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美国国务院或许对中日停火的决定感到尴尬,因为这意味着他不能再捞取好处了,但是美国从来不会公开表达不满,驻华公使发表了“谨慎乐观”的官样声明后就不知所踪……
这次谈判和20年前的春帆楼谈判有很大的不同,日本在战场上是完全处于下风的,虽然日本的媒体封锁了部分消息,但是前线的颓势是每个人都得清楚的,因此,谈判也采取了别样的方式,双方谈判代表不直接接触,所有的原则意见,由英国人具体沟通后转达,所有的具体条款,则由中国赴日的特别代表和日本商谈。
事实上,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谈判方式,英国人对中日如此之深的介入都让人为之侧目,但在另一层含义上,也是中日政治家政治智慧的展示。中日两国的民族宿怨使得面对面坐下来谈判完全是一种非武力的战争,在那样的场合,强硬,再强硬是主流,山县有朋和大隈重信原来估计中日哪怕和谈都谈不到一起,就是基于这个考虑,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有了英国人居间协调,双方可以比较心平气和地谈条件,对于条件苛刻和明显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英国人就予以了封杀。
朱尔典就对日本要求恢复战前状态的提议嗤之以鼻,他说,“恢复战前状态,那么,中国辽东战场的那一片废墟应该由谁来付出代价?已经战死的将士该由谁来进行起死回生?中日现在最重要的是认清现实,而不是其他……”
基于同样的道理,对于中国要求将关东州归还中国的要求他也予以了打回,理由更简单:“日本在战场上都不愿意让步的东西,不要指望它会在谈判桌上让步……”
因此,这样的谈判方式,果然称得上异常奇怪而特殊了,在东京,主持会议的是英国驻日大使,日本外相加藤高明亲自出席,在北京,主持会议的还是英国驻华公使,中国外长陆征祥亲自出席,谈判的基调到后来变演化成了一个,日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恢复和平,中国获得多少的收益才会放弃军事进攻。
加藤高明虽然是西园寺在内阁的代理人,但他同样拥有自己的见解,他认为,恢复和平乃至于付出一些代价对日本都是有利的。市场的公开反应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和谈消息传出后,日元的汇率和政府国债指数都有了较大幅度的上扬,基本上冲销了因为传出日本在战场居于不利局面后的三分之一跌幅,倘若中日真的能够摆脱战争泥潭,他和藏相都对后续发展持有乐观态度。
在幕后观察着山本一举一动的大隈重信和山县有朋则完全不是这个考虑,他们的期望是,内阁能够利用这个因素完成兵力重整和调度,以便在和谈不成的情况下能够给予支那致命一击。但山本显然已经估计到了他们打算冒险的态势,特别对于长州派的咄咄逼人,他更是感到如芒在背,不加以整治心中委实不快,他下达了死命令,海军一律不得动弹,维护的维护,检修的检修,但就是不要备战。这样,即便陆军要战,他们也飞不过海峡去……
对于大隈重信和山县有朋而言,最有利的当然是山本和中国达成屈辱性的条款,这样,他们便能掀起第二波反对山本内阁的浪潮,在山本公开摊牌后,因为要观察山本内阁的走势,国会破天荒地居然没有通过对政府不信任案的提议,大隈重信等人原本期望利用国会对山本发难的愿望顿时落了空;其次,两人便希望中日什么条款也达不成,只要日本撑过了困难期,完成军备重整后便可以继续战争,但是,这点已经为山本对海军的严厉控制所打乱,陆军内部进行了整肃,拼命抽调了4个师团的兵力,但无论装备也好,物资也好,都处于非常匮乏的状态,但大藏省就只有一句话,军费开支已经大大超标,目前正在谈判,如果不行,待谈判后利用95~96财年的预算,但首先要求陆军填补上窟窿。
这就卡住了山县有朋的脖子,让他愤懑不已,屡次想通过帷幄上奏权公开宣示不满,却又找不到宣泄的途径。在朝中,他已经和西园寺公望对上了号,两人互不相让,在内阁,由于陆相缺位迟迟得不得补充,参谋总长只能代行职权,权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特别是不能参加内阁会议让他大感憋屈,更要命的是,陆军通过帷幄上奏权呈递上去的东西,大正连过问都懒得,直接批了个知道了就了事了,山县有朋综合各方面的消息,得出一个结论;大正天皇固然并不满意山本的表现,但绝不会赞同陆军进一步强化作战的准备,这一点,是对长州派的当头一棒,要想有所作为便要进行另外的努力。
在这样的关键当口,大隈重信来了。
大隈重信原本是要借这个风潮一举推翻山本内阁,并借机清算军人政治的,但目前的局势使得他不得不在海陆军当中做一个选择,毕竟,要毕其功于一役的难度太大了,陆军和海军两个庞然大物不经过改造,是不可能利用一瞬间的功夫全部打倒的,他审时度势后认为,在现阶段,主要任务是推倒山本内阁,那么,长州派基于这一点是有利用价值和合作基础的,毕竟,能与海军抗衡的团体只有一个,那就是陆军……
于是,即便面对山县有朋这样可怕的对手,即便勾起了前几年元老商定时被山县有朋一把推出的痛苦往事,大隈重信依然笑得十分灿烂和自信,仿佛,他不是去赴一个事关重大、具有举足轻重的政治会议,而只是去望老朋友一般,这当真是一个绝妙的政治话剧。
“樱花时节又逢君,大隈君,别来无恙?”山县有朋以一句套近乎的问候,迅速拉近了与大隈重信的关系,同时也构建起了三国四方的第四方……[(m)無彈窗閱讀]





国势 第214章 三国四方(2)
第24章 三国四方(2)
作为一个较为理性的军人首相,山本深知,妄图凭借谈判的契机加强关东州的防御是办不到的。不要说码头已经被炸成了一片废墟,任何船舶想要靠岸都是一种奢望,即便做出调兵遣将的态势,支那方面也不会绕过自己,更何况,还有英国人居间其间,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尝试的政治毒药,否则,不但是和支那对着干,也会被英国人视为没有和谈诚意。要知道,日本国际债务所欠最多的国家就是英国,只要英国不能对日本目前的情况加以谅解和施以援手,那么,日本距离财政崩溃便不远了。
虽然有长州派的狂人说不承认一切国际债务或者拖延履行,但这更是不折不扣的自杀,那就意味着日本与全世界为敌,不惟国家信誉破产,日本的金融和贸易将立即完蛋——谁会和没有信誉的国家打交道?如果日本是个自给自足的内生国家,这点也就算了,可日本偏偏是个外向经济,原料和市场都要依赖外部,那是绝不能碰的高压线。
所以,无论如何,和谈都必须进行下去,这是山本最重要的立场。唯有达成体面的和平,内阁的局面才能得到维系与巩固,如果达成的是一个苛刻的和平,则日本必然会颜面大失,内阁不用人推倒,就会被愤怒的国民撕成碎片,倘若要价过高而达不成协议,则长州派继续战争的阴谋就达成了,那样海军就会被陆军绑架,投入到一场深不见底的战争中去。
无论如何,要构建适当条件的和平体系,山本和心腹绞尽脑汁,终于拟定了几条原则性意见;
第一,日本承认青岛为支那领土并且在战时收回,但要求切实接触德国武装并保证不被利用进行不利于协约国的活动;
第二,《马关条约》的条文应该得到重申,中国通过武力强行夺回租界的行为应该被谴责,仍旧交还日本管理,因为这个原因造成的日本商民损失,由中国政府全额赔偿,中国政府应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第三,辽南地区的战事属于误会,双方互不追究对方责任,不要求对方进行相关赔偿,并要求在三个月内恢复到战前形势;
第四,日本解除对华海军封锁,中国承诺保证不以任何形式支持朝鲜的反叛分子;
第五,……
在亲自拟定条件后,山本特意拜访了英国驻日本大使,交代道:“这是敝国经过深思熟虑拿出来的条件,内容已经极尽优容,对支那而言,如果还想与日本达成体面的和平,那么,最佳的选择是接受这些条款,否则,即便本内阁倒台,也不会接受其他条件;而一旦本内阁倒台,日本没有任何政治家会接受这样的条款,对中国来说,和平的机会只有一次,希望他们不要错过……”
着通过朱尔典转达过来的,日本罗列的一条条意见,秦时竹冷笑着道:“这是胜利者对战败者的最后通牒?在这些条款里,我丝毫没有见日本政府有任何道歉的表示,有任何表示反省的举动,难道,你到人家屋子里去捣乱,弄得一片狼藉,到了最后时刻反而只要说一声,没事了,咱们还是照以前那样吧就可以了?不需要为此承担责任?甚至连说一声对不起都不需要?如果我接受这样的条件,第一个倒台的便该是我!”
“秦总统,我理解您的用心,也十分体谅您的处境,但是,正如谚语所说的那样,在理想之前,还有现实。”朱尔典也不气恼,而是劝导道,“这个条件对贵国目前的情形而言,或许是没有达到您的底线和要求,但是,在当前的日本,能接受这样条件已经为数不多,更不必说对日本更为不利的条件,除非您认为接受这样的条件赢得体面的和平有损您的威信,否则,中日将重新进行一场战争,那才是更糟糕的……”
“中国从来没有害怕过战争,将来也不会。”秦时竹一字一顿地说,“如果山本内阁只能开出这样的条件,那我不得不遗憾地认为,这完全是没有诚意的,这样的内阁,即便倒台了也不值得我惋惜,我会找到更好的对手。”
“这需要慎重决策,战争毕竟不是开玩笑。”朱尔典的脸色尤其凝重,他知道秦时竹对这个协议不满意,但没想到对方如此恼怒,倒是与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从这些条款的字里行间起来,日本人就把战争当成了玩笑。”秦时竹一点也没有让步的意思,“如果他们认为中国只是在开玩笑,那么我今夜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动真格,麻烦您转告东京方面,这样的条件,我方绝不接受,如果山本内阁不切实拿出和谈的诚意,敝国只能认为日本只是在拖延时间而不是谋求和平,我将在今天午夜2点,下令部队恢复对关东州的进攻……”
“大总统,您这是何必呢?如果您不满意这些条件,完全可以自己开列一些。”朱尔典眼秦时竹威胁要动武,一时摸不透秦时竹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果真如此,便决定探一下口风。
秦时竹随意地拿起一叠电报纸,在朱尔典面前晃了晃,“朱尔典先生,您是中国通,这些电报虽然是机密,但我也不介意您阅览一下——里面全部是四面八方发来的电报,质问政府为什么要在这么好的局面下与日本谈判,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如不是我秦时竹过去的名声还可以,差点就没指名道姓骂我是第二个李鸿章……李鸿章!懂么?”
用这种口气和朱尔典说话,倘若是以前,朱尔典老早就拂袖而去了,但今天却不能,因为,秦时竹说了一个事实,这个事实便是这个老资格的外交官都不得不在心里加以承认——如果,中国政府真的在如此有利的局面下和谈,那么给中国政权造成的损失和破坏远远大于继续战争可能带来的风险,既然如此,秦时竹就绝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开战之前,在没有任何胜负把握的情况下他都能抵挡住来自日本的压力,现在已经战了两局,而且都取得全胜,难道不继续战下去。
李鸿章这个名字,在西方世界或者外交官世界中的口碑并不是太差,但朱尔典既然是中国通,便不会不懂李鸿章对中国意味着什么,失安南,丢朝鲜,签辛丑……凡是中国人视为奇耻大辱的,都与李鸿章有缘,到了秦时竹这个层面,如果骂做是李鸿章,那根本就是难以忍受的耻辱。或许,这些电报纸深深地将这位独裁者刺痛了——这位独裁者,一来胆子大,二来好名声,这民族大义的旗帜扛着便是招摇,难道会轻易放下来?
他苦笑着摇摇头,秦时竹刚才的这通怒火,语气说是发泄给他和山本的,倒不如说是一种讨价还价的表示,他太了解这个人了,这便是他的习惯和性格——这可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典型。
“那么,你对于日本政府有什么样的要求呢?”朱尔典想了想,听听秦时竹的意见或许不错。
“既然日本提了9款,我们原来有款,那就砍掉2个,挑点主要的说。”秦时竹也不含糊:
第一,日本应当承认中国对于胶州湾地区的主权与领土完整,切实尊重中国的中立地位,承诺不在中国领土上进行任何有悖于中国中立地位的举动;
第二,鉴于日本租界在这次中日冲突中的表现已经一贯以来的恶劣名声,中国政府已决定收回,对日本侨民的正当合法行为,中国会予以保护,但若有非法行径,中国政府必当一律取缔,绝不姑息;
第三,鉴于南满铁路与关东州已经被用来成为日本对华侵略的重要窗口,中国政府决定予以立即收回;
第四,在冲突期间,日本军队给中国平民造成的损失敝国政府将予以统计并向日本方面索赔,如果日本政府不能进行赔付,敝国将在《辛丑条约》的赔付额中予以扣减;
第五,日本政府应承诺不对中国使用武力或用武力进行威胁
第六,……”
“阁下,恕我直言,这些条件是不可能被接受的。”朱尔典摇着头,“姑且不论别的,就是南满铁路和关东州这条,日本人视为帝国的生命线,哪里会轻易放弃控制权?”
“南满铁路交还中国是日本政府原先答应过的……”秦时竹道,“日本政府曾经正式成文宣告,一旦俄国在北满铁路撤退护路队,交换中国,日本也将如法炮制。”
“那只是撤退军队罢了,而且,现在中国不是还雇佣了俄国的顾问么?”
“既然这样,在贵使的面子上,我可以同意南满铁路执行与中东铁路一样的条件,日本撤退护路军队,由中方按照规定流程与办法招募日本顾问。”
“还有,关东州,日本并没有失去关东州,而且接受停火谈判的前提便是不能损害关东州的地位,阁下方才提出的要求交还关东州,岂不是已经打破了这个停战的先决条件?”朱尔典好不容易才抓到纰漏。[(m)無彈窗閱讀]




国势 第215章 三国四方(3)
第25章 三国四方
“您的意思是,我们的军队要继续进行战斗,先拿下关东州造成既成事实再说?”
“如果您这么做,您会陷入中日间不死不休的局面,虽然我并不悲观地认为最后的失败者一定是中国,但我极其悲观地认为,哪怕中国是胜利者,中国也因为无法打破日本的海上封锁而延误自己的发展……”
“嗯?”秦时竹楞了一下,却是若有所思。
朱尔典以为这一句已经击中了他的心坎,便又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道:“阁下是执著于长远目标的人物,不会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与奥秘,除了争夺东亚领导权外,中日关系的实质,其实就是一个较小的文明国家与一个庞大的落后国家之间的冲突,只要这个落后国家找到了正确的发展道路,那么,实现自我革新之后,它的发展潜力必定比前者为大,换句话说,时间是站在中国这一边的,套用中国的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阁下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也甚为触动。”秦时竹面上一副感慨的模样,心里却道,“朱尔典到老子面前做思想工作,太嫩了,要不是考虑到这些,难道我国防军打到关东州城下依然如此?”
“所以,还请阁下妥善思考,从长远和全局的角度来思考问题,那样会有新的突破。”
“阁下的话,我会让内阁加以讨论的,明天,陆外长将给贵使以正式答复。”
第二天陆征祥拿来的正式公文的调门显然要降低了许多,对秦时竹的条件进行了原则性的修改:
第一,仍然坚持收回4个租界,但应允赔偿日本商人的有关损失;
第二,不再坚持收回南满铁路,但要求按照中俄解决中东路问题的方式予以参照解决;
第三,不再要求收回关东州,但要求日本承诺不将关东州当成对华侵略的工具和基地,应该削减驻南满的部队;
第四,中日平民因为战争遭受的损失,由对方政府承担,额度相互扣减……
这是一份已经比秦时竹当初答复时要温和得多的条件了,陆征祥面无表情地扫射了朱尔典一眼,说道:“公使阁下,本总长奉秦大总统之命呈递有关中日谈判的协商条件……”作为一个外交官,陆征祥虽然对秦时竹屡屡预先查收谈判颇感诧异,但每次总统的插手都能带来外交战线的巨大胜利,让这个老资格的、一直饱受屈辱折磨的老外交家感到一阵阵的欣慰,他觉得,总统个对于外交的艺术拿捏的火候十分妥当,除了大势和利益,还加入了独特的见解,作为秉承国家外交使命的首要责任人,他为自己有这么灵活而且能够恪守原则的领导而感到骄傲。清末虽然外交官被极端重视,但多数时候都是最高当局决策的牺牲品,哪里敢想象这种局面?”是故,这种精神层面的信任与支持再加上国防军在辽东战场上的胜利,让他为代表的外交官阶层不仅挺起了胸膛,而且敢于破除崇洋、媚洋、怕洋的作风习气,端的是难能可贵。
对于这样的答复条件,朱尔典心里并不是完全满意的,但他明白,陆征祥既然摆出一副官样文章的模样对他进行劝说,那多半就是已经成为中国方面经过讨论的一致定局,他没有在这个地方进行纠缠,而是道:“阁下,无论如何,关于停火的时间都应该延长,中日不能再进行一场战争了。”
“这是自然。”陆征祥笑了笑,转瞬又道,“不过,还得取决于日本方面的态度与诚意,如果冥顽不化,连我这样素来主张和平解决争端的和平主义者都忍不住要饱以老拳了!”
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山本的案头,他翻来覆去将电文扫描了几遍,对着外相加藤高明道:“加藤君,支那的条件,你以为如何?”
自西园寺获得了天皇近乎明确般的支持后,加藤高明俨然已经成为内阁风向的走势标,对此,山本既不能不加以提防,又不得不进行倚重,说是提防,加藤毕竟是西园寺的心腹,在西园寺已经获得了最高支持,即将直接上台时,内阁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为加藤高明报告于西园寺——虽然,当初组阁时吸纳加藤高明的用意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力量。说是倚重,一方面固然因为加藤的外相地位,另一方面也是在努力争取元老重臣对于和谈的谅解,日本和中国一样,要办成任何事都需要上面的点头,至少不是明确的反对。
“这个方案的焦点其实和帝国一样,承认关东州继续保留在帝国手里,唯一的重大利益关键点是南满铁路和4个租界。”加藤沉吟了片刻,“至于其他条文,纯粹是空话,阁下也不必加以过多关注。”
“那么,南满铁路和租界问题该如何处置?”山本似在问加藤,实际上是在问自己,“难道要断然否定支那的一切提议,让其必须在我们拟定的条款上签字?”
“阁下如果抱有这样的念头,这个谈判是绝不会成功的。”加藤的口吻淡淡却不失一针见血,“支那提出的这些,都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如何肯退让?即便是关东州,也在支那的炮火威胁之下,要取之易如反掌,处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很难想象会有别的可能性存在……我听说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已经斡旋过了一轮,照这个情形发送正式咨文,显然是经过他认可的,换而言之,英国对此也是持基本肯定的态度的。”
“如果处在存在纯粹的谈判立场,我也不认为这样的条件算是苛刻,但问题是……”山本的语气焦急万分,“国民是不会考虑合理性的,他们难以接受这样的条件,要知道,日俄战争达成的不赔款条约都有深表不满的人,放弃四个租界与南满铁路这样重大权益的条件,基本不会获得他们的赞同,我甚至觉得,哪怕仅仅恢复到战争以前,帝国没有从支那获取任何好处都足以让国民怨声载道了……”
加藤报以苦笑:“攫取权益?打了败仗如何攫取权益?如果每个国民愿意奉献5日元的特别税,我们能够筹集到25亿的军费,那么事情倒还有所作为。”
这就更不可能了,日本的平均税负已经远较中国为高,再加上25亿的特别税,不直接暴动才怪,这种念头,山本也是只在心里想想,然后无法操作的意淫罢了。
他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竟然会成为尊王攘夷以后第一位没能够在取得胜利的情况下进行谈判和签字的首相。”
“阁下不必伤感,这样局面,换了谁来都得承受这样的代价。”加藤高明叹了口气,“不在高层,不掌握时机情况,如何能应对错综复杂的局面?光知晓说几句爱国话,不是爱国,而是盲目和蠢蛋。”
“那么,这样的条件不妨拿来谈一下,民间的承受力。舆论对于满洲攻略损失的报道,要逐步放开,用意便是缓和和降低民意的期望值。”
山本推测地确实不错,加藤确实领受了西园寺的特殊使命,原则性的第一条就是推翻现有内阁,建立起更具有民主特性的内阁,但是,基于萨摩派和长州派的冲突,西园寺愿意尽观其成,完全让双方自己去掐架、去斗争,他好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因此,在内阁的倾向上,他是和山本是一致的,就是要对付长州派的山县有朋,无论这是中期目标还是长期目标。
同样的条款,自然也在山县有朋和大隈重信之间传阅着。山县有朋的脸上堆起了似笑非笑的生态,说道,“大隈君,你对此有何指教?”
“这个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我花了大力气和大条件才刚找来的。”山县有朋得意洋洋地说道,“山本正吧自己脖子上的绳索在一段一段地拉近,他离崩溃的日子不远了。”
1...334335336337338...45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