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吕奉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乱世戏言
严倾儿见吕布居然这么直接拒绝了,不乐意的嘟起了小嘴,小脑袋一偏,咕哝道:“不去就不去,谁稀罕,哼。”
江瑶听说吕布要离去回家时,对着吕布施了一礼,轻声道:“谢谢你了。”
月光下的江瑶,一袭白裙在微风中轻轻的摆了起来,姣好的面颊如同天宫中的仙子。吕布竟一时看得痴了,忘记了答话。
严倾儿看见吕布猪哥的样子,就知道吕布在想什么了,心情很不爽哼哼道:“看什么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儿!”
回过神来的吕布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干笑了两下,脸se绯红。
见到吕布这副呆呆的神态,江瑶用手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然而这一笑又让吕布再次呆住了。
严倾儿气闷的站在原地,这可是江瑶第一次对着陌生的人露出笑容,多少所谓的才子学士想破脑袋都不能让江瑶一笑,而这个傻小子居然做到了,而且还是发自内心的笑。
江瑶的那一笑,印在了吕布的心间,吕布此刻觉得,天底间,再也没有人比得上眼前的女子,美丽动人。
严倾儿冲吕布比了个鬼脸,拉着江瑶跟着自己的仆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那天后,不喜欢出门的江瑶变了,总是主动拉着严倾儿一起去那片林子玩耍,坐在石头上,恬静的吹着林中扬起的清风。
严倾儿本就活泼好动,对此自然是高兴不已,也不管父亲的反对,天天跟着变了xing子的江瑶往那林子里跑。只是好像每次去那林子里,都能碰到那晚那个叫做吕布的淳朴男孩。
渐渐的,本不会有任何交点的三人,慢慢的熟悉了起来。
某家吕奉先 第三十章 回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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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的时光眨眼而过,吕布,江瑶,严倾儿玩闹间三人都彼此成长了起来。
郡守千金江瑶如今已经彻底成了闻名并州的美人,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恬淡出尘的冷傲气质,再加上那张倾城的容颜,简直就像是天宫中的仙女,让人只可远观而生不出半分亵渎来。江瑶也只有跟严倾儿和吕布在一起的时候,冰冷的脸才会缓和下来。严倾儿相比两年前,样貌和身材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倒是那一双大乌黑的眼睛充满了灵xing。吕布在两年里长高了不少,身子骨也比起同龄人强上了很多。
三人唯一没变的就是相互之间的情谊,依然如当初般的美好。
这天,三个人在林子中玩累了,一同坐在绿荫树下,吹着凉爽的清风。
严倾儿看着满头大汗的吕布,直接一步跨到了吕布身前,一双灵动的眼珠在眼眶中打着转,笑嘻嘻的问道:“吕奉先,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瑶姐姐!”
正擦着额头汗水的吕布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连忙摆手,连话语都有些结巴起来:“没、没、没有的事儿。”说完后,自觉心虚的吕布又小心的瞥了眼不远处的江瑶,见江瑶依旧是那副平淡恬静的样子,吕布心中竟隐隐有种莫名的失落。
严倾儿姑且相信了吕布的话,又回到了江瑶的身边,靠在江瑶的怀中,轻声的问道:“瑶姐姐,那你以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江瑶伸手摘下了一片树叶,放在了黛眉处,遮住了有些耀眼的阳光,然后才淡淡道:“其实,我很喜欢周幽王的。”
严倾儿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不明白江瑶为什么会喜欢周幽王那个亡国皇帝,纳闷儿道:“瑶姐姐,周幽王可是个昏君。”
江瑶嘴角恬静的笑了笑,对此表示不可置否,陈述道:“周幽王是昏君不假,但是他却可以为了心爱的女人一笑,毁了数百年的江山基业,这世间又有几个男子能够做到!”
严倾儿吃惊了看着江瑶,嘟着小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江瑶顿了下,又伸手取下了眼前的绿叶,憧憬道:“我希望我的男人,也能够打下一座江山送给我,逗我一笑。”
江瑶对面的吕布心中怔了下,江山,不是只有皇帝才能拥有的么。
严倾儿过去一拍吕布的肩膀,坐在吕布的右手边,笑嘻嘻的说道:“吕奉先,听到没,瑶姐姐可是要一座江山呢,你能打下来么?”
吕布摇了摇头,江山什么的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少年罢了。
江瑶见到吕布很没志气的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站起身来,伸手拉起了严倾儿,准备离去。
吕布见江瑶拉着严倾儿准备走了,心中的失落感更加强烈,内心纠结了好半天后,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了一股勇气,朝着江瑶的背影大喊了起来:“江瑶,是不是我打下了江山,你就会嫁给我!”
背对着吕布的江瑶“噗嗤”的一声轻笑了起来,似乎是特别的高兴,拉着严倾儿的小手,用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语喃喃了起来,我等你,等你打下一座江山来送给我;如果这辈子不行,那就下辈子。
吕布见江瑶没有出声反对,就当是江瑶默认了。看着轻步离去的江瑶,吕布还不知道,自己心中已经种下了一颗叫做野心的种子,开始慢慢萌芽。
严倾儿跟着江瑶走了一会儿后,想起了刚才的事情,轻轻凑到江瑶的耳旁,轻声问道:“瑶姐姐,你是真的不喜欢吕奉先么?”
江瑶脸se微红的轻轻拍了下严倾儿的脑袋,嗔恼道:“小妮子,你脑子里一天想尽想些什么呢。”
严倾儿抱着江瑶的手臂摇晃起来,撒娇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你究竟喜不喜欢吕奉先,倾儿求求你了。”
江瑶见严倾儿这样死缠烂打,又无计可施,只好顺着严倾儿的话说道:“好好好,就当我不喜欢吕布吧。”
严倾儿顿时眼中有过一抹雀跃,满是希冀的问道:“真的?”
江瑶见严倾儿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样子,摸了摸严倾儿的额头,关心道:“倾儿,你是不是发烧了。”
严倾儿吐了吐舌头,似乎放下了什么包袱一般,凑到江瑶耳旁,神秘兮兮的说道:“瑶姐姐,我喜欢上了吕奉先那个傻小子了。”
一阵清风吹过,江瑶本就单薄的身子忍不住晃了两下,这一刻,她觉得这平时舒爽无比的风是那么的yin寒刺骨,以至于快要将她的灵魂都吹出体外。
严倾儿还没发现江瑶的异样,又各自的说了起来,很认真的说道:“本来我以为瑶姐姐你也喜欢吕奉先的,准备吧吕奉先让给瑶姐姐的,哪想瑶姐姐居然喜欢周幽王这样的男人。所以我才偷偷的告诉你,呵呵,瑶姐姐,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江瑶脸上没有了一丝血se,僵硬的点了点头,愣愣道:“只是,你家父母会同意么?”
严倾儿把头一偏,大有一股女中豪杰的味道,哼哼道:“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跟吕奉先私奔去。”
刚说完的严倾儿似乎又想到什么一般,有些担忧道:“瑶姐姐你说,吕奉先会不会不喜欢我呢?”
江瑶将严倾儿搂紧在怀中,闭上了眼睛,没了血se的脸上尽量露出笑颜,安慰道:“我家倾儿这样活泼可爱,谁见到了都会喜欢的。”
严倾儿又有了笑脸,在江瑶的怀里撒起娇来。只是严倾儿没注意到,江瑶那张倾国的容颜早已苍白如纸。
那天过后,江瑶似乎又变回了以前,不喜欢踏出府们,整天就呆在房内,严倾儿多次来叫她一起出去,江瑶也总是笑着婉言拒绝了。
严倾儿依旧天天跑去林子里看吕布练武,跟吕布一起打闹,却并没有告诉吕布自己喜欢他。严倾儿觉得,女孩纸不能太过主动,这种事情要等吕布开口才行。
吕布问过几次为什么不见江瑶,严倾儿都是如实相告说瑶姐姐很忙,没时间过来。虽然吕布没说,但是严倾儿清晰感觉到了,吕布没了以前的开心。
直到吕布十五岁生ri的那天,严倾儿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在林子里到处采花,给吕布做了一个漂亮的花冠,亲手戴在了吕布头上。
吕布却没有丝毫的开心,揉了揉严倾儿的小脑袋,看着特地来给他庆祝生ri的严倾儿,有些不舍道:“倾儿,我要走了。”
严倾儿心中莫名其妙的一凸,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抓着吕布的手紧问道:“你要去哪儿?”
吕布没有丝毫隐瞒严倾儿,如实说道:“有个疯癫的老人,收我为徒,我要跟他去四处游历。”
严倾儿眼睛红了,再也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扑进了吕布的胸膛,抬起头梨花带雨般的问道:“那你还会回来么?”
吕布将严倾儿从怀中拉了出来,想起了那个月光下白衣似水的女子,眼神坚定,我肯定会回来的。
然后吕布将一个信封递给了严倾儿,叫她亲手交给江瑶。
严倾儿看着吕布转身离开,一直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的严倾儿,最终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吕奉先,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吕布顿了下脚步,仰了仰头,努力的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下来,双拳握得咔咔作响,也许那个疯癫的老人说得对,这一切都是狗娘养的命。
“你混蛋!呜呜呜……”严倾儿失了魂一般的瘫坐在地上,手中紧紧的拽着那封信,呆呆的望着那个头也不回的身影。
吕布,终究还是离开了。
某家吕奉先 第三十一章 回忆(三)第二更
严倾儿眼睁睁的看着吕布走了,攥着手中的那封信,踩着粉红se的小锦靴,一路疯跑到了五原郡的郡守府。守门的仆人见是严倾儿,自然不敢刁难,很识相的让严倾儿走了进去。
江瑶今天一身浅蓝se的镶边百花袍,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用手托着细润的下巴,望着窗外的天空,怔怔发呆。
紧闭的房门一下就被推开了,严倾儿用手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气喘吁吁的望向坐在窗边的江瑶,表情看起来不太高兴。
江瑶愣了一下,没想到严倾儿会跑来找自己,有些诧异道:“倾儿,你怎么来了。”
严倾儿没有回答,径直走到江瑶的面前,剧烈的喘息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吕奉先的十五岁生辰!”
江瑶刚才还有些欣喜的脸se又冷淡了下去,点了点头,不可置否。
严倾儿搞不明白了,既然江瑶知道今天是吕布的生辰,为什么江瑶还会一直躲避着吕布,楞楞道:“那你……”
“那我为什么不去,对吧?”江瑶接口道,言语一如往常的冷淡,没有半分的波动。
严倾儿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神看向江瑶有些恍惚,怔怔道:“瑶姐姐,你是喜欢吕奉先的,对不对!”
江瑶这次没有反驳,伸出纤纤素手摸了摸严倾儿光滑的脸颊,只是淡淡道:“从小到大,我一直将你当做亲妹妹,我不想让你难过。”
严倾儿此刻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江瑶为了不伤害严倾儿,将吕布让给了严倾儿,自己却一直刻意的躲避着吕布,拉远与吕布的距离。
严倾儿一把推开了江瑶的手,有些疯癫的笑了起来,言语中满是失落道:“原来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江瑶,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更不要你的施舍!我就知道,吕奉先他是喜欢你的,他的心中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江瑶心中感觉千根针扎般难受,这是严倾儿第一次叫他江瑶,而不是瑶姐姐。江瑶只不过是想让严倾儿高兴而已,以至于将自己的感情都深深埋在了心底,看着痛苦的严倾儿,江瑶迷茫了,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严倾儿从兜里拿出了吕布留下的信,一把扔在了江瑶的手中,气恼道:“这是他离开的时候,给你的信。”
江瑶拿着手中的信封,从严倾儿的话语中得知吕布已经离开了,语气中有了一丝着急道:“他怎么会离开呢,他去了哪里?”
严倾儿看着江瑶脸上浮现出的慌乱,心中竟有了几分满足,冷笑道:“你现在知道着急了,那你以前还一直躲着他干嘛。”
江瑶也不管严倾儿对自己的误会,苦涩道:“那他,还会回来么?”
严倾儿存心想气一气江瑶,故意大声的刺激道:“吕奉先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江瑶整个人仿佛失了魂儿一般,脸se苍白得吓人,缓慢伸出羊脂般的小手打开了信封。
泛黄的纸上只有寥寥十几个字,雄浑苍劲。
“我要给你打下一座江山,只为,陪你看江山如画。”
“啪哒”一滴清泪落在了信纸上,那黑se的字体染上了水后,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严倾儿自然也看见了信纸上的内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第一次对着江瑶歇斯底里的咆哮了起来:“江山江山,你就知道江山,这么多的人,也只有一个皇帝而已!他可是会死的啊!!!”
说完,严倾儿已是泣不成声。江瑶也是一脸的痛苦,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贝齿死死的咬着嘴唇,渗出了丝丝血迹,触目惊心。
严倾儿用手指着脸se苍白的江瑶,咬着牙像是发誓般的说道:“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说完,用小手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泪流满面的跑了出去。
江瑶望着严倾儿逃跑的身影,剧烈咳嗽了起来,对着那信纸,凄美的笑了起来,我怕,我等不到你称王的那天。
从那天以后,亲密无间的三个人都变了,吕布离开,严倾儿也与江瑶关系决裂。
严倾儿再也没有去见过江瑶,只是会经常想起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欢乐ri子。严倾儿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会原谅江瑶,因为江瑶彻底欺骗了她,这比打她骂她更让她难受。
直到两年后,郡守府中传出消息,郡守千金江瑶出嫁,远嫁给太原郡郡守的大公子。
江瑶的父亲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他不甘心只屈于一郡之守,想要通过联姻,控制这并州全境,达到称霸一方的目的,而太原郡,无疑是并州九郡中最大的一块肥肉。
严倾儿已经两年没有见过江瑶了,心中的怨恨也都早已烟消云散。得知江瑶即将远嫁的消息后,严倾儿终于忍不住,再次去了郡守府,那个两年都不曾踏足的地方。
郡守府内一片喜气洋洋,严倾儿径直去找了江瑶。正直豆蔻年华的江瑶,端坐在窗前,还是那副恬淡的模样,只是眉间有了淡淡的忧伤。
江瑶见到严倾儿的时候,脸上明显错愕了一下,根本没想到严倾儿还会来见自己。江瑶脸上不禁浮现出了倾国般的笑颜,打量着两年不曾见过的严倾儿,发自内心的赞美道:“倾儿,你越来越漂亮了。”
严倾儿此刻哪有心思听江瑶的赞美,端了根圆凳坐在了江瑶的对面,没好气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嫁人,你不等吕奉先了么?”
江瑶听到严倾儿提起吕布的时候,脑海中顿时浮现了那个憨实淳朴的少年,恰如当初的那般清晰。吕布已经离开了两年,没有半分音信,谁也不知道吕布现在过得怎么样。
江瑶见严倾儿第一句话就提到了吕布,就知道严倾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着吕布,苦涩道:“我父亲想要掌握并州,而选择跟最富裕广阔的五原郡联姻,则是最好的方法。”
严倾儿明白了过来,江瑶不是心甘情愿出嫁的,而是她的父亲强迫所致。严倾儿把凳子往前挪了挪,轻声询问道:“你不嫁不行么?”
江瑶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是父母所生,又怎能违抗父母之命,至于他……”
江瑶顿了下,伸手摸了摸不远处的凤冠,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凄凉的说道:“就当是我对不起他。”
严倾儿虽然有些大小姐脾气,但心xing终究是善良的。严倾儿起身拉着江瑶的素手,想起了过去三人一起无忧无虑的ri子,有些哽咽了起来,哀求道:“瑶姐姐,我带你跑吧,我们去找吕布,还跟以前一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江瑶看着依然如同孩子般的严倾儿,微微避开了严倾儿那满是希冀的目光,叹息道:“倾儿,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这就是命!”
严倾儿顿时脸se变了,语气冰冷了起来,质问道:“你这样对得起吕奉先吗!”
江瑶似乎不愿再去想那个叫做吕布的质朴少年,看向窗外叹气了口气,就当是我负了他。
严倾儿再也没有任何话语,起身,摔门而去。
江瑶怔怔的望着严倾儿的身影,生平第一次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喊了起来:“倾儿,帮我照顾他,一辈子。”
江瑶出嫁那天,严倾儿独自坐在了以前的那片林子里发着呆,仿佛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严倾儿跟着吕布嬉戏打闹,江瑶在一旁恬淡的笑着,温馨而又美好。
玩累了的严倾儿回到家中,父亲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上,告诉了严倾儿一个刚刚得到的消息。
郡守府千金江瑶,于大婚之ri,投水。
严倾儿傻了。
江瑶,也走了。
(感谢骑着毛驴裸奔的打赏,你这名字绝对的霸气侧漏,要是我,绝对不敢骑着毛驴去luo奔)
某家吕奉先 第三十二章 回忆(四)
趴在蔡琰怀中的严倾儿正在讲述着过去的事情,当讲到江瑶投水的时候,严倾儿猛地坐直了身子,突然一把推开了蔡琰。
严倾儿双手紧紧的环抱在胸前,身子哆嗦个不停,像是梦魇一般喊了起来:“是我害死了瑶姐姐,是我。如果那天我带着瑶姐姐离开,瑶姐姐就不会死了,都是我害的,是我……”
蔡琰见到严倾儿这么个神经兮兮的样子,心中难免感伤起来,没想到这个一向活泼的少女,心中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蔡琰伸手抚了抚严倾儿的秀发,轻声安慰道:“倾儿,这不怪你,你不要太过自责。”
情绪激动的严倾儿不停的摇着脑袋,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同一句话,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蔡琰上前双手轻轻抱住严倾儿的脑袋,安慰道:“没事了,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严倾儿被蔡琰抱在怀中,慢慢平静了下来,严倾儿将头埋在了蔡琰的香肩上,又喃喃的讲述了起来。
江瑶埋葬在了那片林子之中,小小的坟茔上刻着“五原郡郡守江睿爱女”“江瑶之墓”这么两行文字。
刚开始的时候,江瑶的母亲每天都会带着糕点前来拜祭,只是后来因为害了腿疾,慢慢的就来得少了,而唯一每天坚持来的就只剩下了严倾儿一个人。
严倾儿每天一早就会采上些美丽的花朵,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江瑶的坟茔前,然后对着墓碑上江瑶的名字诉说着每天发生的事情,只是每每说到后面,严倾儿总是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有一天,严倾儿从兜里摸出把锋利的小匕首,这是吕布送她的,所以严倾儿一直都很宝贝的收藏着,不准任何人碰,哪怕一下也不行。严倾儿在坟茔前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拿起匕首,小心翼翼的在碑上的另一旁刻了起来,吕布之妻江瑶。
刻好后,严倾儿如释重负,似乎像完成了什么大事一般。看着那刚刚刻好的小字,严倾儿发自内心的说道:“瑶姐姐,你跟吕奉先才是天生的一对。以后倾儿只会叫他布哥哥,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叫我照顾布哥哥一辈子。”
林中吹过一阵微风,严倾儿将匕首收好,蹲在地上用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自嘲道:“原来你那个时候,就没想过要活下去,都怪我太笨,当时居然会没有想到。不过瑶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布哥哥的,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抢走。”
严倾儿抬起头,那双灵动的眸子看了看将自己搂在怀中的蔡琰,接着说道:“就这样,我独自守着瑶姐姐的坟茔度过了一年,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林子中的风吹得特别大,大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树叶哗哗作响,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般。
严倾儿靠在江瑶的坟茔前,用手遮挡着风沙,不让沙子灌进眼睛里,而系着头发的锦带却被风给吹走了。
那条蓝色锦带是江瑶曾经送给严倾儿的生辰礼物,严倾儿每天都会用来系着秀发,可以说是意义非凡。严倾儿舍不得,只好跟着那条飞舞在空中的蓝色锦带紧追不舍。
风渐渐的停了下来,而那锦带却挂在了一处较高的树枝上。严倾儿踮起脚尖跳了跳,怎么也够不着那锦带的位置。
严倾儿去折断了一根小树枝丫,准备用枝丫将锦带顶落下来。然而就是转过身来的那一瞬,严倾儿彻底的愣住了,手中刚刚折断的枝丫笔直的滑落在了地上。
严倾儿的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个高大的身影,左手挥舞着那条蓝色的锦带,右手握着一把黑玄色的长戟,扛在肩上。男子俊逸的脸上露出了如当初般的淳朴,憨憨的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严倾儿,我回来了。”
三年都没有音信的吕布,回来了,似乎一切都不曾改变。
心中压抑很久的严倾儿直接扑进了吕布的怀中,哇哇大哭了起来,思念、委屈都化作泪水打湿了吕布的胸膛。吕布拍了拍严倾儿的脑袋,以为严倾儿只是小孩子心性,安慰道:“倾儿,别哭了,我不是都回来了么,再哭你就成丑八怪没人要啰。”
严倾儿听说要成丑八怪,果然不哭了,抬起头来看着吕布,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哭得梨花带雨,诉说道:“布哥哥,倾儿好想你。”
吕布笑了笑,一如当初的淳朴,跟严倾儿在林子中并肩走着来,回忆着当初的种种美好。
走了一会儿后,吕布终于将一直埋着心中的话语问了出来:“江瑶呢?她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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