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寇十五郎
“战争!战争!”
这是马扩的吼叫。但这宣战之声,却完全被巨大声浪所淹没。金国君臣,面面相觑,向这位受到刺激而失态的天枢使臣。投以同情并谅解的一瞥。
山呼海啸般的狂欢停止了。马扩也好似骑马狂飙了百里一般。面色血红,大汗淋漓,浑身脱力。
战争!一旦宣布。必将血火连天,尸横遍野。简短两个字,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意味着灭国之战开始。对马扩而言,这个责任太重大了,重得他几乎撑不起,喊完之后,浑身气力也似被抽去一般,摇摇欲坠。
吴乞买关切道:“尊使可有不适?是否要先行回府歇息?”
萧仲恭咳嗽一声,打圆场道:“茂德帝姬之事,仲恭略知一二。侍中对帝姬照料得无微不至,只是帝姬体弱,至冷山不足一月,便因水土不服而玉殒香消,实也怪侍中不得,天意弄人啊!”
马扩苦笑不语,好不容易喊出的战争宣言,居然谁也没听到,白费了。再喊一遍?气氛已与适才完全不同,而自己,也没了方才那股气势。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马扩现在就是这样。
不过,真正令马扩打消以此为借口,重宣战争的原因,还是在冷静下来之后,想到了其中不妥之处。
茂德帝姬,一宗室女耳!以其之死,发动战争,实在太缺乏说服力。天下悠悠之口,足以销骨铄金。说好听的,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说难听的,为一女子误三军。
马扩原意是利用茂德帝姬之事,逼金国权贵表态。只要金国受不住压力交还,此例一开,则其余被权贵所占的宗姬、嫔妃,包括韦妃与邢妃,都可以顺势讨还。若是不给,便以开战威逼。
这些占着宋室宗姬的权贵,主和者自然愿还,主战者则未必情愿,如此,金国朝臣必互生龌龊。待事情愈演愈烈之时,宣战最宜。
可如今茂德帝姬已死,计划受挫,方才一时激愤之下,愤而宣战,实为不妥,幸好金人没听到……马扩思虑及此,背脊凉飕飕的,暗捏一把冷汗。一言不发,举手向金主吴乞买行礼,冷冷瞥了完颜希尹一眼,告退而去。
……
三天两夜的盛大马毬、射柳比赛结束,受邀前来观赛的赵佶、赵桓父子,也将返回五国城。
此刻,这对久不相见的父子,正共乘一车,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昔日为帝时的父子相疑,彼此猜忌,早已随着苦难岁月而逝去。
马扩带来的消息,犹如霹雳惊雷,轰得这对苦逼父子好几天缓不过神来。如今,他们总算知道了这几年来,世间风云变幻,天下已然三分:天枢、宋、金鼎立。但去岁一战,宋被金打残,而后金又被天枢打残。如今是宋居南,金居北,中央是天枢,而身处两国之间的天枢,竟力压南北,打得两国找不着北。如此战力,简直难以想像是圣后之军。
“大人,儿臣以为,此战力强横之天诛军,其主非是娘子,而是那狄君。”厢车内,赵桓以肯定的语气,对父亲道。
由于赵佶已被金人削去帝号,所以赵桓不敢再称“父皇”,而金人所赐的“昏德公”之爵,又明摆着是羞辱之举,自然也不能以此称呼。故此,赵桓只得以通用的“大人”来称呼。同理,赵桓自个也一样被去帝号,封了个“重昏侯”,所以,他也不能称自家皇后为“圣人”,而只能如民间一般,称娘子。
赵佶横了儿子一眼,淡然道:“何须你说,此君起于草莽,自须借你那娘子的声望,方能聚拢义士,成就大势。如今更是娶了你的几个妹子,自封华国王。下一步,当是借势上位,去王称国了。”
“那儿臣当回七弟之南朝,还是当向狄君请归?”
赵佶摇头叹道:“你敢回南朝么?你若南归,又将置七郎于何地?更何况,七郎之大宋,无奈金人何,又如何能接回你我父子?”
赵桓怅然若失,苦笑道:“如此说来,大人与儿臣最好的归宿之所。只能是天枢之城了。”
“不。大郎,你错了。试问你我若入天枢,又将置狄君与你的娘子于何地?”赵佶虽然治国无方,昏庸无道。但好歹也是当了二十几年皇帝的人。帝王之术总是懂一点的。在这一点上。要比他这个只坐了两年冷板凳的儿子强得多。
赵桓悲从中来,泣道:“如此说来,我等只能埋骨于此了……”
赵佶捻须摇头。面色肃然对儿子道:“大郎,你好生记着,若当真想要回去,只能去天枢。”
“咦!大人方才之言不是说……”
“吾之意,乃是请归天枢之后,须隐姓埋名,请入宫观,绝不可再现于天下人前。如此,或可得狄君垂怜,看在你我父子二人岳舅的份上,将我等接回……惟其如此,方可得善终。”
赵桓悲切道:“儿臣误国至此,早已绝了人君之念,若狄君肯念舅婿之情、娘子之恩,赐为太乙宫主足矣,他不敢望也。”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赵佶说罢慢慢闭上眼睛。
厢车颠簸,父子二人无语凝噎,面露凄容,俱感天下之下,竟无一国之君栖身之处,人生之悲,莫过于此。
行至驿馆,父子二人在随行金兵的监视下,依依不舍,分别进入驿馆南北院——父子二人,欲同居一院亦不可得。
赵佶居北院,此时天色向晚,在驿卒打着灯笼引路之下,来到居所。却见院门之外,有四名精悍的女真卫士,按刀巡守,但神色轻松,语带嘻笑。
赵佶心一沉,隐隐觉出不妙,慌忙提起衣襟下摆,急匆匆上前。
那女真卫士咄喝:“国相府办差,闲人回避!”
赵佶在此囚居四年,女真语早已烂熟,慌忙道:“吾乃昏……德公,此乃本公驿居之所,尔等在此做甚?”
昏德公?那四名女真卫士相视大笑,神情说不出的暧昧。
赵佶当了那么多年的帝王,察颜观色正是所长,一见女真卫士这般模样,顿时意识到什么,倏地夺门而入,口中大呼:“曹妃!”
屋内立时传出一阵哭泣的女音:“圣上……”声音正是随行侍奉之曹才人所发。
赵佶与儿子赵桓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赵桓性谨慎,不喜声乐及女色,登基两年,所封嫔妃不足十人。而赵佶堪称风流天子,专习道家双修之术,在沦为阶下囚之前,每七日必御一处女,每日无女不欢,哪怕被金人软禁,也死性不改。这一点,从赵桓入金后再无所出,而赵佶却在人生最后六七个年头内,几乎以一年一个的速度,连续生育了五个子女,就可以看出来。
此次金主下诏入京,从五国城至上京,行程何止千里,来回至少需三四个月。三四个月没有女人,赵佶几乎就等于去了半条命,苦苦哀求之下,准许带了一名妃子上路侍寝,这便是赵佶最心爱之曹才人。
心忧爱妃的赵佶,奔跑甚速,后面的几名女真卫士,竟追之不及。
嘭!房门撞开,赵佶跌跌撞撞冲入,纱帽掉落在地都顾不得捡拾。抬眼一看,屋内情形,令他惊怒交集,浑身发抖。
屋内灯光摇曳,照在一对**的男女身上。男子压在女子身上,呼哧喘气,不断起伏。而女子鬓乱钗横,仰面倒在炕头上,眼角泪水不停涌出,嘴角咬着一绺青丝,低低呻吟。
见到赵佶闯进来,女子羞愧交加,不断捶打身上男子,却似挠痒一般,毫无作用。
女子正是爱妃曹才人,而男子——正爽歪歪的男子被撞门所惊,猛地抬头,连来人的面目都没看清,三不管地怒吼:“滚出去!”
国相幼子,斜保郎君!
赵佶目瞪口呆,满腔怒火一下飞到九霄云外,像被抽空的麻袋一般。软软倚靠在墙上。那几名女真卫士急急闯入,扯住赵佶,便待将其强拉出去。
“等等。”完颜斜保抬起头,脸色有一种奇异的潮红,喘着粗气,邪邪一笑,“对昏德公要客气些,让他在门外守着便好。”
折辱!没有比这更令人屈辱之事了。
赵佶麻木地任由女真卫士拖出房屋,往阶前一杵,然后嘻嘻哈哈离去。站在十余步外的院门前。指指戳戳。
赵佶失魂落魄地立在阶下,耳听爱妃哀哀呻吟,心如刀绞,掩面而泣。方才的情形。仿佛又是四年前那一夜的重演。
靖康二年。四月七日。北迁途中,正是这位曹才人,夜间外出如厕时。被值守的两名金兵奸淫。当曹才人衣襟破碎,遍体鳞伤,踉跄而回,抱住赵佶腿脚大哭时,这位悲剧皇帝,也只能陪着垂泪而已。
不曾想四年过去,噩梦重演,更是当着自己的面……一国之君,甚至一介匹夫,遭此折辱,都要愤而拔拳。但是,这位大金昏德公,却像被钉住一般,木桩似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云遮月影,幽泣声声,不知过了多久,蓦闻完颜斜保大吼一声,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完事了!四名女真卫士互相挤眉弄眼。
倏地,屋内传出曹才人一声尖叫,声音充满恐惧。
赵佶浑身一抖,悚然而惊,本能冲进屋内,眼前的一幕,比方才更令他惊悚——完颜斜保伏在曹才人身上,浑身抽搐,嘴里嗬嗬有声,表情痛苦。一见赵佶,便吃力地向他伸出手。
“斜保郎君,这、这是何故?”赵佶慌了手脚,下意识迎上前,心乱如麻,不知若是国相幼子在此出事,会不会连累自己吃挂落?
完颜斜保呼吸困难,像溺水者一般,猛地抓住赵佶的手,攀臂而上,死死揪住其衣襟。嘴巴一张,想说什么,不料一口鲜血喷出,淋了赵佶一脸一身。之后,完颜斜保就象个筛子一样,不停地从口鼻漏血,瞬间将炕头与地面染成赤红,触目惊心。
而曹才人早已惊吓过度,昏死过去。
那四名女真卫士惊叫着冲入,扶起完颜斜保,惊骇发觉,这位宗室郎君,已经气绝,只有一只手,还死死抓住赵佶……
一个好端端的人,转眼就气绝身亡,说是自然死亡,打死这些女真护卫都不会相信!八只恶狼一样的眼睛,带着悲愤与绝望,齐刷刷盯住赵佶。赵佶浑身打了个激灵,拚命想甩掉完颜斜保的手,却怎么也甩不脱。
赵佶魂飞魄散,只想跪地哀号:“与本公……无关啊!本……本公一入内,就是……这般……”
前一刻还好端端的人,突然毙命,临死前牢牢抓住你,你身上全是死者的血……你还说与你无关?
主人在保护范围内横死,无论按军律还是府规,这四名女真卫士都难逃一死。这简直是天降横祸,连个出气垫背的人都没有,叫这些女真卫士如何肯甘心?眼下明摆着就是这南人废帝下的手,如何能容他逍遥脱身?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这就是四名急怒攻心的女真卫士满脑子的念头。
锵锒锒!四把弯刀齐出鞘,映着灯刀劈斩而下——
“不,冤枉啊!真的不是我——”
赵佶发出最后一声不甘地哀鸣,下一刻,气管便被切断,血溅三尺……乱刀斩下,可怜昔日一个堂堂大宋皇帝,竟被几个小卒,一阵乱砍,剁成肉酱。
赵佶真的挺冤枉,完颜斜保之死,看似诡异,实早有因——当日完颜斜保佯装小卒,随刘豫出使天枢城,在与天诛军一小队对抗较量时,被一枚爆炸的霹雳弹弹片击中左肋。这块弹片没有取出,一直埋藏在体内,久而久之,破入血管,随血流而动,往心脏而去,最终在心房处形成血栓。
完颜斜保这些年身体一直有问题,但吃药针灸用过无数,总不见好。他不知祸根已埋下,犹自纵情酒色,今日行房,兴奋过度,终于引爆血栓,造成心脏大出血而亡。
偏偏赵佶倒霉,摊上了这难以解释的猝死之祸,结果竟成了失去理智的女真卫士的泄愤对象。
赵佶之死,绝对是一个重大的外交事件,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刻——马扩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遍寻不着的战争借口,竟以这种令人瞠目的方式,送到手上。(未完待续。。)
狙击南宋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东风吹,战鼓擂
(哦也,大盟豪赏,谢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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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
涿州前线,狄烈手捧马扩密令信使送还之赵佶绝笔手书,感概万端。绝笔书正面,是赵佶临别时赠与马扩的这首诗,背面,则是触目惊心的几个大字“太上被刺,国相所为”。
赵佶半生窝囊,甚至连死法也是那般窝囊,但恐怕他至死都不知道,他的死,擂响了北伐的战鼓,敲响了金国的丧钟。
从这一点上看,赵佶之死,死得其所。
“迎回二圣,还我河山”。一直是天枢与南宋共同的政治口号,尽管无论是天枢还是南宋的最高首脑,对迎回二圣半点不感冒,但口号却是要喊得震天价响。
二帝已成为一个政治符号,也是金国的重要政治筹码。当这个筹码被捏碎的一刻,金国也将无可避免地被推上道义的风口浪尖。
尽管在事实上,赵佶之死是个意外,跟国相完颜宗翰没关系……可是,谁让杀死赵佶的是国相府卫士呢?而且,完颜斜保也横尸当场——十足的捉奸在床,然后我杀你,你杀我的混乱场面。身为父亲与国相的完颜宗翰,这责任怎么都跑不了。
赵佶死讯一经传出,天下大哗。举国皆惊。八百里急报,由北而南,所过之处,官民无不恸哭,望天而拜。南宋朝廷罢朝三日,举国服丧,朝野群情汹汹,痛斥金国禽兽行陉,呼吁与天诛军联合北伐之声,甚嚣尘上。
四月。第三批支援物资从扬州开出。溯流北上,而这一批物资与役力,竟是前两批的总和——这个数值已远远超出狄烈与赵七、赵九密议的给付数量,算是赵佶之死的付加值吧。
同样在四月。天诛军主狄烈。向金国递交最后通牒。限一月之内,交出完颜宗翰,赔款亿钱。交还幽云十二州,以慰太上在天之灵。否则,天诛军将兴十万大军,为宋皇复仇。
狄烈复仇,天经地义,赵佶可是他货真价实的老岳丈。女婿如半儿,岳丈如半父,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兴兵理由了。就连金国也不得不承认,狄烈有问责报复的权利。
只是,金国有可能答应这苛刻到极点的条件吗?想都不用想,绝不可能!
狄烈也不指望,甚至不希望金国答应,所以,他前一刻将最后通牒交付燕京,后一刻,立即下令,北伐总动员。
北伐与南征,所选的时间正好相反。
金军历次南侵,必在九月,秋高马肥,气候转寒,最利作战;而后,次年四月,天气酷热、军力疲惫之前,必定北返。
天诛军北伐,则正好反之,必须在四至五月间启动作战,然后在年底以前结束,否则寒冷的天气,将成为比金兵可怕百倍的敌人。
天诛军中绝大多数南方将领,或许并不了解这一点,但军校出身的狄烈岂能不知?对一支远征军而言,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气候。拿破仑、希特勒,这些欧洲枭雄,无一不是在人生的最巅峰时,惨败在西伯利亚寒流之下。
宁可热战,不可寒战,这是北伐的总原则。
四月中,天诛军全军缟素,在六百里战线上誓师北伐。
天诛军主令,即日成立北伐集团军,下辖第一整编师、第二整编师、第四整编师、渤海师、天波师、秦凤军、猎兵营、警卫营,合计十六个旅、六个营(天波师四个营),共六万兵马。这是纯粹的战兵与辅兵,如果再加上天枢势力与秦凤路、南宋等支援的役力长夫,全军超过八万人。
北伐集团军统帅:天诛军主狄烈。
次帅:杨再兴、何元庆、关忠勇、张荣、关胜、曲端。
总参谋长:凌远。
副参谋长:赵能。
作战目标如下:
西北线,第四整编师与秦凤军五个旅,合计三万人马,即日出雁门关,兵分三路,包围应州、朔州及武州。拿下三州之后,合兵攻取西京云中府。云中府一下,则西北局势大定。
北线,第二整编师,出长城,取飞狐、灵丘,最后攻取蔚州,截断金国西、燕两京的联络,并从侧翼威胁两京。
东北线,第一整理编师与渤海师联合,拔除幽云十二州中,兵力最强,防守最严密,地势最紧要的幽州燕京!
除此之外,还有一支奇兵,必须用上——天波师、猎兵营。
五月初三,涿州,州衙正堂之上,狄烈正与凌远、赵能及一干参谋,研究地图、摆放沙盘、兵棋推演,整个正堂被当做作战参谋室,气氛紧张激烈。
门外传来卫士的通报:“禀军主,张师长、韩将军、梁指挥使,奉命来到。”
狄烈将手上炭笔往桌案一扔,笑道:“来得挺快,好,请进来。”
进来的三个人,个头最高最壮的是天波师长张荣;身形矫健、面目精悍的是猎兵营指挥使梁兴,至于中间那个体魄雄壮的魁梧大汉,竟是韩世忠!
没错,韩世忠也来了。
在赵七登位之后,已按照与狄烈的协议,将王彦、李纲、韩世忠、宇文虚中家眷等全部移送东京。
韩世忠在沉寂了近半年之后,在天波师将领龙旭与郑渥的盛意延请下,终于同意出任天波师副师长一职,并出面收拢当日黄天荡之战中被打散的官兵旧部。月余之后,收拢旧部二千余人,加上原楚州军赵立旧部,合计五千余人。正式并入天波师。天波师,终于突破万人大观。
北伐,如此荣耀之战,韩世忠焉能错过,坚决要求北上参战,经天诛军主狄烈批准,同意参战。
相比韩世忠,王彦则要犟得多,对东京军事长官张立的几次三番邀约,始终未肯出山。不过。近日传来消息。因赵佶之死,引得这位宿将动了真怒,不请自来,亲自请缨。要召集原八字军旧部。参加北伐。
张立喜出望外。当即将早已经过天诛军主狄烈,批准核发的文诰官身呈送之——东京副留守、八字军都统制。
王彦出山了,但他召集旧部可不像韩世忠那么容易。韩世忠召集的是被打散的军队。而王彦的八字军,早已分散并入南宋各军中。他要在天波师与保密局密探的协助下,前往南宋的长江防线各军营中挖墙脚。这项工作一时半会没法完成,希望他能赶在北伐成功之前,率军参与进这光荣的一战中吧。
狄烈是第一次见韩世忠,对于这位在黄天荡之战中困住兀术,为天波师全歼金东路军主力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战将,心存敬意。在另一个时空,这是狄烈须仰望的古之名将,而在这一个时空,却成了他的属下。
狄烈与韩世忠目光一触,彼此点头一笑,军人的理解,就是这样简单。驱使韩世忠,狄烈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自然——连岳飞都成了他手下一员,何况韩世忠乎。
“你们过来看。”狄烈招呼三将来到沙盘前。
眼前这具作战沙盘,是参谋部作战署勘测小组的画师与能工巧匠,化装入金国境内,测绘勘探,前后花了整整半年时间,制做出来的。沙盘很详细的展现出金国东京、北京及燕京三路的地形。
狄烈手中指挥棒先指向沧州泥沽寨,然后,顺着海河指向渤海,再沿着渤海湾划向辽东湾,最后在一个小岛上敲了敲,道:“此岛名觉华岛,由此岛登陆,即进入金国北京路,往北为锦州、往南为宗州、往西为利州。此三州与觉华岛正好形成一个品字形,攻击范围在五十至八十里之内。三州临海,且远离燕京主战场,最重要的是——金军力兵有限,故此,金国在各州所驻之兵马,不过数百。”
梁兴干猎兵久了,已经很适应奇袭这一招,目光很自然顺着沙盘上这三州的方向,向西侧扫视,倏地伸手一指,眼睛闪闪发亮:“大定府!目标就是这里!”
狄烈赞许点头:“没错,攻下这三州之后,将天波师一分为二,韩世忠部守锦州,张荣守利州,至于宗州,燕京之敌,将无力顾及。梁兴率猎兵营,发挥骑战优势,截断大定府对燕京的一切支援!”
韩世忠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精致之沙盘,新奇之余,连声称赞,言道若每一场战事,均有此沙盘,胜算可添五分。
张荣以指在沙盘上比测了一下,道:“从泥沽寨启程,至觉华岛,约五百里,七八日可及。加上寻找可停靠处及休整,有十日足矣。”
狄烈放下指挥棒,目光环顾诸将一眼,郑重道:“时间距离我军所发之最后通牒已过去半月,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五月十八,准时从觉华岛发动登陆战。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我们在涿州前线的部队,就是堂堂正兵;你们这支骑步联合登陆部队,就是天降奇兵。断敌后路,乱敌军心,出奇制胜,就看你们的了。”
张荣与梁兴互相对视一眼,大笑:“军主,你就看好的吧。”
韩世忠却提出一个问题:“若金人当真答应军主所提三个条件,又当如何?”
狄烈淡淡道:“金国不是宋国,这样的屈辱条件,绝不可能答应!女真人,野性犹在。不过,倘若真答应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缓兵之计;二是金国乱了。无论是那种情况,我们都是一个字——打!趁它病,取它命!”(未完待续。。)
狙击南宋 第四百一十七章 开 战
(大盟重赏,十五郎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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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辰时初刻,最后期限,即将来临。
在东起涿州,西至武州,长达六百余里的战线上,集结了超过六万大军,两万后勤人员。可支持大军连续作战五个月的枪支弹药、兵器铠甲、粮秣牲畜。后续物资与兵力支援,也在源源不断运输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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