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配良缘之西烈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浅绿
西烈月慢慢踱回到御书房,里面早有人等候,看见她进来,菁葮躬身行礼道:“主子……陛下。”
看她别扭的样子,西烈月笑道:“就按原来的叫吧。圣旨颁了?”
“是。”
“那个男人有没有暴跳如雷?”西烈月感兴趣的是这个,赶在今天晚上颁旨,就是想看轩辕逸跳脚的样子,扬名天下的镇国将军现在居然是她海域的一品夫郎,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菁葮很少看见主子这样双眼发亮,兴趣盎然的样子,不过她还是只得打断她的猜想,回道:“没有,左相家中有四个男人。”她也不知道主子指的应该暴跳如雷的是哪一个?
西烈月错愕:“四个?是什么样的人?”舒清开窍了?可能性很低。轩辕逸又不是吃素的,本来她还打算赐几个侍郎给舒清,不过怕明天轩辕逸直接将舒清打包带走,所以只好作罢。
菁葮如实回禀道:“一个始终环着左相的腰,脸色阴骛,一个一脸幸灾乐祸,邪气得很,还有两个冷酷坚毅,面无表情,而且四人武功都很高。”她一靠近就已经感受到他们非同寻常的气场。
那个脸色阴骛的不用说,自然是轩辕逸。面无表情?西烈月想起了在霜天别院里为她治伤的炎雨,猜测道:“难道是炎雨,苍素?”
挥挥手,西烈月对着菁葮说道:“你下去吧。”
“是。”
如果是炎雨,苍素,他们的到来是一件好事,现在舒清已是左相,他们最起码,能保护她的安全。只是那个邪气的男子是谁呢?
同一片月光下,被赶在竹林外的男子,躺在沙滩上,手握美酒,仰望星空。邪魅的容颜在凉如水的月华洗礼下,越发的俊美。墨黑的长发,在莹白的细沙映衬下,黑亮得如同最上好的丝绸。而狭长的眼眸半闭着,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着,嘴角骄傲而邪气的笑容,会让所以看到的人心跳加速。这样的男子,到海域,不知道,是福是祸。
海上的日出,他已经看了一个多月,早就已经看厌倦了,可是今天,他却觉得这日出,格外的美丽,果然,心情不同,地点不一样,感觉也会变得不一样。躺在细沙上,感受着直逼脚底的潮水,咸湿的大海气息,还有那慢慢熏染天际的嫣红。
安沁宣舒服的闭着眼睛,笑道:“这么早起?”
舒清在昨夜海浪洗礼过的岩石上坐下,回道:“是挺早。”
安沁宣睁开眼睛,盘腿坐着,眼睛邪邪的打量着舒清脖子上的点点殷红,笑道:“轩辕逸舍得?”
舒清轻笑着看着他,对于脖子上的印记,遮也是遮不住的,舒清笑道:“他还在睡。”
她倒是坦然,安沁宣好笑的摇摇头,慕容舒清若是忸怩作态,也不是她了。将视线投向初升的朝阳,安沁宣低声叹道:“这里很漂亮。”主要是让人觉得很惬意,他好像也有些喜欢这个奇特的国度了。
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发丝,舒清点点头,回道:“是很漂亮。”不过她更喜欢在她的竹林里看日出,起码不用担心这恼人的海风会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海风吹得她的青衣衣袂纷飞,青丝自有主张的如黑瀑般飘撒,脸上淡淡的笑意,眼中平静而祥和,这时的她,应该算是美丽的吧,难怪轩辕逸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守住这份美丽,已是不易。
收回胶着在她身上的目光,安沁宣说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舒清转过头,笑道:“是你想和我说什么吧。”他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没有理由。
安沁宣大笑起来,这让他想起了夜探慕容府邸的情景,那时她也是这样胸有成竹,淡笑着和他说话,安沁宣笑侃道:“慕容舒清,你还是原来的你,让我无比想念。”
轻轻点头,舒清一副受教了的样子,回道:“所以你不远万里,海上行船一个月,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安沁宣痞痞地笑道:“感动吧?”
对付他这样不要脸的人,舒清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回道:“还不错,如果我白痴的话。”
安沁宣摇头,仿佛很痛心的样子,“你不在东隅,我真的会很无聊,没有对手的日子,会让我觉得生活无趣。”这点他没有说谎,没有慕容舒清的慕容家,并没有什么威胁性,好不容易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现在没有了,不是很可惜吗?
“那你这次是来调剂生活的了。”无聊?很像他会说的话。有时候,她会想,这样邪肆到无法无天的男子,到底有什么是他在意的?
“算是吧。”安沁宣大言不惭的点点头。
“那祝你玩得愉快。”舒清自岩石上起身,看来他今天是不打算和她说了,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和他在这浪费时间了。今天是西烈月第一天上朝执政,她想不去也不行。
看她优雅的起身离开,安沁宣也不着急,一边享受这盛夏的晨光,一边悠哉回道:“我会很愉快的,就是怕慕容星魂不会很愉快。”
舒清离开的脚步在听到星魂名字的那一刻一僵,她还是放不下慕容家,尤其放不下家里的两个孩子,叹了一口气,舒清转过身,说道:“说清楚。”炎雨,苍素没说家里出了什么事,星魂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安沁宣得意地勾起唇角,慕容舒清太重感情,这就是她致命的弱点。不过,还是不能把她逼急了,安沁宣一副稍安勿躁的表情,笑道:“别激动,你走之后,那个多情皇帝并没有为难慕容家,你那个弟弟也不算太没用,慕容家暂时还不会垮。”抓起一把细沙把玩,安沁宣话锋一转,说道:“只不过,你在慕容家时,涉猎米粮,客栈,书斋,珍宝,布匹,茶叶等等,你的宝贝弟弟就应接不暇了。”
这么多的产业,心魂应接不暇很正常,而且还有冯毅,风起轩,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安沁宣想要吊她的胃口,看他刚才所说的,他似乎在打慕容家的主意,只要不是星魂本身出什么事,产业对她来说,没什么了不起的,舒清心下安定了下来,轻踏着脚下细细的海沙,舒清轻笑道:“说重点吧。”
“好。”她应该知道他的意图了,他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安沁宣大方的说道:“珍宝斋是你一手创立的,并不是慕容家的祖业,生意相较于其他产业,并不出众,慕容星魂已经打理不过来,我们安家有心独占珍宝行业,所以,若是你愿意将珍宝斋全数转给安家,那么,你们慕容家南北水运粮食,布匹,茶叶,安家都可以保你们万无一失。”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来海域的原因。其实当时会做珍宝的生意,主要是因为商君在西北和海域获得很多奇珍异宝,而且这个行业其实很暴利,还能带动一些高级锦缎刺绣的销售,所以做了这一行,不过是顺势而为。她并不想让慕容家与商君的飘渺山庄有太多瓜葛,所以做不做珍宝其实都可以,而且安家是东隅水路漕运的巨头,平日走水路很是方便,就是每次安家多少都会为难他们。现在有他们运送货物,真是再好不过,只是,舒清却不想这么便宜了安沁宣。
舒清漫不经心地回道:“你算是来和我谈合作的?”
安沁宣也懒懒地回道:“你不是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吗?我一直很认同。”这就是她高明的地方,商人逐利,这是本质。
舒清好笑的走回到安沁宣身边,与他并排而坐,歪着头看着他,微眯着眼笑问:“你认为我会同意?”
安沁宣也歪过头,与舒清对视,自信地说道:“你是聪明人,慕容家树大招风,产业太分散并不是好事情,而且就算你不同意,以安家的实力,一样可以独霸珍宝行业,到时你慕容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可以慢慢考虑。”
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大笑了起来,慕容舒清的手在细沙上来回拨弄,淡淡的笑容始终不离唇角,说出来的话却不如手中海沙那般细软,“不用考虑了,以你的性格,一定已经试过,只是星魂年轻气盛,绝对不愿意放弃。以慕容家的能耐,就算珍宝斋不赚钱,完全可以和你僵持数年。所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如说是,两败俱伤!你不想花无谓的钱在和星魂争斗上,所以,想到了我。”
安沁宣一边轻拍手掌,一边苦笑地摇头,想不到她半年不回东隅,和她谈判也一样不容易,很好,他就喜欢这种感觉,棋逢对手的感觉。
舒清让细沙从指缝中一点点的滑落,不紧不慢地回道:“你知道,慕容家在东隅有多少间珍宝斋吗?是三十七间。如果我把这些珍宝斋都转给你,你可以省很多事,就可以独霸东隅珍宝行业。而慕容家,却只是得到你在水运上的支持,你不觉得你的算盘打得太精了?”
“哦?”安沁宣微微挑眉,说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利落的拍拍手,舒清摇摇头,指着安沁宣,肯定地说道:“我可以把珍宝斋都转给你。”
她刚才做了这么多铺垫,现在却答应得这般爽快,倒让安沁宣有些意外,“条件?”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慕容舒清会给他捡这样的便宜。
舒清微微掩下双眸,掩盖住满目的笑意,回道:“和你打个赌。”
打赌?安沁宣没想到舒清会这么说,魅惑的细眸微起,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唇角掩饰不住的笑意,说明舒清的心情很好。尤其是看着这张桃花脸,舒清就觉得未来的生活会很愉快,语气也轻松地说道:“你赢了,就按你刚才说的条件把珍宝斋转给你,你若是输了,转让的条件增加一条:未来五年内,慕容家从安家托运的所有运费一律免了。”
天配良缘之西烈月 第7章 青桐公子
虽然五年的运费是一笔巨大的数字,但是现在,安沁宣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是什么赌约能让慕容舒清心情好成这样,这才是安沁宣此刻好奇的,爽快地点点头,安沁宣问道:“有意思,好,你说说看,怎么个赌法。”
很好,上钩!舒清神秘地小声说道:“就赌……你若能让海域新任女皇为你神魂颠倒就算你赢,反则就是你输,三月为期。如何?”西烈月算计她这么多次,不回敬一二,有违她礼尚往来的做人原则。
安沁宣一愣,等了半天,舒清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忍不住问道:“就这么简单?”
舒清肯定地点点头:“就这么简单。”
安沁宣大笑一声,仍是不信地问道:“一言为定?”慕容舒清是和他开玩笑,还是想要把珍宝斋送他,却不好意思说出来,才和他打这种毫无挑战性的赌,害他刚才还期待。
他一副无聊之极,胜券在握的样子,让舒清失笑,不得不提醒道:“你不问问怎么样才算为你神魂颠倒吗?”
安沁宣完全不以为意,懒懒的继续躺回沙滩上,撇撇嘴,无趣地回道:“随便你要怎样,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女人之于他,只有他要与不要的区别。
这一刻舒清真的有一种给他两个耳光的冲动,这种男人就是被女人宠坏了,深吸一口气,带着微微的嘲讽,舒清笑道:“你确定你的自信不是盲目的?”其他女人她不敢说,可是对象是西烈月的话,舒清觉得还是很有看头的,光是登基大典之时,走在她身边的两个男子就是极品,一个阳光俊朗,一个优雅飘逸,看起来各个不比安沁宣差。
感觉到舒清毫不掩饰的讽刺,安沁宣微微侧过身,侧卧着半撑起身子,狭长的细眸盯着舒清,带着邪气和另类的柔光。轻扬的嘴角,仿佛玩世不恭,又仿佛只为你而上扬,低低的男声,带着磁性,伴着清风,问道:“你这么认为?”
他……真的是个祸害!绝美的脸上,有着惑人的邪魅之气,修长的身形,侧卧着微敞开来的领口,肆意飘扬的墨发,就是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似乎由不得你去抗拒,越是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只能飞蛾扑火,他身上有着海域男子没有的狂傲与炽烈,邪魅而致命。
别开视线,舒清深呼吸了几次,加上海风的吹拂,那种眩晕的感觉总算消退了一些,她也是正常的女人,她承认,他真的能让人意乱情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舒清笑道:“好吧。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太阳已经完全跃出了水面,阳光也不再轻柔,伴随着水波的荡漾,阳光竟是晃得刺目,该说正事了,她快赶不上早朝了。“神魂颠倒太难界定了,我立个标准吧,女皇心中有一个心爱的男子留下的伤痕,你要是能让她打开心扉,忘了他而爱上你,就算你赢。”
“原来你是要我给她疗情伤。你不怕……她爱上我,伤得更深?”他好奇,慕容舒清和那个女皇有仇吗?让他来疗情殇,只怕爱上他,才是正真的深渊吧。
她怕!
半年来,或多或少的,知道了西烈月那段深藏于心的伤痛,有时候,看上去已经愈合的伤口,只是不让人碰触,欺骗自己和别人的表象。其实,伤口已经溃烂,向更深的地方,伤害着她,或许安沁宣会给月带去新的伤痛。但是,她始终相信要治好这样的旧伤,必须有一个人掀开那个伤口,将腐烂的地方去除,虽然会痛,但是这样才会好。
起码,月会知道如何再去爱,而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识情爱的小女孩了,相信这次,她能够承受。再说,谁能肯定,安沁宣不会被她所虏获呢,所以,她赌了!
只是这些,并没有必要让安沁宣知道,舒清不愿多谈地回道:“这似乎不是你应该担心的。”
他是无所谓了,这场赌局对他百利而无一害,再则,女皇他还真的没有试过,挺有意思的,轻慢地点头,安沁宣回道:“好,我赌了。”
“需要我帮你引荐入宫吗?”西烈月现在贵为女皇,想要接近她,可没有这么容易。
安沁宣摇摇头,笑道:“现在入宫有什么意思,需要的时候,我会和你说。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希望真的是好消息……
大殿之上,只有正四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上朝面圣,按官职大小排列着。等待着,仰视着,敬畏着龙椅上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当自己的脚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舒清终于开始明白那些急于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的感受了。礼官念完一长串的新任官员名单之后,西烈月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这时响起的是震彻整个大殿的朝拜之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烈月微微抬手,回道:“众卿平身。”
众臣这时才可以稍微直起背来,微低的头,仍是不能直视天颜。舒清轻轻传动了一下脖子,有些僵,其实帝王气势,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吧,所有人都只能匍匐在你的脚下,谁能在这样的虚荣面前保持长久的清醒,包容,谦和。所以自古以来明君就显得那么的难得了。
西烈月缓缓坐下,看着眼前的臣子,朗声说道:“你们当中,有些是为海域效忠多年的老臣,有些是初入朝堂的后起之秀,朕希望你们尽心尽力,能为海域创造辉煌。”
她的话音才落,又是一声齐呼:“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舒清暗暗吐了一口气,她怀疑这些人是经过长期的演练,才有这样的默契,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齐声说些什么,真是整齐划一。
西烈月瞟了舒清一眼,她猜想她现在这样守规矩的垂首以待,不是在掩饰笑意,就是闭目养神。不过这样一站一个时辰,也算为难她了。
环视下面众人安静的样子,西烈月问道:“各位爱卿有什么要启奏的?”
久久的无语之后,一个声音回道:“臣有本启奏。”
舒清微微侧目,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看位置和穿着,应该是尚书吧。
西烈月仿佛心情很好,微笑道:“准。”
女子垂首恭敬地回道:“承蒙陛下不弃,继续任用微臣为户部尚书,然户部事物繁多,臣建议,陛下能增设侍郎一人,中郎一人。”
她就是户部尚书?舒清更仔细的观察她,斐汐雯年纪不小,依旧端庄秀美,看她气势内敛,为人微恭,这时候提增加人手,还要是侍郎中郎之职,心可不小,只可惜,没有看清楚形势,西烈月并不是西烈倾华。
西烈月大笑道:“斐卿所言,正是朕所想,朕也觉得,现在的各部人事繁复,未能各司其职,朕也正为此是头痛,两位丞相有何良策?”是该改变的时候了。
季悠苒微微上前,回道:“臣以为,吏部应对各个官职管辖范围,职责所在,做一个全面的规定,并以此要求官员对于所管事务做出计划筹措,吏部加强对各部的考核监管。未达考核的,因以予……罢免。”
罢免?西烈月在心里嗤笑,好办法,只是,谁来监管,谁来执行呢?季悠苒的策略其实很好,有监管的部门,监管制度,奖惩方法,对于官员的考核,很有帮助,只是,这样的监管,和所谓的罢免,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不了了之,季悠苒应该也很清楚,才会说的这样的犹豫牵强吧。
西烈月微笑着看向舒清,问道:“左相以为?”
她想她如何以为呢?有些话,能不能说,她还在考量。舒清也微微上前,犹豫了一会,回道:“臣以为,右相所言甚是。有法可依,有责可究,群臣才可更好的为国效力。”
西烈月微微皱眉,她为什么不说呢?难道她真的只是打算独善其身么?不会的,她不会是这样的人,那么是她有所顾虑了,既然如此,她就在推她一把,她们都已经无路可退。西烈月继续笑道:“朕曾听闻左相还有一个广纳贤臣的提议,今日可以提出来,让众卿也品评一番。”
舒清哀叹,西烈月还是希望在朝堂之上说,她是和她提过科举制度,但是也和她提了其中的利弊。那是对皇室,贵族,世家权利的挑战,最后她可能得不到支持,甚至于最后她的母皇都会插手。一切都应该从长计议的,但是她要她今天说,看来想要变革的决心已经坚定不移了。她要说吗?该怎么说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支持?
沉吟片刻,舒清回道:“臣以为,贵族世家,多才人雅士,然庶民之中,也不乏有才华的贤士想要为国效力,而海域也曾任用庶民,只是常需多方考核其能力,费时费力。官职也多为六品以下,未能很好的为国效力。”
舒清还在想,应该如何解释科举制,才能不被群臣反对,西烈月却是不容她多想,问道:“左相对此,有何良策?”
轻叹了一口气,舒清说道:“臣之见,陛下可以开科考,广纳天下贤才,唯才是举。”
不出所料,舒清话音才落,低低的抽气之声从身后传来,这所谓唯才是举,是对官爵世袭制的极大挑战,也是世家贵族们所不能接受的。
西烈月满意的点点头,她总算是说出来了。第一次听到舒清对科举的分析解释时,她惊叹于如此细致而有效的选拔人才制度,虽然舒清说了诸多弊端,在她看来仍是利大于弊。她要让海域更为强大,首先就要打破长久以来,盘根错节的世家关系对朝堂的超控。底下地骚动她听得很清楚,这就对了,西烈月冷冷地笑着,语气却是坚定而温和地说道:“继续说。”
舒清微微抬头,对上西烈月霸气而坚持的眼,这是一个帝王的气势和决心,她现在是急于翱翔于属于她的天际里的苍鹰,需要一切的变革来实现自己的统治。舒清收回视线,冷静的说道:“陛下可三年开一举,分门考试,成绩最好的三甲,可位列四品以上官员,其他成绩优异者,不任用为官,也可推荐至各大书院教学。此举,不仅可以让万民赞叹陛下贴近庶民,爱才惜才,也可为朝廷注入新生力量。”
舒清说的简单,不过从这些所谓尽心效忠的大臣们微白的脸色和惴惴不安的神情中,可见他们还是听明白了的。西烈月大笑出声,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愉悦和赞许,扫视了一眼,才大声问道:“这个方法甚好,众卿家以为如何?”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官职小的自然是不敢多话,位居二品以上的,哪个不是在这朝堂打滚了十几年的老臣,今日陛下初登大典,就由此新政,估计是和那个舒清商量好的,还未看出个门道,没人上前说话。
就连西烈倩和西烈凌,都是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不说话?西烈月看向季悠苒,问道:“右相?”她要知道,季悠苒的态度。
季悠苒稍稍上前一步,谦和却大方地说道:“臣以为,左相考虑到平衡民意,又为朝廷招揽人才,确为良策。只是三年一举,又只选前三,若是朝廷急需用人之时,怕到时贤才奇缺。”
西烈月挑眉,还未说话,舒清却一反常态,主动上前回道:“右相担心得是,所以三年一举乃常科,即定期举行,还可设制科,每年或急需人才时,由名士或世家举荐,或是上届成绩优异者参加考试,吏部评选,最后由陛下殿试选拔人才。”
这些世家贵族不过是怕科举会破坏了他们的世袭爵位,如果两项制度一起实行,相信他们暂时也就无话好说了,不然,若是要与庶民同考,取得功名,才是为官唯一的渠道,这些老臣估计会以祖宗法度,历代沿袭为由,誓死捍卫世袭制。若是再来个以死明志,只怕到时科举的实行就更为困难了,多少君主想要变革最后的都是只能不了了之。
舒清这般圆滑的说辞,让西烈月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冷冷地问答:“众卿家还有何异?”
舒清做出的解释,大臣们似乎还算满意,而且殿上所有人都看出西烈月决意推行科举制,谁也不想撞这个枪口,纷纷沉默。西烈月也不再多问,直接宣道:“众卿都认为此策甚好,那么左右相接旨。”
舒清与季悠苒同时上前。
“右相负责督促吏部,明确各部官职管辖范围,职责所在,做一个全面的规定,并对各部考核监管。左相,负责开科举之事,秋后开考,为朝廷纳贤。各部官员通力合作,不得有误。”
“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又是整齐划一?舒清失笑,果然多上几次朝,她也会明白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了。
“退朝”之声才起,西烈月已经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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