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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什么大不大,这是我为革命做的牺牲。我要是倒了,你们也没有好果子吃。”秦时竹没好气地说,“海强赶紧回辽阳去,把部队给我整好,要是形势严峻,就要动用军队镇压。”
“有这么严重?不就是几个小鱼小虾。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海强满不在乎地说,“要是我愿意,现在就能把金还给你抓来。”
“不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怎么说的,‘一切行动听指挥’,你怎么这么没觉悟,是不是那次的军棍打得还不够?”
“好了,好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海强生怕秦时竹又把以前的事抖出来,赶紧讨饶。
秦时竹遇刺的消息已传到了那批被软禁地旧官僚那里。赵尔巽由于被单独押的,最后才知道消息:
“大人,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刚刚有人说秦时竹遇刺身亡,朝廷马上就要派人来和谈,大人很快就能出去了。”报信的喘了口气,“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打听来的。”
“真的?”赵尔巽高兴的两眼放光,转念一想,大声说,“不对,其中有诈。”
报信的被他说的一愣:“大人,何以见得?”
“秦时竹何等枭雄,又有卫兵护,岂能如此轻而易举被刺杀?”赵尔巽捻着胡须,又说,“如果真地死了,必然密不发丧,如此大张旗鼓必然有诈。”
“大人,决计错不了,秦时竹的灵堂都搭建起来了,已有不少人物前去吊唁。”
“如此说来,倒是真的喽。唉,想不到复生居然丧命在小人手里,算了,明天老夫给他吊唁去吧。”
“大人,您应该高兴才对,如果不是秦时竹他搞什么革命,您现在好端端的,那会被软禁在这里?您还想给他吊唁,不买鞭炮庆祝就算客气了。”
“我等被软禁确实是秦时竹之意,但其尚念旧恩,不忍加害,反而照顾有加,总算还有良心。”
“那大人不拍手称快也就是了,何必惋惜,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死了最好。”
“你不晓得,秦时竹是有才干地人,不幸误入歧途。虽然如此,如今人既已逝,总不枉多年来相识一场,就不必耿耿于怀了。”
“大人宅心仁厚,胸襟宽广,我等不及万一。”报信人附在他耳边悄悄说,“朝廷已派人明日前来和谈,大人的苦日子要熬出头了。”
“这和我有什么相干?大不了不软禁我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这个我不清楚,等会金还金大人还要来拜见大人。”
“他?”赵尔巽眉头一扬,“他来做什么?”
“这小的就不知了,您,他不是来了嘛。”
金还走到赵尔巽地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卑职叩见大人!”
“免礼,免礼,我已不是大人了,倒还是你识时务,保得乌纱不失。”赵尔巽语带讽刺。
金还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说:“大人,当日事起突然,不幸被秦时竹等人胁裹,不得不附和革命,既然现在秦时竹已死,某仍旧效忠朝廷,愿意反正。”
“好你个效忠朝廷,愿意反正。今日秦时竹一死,你就跑来我这,分明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赵尔巽一挥袖子,“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大人。”金还紧紧上前走了两步,“卑职于节有亏,大人责骂自是应当,但眼下尚有大事未定,恳请大人宽容。在秦时竹处,实在是迫不得已。”
“这种话就少说。有什么大事你赶紧说,老夫马上就要歇息了。”
“朝廷已派人前来议和,依某之见,恳请大人重新出山,主持大局,以定东北。”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不是还有张榕、袁金铠他们嘛。”赵尔巽皱着眉头,“朝廷只是与革命党议和,又非招安,何来让我出山。老夫这贱躯,自是忠于朝廷,不用你来聒噪。”
金还心里骂道:这老不死的,给脸不要脸,要不是那边发话,我才懒得来请你。“大人,事虽如此,仍有可为,某愿效犬马之劳,串联旧日同僚,一起推举大人担任都督。”
“不要痴心妄想了。”
“大人,小的话语,出自肺腑,句句是实,有一班旧日同僚和往昔好友,不甘心依附逆贼,仍旧愿意效忠朝廷,推我为首,恳请大人出面,振臂一呼,应者必然云集。”
“既然是你为首,你自为之好了,何必来烦劳老夫?”
“大人督东许久,德高望重,这个重担还是您来挑最为合适,具体事宜,卑职自会效劳。”
“那等你们成了再说吧,天色已晚,老夫歇息去了。”赵尔巽说完,也不他就走了进去。
天明以后,各大报纸均在头版头条赫然登出大标题新闻:“军政府都督秦时竹遇刺身亡,张榕继任,各界人士纷纷前往吊唁,高度评价秦都督的革命功绩;据可靠消息,刺客当场击毙,幕后凶手仍在追捕中;全省各地安宁,惟物价多有上涨,清廷已言派人前来和谈,不日将至沈阳……”
秦时竹在密室一边吃早饭一边报纸,冷笑一声:“哼,先让你们得意两天,等我再出江湖,谁与争锋?”
“呵呵,等你再出江湖,肯定震惊天下,”夏海燕俏皮地说,“秦总打算何时发威?”
“快了,清廷使者什么时候来?”
“应该是今天上午到,怎么你关心起这事来了?”
“我应该在达成协议前出去露面,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秦时竹得意地笑着说,“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秦总,好消息。”葛洪义来到了密室。





国势 第059章 上影线行动
第059章 上影线行动
“什么好消息?神秘客的身份确认了?”
“是的,不光是他,其他方面都有进展。”葛洪义兴奋地说,“根据汤时保老婆的指认,已确认那个发电报的客人就是去他们家的神秘客;另外,腾龙社汇报,昨天夜里金还去找过赵尔巽。”
“赵尔巽?他们之间有什么勾当?”秦时竹思索片刻,“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
“具体谈论什么我不清楚,反正赵尔巽对金还很不感冒,没说几句就拂袖而去,不过金还倒是在赵尔巽面前跪下了。”
“哦?竟有此事?金还的问题是越来越大了,加紧监控,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秦时竹顿了一下,“海强到部队了没有?”
“到了,加紧准备,车皮也已准备妥当,你一声令下,立刻可以开拔。小羽那里我也打过招呼了,他表示吉林一概没有问题,要紧关头可以派兵南下。”
“不错,继续安定,如果我在沈阳搞不定,就坐飞艇到他那去动手。”秦时竹接着问,“山海关方面没什么动静吧?”
“没有,清廷今天派人来议和,张榕已同意前线暂时停战五天,大黑请示如何处理?”
“停战就停战,咱也不怕他,指示大黑接受命令,但一定要做好作战准备,防止北洋军偷袭。”秦时竹喝了口茶后问,“清廷使者是谁?什么时候到?”
“胡惟德,从时间上,不一会就该到了吧。”
“胡惟德?老袁把外交大臣都派出来谈判了,来用心良苦。”秦时竹笑着说,“来他已在心里承认我们的地位,不然也不会派这么高级别的人谈判。”
“胡惟德曾经出使过日本。老袁大概想以此来牵制我们和日本的关系。”葛洪义接着分析道,“本来是要派唐绍仪来的,他是东北的老人,各方面关系都熟,不过实在是分身乏术,他还得去南方和伍廷芳他们谈判。”
“他不来正好,要是他来了,局面就更加复杂。”秦时竹想了想。“等会老胡下榻后,你要派人紧紧盯住,他和什么人接触,特别是夜间要注意,我隐隐约约有种感觉,那个神秘客会去找他。”
当天,清廷果然正式委任袁世凯为全权议和大臣,主管议和事宜。老袁令箭在手,立即派遣唐绍仪南下,而派去东北的胡惟德已先行出发了。
老袁地心腹杨士琦来找他:“少川(唐绍仪的字)是广东人,广东人最讲情谊。革命党领袖孙文是广东人,伍廷芳也是广东人。广东人和广东人碰头,几句广东话一说,倒不可不防。”
“哈哈,不必猜疑。少川是我多年好友,决然不会如此。你要是不放心,就请你和贵本家皙子(杨度的字)随少川南下吧。他是湖南人,革命军方面也有不少湖南人,让湖南人和湖南人碰头,讲几句湖南话吧。”
“大人,我还有一事不明。东北秦时竹既死,内部必然乱作一团。何必与他和谈,直接发兵进攻就行了嘛。”
“秦时竹虽死,东北秩序并未大乱,贸然进攻,讨不得好。”袁世凯笑着说,“我们如果一方面与南方议和,一方面又在东北开打,南方的孙文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我们没有诚意?”
“这倒也是个顾忌。只是这么好的机会,不善加利用。实在是过于可惜。”
“这个我想到了,但东北情况不是那么简单,急则相顾,缓则相图,和谈之利莫大矣。”袁世凯诡秘地一笑。
“‘急则相顾,缓则相图’?” 杨士琦细细地回味着这句话,“大人是指东北革命党的内部?”
“秦时竹位高权重,又首起革命,声望如日中天,急切动摇不得。但他一死,张榕继位,必定有人不服,必然要起争夺,我们逼得太急,则会暂时搁置分歧,但要是退一步,反而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大人英明!”
胡惟德到了后,左雨农等奉命前去迎接,安排下榻,宾主气氛倒也融洽,一点都不像敌对的双方。等装模作样地吊唁完秦时竹后,双方就开始了谈判。
军政府方面由于事起突然,没有指定谈判谈判代表,张榕、袁金铠和葛洪义等人就一起谈判。对谈判,葛洪义是明显心不在焉,他所关心地是如何从中找出蛛丝马迹,着两边不断唇枪舌战,他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禹子谟用手捅了他一下:“你怎么一语不发呢?你也说说啊,都督不在了,你要挑起担子来,怎么能这么颓废呢?”
“那你呢?你怎么也没有想法?”葛洪义反问他。
“我……我……我也没好主意。”禹子谟黯然地说,“都督在就好了,他肯定有主意,唉,他居然这么快就走了……”
“那你觉得应该议和吗?”
“我本来不赞成议和,但现在人心惶惶,我也进退失据,谈判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禹子谟长叹了一口气,“都督如此英武,居然丧命于小人之手,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都督人虽然不在,但他的精神还是要继承的,他不是要我们精诚团结嘛?不是要我们将革命进行到底吗?革命大业还没成功,怎么能和谈呢?”葛洪义反问他。
“现在内部骤起纷争,听说有人对张榕继任都督不服气,明里暗里在搞小动作呢。”
“哦?”葛洪义来了精神,“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
“具体我不太清楚,好像是金还等人在搞,据说串联了不少人,连袁金铠都有些动心。”禹子谟压低了声音,“打算压迫议会通过决议,重新推举都督。”
“重新推举谁?”葛洪义充满警惕。
“我不太清楚,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事呢,这个动向不正常。”禹子谟愤慨地说,“荫华继任都督,是复生临死前亲口指定的,如今都督尸骨未寒,有些人就要推翻他的决定,真令人寒心。”
“有我在,谁也翻不了天。”葛洪义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吸引了刚才还在那争论不休的人地注意力。
“葛部长有什么建议?”
“有,很简单,就两条。”葛洪义来开会前,秦时竹面授机宜,让他提出清廷无法接受的条件,“一,清帝必须逊位,结束帝制;第二、准备实行共和,袁世凯内阁必须赞同。只有答应这两个条件,才有和议可言。”
胡惟德不认识葛洪义,连忙打听,旁人小声告诉他,这是“内务部长兼警察总办,秦时竹的铁杆”。
“原来是葛部长,久仰!久仰!不过这要求也太强人所难了吧,”胡惟德忍不住要发作,“我们是在谈判,不是签城下之盟。”
“我的意见大家不妨讨论讨论。”葛洪义不慌不忙,“我们革命,就是要实现这个目的,如果连这点都达不到,和谈有什么用?和谈不是因为害怕清廷,而是出于避免内战,减轻老百姓地痛苦才和谈的,希望贵方能认识到这一点。”
老胡吓了一跳,居然啃到这么块硬骨头,眼珠子一转,心想反正也陷入了僵局,不如暂时缓和缓和,连忙说:“容我等考虑考虑,不过我想见见赵次帅,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很好,等会就可以带你去会见。”张榕虽然不主张和谈,但他刚刚掌权,还没有巩固基础,不免有些软弱,“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谈。今日我做东,请胡兄赏光,来的都是客嘛。”
“好,好!多谢荫华兄盛情。”第一次和谈就这样在不尴不尬中结束了。
晚饭时分,葛洪义又到了密室,发现只有秦时竹一人,问:“海燕呢?她去哪里了?”
“她去蓉儿了,听说蓉儿生病了躺在医院里,她母亲陪着她呢。”秦时竹痛心地说,“更要命的是,我还不能去探望,只能让海燕去陪她。”
“嫂子本来身体好好地,肯定是听到这个消息后打击太大而变成这样,你可把她给害苦了。”葛洪义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她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蓉儿还好,年纪毕竟还轻,只要不是悲伤过度,休息两天就没问题了,我担心的是老人家。我岳父怎么样了?”
“对他们打击当然挺大,尤其是你岳父。不过,他毕竟是过来人,不会想不开的。”
“那就好,这件事情,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两个,我心里很难过。”秦时竹顿了顿,“你以为我喜欢这样?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今日和谈有什么成效?”




国势 第060章 死而复生
第060章 死而复生
一提起和谈成效,葛洪义立即露出鄙夷神色:“没什么成效,胡惟德在那胡说,只要我们放弃独立,可以承认已发生的变动,可以让张榕任东三省总督,其余两省都督出任巡抚,可以按照《重大信条十九条》立即实行立宪,总之是招安的口气。”
“死到临头还心存妄想,以为我们是为了官位?张榕等人什么反应?”
“张榕倒还好,没有接受,其他人就说不定了,连袁金铠都好像有点动心。”
“当真?他是个保守派不假,只是转变这么快我却没有料到。”
“事情是禹子谟跟我说的,得知你的死讯,对他打击也很大,我得出来,他有些心灰意冷了。”葛洪义补充道,“他说是这个消息从金还那里传来的,估计他们也在串联他。”
“我倒要金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秦时竹愤慨地说,“不就是几个跳梁小丑在上蹿下跳嘛,怎么这么多人着了道儿?”
“这就涉及人性的根本问题,大多数人都是爱权的,有那么一点就要争夺。连袁金铠这样的人,一听可以实行宪政,并通过议会重新选举都督,心思立马就活了。”
“来革命后务必加强党建,你争我夺结果就导致组织涣散,人心不齐,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革命还没有胜利,有些人已经开始为地位、权势争夺起来了,听说是要鼓动议会重新选举,咱们不可不防啊。”
“这个我明白。通过议会形式,表面上冠冕堂皇,让人无懈可击,实际上就只能是小人得逞。这个也是湖南军政府颠覆的往事。想不到这群人这么快就从谭延闿那学到花样了,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眼下怎么办?”
“没关系,再任由他们表演几天,我一出场,这出戏就该结束了。”秦时竹叮嘱葛洪义,“使者和金还那里一定要继续盯住。”
“这个自然,对了,胡惟德去赵尔巽了。晚上张榕和政府要员设宴招待他们。”
“好哇,事情还没有眉目,倒先彼此亲近起来,我要真死了,这东北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我张榕的压力也挺大,毕竟年纪太轻,骤然担任都督,很多人有想法。”
“我这不是在锻炼他。要他挑挑担子嘛,没事,就这几天他肯定顶得住。”
胡惟德的到来,使得赵尔巽又腾起一阵希望,说不定还真能时来运转。但碍于军政府要员大都在场,两人也不好商谈什么,只是叙叙了旧,谈天了事。晚饭自然是宾主尽欢。如果不了解内情,还以为上级官员下来视察,地方官为其接风洗尘呢。
入夜了,胡惟德正准备进入下榻之地休息,突然从暗处闪出一个人影:
“小人拜见大人!”来人正欲行礼,胡惟德连连摆手,警惕地问,“你是何人?”
那人四周。确定没人后压低声音说:“我乃李平度,受赵大人和冯标统的重托,前来找大人议事。”
“此处不是谈话之地,请进去细说。”两人很隐秘的走了进去,谁也没有见在另一旁的墙角里还有人注意着这一幕。
“我倒是从没见过你,这赵大人和冯标统不知是何人?” 胡惟德一下子吃不准李平度地来头。
“冯标统指新编第二混成协的冯麟阁,原来是奉天巡防营统领,小人是他心腹。”李平度接着说。“赵大人乃是袁大人面前心腹。赵秉钧是也。”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不知李兄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大人,我来执行使命已数十日了,今日之景,就是小人所为。”
“你所为?今日何景是你所为?”
“大人今日先去做了什么?”
“我先去,和谈了呀,” 胡惟德忽然反应过来,“某先去吊唁了,你是说这秦时竹?……”
“不错,正是小人所为!” 李平度得意洋洋。
胡惟德震惊不已,想不到秦时竹的死居然是赵秉钧通过冯麟阁安排的,他有些不信:“不是说刺客已当场被击毙,你怎么还好端端的活着?”
“刺客是当场身亡,但不是我亲自动的手,这个亡命之徒是我亲自物色的,好端端下了一番功夫,才算是对得起赵大人和冯统领的重托。”
“原来是兄台立此不世之功。”胡惟德客气了很多,“今夜前来找我,有何贵干?”
“我想大人临走前听袁大人说过‘急则相顾,缓则相图’地话吧?”
一听“袁大人”三字,胡惟德有点反应过来了,感情是袁世凯安排赵秉钧下手,赵秉钧又通过冯麟阁找到了杀手。这下更加确信此人是自己人了,当下满脸堆笑地说:“愿闻高见!还请兄台不吝指教!”
“胡大人客气了,小人今天来,是另外还有一样公干。”李平度诡秘地说,“自秦时竹死后,现今东北革命党内部人心思变,有几人意欲效忠朝廷,经某鼓动如簧之舌,已牵上线搭了桥,希望大人再下番功夫。”
“既然是李兄在策划,不如继续暗地进行,胡某万万不敢贪功。”
“大人,我已使出浑身解数,但奈何人微言轻,又是在野之身,上不得庙堂高台。大人是议和代表,现又位居外交大臣,位高权重,说话极有分量。如果您出面找这几人商谈,我想他们会铁心干的。”
“等等,等等……你说的谁我一个也不认识啊?再说,我白天都要和军政府方面和谈,分身乏术;再加人多言杂,纵有机密也难以开口。”
“大人切莫担心,小人已妥善安排好一切。今夜子时,有人将前来拜访大人,以投石为号,请大人切记!”
“此人是谁?他有何意图,你先透露一点,也让我有个准备。”
“此人姓金名还,原来是东三省官银号总办,听说他串联了不少人。准备通过谘议局,重新推选都督,然后与朝廷议和,取消独立,实现君主立宪。”
“好,好,好!倘若成功,你是首功!” 胡惟德大喜过望。
“以后还望大人在袁大人处替我美言几句。李某感激不尽。”
“一定,一定,李兄如此大才,必然报请袁大人重用!”……
天亮以后,葛洪义又找秦时竹通报情况:“大哥。果然不出所料,那个神秘客已去找过胡惟德。”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是老袁搞的鬼了,只是不知道他自己动的手还是示意别人干的?”秦时竹一点都没感到意外。
“如果我没猜错,那就是赵秉钧弄的。角色和我一样,警察总办!密探头子!”葛洪义不无自嘲地说,“还有更大地发现。”
“不过赵秉钧是死在老袁地手里,我可不敢对你下毒手。”秦时竹逗他,“你不要对我下毒手就谢天谢地了。”
“正经点,说正事呢。金还昨夜也去找胡惟德了。”
“哦?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还小他了。”秦时竹问,“说了什么?”
“金还到半夜才去找他的,还搞个投石问路。哼,全都瞒不过我的手段。”葛洪义得意地说,“我早在胡惟德住的地方里放了窃听器,什么谈话在我耳朵里都一清二楚。”
“果然比赵秉钧高明,提前用上高科技了,效果如何?清楚吗?录下来了没有?”
“当然,你,不是在这里嘛!”葛洪义摆弄着手里的设备。“给你听听。”
听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把剪辑下来地窃听录音都听完了,秦时竹不无感慨地说:“想不到还把冯麟阁都牵涉进来了。真是热闹啊。”
“这也不奇怪,他被我们堵在山海关外面,锦州也被我们抢了,他能不窝火吗,他要是没想法,我倒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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