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嫡
作者:茗末
豪门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富贵荣华是让人趋之若鹜的诱惑在侯府受尽欺凌,被折磨致死的三姨太苏沫,重生回到未嫁前再不愿意让自己成为替罪羊死不瞑目生为首富嫡女,家产,是我的。二八花样年华,美男,是我的。再活一次,自然要精彩无限,名利双收。
金嫡 第一章 回到未嫁时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一阵阵和煦的风吹过,送走了这个江南春城嵊州冬天的寒冷,迎来了温暖而明朗的春天。
嵊州是金盛王朝最富饶繁华之城,历来有富甲天下之称,虽然不是京都政权中心,但是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和丰富的资源产出,成为金盛王朝的第二大都市。
嵊州城,第一富豪商贾,苏府。
一间小巧而精致的别院,苏沫在一干丫鬟焦急的呼叫声中缓缓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布置简单的房间,她的视线从鹅黄色的床幔挪到梳妆台,从画着岁寒三友的屏风,转到站在床前抹着眼泪的两个丫鬟。
什么都没变。
是的,和自己一年前离开苏府,嫁进嘉恩侯府时一样,什么都没变。
那是阳光明媚的日子,那时的苏沫,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有着女儿家特有的娇羞和温婉,向往着有一天白马王子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十里红妆,无限风光。
而慕容寒的出现,满足了苏沫所有的梦想。年轻英俊的侯爷,身居高位,家世显赫,温文有礼,无数金银珠宝送到苏府,求取苏家嫡女。
在苏府原本便过的并不如意的苏沫,自然欣然应允,并且,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美好的梦想。
只是这世上的事,现实总不如想象那般美好,苏沫嫁过去之后,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为这个错误付出的代价,就是死亡。
短短的一年时间,她在嘉恩候府尝遍心酸,受尽欺凌,终于,在这个冬天最寒冷的日子里,因为犯了家规被罚跪在院子里,一夜暴雪,天寒地冻,她也渐渐地冰冷。
冬日的冰雪刺骨,苏沫渐渐寒冷的感觉不到疼痛,渐渐地麻木。而此时,正对着她的窗门都紧紧的关着,透过窗纸,在灯光的映照下,她能清楚的看见,她曾经爱慕过并为之付出一生爱恋的男人,正搂着新进的宠妾,放浪形骸。
是夜,心死,身死,香消玉殒。
只是没想到,再次睁开眼,出现在苏沫眼前的,不是幽暗的黄泉路鬼门关,而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她生活了十几年的故居。
老天给了她再活一回的机会,她回到了订婚前的那个早上。
“小姐,小姐。”一旁的小丫鬟见苏沫醒了,急急的凑过来:“小姐,您好些了吧?”
“我……我怎么了?”苏沫有点茫然,虽然这一切都是她经历过的,但隔了那么久,记忆已经有些恍惚,而眼前发生的一切,也让她心中惊异,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小姐刚才在院中赏花,突然昏过去了。”小丫鬟翠秀从桌上拿过杯水来,送到苏沫手边:“大夫刚才来过了,说您是这几日休息的不好,今日太阳烈,有些中暑。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没有大碍,请小姐放宽心。”
“是啊。”另一个小丫鬟翠枫过来,一边想扶着苏沫靠着坐起来,一边笑着宽慰道:“小姐您放心,一定不会耽误了您的锦绣良缘的。”
锦绣良缘?苏沫心里一惊,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果没有记错,她这次中暑,是在成亲前的一个月,订婚的前一天。这次确实没有什么大病,她的身体虽然不好,却一直算是健康,这次在春天中暑病倒,实在是因为太兴奋了几夜未睡,所以才过于虚弱。
当然,这件小事并未影响她嫁入贾恩侯府,一个月后,苏沫穿着大红喜服,在无数的喝彩和羡慕中,成为慕容寒的侧室。从此,万劫不复,至死方休。
无数的记忆涌上来,苏沫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她闭了闭眼,手一松,茶杯落在地上,在清脆的声音中摔得粉碎,茶水溅了两个小丫鬟一裙摆。
“啊呀。”翠枫吓了一跳,慌忙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我……头痛。”苏沫眯闭了眼睛,抚着额头,做出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来:“很痛,像是要裂开来一样,啊呀……我胸口也痛,喘不过气……”
苏沫这一说,两个小丫鬟彻底慌了,忙不迭的冲外面喊:“大夫走了没,快,快去把大夫再请回来,小姐,小姐你先躺下。”
苏沫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让翠枫扶着躺了下去。
金盛王朝的规矩,只要订了婚,哪怕没有成亲,也是一家人。只要明天的订婚仪式一结束,那这场婚事就尘埃落定,铁板钉钉了。明天之后自己是病了残了哪怕是死了,就是一个灵位,慕容寒也得将她迎进慕容家的祠堂,占一个子孙供奉的位置。
一旦到了订婚那一步,就再无可挽回了。
苏沫看似痛苦的躺在床上,心中却已经做了无数的计较纠结,重活一世,她万不能再踏上老路,慕容寒那个表面温和内心狠毒的男人,如果可能,她再不想见到。但如果这是不可逃避的命运,她也要为自己一战,绝不能再任由宰割。
苏沫醒的很快,所以大夫刚刚前脚才从翠竹轩离开没多远,被小丫鬟在门口一阵大喊,又赶紧转身回来。
苏家是嵊州首富,请的大夫自然也是身价不菲,刘长纯是嵊州城最有名的大夫,虽然开着医馆,但早已经不坐诊了,除非是名门望族才能请的动,说是千斤一诊也毫不为过。
这是此时的苏沫第一次见到刘长纯,当然,这意思并不是她以前没有生过病,而是她以前生病,都请不起刘长纯这样的大夫。只有这一次,这一次她是嘉恩候府未来的夫人,是所有人都以为即将带给苏家带来另一个鼎盛时期的人。
自然的,此时的苏沫哪怕再小的病,也需要认真的对待。可万万不能影响了明日的定亲宴。更不能影响了一个月后的亲事。
如果是换在以前,即便是苏沫想做点什么,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用了一年的时间和整个生命来了解,另一个她所不知的世界,那些她以前从未想过,从未了解过的人和事。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汇报:“刘大夫还没走,马上就到。”
“刘大夫?”苏沫脑中一转:“是不是刘长纯大夫?”
“是,是刘长纯刘大夫。”小丫鬟道:“刘大夫医术高明,是夫人特意请来的,小姐一定没事的。”
“好,我知道了。”苏沫挥手让小丫鬟先出去,自己在房子里四下一看,低声道:“翠秀,把我的梳妆盒拿来。”
“梳妆盒?”翠秀愣了愣:“小姐你要干什么,这个时候了拿什么梳妆盒啊,你是看大夫又不是见姑爷,难道还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吗?”
“胡说什么。”苏沫沉下脸来:“我和嘉恩候还没有订婚,姑爷是可以随便叫的吗,让人听见了该怎么想。叫你拿来就拿来。”
翠秀被苏沫训了一通,虽然觉得有些委屈,还是老老实实把梳妆盒拿了过来,只是心里依旧嘀咕,小姐这是怎么了,要嫁人高兴的傻了么,还是紧张的有点过了?
而且,刚才她似乎还很难过,这会儿怎么一说话,头也不痛了胸口也不痛了,好像完全都恢复正常了。
见翠秀疑惑的表情,苏沫挥了挥手:“你们一会儿站在门口,守住了,如果有人来了,比如夫人大小姐之类的,就远远地打招呼,让我知道。”
“啊……为什么?”翠秀更懵了,冷冷傻傻的,虽然应着,但是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按我说的做,以后再跟你们解释?”苏沫低声说了一句,他已经听见了进院子的脚步声,刘长纯来了。
现如今,她在这个大宅子里,唯一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应该就只有翠秀和翠枫两姐妹了,虽然她们只是自己的丫鬟,但从小便跟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
在那个已经结束了的上一世,她们也跟着自己一起进了进了嘉恩候府,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深宅大院,为了自己而死。死不瞑目。
苏沫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她突然觉得,仅仅是相见不如不见,似乎已经不能平复她心中的痛了。
自己,翠秀,翠枫,三天人命,难道不该讨回来吗?
说话间,刘长纯已经进了屋子,这是个四十左右,打扮的一丝不苟的中年人,背着个药箱,一脸的严肃中带着些慈祥,总之外表而言,怎么看怎么是个好人。
“二小姐。”刘长纯站在床边,向苏沫躬了躬身。
“刘大夫。”苏沫在见到刘长纯的那一瞬又虚弱了,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刘大夫,麻烦您给我看看,我头痛,胸闷,喘不过去,我……我不会得了什么重病吧?”
刘长纯虽然面色如常,但是心里也很奇怪,刚才他已经给苏沫把过脉了,不过是普通的睡眠不足体虚气弱而已,好好睡一觉起来吃饱点,自然不药而愈,所以他给开了些补血补气的方子,就放心的走了。
可这怎么才走到门口,苏沫的症状就突然严重了?他虽然是爱钱爱虚荣了些,可是真本事绝对有,绝不会诊断不出这么严重的疾病。
金嫡 第二章 情有所属
“小姐莫急。”刘长纯坐下,从药箱里拿出脉枕放在床边:“小姐请把手腕伸给老夫一看。”
苏沫虚弱的应着,将手伸了过去。
刘长纯伸出手指搭在苏沫手腕上,还不忘安慰:“小姐宽心,刚才我已经为小姐把过脉,绝无大事,老夫估计,只是……”
刘长纯的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苏沫刚才虚握着的手,想在张开了,就在他眼皮底下。
苏沫的手中,放在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
窗帘打开了,屋子里的光线很充足,刘长纯的视力也好,他很清楚的看见,这是块极好的金丝种翡翠。虽然只有掌心大小,但是细细的看,却是叫人惊奇。
刘长纯虽然只是个大夫,自然没有苏家富贵滔天,但是作为一个专门为有钱人服务的大夫,自然也是见过世面,家底丰厚的。若是一般的物色,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而这块翡翠,让刘长纯惊艳的,并不只是这质地本身。
这块金丝种的翡翠不但质地细腻,颜色鲜艳,而且被巧夺天工的雕刻出了十八罗汉,小小的一块翡翠上,十八个罗汉形态各异,威武刚猛。
更难得的是,这十八个罗汉的雕刻是按着翡翠天然的脉络而成,工匠不过略刻了几刀,便让之锦上添花,整个雕像浑然天成,一看便是价值千金,可遇不可求。
苏沫将这东西拿出来,意思很明显,就是送给刘长纯的了。她有求于他。
在刘长纯惊羡的同时,苏沫只觉得幸运,这是个她了解的到大夫,知道如何投其所好。
慕容寒府中若有主子生病,请的大夫也是刘长纯,多亏了这个,是以苏沫对这个有医术没医德见钱眼开的大夫颇有了解,知道想收买他,该做些什么。
刘长纯是第一次给苏府的二小姐诊病,所以对她并不了解,可不了解这个人,不代表不了解这个身份。他知道这个苏家的二小姐其实是个不受待见不受重视的主子,人微言轻,在府里也没什么地位,要不然,也不会这些年他都没有见过。
可如今,因为即将嫁入嘉恩候府,所以才得到了府里的重视,才得以有机会让自己出诊。
不过刘长纯是见过世面的,他心里一转,马上便自以为明白了苏沫的意思。觉得这苏家二小姐虽然一直不受宠,但还是明事理的,人情世故也懂得打点,只是出手实在有些阔绰,也不知道是因为养在深闺不知市价还是因为自己将要嫁入侯门,所以有些肆无忌惮。
刘长纯自以为明白苏沫意思,轻轻一笑,毫不犹豫的将那玉牌拿了,笃定道:“二小姐放心,老夫定当尽全力为二小姐诊治,一定不会耽误了吉时。”
“不。”苏沫略收了手,看着刘长纯,脸上痛苦的表情全然不在,换做了一副无比严肃的态度:“刘大夫,我觉得自己病的很重,头痛,胸口痛,呼吸不过来,我觉得可能是患了什么重病……没有三五个月都很难缓解,而且,也许会危机性命,说不定,还会传染。”
“……”刘长纯彻底的傻,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苏沫这是什么意思。
他站在一个大夫的角度,以他这么多年的行医经历来看,苏沫的脉象和她说的那些完全没有关系。不过是没有休息好引起的眩晕罢了,睡一觉就好了,怎么也不可能发展成绝症。
“刘大夫。”苏沫见刘长纯似乎没能明白她的意思,又追问了一句:“刘大夫……我,是这个病么?”
那块晶莹剔透的玉牌已经拿在了手里,刘长纯很纠结,瞎报病症这种事情他不是没做过,但都似乎都和此时不同。
苏沫是即将嫁入嘉恩候府的,这个时候苏沫的身体要是真出了她所说的那些问题,这婚事,怕是就要黄了。这可不是小事,至少对苏家来说,这是个非常严重的事情,一旦被人发现了是他从中做的手脚,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刘长纯有些犹豫,这一犹豫间,苏沫又从梳妆盒里拿了两样首饰过来,而且看了看翠枫翠秀非常敬业的站在门口守着,压低了声音道:“刘大夫,您是嵊州最有名最有本事的大夫,何况,我也是真的头痛胸闷,只要您能确诊,大家一定会相信的。而我日后,也绝对不会亏待大夫。”
苏沫想想,觉得可笑。她以前是个很正直的人,对的便是对的,错的便是错的。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不可转圜。但是此时,她看这个刘长纯竟然毫无厌恶的感觉,虽然贪钱好财,但是刘长纯倒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而且最关键的,此时此刻,他可以为我所用。
对此时的苏沫来说,能帮助自己的就是好人,帮不了的,就是坏人。
老辣如刘长纯,在苏沫的态度中,马上明白了苏府一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即不想趟这浑水,却又有些舍不得手上这块千金难求的好玉石。
越有钱,见过得到的好东西便越多,于是眼光也越来越高。现如今能让刘长纯一眼看中便心动的东西,实在是不多了。
刘长纯想了想,正色道:“二小姐,老夫能问一声,您这病,是如何来的吗?”
他得好好地听一听原因,才能决定这东西拿了,是不是咬人。
苏沫笑了笑,无比的纯良:“刘大夫,不瞒您说,我这是相思病。”
刘长纯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觉得可能有些幻听,他没听错吧,刚才苏家二小姐说什么来着,说她这是相思病?
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清誉何其重要,即便金盛王朝是个民风相对开放的国家,但是女子终究是女子,总是要含蓄害羞些的。
只是性命攸关的时候,苏沫实在是无暇顾及名誉了。
“就是如您想的那样。”苏沫清清嗓子,一副哀婉小女子的样子:“嘉恩候虽然是侯爷府邸,嘉恩候也是年轻有为,奈何我早已心有所属。只是这事情实在是对父亲难以启齿,只能请刘大夫替我遮掩一二,何况如今府中除了我,尚有大姐姐在,大姐姐也是适婚年龄,又是娘最宠爱的,其实,能得此好姻缘的,该是大姐姐才是。估计娘是怕人闲话所以才忍痛割爱,娘如此厚爱与我,我若不知自谦,那也未免不孝。”
苏沫这一番话说下来,刘长纯恍然。
常年为苏府中的太太小姐问诊,对于府中的情况,刘长纯自然是知道的清楚。
苏沫口中的娘,正是现如今苏府的女主人,苏氏王惠,可这王惠却并不是苏沫的亲生母亲。而是在苏沫的母亲去世之后,苏老爷娶的续弦。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妥,苏沫的娘亲去世的早,苏老爷正值盛年,偌大的家世,肯定是要再娶的,而在这其间,房中两三个侧室四五个小妾,这也很正常。这个年代,男子多有妻妾,更何况是苏家这样嵊州城的首富,就更没有什么奇怪了。
可苏家奇怪和不合理的地方在于,苏沫是苏家正室之女,可却并不是长女。在她之前,苏家现任的掌门人苏晟,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便是他与王惠所生的大小姐,苏辛。
苏沫娘亲和苏晟从小便有婚约,金盛王朝规矩便是如此,婚约等同婚事,只要手续齐全,哪怕是指腹为婚也被法律认可,所以在苏晟和王惠相识的时候,虽然苏晟并未成婚,却也已经是有妇之夫。
王惠是嵊州当地一个官员的女儿,家族在京都朝中也有些不软不硬的关系,当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遇上了挥金如土的英俊公子,天雷勾地火,你看我顺眼我看你更顺眼,两人便火速的打成了一团,偷偷摸摸的有了夫妻之实。
可苏晟是订了婚的,彼时,他还只是苏家的大少爷,还未能在家中当家作主说了算,是以一番激情过去,当王惠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时,两人都慌了。
肚子不等人,两人将这事情分别回去一说。王家气疯了,苏家也气疯了。王惠被关在了屋中不许出门,苏晟更是直接挨了一顿臭骂,又挨了一顿家法三天没能下床。
可是在盛怒之后,这事情还是要解决,毕竟是自家的儿女,打骂归打骂,心疼却还是心疼,两家人不得不坐在一起一商讨,得,这眼见着肚子都要显了,赶紧成亲吧。苏家虽然对王惠这个不检点的女子非常不满意,可她肚子里却是自家的血脉,何况王家也不是什么第三下地的人家,不是给些钱就能够解决的,除了冤家变亲家,再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两家人不得已的坐在一起商讨起这段并不被祝福的婚姻时,一个更大的问题横亘在他们面前。
王惠尚是待字闺中,并未婚配。可是苏晟,却是已经和远在京都的两大商家之一的薛家小姐薛婉华有婚约在身,薛婉华今年十六,两家虽然还未说明,可却已经有了默契,待今年过完年,便要婚嫁。
金嫡 第三章 人生如戏 全靠演技
虽然王家对于女儿只能嫁入苏府做妾非常的不愿意,可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苏家当家主母的位置,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被定了下来,即便苏晟完全不喜欢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妻子,却也绝对不可能换娶一个自己想要的妻子。
即便现在薛婉华得了重病死了,他也得把她的牌位娶进府来,并为之守孝一年,在这一年之后,才能再娶新妇。而王惠,除非能等到那个时候,否则的话,她只能是姨娘。而且未婚先孕,这事情也不可能瞒得滴水不漏,她还注定了是一个被人说闲话,戳脊梁骨的姨娘。
所以王惠是恨苏沫的母亲的,她完全没想过是她一个女孩家不知检点,才弄得如此不可收场。却将所有的责任,推在了那个占着她的位子的人身上。
她没有成为苏家正妻的责任,她没有风光大婚的责任,她的孩子不能成为嫡长子矮人一头的责任,她被苏家长辈所不喜的责任,统统都推到了薛婉华身上。从此之后,势同水火。
苏沫温情款款的说着那个向来不待见自己,恨不得自己去死的王惠母女,自己都被自己给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苏沫自己都觉得很难想象,一向不屑于装模作样的自己,在一个外人面前,竟然能将如此虚无荒诞的话说的如此顺溜,毫无压力。
这当真是重活一回,洗心革面了么。
不过刘长纯可不知苏沫心中百般心思,他顺着苏沫的话往下一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甚至于,觉得苏沫这个姑娘,是个很有孝心的人,知恩图报,心地极好。
刘长纯这误解,可多亏了王惠平日里的作风。虽然她对苏沫很讨厌,百般刁难,可现如今作为苏家主母,她最顾忌的就是脸面,所以明面上,自然不能让人觉得自己虐待原配留下的子女,因此场面工作做得到位,平日里也常在外人面前关心苏沫,是以这个常在府中行走的刘长纯,一直都觉得王惠对苏沫是不错的。
即便因为人情世故苏沫并不受府中重视,可仅仅就王惠而言,待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而现如今,王惠母慈,苏沫便子孝。实在是相得益彰。苏沫能将嫁入侯府这么好的一份姻缘让出来,让给自己的姐姐,这可真是感天动地。
这么一想,刘长纯便有些心动,甚至于开始想,其实如果这么做了,是不是正好也如了王惠的心愿。可能王惠本来也是想将自己的女儿嫁进侯府的,真只是怕人说闲话说她苛待原配子女,所以才将这等好事给了苏沫。
虽然慕容寒的名声在外并不太好,可是男人么,又是如此有钱有势的男人,花心从来不是人所在意的,不过平添一段风流韵事罢了。人们更乐衷谈论的,是他的身份,他的家室,即便进门不是正妻,也足够叫人向往。
这短短的几句话间,刘长纯脑子转了又转,终究缓和道:“二小姐真是孝感动天,至情至性。可这事情非同小可,二小姐还是未嫁的姑娘,心有所属这事情,若是被苏老爷知道了……”
“多谢刘大夫关心。”苏沫笑道:“若是寻常人家,自然是不行的。但是我……我相识的那人,等过些日子那人从京都回来,我相信父亲是绝对不会反对的。到时候,也一定会重谢刘大夫,这事情虽然现在我说出来,父亲也一定会如此处理,可毕竟向您说的,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实在是不好开口。”
苏沫这一番话说的可是含羞带臊,若隐若现,却有带着那么几分自信和骄傲。说的刘长纯不得不想,与苏沫有私情的那个男人,又是京都来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这实在不是刘长纯喜欢多想,而是因为慕容寒的身份太高,人本身又年轻英俊,是无数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而如今苏沫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这一段好姻缘,那么除了孝顺之外,还有更好的选择,这无疑是个更让人能相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