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潇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竹墨留香
曾倩一看雪影表情,便知道是个难缠角色,决定走为上策,问了白羽的所在便向着二人告辞,边走还边笑嘻嘻的调铠雪易寒。
眼看曾倩离得远了,便是身边亦是人烟寥寥,雪影轻轻嗔道:“还不放手”
雪易寒捏了捏抓住的手,那手丝滑温暖,肉嘟嘟,柔柔的,攥在手里只觉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看着越发不安的雪影,雪易寒脸色一红,忙放开手,东张西望起来。
雪影见他急促表情,噗嗤笑了起来,伸出右手便要抓他的左手,被一阵咳嗽声打断,苏寒不知何时来到二人不远处,轻轻咳着。
雪易寒恼他坏自己好事,看了眼缩回去的玉手,心里一阵烦躁,向着苏寒没好气的问道:“有事”
听着不甚欢迎的语气,苏寒讪讪的笑了笑,朝着二人摊了摊手,无奈说道:“爷爷让你去祠堂一趟,我就是个跑路的,可不是有意窥探的。”
“你们就会欺负人。”雪影看了看雪易寒,又看了看仿若无辜的苏寒,脸色一红,小跑着向广场而去。
雪易寒和苏寒看了眼彼此,都感觉莫名其妙。
“她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喜欢的女子。”
“女人心海底针啊。”
祠堂修的极是讲究,堂廊之间,庭院之间多有装饰素朴的间墙。
祠堂外有两名护卫把守,雪易寒和苏寒来到堂外,刚要向里走去,苏寒被拦在了外面,说是老太爷的意思,虽有不解却亦释然,他向雪易寒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雪易寒走进祠堂大门,便听吱吱的关门声,看了眼已然关闭的大门和高高围墙,他心中虽有疑虑,却依旧向着里面而去,他相信他敬重的爷爷不会骗自己。
向前走出数十步,是一个长廊,穿过长廊,才能到祠堂真正的位置,他走在长廊内,心中思虑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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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易寒边想边向长廊深处而去。
“你这个逆子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听了谁的怂恿,才能干出如此荒唐之事,我只恨没有死在天魔崖,平白来此遭受这份罪和折磨。”
雪易寒正行走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咆哮声,不觉放缓了脚步,只听苏老太爷咳咳咳咳了几声,随即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滚过去跪着,我还没老到需要你操心的份。”
“父亲,儿子糊涂,儿子真的糊涂了,都是我的错,您要是罚就罚我,可千万要保证身体啊。”
“说说你那里错了”
“父亲,儿子不该不相信烟儿,听信谗言未能与他一起共面生死,儿子更不应该因为嫉妒之心差点杀了自己的亲骨肉,父亲,儿子真知道错了。”
“你给我跪好。”
“扑通。”
有跪倒的声音传来,雪易寒心头悲凉,又有一丝难掩的喜悦,原来自己终究不是私生子。
笑着笑着便哭了。
哭着哭着便又笑了。
 
第四十章 鱼龙混杂,齐聚苏州城(四)
“我知道。”
雪易寒简单信任的语气让苏寒有瞬间的歉意,满是愧疚的说道:“我只知道爷爷和父亲部分秘密,可是与你有关的却知之不详,才想着让你去询问一番,若是心里有疙瘩,尽管给哥哥说,咱们是兄弟。”
“咱们是兄弟。”
雪易寒重复咀嚼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郑重点头,随即开口说道:“等找时间你告诉爷爷,我就在外面和白羽路非住一起,就不回家里住了,让爷爷不要生气。”
“为何你不自己说哪”苏寒刚问完便想起雪易寒刚从祠堂出来时的落寞表情,猜测所谈话语怕雪易寒一时难以接受,点了点头,关心说道,“可以,只是很快爷爷七十大寿就到了,如今洛阳城鱼龙混杂,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雪易寒说完便向苏寒告辞,径直朝着广场而去。
苏寒看着走路有些漂浮的雪易寒,心中有愧疚亦有心疼。
转身看着那座高高的围墙,围墙内是苏家百年荣光。
在这座院墙内埋葬着多少为了苏家繁荣的前辈。
又埋葬了苏家多少的恩怨情仇。
深深地叹息,从围墙的门内传出,看着各自离去的二人,苏老太爷脸上有一丝欣慰。
“列祖列宗,苏家后继有人了。”苏老太爷心里默默想着,待苏寒完全走出视线才从厚重的门后出来。
占地极大的广场,有四个休息的亭子,靠近石像的亭子下此时坐着两男三女。
路非和白羽坐在角落里,面容肃穆,坐姿笔直端正,静静地听着三女子的谈话,那脸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雪影、曾倩再加颜乐,三人脸上笑眯眯的,看似有说有笑,实则暗自交锋。
颜乐与已达成共识的雪影和曾倩说话,话里藏话,‘绵里藏针’,完全不输大大咧咧的曾倩和大小姐脾气的雪影。
有时笑着笑着突然怒目相视,有时谈着谈着蓦的哈哈大笑。
有如神经质,又仿佛发自真性情。
广场上人极多,却都有意无意的避开这处亭子,任由几个年轻人占着那么大的乘凉休息地。
雪易寒有些失魂落魄,走在广场上有人打招呼犹不自知。
正在说笑的雪影看到雪易寒如此低落模样,心头一紧,忙站起身迎了出去。
颜乐眼见雪影走出,唇齿紧咬,似下定决心,便要跟上,被忙起身的路非挡住去路。
路非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美丽而又聪明的女子,他知道他不用说她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颜乐确实明白,只是她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来,没道理中途放弃。
她叹息一声对着路非说道:“为何要拦着我那是恩公,我不会有其他想法,只是想要报恩而已。”
路非摇头如拨浪鼓,坚定说道:“你也许只是为了报恩,可这么个大美人在眼前晃来晃去,一来雪影会不舒服,二来我也怕大哥会控制不住自己。”
“路非,瞎说什么哪”白羽一把捂住路非的嘴,讪讪的笑了笑,随即对着身边曾倩说道,“曾倩,你在这陪陪颜小姐,我们去看看大哥,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曾倩一听笑嘻嘻道:“好勒,你们去吧,我和颜姐姐好好说说话。”
听了曾倩的话,白羽便拉着路非离开亭子,向着雪易寒而去,而颜乐苦笑一声,在曾倩的拉扯下坐回亭子,看着眼前因常年跑船有些瘦黑脸,有一丝恍惚,记忆中那个白白净净,还有些胖胖的小姑娘如今出落成大姑娘了。
白羽二人走后,曾倩有些歉意的对着颜乐说道:“颜姐姐,你可不能怪我啊,我现在刚和白羽好起来,可不能因为帮你让他对我失去好感,所以只能委屈姐姐了。”
颜乐哭笑不得,敲了下曾倩脑壳,幽幽说道:“各有各的命数,强求是没用的,哪能怪你啊,再说咱们也得有五年没见了吧,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那是,自从父亲允许我跟船,都很少上岸了,这一晃是有好些年没在一起玩耍了。”曾倩点头嗯嗯道。
却说雪影走到雪易寒身边,看着眼眸红肿,兀自挂着眼泪的面颊,心中一疼,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雪易寒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气,又看到白羽和路非再向这边赶来,轻轻言语道:“走吧,这段时间我不住在这里。”
“嗯嗯。”
雪影随着雪易寒穿过重重人群,向着苏府外而去,白羽一看他们要离开,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在亭下说笑的曾倩,叹息一声快步离开广场,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雪易寒和白羽路非三人住在离聚贤庄不远的同福客栈,隔着两条街便是苏府。
这十余日,三人待在同福客栈哪都没去,苏府也没派人出来找过雪易寒,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却又实实在在的影响了雪易寒。
他这几日常常一人发呆,有时坐着,有时站着,有时躺着,便是吃饭时有时都能发呆好一段时间。
雪影被雪战带去了太湖水寨,隔个三五天才能出来一次,每次看到雪易寒无精打采的表情,心里都跟着狠狠地刺痛,有心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坐在他身边对着他讲述自己小时候故事,雪易寒听着她的事迹,有时也会报以轻笑,这让几人很是舒了口气。
雪影不在的时候,颜乐也会跟着曾倩来看望三人,可终究是女儿身,又经历过被莫白掠走的事,每次都呆不长便要离去。
这日清晨,太阳才刚刚浮出地平线,大半个天空都还灰蒙蒙的,隐有浓雾遮掩,狂风呼啸,窗扇被刮得哗哗响。
同福客栈不远处的街道上乱哄哄的,行人纷纷指指点点躺在血泊中的一名男子。
那人身上穿着不甚讲究,衣袖上多处裂口,胸口处更是有一道极深的刀痕。
凌乱的纸钱被风吹的四处飞扬,直让周边店铺紧闭店门,有的脾气差的破口大骂,恨不得再去补上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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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鱼龙混杂,齐聚苏州城(五)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便被浓重的乌云遮掩住了。
黑压压的云层,仿若将天幕拉的低垂,压得人透不过气。
云层涌动,变幻莫测,隆隆隆的轰鸣声仿若自亘古传到人间。
有风吹拂,哗哗作响。
刚刚摆出摊位的店主卖家纷纷收拾摊位,关窗收衣。
那名被杀的中年男子被苏州府衙门公差抬走了,地上犹自有一摊未清理干净的血渍,狰狞可怖。
狂风大作,街道上行人越发稀少,不一会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雨水冲刷着街道,冲刷着那摊血渍,冲淡了苏州城百姓的恐惧。
临着聚贤庄酒楼不远处,有一处民宅,民宅内住着搬出苏府的铁鹰以及他带的一帮手下。
此时民宅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具尸首,更有二十多黑衣人将剩下的五人团团围困。
有一带着狰狞鬼怪的面具之人歪斜斜的坐在大门口,手中一把长刀驻地,冷笑着看着铁鹰。
铁鹰一身血渍,直直的看着不远处鬼面男子,不解的问道:“阁下何人,为何与我等为敌,痛下杀手。”
鬼面男子只是哼了一声,舞动手中长刀在空中横向划过,随后刀尖触地,震得整个民宅都颤了颤。
看着毫无花哨的一刀,铁鹰心头更紧,牙关一咬,舞动手中铁鞭,便向那人甩去。
铁鞭破空处传来嗤嗤的声响,鞭影在空中留下道道痕迹,最后又重叠一起,积蓄所有的力量击向鬼面男子。
鬼面男子拄着长刀,眼看鞭子威势如此之大,收起了小觑之心,人身子离开座椅,向后仰倒,右手已是拔出长刀,在空中刷刷刷瞬间舞出十余刀,刀刀击在鞭子上,本欲变换方向的鞭子,被长刀阻击,一时竟难有寸进。
其余四人则是和其他黑衣人打了起来,黑衣人仗着人数众多,竟是四五个人围攻一个。
正在和鬼面人交手的铁鹰被鬼面人死死缠住,每每想要分心帮助一下属下,都被手握长刀的鬼面男子阻止住。
民宅空间不大,众人交手,只见刀影鞭影来来去去,有的直接砍在梁柱上,有的直接甩在青瓦上。
还有的直接刺进对手的胸膛,激渐的血渍喷了满脸都是。
黑衣人仿若没有感情,任由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在泥水中。
铁鹰所带的属下已全部倒在血泊中,雨水一冲刷,满院都是流不尽的红。
墙上、梁上、柱子上、泥水中,到处都散发着血腥气。
铁鹰本与鬼面人不相上下,却因分心而处处落了下风,吃了不少苦头,此时倚着一处断裂的梁,看着躺在血泊中已毫无生机的手下,心中涌起无限悲痛,他恨他的无能,更恨这群滥杀无辜的黑衣人。
赤红的双目直勾勾盯着提刀走来的鬼面男子,铁鹰心中知道,对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离开这个院子,可越是如此,他越需要出去通风报信。
看了看房顶,空旷旷的,雨水哗哗的流进房子,流进庭院,流进他冰冷的心中,他不想坐以待毙,所以在鬼面男子离他只有一丈远时,他使出最后的内力,手中铁鞭仿若变成一把锋利的剑,抖动间朝着鬼面人刺去。
鬼面人早就防着他狗急跳墙以命换命的打法,因此在看到铁鞭如利剑刺来时,他手中长刀瞬间舞动,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弧,将铁鞭禁锢在长刀的刀势之中,这一招鬼面人很少使用,此次使出收到极好的效果。
铁鹰脸色铁青,一时间竟收不回铁鞭,便是握着的手都隐隐颤抖,他唇角溢出一丝血渍,震惊的说道:“柳家刀法,你究竟是谁,竟能使出最深邃的柳家刀法。”
鬼面男子冷笑一声,嘶哑的说道:“想知道我是谁,去地狱找去吧”
鬼面男子说完手中长刀突然变式,就仿佛有一股吸力般将铁鹰紧紧握住的铁鞭吸了回来,铁鞭离手,铁鹰内力更是十去七八,再也不敢恋战,脚下猛一跺地,便朝着房顶掠去。
鬼面男子也不追赶,便是其他黑衣人亦是无所动,只冷漠的看着跳上房顶的铁鹰,铁鹰顶着瓢泼大雨,便要朝着远处掠去,只是刚刚跳上房顶,还未掠出几步,便见一穿着蓑衣,头戴斗笠之人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一条右臂齐肩而断,而左手则拿一把短剑在身上轻轻拍打。
啪、啪、啪。
一下、一下、一下。
混着这絮絮风声,和着这哒哒雨声。
仿若奏着一首死亡的音符。
铁鹰眼眸已被雨水打的模糊,凄惨的大吼一声,便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一名身着红衣的苗条女子撑着一把红色油纸伞,正笑眯眯的盯着奔来的铁鹰,手中油纸伞轻轻转动,将雨水都阻在了数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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