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黎元洪也是聪明人,眼革命形势越来越好,他决定下注了,而且要下就下大的――自己坐庄。7日,在阅马场的中央搭起了一座高耸的帅台,四周军队林立。黎元洪全身军服(早上才刚刚剪了辫子),腰悬军刀,到台前下马,威武地被簇拥登台。台上放着黄帝牌位,剑、旗分立两侧。由谭人凤授旗、授剑,居正宣讲革命意义,黎元洪宣誓,并且以大都督的身份宣读了《祭告天地文》(这家伙一转眼变成革命元勋了)。黎元洪一边慷慨激昂地读,一边悄悄地注意着下面的反应,只听下面欢声雷动,“黎都督万岁”都喊出来了,他这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这庄来是坐稳了。同日,驻汉的英、俄、法、德、日各国公使照会军政府,声称“现值中国政府与中国国民军互起战争,各领事等严守中立。”承认革命军为交战团体。
接到这个通告,黎元洪的胆子又大了一些,原本几天黎元洪都以“领事团禁止在距租界十里内开战为理由”拒绝,现在打算放开手脚大干。日凌晨,第二协第三标统带姚金镛等率领步队一标、炮队一队渡江,会同另一标标统林翼支的部队沿铁路线向刘家庙进攻,拉开了汉口保卫战的序幕。
驻守在刘家庙的主要有张彪的残部和河南军一部(荫昌的先头部队),共两千人,在江中军舰的炮火掩护下拼命进行反击。十点整,革命军发动进攻,接连打了几次都被清军击退。下午两点,革命军得到了汉阳第一标和武昌第四标的支援,准备再次发动进攻。此时正好一列满载清军援兵的火车向车站开来。吸取了上午的教训,革命党也学乖了,没有选择硬碰硬的正面攻坚,反而埋伏在铁道旁的稻田里准备打伏击。林翼支派出一百多人,和铁路工人一起,拆毁了一大段铁轨,然后就静静地躲在田里。
“呜!”火车从远处呼啸而来,“不好”司机发现前面有一段铁轨居然不知去向,连忙拉动了制动手闸,然而,巨大的惯性带着火车继续往前跑,越来越近了,司机害怕地闭上双眼,“啊!”的一声,淹没在火车脱轨倾覆的“轰隆”声中,还没等里面的清军爬出来,革命军的火炮就打了过来,“轰轰”地在各节车厢附近炸响,最早爬出来的几个倒霉鬼就这样为皇帝尽了忠,现场一片鬼哭狼嚎声。正在惊魂未定间,又是喊声震天,原来革命军端着刺刀冲过来了,旁边还有不少工人、农民拿着铁镐、扁担也跟着杀过来,一时间杀声一片……
清军不仅被消灭了四百多人,而且整整一标的枪枝弹药落于革命军之手,极大的鼓舞了士气,早上进攻车站失利的阴影一扫而空。第二天清晨,第二协在协统何锡藩的带领下,终于全部渡过了江,现在革命军不仅在士气上,而且在兵力对比上占据了优势,力量得到加强的革命军经过激战终于占领了刘家庙,并一直追击到三道桥附近。
清军丢下了十多列军需火车,马百余匹、粮食、子弹、背包、雨衣等大量军用物资都被遗弃在了火车站。革命军将所有的战利品装上车,车头插着十八星旗,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回了汉口。武汉三镇张灯结彩,庆祝胜利,黎元洪亲自到车站迎接凯旋归来的部队。军政府派出了欢迎乐队,列车一开进站台就开始高奏凯歌,铁路两旁挤满了狂欢的群众,汉口商会还备办酒肉到前线劳军,向士兵们身上披红挂彩。《大汉报》出了号外,大街小巷到处传扬着胜利的信息。
袁世凯在干什么呢?老袁躲在自家的养寿堂里饮酒、赏花、听戏。这家伙不是要来了银钱和大批将校吗?怎么还没动静?没错,他就是做个姿态而已。
载沣又傻啦(条件我都答应你啦,收了钱你也该办事啊,江湖道义还是要讲的啊,怎么能光收钱不办事呢?大家讲道理嘛!!),赶紧找保举袁世凯出山的奕劻商量,后者也莫名其妙。袁世凯不领情,前方军情吃紧,告急电报象雪片一样地飞来,他只好派内阁协理大臣徐世昌微服前往河南请袁世凯出山。徐满口答应,领了命就开路。载沣松了口气,总算还有办事麻利的。
徐世昌心里偷笑:我跟老袁,那是天大的交情了,二十年前就是朋友,一直就当他的军师,你们让我去啊!?正好,我找他商量商量如何对付目前这个局面。
“菊人兄,可把你盼来了!”袁世凯满脸堆笑。
“慰廷啊,你的这出戏唱得很不错嘛!”徐世昌上来就调侃他。
“哪里,哪里,确实是足疾在身,行动不便啊!”
“算了吧,枉我亲自跑一趟,你一点诚意也没有!”
“菊人兄说笑啦,瞒谁也不敢瞒你啊!”
“那你说说,究竟还有什么条件?”
“条件嘛,都在这里”袁世凯拿出早已写好的一张纸,递给了徐世昌。
“哦!?”徐世昌倒吸了一口冷气,“慰廷你这胃口还真不小呐!”
“一切拜托菊人兄啦!想你足智多谋,一定行!”
“我就试试吧”徐世昌叹了口气,“又要我给你唱双簧!”
告别了袁世凯,徐世昌一分钟也没有停留,立马命令他的专车赶回北京去,到了殿里,对着载沣、奕劻还有一帮文武大臣、满族亲贵,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失望而生气的样子,说:“这袁世凯真是不识好歹,他竟然还敢跟我提条件,说让他干也可以,可必需听从他的意见。”
“那你说说,他是什么条件?”载沣听见条件就感觉不妙。
“回摄政王,我还是赶紧让荫昌督帅赶赴前线去吧,没有袁世凯不见得就不能打仗。”老狐狸还要把这双簧唱足。
“那你倒是说呀,他究竟什么条件?” 奕劻也急了。
“条……条件共有六款……”徐世昌故意装做吞吞吐吐的样子,“一、明年召集国会;二、组织责任内阁;三、开放党禁、四、宽容革命党;五、授以指挥前方军事的全权;六、保证粮饷的充分供给。”
“这袁世凯!”载沣气极,“竟敢要挟本王,这些条件,本王绝不答应!”
不要说载沣反对,所以的朝廷要员都反对,如果真接受了袁世凯的条件,奕劻的内阁总理大臣自然是做不成了,连摄政王都得回家抱孩子去。这两位尚且如此,其余满族亲贵下场可想而知,所以竭力反对。
徐世昌还要讨句乖卖好:“我早说了,这些条件不提也罢,赶紧让荫昌进军!”心里却在笑,不答应啊,不答应你们就等着好戏吧!
进军啊!进军啊!荫昌在河南信阳倒是接到了催促的命令,可老袁早就给带兵的北洋系将领打过招呼了,让他们按兵不动,不要听从荫昌的指挥,秘诀还是“慢慢走、等等”。只见军队在信阳和湖北孝感间踱步,早上往前走三十里,下午又退回来二十里,磨磨蹭蹭,一点也不着急,美其名曰“步步为营、稳扎稳打”。荫昌在孝感急得满头大汗,却有力使不上,不禁在心里暗暗咒骂,当然,他不会骂袁世凯,他只骂中枢的那帮人:他奶奶的,再不进军,湖北就要养成气候了,载沣啊,奕劻啊,你们怎么还不答应老袁的条件啊?还舍不得你们作摄政王的威风,舍不得做总理的钱罐子啊?等真要亡了国,不要说这些条件,恐怕你们都要跟着倒台。到时候,你再想做摄政王恐怕也只能在自家做了,你再想捞钱能捞到冥钞就不错了!
形势是不等人的,但偏偏出现了内争。清廷内部存在斗争,革命党内部也有分歧。在初战告捷后,围绕着武汉保卫战怎么个打法,年轻的革命党人(少壮派)主张出击北进,乘胜进攻,原新军的一些中、高级军官却主张防守,这两种意见始终没有得到统一,结果就是攻既不力,守亦不固。最后,勉强确立了防御为主的的战略决策。单纯防御使得革命军未能及时占领各战略要地,将战线推向北方,在三道桥附近,革命军遭到了清军的反扑,损失惨重。
湖北大乱,秦时竹也没有闲着。自从上次开完动员会,穿越七人组已各就各位,通过电报来进行彼此联络,秦时竹的电台就设在他的军营里,奉天城里由葛洪义居间调度,除了牢牢掌握三电公司这个信息枢纽外,《奉天时报》也是中心阵地。被秦时竹派到上海的柳亚子、浙江的邵飘萍已开始向东北源源不断地传递消息了。
2日,《奉天时报》登出了《谈鄂》文章,秦时竹粗觉奇怪,这并不是柳、邵、马的文风,仔细一署名,大笑起来——上面赫然写着“陈布雷”的大名(这是笔名),他以武昌起义为主题,连续撰写评论,按日登载。他大喜过望,火速发报:“《谈鄂》一文甚好,望亚子休辞辛劳,继续刊登,希将该文作者罗至帐下,切切!”发完了电报,秦时竹心里乐不可支:哎呀,这下可有秘书啦。老蒋啊,对不起啦,我先下手为强喽!(这时候的蒋介石还是陈其美手下的小喽罗呢,他要是知道秦时竹惦记着他,肯定要打不少喷嚏)。
王云山转了一圈又给他送来一堆情报,这两天,最忙的人就是他和电报员了。
“步枪6000杆、子弹200万发、各类炮6门已全部送至部队驻地,继续加紧生产。”这是何峰的电报。
“部队一切正常,军心安定,密切关注事态发展。”这是陆尚荣的电报。
“军火已妥善安置,前日冯如等新造成飞机两架,一架为轰炸机,实用升限2500米,最大航速40公里每小时,可携带4枚50公斤重炸弹,续航时间2小时,作战半径00公里;另一为战斗机,双座,后座操作一机枪,备弹00发,实用升限200米,最大航速75公里每小时,续航时间2小时,作战半径0公里;请予命名。”这是夏海强的电报,秦时竹略一思索,提笔写道:“闻新飞机投入使用,甚慰!可各命名为‘鹏’、‘隼’,当否?请自斟酌!望不辞辛劳,加紧训练、装备。”
夏海燕的电报是:“各家家眷均已安全撤离,妥善安置于太平镇。”
……
回答完了各式各样的电报,秦时竹抬头一,挂钟的指针已越过一点了,刚伸了个懒腰,王云山又走了进来。
“还有电报吗?”
“没了,我来您睡下了没有?”
“正准备睡呢,时候不早了,你也歇着吧。”
王云山走到秦时竹身边,悄悄耳语道:“禹先生来了。”
“快请他进来!”秦时竹心里一惊,这么晚了禹子谟来干吗?莫非公司出了要紧事?
“哪里,哪里!”秦时竹一边说,一边朝王云山使了个眼色,后者就出去安排岗哨了,“这么晚不在家好好休息,跑我这有何贵干啊?”
“那秦大统领不呆在家里和老婆孩子同享天伦之乐,反而住进了军营,又是为何呢?”禹子谟笑着还击。
“今日公务繁忙,天色已晚,在军营住一宿也不碍事!”
“复生休骗我,我早去过你家,听府上下人说你已在军营住了有些日子,岂是今天一夜?”禹子谟笑道,“夫人亦去了太平镇,可瞒不得我。”
“现在时局不稳,蓉儿又想她母亲,正好让她回去探亲。”
“那陆尚荣、葛洪义等人的家眷也全去了太平镇,他们难道都回娘家?”
“你消息可真灵通!”面对禹子谟咄咄逼人的攻势,秦时竹只能用笑声加以掩饰……
国势 第003章 拔树之法
第00章 拔树之法
“好了,好了,闲话休提,只说正事。现在时局不稳,复生有何高见?”禹子谟转换了话题。
“自然是恪尽职守、保境安民!”
禹子谟正色道:“这么晚来可不是来听你胡说的。”
“我怎敢对你隐瞒,我确实准备安定秩序嘛!”
“安定秩序?”禹子谟若有所思,抬起头又望了秦时竹几眼,笑道,“好个安定秩序,原来辽阳公司秘密囤积的军火,研究、制造铁甲车、飞机、飞艇都是为了安定秩序!”
秦时竹闻言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有多少人知道?”
“好哇,复生,你果然对我留了一手。”禹子谟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我身为辽阳公司的总经理,居然不知道自己眼皮底下还有这么大的动作,若不是我今天查核盘仓发现有些蹊跷,还真不出来。”
“来保密工作还不到家,回头狠狠骂他们一通。”
“不许岔开话题。”禹子谟笑着说,“复生兄来想大干一番了。”
“这些事有多少人知道?”
“清核的除了我以外,还有就是各事业部的经理。你放心,他们都是守口如瓶的人,我们大家一起开了个会,最后决定还是到你这里来探探消息。”禹子谟急于打消秦时竹的疑虑,“复生兄,咱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又算是‘人民之友’的同志,难道连我都不能相信吗?”
“这个……”秦时竹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怕我说出去?我象是那样的人吗?”禹子谟附到秦时竹耳边,“当年我也参加过反清起义。”
哎哟!秦时竹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呢?
“唐才常的自立军?”秦时竹笑道,“原来早就有造反的前科了……”
“复生来也对我知根知底啊!” 禹子谟被他勾起了陈年的往事,心情有些沉重,“当年,那么多人都牺牲了,我也逃亡日本,后来又回乡办实业,再接着就是被你请到这里来了……今夜来就是想问你对时局的法和打算,不光是我,也是那么多事业部经理的意思,他们可都是‘人民之友’的成员,沈先生是主席,你是他的女婿,是‘人民之友’的灵魂,他们可都着你呢。”
“那你认为我会怎么样呢?”
“依我,你在准备力量,准备界时起事!” 禹子谟说得很直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考辽阳公司的发展,到今天我才琢磨出味道来——你0年前就在开始下一盘很大的棋,现在的局面无非是水到渠成罢了。”
“你的法也许不错的,不过我还在观望。”
“我知道赵大人对你有恩,不过那不能代替民族大义。”禹子谟劝道,“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复生你可千万不要走错路啊!”
“你的肺腑之言我会铭记在心!请你放心,我绝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秦时竹给禹子谟吃了定心丸,“你们要多保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要关注时局发展,不可妄言!”
“只要你做的对,我们一定全力支持你!”禹子谟到希望后也就不再逼迫下去,“国事大有可为,复生努力!”
就在秦时竹和禹子谟夜谈革命形势之时,禹子谟的老家——湖南也开始闹腾起来了。湖南既是革命重镇,又具有革命传统。当年禹子谟参加唐才常组织的自立军起义,主战场就是湖南。和其他省份一样,湖南驻军也分为新军和巡防营两个部分。 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湖南已是两天后,湖南巡防余诚格惊慌失措,把新军各部队调动开,同时抽调巡防营0个营来长沙布防,准备将扼杀革命。湖南立宪派作为另一股势力,在“干线国有”和“皇族内阁”出台后,对清廷完全失望了,竞相附和革命,以议长谭延闿为代表,以谘议局、自治公所为机构,积极展开活动,甚至提出“文明革命”的主张,反对暴力革命。立宪派甚至还和革命党召开联席会议,讨论起义问题,要求革命党在起义时“勿扰乱秩序”、“勿杀官吏、旗人”,提出以在湖南素有民望的旧官僚同时也是湖南巡防营统领的黄忠浩为都督,争取全省和平光复。
但以焦达峰为首的湖南革命党拒绝了这种提议,22日清晨,新军士兵以吹哨为号,迅速集合,打开了军械库,取出了枪枝弹药,兵分三路,中路直冲抚台衙门,巡防营猝不及防,当即被击溃。当天夜里,抚台衙门便成立了“中华民国湖南军政府”,以焦达峰为都督,陈作新为副都督。
立宪派不甘心成为革命党的附庸,第二天便以“模仿英国立宪之精神”为借口,迫使焦达峰同意成立一个由他们控制的参议院,谭延闿任议长,参议员大都是以前的谘议局议员,并且获得了副署权(都督的任何命令必须经过参议院副署才有效),严格限制住了都督的权力,两派人马就此埋下了内斗的种子。
陕西起义颇具地方特色,陕西会党一直颇有势力,主要包括哥老会和“刀会”两种,特别是前者,在新军中很有影响力,在各级中建立了和军队编制相一致的组织系统,如标有“标舵”、营有“营舵”,由“舵把子”分别联系和掌握所属的“哥弟”。革命党和哥老会头目还歃血为盟,结成“三十六兄弟”。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西安后,它们秘密集合,相约在29日举事相应。西安将军文瑞和护理巡防钱能训(徐世昌的左右手之一),惊恐万状,大肆搜捕。革命党见情况危急,立即起义,推举张凤翙(音:会)为指挥,钱鼎为参赞。由于临时举事,没来得及拟定完整的军事进攻计划,也来不及通知外县。除炮队完整入城外,其余部队都是三三两两分散进城,好在目标明确,直扑各大衙门,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衙门卫队纷纷作鸟兽散,文武官吏跑的不知去向,西安文瑞躲进了满城,企图依靠旗兵负隅顽抗。夜里,革命军顺利占领除满城以外的全西安,腾出手来解决还盘踞在那里拼死抵抗的文瑞和旗兵。经过十多个小时的猛攻,次日下午三时城破,文瑞投井自杀。
西安是顺利光复了,张凤翙也做了“秦陇复汉军大统领”,各地州县亦在顺利光复中,但政权还没有巩固,内部权力斗争就开始了。由于哥老会在新军中都是各级“舵把子”,将一帮“哥弟”抓得紧紧地,再加上愿意参加的新兄弟,各自形成了人数不等的部队。各大头目一夜间就成为了拥有实力的人物,全西安都成了哥老会的天下,他们也认为最高权力应该理所当然归属于他们,因此纷纷争当大官(农民的狭隘意识和小农情节就暴露出来了)。更搞笑的是,每个有势力的各占一个衙门发号施令,谁也不服谁,那个乱啊,真不知道听谁的好,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再设两个副大统领、六个都督,这还仅仅是西安城里的,外地的统领、都督就更多。在他们眼中,革命不过是一场争权夺利的闹剧罢了。
陕西和湖南两省相应后,和湖北毗邻的江西亦陷入了混乱,一夕数惊。九江率先爆发起义。九江是紧接着武汉下游的第一个大商埠,也是军事要地,江防重地,清政府派新军第5标驻扎在这里,但恰恰是这支部队打出了革命旗号,由于城里根本没有象样的抵抗力量,革命军兵不血刃地就占领了九江城。同盟会派留日出身的李烈钧前去领导革命,李烈钧抵赣后马上命令严密控制炮台,封锁长江,拦截上行船只,断绝了汉口清军的水路供应。由于归路被截断,再加上海军内部本来存在的革命势力,海军亦在酝酿起义,海军统制萨镇冰见大势已去,便以治病为名,离开了舰队,后来海军各军舰挂白旗行驶,在九江附近江面起义。
24日,广东化州驻防清军起义,成立临时政府;第二天,新任广州将军凤山刚到广州城,就被革命党用敢死队炸死,广东的革命力量虽还未从黄花冈起义失败中恢复过来,但由于革命基础好,势力大,革命形势也是一片大好。
从武昌起义到凤山被刺,仅仅半个月的功夫,革命烽火就越出了一省的境地,向四面扩展。面对狼烟四起的江山,载沣再爱权,再不放心袁世凯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27日,他连下四道谕旨:
、调荫昌“回京供职”(其实就是免职的委婉说法);
2、授袁世凯为钦差大臣,“所有赴摄之海陆军并长江水师,暨此次派出各项军队,均归该大臣节制调遣”,并保证“此次湖北军务,军谘府、陆军部不为遥制,以一事权”;
、拨内帑银(皇室小金库)00万两为湖北军费;
4、第一军交冯国璋统帅,第二军交段祺瑞统帅。
本来估计袁世凯还要再讨价还价,载沣也没一口气将条件开完,等着袁世凯就地还钱,但奇怪的是,什么周折也没费,老袁满口答应了条件,讲了一堆诸如“……惟以时事方艰,不敢不竭尽血诚,勉图报效。虽成败利钝非所敢知,而效命于疆场实世凯平生志愿。终期荡平逆匪…… ”的套话,立马到前线督帅去了。载沣愣了半天没回过味来,还沾沾自喜以为袁世凯服软了,再也不敢提原先的那六个条件。
同样大惑不解的还包括北洋系的很多人,老袁的智囊杨度也不明白,专程来找他问个明白:
“大人就这么爽快地答应摄政王了?”
“是啊,条件很不错了,难道还要再拒绝吗?”袁世凯笑着反问。
“这我可就不明白了,”杨度把他的疑惑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武昌刚刚起事之时,大人称病不出,错过了最好的剿灭机会;后来荫昌指挥不力,大人又提出了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便属立即立宪和改组内阁,却被朝廷拒绝;现在形势危急,正是逼迫他们接受的时候,你反而又答应出山。以上三种,我实在是不懂!”
“是你不懂还是别的人都不懂?”袁世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好几分得意。
杨度笑道:“不明白,否则哪敢上门叨扰?”
袁世凯仰天大笑:“皙子,你是聪明人,怎么还不懂我的意思?”
“愿听大人赐教!”
“你知道拔树的办法吗?”袁世凯着一头雾水的杨度,接着往下说:“专用猛力去拔,是无法把树根拔出来的,过分去扭,树一定会断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左右摇晃不已,才能把树根的泥土松动,不必用大力就可以一拔而起。大清是棵大树,还是棵00多年(清朝入关前的历史也算)的大树,要想拔这棵又大又老的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闹革命的都是些年轻人,有力气却不懂得如何拔树;闹立宪的懂得拔树却没有力气,我现在的忽进忽退就是在摇撼大树,现在泥土已松了,大树不久也会拔出来的!”
“我懂了!”杨度恍然大悟,笑着说:“那来袁公马上要给革命党颜色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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