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出乎意料的是,秦时竹并没有很惊讶,仿佛自我解嘲般道,“我也成为有价值的目标了,不知道在杀手那里的价码是多少?”
“亏你还笑的出来,嫂子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担心?”葛洪义埋怨他,“你就这么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难道也想作吴禄贞不成?”
“我开玩笑的嘛,千万别告诉你嫂子,免得她为我担心。腾龙社要赶紧行动,尽快找出幕后黑手,摸清具体情况。”
“你猜是哪方面人会对你下手?”
“不是袁世凯么就是朝廷里那些满族亲贵。”秦时竹满有把握地说,“现在我已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他们必然欲除之而后快。”
“你想的太简单了。”葛洪义摇摇头,“都不是,还有第三种势力。”
国势 【第047章 】 关税截留
葛洪义口中的第三种势力不是革命党,而是辽宁本省的那些地头蛇。他解释道:“象冯麟阁这些被你抄家的旧军官、还有那些被免职的旧官员等等,袁世凯和朝中亲贵虽然恨你入骨,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暗杀,倒是这些人,都是本省的地头蛇,在辽宁尤其有千丝万缕的社会关系,同样对你怀恨在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送走了葛洪义,秦时竹静下心来仔细思索,这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呢?还没等想出个子丑寅卯,禹子谟推门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复生兄,有事找你商量。”
秦时竹一边招呼他,一边说,“刚才开会时怎么不拿出来讨论?”
“我家的私事,你。”禹子谟把手里的纸递给他,“我那在美国读书的小子,在报纸上听说革命成功,建立了军政府,想回国效力。”
“这是好事啊,你是他老子,你决定不就结了?”
“不仅是他。”禹子谟笑着说,“他还告诉我有一帮中国留学生想回国效力,央求他来问问我们能不能接纳?”
“能!都能!来的越多越好。”秦时竹兴奋地说,“禹兄,你家那两个儿子可都出息啦,前阵子若愚闹着要参军,现在奋进又想回国效力,你这个当爹的脸上有光啊。”
“过奖过奖!都督家那几个孩子年纪还小嘛!等他们大了,肯定是响当当的人物。你既然同意了,我就赶紧复电,让他火速回国。”
“等等,奋进什么时候毕业的?我记得才刚刚读了两年大学,他学什么?”
“船舶制造。”
“这可是新兴产业啊!禹兄,对不起了,其他留学生我都要,你儿子暂时还不能回国。”
“为什么?”禹子谟一脸不解,“自古都说举贤不避亲,奋进留学也有些年头了,确实学了不少东西,你是不是信不过他的学识,我这个当爹的给他作保!”
秦时竹他误会了赶紧解释:“留学生都是宝贝,我举双手欢迎还来不及呢,再说奋进是我安排去美国留学的,他什么能力我还不清楚?但既然他学业还没有完成,就让他学完再回来。”
禹子谟这才放下了心:“那其他还没有毕业的留学生是不是也让他们先学完再回国?”
“不!让他们先回国,宁可以后咱们再送出去培养。”秦时竹斩钉截铁地说。
“都督,这是为何?为什么让奋进先读完而其他人却要先回国呢?”禹子谟又不太明白了。
秦时竹诡秘一笑:“留学生都受过新式教育,将来革命胜利,国内建设很需要他们,因此,不光是我们,国内其余各派势力都盯着这块‘唐僧肉’呢,让他们现在回国,就能确保为我所用,不至于让别人捷足先登。但你儿子就不一样了,他亲爹老子在辽宁为官,我还怕他投奔别人不成?”
送走了禹子谟,秦时竹满脑子都是人才的事情,没心思再想谁是黑手的问题了
东北代表团的南下,坚定了江浙地方集团的革命信念,立宪派特别象张謇等人下决心抛弃君主立宪,转向民主共和。他和汤寿潜等联名通电,鼓吹共和主义,张謇控制的《时报》也逐渐由反对、观望、赞同到完全拥护革命,发表社论,郑重声明君主立宪不合时宜,革命为中国改革的唯一方略,与清政府彻底决裂。这样,东北集团和江浙集团不仅在主要领导层面,而且在舆论方面都取得了一致,彼此都将对方作朋友和可以依靠的力量。
立宪派转向革命,当然带有自己的愿望。首先,他们希望以和平方式达到光复独立的目的,最大限度地减少社会动荡,以保障自己的生命财产免受战乱威胁,所以他们在独立时,都异口同声地强调和平革命的重要性;其次,他们想通过顺应革命来夺取和扩大实权,以防革命党人独占鳌头,在他们眼里,秦时竹等人远比孙中山来的可爱;第三,要选择新的政治领袖,防止最高权力落入革命党人之手,江浙集团一开始坚持在上海召开各省联合会,就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立宪派态度的变化对于加速清王朝灭亡起了重要作用,应变势力和稳健势力公开站到革命阵营一边,使许多大中城市拥清与反清力量对比发生重大变化,他们不仅可以直接影响下层民众,而且对地方各阶层人士甚至清朝的封疆大吏也产生震动,从而大大减少了革命阻力。立宪派的转变,不仅仅是抛弃清王朝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抛弃君主立宪的主张转而宣传民主共和——在现实面前,他们终于认识到只有实行共和制才能恢复和平、稳定秩序,使国家走上独立富强的道路,他们的思想转变自然也带动了他们所影响的那部分民众的思想转变。
正是见了立宪派的这个作用和价值,以秦时竹为首的东北集团才下大力气拉拢、说服江浙集团,为争取将来的主动,这个姿态是必须的。而且,在立宪派来,秦时竹等人也不是天生的革命党,秦时竹和其岳父又拥有大笔产业,无论在政治立场还是经济地位上都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和认同感。
冯国璋攻陷汉阳后,清廷传旨嘉奖,封他为二等男爵,希望他继续进攻,占领武昌。然而,当时全国已有7省宣布独立,北方京畿一带也是险象环生,山海关前线十分不妙。北洋军主力却被吸引在京汉铁路一线,根本无法应付全国大革命形势。袁世凯到这种局面,对武昌方面又打又拉,并从以战为主改为以拉为主。
一方面北洋军军从龟山动用重炮轰击武昌,继续对黎元洪施加压力。另一方面,袁世凯又通过各国列强加紧停战议和。英国公使朱尔典成了拥袁急先锋,他联络各国使团,出面斡旋停战,为袁世凯绞杀革命创造条件。29日,汉口英国领事向南北双方提出停战、清帝退位、举袁世凯为大总统三个议和条件。
就在英国提出议和条件的次日,日本当局突然发表东三省时局宣言:“……在中国内部事务上,日本严守中立,承认东北革命政府为交战团体,日本在东三省,以‘维持治安,保护侨民’为宗旨,凡于日本政府管内,稍有扰害治安之举动,无论何人籍属何国,日本政府断然严禁。如果有敢出是等举动者,立即按照日本法律一律予以重究,丝毫不贷。”
一石激起千层浪,针对东北人民政府派员接收、截留东北辖区境内海关税收之举动,各大列强纷起抗议,其中又以日本的反应最令观察家们好奇,据日本媒体报道,“……日本对东北方面的举动,深表遗憾和关注,已派专人表示抗议,希望能找到妥善的解决方案……”,但这事就此作罢,再也没有了下文,让这些观察家大跌眼镜。
接着,各大报纸又云,“东北人民政府大都督秦时竹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鉴于德国、日本、俄国已承认我方为交战团体,同时表示恪守中立,我方决定承认上述国家的既往债权,对海关税收中用于偿还前述各国债务部分不予变更,其余关税收入,一律纳入政府财政,用于革命事业……”
中国国内各大报纸纷纷报导东北方面的“关税自主行为”,对革命政府的勇气表示钦佩云云。
多年来,有关“君子协定”和“关税风波”一直是辛亥革命的重要研究课题,有大量的观点和说法混杂其间,但由于一直找不到相关的政府档案记载,成了一桩无头公案。有人撰文指出,“……由于没有可靠的证据证实,基本可以认定为不存在什么协议,革命胜利后的种种只是后来达成的补充条款……”,也有人采访了当时东北人民政府的成员,请他们回忆相关事实,得到的回答也是漏洞百出、自相矛盾,“有人说,当时两方根本没有什么协议;有的说,两方本来确实准备达成协议,但由于条件没谈拢,协议一直没有签署;还有的用很肯定的语气说,协议肯定是达成了,但在具体的内容却又存在出入……”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特别是日方当事人三村领事在数年后因轮船失事而死,中方当事人秦时竹自己从来没有提起过一丁半点,使得这个谜团更加扑朔迷离。
时隔六十年之后,原任都督府秘书,负责担任与日本交涉翻译工作的程子玉出版了一本著名的口述作品――《你所不知道的历史――重大决策的台前幕后》,书中披露了有关情况,还历史以本来面目。已是垂垂老朽的程子玉回忆道“……辛亥革命时,与日本的交涉很重要,为保证革命顺利进行,秦主席(当时担任东北人民政府大都督)统一了政府的思想,指出要以必要的妥协来换取日本的中立,这就是协议一说的由来;……双方谈判后,我担任了好几次翻译,总的说来一直谈不拢,这事是秦主席亲自抓的,他很着急,但面上根本不出来,还是很努力地谈,所以也没谈崩……最后几次,也就是双方快要形成合议时,翻译工作是由当时在政府里任内务部长的葛副总理亲自担任,我们当秘书的不知其详,也不知道事情究竟进展到了何种程度……直到我最后一次到日本领事出来时脸上是笑眯眯的,当时我猜测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协议的文本和具体内容一直没有公布,政府档案里也没有相关记载,但革命胜利后采取的种种举措又很能验证确实有这么一个协议的存在;……我相信,即使中国没有,日本方面肯定也留下了相应的记载……”
根据他的回忆,有关历史学家反复寻找日本政府的档案,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有关这一事实的间接记载。但遗憾的是,二战中对日本本土的轰炸和日本投降前销毁档案的行为,使很多档案不是毁于战火就是不知去向,协议的详细内容也就不得而知。
国势 【第048章 】 强炮逞威
0日,各地军政府代表在汉口英租界顺昌洋行举行了第一次会议,讨论英国领事葛福新提交的局部停战条件。代表的成分十分复杂,革命派和立宪派占有几乎相等的多数,另有少数旧官僚、封建士绅,甚至还有清廷的密探(会议内容被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袁世凯那里),郭文作为东北方面的代表也参与了会议。会议推举谭人凤为议长,决定在临时政府成立前,由湖北军政府代行中央军政府职权。会议的还有一项议程是讨论和平方案:一个是全国性的,由袁世凯内阁代表清廷统治下的各省区,希望能和一个能代表全部革命省区的人进行和谈;另一个是局部性的停战,由北洋军在武汉的最高统帅冯国璋与黎元洪进行湖北地区的停战谈判。
全国性的方案刚刚提出就被否决了,主要原因就是湖北集团和江浙集团彼此都在争夺主导权,东北集团指示郭文千方百计破坏达成全国性停战方案的企图,秦时竹更不想让远在汉口的代表会议束缚自己的手脚。全国性的方案行不通,局部性停战成为了双方的唯一选择。
逃跑途中的黎元洪一听到签订停战协定的消息,喜出望外,第二天就动身返回武昌摘桃子。刘公和张振武因为他擅自出走造成混乱局面,主张通电弹劾他的失职行为,虽被其他人所劝阻,通电没有发出,但黎元洪却因此而对他们怀恨在心,与张振武等人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冯国璋用炮轰击的起劲,山海关方面也没有闲着,只不过倒楣蛋换成了曹锟所在第三镇。秦时竹下了命令后,宁武不敢怠慢,当天夜里就安排火车运输。望着四门崭新的05mm榴弹炮,陆尚荣大喜过望,他深知重炮的威力。但2吨的重量实在是太重了,炮营将火炮从车厢里卸下来后,费尽心机都想不出拿到山坡上的办法,只好汇报给陆尚荣。
“你们就不会把火炮拆开分散着搬上去?”
“试过了,轮子什么的当然没问题,关键就是炮筒,如果在平地上倒也好办,大不了用骡子拉着走,可是要爬坡,实在是无能为力。师长,都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可我实在是黔驴技穷,想不出法子啦。”郭宝哭丧着脸,“眼瞅着这么好的炮用不了,我也着急呢!”
陆尚荣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眼睛在几个中级军官的脸上扫来扫去,希望能找到什么好办法,最后他的眼光落在刘翼身上,直愣愣地盯着他。
刘翼被他盯得浑身发毛,赶紧说:“师长,您别我,我也没有好办法。”
“有,你有办法!”陆尚荣突然想到了,猛地拍了刘翼的肩膀,痛得对方直龇牙,却不敢抗议。你用大飞天把大炮吊到山上去。”
“师长,我不是没想过这办法,但火炮太重,怎么才能放到吊篮里去呢?”
他如此不开窍,陆尚荣急了:“谁让你放吊篮里去的,用绳子直接绑住吊在外面不就行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刘翼兴奋地说,“我赶紧去试试。”
“千万注意安全,绳子弄的结实点,要是断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啦!”刘翼头也不回,朝飞艇飞奔而去。
一个小时后,刘翼和其他队员就操纵着一艘满载着沙袋的大飞天飞到,为最大限度发挥飞艇的升力,吊篮里除了必要的操纵人员外,全部都放满了沙袋,吊篮与火炮之间的绳子被捆得结结实实,关键部位还缠上了铁丝加固,陆尚荣和一大群官兵围在旁边给他们加油鼓劲。沙袋一个接一个地被抛出吊篮,绳索绷得越来越紧,等到沙袋被抛掉七成时,飞艇吊着火炮缓缓地离开了地面。下面齐声叫好,纷纷鼓起掌来,飞艇又陆陆续续地抛下了几十个沙袋,带着火炮越升越高,螺旋桨也旋转了起来,慢慢地朝山头方向飞去。
到了炮兵阵地上空,刘翼指挥气囊放气,飞艇缓缓地下降高度,当火炮立足脚后,下面的人赶紧解开绳索,脱离了火炮重量的束缚,飞艇一下子轻了很多,猛地往上一窜。就这样,整整忙乎了一个上午,终于把四门火炮都运到了山上。下午就是炮营的事了,一方面要构筑阵地,另一方面要校正射角,安排试射。炮兵没过多久就摸透了这几门新炮的脾气。望着榴弹炮惊人的威力,大家议论纷纷,卯足了劲要给对面的北洋军一点颜色。
经过了前一天的忙乎,第二天四门榴弹炮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北洋军军阵地,郭宝要给对面的曹锟吃重达斤的“糖”了,为了保证射击精度,还要安排空中火炮校正。一般都用校正气球的,但革命军向来没有气球,不消说,这个任务又落实到了飞艇队头上。刘翼指挥飞艇飞到了离地七百米的高空,细之下,飞艇的吊篮里还拖下来一根长长的电线,这是工兵营的杰作,为方便报告弹着点,修正弹道,特意架起了电话。在山坡前面,临时搭建了一个通讯中转中心,由通讯员将飞艇报告及时通报给在炮兵阵地上指挥的郭宝。
前几次炮战,北洋军吃了不小的亏,也学乖了很多,将营寨远远地扎在离阵地5里的地方,那里已在革命军原有火炮射程外,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革命军又拥有了更远射程的利器,再加上是山上往下射,射程超过22里,整个清军营地,都在榴弹炮的覆盖范围内。
关于轰击目标的选定问题,师部几个指挥官和炮营讨论了一清晨,最终决定,首先是敌人的兵营,以杀伤有生力量为目标,其次是炮兵阵地,反正敌人的火炮一时半会也拖不走,等打完了营地再来收拾也不迟。上午九时,炮击正式开始,炮兵们揭去炮衣后,迅速转动方向机,再通过转动高低机,将标尺定在500米的距离上。
炮兵们抱起三十多斤的炮弹就往里塞,准备就绪后,郭宝向陆尚荣请示:“报告,一切准备完毕,请求开炮。”
“好!开炮!”
郭宝将手里的小红旗一挥,四门炮几乎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炮弹窜出了炮膛,划着美丽的弧线落到了敌军的阵地上,经过近半分钟后的等待,阵地上的人才听见炮弹在敌营中炸响的声音,同时电话里焦急地传来了刘翼的声音,“偏左400米”。第二轮齐射的结果是偏右50米,炮兵们又一次迅速地调整了方向机,第三轮齐射就正好砸在兵营里。
其实,在第一轮炮弹落地后,北洋军军就乱了套,谁都没有想到革命军的炮弹居然能打这么远。曹锟正在指挥部,听见炮弹落地的声音,还不敢相信,问副官:“外面出了什么事?赶紧去。”
第二轮齐射后,副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统制,不好啦,革命军向我们开炮了。”
“革命军?不可能?他们怎么会有打得这么远的炮?”曹锟还以外又是上次夜袭那样的近距离偷袭,“赶紧命令炮营还击。”
第三轮齐射后,炮兵营管带连滚带爬地进了指挥部,“报……报告,统……制,不……不是敌人偷袭,是……是革命军从关上方向打过来的。”这人一紧张,连话也说不利索。
“这到底是什么炮?怎么打得这么远?”曹锟极为生气,“你不是说这个距离革命军的火炮无论如何也打不到吗?”
“统……统制饶命,不……不知道革命军那里弄来了这么厉害的火炮,卑……卑职实……实在不知!”
“这到底是什么炮?”
“我……我……猜……猜是大口径榴弹炮或……或加农炮。”
“混蛋,敌人的炮弹都打到头顶上来了,你……你还在那猜测,赶紧给我去查,去还击,不然我要你脑袋!”曹锟暴跳如雷,眼睛要喷出火来似的。
炮兵管带失魂落魄地跑出指挥所,向炮兵阵地跑去,很快被溃散部队淹没了。
“统制,统制,敌人的炮火太厉害了,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忠心的参谋抓紧时机劝说曹锟。
曹锟又怒骂了一通,总是自己的性命重要,无可奈何地找了个地方趴了下来。第一轮齐射时,北洋军官兵已纷纷跑出营地,有少数已经昏了头,朝营地右边跑去,正好成为第二轮齐射的牺牲品,大部分人朝后面跑去,只有一小部分人用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立即趴在地上。确实,敌人的腿再快,也快不过炮弹的速度。在飞艇的协助下,炮弹犹如长了眼睛,准确地落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
刘翼兴奋地喊,“打中了!打中了!敌人朝后面跑去了,快延伸!快延伸!”
火炮延伸后,刚才往后面跑的很多北洋军又被延伸的炮火击中,整个营地腾起一团团黑雾,夹杂着士兵们哭爹喊娘的声音,这边变成了人间地狱,山海关上的陆尚荣、蒋方震他们高兴得直挥舞拳头,“好!就这么打!狠狠地打!”
打完了第一个基数后,革命军把炮口对准了清军的炮兵阵地,刘翼在指挥艇上得最清楚,炮弹在敌人的火炮中炸响,不时有碎木头、破铁轮被高高炸起,然后又重重地落下。这种单方面的屠杀整整持续了一上午,直到打光了所有的备弹才算数。见炮击停了,在天上的刘翼还不知道内情,一个劲地在电话里喊,“怎么不开炮了?打啊!打啊!”
“刘翼,你下来吧,没炮弹了!”陆尚荣命令他,“赶紧到我这边来汇报战果。”
炮击停止后,曹锟在指挥部里召开了会议,潘矩楹哭丧着脸,“曹统制,二十镇损失大了,被炸死00多,炸死的有近00,不是说革命军的火炮打不到这里吗?是哪个混蛋说出来的,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曹锟心情也不好,他的人员伤亡虽然少点,但炮兵营被炸得七七八八,完好无损的火炮只剩下6门山炮了,基本上可以说是丧失了战斗力,他脸一沉,“你别说了,第三镇的损失也不小。”
“前些日子我就说革命军炮火厉害,要远一点安营扎寨,偏有人进言说什么革命军最远也只能打到这里,现在倒好,吃大亏了。”潘矩楹用眼光扫来扫去,“高富贵呢?高富贵呢?怎么不见他来开会?就是这家伙说的,真想拉出去把他军法从事。”
曹锟找了半天,也不见那个罪魁祸首的炮兵管带,问旁边参谋,“高富贵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没有,高……高管带为……为国殉职了。”参谋小声地回答。
“啊!”曹锟张大了口,半天没回过神来,最后才挤出一句,“找副上等棺木,好好厚葬他。”
人都死了,潘矩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问:“眼下怎么应付?这么下去军心动摇,山海关要是趁机杀过来,我怕抵挡不住啊!”
“潘老弟,不要慌。”曹锟大大咧咧地说,“华甫攻下了汉阳,武昌指日可待,等扫平了湖北,我请求大帅再加派援军。”
“可我听说袁总理正在和武昌方面和谈呢?”
“和谈倒也有,这是大帅的缓兵之计。”曹锟想了想,“就是真和谈也好,南方的局势安定了,就有功夫腾出手来对付关外的革命党。”
“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咱们还是赶紧给总理发电,也赶紧和东北方面和谈!这么硬撑下去不是办法。”
“和谈也是好办法,我这就给京师发报。”曹锟其实也有这个心思,只是不好意思讲,现在潘矩楹既然提了出来,那就正好。
“和谈之前我驻地还是要离开关隘再远一些,要是再捱上这么炮击,我们又还击不了,不是干挨打嘛!”潘矩楹算是被榴弹炮打怕了。
“现在也只有按你的意思办了。”
国势 【第049章 】 和谈烟幕
2月日,郭文将双方即将停战的消息电告东北,焦急地提出,“余才疏学浅,参加代表联合会着实吃力,恐怕误事,请都督速派遣得力人选前来接替”,临行前秦时竹只告诉他到武昌象征性地参加一下,和黎元洪见面,没想到居然作为东北方面的代表参加会议,令他十分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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