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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龙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故人如来
原来还是看破了。白发阿婆没有转身。她知道,身后之人一定是在等着,看她会有什么表情。白发阿婆的脸上其实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淡然。但她的背已不再驼,腰已不再弯,双眸也不再浑浊。她那满头的白发更是无风自动,发髻瞬间解开,于是白发如chun泉般流泄了下来,清波撞腰,涟漪震荡。<重返可好?
四个修罗金刚已从天而降,拳头如山,笼罩四方,暴烈砸下。另外四个修罗金刚也已神杵在手,贴地急窜,覆盖四隅,刚猛捅刺。这八人的气劲外放,粗壮如龙,更还连环衔接,滚滚急转,转出一个修罗涡旋,如巨大金刚钵一般,把白发阿婆罩在中间。白发阿婆没有动,但她的枯龙杖却动了。
枯龙杖悬浮,一杖变八杖,再变八龙矛,如游龙一般朝那八大修罗金刚,暴烈撞去。八强相遇,平地惊雷爆响。白发阿婆急颤八次,双腿最终移开三寸。八大修罗金刚却是猛然倒飞出去,之前当空砸下的翻身砸坑,之前贴地急窜的贴地倒飞。硬碰硬,这一招竟是阿婆赢。以一抗八,岂止是猛壮。
一个半步天地硬抗八个天阶下境,虽然吃力,却也正常。
八大修罗金刚已然又进攻,仍旧是四个从天而降,四个贴地击窜。刚才只是输招,所以战阵不变。但白发阿婆却是变招。还是枯龙杖,上次是以一变八,现在一还是一,上次是飞龙雷矛,现在是潜龙入地。枯龙杖猛然朝地下一撞,撞得地裂如蛛网,撞出了八根巨大地牙腾空倒刺。平地再起惊雷。
八大修罗金刚被八大捅天地牙刺中,再次集体倒飞,砸地的砸地,滚地的滚地,好不狼狈。但他们联手制造的修炼涡旋,却还是如金刚钵一般坚固,牢牢将白发阿婆困在钵底。金刚身难破,修罗相难败,八大修罗金刚再一次进攻,战阵不变,暴虐更胜,视死如归。他们仿佛只是八具修罗金刚傀儡。
白发阿婆忍不住蹙眉,眸中厌se堆积。刚才过招,她用的是别人的招。以她的xing子,若非为了遮掩身份,怎会去硬碰硬?但现在她还是得用别人的招,因为战场外还有一个人淡然着没出手。她不能过早地翻出底牌。枯龙杖已变成金龙棍。她优雅地砸出八棍,但棍意却是霸道横行,却又酒醉疯癫。
这棍法源自郎天命部落的猿飞云海,也就是那位曾在“有间别野”抓着东方不俗手不放的老头。
猴儿擅长耍棍,更何况是一只老猴。胡媚娘和猿飞云海同在部落长老会,自然是能将他的棍法山寨个三成。三成便已足够。白发阿婆八棍一出,同时间把八大修罗金刚给砸了个大坑,但她持棍的手却又因此颤个不停。大棍砸金刚,反冲力之大超乎想象。白发阿婆到底不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女汉子。
但金刚却是金刚,修罗还是修罗。那八大修罗金刚吐着血从地坑中爬起来,颤抖如筛,却依然结阵。阵法不变,四个当空,四个贴地,就跟金刚一样坚硬固执。哪怕金刚破碎,只要场外那个光头女人没出声,他们死也不变。他们很确定,比起死在那女人手上,死在敌人手上绝对是一件幸福的事。
散淡躺在白玉石碑上的妙美尼姑,吮着自己的青葱白玉手指,兴致勃勃地看,没出过声。
所以八大修罗金刚带着绝望,借着视死如归,爆发出巨力,一鼓作气地攻向那个白发阿婆。白发阿婆终于忍不住恼火。枯龙杖顿时变了龙泉剑。她宛如仙鹤一般玲珑飘逸,斩出八剑,剑剑斩仙。仙剑斩金刚,平地不再起惊雷,但却响起了泣血哀嚎。地上多了八条手臂。枯龙杖在阿婆手中节节寸断。
这剑法源自郎天命部落的不知鹤舞,也就是那位把部落女生宿舍变成风情楼的仙鹤婆婆。
不知鹤舞的剑法很仙,很是契合胡媚娘的脾xing,但她到底是山寨的。更何况,她手中的并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根枯木而已,只算中品法宝。枯木撞金刚,一二三四次,金刚断,枯木断,这很正常。
八个和尚成了独臂和尚,但白发阿婆还是原地不动,因为对方联手制造的气狱还是如金刚。





镇龙纪 第823章 妙美尼姑妙伽梨
气狱如金刚钵,胡媚娘被困钵底,但八大修罗金刚狱者的手臂已断。
狱中罡风紊乱,咆哮暴虐,切割如刀。风中,白发阿婆衣袍不动,长发不动,八风不动。八个断臂金刚在地上颤悚如筛,跪地不起,伤口处血涌如泉,竟是怎么止都止不住。凛冽剑气不散,血自然不止。白发阿婆缓缓转身,望向白玉石碑上。那妙美尼姑波的一声,抽出口中玉指,懒懒打了个呵欠。<意盎然的一声呵欠,但地上哀嚎的八个断臂金刚听之,却刹时间挣扎起身,绝然之极。
有人已不耐烦,有人已绝望。不耐烦的是主子,绝望的是奴才,但绝望还是要战。
场中有八个嚎啸声冲天而去,如困兽濒死咆哮。金刚钵气狱顿时压缩一半有余,钵口更快速收缩,直至无缝。于是气狱成金刚珠,死锁狱中九人。破釜沉舟一战。白发阿婆神情一凛,衣袍长发终于飘摇鼓荡。她看到了妖异的一幕。八个断臂修罗金刚突然骨骼扭曲,肉躯鼓胀,妖气冲天,狂化变形。
佛宗有护法神八部天龙众。天龙八部众者,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候罗迦。白发阿婆如今看到了弥勒宗的天龙八部众。八大断臂金刚濒死狂化,用宗门禁法把自己变形成护法神部众。他们当然是伪部众。但这不妨碍他们将功力提升至天阶中境。
舍生忘死,必能破境。
白发阿婆眸子漠然,冷冷看着这八头空具佛宗护法神外相的怪物。枯龙杖已断,她便伸手拔下一根银白长发,左手揽雀势,优雅扯住一发端,右手兰花指,将那银发轻轻绕指三圈,然后双臂舒展,将那长发细细拉紧。银发如弦。八部伪天龙已嗜血而来。白发阿婆温柔低头,轻启朱唇,衔住发弦。
玉齿弹弦,弦声清越。白发阿婆瞬间发出八声弦音,分攻八部伪天龙。嗜血暴来的八部伪天龙,暴虐而来,暴虐而去,个个胸口烙有深大坑印,如中大力神拳。后发制人,一鼓作气,白发阿婆双手猛然一扯,长发截断成九节。断发悬空。她玉指轮动,连拂八下,事后尾指顺势垂下,往下轻轻一点。
八节断发如游龙,这一刻刚动,下一刻便出现在八部伪天龙的耳边,如长针一般,飒然透耳而过。还有那第九节短发,随着白发阿婆的尾指往下轻点,舒溜一般便转入她的脚下,入地潜行,无声无息,往外飞窜。八节断发如长针,从八部伪天龙的左耳进,右耳出。一针必杀。八部伪天龙当场无息。
金刚珠气狱随即激烈震荡,忽而膨胀,忽而紧缩,状态极其不稳。八部伪天龙身已死,气机却还未断,所以金刚气狱仍在。但白发阿婆显然已不想等。她将云袖一挥,那八节断发顿时往外暴she而去。**声响,连续八声,金刚珠气狱墙上陡然出现八个碗大的洞,紧接着便是玻璃碎地声。气狱瓦解。
场外被隔绝已久的天气元气,在金刚狱瓦解的瞬间,汹涌朝场zhong yang坍塌进来。风暴即起。白发阿婆双手环抱太极,舒缓往外一推。这一推便把风暴推向那白云亭台。亭中有个妙美尼姑侧躺于亭中白玉碑石上。风暴来袭,她却没有动。气狱瓦解,白发阿婆也没有动。一个是不用动。一个是不能动。
三里之外,地下冒出一节银发断发。它陡然一跳,悬浮于空,随即急飞向城中,去往某风情楼。
风暴急速袭向白云亭台。妙美尼姑缓缓伸出青葱白玉指,往前轻轻一戳,戳气泡一般,便把那风暴戳散,只余清风扫地。清风徐徐,所以她自然是不用动。白发阿婆却是不能动。半步天地秒杀八个天阶中境,再破金刚气狱,又将风暴挪移向场外亭台,再又御断发远程示jing,试问她怎能不吃力之极?
气府癫狂转动,神府动荡不堪,所以白发阿婆不能动。于是,妙美尼姑动了。她款款从白玉碑石上撑起娇躯,轻轻跳了下来,轻薄的僧衣随即因风而飘起,侧露出她那修长圆润的大腿,直至根部,chun光诱人之极。白发阿婆顿时心中一荡,本已调伏的气息无端又紊乱。但她明明就是没在看那妙尼。
妙美尼姑妙伽梨,轻轻跳下,立地三寸,悬空而停。她本是弥勒宗的空行佛母,可以自在御空而行。她当然就是不用穿鞋,从来都是一双玉足袒露,款款空行。她是垫着脚尖走,渺渺婷婷。她每走一步,足下便有莲花生。莲花一朵朵地绽开,载着她空灵而行。白发阿婆猛然闭上眼睛,却还是能见。
人有六识,眼耳鼻舌身意。神妃妙伽梨刚走来,便干扰了白发阿婆的眼识。所以白发阿婆之前明明没去看她,却还是看见了她。所以白发阿婆猛然闭上眼睛,却依然还是看见了她。白发阿婆心中明白,于是睁眼。这一睁眼,她便又看见天上落下了一场缤纷的花雨。有无数花瓣从九天纷纷扬扬落下。
白发阿婆闻到了甜美的花香,神妃妙伽梨于是干扰了她的鼻识。白发阿婆听到了天籁声声响起,神妃妙伽梨于是干扰了她的耳识。白发阿婆满口生香,全身舒坦如沐温泉,神妃妙伽梨于是干扰了她的舌识和身识。白发阿婆当即意守清明,死锁神府。神妃妙伽梨于是嘴角轻翘,笑意飞入双眸。
她空灵灵地走来,俏生生地停住。两朵圣洁的莲花,稳稳托着她的无暇玉足。
花瓣满天还在。神圣天香还在。声声天籁还在。甜美佳味还在。蒸蒸温泉还在。但神府已锁,意识清明,所以白发阿婆看着她停下,便笑了,笑得慈祥和蔼,“闺女好俊。”神妃妙伽梨羞涩垂颈,双颊抹红,娇躯扭捏,仿佛小媳妇得到了婆婆的赞美。白发阿婆笑着问道,“卿本佳人,奈何为尼?”
尼姑妙伽梨把头低得更低,语带呢喃,“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梳子。”白发阿婆不由痛惜,又释然一笑,“光头确实适合你。”尼姑妙伽梨于是娇憨地笑了,“婆婆这么喜欢,莫非是想介绍几门亲事与我?”白发阿婆也笑了,“都出家了还尽想着这些事,闺女真寂寞,庵后菜圃就多种些黄瓜。”
尼姑妙伽梨赫然抬头,双眸明亮,抿嘴玩味笑着,深感对方……好合自己的口味啊。
她下巴抬起,梨涡浅笑,“婆婆莫非是哪座风情楼的嬷嬷班头,出来挑拣佳丽,拣中了小尼?”白发阿婆含笑点头,“多少是有这个意思,闺女俏丽可人,眉眼含chun,不如就从了老身吧?”尼姑妙伽梨羞答答yu拒还迎,“可是小尼已把身体给了菩萨。”白发阿婆笑道,“莫非菩萨满足得了你?”
尼姑妙伽梨当即羞红了脸庞,纠缠着青葱十指,足下两朵莲花乍收乍放,终于和合成一朵粉红娇嫩的大莲花,吐蕊芬芳。白发阿婆悠悠着开导,“以己身渡众生,这岂非契合菩萨本意?”尼姑妙伽梨羞羞着抿嘴笑,笑得chun意荡荡,“婆婆好会说话。”白发婆婆于是笑眯眯,“这么说你是愿意了?”
尼姑妙伽梨忍不住垂下雪白的天鹅颈,羞羞地把下巴埋入深深的胸沟沟前,yu语还休。白发婆婆循循善诱,“薪水好商量,客人随你拣,胭脂供应不尽,罗衫应有尽有,如何?”尼姑妙伽梨眉开眼笑,“婆婆好专业,小尼真是心动了。”白发婆婆满意欣慰,快马加鞭,“如此便跟老身走吧?”
尼姑妙伽梨没有答话,却清脆点头,驯服的很。
她们当然没有走,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说完话后,时间便如静止一样,白发阿婆保持着欣慰表情,尼姑妙伽梨保持着羞涩模样,就这般定格在那里,却又不算僵持。场面诡异的很。白发阿婆到底还是先忍不住,她实在猜不透对方,更觉得对方妖异之极,明明优势占尽,还津津有味着哈拉扯皮。
白发阿婆不敢先动,只能先说,“今个儿天气不错。”尼姑妙伽梨抬眼远眺,忍不住嗯哼一声,随即,她足下的莲花便裂成两半,但她人却是一丁点都没事。白发阿婆反手握剑,眼中止不住地诧异。刚才她趁对方分神眺目,一剑居中斩落,力劈华山。这一剑明明是斩中了,却诡异地只斩断了莲花座。
尼姑妙伽梨的脸上居然还是之前的羞喜模样,仿佛刚才那一剑没有斩过她的身躯,甚至也没斩断过她的莲花座。她那玉足下的莲花座早已完好如初,鲜红更胜之前。白发阿婆也很想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但她怎么都做不到这点。她反手握剑,缓缓后退,眼角朝四周看,“小天地已在此间?”
尼姑妙伽梨于是又嗯哼一声,脸上羞喜如初。白发阿婆心中凉意冒起,脚下停住。她已明白刚才那一剑为何斩中了却似斩不中。小天地之中,尼姑妙伽梨是站在莲花座上,也不是站在莲花座上。白发阿婆心中意绪万千。尼姑妙伽梨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婆婆您怎么出戏了,这样很难配合哦。”
白发阿婆的衣袍无风自动,冷冷说道,“你玩够了没?”
尼姑妙伽梨媚然一笑,嘻嘻反问,“应该是你玩够了没?”




镇龙纪 第824章 俏狐狸斗妙尼姑
人在江湖,不是玩人,就是被人玩。
白发阿婆怒发冲冠,青剑刺空,初时剑意如溪,百千万条溪,中途万溪汇聚成河,滔天大河,巨浪澎湃,猛然朝尼姑妙伽梨汹涌而去。尼姑妙伽梨依然菩萨浅笑,玉指捏花,也不见她翻腕,也不见她拂袖,满天花瓣骤然堆积成岸,带着那剑意洪流倏然一转,便在她身前三尺拐弯,掉头远远消散。
白发阿婆冲冠再怒,青剑如山,初时剑意巍峨,连绵不绝,徐徐推进,其势不能挡。不能挡便不挡,尼姑妙伽梨敛眉清立,手捏无畏印,任由巍峨剑意威压而来。白发阿婆眉头一跳,果断中途改剑,剑意巍峨当即变成剑意陡峭,宛如那破天之华山,又宛如这獠牙之西山,从天而降,倒插而下。
尼姑妙伽梨眸眼刹时清凉,五指轮弹,佛音清亮,“开山。”
她说开山便开山。场中有裂帛声响起,那倒插而下的剑意华山,赫然开裂成两半,颓然远避,仿佛升斗小民遇见了大官出巡。尼姑妙伽梨转河开山,顺势一掌轻飘飘拍了出去。白发阿婆赫然大惊,立地化成残影一百,朝四方四隅天上地下,纷纷扬扬飞散逃去,但无论如何逃,那一掌总从眼前拍来。
啪的一声轻响,仿佛蝇拍打苍蝇。场中一百残影陡然消失,白发阿婆重新出现在原地,好像从没离开过。但她已然捂住胸口,嘴边有血迹新新,一张脸更是凄白如纸。她到底是被那一掌打中了。尼姑妙伽梨优雅收回玉掌,五指互相轻搓轻揉,神情享受,眼神回味,仿佛流氓摸了小媳妇的胸脯一样。
白发阿婆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竟是受了内伤。她气息紊乱,五脏如焚,神府急震。晕眩之下,她颤然将手中青剑插地,这才稳住了将倒的身躯。尼姑妙伽梨怜惜地望着对方,足下莲花座悠悠变成莲花榻。她姿态妙曼坐下,温婉侧躺,表情慵懒地像是一只喵咪在等老鼠恢复体力。
白发阿婆弯腰柱剑,身如败絮,咳嗽声声,声声带血。她艰难抬起头,双目孤愤,恨声问道,“为何停手?”尼姑妙伽梨侧躺在塌,玉掌轻拍小嘴,美美地打了个无声的呵欠,这才答道,“小尼在等。”白发阿婆瞳孔紧缩,“等什么?”尼姑妙伽梨扑闪着一双美目,“小尼自然是在等你的姘头。”
白发阿婆顿时气血翻滚,张口想反问,话到嘴边,却又没忍住吐出一口血。血中已有郁结血块。尼姑妙伽梨怜惜叹气,仿佛于心不忍。她眺目望向远方,语带期盼,“婆婆的姘头怎么还不来,小尼等得好生心急。”白发阿婆怒声说道,“老身哪来的姘头?你这个妖尼休再搔首弄姿,来个爽利的。”
尼姑妙伽梨眸眼媚然,吃吃笑道,“婆婆莫不是担心小尼会勾走你那姘头的魂儿?”白发阿婆气得双眉倒竖,呸声骂道,“你这妖尼好不要脸,老身一身贞洁,何曾有过姘头?”尼姑妙伽梨俏皮着撇嘴,“若非没有姘头,婆婆刚才为何断发遁地,百里预jing?”白发阿婆顿时手脚冰凉,“你早发现。”
尼姑妙伽梨小得意着,“自然是早发现,否则小尼怎会无端端地与你配戏,拖延时间。”白发阿婆心旌震荡,“你想怎样?”尼姑妙伽梨伸出一个青葱白玉指,轻轻描着细翘的嘴角,“还能怎样,若你那姘头长得俊俏,小尼便一口一口慢慢生吃了他,若他长得皮粗肉厚,那小尼只好炖了他。”
白发阿婆张口呸道,“恶心。”尼姑妙伽梨又吃吃地笑了,“其实小尼也不是非吃你那姘头不可的,只要婆婆你告知我实情便行。”白发阿婆不由地心慌,“什么实情?”尼姑妙伽梨悠悠说道,“婆婆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踪小尼,是所为何事?”白发阿婆老眼急眯,“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尼姑妙伽梨笑意盈盈,“放长线钓大鱼,这岂非正常?”白发阿婆冷笑道,“可惜老身只是一头老鱼。”尼姑妙伽梨一点都不介意,“老鱼也没关系,大不了小尼也把你炖了,只喝汤。”白发阿婆鄙然,“尼姑不是该吃素么?”尼姑妙伽梨不由又小得意起来,“我与别的尼姑可是很不一样哦。”
白发阿婆马上附议,“没错,你非但不吃素,而且还吃人。”尼姑妙伽梨笑眯眯点头,还补充道,“我不单吃男人,我连女人也吃。”白发阿婆只能冷笑。尼姑妙伽梨玩味地盯着她看,小嘴吞着口水,提议道,“其实婆婆不想表明来意也行,只要把你的身份告诉我,我便放你和你的姘头安然离去。”
白发阿婆老眼半眯,“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跟踪你?”尼姑妙伽梨笑兮兮说道,“我早猜你的来意,婆婆你一定是……看中了小尼的美se。”白发阿婆白眼翻天。尼姑妙伽梨丝毫都没有被打击到,悠悠着继续说道,“要不然,你就是看上了……金玉帮那事。”白发阿婆鼻间冷哼,不承认,不否认。
尼姑妙伽梨无聊地又打个了呵欠,略带埋怨,“真是的,你那姘头怎还不来,天底下哪有让女人等男人的道理?”白发阿婆眼皮翻下,“你就这般确定我那姘头是个男的?”尼姑妙伽梨双眸瞬时大亮,“莫非竟是女的……啧啧,原来婆婆也是男女不忌,小尼好生欢喜。”白发阿婆只能无言再冷哼。
尼姑妙伽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情,突然好奇又刺激地问道,“婆婆一脸不屑的模样,想来是小尼没猜中了。莫非,你那姘头竟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白发阿婆一反常态,笑眯眯地点头,“你猜中了。”话没说完,她的青剑便又冲天而去,巍巍然从天而降,恍如巨力神劈山一般。
尼姑妙伽梨眸子半眯,嘴角玩味,“我刚才开山,你现在开蜀。”
青剑已陡然变大千倍,刺天捅地,其势无匹,当真就是巨力神斩剑开蜀。尼姑妙伽梨姿势不改,不闪不避,只是曼妙伸出两根青葱白玉指,优雅一夹。这一夹便夹住了那开蜀巨青剑,令其寸步不前。两指夹剑,她跟着翻腕一撇,直接就把那青剑给夺了过去。剑意崩断,白发阿婆吃力不住,猛然跪地。
尼姑妙伽梨看都不再看对方一眼,只是横剑于眼前,伸出拇指和食指,捏着那青剑缓缓滑摩,睫毛扑闪,细细感受着剑身上的神纹,“原来这剑竟是昆仑青,一品宝剑,莫非婆婆竟是昆仑宫人?小尼好生荣幸。”说着她瞳孔一缩,两指轻掰,竟将这昆仑青剑掰成数截。剑碎摔塌,却也是异象起时。
白发阿婆等的便是这个时候。她跪地骤然大喝,一口心头血喷出,气机瞬间流转百丈。那刚刚跌在莲花榻上的昆仑碎剑,借着反弹力,陡然加速成数道方向难测的青光,飒然飞刺。猝不及防,尼姑妙伽梨眼生戾气,调动小天地内的空间规则,身影瞬时虚幻缥缈,再一次是在此处,也不是在此处。
但白发阿婆蓄谋许久,毕其功于一役,破釜沉舟之下,竟御剑刺中了对方。
但也只是刺中对方而已,而且只有一剑。那一剑在尼姑妙伽梨侧漏的大腿上,划出了一道细细浅浅的剑痕。剑痕中随即有淡金se的血渗出。白发阿婆陡然发现这怪事,心中明白对方竟是罗汉身,顿时绝望逆袭。尼姑妙伽梨垂眼望着大腿的细长伤痕,伸出一根玉指沾了沾那淡金血,一时竟嘘唏了。
她吸吮着那玉指,眯眼品尝着味道,睫毛扑闪,似在回忆,仿佛已好久没受过伤。雪白圆润有力的大腿上,那道淡金细长伤痕已愈合如初,不留一点痕迹。尼姑妙伽梨悠悠睁开眸子,神情清丽慵懒许久。她对着白发阿婆淡淡声,“明知杀不来了我,还多此一举,莫非是想惹我生气,好马上杀了你。”
白发阿婆跪地无声,已无力废话,之前几剑,几乎掏空了她的气府。
尼姑妙伽梨盘腿坐莲花榻,居高俯视,“刚才伤我一刻,正是你逃走的契机,但你偏偏就是没有逃,是知道逃不掉,还是已无力再逃,亦或是根本就不想逃?之前几剑,想来是你在试探我的底细,既然已知我的实力,为何最后还要拼死再做无用之功?难道你想以死示jing,好让同伙调头不来?”
白发阿婆软软瘫坐在地上,神se颓败之极,唯独两眸有绝然之se。
尼姑妙伽梨下一刻便出现在白发阿婆的眼前,光头赤足,离地浮悬,月白se的僧衣如月下清泉,清清晃荡,出尘之极。她伸出玉手,一把将白发阿婆的下颌托起,逼对方抬头看她。白发阿婆厉眼看她。尼姑妙伽梨眼神玩味,清细的嘴角渐渐翘,温柔说道,“我偏不杀你,好让你看着同伙怎么死。”
白发阿婆奋力呸出一口带血的唾液,死死看着对方,斩钉截铁,“他不会来的。”
尼姑妙伽梨玉手用力,轻轻就把她托高到眼前,笑意嫣然,“谁说他不会来,这不已经来了。”
一阵粗犷豪放的歌声果然从广场外传了进来:
大王教我来巡山呐
巡了南山我巡北山
大王教我来巡山呐
小心提防那狐狸jing
她有几十种变化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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