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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龙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故人如来
面对老油条,风清歌大步狂奔向正题。
“大爷您和泰来客栈的老板娘是啥子关系……哎哟,别不承认,刚才都瞅见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车了。”“那是咱家的孙女。”“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您不是她干爹。”“……”“那白洛水同学岂非也是您家的孙女了?”“好像是。”“其实我和小白是同学。”“小白她……有对象了。”“呵呵。”
面对老神棍,风清歌步步为营,直捣黄龙。
“据说小白她大爷是白财神?”“好像是。”“那您和他老人家是……”“我只对女人兴趣。”“据说财神老爷子是江湖首富?”“他根本就是江湖首穷。”“这不应该啊,通天客栈不是他开的么?”“他只是客栈小股东而已。”“那他也不应该穷才对。”“他是真穷,家里几百张嘴嗷嗷待哺呢。”
瓜儿帽老头很快就反客为主,慢条斯理地挖起风清歌的祖坟来。
&nb秋。”“出口成章啊……快不是处男了吧?”“应该是……快了。”“处对象没?”“没呢。”“要不我介绍几个给你?”“好咧好咧,最好是贵家的。”“但我家的那帮孙子不是还穿着开裆裤,就是成家了。”“大爷您……好毒。”
“小伙子仙居何方?”“风华国。”“家中都有谁?”“爷爷婆婆小妹。”“父母呢?”“据说是出远门了。”“咋上的镇龙山?”“走了后门。”“走了谁的后门?”“领导的。”“男的吧?”“大爷您……真毒。”“咋来的白虎城?”“随团公费旅游。”“就凭你?”“其实我是三好学生。”
风清歌其实也是一只小油条,但冬二主任还是放心不下,于是插嘴进来和老油条过招。
“大爷要在哪儿下车?”“千万别叫我大爷,折寿啊……您老想必有八十高寿了吧,还是我叫你大爷算了。”“叫大哥就可以了。”“……小老头想在通天客栈下车。”“瞅瞅老哥你这幅穷酸样,也敢在哪儿下车?”“放心,到时我脱光了捂脸进去,保证不丢人。”“有种就别走后门。”“没种。”
“据说白财神是你家亲戚?”“沾亲带故而已。”“那也光荣啊……据说他长得很挫?”“好像是。”“据说他其实是一只铁公鸡?”“仿佛是。”“据说他喜欢哭穷?”“他是真穷。”“不至于吧,他不是在衙门里兼职么?”“问题是他有很多妻妾姘头要养。”“真有很多?”“没一百也好几十吧。”
“都是坑蒙拐骗,强掳来的吧?”“都是心甘情愿,自带嫁妆来的。”“就他那挫样?”“他虽然很挫,但不能否认他的体力不错。”“有我眼前这位种马大爷那么强?”“绝对没有,但保证比你强。”“有种切磋一番?”“你请?”“平摊行不?”“不行……我是真穷。”“难怪你要搭顺风车。”
瓜儿帽老头趁着冬二主任零食告罄的机会,风轻云淡地对他反客为主。
“妹子打从哪来的?”“喂!”“哦,大姐是从哪个山寨里来的?”“喂!”“哦,大妈是从哪个村里来的……”“喂!老子是男的。”“哦,公公这是要去哪办事呀?”“你一定要我现场脱裤子么?”“有种你就脱。”“你以为我没种?”“请。”“就怕你没种看。”“老子子孙过百,有种的很。”
“你果然是有种。”“我再有种也比不上你。”“真的?”“煮的。”“算了,你子孙过百,还是你比较有种。”“你比我有种。”“到底是真的假的?”“你一把火就烧了万两黄金的生意,敢说没种?”“准确的说,是五把火。”“你真有种。”“今天天气不错嘛……来来来,这零食随便吃。”
风清歌莫名其妙地看着冬二主任突然对瓜儿帽老头谄媚起来,顿感有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马车顺风顺水地疾驰了一个时辰,终于开始变缓。白虎城已在望,路上的游客渐渐拥挤。风清歌不敢再闲懒,坐回马夫位置,挥鞭持缰,控制着马车行驶。瓜儿帽老头从车厢内出来,坐在风清歌的旁边,一边磕着怀里的大堆零食,一边眯起老眼,开始注视打量着周围和远处,偶尔掐指,神情郑重。
马车走过一座镇,地势渐渐开阔,视野渐渐明朗。白虎主城高高矗立在不远方,城墙下是一大片连绵的帐篷海洋,错落有序,规划清晰,覆盖住方圆二十里,还一直不断往外延伸扩展。天知道这次庆典是来了多少民众游客,才需要这海一样的临时帐篷?风清歌直接就被白虎城的手笔给震撼得无言。
前方开始有官方路障减缓人chao,维持秩序,调度分流,引导民众游客有序入城。
风清歌他们的马车规规矩矩地跟着车队人龙,缓缓前行。车内两个可以行使特权的人,都没有行使特权。冬二主任是知书达理兼懒。瓜儿帽老头估计也是。他闲老头一样坐在风清歌的旁边,磕着瓜子,老眼半眯,悠哉哉观察着民众通行的情况和路障官差的办事效率,偶尔掐指,或点头,或叹息。
这个路障过了又有路障。起初是十里一处,接着是五里,最后是一里就有一处路障。白虎官差的办事效率其实都不错,有流程,有标准,有配合,有纪律,有态度,但没笑容。前来观瞻庆典的人,实在是太多,几乎漫山遍野。但前方却传来闭城的消息,原本平静的人海,很快就有了汹涌的时候。
群情沸腾最是考验治安秩序。始终碌碌无为的白虎官差,这才表现出过人的素质。他们文武搭配,井然有序,搭档默契。白甲兵带刀持矛,威武神勇,列队巡逻,气势凛然,震慑宵小。治安兵恪守职位,不慌不乱,有条有理,安抚人群,调整路线。期间有长官骑马,四处巡视,聆听民意,监督下属。
风清歌的马车终于是行驶进那城下的帐篷区。
若从高空俯瞰,白虎主城如今已是被一片帐篷海洋所包围。如此多的帐篷,不知可以容纳多少人。如此多的人,不知需要多少的物资,还有兵力去维持。今夜大庆典,整个白虎境内的民众几乎都集中到了这主城。还有那几乎一样多的外来游客。虎王真的需要如此兴师动众以显威名,还是另有意思?
马车不急不缓地在帐篷区中的道路走。偌大的帐篷区被规划得严整有序,以城门所在为划分大区。风清歌如今就身处在太虎门的大区中。大区再按民众和游客划成两区。区中再再细分。相比与游客区,民众区的细分就要细致规整得许多。它们都按县镇乡村寨的五级行政规划,以户籍为凭,严格安排。
风清歌坐在马车上,一路看,一路感叹。他想不通这么多的人挤在这不算太大的地,要如何规划和自觉,才能做到如此的井然有序。瓜儿帽老头却对眼前的情况不是太满意。进入帐篷区之后,他的头就从没垂下过,四处看四处观察。他的手指也没停过掐,掐时间掐物资掐统筹,并不断地摇头叹息。
车厢内的冬二主任,这时也趴在窗上往外四处看,小脸人蓄无害,目中偶尔玩味。
虎王这次铺张捣鼓大庆典,何尝不是对境内各级部堂的一次大检验,或许也还是一次大演习。
只是白虎城太平盛世多年,怎可能会出现这种不亚于难民chao聚集城下的情况?
马场出乎顺利地来到主城太虎门前,但隔着百丈就被拦下不让进。城中民众游客的数量已然达到极限。瓜儿帽老头随手扔给风清歌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然后钻进车厢不出来。风清歌自然知道这令牌是做什么用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喷口水牙齿磕上以便验货,然后,他决定用完令牌就塞兜里。
可惜等到抵达通天客栈,这货不单见不到那瓜儿帽老头,连兜里的金牌也跟着一并不见了。
风清歌捶胸顿足,止不住咒骂那老头果然是铁公鸡。





镇龙纪 第821章 初九,八百,头七
通天客栈正东区,第八十一层,天字洞洞拐号房。
这房是白洛水在客栈的小窝,一般人不让进,敢进的都不是一般人,敢进又敢住下的人,那就是极其不一般了。风清歌不但敢进,而且还就是敢住这里不走了。敢说他是一般人?但风清歌一进门,却转身就退出,还把门礼貌地关上。他以为走错门了。刚才他看到房里有三个老头从浴室中出来。
站在宽敞得可以并排横跑五匹马的鎏金走廊,风清歌慎重地掏出随身大字典,架起来无框眼镜,哦不,架起来眼镜框,认真地对着门牌说文解字。门牌很大,上面的字也很大,大到就是瞎子都能看清。对着门牌逐字查阅,反复查阅,再三查阅,他终于笃定,门牌上没错是写着正东天字洞洞拐。
风清歌伸出中指,优雅地推了推眼镜框,手持宝典,掏出贵宾卡,勇敢地往门槽上一刷,再次推门而进,然后,然后他马上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动也不敢动。那仨老头居然还在房中,而且都还是刚出浴的模样,只是系在他们腰下的大浴巾,却在风清歌进门之时,吧唧一声掉下来,即果断又干脆。
在总统套房洗完澡出来,陡然就看到一个四眼兄手持红皮大宝典进来,谁敢不震惊。
那仨老头手忙脚乱地捡起浴巾围上,异口同声,“不好意思,那个,我们不信天主。”
风清歌缓缓睁开眼睛,头顶天使光环,语气圣然,“神说,女人才会把浴巾系上胸脯。”
那仨老头低头一看,顿时老脸一红,手忙脚乱地把浴巾扯掉。
风清歌没有闭上眼睛,头顶天使光环依旧,语气圣然依旧,“神说,穿了裤衩便无需再系浴巾。”
那仨老头再次低头一看,老脸再次一红,立马就把浴巾缠脖子上,总算得体。风清歌于是顿感欣慰,伸出中指,再次推了推眼镜框,斜眼撇向手中的红皮宝典,准备继续布道。可惜,冬二主任却嘀嗒着小浪蹄子,从他身后飘了进来。眼见人妖出现,风清歌眼中厉光一闪,高举宝典喝道,“妖孽!”
莫名其妙的冬二主任莫名其妙地闪开,顺便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然后暧昧地在仨裤衩老头和风清歌之间看来看去,好奇问道,“你们现在到底是谁服务谁?”风清歌和那仨老头当场头顶鸟巢。冬二主任很快便对风清歌痛不yu生,“我知你不忌口,但客栈美女这么多,没必要非找仨老头来快活吧?”
风清歌瞬间就把红皮宝典砸出。仨老头也同时间砸出浴巾。冬二主任哀嚎着居然躲开了。风清歌瞬间就脱下鞋再砸出。仨老头也同时间脱下裤衩……天可怜见,他们刚脱一半就醒悟,于是改脱鞋砸出。冬二主任嚎叫着逃窜,身法神速飘渺,但他轻易躲过了风清歌的鞋,却没法子躲过那仨老头的鞋。
房中的鸡飞狗跳渐渐平息。
仨老头兜着大裤衩,老神在在地蹲在沙发上,全身上下都是颐养天年的范儿。风清歌规规矩矩跟他们蹲在一起,因为同仇敌忾,所以他们已缔结了战略伙伴的便宜关系。冬二主任梨花带雨,捏着小手绢使劲擦着小脸上的鞋印。当然,他后臀上的鞋印更多。正宗人妖一边忙活,一边没忘互相介绍。
原来这仨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镇龙山教头,总管处的资深成员。听闻噩耗,哦不,听闻喜讯,风清歌战战兢兢爬到对面沙发,规规矩矩地蹲好,那小脸蛋哈巴狗腿的很。仨教头于是老怀大慰,频频捋须抚胸毛抠脚丫,深感在总管处的英明领导之下,镇龙山的学生果然知书达理懂礼貌,尊老爱老。
这仨老头分别是镇龙山的初九教头,八百教头和头七教头。
初九教头是个白眉酒糟鼻老头,se迷迷的模样令风清歌觉得他老人家帅呆了。八百教头是个白发鹰钩鼻老头,邪气凛然的模样令风清歌觉得他老人家酷毙了。头七教头是个无眉腰子脸老头,yin森森的模样令风清歌觉得他老人家……几经艰难,反复挖掘,强忍惊悚,风清歌觉得他老人家冷艳极了。
房中阿谀奉承互戴高帽之际,一根青丝忽然从冬二主任的耳边脱落,轻飘飘着,紧紧缠住了他的无名指。青丝绕指柔,正是胡思思姑娘的求救信号。冬二主任抬起无名指,看着那青丝节节寸断,立马就站起来告辞。救急如救火,他也不下楼,直接便从通天客栈的八十一层处凌空跳下,踏鸟而去。
风清歌一脸懵懂地看着冬二主任远去,完全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仨教头端起高人身段,风轻云淡把他安抚好,然后便猴急地催促他去洗白白睡觉觉,说是镇龙山今夜包下了通天塔顶层准备彻夜狂欢。风清歌又兴奋又羞涩,兴奋是因为今夜可以登顶狂欢,羞涩是因为他误会了狂欢的意思。
今夜大庆典,白虎城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熙熙攘攘,恍如白昼闹市。光明之下,必有暗影。光明愈盛,暗影越深。白虎城外,西边不远,某座孤傲山峰如獠牙倒插。满城耀目的光明,照映着城外环山如暮se将近,余光满坡。唯独这座孤傲山峰,却是远远避开光明,通体都遮掩在强烈的黑暗中。
此山其名为西山,山巅之处有虎场,那里正是白虎城历代忠勇烈士的陵墓所在。
冬二主任一身白衫,踏鸟而至,来到西山脚。待他踏足山道,却已然变成一个钢须孔武汉子。
之前胡思思青丝传讯与他,说胡媚娘有难,于是他便着急着赶来搭救。
<风大院古典牢狱中,她们陪着神女婆婆小玩一把之后,便返回白虎城,忙碌着消息打探和一些善后事宜。居后策应,无疑都是一些小事,所以她们很是过意不去,因为她们的族人正是二筒行动的最大收益者。金玉帮对狐狸姑娘向来都是垂涎已久。
为了表达心意以示感激,胡媚娘这段时间一直都伪装成各种阿婆,在白虎城各大机密之处溜达,更深入地打探着与金玉帮有关的消息,然后通过坐镇在风情楼的胡思思姑娘,及时把探得的消息传达给身在前方的冬二主任,以作应对。她刺探消息的主要目标,自然就是金玉帮的幕后黑手弥勒宗。
弥勒宗有内外两宗,外宗金刚天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踢出来背黑锅的傀儡,内宗兜率天才是真正的统治者。兜率天之主有两位,一位是大宝法王,一位是大宝神妃,历史上两者往往是双修伴侣,很少例外。本代的大宝神妃便是大宝法王的伴修,统摄弥勒宗内务。但事实上她才是真正的老枪把子。<风大院的听山小楼,燕封在还没承认真正身份之前,就曾依据大宝神妃的事迹,胡扯自己才是真正的老枪把子。燕封自然不是。之前他杀掉的那个老枪把子,其实也不能算是,因为那个老枪把子也必须听命于大宝神妃的指示。金玉帮正是在大宝法王的授意之下,由大宝神妃亲自统建的。
大宝法王的想法很简单,女人的事自然就得女人来管。金玉帮既然是做女人的生意,自然就是该大宝神妃来管。大宝法王很放心,因为大宝神妃只是他众多伴修的一个,一个实力和手段虽然很强,但绝对强不过他的女人。大宝法王只是没想到,金玉帮竟然会引起了白虎王的注意,于是活该他倒霉。
燕封之前透露过,白虎王据说曾去过弥勒宗的兜率天。之后,金玉帮便成了白虎城的赚钱工具。
白虎王确实是曾去过兜率天,因为他看中了金玉帮这些年在江湖中苦心经营的秘密渠道。那些秘密渠道对他的大事很有帮助,所以他纡尊降贵,亲自去了兜率天一趟。那一趟,他只杀了一个人。之后,虎王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大宝神妃则成为了弥勒宗的唯一统治者。死的自然是大宝法王。
大宝神妃是金玉帮的缔造者,所以虎王杀死大宝法王,扶植她上位,希望她能把生意做大做好,为白虎城服务。能抱住虎王这条又粗又壮的大腿,大宝神妃是一千个一万个心甘情愿。为了以示忠心,她甚至敞开自己的神府,请虎王种下一颗虎蛊,方便虎王随时召唤她,使唤她,折磨她,或是杀死她。
早在寿辰庆典准备期间,大宝神妃便住进了白虎城。主子有喜事,做奴才的总得尽心忙活。
胡媚娘来到白虎城打探金玉帮的消息,自然是很容易便碰到大宝神妃。二筒行动前夜,风清歌化身为风清新姑娘,和胡媚娘隔碗同床。当时,胡媚娘便提及自己在刺探消息之时,曾经被一个白衣光头尼姑打伤。那尼姑其实就是大宝神妃,也就是那个令胡媚娘也忍不住想剃掉三千青丝的光头美人。
连胡媚娘这个半步天地的青丘皇族都被魅惑,可见那个大宝神妃的实力是有多强。
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胡媚娘本不该再去接近她。奈何因为二筒行动自己没能帮上忙,所以她便不得不犯险,一次次接近大宝神妃刺探消息,以防弥勒宗本部生变,祸及奋战在二筒行动前线的风清歌他们。冬二主任在西孟市放火烧了白财神的万两黄金生意之后,她其实已无需再次冒险刺探消息。
但她担心弥勒宗会事后反扑。受伤的猛兽若是搏命反扑,那会是何等的疯狂?
所以庆典之ri,她忍不住易容又去接近弥勒宗。于是,她最终被大宝神妃引去了白虎西山。




镇龙纪 第822章 妙尼,狐狸,金刚
白虎西山,盛产白玉石。山巅有虎坟两万三千,有高低之别,无贵贱之分。
西山东山脚,化身为枯龙杖阿婆的胡媚娘,从某密林处闪身出来,循白玉石阶而上,不时驻足瞭望山中风景,小溪盘绕,花落水流,时而亦远眺,看那山势崎岖陡峭,看那峰回路转之处,有山云如白虎咆哮九天。她老人家这幅模样,已是十足旅客游人矣。但一个白发阿婆,怎会孤身一人入山?
白发阿婆拄着枯龙杖,果然没有再往山上走。山风浩荡中,她颤巍巍紧了紧衣裳,仿佛难以抵挡山中孤寂寒风,寥寥然便转了身,朝那山下走去。白发阿婆走得缓慢,走得顺遂,然后拐了个弯,走进一处平缓地形。那里果然修有供游客休息歇脚的去处,正是一座白玉广场,zhong yang有白云亭台。
亭中立有白玉石碑,碑石温润,碑上刻着“西山东,白云台”六个大字,之外再无多余之饰。
白发阿婆蹒跚入亭,凭栏瞭望,发现此间山势,三面凌空,一面背山,正是观景佳处所在。只是此处此时人迹全无,空空荡荡,唯有山风扫地,落叶飘零,也不知是因为地形偏僻所至,还是因为庆典佳时,游客都已入城共享红尘繁华。白发阿婆最终一声叹息,扶仗坐下,却又随即抬头,眉头急蹙。
白玉碑上,已有人来。来人侧躺在碑石顶上,姿态散淡,眉眼间残留着睡意,似乎比白发阿婆还要早来,而且已睡了很久。但亭中刚才明明无人。白发阿婆的眉头很快舒展,眼中浑浊依旧,神态慈祥淡然,仿佛此生已渡过太长岁月,见过太多事物,所以总能见怪不怪。她对来人眼花耳聋地抬头看。
来人是个妙美尼姑。尼姑向来是光头,这个也没例外。除非庙中菩萨下凡,否则世间再无尼姑比她好看。但庙中菩萨偏偏又都不是光头。她已算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尼姑,甚至是女人,不管有没有青丝三千。这妙尼的五官其实只算中上品,双眉如描,眸子清明,唇红齿白,眉间还有一颗朱红菩萨痣。
但她真的可能是天下最好看的人。
若是君子观她,她便是淑女。若是俗人观她,她便是美女。若是富人观她,她便是大家闺秀。若是穷人观她,她便是小家碧玉。若是贵人观她,她便是金枝玉叶。若是登徒子观她,她便是荡妇。若是流氓观她,她便是媳妇。若是粗人观她,她便是蛮女。若是道士观她,她便是仙女。她有千般美相。
若是王二麻子观她,她便是隔壁寡妇。若是风清歌观她,她便是极品少妇。若是马大堆观她,她便是老板娘。若是李大福观她,她便是玉足美人。若是大炮教官观她,她便是极品媳妇。若是柳叶教官观她,她便是极品标本。若是冬二主任观她,她……绝对不是胡思思。若是宝马大爷观她,她……
妙美尼姑有千般美相,因人而定。谁看到她,她便是谁的梦中情人,或是垂涎对象。
她自然就是弥勒宗兜率天的大宝神妃妙伽梨,为魅惑众生而生。
白发阿婆已颤巍巍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她怎么看都觉得对方好美,全身上下都好美,而且越来越美。她心甘情愿地觉得对方比自己美。一个女人能让另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在容貌上认输,这虽然是比登天简单,却绝对就是比皇帝禅让难。白发阿婆叹息遗憾地摸着满头银发,似乎很想马上剃掉。
神妃妙伽梨懒散地躺在白玉石碑上,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位白发阿婆,眼神有炙热之光一闪而逝。她伸出妙美的舌头舔了舔俏丽的嘴角,发现自己竟对这个白发阿婆有了yu望,一种可耻但又刺激的yu望,仿佛猫儿见到了鱼。她马上就觉得好稀奇好稀奇,自己虽然荤素不忌,但怎会对一个阿婆有兴趣?
她在白玉石碑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把修长完美的**从轻薄贴身的僧衣中释放出来,挂在碑顶云纹上,玉足俏皮地晃,仿佛是在淌水摇波。她很快又支起了手肘,宽松的袖口如chao退下,露出一整段粉雕玉琢的玉臂。她撑住了清丽娇羞的俏脸,以便从更高一点的位置,再看那白发阿婆。
她果然就看到了,白发阿婆的雪白后颈,竟如天鹅般优雅完美。
神妃妙伽梨的腹下开始有温火氤氲,暖暖烧得她双颊飞红,神态惬意。她的睫毛忽然如蝴蝶般扑飞闪动,眸中愈来愈亮。她伸出青葱白玉般的手指,优雅放入小嘴中缓缓地吮,仿佛可爱的小女孩吮着手指看着诱人的糖果果。白发阿婆于是很快就不自在起来,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或是棒棒糖。
她老人家扶着枯龙杖颤巍巍地站起来,抬头低眼,对着白玉石碑上的人慈祥笑开,缓缓点头,老嘴止不住夸赞带嘀咕,“娃儿生得好标致好福气……老身老身,老喽老喽……”说着就摇头晃脑,一身沧桑地边转身边往外走,仿佛怕青chun无敌,令自己老得更快。碑上人津津有味地含住玉指,也不搭腔。
白发阿婆很是诧异地走出了亭台,心想那个妙美尼姑莫非不生慧眼,不能识破自己的真身,亦或是对方另有图谋?她颤巍巍地晃去杂念,保持着人老家应该有的虚浮步伐和缓慢节奏,风烛残年地继续往外走。没有任何的意外,白发阿婆很快便停了下去。她已被八个修罗相金刚身的弥勒和尚包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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