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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史有前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简梨
“唉,竹哥儿,你不在京城不知道,圣人的身子,的确是不太好。”史鼎道:“这个消息虽不至于人尽皆知,但朝中高官多是知晓的,去年圣人四十大寿过了,身体就渐渐不好,上朝时间渐渐缩短,脸色也比较难看。可是宫里查的严,也不知具体情形。”
“那太子呢?”史仲竹问到,圣人身边管得严,可以从太子下手啊。
“太子殿下从年起就常住宫中了,宫外的庄子、院子,是一次都没出来游玩过。”史鼐补充到。
“这么说来,圣人的身体是真不好了?那可怎么办!?”史仲竹惊叹到。圣人身体不好,那他改土归流的措施怎么办,他写的所有折子都是根据圣人的风格来的,要是他没有精力主持这件事,他前面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这件事要是交给太子,也不知太子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办事风格,圣人身体要是真不好,他忙着侍疾,哪儿有闲工夫管这个;如果再惨一点,这事儿交给哪个阁老牵头,那史仲竹的功劳肯定会被分走一大部分,同为臣子,他们之间可是有竞争关系的,史仲竹给愁死了!
“这事儿隐隐约约传出点风声,说是后宫事宜。”史伯松压低声音,做隐秘状道:“也不知真假,但看张嫔暴病而亡,她所出的二子也被赶出宫外自立门户,连个郡王都没封,要知道,皇长子也只得了个国公爵位,我看多半是真的。”
史仲竹环看四周,见几人都是默认状,就知道这条消息不假。晕,真是后宫争宠啊!史仲竹惊道:“后宫事宜,怎么就伤了圣人的身子?”这可不是yy小说啊,圣人进口的东西,程序复杂的要命,只要出了丁点儿差错,一组人全部没命,就是听到没说的人也是一个不留,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作死。
“张家已被连根拔起,多项罪名,杀了嫡支,流放了九族,但族中人流放路途中,全被山匪恶盗要了性命。”史鼐到,他这些年掌着京城防务,这方面的消息还是要多一些。又补充了一句:“在这之后,圣人身子才不好的。”
“为家族复仇?”史仲竹不确定的问到。
“不敢确定,也许是自觉无望罢了。”母家连根拔起,朝中太子已定,张嫔又不是什么温良谦恭的好人,当年在王府就能害死圣人真正的嫡长子,如今她又哪里还有活路。
“罢了,这些原因前事,说多了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圣人的身体情况,好跟进我改土归流的计划。”史仲竹烦躁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也不能说没用,圣人登基,三年,除了甄家为首,四王八公为代表的腐朽勋贵,态度可见从容;而今,向世家下手,手段却粗暴了很多,咱们这位圣人想来克己谨慎,戒急用忍,这不是他的一贯作风,除非……”
“除非,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的。”史仲竹接着史伯松的话头到,这样才能解释圣人为什么最近动作频频。
“可我看圣人给我批复的折子上,笔迹还是正常的啊?”史仲竹又找到了一个漏洞,他们现在的分析,关系到之后的决策,万一圣人只是假装生病迷惑众人,史家的行为,就是背叛了。
“笔迹可以模仿,竹哥儿你不是就能双手齐书,仿多种字体吗?”史鼐到,一个武将家里,出了个铭传天下的文人,史鼐一向为自己的侄儿骄傲。
“可那气度,不可能是下臣仿的。”史仲竹道。
“太子!”史鼎吐出了两个字,是啊,只有太子最熟悉圣人,身份气度也够,模仿得最像。
“所以说,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史忠柏问到,自从进了书房,他就一句话没说过,如今听了这一大堆,头都晕了,讨论这么半天,有什么用,还没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我去试探一下太子殿下的态度吧。”史仲竹提议,圣人不是说改土归流的事情交给太子来办吗?他这个主要负责人总要去渐渐牵头领导。
“去吧,小心点儿。”史伯松叮嘱道。
史鼎作为族长,也是这几个人中核心,考虑良久道:“先静观其变吧,无论圣人在位,还是太子登基,史家总不会垮的。”





红楼之史有前例 第79章 圣人的身体
一家子在书房里商量了半天,结果只得出个“静观其变”的结论,简直和没商量一样!这也没办法,先出来吃饭。
史仲竹一行出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全部来齐了。保龄候府这边史叔梅已经从族学回来,史季兰也早早在郑氏身边站着,史伯松的妻子徐氏管家,在一旁总理调度,史伯松的儿子史思贤、史思齐是早就见过了,如今还有一个小团子,名叫史思德,是史仲竹外任时就在大嫂徐氏肚子里的,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史伯松的庶女,也在徐氏身边规矩站着。
忠靖候府这边,史忠柏跟着听了一肚子的弯弯绕绕靠在椅子上发晕,史孝楠和史叔梅一起从族学回来,倒是不认生,一来就在史仲竹身边小声嘀咕,史湘雪、史湘霞都定了人家,如今少出门走动,要不是史仲竹这个堂哥几年没回来,也不会劳动这两位待嫁的娇女。
郑氏和李氏这两府的女主人正聊得高兴,看见自家丈夫、儿子终于商量完事儿了,很是高兴,郑氏站起来招呼到:“可算完了,咱们娘几个等的肚子咕咕叫,好了,快移步饭厅,该用饭了。”
“可不是,我饿的手软脚软的,二伯娘,还是您心疼侄儿,来侄儿扶您。”史孝楠上前说到,自从史仲竹外任了,搞笑的重任就由史孝楠接受了。
“唉,可怜见的,走吧。”郑氏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一马当先领着史孝楠先走了,李氏这个亲娘在后面哭笑不得的跟上。都是一家子,也不讲究什么先后顺序,就这么拉拉杂杂的往外走,除了史湘雪、史湘霞两个待嫁姑娘矜持些,人人都放松到了极点。
大圆桌,不分男女,只按排行,两府人一家子,好不容易才团员了,饭桌上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李氏因为就要嫁女儿了,话题多在婚嫁上打转,史仲竹突然听到他说起史湘云来,“也是个好命的,早就儿女双全,如今陈家小子已是官身,借着圣人圣寿的好日子,礼部把所有该有的诰命、敕命都颁了下来,湘云也凤冠霞帔加身了。”复又感叹:“雪儿父母双全的,倒不如她有福气,女婿如今还是白身呢。”
郑氏劝道:“什么白身,女婿是嫡长子,只等着继承家里的爵位,雪儿出门子的时候,一品诰命的礼服少不了,就你瞎操心。”
“娘说的是,咱们勋贵人家,少有二弟、三弟这般科举晋身的,多是走武官武举的路子,咱们大爷不也如此。”徐氏也在一旁帮腔。
按照史家现在的风头,一门三侯爵,求亲的门槛都被踏烂了,史季兰年纪还小,最为这一辈四个姑娘中身份最尊贵的,即使年纪小,郑氏也受了颇多骚扰。史湘雪、史湘霞这种正当年的更是不厌其烦,史湘雪是嫡女,来求娶的好歹看看自己是底子,身份不够的都不好意思开口,史湘霞就不一样了。总有些自作聪明的主母,总觉得嫡母待庶女总是面子情,一些只有个名头的没落勋贵、规矩混乱的暴发户,自觉有脸来提亲。那段日子史湘霞和她姨娘过得战战兢兢,就怕李氏给选了个面上光鲜的,其实,李氏又何必为难一个庶女,如今史家过得蒸蒸日上,自然要把女儿嫁给好人家,才能发挥出作用。史湘霞的婚事一定,史鼐对她也更尊重了几分。
几个未嫁的小女儿不好插嘴,就看着三个已婚妇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几个大男人面露不屑,好似不愿参与这种低级趣味的讨论,可看他们一听到什么精彩关键地方,嚼菜的速度都慢下来了,果然是真不屑啊~~~
家里氛围好,史仲竹身心愉悦,休息得也好,第二天一早,就递了牌子,准备求见太子殿下。
“史侍讲来了。”行过礼,太子殿下,招呼史仲竹到。史仲竹的官位,还挂着原来圣人给安的侍读,当然,在圣人面前是侍读,在太子跟前就是侍讲了,都差不多。如今史仲竹年纪轻轻,可称封疆大吏,太子殿下这一声“侍讲”不过是拉进关系罢了。
“太子殿下风采依旧,臣在外地也多有想念,从贵州带了些山野夷民的特产,献给殿下,图个野趣。”史仲竹见面先送礼。
“耀昀客气了。”看史仲竹这么识时务,太子殿下的称呼也跟着亲近起来,马上变成叫字了。
史仲竹态度亲近的客套了几句,很快就转向正题:“殿下,奉圣人之命,这改土归流的治夷之策,还得要请教您,不知您是如何打算的?”
“该向耀昀请教才是,孤对夷民一事也不精通,不过父皇既然信任孤,孤就一定把事情办好,还请耀昀襄助。”
史仲竹自然口称不敢,只向太子殿下要干货——只说吧,你想怎么做。
太子绕了几圈,绕不过去了,直接道:“在孤看来,此策堪称国策,已然完美,如今不过是要人、要钱、要时间罢了,这人好办,每年在吏部等着授官的举人进士一大堆,各家也有准备出仕的子弟;这钱,耀昀必须给孤一个大致数据,国库紧张,孤也没办法;最重要的是这时间,耀昀,你看此策多久能见效用,十年和五十年的打算可不一样。”
“殿下说的是,这银钱方面,如今贵州发现了金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知臣可否从金矿中取百分之一,用于贵州民生?”史仲竹提议。
“这……”太子殿下迟疑,金矿这种大杀器,就是现在层层把守,圣人和太子都不放心,总觉得有人会贪污,现在史仲竹光明正大的要分一杯羹,太子也做不了主啊!“金矿事宜牵扯深远,复杂多变,孤要思虑清楚。”
史仲竹明白这是要和圣人报告了才能决定,也不纠结于此,再说:“至于效用,只要无掣肘,推行过程顺利,十年能初见效果,五十年可成。”
太子殿下微微皱眉,知道这个时间已经够短了,不再多说什么,又拿起史仲竹原先呈上来的折子,说些细节问题。这零零碎碎的最是磨时间,史仲竹一天都耗在里面了,等到宫门要下锁了,太子殿下才放他回府。
史仲竹回进城来了,自己按品级重新修缮过的忠嘉侯府是门都没进,一直住在保龄候府,如今回也是回保龄候府。回家胡乱往嘴里塞了些东西,就往书房而去。
书房里,史鼎、史伯松、史叔梅已经落座,就等他了,史仲竹进门,开口便是:“圣人果然圣体违和。”
“你怎么确定的?”史叔梅马上问。
“不是身体不好,怎会把改土归流这种开疆拓土的大事交给太子殿下来办。”
“臣子做的事情,也是君王用人有方,太子殿下也是儿臣。”史叔梅说的是,最为最高领袖,任何事情他都是领到有功的。
“不是,我今天去东宫觐见太子殿下,殿下脸上是傅了粉的。”
“如今京中以白为美,殿下傅粉也算正常。”史叔梅道。
“圣人身体有恙,太子这时候怎会有心情追求什么美不美的,若不是为了赶新潮,太子又为什么傅粉,只能是因为心中焦虑、日夜侍疾,面色不好,这才遮掩。”
“哥,你确定?”史叔梅不敢确信。
史仲竹拽过史叔梅,使劲儿捏了捏他的脸颊,道:“怎么,信不过你哥,我可是当过大夫的人啊,望闻问切,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
史叔梅揉着发红的脸颊,不服气道:“那你能确定圣人还有多少寿命不?”
“放肆,祸从口出的规矩懂不懂!”不等史仲竹说话,史鼎把茶盏往重重一放,厉声喝到:“都让你娘给惯坏了,这是你能随便说的。”
不要命了!你张口闭口就是圣人的性命,你的性命就能这样丢了。
“爹,您别生气,都是我话敢话才到这里的,老五不是不懂事儿的人,就是在自家人面前才放松了些,在外面肯定不会,是吧,叔梅。”史仲竹一边求情,一边示意史叔梅认错。
“爹,都怪儿子口风不紧,您别生气。”史叔梅惭愧到。
“就是在家里也不可大意,现在书房是安全的,不代表整个府邸都没有探子,你这话传出去,又是一场风波,随时谨言慎行才是!”
“谨遵爹爹教诲。”史家三兄弟,都站起来行礼应诺。
史鼎摆摆手,道:“好了,都坐下吧,老五的话头不对,意思倒是我也想问的,若是圣人就这几年,咱们后续也该动起来了。”
“爹,圣人的具体寿命我不敢保证,毕竟连面圣的时候,我也没能靠得太近,宫中御医太医都是能人,十年是跑不了的,这次改土归流,我已经在太子殿下手下做事,咱们家已经是两代君王恩宠在身,还能有什么后续?”史仲竹不解。
“太子殿下还没有娶妻。”史伯松闲闲道。
“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史仲竹惊叫,若是圣人身体真不好,选几个势力大的重臣之女来平衡后宫是非常有必要的,史家肯定在这个重臣的榜单上。
“就是娶了正妻,还有侧妃呢。”史鼎补充到。
“那妹妹怎们办,咱们快把他嫁出去吧。”史仲竹着急到。
“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你娘早就相看好人选了,只等这科春闱一过,就能对外放消息了,你以为我们两府适龄的姑娘都这么快出嫁是为了什么?”史鼎到。
史仲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说他对姐妹们关心吧,对这种婚嫁大事却总是等到事情都完了,才反应过来;说他漠不关心吧,在贵州那么远的地方都记着要给家里的姐妹带特产,就是对史湘云,心里有点儿疙瘩,送的礼却一点儿没少。史仲竹把这归结于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她们在嫁人的年纪里。
“还有大姐儿,今年也十二了,该是时候相看人家了,可以先不出嫁,这人选却必须先定下来。”史伯松补充到,这个大姐儿说的是他的庶长女。
史仲竹不得不承认,他果然老了,连下一辈都要考虑婚事了。




红楼之史有前例 第80章 恩遇甚隆事
史仲竹回京的第三天,终于找到机会,回自己的忠嘉侯府看看,当初走的时候留了几家仆人看屋子,大事托付给郑氏管理,不知现在如何了。
史仲竹被迎进来,四处看了看,房屋干净整洁,维护得很好,郑氏也给他说过,管得很严,绝对没有奴仆占用主家房屋的情况。听了留守仆人的汇报,包括魏贞娘嫁妆的经营情况,史仲竹很满意,给所有留守的人都发了三月月钱的红包,留守的仆人自然欢喜谢过。
史仲竹来自家宅子的目的,也不单单是为了检视房屋,还要从他们中挑选几个能干机灵的小子,延年、去病、药师、南山几人随着年龄的增长,经验日渐丰富,能力越来越强,再呆在自己身边就是浪费了,史仲竹打算从京城宅子的家生子里选五个左右后备人选,再从贵州那边带在身边的奴仆里选几个人培养,到时候好接先前四人的班。
到了要用人的时候,才知道大家族的好处,人多啊!把花名册拿出来一看,上溯几代都查得清清楚楚,要是新发家的那种,只能去人市上买,那样买来的,身世不明不说,心也浮躁,对主家没有归属感。唉,此生二十几年,思维越来越本土化了。
被挑中的几个小子,在家人的欢欣鼓舞下,跟着史仲竹回了保龄候府,他们要从现在开始适应跟在主子身边了。
史仲竹接下来的几天,多到东宫去和太子商议推行细节,好在琐碎之事,太子的属臣,史仲竹有幕僚,在商议定了之后,史仲竹终于等来了圣人召见。
“耀昀来了,坐吧。”待史仲竹行过礼后,圣人指着戴权搬来的绣墩道。史仲竹谢过了圣人,又小声谢过了大太监戴权,才落座。
“改土归流一事,朕已交太子全权处理,耀昀,你是个能干的,朕也放心,如今只有一事,要叮嘱你。”
“请圣人吩咐。”史仲竹立马站起来,躬身待命。
“此策需耗时多少年,才能完成?”圣人语速缓慢的问到。
这个问题史家人问过,太子也问过,现在听圣人发问,史仲竹明显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势向自己扑来,史仲竹瞬间额头就汗湿了。史仲竹顶住压力,沉声道:“若无掣肘,推行过程顺利,十年可初见成效,五十年可大成。”
和回禀太子的话没有什么分别,一项政策最重要的是深入人心,小孩子只要从小教育,灌输观念,他们就会认为他做接受的才是正确的。而今,时人成亲年纪小,十八年左右就是一代,收复夷民,总会发生冲突,抑或战争,年长的人会死去一部分,活下来的人都是接受朝廷领导,或者认命了的人,加上新生的孩子,史仲竹和家里人说的是实话,三十年就能办成了。
可对领导说的和对家人说的,怎么能一样呢?圣人会放心史家一家独大吗?自己不会有政敌来拖后腿吗?推行过程中不会有突发情况吗?这些都难以预测,史仲竹必须给这些不可预测留下时间,五十年是最恰当的。
“五十年?”圣人自言自语道。
史仲竹突然放松下来,是圣人收回了威势,史仲竹突然顿悟,自己再怎么怀念先帝,再怎么看不上今上,都是没有意义的,圣人已经是圣人了,没点真本事,怎么能坐上这个位置。这种明明自己就不如别人,偏偏子啊心里瞧不上强者的行为,真是傻透了,你一个弱者,有什么资格鄙视强者。史仲竹现在庆幸自己情绪并不外露,圣人多半没有发现,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圣人要是知道这样一个下马威就能让史仲竹反应过来,不知是喜是怒。
“是,五十年,已经是最理想的效果了。”史仲竹道。
圣人沉吟良久,才说:“望见竹篱心独喜,翩然飞上翠琼簪。史仲竹,还记得自己写过的诗吗?”
“史仲竹”这三个字一出,连先帝起的字都不叫了,史仲竹就知道圣人是来真的了,立马起身,跪在堂前,拜服应诺,“记得。”
“先帝待你如子侄,朕对你委以重任,及至太子,对你也恩宠有加,你可心独喜,可想上琼簪?”
“回圣人,臣是圣人之臣,是大越之臣,此生依附大越而活,一生野望,不过飞上琼簪罢了。”
“记得你今日所说!”圣人厉声道,缓了缓,挥手叫他退下。
史仲竹紧绷着身子,维持着仪态从养心殿退了出去,到了殿外腿软得差点踏空台阶。
三天后,史仲竹接到了圣旨,赐尚方宝剑、密折专奏之权,贵州一省的政务军务均兼一身,可以从黎平的金矿中截取百分之五用于贵州民生,日后若由史仲竹勘探到新的金银矿照此办理,嫡长女得封县君,嫡长子得封忠嘉侯世子,魏贞娘得了宫中御赐诰命服饰、赏赐众多,连史鼎郑氏、史伯松李氏、史叔梅史季兰几个都有赏赐,史称“恩遇甚隆”。
在这样隆重的恩宠面前,圣人和太子还是有所考虑的。
时间倒回三天前,史仲竹软着腿退出养心殿,一个小内侍在史仲竹走后跑上前和戴权耳语几句,戴权和圣人低声回禀,圣人笑出声来:“这时候,才发觉他还是个年轻人,到底不稳重。”圣人非常得意自己吓住了他,问刚刚从小门里走出来的太子:“如何?此事交给史耀昀办吗?”
“儿臣总想这史耀昀该是风光霁月的人物才是,怎么官场上打了两个滚儿,就口口声声说什么:若无掣肘,这是向父皇要权呢!”太子愤愤不平到,就像你喜欢了很久的白玉,抚摸一下都小心翼翼,就怕弄脏了,结果仔细一看,玉上有斑点,极其失望啊!
圣人没有开解太子的意思,太子没在地方上做过事,不知道在开拓、混乱的时期权利不集中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史仲竹如果现在不把权柄牢牢抓住,日后被人摘了果子是小,被推出去做替罪羊才是大事。这些圣人都不会和太子分析,他一直觉得太子对史仲竹太过欣赏,这样的欣赏作为一国储君已经超出了界限。
“天底下当官的,大同小异,意料之中的事情,何必动怒。这些都是小节,只要是耀昀能把事情办妥,这点权柄,朕还是舍得的。这件事既然交给你办,你的意见如何?”圣人问。
“史耀昀虽让儿臣失望了,但本事还是有的,儿臣听父皇的。”太子嘴上说这听父皇的,实际还是表达了支持史仲竹的态度。
圣人点头表示知晓,太子又禀报了其他事宜,圣人一一指点。在养心殿忙了一天,留太子用过晚膳,戴权上前来请示:“圣人,今晚幸哪宫?”
“去皇后那里吧。”圣人沉吟了一会儿,发现对后宫佳丽实在没兴趣,只想和皇后好好说说话。
到了皇后的宫殿,皇后已经披散头发准备睡觉了,见圣人来了,也没有重新梳妆打扮的意思,皇后身边的宫女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怕圣人生气,哪知圣人一点儿怪罪的意思都没有,很快就挥退了宫人。
“今儿个不是初一十五,圣人怎么来了。”皇后随意拿了根发带,微微收拢头发,随意问道。
“无事,就是过来看看。”
“我有什么好看的,都看了几十年的,圣人无事,就去临幸那些新晋的妃嫔吧。”说着,皇后嘲笑道:“圣人放心,新人胆子都小的很,不会和张嫔一样,做出下毒的事情来。”
圣人面色一黑,又不好意思发火,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嘛!”
当初圣人把张家连根拔起的时候,重来没有把在宫里的张嫔放在眼里,毕竟她还有二儿一女在宫中,哪知张嫔如此大胆,不管儿女,就这么莽撞妄为,临死也要拖了圣人陪葬。多亏皇后及时赶到,带了太医来,不然,圣人现在也可称先帝了。
自己宠一个女人,还曾经伤过皇后的脸面,结果最后还是皇后救了他一名,圣人心里再怎么不高兴,也不好意思发火儿了。
“你呀,当初既然不想朕死,如今又何必处处刺朕,刀子嘴豆腐心,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圣人细声软语道,张嫔一事过后,圣人才明白过来,妻子才是和自己并肩而立的人,妃嫔不过玩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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