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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听到马占山班师的消息,秦时竹亲自到郊外去迎接,下了马的马占山衣衫褴褛,精神气却是一时无二,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大人,我没给您丢脸!”他用力拍拍马背上那个布袋,里面装着白音大来的头颅。
“好!我没走眼!”秦时竹兴奋地大叫,“回去后一律放假一月,每人加发三个月军饷!”欢呼声响彻原野。
晚上庆功时,除马占山之外,秦时竹也喝多了。他特别高兴,不断地想:英雄就是英雄,在哪里都能闪光!训练了这么久的兵,战斗力确实强悍,以后干大事完全可以仰仗的上。马占山喝醉了,因为每人都想敬他一杯,平时最有意见的人也心悦诚服地表示点头称赞,他的威望一夜间就在同僚中树立起来,连新任总督锡良也下了公文嘉奖……





国势 第052章 大局走向
第052章 大局走向
针对锡良采取的“有所准备”原则不仅自身适用,方方面面、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同样适用。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秦时竹更是心知肚明,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奉天时报》的文章。
自马叙伦和邵飘萍加入报社后,柳亚子如虎添翼,报社文章越来越激烈,反清和革命的意图也有所显露。徐世昌本身就是翰林出身,当年针砭时弊也是大有建树,对这些不会太计较,但锡良来了之后,常常从总督府传出不太悦耳的声音,虽然还没有对报社采取行动,但葛洪义已敏锐地嗅到其中的不安。
锡良怎么办不是底下能决定的,秦时竹思考再三,觉得只能与报社三人组沟通,寻求韬晦之计。
“最近报纸办得如何?”
“自周夫人把夷初(马叙伦的字)和飘萍两位请来后,我是喜出望外,最近报纸销路很好,不过还是没赚到钱,让您见笑了。”柳亚子虽然是文人,但性格爽朗,没有酸腐之气。
“文明公司以文明开化为第一要务,赚钱倒是其次。”
“复生兄如此远见卓识,令人佩服!听说上回您和日本人谈判,愣是没吃亏,我一开始可是为你捏了一把汗!”柳亚子倒也坦率。
“怎么,怕我卖国?”秦时竹笑着回答。
“正是!”柳亚子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一点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虽然报社由文明公司主办,平日我们受惠于复生兄颇多,但若是卖国,再有交情也不行。我们只好大义灭亲,在报上把你臭骂一通!”
“那岂不是没让你骂个痛快?”秦时竹存心开玩笑。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秦先生什么时候能给报社写点文章,现在宪政时兴,你在议员面前又说得上话,如果出面写文章,肯定大有号召力!”马叙伦倾心立宪,又不把秦时竹当大字不识几个的纯粹武将。
“差点忘了。”一听“议员”两字,秦时竹想起了柳亚子的心愿,“亚子不是一直想当议员么?听说还有三个补选名额,由现议员互选,我去活动活动,让你当选怎么样?”
“这不大好吧,我想当议员不假,可通过这种手段进去,似乎违反了民主原则?”
“问题在于既然有这个机会就不容错过。”秦时竹批评柳亚子的书生之见,“我又不去威胁、贿赂他们,只是帮你介绍一番,你怕什么?主持报社这些日子你已小有名气,若是和他们提起,说不定就能选上。”
“有劳复生兄了!”柳亚子一脸兴奋。
“我今天来,还另有要事相告!”秦时竹换上了严肃的神色,“近日我诸君的文章越来越慷慨激昂了,虽然句句是理,却是锋芒毕露!”
“只不过写写文章,抨击时政罢了,连这点权利也没有了,办报纸就没有意义了。” 马叙伦若有所思,柳亚子却不以为然。
“不然,前几年‘苏报’案还历历在目,太炎先生囚于狱中,邹容先生不幸屈死,诸位不可不防。新来的锡良总督我知之甚少,听说不如徐大人开明,还是要多加小心!”
“谢秦先生的好意,我等都不怕死,为了正义事业可以拼得头颅不要!”一直在旁静听谈话的邵飘萍的血性上来了。
“我是为国惜才!”秦时竹他们听不进劝告有些着急,“诸位都还年轻,想有一番作为我能理解,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可激一时之愤而铸百年之错!!”
三个人听了都不语,秦时竹赶紧趁热打铁:“我非要诸君粉饰太平,发违心之言、作谄媚文章,眼下正是立宪时期,诸君不妨在这上面多下功夫,把立宪这篇文章做透!国人不懂立宪者十之**,诸君如果能传播宪政福音,亦是惊世之功!”
好半天,马叙伦开了口:“复生兄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我等岂敢等闲视之?请放心,一定有所改观!”柳亚子和邵飘萍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也点头表示认可。
“时乎!时乎!后当有变,诸君保重!”眼见目的达成,秦时竹如释重负般地离开了报社。
报社与奉天新学堂同在一条街上,秦时竹顺便又去新学堂转了一圈。新学堂里,禹子谟的女儿禹敏在念师范科,后年毕业,陈若愚明年将完成中学堂的课程,准备读高学堂了;周羽和夏海燕的长子周武略在念小学;自己的儿子秦振华和何峰的长儿何雪宜明年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也打算送这里来。
穿越七人组先后都成了家,等上年十月夏海强生了儿子夏俊豪后,众人都有了子女,甚至还不止一个,犹如一棵大树在奉天开枝散叶。在秦时竹眼里,下一代的教育极为要紧,虽然他们的父母亲都有文化可以自己教育,但毕竟不如学校教育正规与严谨。何况,学校是人生踏入社会的起点,缺少了这一环,无论在经历还是心理上都会有所缺憾。
黄炎培和张澜两位学堂监督见了他都很高兴:“什么风把秦大人吹来了?”
“去去,什么大人,叫先生还差不多,你们这些先生是不是不起我?”秦时竹故意板起脸孔假装生气。
“岂敢,岂敢,秦统领文武兼备,我等书生望尘莫及!”张澜连忙打圆场。
“听说学堂办得不错!两位先生着实费了一番心血吧,我替奉天的父老乡亲先谢谢啦。”
“不敢当,不敢当,教书育人是我们的天职,百年树人嘛!”
“我有不少亲友子弟在此念书,每每回家之时提及先生教诲,深受启发,两位居功至伟。现在学堂有多少学生啊?”
“总共有47人,明年开春后也许还要多。”
“好哇!到时候两位就桃李满奉天喽。有什么困难没有?”
黄炎培和张澜对视了一下笑了,黄炎培道:“秦先生还真是料事如神,我们正为缺钱发愁,这不财神就来了。”
“学生越来越多,总督衙门给的经费还是老样子。”张澜解释说,“目前经费短缺,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解决一下?我知秦统领是总督面前的红人,是否可进言一二,增拨经费两万?不行的话一万也行!”
“实在有困难,先增5000救救急也好!”黄炎培说得很是恳切。
“总督更替,性情不熟,估计贸然进言不会听从。”秦时竹停了下来,着两人脸上满是失望的眼神,又笑着说,“两位莫急,教育是大事,总督衙门弄不到钱,我给你们弄钱,给你们5万够了吧?”
“这么多?太好了!”两人喜出望外。
“嫂夫人不高兴怎么办?”黄炎培提出了意见,张澜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秦家有钱不假,但秦时竹背后毕竟还有沈蓉,5万可不是小数目。
“我写个条子,你们找他要钱去。”秦时竹嘿嘿一笑,就给他们写了“见条即付五万元”的条子,抬头却是禹子骧。
“他?”黄、张二人面面相觑,“禹先生虽然是本校董事,可要他掏5万?这……”
“放心去吧,保证分文不少!”秦时竹给两人吃定心丸,“去年我给他出了个主意,赚了不少钱,拿五万绝对没问题。”
“秦先生真是及时雨!”黄炎培打趣道,“欢迎以后常来坐坐。”
“不敢啦,你们这门槛太高,一来就要五万,我来不起啊!”
正如秦时竹所料想的那样,锡良对于奉天的局势很有自己的法。虽然暂时没动《奉天时报》,但并不是说他就没有法,恰恰相反,初来奉天一个多月他已经接到了很多有关类似的小报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果然是千古不变,如果说秦时竹集团在新民崭露头角时还不为人所瞩目的话,那么到省城后特别是东北开省之后,秦时竹便渐渐进入众人的视线焦点。虽然他努力保持低调,努力维系各方面的势力与关系,但在嫉贤妒能的人眼中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靶子。他事情办得越好,能力越强、社会影响力越大这些人就越不舒服。而在赵尔巽、徐世昌两人前后秉政时秦时竹那红得发紫的地位更让人嫉妒得发狂,特别是徐世昌卸任时特意给秦时竹捐了布政使衔的顶子,虽然无法实授却昭示了他的地位所在。所以,当新任总督锡良就任时,他耳边听到有关秦时竹的报告。
锡良并不是一个昏庸的人,但闲话听得多了自然也得皱眉。如何在东北打开局面是他要费力思索的问题,特别是在朝野中枢反对汉人实权派最力的当口,秦时竹颇被有人作是奉天的小袁世凯。
一般人如此说说倒也罢了,偏偏此人却是锡良最信任的心腹――陈宦,而事情的根结却在于新军编练……




国势 第053章 信任危机
第05章 信任危机
徐世昌内调后,北洋第三镇也跟着回了关内,第六镇被调了出来,统制是吴禄贞,又过了些日子,根据朝廷编练新军6个镇的要求,锡良便想从第五镇和第六镇中抽出一部分人马,再加上部分协巡队和绿营合编成一个镇,任务就落在陈宦头上。
夏夜深深,奉天的天气可比四川凉爽多了,但陈宦仍毫无睡意,一个人在灯下不胜惆怅地回想到几年前搭臭鱼干船到四川的往事:他出身于湖北安陆县一个农家,家中只有母亲和哥哥,可哥哥经常虐待他,甚至用铁器打得他昏过去。此后他就离开了家,在武昌住过自强学堂,在北京住过南学,中过拔贡,住过武备学堂。他的叔祖陈学芬曾任学部尚书,通过这个关系,河南林学政请他代阅试卷,每月给以膏火银十六两,日子过得很是清贫。
904年他却时来运转,做梦也没想到有人汇来八百两银子请他动身赴川,而汇款人居然是和他素不相识的四川总督锡良。后来得知,锡良要罗军事人材,林学政就推荐了他,事前并未告诉他本人。拿到钱后,事母至孝的他立刻给了母亲700两,哥哥是个小人,见他有了钱又换面孔,这只能让他在心里更加鄙夷。在成都住下后,他当晚就到总督府挂号,次晚就有一个陌生人跑来他,陈宦起初蒙在鼓里,等到第二天正式会见才知道这就是锡良本人。锡良对他很满意,当即派他充当四川讲武堂提调。不久锡良任云贵总督,他又到云贵讲武堂任监督。这次锡良到了东北,他也跟着来了,主持练兵工作,任督练公所参议——就是蒋百里以前的位子。更绝的是,昨天他上总督衙门拜访,锡良居然开中门迎接他,因为后者想保举他做新军统制,顾虑资格不够,还特地给陈宦捐了个四品京堂,事前却毫无告知。
锡良对自己的恩情不可谓不重,练兵一事当然要办好才行。但究竟怎么编却是件棘手之事。第五、六镇本来就是新军,但原本是北洋系统,多少和他有些面和心不和,至于由于人数不够还需要补充一部分旧军的考虑则更让他头痛:奉天旧军一共五路,他都视察过了,对其中的训练素质和精神状态也有所了解,但恰恰是这种了解却让他犯了难。以实力和战斗力来说,明显是前路和右路的部队要好一些,但这两路对编入新军的反应很冷淡,没有多少热情。
起先他百思不得其解,认为新军无论装备还是待遇都比旧军要强,总督现在重视新军,按理是众人求之不得的香饽饽才对,怎么会无动于衷?陈宦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就找明了原因——这两路旧军虽然是巡防营编制,但待遇和装备比新军并不差上多少,问了原委才知是两个统领自己出钱接济部下。而新军中存在的不正之风却是更加不见踪影,单论士兵和低级军官的实际待遇甚至还要更强于新军。
这种情况立即触动了陈宦敏感的神经,来奉天个多月,他最着力的工作便是加以调查。虽然调查揭示的结果很正常:两路统领是前任总督和前任将军的红人,手里掌握着奉天最大产业的股份,秦时竹是辽阳公司的总后台,他老丈人更是赫赫有名的大财主,所以很容易解释巡防营获得的多余经费。但这种显而易见的“顺理成章”却引得陈宦阵阵不安:按大清惯例,统兵将领喝兵血、扣军饷是常态,能够将军饷如数发放已是凤毛麟角的稀罕事,像这般动用私财接济属下只有一个解释——野心!
所以,陈宦很自然而然地得出结论:秦时竹就是奉天的小袁世凯!
可即便按照思路去定调,陈宦也感觉老虎吃天无从下口。从社会关系上来,秦时竹集团在奉天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在军、警、商、农、学各界中都广有人脉,光是辽阳实业每年上缴之税就占到奉天税赋的五分之一强,再加上与谘议局议员荣辱与共、休戚一体的利益体,动了就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后果,不由得让他投鼠忌器。而更加危险的是,站在秦时竹集团背后还有德国人、日本人,德国人就不用说了,辽阳集团的产业大多数是用德国技术和人材,光德国技师就有两百多个。而和日本人的这层关系更是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起先别人告诉陈宦新洮路、吉长路是秦时竹出面谈判时他还当作笑话――奉天没人了,居然让武将去交涉。但恰恰是这个武将将别人谈不成的事给谈成了;剿灭蒙匪,派了好几批都没办成,秦时竹派了个戈什哈副队长出马就搞定了,他似乎明白了徐世昌重用秦时竹的用心。眼下,铁路公司已经成立,动秦时竹便有挑衅日本人的嫌疑,即便他再有勇气在这个地头蛇上动土,招惹日本人的后果也是他所不敢的。不要说他陈宦不敢,就是朝廷也被洋人吓破了胆,到时候锡良再宠他,恐怕也保不住他。
陈宦是个意志坚强、百折不挠的人物,虽然暂时没有对付秦时竹集团的好办法,但却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陈宦不是小人,也不会轻信他人,别人对秦时竹的诋毁只能让他一笑了之——抛开任何偏见,秦时竹是奉天最有能力、最具品德的官员,但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让他本能感觉到了危险。事出反常必为妖,倘若太平盛世,秦时竹说不定是能臣干吏,但大清已是风雨飘摇,这样的人物是祸是福还真不好说。他对锡良说了自己的担心,原本锡良也颇以为然,但奇怪的是,最近一段日子锡良却似乎有些改口,只说了声“切勿多言,我自有主张”轻描淡写地过去了,若不是总督在其他事上对自己仍然言听计从,陈宦几乎要怀疑锡良是不是已经听不进自己的劝解。锡良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陈宦虽然不解,但他是个识趣的人物,也不再多问。
他不知道的是,总督大人遇到了只有总督才有的烦恼。最近一段时间,各省谘议局纷纷召开第一届常会,奉天谘议局亦在其列并且提交了众多议案,有督抚交议案、议员提议案和人民提议案等,内容千奇百怪,但总的说来是要限制总督的**统治。这还不算,锡良提交的筹集资金建设葫芦岛港案(90年月徐世昌特聘英国工程师秀思对葫芦岛附近海域进行勘测,认定此处为建筑港口适宜之地)和移民屯垦案满以为对奉天建设大有裨益,不料一干立宪派议员居然不理不睬,没人肯出钱支持,很是让他伤脑筋。后来有个幕僚给他出主意,说奉天的绅商大都惟沈麒昌、禹子谟两人马首是瞻,只要这两人肯出面,这事就好办,而只有找到秦时竹,由他去说服,这两个人才会出面。
但锡良不信邪,撇开沈麒昌和禹子谟自行前去接洽其他绅商,结果回报时的结果大同小异:所有人都对总督表示恭顺和客气,但一说起钱,都吞吞吐吐,没有痛快话,要么就干脆表示一定要等辽阳集团有所动作他们才肯参与。
锡良没有办法,只好按这个思路找秦时竹谈了一次。说来也怪,等正式开常会的时候,这些议员纷纷表示可以出钱。陈茂德(夏海强的老丈人)带领一帮人准备筹建东北屯垦公司,由他们招募失地农民,先期发给种子、农具、路费,三年后与官府按地租五五分成,以十年为期。港口建设也募集到了00万元启动经费,明年春天就可以修筑了。
更让锡良意外的是,秦时竹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骄横跋扈,反而是个谦谦君子,一口一个“大人”,言谈举止中对奉天局面的发展思路清晰、条理明确,颇有章法,事帮他办成不说,临走时还孝敬了一张两万元的银票。到了这个当口,别人对秦时竹的诋毁与污蔑锡良已有9分怀疑,倒是认为徐世昌临走时特意关照说秦时竹“能办事会做人”的评语恰如其分。当然,陈宦的话他也信,锡良哪里会嗅不出秦时竹身上的与众不同呢?但目前的奉天局面他觉得还不适宜向秦时竹开刀,至少现在不行。
由于缓解了立宪派和官府之间的矛盾,又为议员争取到了实际利益,谘议局正议长吴景濂和副议长袁金铠在私下里都对秦时竹表示了感谢。特别是前者还兼任着奉天师范学堂的监督,秦时竹那张5万元的银票也帮他解了燃眉之急,好感倍增。
到了909年2月间,秦时竹稳定了局面,成功渡过了信任危机……




国势 第054章 大隐于市
第054章 大隐于市
陈宦的疑心和锡良的算计秦时竹不是不知道,但即便知道了腾不出手去对付,因为面临着更加棘手的局面要对付——0月26日,惊人的消息传来,原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在哈尔滨被朝鲜人安重根刺死。消息甫一传开,很多中国人拍手称快,因为伊藤曾逼迫中国签订《马关条约》,要挟割让辽东半岛,深为民众所恨。
“伊藤死了,我这麻烦就大了。”葛洪义一脸发愁,眉头都拧成一个川字。
“革命党?”秦时竹脸色凝重,同样不安。
“一点不错!”葛洪义点头道,“同盟会大受鼓舞,极端主义者蠢蠢欲动,各种情报越来越多。”
“要在东北举事?”秦时竹摇摇头,“但就我所知,并不存在大规模的事件。”
“问题就在这里。事情没有,各种活动日益频繁,蛛丝马迹层出不穷,奉天城一夕数惊,我怕引起锡良的反弹。”葛洪义用手指头敲击着桌面,“这家伙对我不是很信任,千方百计想安排自己心腹。”
“这着是个问题。对我们而言,镇压是不行的,那我们就是反革命,站在了历史的对立面,也容易造成与革命党的对立;可如果放任,真怕他们闹出动静来,倒落得我们先成为清廷的牺牲品。”秦时竹叹息道,“动与不动是个两难。”
“腾龙社来报,已发现同盟会辽东支部活动据点和参与人员,连宋教仁的影踪都有出现。”葛洪义了四周,又小声道,“似乎同盟会与报社柳亚子、邵飘萍等有所接触……”
“咱们真要是甘心做鹰犬,恐怕这历史又要改写了。”秦时竹笑道,“我给你八字方针‘静以制动,坐以观变’,哪几个闹腾得最嚣张的,抓起来逐出奉天,有名的要警告一下,不许乱说乱动。锡良那里千万不能让他抓住把柄。我和大黑的两路你要注意观察,千万别让同盟会渗透进来,给我们搞个起义就被动了。”
“那万一已经渗透了呢?”
“不要声张,把名单报给我,让其复员回家!”
“好,此是釜底抽薪。”
“现在我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注意锡良的动静。实在不行,我们提前动手,来个奉天首义!”……
立宪运动的深入开展使得立宪派的活跃分子差不多都成了谘议局议员,他们具备了不同以往的发言资格,摄政王载沣为稳固地位,正极力标榜开明,多次重申坚持立宪的宗旨,立宪派抓住这个时机,又发起了国会请愿运动。这一次由江苏谘议局带头发起,当选为议长的张謇出面联络各省谘议局,由江苏巡抚瑞澂出面联络各省督抚,分别请朝廷速开国会和速设责任内阁,张謇还发表《请速开国会建设责任内阁以图补救意见书》进行鼓吹。2月间,奉天、吉林等十五个省五十多名代表陆续到达上海,组成了国会请愿团,推直隶的孙洪伊为领衔代表。禹子谟也去了,不过他的主要使命不是请愿而是和张謇进行商业洽谈。
辽阳集团成功制造出棉纺织机器后急需寻找销售市场,张謇在江苏有大宗纺织产业急需扩充,由于辽阳机器价格比进口货便宜,质量也好,双方各有所需,一拍即合,签订了价值50万的合同。在张謇的示范效应下,江、浙一带纺织业纷纷购买用于更新或扩大原有设备,禹子谟满载而归。
禹子谟在经济上得了满分,但作为议员参与的请愿活动却失败了。国会请愿团于90年月6日向都察院递交了请愿书,还分头拜访各王公大臣,请求他们襄助。这些老于世故的官僚对议员们挺客气,但一提到实际问题,就全部打哈哈应付。月0日,清廷发布上谕,对代表们慰勉一番后宣称:“筹备既未周全,国民知识程度又未画(原文如此,通‘划’)一,如一时遽开议院,恐反致纷扰不安,适足为宪政前程之累。”拒绝提前召开国会。
陈宦的努力终于收到了成效,在一时不能动旧军的情况下,锡良另辟蹊径,组建了第二十镇,为了加强军事力量应付革命党的挑战,锡良又把第二混成协(多兵种合成旅,相当于镇的缩编,约5000人)调到奉天城郊的北大营,原本担任奉天护卫的秦时竹所属巡防营则被调离至辽阳地界,远离“核心”地带。第二混成协最初的协统是王汝贤,后来换成了蓝天蔚,关外新军力量日见强盛,由于陈宦、吴禄贞和蓝天蔚都是湖北人,时人称“关外湖北三杰”。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陈宦才放下心来,觉得秦时竹不会再有异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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