种事发生,选秀不可能因为某个人而取消、或是改变。
此刻的自己,木然地坐着暖炕上,虽然目有视,但视得只是眼前几上的炭盆‘哧哧’地冒着的火星子,耳有听,听得只是皇后那拉氏的自说自话。宫中的地龙虽烧得极暖,可我心中却冷意渐增,不停在抚着手上的戒指,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胤禛心中只有自己一人。过了很久,闻得耳边一声轻叹,蓦然回神,只见那拉氏默默地盯着我,见我望去,她眸中淡淡的浅愁一闪即逝……。
‘啪’,一声茶碗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斥喝声自门外传来,“你这个丫头,进宫这么些时日了,还是如此不懂规矩,端着汤碗站在外面做什么,真是的,……。”紧接着响起了岚曦的回话声:“路公公,奴婢正准备端进去,不成想公公急匆匆地来了,……。”许是坤宁宫的主事太监小路子和和岚冬撞在了一起。
门口的棉絮帘子‘呼’地一声,紧接着冲进来一个太监,可能是走的较急,在门槛处好似拌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他扶正帽子,边起身边道:“皇后娘娘,那件事……。”他说了一半,许是觉得气氛不对,猛然抬起头,见我在,瞠目望了望那拉氏,随即面色一紧,打了一千,道:“奴才见过姑娘。”我对他一摆手,道:“公公不必多礼。”
见小路子站在那里进退两难,两手不停在搓着,面色很是焦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向那拉氏禀报,碍于我在此,不好开口。于是,我站起来,道:“姐姐,前些日子的补品你费心了。弘瀚这孩子也该醒了,妹妹这就走了。”她的面容似是略欠血色,看上去显得有些苍白,但她的笑容却依旧淡雅,站起来,道:“也有些天没见弘瀚了,改日我去看看。”
我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徐徐下了台阶,摆手招来仍在扫雪的小苏拉,问清小厨房的位置,举步行去。
未行几步,便迎面碰见了端着汤碗的岚曦,她好似一怔,随即笑道:“晓文姑娘,不会专门来寻奴婢的吧。”凝神望了她一会儿,道:“吕姑娘,好久没见。”她面色平静,她像早料到我有此一问,微笑着注视着我一会,又状似无意地掠了眼四周,隐了脸上的笑容,回道:“姑娘好眼力,不过见我两面,就记下了。”
一阵风吹来,头顶上方树上的雪纷纷落下,落在我的脸上,凉凉的。我在心中暗暗佩服她,这份镇定自若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但我却不接话,只是默默地望着她。她拂去脸孔上的雪水,眼神黯了下来,说道:“我阿玛是朝中的四品大员,而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待选的秀女。”顿了一下,她又道:“一入宫门,可能就永远出不去了,因而我求了阿玛,入宫之前过我想过的生活。但我毕竟是待选项秀女,在外面便化名吕岚曦。”
这个解释也合情合理,丝毫没有任何破绽,或许真是我多虑了。我再次轻叹,这种滋味是自己经历过的,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情呢。
身后传来趋步走路的声音,回过身,看见小顺子扶着巧慧匆匆地走来,巧慧边行边埋怨着我:“小姐,说了一会儿就回,怎么这么长时间,小阿哥醒了,哭得噪子都哑了。”我只顾岚冬身份的这件事,却忘了已出来了一阵子。
巧慧鬓角已有了些许白发,腰好似也佝偻了少许,这些年以来,她一心照料着我,现在又一心照顾着弘瀚,她已真心把我看作了若曦。我心中涌出缕缕感动,道:“巧慧,你差个人来就行了,雪大地滑,当心摔倒了。”
一声闷响自身后传来,回身望去,一个汤碗在地面的薄雪上滴溜溜地打着转,红枣粥撒了一地,粥旁边的雪在瞬间溶化。而岚冬面色微红,呆呆地向前望着,我心中一愣,待选秀女在储秀宫学规矩、礼仪,如若不合格,是没有资格留在宫中的,而岚冬入宫已经近一年,她不应在一天之内打翻了两碗粥,究竟为了何事,她会失态至此。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前面除了巧慧、小顺子以外,没有旁人。
巧慧走上去,捡起汤碗递于岚冬,道:“以后小心一些,宫内不比其他地方。”然后,巧慧催促道:“小姐,快回去吧,小阿哥饿了。”我应了一声,仍凝神望着岚冬,心中的疑虑复又回来,从上次她在胤禛面前从容应对我的回话来看,她不应该是如此冒失的女子。过了一会儿,岚冬许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异常,把汤碗移到托盘的正中,盈盈施了一礼后,迤逦而去。
本想通过与她交谈来寻一些珠丝马迹,可事与愿为。出得坤宁宫,举步向轿子走去,却见对面一棵三人合抱那么粗的树旁站在一个小太监,许是站了很久,全身上下披着一身白,连帽子上都堆着小山般的雪。
见我望去,他往前走了两步,突地又站在了那里,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放在路上,撒腿就跑。我心中忽然想起了他是谁,正欲开口吩咐小顺子,小顺子已拍了轿前的两个小苏拉一下,三人向前追了去。
捡起地上的荷包,抽出里面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请速救翠竹”。荷包仍如那次的相同,绣工相当精细,可是,这次的字与上次的绢秀小字却有着天壤之别,显然不是出于一人之手。另外,这次也并没有用带有八爷印章的纸张。
我怔在了原地,久久的回不了神,翠竹不是已经出宫了吗?可这字条上的翠竹又是何人。难道那拉氏撒谎,可为什么会对我撒谎,虽然我和翠竹曾相处的一阵子,可如果翠竹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我也不会开口说什么,毕竟那拉氏才是她的主子。
打量着手中的荷包,心中忽地打了一个激凌,上次的荷包的内容和弘旺有关,而且用的是带有八爷印章的纸张。这次之所以没用,或许是身藏这印章的人出了事……。我脑中‘轰’地一下,人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觉得从脊背传来一阵凉意,并以此为中心,向四肢游走。翠竹是八爷的人,自己不能相信,八爷已去世了这么多年,可……。
在心中惨然一笑,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有如此长远的打算、为什么要这么没完没了的算计、为什么不顾忌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他那张面如美玉、目如朗星的面容,他不是说过吗?‘胜负已见分晓,不会再做无谓的事’,可今日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我盯着手中的纸条,心中的郁积之气渐增,觉得身子胀得有些有些喘不上气。
把手中的纸条慢慢地揉成一个小团,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移目望向越来越近的四个人身上,小顺子走在前排,而那个小太监则是被抬轿的小苏拉一左一右夹在中间。
摆手让小顺子等到人退了去,见身旁的巧慧一脸犹豫神色,张翕着双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也退了去。我举步向树后走去,走了一会儿,站定。出神地凝望着眼前的雪景,如果这恺恺白雪能荡涤所有人心底深处的阴暗该有多好。良久过后,发现跟来的小太监居然如锯嘴葫芦一般,一声不哼的站在身后。
眼睛被雪晃得有些生疼,回过身,发现那小太监一脸肃容跪在地上,许是腿上温度较高,膝盖处已湿了一大片。默立了一会儿,见他仍是那个姿势,我道:“不开口,怎么救人。”闻言,他连续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时,脸上已被雪沾得白糊糊的,瞬息过后,雪溶化在脸上,顺着脸颊淌了下去,一滴一滴的滴在雪地上,打出一个个的小坑。
他用袖子擦了一把,仍是跪在原地,道:“翠竹姐姐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出事了,我有什么为难之事可以找你帮忙。”眼瞅着他腿上湿得范围越来越大,而他却恍若不觉,我心生不忍,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他应该还不算成年,我道:“起身回话,翠竹究竟出了什么事?她不是出宫了吗?”
小太监顿了一下,似是犹
步步惊心续集 §§第十七章
下诏、册封在几天内就完成了,紧接着是一拔又一拔前来道喜的人,令我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
这天清晨,梳洗、上妆、穿衣、戴饰品……,整个人像木偶一样被巧慧她们摆弄着。‘唉’,我无奈地叹口气,抚了抚被她们扯得发麻的头皮,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上头’。巧慧慌忙拔开我的手,开口道:“好容易好了,千万不要弄乱了,否则还要再来一次。”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有多长时间没有如此装扮过自己了,细想一下,久远得让自己没有办法回忆起来。我抚了抚自己的脸,轻轻地笑了起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概就是我如今的样子吧。
本不想入宫,可随着这几日后宫诸妃的到来,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入宫一行,自己的品阶仅次于皇后那拉氏,如果册封后一直不去见礼,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我虽不屑于此道,也知道她不会因此而气恼我,可她要管理后宫,我不能因此而让她失了威信。
“小姐,已经好了。”随着巧慧的轻声提醒,我回了神,盯着镜中的自己,犹豫了一阵,打开桌上的首饰匣子,拿出木兰簪子、木兰耳坠子递于巧慧,低声道:“给我带上。”
等了一会儿,发觉身后的巧慧没有动静,我扭头望去,却见巧慧脸色苍白地盯着桌子上。我心中一下子明白了她为何会如此,这支簪子自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我一次也不曾带过,因此巧慧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在心中暗暗吁口气,转过身子,握住她的手,道:“在你心中我和若曦有区别吗?”
巧慧怔了一下,略显苍老的面上逸出一丝苦笑,道:“我家小姐是个可怜人。”我心中一痛,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如果实话实说,她也不见得会听懂、明白。顿了一下,她擦了擦眼角,又续道:“这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了。小姐没有得到的,你得到了,我心中也是高兴的。”我叹道:“谢谢你,巧慧。”她敛了脸上的忧伤神色,一笑,道:“快戴上吧,不要误了进宫的时辰。”
收拾完毕,巧慧左右打量了一下,方才满意。
正欲出门,外面已传来了小顺子的通传声:“娘娘,皇后娘娘来了。”话音甫落,门窗一挑,那拉氏已缓步走了进来。我急忙上前躬身行了一礼,她淡淡地笑笑道:“我们姐妹间哪用这些虚礼,坐下吧。”她握着我的手向前行了两步,分坐于桌的两旁,不待我开口,她已微微笑着道:“弘瀚这孩子呢,这些日子没见,模样又变了吧?”冲着她浅浅一笑,道:“我今日本打算去宫中见姐姐,才让奴婢们把他抱了去。”
她笑道:“我也本想谴小路子给你说一声,这大热的天,不要宫里、园子来回跑了。但又想想,我们姐妹也好些日子没见了,宫里正好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因此也就来了。”她脸上的笑容依然恬静,脸上也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喜怒无迹可寻,让人无法看透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既是如此,我也并不想往深里去探究,于是,为她倒了杯水,浅笑着道:“我本该早些去拜见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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