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战

这次天龙寺之行，或许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了吧？可无论怎样，我都是没办法放弃这个人啊？吴青想。
“宫主，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是否先行进城？”段誉问道，“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在面对吴青两人的时候，巴天石和朱丹臣都有一定的防备心理。两人本就是大理重臣，又是段家家将。段誉年纪还小，江湖阅历也浅。
而且，这世子一贯容易相信他人，是以段正淳留下巴天石和朱丹臣也有监视吴青两人的意思。
但是一路上行来，这两人的作为还算得上是中规中矩。所以，渐渐的这戒备也就浅了。此时已经到了大理城外，两人也是略微的松了一口气。不论是大理城中，还是天龙寺外，都是轮不到这两人胡来的。
面对段誉的发问，吴青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看赵叶，道：“叶子，你认为呢？”
赵叶想也没想，便直接答道；“我本来就没想过到这大理城来，更何况是那天龙寺，作为‘天下第一美女’的我自然是不想夜宿和尚庙了。”
事实如此。和尚庙，不尊敬，也不诋毁。不卑也不亢，天龙寺本质上就是一座庙宇。
但这不尊敬，也不诋毁在段家人眼中就有些受不了，在他们眼中，天龙寺就是用来尊敬的。
可他们同样也无可奈何。
眼前这位女子，行为一贯如此。
“那便这样吧，进城。”
著名史学家陈寅恪曾言：“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
诚然，在北宋之时，对于当时的宋朝来说，大理是小国，是边陲之地。但是在汉家文化极为昌盛的那个时期，大理的民风也是受到了汉家文化的影响。
吴青这一路行至大理，本就走的是小道，对于大城市的繁华是不了解的，这一次，他确实真正的见识了什么叫做‘大理城’。
站在大理城外，吴青的心里也是颇有些不平静，这大理虽说是南疆小国，但是这大理城修建的却是繁华。哪怕是在这即将天黑之际。往来行人摩肩接踵，同样有些川流不息之感。
但是不平静也只是暂时的，在一队大理兵士的簇拥下，几人一路畅通无踪的来到镇南王府，沿途的百姓皆以惊奇的目光看着这一众行人。
在王府之外，迎接吴青几人的自然是段正淳无疑了。可是段正淳身边却多了一个中年人，那突然出现一身贵气华服的中年人却是令吴青惊讶不已。
惊讶固然惊讶，对于多年来的养气功夫，吴青还是有些自信的。
“这位想必就是吴少侠了吧？我这几天老是听醇弟提起，对于少侠的英姿可是神往的紧啊。”华服贵气中年人淡淡的说道。语气不亲近，也不疏远。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虽然吴青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应有的客套还是有的。一旁的赵叶也有些警惕的看着这华服中年。
想必叶子也知道这人是谁吧，吴青想。
“在下段正明。”简简单单的回答。段正明回答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大理保定帝。段家在面对江湖人士时，多是用的江湖规矩，从来不摆皇室架子。
这时，一旁的段誉走到中年人身边，亲切的唤了一声大伯。
“原来是大理保定帝当面，在下失礼了。见过皇上。”说完便拱了拱手。“见过皇上。”赵叶也同样拱了拱手，但是与吴青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同，那一脸嫌恶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有挑衅的感觉。
“既然是江湖人士，那便按照江湖的规矩来，这里可没有什么皇帝。”段正明轻声说道。
看了看赵叶，接着说道：“不知段某人有什么做的不多的地方，惹的姑娘不高兴了？”段正明倒是毫不忌讳的问道，颇有长者之风。
对于段正明的到来，既是在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大理段家本就是出自江湖，大多数时候在面对江湖朋友拜访，段家都是采用的江湖上的那一套。而段家人虽然不清楚吴青这个‘宫主’代表这什么，背后的实力几何。但是，吴青是江湖人士这一点确信无疑。况且这‘宫主’本还有赠书之恩。
“你当然是惹到我了，我们长途跋涉来到你这边陲小国，你不设宴款待待就罢了。还将我们‘堵在门外’，这要是传出去，你们大理的面子往哪搁？”赵叶倒是没有丝毫的客气，大大咧咧的说道。
“哈哈哈。”听完赵叶的话，段正明也是哈哈的乐了起来：“姑娘果然豪爽，与醇弟说的是一模一样啊。”
说完，段正明便挥了挥手手，示意巴天石两人离开。见状，两人一言未发，转身便离开了。
见到巴天石朱丹臣离开后，段正淳这才说道：“两位，请。”
事实上，段家早就准备好了。
这里本就是大理的地盘，要想了解几人的行程那简直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这一路上，吴青就发现了六波先后跟着他们的人。但是双方都保持着应有的默契，装作不知。
饭桌上的推杯换盏自是不必提，至少看起来颇有些宾主尽欢的感觉。你恭维我的大度，毫不吝惜的将绝学教给自家的子侄观看。我恭维你的平易近人，没有丝毫君主的架子。





一路狂战 第二十一章 ：紧靠的心
入夜，大家都有了微微的醉意，叶子那个奇女子更是已经烂醉如泥。喋喋不休的说上了胡话。
无奈，吴青只得告了声罪，退出了这宾主尽欢的接风宴。在王府的下人引领下，吴青将赵叶送回了一早准备好的客房，随即，也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下来。
夜半，寂静无声，除了虫儿放肆的歌唱，再无其他声响。但是，虫儿的声音，却更加让这夜显得寂静。
一抹黑影悄然的出现在了吴青的床边，轻轻坐下。
“酒醒了？”男子的声音仿佛在黑影的心底突然想起。
“我就压根没醉好不好。”同样是传音入密的功夫。
“你以前难道是干演员的？”男子又道。
“我以前是杀手。”女子答。
声音有些怅然，吴青也沉默了。虽然对于真正的职业杀手了解的不多，但同样作为黑暗世界的人物，吴青也是对这一类人还是有所耳闻，简单的了解过这些人。
因为了解，所以选择沉默。
良久，吴青的耳中在度传来了赵叶的声音。
“说说吧，你的想法。”
“两点。”
“说吧。”
“接着试探。”
“第二点。”
“防患于未然。”
“废话，但于现如今，是个好的方法。”
良久，声音都没有再次响起。沉默的也显得更加沉默，赵叶依然坐在吴青的床前，静静出神。
见到女子没有离开的意思，吴青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依然是传音入密的功夫。“叶子，你怎么会到这来的？”
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吴青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到大理来的原因？还是到这个世界来的原因？
“我说过的吧，我只有一个养父。他是个杀手，职业杀手。”女子的声音有些惆怅和唏嘘。
“嗯，然后呢？”吴青关心的问道。
“那样的生活有些烦了。然后任务失败。我死了，就来到了这里。”
黑暗中，吴青看不清她的脸，只从这声音中听出了一种情绪，至于这情绪是什么，吴青也说不清楚。只是下意识的将这女子楼在怀里。
“你呢？难道不想家吗？”
“报了仇，杀了人，然后就没了目标。”
“不想吗？”
“没了目标，最后，枪决。”
“我是想家的。”
这声音同时在两人的心中响起。
此时的黑暗中。看不到相互的两人。
他们的心，第一次靠的这般的近。
此时，两人就是彼此的故乡。
在这个世界飘久了，无论是吴青亦或是赵叶，他们总是会想，遇到这么一个人。能够理解自己，接纳自己的人。可是，他们又如何能够说出那个关于自己的事实，既然连说出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能够找到这么一个人？
当对直接紧闭心扉之时，却向彼此敞开。当对着世界疑惑之时，却又彼此扶持。
直到遇到了对方，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两人就这般相互依靠着睡去，静谧的夜变得安详旖旎。
天还未明的时候，吴青便醒了。
这一次，那熟悉的故乡没有出现在梦中。吴青靠在床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肩上的女子。女子的面容是恬静温柔的，不复醒着那般。
吴青轻轻的叫醒还靠在自己肩头的赵叶。
“叶子，醒了吗。”看着还有些睡眼朦胧的赵叶，吴青轻轻的问道：“还不准备回去啊？”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一天中，人们最困倦的时刻。吴青并没有那样的小心翼翼。
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赵叶一跃而起，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问道：“你没对我做什么，对吧。”态度凶狠至极，好像吴青的回答一个令她不能满意，便会痛下杀手一般。
“没有，绝对没有。”吴青道。
然而，但吴青照实回答后，女子竟然十分惊奇的说道：“你居然啥都没干？你这是在质疑我的魅力吗？”
赵叶的表情有些惊讶，但是眼中却带着一丝庆幸。
“搂了一晚上，就发现你的身材还不错。嗯，还有，身上挺香的。”吴青如是回答，同样耸了耸肩鼻头，仿佛仍然在回味一般。
身着睡衣的赵叶，当的起风华绝代这一词。
“还好你啥都没干，要不然的话，你就该来练葵花宝典了。”赵叶笑着说道。
“嗯，是，是”吴青轻轻的按住这女汉子的肩头。推着她想外走。“再不走就露馅了。”
“这次先放过你。”赵叶轻声说道。
在这将明未明的黑夜中，赵叶的身影渐渐的隐去。吴青复又躺下，这天明，有些期待啊。是期待天明，还是期待未来，吴青不知道，也不去细想。
微微的小憩片刻，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其鱼肚白，既然睡不着了，吴青索性就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大理的清晨，空气中微微的带着些许凉意，院里的茶花也不像之前见到的那般精神。四下无人，吴青便耍起拳来。
简简单单的拳法，看不出是何门何派，不成套路，没有章法。
在旁人眼中，这拳法或许最让人眼前一亮的也就只有那阵阵劲风了。就连速度，这拳法也不见的快。
论招式，这不是精妙的拳法，相反还有些粗陋，天山童姥就说过，吴青的招式烂到极点，在她那个级别的武术大家看来，一拳一脚还看不出什么，中规中矩，但是在招式的变化间，那简直就是破绽百出。
慢慢的，吴青的速度越来越快，出拳踢腿，动作已经难以看的真切。出拳出脚，就如同画家画笔下的直线，弧线。随着速度的突然提升，拳腿中的劲力也更加的骇人。
时间慢慢的过去，吴青招式的变换也愈发的随意，繁复。连贯之间，破绽也更加的明显。就好像在将自己所会的招式悉数打出来，不考虑变化，不考虑破绽，就这么打出来便是。
有些招式与江湖上人人都会的太祖长拳极为相似，有些又好像是少林的伏魔拳法，大金刚拳法。有的甚至以手用处剑招，枪法。动作随意至极，想到什么，便打出什么。
渐渐的，吴青的招式又趋于简单。只是这招式已经变成了一味的攻击，吴青的身影也开始扭曲，就好像有几个人同时在打拳一样。
院子里便掀起阵阵狂风，清晨薄薄的雾气也变得越来越浓郁，仿佛就像是缠绕在吴青身上一般。这白雾随着吴青的辗转腾挪，变的越来越明显。
突然，小院中的几个身影合二为一，静止不动。
这极动与极静的变化让人一阵难受。那缠绕在吴青身上的白雾也缓缓的被吴青吸入口鼻。
吴青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不言不语。
清晨的微风也看着这静止不动的人，开始好奇，开始了它的恶作剧。但是，风儿也不能。不能让吴青动起来，哪怕是一片衣角，一缕头发。
恍惚间，一阵阵白气又从吴青周身的穴道中飘了出来。在空气中打起了旋儿，旋即又从吴青的鼻孔中进入体内。
这一动一静之间，天已大亮。静谧的院子外面也变得喧嚣起来。
远处，一直在默默看着的倩影也轻轻的走过来，递来一块手帕。
“去洗洗吧，还真成臭男人了。”出尘的气质却说着平常的话语。
“谢谢。”吴青道：“这就是你穿女装的样子？也不是很漂亮嘛，原来一直穿男装就是不让人找到剥夺你称号的机会。哦，是自称。”
“切，也就你看不上。不知道想娶我的人有多少。”赵叶撇了撇嘴，道。
吴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将手中的锦帕递还给赵叶。
“它是你的了，我才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呢，更何况是一个男人用过的锦帕。”赵叶一脸嫌弃的说道。
吴青笑了笑并不答话，将锦帕放入怀中，道：“叶子，我们出去吧，没准人家已经在等着呢？”
说罢，吴青就走了出去。也没有理会有些纠结的赵叶。
······
当再一次出现在段家人前的时候，赵叶又是一身男装。吴青也仍然是那一身随意的黑色衣裳。
用罢饭。一群人就骑着马出城，除了吴青和赵叶，随行必然是有段誉的，除此之外还有段誉的父亲段正淳，以及与段正淳称兄道弟的高升泰。
至于说段正明，来不来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各方面的。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距离大理城大概有两里的路程。这断路对于吴青来说并不算的上长，只不过是转瞬及至的距离罢了。
但若是能够节省体力的话，吴青还是愿意的。以一个巅峰的状态与天龙众僧对决交手，那是对对手的尊重，同样，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山风猎猎，飞快的从耳边掠过，离天龙寺的距离越来越近。吴青的心情也越来平和，这平和中也带着激动。至于到底是什么心情，或许就连吴青自己也说不清。
毕竟只是个粗人，不是文人墨客。
到了，这里已是天龙寺外。
吴青缓缓的下马，从容淡定，丝毫看不出即将要面对成名已久的人物的紧张，同样也看不出江湖的年轻俊杰挑战武林名宿的激动。




一路狂战 第二十二章 ：那花，那人
吴青的步伐不算快，吴青的步伐不算慢。一步又一步，踏在天龙寺久经风霜的青石板上，也踏在随行众人的心口上。
天龙寺前，吴青站定，犹如泰山。
吴青定定的看着这久经风霜的古刹，微微出神。众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赵叶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吴青捉住那青葱玉手，轻轻的说道：“知道了。”
定了定神，吴青高呼道：“缥缈峰，灵鹫宫，当代宫主吴青，前来拜访天龙寺高僧。”
吴青没有高呼他们为前辈，因为他知道，他的辈分在当今武林已经奇高，即使与枯荣同辈相称也是不为过的。天山童姥能够与少林寺的灵门大师同辈，称少林寺玄字辈高僧为小和尚。自此，可见一斑。
吴青也不担心这没有拜帖的挑战，不担心是否突兀，是否无理。
吴青相信，段家人是肯定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天龙寺僧众。况且，以吴青的辈分，天龙寺僧人中除了枯荣之外，都应该出来迎接才是。
吴青也不在意，对于这武林中人的礼仪方面的东西吴青是有些看不上的。至少，这是的江湖规矩远比不上千年后。
话音刚落，一众僧人陆陆续续的从天龙寺正门走出。为首的是胡子眉毛都已经变的雪白的老僧。正是天龙寺方丈，本因。
事实上本因若论俗家辈分，还是段正明、段正淳的叔辈。在此迎接吴青，也确实是给足了他面子。
“贵客远道而来，天龙寺僧众未能远迎，实在罪过。阿弥陀佛。”呼了声佛号，本因老和尚接着说道：“师叔枯荣长老及众位师兄弟早已在牟尼堂恭候大驾。”
本因前面引路，吴青跟在后面，段正明候在一旁，赵叶和段誉紧随其后。由左首瑞鹤门而入，经幌天门、清都瑶台、无无境、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一条长廊之侧。
那是几间木屋。
以大块松木拾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咋一看下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截然不同。
木屋外生着几株野生的茶花，无人打理。自顾自的开放，与这淳朴自然的木屋相映成趣。
本因方丈双手合什，说道：“本因幸不辱命，贵客已至。”屋内回答：“既然如此，便请贵客以及方丈进来吧。”
那声音猛然听到，感觉十分的苍老，仿佛声音的主人随时可能离开人世，细细品味，又仿若婴孩，牙牙学语之时。
本因伸手缓缓推门。板门咯吱作响，显然，这大门平时极少有人启闭过。
吴青几人随着方丈本因跨进门去，吴青听方丈说的是‘枯荣长老和师兄弟’，室中去有四个和尚分坐四个蒲团。三僧的位置靠近门口，其中两人面容枯槁，垂垂老矣，年纪不小，已经五六十岁的摸样。另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看起来正直壮年一般。东首的一个和尚脸朝里壁，一动不动。
“灵鹫宫宫主吴青，见过各位大师。”吴青拱了拱手，淡然的说道，不谦卑，不倨傲。就如同平常一般的对话。
“见过各位大师。”吴青话音刚落，剩下几人也忙不迭的说道。
两个枯瘦僧人分别是本观、本相，他们还是本因的师兄。那魁梧僧人，法号本参，是本因的师弟。在来的路上，吴青就听段正淳介绍过了。
看着那面壁的老僧，吴青问道：“想必，您就是枯荣大师了吧。”
枯荣长老在天龙寺中辈份最高，面壁已数十年，天龙寺诸僧众之中，特别是年纪稍小的后辈和尚，没见过他真面目的占绝大多数。他在双树院中独参枯禅，已有十多年了。
“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枯荣道了声佛偈。算是认下了吴青的言语。
“世尊释迦牟尼当年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之间入灭坐化。东西南北，各有两颗树，每一方的两株树都是一荣一枯，合之称之为‘四枯四荣’。佛经中言道：东方双树意为‘常与无常’，南方双树意为‘乐与无乐’，西方双树意为‘我与无我’，北方双树意为‘净与无净’。茂盛荣华之树意示涅般本相：常、乐、我、净；枯萎凋残之树显示世相：无常、无乐、无我、无净。如来佛在这八境界之间入灭，意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不知小子可说的对？”吴青淡淡说道。
“这佛门典故寻常武林人士是难以知晓，宫主却有过人之处。”枯荣有些吃惊，听声音，这青年年岁显然不大，却是能从一句佛偈之中看出门道，却是不凡极已。
“只是我灵鹫宫中藏书颇丰而已，小子运气不错。恰好看过这典故。”吴青解释道。
“那也是，无论是否运气，那也是宫主的不凡。”枯荣答道，旋即，枯荣又问道：“不知童姥现在可好。”
“大师认得姐姐？”吴青平静的问道，语气之中倒是没有多少吃惊。
“姐姐？”枯荣有些惊奇，转瞬间又恢复过来，轻声说道，“若是能够称童姥一声姐姐，那我也当不得宫主的大师了。”
“之所以是大师，不是因为辈分，而是因为佛理。若是论辈分的话，年少末学，小子又如何当的起。”吴青淡淡的说道。
“这佛理一道，老僧也算不得大师了。”枯荣谦虚的答道。
“小子曾闻一佛偈，但是却有一事不明，望大师指教一二。”吴青低声问道。
当着话一出口，众人心里便是一突，显然，这青年宫主已然开始发难。段正淳和高升泰看起来却有些恼怒，这青年好生狂妄。
“但说无妨。”枯荣淡淡说道。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顿了顿，吴青又接着问道，“既然本就无物，又哪里来的尘埃，有哪里去惹尘埃？本就是‘无’有何来的‘有’。”
吴青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枯荣，希望他能够给与答案。
这一世，吴青拜入逍遥派，这以道家思想为主的门派。道家思想，源于黄老，主修无为，吴青自然在那石室之中是少不了看看那道家典籍。
两世为人，吴青搞不清楚的东西实在太多。难道自己的这一世就是那梦蝶的庄周？他想理解道家先贤的思想，想知道如何来面对着如梦似幻的世界，到底前世是一场梦，还是今生是一场空？是否也无所谓吴青，也为所谓无情？
道家无为，吴青没有找到答案，佛家无我，是否能够给出解答？
“宫主看见那花了吗？”枯荣被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手指向身后一指，缓缓问道。
“看见了。”吴青答。
“这茶花大理是人人都种的，许多花匠为了能够将它培养的更加美艳动人，开放的时间更长，可谓是绞尽脑汁。但是，每年，茶花都是会凋谢的，花匠想尽办法，用尽手段都想留下那短暂的美丽。但那又是如何能够办的到呢。正所谓一岁一枯荣，不外如是。花是娇艳的，那又如何，避不开死亡。死亡纵然可怕，那又如何，总会再度开放。宫主，是否明白。”枯荣问道。
“似懂非懂。”吴青如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