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龙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故人如来
晴天一阵霹雳,全场寂静,齐齐望向某头狰狞的汉子。大炮教官已被自己的五脏庙给羞得一个大臀部跌坐在石凳上,当场把凳子给压入土中一寸三厘有余。柳叶教官赫然拍桌而起,怒视身边的侍寝。苏大美人全身惭愧地站起来,躬身退后,准备操办酒席。柳叶教官这才悻悻坐下,歉意面对众人。
众人坦然以对。大炮教官傻呵呵地捏着胸毛,低着头扭捏着伟臀,疑似很不好意思的样子。那边,苏大美人已然从院中某角落里捡起一颗线条优雅,质地纯净的巨鹅卵石。小手颠簸了几下,一个甩腕,美人就把那巨鹅卵石给高高甩飞上天,然后她啪啪小手,一步三小跳又回到大王身边的小板凳上。
客栈火热朝天的大厨房中,铁塔小二众忙得鸡飞狗跳,却又不忘摩肩擦踵,相视暧昧一笑。
忽然,屋顶有颗不明物体带着风声水声和一道优雅的抛物线砸下,哐啷一声,砸破了屋瓦,砸中了灶台边的柴火堆。巨力轰炸,柴火四起,无规则旋转着暴射向四方。异象突起,铁塔小二众焕然不惊,个个祭起金刚不坏神功,硬抗着柴火的猛烈攻击也誓要坚守岗位。有的更还以身护住锅罐瓦等。
处变不惊,方现百战雄风。铁塔小二众这种冷静的表现已不输于天下任何一支军队。天外飞祸终于消褪,厨房中秩序井然,没打坏一只罐罐碗碗。各司其职的铁塔小二哥已忙里偷闲,把落在自己地盘上的柴火给砸回原地。柴林棍雨之间,更有一悍将拍马冲刺,抢在不明物体被掩埋之前把它救出。
不明物体原来是一颗性感优雅的巨鹅卵石。但那悍将小二哥毫无怜香惜玉之心,飞身遁至安全之处,他便口水如瀑,呸呸呸地喷在那石儿上,跟着袖口擦上,铁牙磕蹦,验明正身。果然就是一颗好石。悍将小二哥一脸惊艳,恭敬着双手把这石头给供奉在称台上,开始测量吨位。石儿重六斤三两余。
虎啸声已响起。悍将小二哥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全体铁塔小二众整齐如一,飞眼望去。长啸身停,悍将哥心潮起伏,低头叹息,“前所未有,前所未有……”全体铁塔小二众兀然震惊,嘎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悍将哥终于抬头,胸有百万雄兵。他虎目如铜铃,沉声喝道,“干娘有令,满汉全席。”
军令如山倒,厨房刹时间狼烟四起。还炒着的菜吃掉,还炖着的汤喝掉,还闷着鸡啃掉,还没刷的盘碗赶紧刷,占据上等食材的菜单全部撕掉,客人不服轰掉……所有的一切都让位于干娘的命令。热火朝天之际,悍将哥双手捧着巨鹅卵石,如捧着祖宗灵位般,恭恭敬敬地把它护送到某角落中放好。
那角落早已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性感鹅卵石。如今巨石出世,它们只能让出最皇气的位置,退居为臣。小心翼翼摆好祖宗灵位,哦不,摆好巨石,悍将哥荣幸地抹了一把冷汗,转身走向门边。门边有天梯。梯旁整整齐齐地堆放着一堆屋瓦。捡了一大叠最帅的瓦,悍将哥拎起天梯开始补那屋顶破洞。
突发军令,正宗黑店的第一现场绝对是井然有序。厨头哥统筹全局,分单到位。伙头哥各司其职,各尽其责,炒菜的炒菜,雕花的雕花,烧柴的烧柴,试菜的试菜,偷吃的偷吃……端盘哥兵分两路,一路拎出至尊豪华挑担,分层叠菜,一路撸袖管露胸毛,斯文有礼地出门去请活该倒霉的客人滚蛋。
距离事发时间不过一刻钟又半刻钟,一场小型的豪华的饱含着全体铁塔小二众真善美的满汉全席,便已被细心塞进那酷炫肯比花担的至尊快卖食担中。筵席已入瓮,厨房中马上暴动。铁塔小二众分两大阵营,每个阵营再分四大场,开始了惨无人道的石头剪子布大赛。胜出者将荣幸去挑担子送外卖。
虎啸震天,很快就有两名小二哥泪流满面地脱颖而出。军情紧急,两名胜出者没有任何时间祭祖拜天,直接就将哗啦啦的口水喷出砂锅大的巴掌上,然后梳头梳胸毛梳腿毛,然后脱衣服裤子鞋,再换上炮友中最干净的衣裳和鞋。他们甚至还无耻地穿上了一双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疑似很干净的袜子。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掌声震天。焕然一新的胜出者,嘴角挂着晶莹的泪,辞别了炮友,喜气洋洋地挑起那满汉全席的花担子,直扑向老板娘的刑房,哦不,是闺房。春风得意马蹄爽,一路上小二哥们一边健步如飞,一边扭起了秧歌,顿时就把路边的围观者艳羡得目瞪口呆,莫名其妙。
客栈回望绣成堆,途中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小二来。
苏大美人小鸟依人地坐在小板凳中。为了弥补失礼的过失,她刚才还特地回房中拿出疑似珍藏的点心,更还从不惜拉低本来就已很低的胸领,绕桌敬茶三圈。其情其义可动天地矣。柳叶大王终于给了她脸色。众人也很领情地陪她干了一杯茶,甚至还小磕了一口点心,也不管它们是不是过期的。
礼数丢了,其实就是更丢了贞操一般,本就是很难挽救的。苏大美人笑语嫣然,心急如焚。她深知若不显摆出极其震撼力的东西来,是绝难令大王的兄弟们满意的。秧歌声响,紫气东来。苏大美人心中一喜,倏然扶摇而起,千姿百媚地朝客人们作一欠身,便手起袖落,瞬间将桌上的东西给收了。
时间拿捏的刚刚好。桌上一空,那两名胜利小二就担着食盒,扭着秧歌,烽烟滚滚闯了进来。有一股精彩之极的菜香从食盒严密的缝隙中渗透出来,闻者为之精神一奋。大炮教官和冬二主任已主动起身让开位置。他们心急着想帮小二哥摆桌,却遭遇了谦卑而又决绝的拒绝。小二的尊严不容搭手。
众人当场对小二哥们致以诚挚的敬意。苏大美人与有荣焉。柳叶教官默默地将袖中的二两银子换成五两。小二哥们目不斜视,动作熟练,配合默契,穿花蝴蝶般把酒席摆好,英姿飒爽不输英雌。未几,他们便谨慎谦卑地显摆完毕,低头挺胸站于一旁。没有任何的意外,两锭阿堵物瞬间砸向他们。
有钱不捞王八蛋。小二哥们头都没抬,以极隐秘又专业的手法捞中柳叶教官的打赏。手中暗自掂量赏钱的份量后,小二哥们马上优雅地向恩客欠身致敬,以示谢意。柳叶教官如山如岳,仿佛穷得就只剩下钱。苏大美人及时饱满着一胸沟沟的崇拜,痴痴望向大王,引来围观者一片片的熟视无睹。
大炮教官伙同柳叶教官伺机回座,以防桌上的酒席觅得空隙逃跑。这显然是多虑,可他们就是愿意担心。胸毛汉子向来都讲义气,更何况他昨晚已和铁塔小二众打成一片。热情的吆喝声已起,汉子气壮山河地邀约两位小二哥一起就餐。小二哥们抢在第一时间内就严辞拒绝,决绝着只想为客人站岗。
镇龙纪 第689章 小二飞天,小二倒悬
更新时间:20-05-0
小二也有小二的尊严。尊严向来就是江湖自古传说中那神圣不可侵犯的玩意之一。
但汉子也有汉子的尊严。面对小二哥们的严词拒绝,大炮教官在第一时间之内就发起了第二轮冲锋,“不来就是不给俺面子。”小二哥们丝毫不为所动,“俺们没面子给您。”大炮教官脸色一沉,赫然发起第三轮进攻,“再不来俺就给你们跪了。”小二哥们二话不说就跪下磕头,“俺们先给您跪。”
大炮教官三战皆败,灰头土脸地数胸毛。小二哥们意气风发地挺身站好,连衣服都没拍。苏大掌柜全程都视而不见。风清歌笑盈盈地接过大炮教官的棒子,一番邀请,惨被拒绝,二番邀请,痛被拒绝。略一沉吟,风清歌及时改变策略,直面苏大掌柜,“姐姐治军果然威严,但他们却真是辛苦了。”
小二哥在一旁站得像捅天的铁塔,沉默又不容忽视。苏大掌柜很想当做没听,可惜不能。她终于艰难做出选择,“他们辛苦一点是应该的,为客人服务嘛。”掌柜的无疑是在敷衍了。风清歌仿佛没听见,但他很识相地改变了进攻的目标,“柳叶教官,您……”柳叶教官虎掌往旁边一伸,“有请。”
大王都发令了,苏三侍寝自然不敢有半点意见,但二哥们还在挑着眼角瞅着她。苏大掌柜只好对他们一声幽叹,“都有带碗吧?”小二哥们震天响,“有。”说着就各自从胸沟里掏出一只脸盆那么大的鸡公大碗。众人已惊叹。苏大掌柜一脸无奈,“既然都带着,那就别浪费呗……不许盛满!”
小二哥俩立正敬礼,“请领导放心。”苏大掌柜孬孬着好想当没听见。风清歌已乐滋滋朝柳叶教官旁边那空位上一点,“壮士请入座。”小二哥俩捧着大碗对他九十度鞠躬,像极丐帮中人。风清歌欣赏极了,“壮士无需多礼,请。”小二哥俩对他三鞠躬,然后一个旱地拔葱,端的就是比翼双飞。
众人喝彩声已起,苏大掌柜除外。小二哥俩于空中连转十八个跟斗再接转体三千六百度,没带托马斯全旋的,就齐齐金鸡独立挤在那连他们三分之一臀部都撑不住的空凳上,纹丝不动。围观群众齐齐对他们竖起满分牌子,苏大掌柜还是除外。小二哥俩居高临下,捅天插地手捧海碗,一脸谦卑。
现场已有两位正宗淑女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以防居高临下的那两位偷窥。不过她们又旋即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开,因为小二哥俩没正对着她们。他们正对着的是大炮教官和冬二主任这俩。男人对男人有啥子好的,但大炮教官已悄悄在厚厚的脸皮底下红了腮帮,他忍不住就想把胸毛给全遮起来。
大炮教官到底是没有小女人模样,因为他左等右等就是没等来小二哥俩的猥琐眼神。他当然等不到,正义的小二哥俩正抱在一起单脚忙着扭秧歌,躲避着那些不时从隔壁汤部砸过花墙来的鹅卵石。铁塔小二哥牛高马大的,此时又站在石凳上,无辜飞过来鹅卵石只能低飞盘旋在他们的臀部附近。
隔壁汤部的扔石儿大战显然正进行到**时分,一颗又一颗性感的鹅卵石携手纷纷越过花墙,仿佛一头头飞天小花猫无意闯进了一处新鲜的地方,怯生生又带着新鲜感。酒席之际竟有节目助兴,在座众人仰头叹息。可惜就是苦了金鸡独立的小二哥俩,他们手忙脚乱着又想保住碗,又想护住臀。
隔壁的石儿大战**迭起,不知何时是个尽头。今朝有酒今朝醉,柳飘飘大王将大手一挥,首先伸筷,吹响了进攻满汉全席的号角。客人唯大王的筷子是瞻,纷纷举筷,前扑后续,视死如归。胡媚娘和胡思思当然是例外,她们伸袖遮口才敢细细品菜。风清歌则豪放多了,就差没扑到桌上去。
面对某人的作态,在座众人纷纷侧目。风清歌视而不见。在座众人对他猛砸白眼。风清歌再视而不见。在座众人只好出大招,对着他祭起咳嗽声。风清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大炮教官终于是怒了,他嘴里一叼筷子,伸出砂锅大的巴掌就把风清歌的小脸蛋儿给捧到自己的脸前,然后大声咳嗽。
嘴里咂巴着一块酱汁香辣鸡腿,近距离的,面对面的,风清歌眼睁睁地着大炮教官眼睁睁地着自己,莫名其妙。大炮教官咳得连嗓子都哑了也没见这货反省过来,恨不得叼着筷子一棍子捅死他。无辜的风清歌还是没能反应过来。但尊师重道的他没敢反抗,也没忘记伸手抓来又一块浓香烤鸡翅磕。
大炮教官很快就不咳,太耗体力了。他睁大着铜铃一般的牛眼,拿出了学生科长的威势,企图感化误走歧路的小羔羊。小羔羊无动于衷,只是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和小嘴,磕了一块鸡翅又一块鸡翅,结果还是没明白对方想怎样。师生的对持在惊天动地的持续着。围观者很快就放弃围观,吃饭要紧。
忽有一阵细不可闻的啜泣声从头上传来,引得大炮教官和风清歌齐齐抬头。两张幽怨的,砂锅那么大的胡渣黑脸正痴痴地盯着他们,表情很受伤,还不时舔着嘴角的泪花儿。大炮教官和风清歌当场懵懂,以为自己霸气外泄震伤了他们。多么心有灵犀的一对,两头铁塔小二顿时弃妇般地撇脸望天。
到底还是冬二主任知书达理,及时地将小嘴凑到风清歌和大炮教官的眼前三寸,摇头摆尾,沉声长吟,“叹世间真男女难为知己,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说完就塞一块麻辣豆腐入嘴,摇摆着退去。当事两人这才恍然大悟,终于算是意识到自己当前的身份,于是倏然分开,仿佛当场被抓奸在床。
连分开都那么的默契,深感被负心人背叛的小二哥俩单脚挤在石凳上,一只眼睛心碎地望着大炮教官,一只眼睛仇恨地望着风清歌,芳心分裂得连飞到臀部的鹅卵石都不想躲。魂儿都丢了,心都裂了,一些肉疼又算得啥?围观群众只好一声叹息,苏大掌柜一如既往地例外,但她到底是有表态。
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两对尺长的筷子,素手一弹,筷子便兵分四路直插小二哥俩的四眼睛。罡风扑面,杀气锥心,深陷于情伤之中的小二哥俩凭着彪悍的战斗本能,豹头一甩,直接就用钢牙咬中了那很嚣张的暗器,化险情于口水四溅之中。苏大掌柜冷飕飕的话儿已响起,“没病吧?没病就夹菜呗。”
晴天霹雳啊平地惊雷,小二哥俩刹时间就顿悟了,爱情可不就是一种病,还无药可解。他们马上立地成佛,不再去那两贱人。尺长的筷子已从嘴里拿下,小二哥俩相视一笑,紧紧地握住了彼此的左手。兄弟面前,爱情算是什么玩意儿?在座众人顿时被感动得纷纷放下了筷子,屏气凝神,围观。
海碗已在,筷子已在,号角已响,某头小二哥一声龙吟,旱地拔葱而起,直飞九天。围观群众掌声震天,使劲将上身后仰,以免被杀气波及。九天上的小二哥已一个翻转,头下脚上,笔直插向桌子的最中心,其势如虹。围观群众当场没忍住惊叫,纷纷倒后使出铁板桥,却就是没想过让出宝座。
从天捅下的小二哥瞬息即到,眼着他的头就要插中桌子正中的那盘烤乳猪,另一头小二哥这才终于出手,一出手就是气壮山河,直接抓中了他的腿。滔天惊浪刹时间变成明月大江,天降的小二哥笔直地停在猪头的一尺之上。围观群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接着又倒吸了一口,因为小二哥已出手。
左手海碗,右手巨筷,头下脚上,倒悬于桌上一尺之空,小二哥虎腰扭转,徐徐绕桌夹菜,每一盘都没有放过。未几,他便大功告成。同伙一个翻腕,就把他甩了个空翻,满分回凳。果然,那海碗就是没盛满,只有九成九。小二哥到底是不敢违背苏大干娘的玉旨。干娘欣慰而笑,笑得比哭还难。
围观群众已目瞪口呆,接着又目瞪口呆,因为同样的杂耍又重演了一次,只是主角换了个人。潇洒表演完夹菜,小二哥俩金鸡独立挤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对围观群众憨厚一笑,“献丑了诸位……今儿个风大,那个菜快凉了。”围观群众这才终于清醒,纷纷收回铁板桥,没扇自己两巴掌就又吃上了。
彻底等到客人都夹菜吃上之后,小二哥俩才斯斯文文地对着那九成九满的海碗狼吞虎咽起来,一滴口水就没有溅出,一根骨头都没有放过,堪称吃货界中的君子。小二哥俩吃得很快,在座众人吃得很慢,可他们却硬生生地同时结束了战斗。经过小二哥俩之前的扫荡,桌上的菜其实已没剩下多少。
不客气的饱嗝不时响起,打得最响的是大炮教官。虽然他吃得不算太饱,但还是得做做样。他不是做样给主人,他是做给那小二哥俩,表示刚才的扫荡完全不具规模,请勿内疚。他到底是为之前制造的情伤而耿耿于怀了。此情可动天地矣。铁塔小二哥俩他的眼神顿时又温柔妩媚了许多。
围观群众没谁在乎汉子之间的小心肝。盘空碗净,苏大美人便对着两头伙计吆喝,“撑死没?没撑死赶紧收桌走人。”小二哥俩唯唯诺诺地携手下凳,雷厉风行地收盘收碗,转眼就把桌子收拾得像大理石一般,还抽空洒水打扫了下院子,顺便也没有忘记把掌柜闺房里的地板痛拖三遍,带走了垃圾。
镇龙纪 第690章 万事俱备,只欠二货
更新时间:20-05-
茶香飘满花院,白云蓝天之下呻吟四起。
风清歌其实早就从青龙纹中拿出极品之下的上品好茶,但好茶也需要好水,有水的苏大掌柜偏偏无动于衷,足足等到她那两头伙计的气息完全消散于空中,她这才歉意回房端水端茶具。没办法,掌柜确实就是有足够的理由担心。刚才可不就是因为她的松懈,导致那小二哥俩捞走了一半有多的酒菜。
酒足饭饱,茶过三巡,众人话兴鼎沸,不过开始的时候还是有各自为营。胡思思习惯性地掐着冬二主任的大腿,嘀嘀咕咕回味着那小二哥俩刚才倾力奉献的大戏。胡媚娘神不知鬼不知地踩着风清歌的玉足,唠唠叨叨地提醒他身为淑女所应该有的吃相。苏三侍寝则在卖力地为柳飘飘大王扇风解热。
桌边成双成对的,就大炮教官一个孤家寡人在磕点心,但他还是磕得很开心,因为现在没谁有空跟他抢。至于之前不慎对小二哥俩炮制的意外情伤,他早已抛之脑后。也对,没点磨蹭又算啥子兄弟?磨蹭才能生火,生火才能燎原,燎原才能表达出气撼九天的兄弟之情。大炮教官向来都想得很开。
饭后的点心没有任何意外地被大炮教官倒入肚中,自己的,也包括别人的。别人光顾着聊天和被聊天,点心不吃多浪费粮食,过期了怎么办,喂狗了怎么办?所以胸毛汉子义无反顾地为大家代劳了,就算吃撑了也没关系。还好风清歌眼疾手快,这才终于抢到半截菊花糕,可惜到嘴却又被胡媚娘抢去。
胡媚娘优雅地小口小口磕着点心,耐心教育风清歌姑娘,“身为一个淑女,怎么可以趴在桌上吃饭呢,怎么可以流口水还喷出来呢,怎么可以吃得那么大声呢,怎么可以连嚼都不嚼就光吞呢,连猪都嚼……老身知道这是你的习惯,但是,你就这么想金玉帮的匪人到时候一眼就穿你的伪装吗?”
大炮教官勤勤恳恳地插话进来,“他没错就是想让异性对自己动手动脚。”天可怜见,这话放在平时确实是风清歌的心里话,可惜,他现在却是一身娇滴滴的女人模样,如今他的异性会是女的吗?风清歌很担心胡媚娘会误解,“婆婆,我平时虽然很被动,但异性对我动手动脚我还是会反抗的。”
胡媚娘很想不误会,但只能作罢。大炮教官鬼鬼祟祟地插话,“原来你还会主动挣扎,难得难得。”风清歌当场就怒了,“对方辩友,请注意自己的角色好吗,天底下哪有奴才这样对主子说话的?”大炮教官当场也怒了,他怒向冬二主任,“导演,你竟然敢擅自改动俺的戏码,说好的首席保镖呢俺日?”
冬二主任还没表态,胡思思却抢先抓狂了。她死命地掐着人妖,对他狂喷口水,血脉喷张地捍卫着自己的领土,“没有我的允许,你居然敢擅自被头牛日了,胸毛长硬了可以自己单飞了是吧?”围观群众顿时被她的彪悍吓得堵住自己的耳朵。胡媚娘更是直接想扇自己一个大耳光,以为在做梦。
昨晚首度确立对冬二主任的绝对占有权之后,胡思思姑娘不失时机地就大胆发动了泼妇攻势,强势地捍卫主权领土的神圣不可侵犯。女人的主权意识绝对是比男人的要高上三层楼,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力,她们可以不顾形象,甚至撕破脸皮。男人就不行了,他们为了面子往往可以牺牲掉主权。
苏大美人已在为同类热烈鼓掌,并表示遗憾,她觉得胡思思刚才应该猛扇冬二几大耳光再宣告自己的权力,因为这样才会更具震撼力和威摄性。女人嘛,就得如此,犯我玉威者,虽远必诛。柳叶教官已狠狠地闭上眼睛,心有戚戚。风清歌则傻傻地一会儿天,一会儿云,一会儿地上的蚂蚁。
冬二主任早就对着胡思思姑娘狂摇狗尾巴,发毒誓保证着自己的守身如玉。胡思思当然不信,很想马上就夺门而逃的大炮教官只好腆着脸为冬二抬桥,“嫂子,俺们真是清白的咧。”胡思思白眼翻天。大炮教官马上拱出自己的婆娘,指着冬二,“俺以俺媳妇的名义发誓,俺从没想要圈圈叉叉这货。”
自己媳妇都拱出来了,可见这头汉子的诚意,胡思思姑娘这才悻悻收起下巴,并于三息之内变回胡媚娘心目中的那个好妹妹。剧情转换之跌宕,情绪变化之激烈,让目睹这一切的胡媚娘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并不断暗示自己刚才确实是在做梦。可惜,她却不知道不久之后,自己会比胡思思更甚。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该问的还是得问,大炮教官这次只敢小心翼翼地问冬二,“导演,你怎可以擅自改人家的戏份呢,太讨厌了。”全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但胡思思姑娘总算没再发飙,并示意一个劲儿对着自己媚笑的冬二赶紧回答问题。冬二主任于是马不停蹄地答,“我是清白的。”
大炮教官伙同风清歌就怒了,“导演怎么说话的,说的好像是我们不清白了?”冬二主任温温顺顺地离开胡思思姑娘的视线,势利尖酸地对着自己的下属好长一会儿,在顺利击碎他们想当家作主的雄心之后,他这才苦口婆心,“诸公这么智慧,这么明白事理,想必是一定能理解我的苦心的。”
大炮教官和风清歌手牵手着点头,又摇头,“我们当然能理解导演的苦心,可是我们说服不了自己。”冬二主任对着风清歌将下巴一抬,“又没改你的戏码,何必如此蹦跶,给我滚开。”风清歌心中一喜,马上将小脸蛋儿摆在桌上,滚开。大炮教官于是耷拉着胸毛,全身都是势单力薄的模样。
冬二主任翘着二郎腿,左手转着御扇,右手敲着桌,对着大炮教官苦口婆心又语重心长,“小炮啊,我向来都是很欣赏你的艺术基因的,也一直都在为你苦苦寻觅着显摆演技机会,好让你一炮而红……不用谢。如今这机会可算是来了,所以,我便更改了剧本,为你的角色注入了厚重的深刻的哲学成分。”
一听戏码居然是加重了,大炮教官刷的一声,抽出从不离身的象牙小梳子将胸毛给刷得服帖又挺拔。围观群众熟视无睹。冬二主任继续砍砍而谈,哦不,是侃侃而谈,“角色要深刻厚重,巨大的矛盾的内心戏无疑是必须的。试想,一位首席保镖居然身兼着奴才的身份,这戏码的冲突够不够磅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