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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沈谖
程邵岩当即让林曦趴到自己的背上,背着她去了医院。林曦的妈妈就是那家军区医院的科室主任,这样一来他们的行动也就暴露了。
其实林曦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发生了一件很戏剧化的事情,这一跤正好摔出了林曦人生中的初潮。医生一看林曦的反应就已经猜出了一大半,对刚刚赶来的赵主任耳语了一句,赵主任听后看着林曦淡淡的一笑。刚刚还在一旁干着急的程邵岩这时也按捺不住了,问赵主任说:“那个,阿姨,刚才医生说了什么,林曦她没事吧?”
“哦,没什么事,她只是着凉了闹肚子。”赵主任打量了一下程邵岩,他也是一身的狼狈,油菜花的碎屑还附在外套和头发上,赵主任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只让他快点回去整理一下自己。
程邵岩虽然担心林曦,但赵主任都这样说了,他还是将信将疑的离开了,回家去还有一顿修理等着他,自己那辆新车的悲惨命运也可想而知,他不禁叹了口气,女人果然是祸害。
第二天一早去上学,在路上遇上骑着自行车的林曦,程邵岩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与她并肩而行,他向她打了打自行车的车铃,问道:“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没什么事吧?”
林曦听到他问这个,竟然一下子红了脸,却没有回答,程邵岩依然不死心,又问了她几遍,林曦才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扯开话题,“你怎么那么烦啊,你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哎,昨天你又被你爸揍了吧,这次他用什么打你了,打在哪里啊?”
林曦这样一副“你被揍了,我高兴”的样子把程邵岩给惹怒了,随即胡乱扯了一句,“打在屁股上,你想不想看?”
林曦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出口便骂了他一声“氓”,程邵岩倒不生气,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她被他笑得心里发毛,便问道,“你笑什么?”
“我听人说女人那几天总是特别暴躁,原来是真的。”
林曦听完程邵岩的话后,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在讲什么,一下子又羞又恼,当即拿了书包作势欲打他,他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早就加快了脚上的速度,自行车一下远离林曦好几米,他爽朗开怀的笑声却依旧传到她的耳边。
林曦都不确定她到底认识程邵岩多少年了,林曦的爸爸和程邵岩的爸爸在同一军区任职,他们从小便住在一个生活区中,因此自有记忆以来程邵岩就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林曦比程邵岩小了一岁多,在他们那个生活区里,和她同一年龄段的小孩大多都是男孩,因此各位伯伯婶婶,叔叔阿姨都特别疼爱优待她,但也因为她是女孩,那群和她同龄的男孩都不爱也不屑带她一起玩,用程邵岩的话来讲就是“女生太麻烦”。
爸爸妈妈很疼爱她,虽然工作很忙,但还是尽量抽出时间来,一有空就陪着她,但这与同龄的伙伴玩毕竟是不一样的。一开始,程邵岩他们想要撇开她的时候,她都以告状为由来威胁他们,可后来她渐渐地成了他们队伍中的一份子。女生麻烦吗?林曦从来不觉得,至少无论是爬树翻墙还是打游戏,她从来都没有拖过他们的后腿,甚至有时候还能拉他们一把,也许再过久一点他们都要忘记她的别了。
林曦从小就好动,子也和男孩子一般爽朗,程邵岩一直觉得她除了长相比较女化一点,其余哪哪都跟女生这个词沾不上边,这种现象到上学以后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为了跟他们有共同语言,在程邵岩学那一年,林曦在父母跟前死磨硬泡,一定要跟着他们一起学。
其实那时候林曦还没有到规定的上学年纪,但赵主任觉得女孩子早点上学也没什么不好,而且当时她以为林曦只是一个特别好学的好孩子,所以就同意了她的要求,于是林曦就跟程邵岩成了同学。
起初的时候大家成绩都差不多,看不出好坏,可是越到后来,男女生偏科的现象就明显起来。按着一般的规律,大多数男生偏理,女生偏文,可林曦从来不走常规路线,她的理科成绩远比文科要好,而且是一如既往的好。当然程邵岩也不差,尤其是林曦老在他眼皮底下晃荡情况下。
鉴于林曦的这些不大常规的天赋,程邵岩经常当着她的面跟他的死党说的一句话便是“怎么搞的,连个女生都不如。”
起初他那几个死党也有些惭愧,可是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毕竟不是所有的女生都像林曦那样强悍,大多数时候他们甚至可以忽略她是个女生这样一个真命题,跟她称兄道弟。
而林曦就一直很在意程邵岩的这句话,觉得他这是赤的别歧视,女生怎么了,女生难道就不能比男生做得好?其实程邵岩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歧视女同胞的意味,只是单纯地习惯了针对林曦,喜欢看她像只猫一样挠着爪子抓狂的样子。
这之后,除了和他们一起玩耍以外,林曦在学习上面也越来越上心,因为在她心里,这件事情已经上升到了抵制像程邵岩这种可恶的别歧视行为的高度。而程邵岩为了保证他不是他自己口中所说的“连个女生都不如的男生”,也跟林曦耗上了,两个人一路上你追我赶,你嘲我笑的竟也一直保持着居高不下的成绩。
当然他们也有互相合作的时候,林曦嘴上常说要向程伯伯告状,但她从来没有一次在长辈面前说过程邵岩的坏话,反而经常帮着程邵岩打掩护,在长辈面前帮他圆起小小的谎言。甚至在长辈眼皮子底下,他们也能够用眼神“暗通款曲”,将手势打得滴水不漏。
总而言之,林曦的童年是平稳的,富足的,甚至可以说事幸福的,最大的挫折恐怕也就是从苹果里面吃出一条小虫子来。她就这样在长辈们的疼爱下,在和程邵岩的争锋相对和狼狈为奸中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灯火阑珊 第七章
林曦的生活开始发生改变是在高一结束后的那个暑假,那个暑假里,爸爸妈妈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带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而那个女孩子不经意间成了她的家人,女孩的名字叫做许佳宁。wwwwcom这件事情来得很突然,爸爸妈妈只是通知了她一声,却没有问问她有没有做好准备,因为那时他们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那个没有父亲,又刚刚失去母亲的可怜女孩身上。
那是一个没有阳光,闷热无比的早晨,林曦还在暑假懒觉的进行时中,却被妈妈从毯子里面拖了起来,给了她一条黑的连衣裙,勒令她马上穿上。那时的林曦不喜欢暗沉沉的颜,她更喜欢一些明丽的彩,因此她想都没想就嫌弃地把裙子扔在了一旁的地板上,对妈妈说,“换一件,不穿这个。”
赵瑞真将裙子从地板上捡起来,再次递给林曦,让她穿上。林曦看了看妈妈的神,狐疑地接过了裙子,在林曦的印象里,妈妈从来都是温柔可亲的,几乎没有向谁板过脸,当然也包括林曦,而现在妈妈的表情无疑是郑重的,严肃的,与平日大相径庭。林曦一边乖乖地穿着衣服,一边讪讪地问道:“妈妈,我们要去那里?”
“葬礼。”赵瑞真愣了片刻才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
那一天,林曦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和父母一起去了坐落于c市边界处的一个小镇,名叫木杨镇,参加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的葬礼,后来她知道那个人就是许佳宁的妈妈。
在那个葬礼上,林曦第一次见到了许佳宁,一个瘦小,披着麻布丧服,脸苍白,红肿着双眼,抖动双肩,哭得楚楚可怜的女孩,这就是林曦对许佳宁的第一印象。
许佳宁家的屋子是一个小平房,没什么特别的装饰,空间也不大,人一多就显得特别拥挤。那天除了拥挤之外,还有哀伤的乐器吹奏击打,就像是很多人低低啜泣呜咽的声音,再加上死者亲人大声嚎啕的声音,从墙的这边传到墙的那边,撞墙后又反弹回来,就这么来回缭绕在这个狭小的,四四方方的空间里面,让林曦的脑袋变得胀鼓鼓的。
林曦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父母,爸爸一脸庄重肃穆地看着前方,而妈妈一直望着许佳宁的方向,眼里仿佛泪光氤氲。她清清楚楚地在妈妈的脸上看到了悲伤和怜惜,当然那时林曦只以为妈妈跟死去的那位阿姨是特别要好的朋友,所以她才会这样伤心。
作为一个陌生人而言,林曦自然没有办法对许佳宁的悲伤感同身受,她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不知是因为人群,乐器声哭声或者说是今天原本就闷热的天气。那个时候爸爸妈妈都没有心思留意她,于是她便寻了一个机会偷偷地溜了出去。走到屋子外面,林曦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去,还是觉得闷热异常。
这是一个气温高达38度的盛夏午后,大雨欲落未落,天空早已密布乌云,就像深灰粗麻布织成的大大的帐篷,霸道蛮横地覆盖下来,密不透风。
林曦以手当扇,不停地在自己的脸庞挥动着,慢慢地向远离许家的方向走去。在狭窄的弄堂里面拐过一个弯,前面是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河水清澈,两旁是一白墙黑瓦的老房子,是在城市里没有见过的古古香,确实别有一番韵致。
林曦沿着河流,踩着略微潮湿的青石板一路走,走到一座石桥的时候,刚好有一阵风吹过来,带走几分沉闷,总算凉快一些。
她在石桥上停下来,石桥旁刻了三个大字,木杨桥。林曦觉得有趣,木杨镇,木杨桥,不知道这条绕镇的河是不是就叫木杨河。
她这样想着,眼前突然有一颗小石字从河面上一纵一纵地跳过,从河的一边,到达另外一边。她抬眼朝小石子的起源地望去,那边站了一个男孩子,他穿白的t恤,旧旧的牛仔裤。看上去略显瘦削,因此轮廓分明,面容清癯。他略微侧弯下腰,将手臂一抬,一用力,另一颗小石子就从他手中飞出去,又在水面上欢快地跳跃起来。
这是林曦第一次见到谭郁凯,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男孩将会颠覆她的整个青春。
林曦不是没有见过别人玩这个游戏,只是从来没见过谁将这个游戏玩得这样好看。她突然就来了兴趣,下桥走到路边捡起一大把石子,隔着一条河站在谭郁凯的对面。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将石子斜投向水面上,结果效果却不是那么回事,石子一触及水面,就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石沉大海”了。
林曦抬眼看看对面的男生,发现他也正朝着她的方向看。隔了一条河,其实林曦看不大清男孩的表情,但心理作用让她觉得男孩肯定正在轻蔑和嘲弄地看着她,总之她觉得很丢人,仿佛受到了鄙视。于是她又选了一颗石子,深吸一口气,重复刚才的动作,结果依旧没有帮她挽回面子,接下来n次尝试皆以失败告终。
远处亮起一道闪电,然后头顶上传来一阵轰隆巨响,俨然一副想要把天劈开来的架势。对面的男孩仿佛失去了观赏她水平低下的表演的兴趣,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林曦看看男孩的背影,又看看手心里的石子,气得想抓狂,叫你们不配合,她一把将它们全洒进了河里,河面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散。
林曦没能在下雨之前赶回许家,因此在路上淋了雨,妈妈看到她一副落汤鸡的模样,蹙着眉头责怪了一句,“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啊。”
若是放在平常,林曦可能早就笑嘻嘻地还嘴回去了,但今天看在妈妈心情不好的份上,她只是撇撇嘴,没有说话,悉听教导和数落。另外她心里还有事,一想起在木杨桥边的事情,想起那个男孩子孤傲清冷,她就气得牙痒痒。
晚上,又经过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林曦才回到家里,这一天可把她累地够呛,她洗完澡倒头便睡着了。
第二天赵瑞真带着林曦去了附近最大的一个商场,和大多同龄的女孩子不同,林曦不喜欢逛商场,不喜欢买衣服,她大多数的衣物都是妈妈根据她的尺寸直接买回来给她的。妈妈的眼光向来不错,而林曦又在着装方面没有太大的要求,所以向来是妈妈给她买什么,她就穿什么。她皮肤白皙,身材又较为高挑,所以大多数衣服都能穿出一番韵致来。
但对于很多母亲来说,和自己的女儿一起逛街挑衣服也是一种享受,显然在这方面林曦总是不能满足赵瑞真的要求,但母亲哪有跟女儿计较的道理,她看着自己挑的衣服穿在女儿身上这样熨帖美丽,心里自有一种满足。
林曦不知道妈妈今天哪来的兴致,明明昨天还因为一个人的过逝不开心,今天就拉着她来试衣服。当林曦把妈妈递给她的第六条裙子穿在身上,站立在试衣镜前时,她皱着眉头对妈妈说,“妈,我不喜欢这一条,你看,”林曦指着一大块在灯光下亮闪闪的珠子,“你知道我不喜欢衣服上有亮片,而且你一下子给我买这么多衣服,我每天穿一套都穿不完。”
赵瑞真没有回应林曦的话,只让她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然后让店员包起来,便提起大包小包带着林曦出了那家店。在去另一家店的路上,赵瑞真对林曦说了一句话,她说,“小曦,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在葬礼上见到的那个姐姐?”
其实昨天在许家,林曦见到了两三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但是她本能地知道妈妈说是那个瘦弱的,苍白的女孩子,她的身材应该跟自己相差无几。她恍然大悟一般地“哦”了一声,“这些衣服是买给她的啊。”
赵瑞真知道自己的女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思清明,有时候她只要开一个头,她就能抓住问题的关键。此刻在外面也不便多说什么,她只是对林曦点了点头。
之后林曦又陪着妈妈去了几家店,试衣服的时候,她也会给妈妈一些意见,衣服穿着紧了,鞋子穿着松了,或者质感不好,她都会第一时间向妈妈反应。下午她们又去了家居城,买了窗帘、书桌、橱柜以及一些装饰用物品。虽然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但林曦也并不觉得很累,也许是因为她向来好动惯了,这点运动量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回到家里,杨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林曦的爸爸林国平也已经回来了,他原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老婆女儿手里大包小包,风尘仆仆地回来,早就迎上去从她们手中接过一些,帮她们减轻负担。
林曦可以长成现在这样活泼开朗,外向大方,其实跟父母对她的教育也有很大的关系。林国平对林曦这个唯一的女儿向来都是宽容又疼爱的,林曦做错了事情,他也都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林曦的印象中,爸爸从来没有打过她。不像程伯伯,偶尔动怒的时候还要动用一下“武力”,所以她一直觉得程邵岩在程伯伯的“棍棒”之下如此肆无忌惮地成长,其实是挺不容易的,也许他有一颗特别强大的内心,当然还有程妈妈这个内应和她这个外应的里应外合作为辅助。




灯火阑珊 第八章
吃饭的时候,妈妈给林曦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爸爸给她盛一碗解暑冬瓜汤,林曦知道他们有话对她说,索安静地吃饭,等他们开口。wwwwcom果然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妈妈开口了,“小曦,还记得妈妈白天跟你说的那个姐姐吗?她妈妈是我的朋友,”赵瑞真说着看了对面的丈夫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她爸爸妈妈都过世了,家里没有人可以照顾她,所以我们决定把她接到家里来住。”
其实在妈妈到家居城去买家具的时候,林曦已经猜到了爸爸妈妈的心思,所以并没有多惊讶,把妈妈夹给她的骨头啃完以后,平静地“哦”了一声。
“佳宁比你大一岁,算是你的姐姐,但她初到这里,环境和人都是陌生的,难免有些不习惯,你们年纪相仿好说话,以后你多照顾着她点,好不好?”赵瑞真叮嘱女儿。
“好啊。”林曦没有考虑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嘴角还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她善于与人相处,并不排斥家里多出一个人,也许其中包含着她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的同情。她们年纪相仿,身世差距却如此之大,她可以在父母的庇护之下没心没肺地生活,她却连个遮风挡雨之处都没有了。林国平夫妇听女儿这样讲,倒也放下心来。
许佳宁是在第三天下午来到林家的,在这之前林母已经把林曦房间旁的客房变成了许佳宁的房间。床,衣柜,窗帘,台灯,书桌都是林母亲自挑选的,感觉既舒适又雅致。
当林母来回三次将一幅风景油画挂上墙壁又拿下来以后,林曦终于忍不住不耐烦地开口,“妈,您到底挂是不挂?”
“不挂吧,我觉着太空了,挂了又觉着累赘,哎,你说佳宁会喜欢吗?”
“你紧张个什么劲呀,”林曦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爸爸马上就把她接过来了,您自己问她不就得了。”
“对对,”林母将那幅油画隔在靠墙的地板上,“待会儿让她自己决定。”
说话间已经听到汽车开近的声音,林曦跟着妈妈一起下楼。客厅里许佳宁拎着行李箱站在林父的身后,嘴唇微抿,神木然,呆呆地看着她们。
“佳宁来啦,”林母微笑着走近许佳宁,一手帮她提起行李箱,一手牵起她的手,“累了吧,先上楼去休息一下。”
许佳宁看着林母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林母上楼去了,经过林曦身边的时候,林曦对她摇了摇手算是打招呼,她也礼貌地对林曦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林母打开房间的门,回头对站在门口的许佳宁说:“快进来呀。”
许佳宁走进房间,环顾四周,脚步变得有些迟疑。
“时间有些赶,随便布置了一下,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窗帘,台灯,哦,还有这几件衣服,”林母将衣柜打开来,“要是不合适或着不喜欢,改天我再带你去店里,我们重新选过。”
许佳宁看着橱柜里的那一条条样式繁多的裙子许久,才回过神来,礼貌地微笑,“谢谢阿姨,我很喜欢。”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两个人一时无话,林母看许佳宁有些疲惫的样子,便对她说:“那你先休息,待会儿吃饭我再叫你。”
“嗯。”许佳宁点了点头,她确实很累,等林母出去以后,关上房门,她便重重地向后倒去。床很软,她一下子陷进去,舒适而温暖,她长长地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去,闭目养神。
林曦没有见过妈妈对谁这么郑重其事过,晚餐自然是一大桌子的菜,看着就胃口大开,想想这还真是沾了许佳宁的光。
林曦吃得很香,贪婪地大口喝着汤,许佳宁却显得有些拘束,只偶尔在面前的盘子里夹菜。林母怕她不好意思,便不停地帮她夹菜,林父也温和地说,“以后就把这里当你自己的家,不要客气。”
许佳宁微笑着点头,“谢谢叔叔阿姨。”
饭后林母去厨房切水果,林曦去书房拿了一副围棋出来,在许佳宁面前晃了晃,“会下围棋不?”
许佳宁摇了摇头。
“没关系,看看就会了,如果你想学,随时可以拜我为师。”林曦说着已经走到了沙发边上,她将林父手里的报纸一抽,随便扔到茶几上,然后在茶几上放好棋盘,“开战了,开战了。”
每个星期的这一天,只要林父在家,两个人总要杀一盘,这个良好的习惯已经保持了两三年,虽然林曦战胜林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她依旧兴致不减,甚至可以说是越战越勇。
做喜欢的事情,林曦向来都是全身心投,因此林母将水果递过来的时候,林曦连个反应都没给她,林母也不打算搭理这两父女,索拉着许佳宁到一旁吃水果聊天去了。
半个多小时以后,林曦大胜,她有些纳闷地看着林父,“爸,您今天这棋下得很失水准啊,您有心事啊?”
林父答得干脆,“工作上的事情,你不懂。”
“哦,那下次您要是有事的话,就不要陪我下棋了,我可不想胜之不武,没劲。”林曦说着已经站起来收拾棋盘了,“能影响到您下棋的事情,肯定特不简单吧。”林曦将棋盘折拢,回头对林父说:“爸,您以前跟我说过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您肯定能解决的问题的。”
“你这丫头。”林国平听见女儿这样开导自己,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欣慰,眉眼都舒展开来,倒是释然地一笑。林曦也跟着呵呵地笑了两声,恰好被坐在客厅另外一边的林母看到,便问他们有什么好笑的事情。
“秘密。”林曦回了林母两个字,便抱着她的宝贝棋盘上楼了。
那天晚上许佳宁失眠了,直到东方快要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她才眯了眯眼睛,五点半,她还是准时起床了。她从自己的行李包里面拿出一本英语词汇,坐到书桌旁开始背单词,这是她从学英语起就养成的习惯。
早上,许佳宁和林父林母一起用完早餐以后,林曦还没有从床上爬起来。两个大人各自去单位工作,许佳宁便进厨房去帮杨阿姨收拾碗筷。
其实平时林国平夫妇也总是让林曦跟着杨阿姨学习做家务,但林曦在这方面实在提不起兴趣,别说是做个菜,烧个饭,就连洗个碗,杨阿姨也不确定她是否能够顺利完成。杨阿姨一辈子勤劳惯了,原是不喜欢像林曦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孩子,但好在林曦格活泼,待她也和善,有时甚至还会送她一些稀奇古怪的礼物,所以她对林曦并不反感。
许佳宁就不同了,她从小就开始帮着妈妈打理家务,做饭炒菜样样都不在话下,杨阿姨看着她利索的动作,心里也开始喜欢起这个乖巧能干的女孩,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聊起天来,并且问她昨晚的晚餐合不合口味。
其实昨晚的菜对于许佳宁来说味道偏重,她和妈妈都喜欢清淡一些的食物,但她深知乡随俗的道理,所以并没有跟杨阿姨讲起,只夸奖她做的饭菜很好吃。
门铃响起的时候,许佳宁正在洗碗,杨阿姨去开了门。程邵岩听到厨房里的动静,便对杨阿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杨阿姨不知道程家的这位少爷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但她还是配合地没有出声。程邵岩将前几天在某个古镇偶然看到的鬼面具戴到头上,轻轻地走到厨房门口,然后一下子冲出去,大吼了一声。许佳宁刚好洗完一叠盘子,转过身来,被程邵岩这样一吓,手里的盘子应声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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