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废后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茴笙
宁平长公主当时只是笑了笑,“我那女儿是个心思单纯,后宫这种地方她待不下去。”顿了顿,“况且,太子虽然秉性聪慧,还生得那般出色,可看那眼、那唇,处处皆透出薄情之相,绝非女子好归宿。”
这话算是很不客气了,若非长主和皇后私交甚笃,恐怕也不会说出来。
这评价后来不知怎竟传出去了,煜都贵女们都有所耳闻,再结合一下太子殿下那数不清风流韵事,不由感叹,长公主果然是眼光毒辣啊!
然而无论多少褒贬,都已成往事。那个曾被人们议论不休少年,如今成为了这个国家年轻君王。曾经用胭脂绢子上写下他名字少女,都悄悄将其焚毁,只因那两个字已成为天下大禁忌。
提则获罪,例必缺笔。
宫娥看着坐光影里君王,玄衣玉冠,如同坐一轮明月之中,彷如瑶台仙人。
身旁有轻微响声,她回头,却见婕妤娘娘由白瑜姑娘扶着,立那里一言不发。她眼睛一直注视着窗边皇帝,里面有挣扎痛苦,和难解痴恋。
皇帝睁眼,平静无波目光与贞婕妤对上。一小会儿之后,他轻轻一笑,语声慵懒,“怎么起来了?不榻上好好躺着,存心要让朕担心。”
尚药局侍御医张显趋身来到皇帝面前,“启禀陛下,婕妤娘娘不过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贞婕妤一笑,“陛下您也听到了,臣妾没事。”
皇帝低笑一声,“所以说,还是朕接得好。父皇当年把朕送去羽林营里历练,看来没送错。”
皇帝起身,缓步行至她身前,“虽说没什么大碍,朕看你还是将养一下吧。”
贞婕妤颔首,“诺。”
张御医退下。贞婕妤微微抬眼,含笑道:“折腾了这么久,陛下可饿了?不如臣妾让厨下做点吃食来吧。”
皇帝闻言眼皮一垂,沉默片刻方笑道:“不了,朕还有点事,先走了。”
贞婕妤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瞬间表情变化都无法控制。整整过了五息功夫,她才道:“陛下,要去哪里?”
这话僭越了,何况她面上表情还那么不自然。然而皇帝只瞟了她一眼,口气依旧温和:“你从马上摔下来,朕不得去查查原因么?朕好三弟此刻还大正宫等着呢,今晚且有得聊了。”
她知道,这么交代一句已是皇帝极限,她再问下去只会让他不喜,所以逼迫自己保持了沉默。
皇帝不再看她,转身离去,呼啦啦扈从紧随他身后。她立原地,看着他被人群簇拥着背影,一瞬间竟觉得回到了四年前。
那时候,她便是这样,只能远远地张望他。行猎也好,出游也好,从前都是众人拱卫,他身处其中,是天生主宰。
白瑜见她面色不好,关切道:“娘娘,您受了惊吓,还是早些歇着吧。”
贞婕妤眼睛看着他离开方向,许久才轻声道:“他离开了。”
白瑜自然明白她意思,劝慰道:“陛下是有正事要处理,也是为了娘娘您啊。”
她摇头:“不,如果是从前,他会留下来。”语声低下去,“从前,他不会这种时候留我一个人。”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就算是从前,他也不曾真爱过她。可那时候,好歹他还愿意宠着她,好歹她还是这宫里得他欢心女人。
可如今……
她回想片刻前,他说要离开,她第一瞬间想法竟然是,他是不是要去顾云羡那里?
而听说不是之后,她居然还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样可悲惶恐,让她想起从前,她嫁作人妇,以为余生再无与檀郎相好希望,无数个夜晚都从梦中哭得醒转
顾云羡这晚睡得很不好,翻来覆去醒了好几次。半夜时候她又从梦中惊醒,索性披了衣服下床吹风。
今夜月亮很亮,悬半空中如玉盘一般,散发出皎洁光辉。顾云羡立窗边,看着明月,想到不过半年前,她还曾陪着太后一起赏月。长乐宫后面有一片莲池,她们坐池边,一壁说笑一壁把鱼食扔进去,看金色鲤鱼争先恐后地挤一起。柳尚宫有时候会做清香扑鼻莲子粥,盛碧色小碗里,她捧手心,仿佛捧了一片荷叶。
那样乐闲适,是她这一年来唯一好时光。
现想来,真如梦一场。
“明月皎皎,余循迹而来,不曾得见月中嫦娥,却发现了个拜月貂蝉。”
突然响起声音吓得她差点失声叫出,倏地回头,却见皇帝立一侧,淡淡地注视着她。
“陛……陛下。”她心有余悸,“陛下驾临,怎不知会臣妾,这般置身暗处……”
后面话她忍住了。来了不出声,藏那里吓唬人,真是个疯子。
仿佛知道她腹诽,皇帝微微一笑,“朕不过是刚来,知道你定然睡了,便没叫你,免得扰了你好梦。”
知道她睡了,还跑过来。这人真是自己发疯,便不让别人好过。
想了想,她理智地避开这个话题,“陛下,今天马场变故,贞妹妹受了惊,不知现可好?”
没料到她劈面就问这个,皇帝略微惊讶,“她?挺好。”漫不经心瞟她一眼,“你对她倒上心得紧,见到朕旁不问,便先问她了。”
顾云羡不明白他意思,并不回话。
皇帝见她这副不温不火样子,心里没来由地烦躁,似乎有一团无名火乱窜,却不知为什么。
顾云羡见他面色越来越不善,心中虽不解,却还是觉得不能继续沉默下去,顺嘴道:“陛下星夜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久没有等到他答话。她向他看去,却见莹白月光下,那张她看了五年面庞依然俊美得出奇,可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恍惚,似乎陷入了无边思绪。
“朕今夜去见了三弟。”他轻声道,“他一直说自己冤枉,可那话越说,漏洞就越多。”
他一侧垫子坐下来,顾云羡紧挨着他。两个人靠一起,就这么寒夜中依偎。
“其实这两年朕一直能感觉出来,他对朕心存怨怼。念兄弟情分上,朕懒得跟他计较,索性把他远远打发到封地去了。这次他回京述职,要献宝马给朕,朕还当他想通了。可谁知……”他自嘲一笑,“竟是想取我命了。”
原来是这样。他以为献马是宁王示好,所以才会那么给面子,专程挑了个时间,带着她们一起去试马。谁料却是这么个结果。
“宁王他,为何会怨恨陛下?”
皇帝看着光滑如镜金砖地,神情平淡,“无非是因为一桩旧事,宫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母亲、朕庶母,静充仪娘娘,是被母后赐死。”
顾云羡表情微变。
“你很惊讶?”
不,她一点也不惊讶。姑母杀伐果决,她一贯清楚。她惊讶,只因为她要让他觉得,如今她,不喜欢这些血腥杀戮。
她声音低下去,“阿云觉得,姑母是心慈之人。她若杀了谁,定是对方犯了什么无法饶恕罪过。”
皇帝看着她,“你说得对。确实是静充仪狂悖犯上先,母后并无过错。”顿了顿,“可宁王并不能明白这些,他一直觉得母后有负于他,朕有负于他。况且父王分封诸王时候,他得到封地又是差,他觉得是朕和母后容不下他。”
“宁王心胸也太过狭隘,倒白费了陛下和太后一番苦心。这是他自己想不开,与旁人无尤。”顾云羡道,“今次他犯下这等大罪,陛下预备如何?”
皇帝似乎觉得很累,头一歪靠上她肩膀,连眼睛也闭上了,“能如何?他是朕兄弟,我们同为太祖皇帝圣裔。朕总不能取了他性命。”
顾云羡不知说些什么,只能伸出双臂,抱住这个今夜有些异常男人。
他感受到她柔软双臂,闻着她身上幽香,心中莫名觉得安宁。
今夜他本不打算过来,然而当宁王辩无可辩,后跪他面前,口口声声忏悔自己过错,求他宽宥时,他只觉得一阵疲惫。
知道是他想害他,他并没有多么意外。这样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从小到大,他不知碰到多少次暗杀。那些刀剑来自他庶母,他弟弟,以及他们背后诡谲难测势力。
母后告诉他,他是太子,是这个国家未来君王,这一生都不可以轻易相信任何人。他原是不信。他觉得母后是后宫待久了,把所有事情都想得太坏。
年少轻狂,他终付出了代价。
重生废后翻身记 36洛微
姬洵十岁那年,一度十分疼爱林婕妤所出三公主姬洛微。那个小姑娘喜欢穿着鹅黄色裙子踢毽子,秀气小脚踢起来时候,裙摆也飞舞旋转,如同一朵盛开花朵。
她不像别公主那样怕她,会缠着他给她讲故事,也会强迫他听她编故事。那含糊不清娇声软语,是这世上可爱声音。
他一度以为,这个小姑娘让他体会,就是书上说兄妹之情。
那件事发生那天下着微雨,他们坐灼蕖池畔听雨阁说笑,他给她读书,她却心不焉地绕着他跑来跑去。等到她终于跑累了,才拍拍小手,道:“小嘉小嘉,把石榴酥拿给太子哥哥!”
他失笑,“又是瞒着女史们藏起来?”
她正换牙,傅母每日都只准她吃很少甜食,所以那一碟点心对她来说无异于至宝。他故意逗她,说只要她愿意把点心让给他吃,就从宫外给她搜罗些有趣小玩意儿。一句玩笑,她却当了真,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终于忍痛下了决断。第二日他便收到用白玉盘装着糕点,精致可爱,让他愣了好一会儿。
虽然开始得莫名其妙,但这事儿居然就这么保持下去了,之后每次洛微想讨好她,都会一本正经地拿点心贿赂。
此刻听了他话,她笑容甜甜,“对啊!阿微是不是对太子哥哥很好啊?”
他看着嫣红石榴酥,笑着刮了刮她鼻子,“是,阿微好了。”
他没有用筷子,而是直接用手拈起一块。旁边吕川欲言又止,他淡淡地横他一眼,便吓得他不敢再开口。
吕川意思很明显,他是想为他试吃。之前点心都是洛微派人送来,他吃之前,全按照规矩检查了一遍。但此刻那小姑娘就眨巴着水灵灵大眼睛瞅着他,他怎么可以让她看到,他居然让一个宦官先吃了她那么辛苦才省下来糕点?
温和地朝她笑笑,他咽下了那嫣红石榴酥。
事后回想起来,那一次,应该是他这二十几年来接近死亡一刻吧。
他腹痛如绞、呕出鲜血同时,对面洛微小脸惨白,漆黑眼睛睁得大大,怔怔地看着他她面前倒下。
他那时候还想出声安慰她,奈何已说不出一句话。
事情很被查出来,那碟石榴酥中掺入了毒药,下手人是洛微母亲,婕妤林氏。
他救治得及时,保住了性命。父皇母后却依旧怒不可遏。林婕妤被带到椒房殿问罪时候,他态度强硬地喝止了所有企图阻止他宫人,硬是撑着虚弱身体,亲自去了正殿。
父皇已经离开,正殿如今只有母后和林婕妤两人。林婕妤并未下跪,而是站母后对面,微抬下巴,倨傲而冷漠,“顾晚宁,便是我下毒又怎样,便是我要毒死你儿子又怎样?我难道不应该这么做?难不成就许你害死我儿子,我却不能替他报仇雪恨了!”冷笑三声,“我林雪心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这般可笑道理。”
母后任由她怒骂,一言不发,直到她终于安静下来,才轻描淡写道:“太子安好无恙,本宫不想与你计较太多。你自己选个死法吧。”
林婕妤闻言神情一丝波动都没有,只是冷哼,“我既这么做了,就没打算活着脱身。你用不着拿死来吓唬我。”
母后微微一笑,“本宫若真想吓唬你,就会跟你谈谈三公主了。”
林婕妤身子微微一颤。
母后见到她反应,来了兴趣,“哦,是本宫糊涂了。一个会利用女儿行杀戮之事女人,又怎么会乎那个无辜孩子呢?”
他听着母后话,心冷得如同置身冰窖。适才宫人已经跟他说了,林婕妤知道了三公主与太子殿下交好,也知道三公主会送点心给他,所以这回专门给她做了一碟石榴酥,让她亲手送给他。
她告诉他,太子哥哥吃到石榴酥时,一定会很高兴。
“你这么做,可有想过洛微?”他听到自己冷漠声音,仿佛来自极北苦寒之地,内里全是冷硬冰凌。
“你这么做了,无论我生或者死,她这一生,都已然毁了。”
林婕妤怔怔地看着突然从黑暗中现身太子,沉默许久,才淡淡道:“我要为二郎报仇。我没得选择。”
林婕妤两天后被处死。母后赐给她毒药,正是她用来毒害他那种。
洛微从那天之后就不再说话,怕光,怕人,常常缩黑暗屋子里,一待就是一整天。不仅如此,她还不让人靠近,被人一碰就会尖叫,包括他内。
母后告诉她,这是心病。
“我早就告诉过你,这宫里处处都是致人死地陷阱,你偏不信。竟背着我和林氏女儿来往密切。都几个月了,我连一丝风都没听到!你瞒得倒好!”她愠怒难消,“三公主会变成这样,林氏固然是罪魁祸首,你也逃不脱干系。”
见他沉默不语,她终究不忍,放缓了语气,“你要知道,身你这个位置,就算真喜欢谁,也不要表现出来。有时候,你喜欢对别人来说,是祸不是福。”
是这样么?
他立窗子外面,看着洛微穿着白色小裙子,捧着一朵小花发呆。那张脸还是那样精致可爱,却木然得如同雕塑。
是他害了她
他想,这世上许多事情当真是无可奈何。他只是想做一个正常兄长,却把原本正常妹妹搞得不正常。无奈之余,只能一声叹息。
既然无人需要他真心,他又何必再如此执着?
麟庆朝宫人们都记得,自打林婕妤之事后,太子殿下便性情大变。
这么说也许有些夸张了。他原本便是散漫性子,只是那之后变得加散漫了而已。他对什么事情都有兴趣,却只能保持片刻热度,转眼便抛诸脑后。
再没有什么事或者什么人能令他记挂。
人世譬如一出大戏,他置身其中,却只当自己是个看客。
直到那一天
顾云羡感觉身旁人呼吸平缓,试探道:“陛下?”不会睡着了吧。
没有回答。
不是吧?真睡着了?
她欲哭无泪。
看这里这么安静就知道,外面那些人肯定被他下了命令,不敢进来。可他这么靠着她,她也不能出去叫人,难道要这里坐一个晚上?
他闭着眼睛,感觉身边人难以克制怨念,唇畔不自觉染上一丝笑意。
今夜大正宫,宁王勾起了他心底不回忆。事后,他立大正宫前太阶之上,心中烦闷到了极点。等他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视线已然看向了太寅宫方向。
他想见她。
夜已深沉,她自然已经睡了。受到一种莫名力量驱使,他竟不想叫起她,就这么立黑暗中注视着她睡颜。
她睡得不好,眉头微蹙,不时翻身,仿佛即使梦中也难得安宁。
看得太入迷后果,便是她突然起身,吓了他一大跳,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赶紧躲到一侧黑暗处。
她长发披散,裹一件琉璃白外袍中,就这么立窗边,亭亭玉立,自有一股端静之姿。
月光流泻她身上,一瞬间竟不知是月光动人,还是她动人。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从前被他忽视妻子,竟是这般静美夺目,让他几乎移不开目光。
他想起那一日,邢绾梅林摔倒,她跪颐湘殿西殿地衣上,一寸一寸抬起头。雪肤皓颜,眼波如水。隔着一丈远,他能感觉出她心底愤懑,可那张脸却是那般平静。那样矛盾,让他忍不住靠近探寻。
然后,越陷越深。
这世道如此乏味,这世上女子亦是如此乏味。只有她,是上苍赐给他惊喜
第二日庄令仪到含章殿时,顾云羡还未洗漱完毕。她外面候了三刻,才见顾云羡挑帘而出,“劳你久候了。对不住对不住。”
这些日子两人熟稔了不少,庄令仪也能跟她开几句玩笑,“往常姐姐都是起床就寝准时一个,怎今日竟赖了床?”
顾云羡淡淡笑了笑,“昨夜睡得不好。”
想到昨夜,心中又忍不住一阵恼怒。地上整整坐了一个时辰,好容易盼到宫人进来查看,这才解救了她。他一直攥着她手,她不敢挣开,不敢吵醒他,只好任由他握着,连宫人挪他到床上时,她也只能跟着走。
庄令仪见她面色有异,猜到内里定有隐情,却也不敢再问,遂道:“今日前朝事,姐姐可听说了?”
她眸色微动,“何事?”
“宁王所献宝马险些惊驾一事传出,御史周安上书弹劾,称此事大有隐情,背后乃受人主使。”
重生废后翻身记 37婉仪
“周安么?”顾云羡指尖抚过冰凉披帛,上面并蒂莲图案栩栩如生,“那他有没有讲清楚,那个人主使人是谁?”
庄令仪压低了声音,“周御史奏疏里点明了。他直接把矛头指向左相周世焘。”
“果然。”顾云羡轻轻一笑,“周安与周世焘虽说是同姓,却一贯不对盘。他此番弹劾他,并不稀奇。”
顿了顿,又道,“他怎么说?”
“周御史说,宁王当年煜都时就与左相过从甚密,前往封地之后两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此番宁王突然回京献马,动机本就惹人怀疑,再发生惊马一事,一切便不言而喻了。他还拿出了两封宁王与左相书信,作为二人关系密切证据。”
说完这些,庄令仪蹙眉,“所以,此事当真是宁王所为?”
顾云羡看着她,没有说话。
庄令仪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心头想法说出来:“姐姐不觉得这事发展有些诡异么?昨日惊马之事一出,臣妾原以为和贞婕妤有关系,是她故意为之,来博得陛下怜惜。可今晨听大正宫那边消息,宁王竟是差不多已被定了罪。不仅如此,现还扯到了左相身上。”眉头蹙得紧,“难不成,贞婕妤当真是是无辜受累?”
“从现局势来看,差不多就是这样。”顾云羡淡淡道,“但你我心知肚明,不可能这么简单。”
景馥姝若真是随便骑个马便撞上别人圈套,那她运气也太好了。但若说此事和她有关也不通,御马上动手脚,她一个连协理六宫之权都没有婕妤怎么可能办到?
想到这儿,顾云羡忽然心念一动。协理六宫,她怎么忘记了,这正是一个绝好机会。可以去打击她想打击,以及,得到她想得到
庄令仪与柔婉仪邢氏同住吹宁宫,顾云羡陪她回宫时,正好看到柔婉仪带着乳母侍女外面玩耍。皇三子被乳母抱怀中,和煦阳光照到他脸上,惹得他开心大笑。
柔婉仪体态恢复了不少,只有脸颊还是有些圆润。此刻坐一旁看着儿子,眼中全是盈盈笑意。
一转头看见迎面而来她们,柔婉仪笑容微敛,起身行礼,“臣妾参见元婕妤娘娘,娘娘大安。”又朝庄令仪一福,“见过令仪姐姐。”
“妹妹别多礼了。”顾云羡笑道。
庄令仪也是微笑:“元婕妤娘娘难得过来一次,妹妹如不嫌弃,可愿意到拾翠殿来饮杯茶,我们姐妹说说闲话。”
柔婉仪只犹豫了一瞬,便含笑道:“姐姐相邀,妹妹固不敢辞。”
庄令仪为人刻板,平生没什么旁爱好,唯爱好茶。是以拾翠殿存了不少珍稀茶叶,全是陛下给赏赐。
柔婉仪饮了一口“蒙顶石花”,笑道:“姐姐这里茶果然是极好,这石花可是上品啊。”
庄令仪笑道:“我便知道妹妹是个识货,才愿意拿出来跟妹妹分享。换了旁人我可不一定舍得。”
顾云羡挑眉,“怪不得以前每回过来,都不见繁素你拿什么好茶招呼我,原来竟是觉得我不识货?”
庄令仪一愣,苦笑道:“姐姐可别打趣臣妾了。您茶艺是太后娘娘亲自教授,又自幼品好茶,臣妾岂敢觉得姐姐您不识货?”
顾云羡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本宫谅你也不敢。”
柔婉仪看她们二人说笑,有些发怔,许久才道:“臣妾竟不知,娘娘您原是这样……”
顾云羡看向她。
柔婉仪似乎挣扎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去年腊月,娘娘曾梅园以身保护臣妾,臣妾分娩当日,也是劳烦娘娘照应。多番回护之恩,臣妾没齿难忘!”说着便要跪下。
顾云羡一把拉住她,“方才外面已经跪过了,这会儿就别跪了。你生产完不久,要当心身子。”
柔婉仪却只是摇头,“不,娘娘,您让臣妾给你行完这个礼吧。臣妾心里实……”
顾云羡看着她一脸掩饰不住愧色,心中了然。从前她追随贞婕妤,恐怕也多多少少参与过算计她事情。如今她与贞婕妤失和,自己又对她有恩,以她那般浅心思,心里怕是愧疚得很。
让她跪了恐怕她心里就舒服了,可她不能让她心里舒服。
这愧疚该用要紧地方,而不是这里磕个头就折算了。
想到这儿,她加坚定地托住她身子,正色道:“本宫虽今非昔比,可到底当过妹妹主母,当日照拂妹妹,不过是到本分而已。妹妹再要多说,本宫便要当妹妹看我不起了。”
柔婉仪被她口吻吓住,不敢再跪,握了帕子擦拭脸上泪痕,默然无语。
顾云羡看她慢慢平静下来,柔声道,“昨日马场风波,妹妹也场。当时情况太过混乱,本宫来不及询问,也不知妹妹是否受到惊吓?”
“臣妾还好。”柔婉仪低声道,“倒是贞婕妤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恐怕吓得不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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