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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墨青衫





清明上河图 第一百六十五章 翻越太行
皇帝如此夸赞,曲端再无话说!当下又跪下叩首致谢,然后方站到一边。
张俊等枢相心情复杂,各人都有资格担任大军总管,只是皇帝既然任用曲端,此时也只得一一上前,问好致意,恭喜曲端荣膺如此大任。
曲端此番脾气却不象当年那么狂傲,有了行军总管的头衔,下一步自然是要加枢相的名头,在官职上,他与这几个枢相已经不相上下,只是张俊与赵鼎等人过来致意时,曲端却仍然执下属礼相敬,张俊虽然与曲端有着很严重的嫌隙,此时却也深自诧异,不知道此人为什么转变秉性到这种地步。
他当年以枢相经略关陕,曲端不过是一个部将,就敢于当着众人的面顶撞,哪怕是后来犯忌,张俊将他逮拿至中军,要斩要杀,曲端也是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曾说过,此人若是单为了行军总管一职,连皇帝的帐也未必会买,更加不会刻意的逢迎几个枢相。
张俊等人诧异,赵桓却深知此里,看着曲端如此,赵桓满意一笑,又向着在场的诸禁军大将笑道:“怎么,还不过来见过尔等的行军总管?”
吴阶等人面面相觑,委实想不到皇帝挑选到最后,竞是委了此人做行军总管。
各人都是西军大将,彼此知根知底,对曲端的才干,绝无异议。可以说,当时宋军大将,有能力指挥大兵团做战,丝毫不乱,行有余力的,只有岳飞与曲端两人,甚至在整体战局的谋划判断上,还要更胜一筹。
只是此人性气太过骄傲,善恤士卒却薄待同僚,而且当年金兵进犯,曲端知事不可为。为了保存自己经源兵的实力,多次坐视友军被围困而不顾,更使得西军诸将对他的为人大为诟病,甚是不满。
只是此时皇帝开口说话,各人却也无话可说,乱纷纷按剑向前,躬身行礼道:“末将见过总管。”
也有人道:“见过大将军。”
曲端当年受封威武大将军,甚是得意,颇有些得意忘形之感,众将看在眼里。时常讥刺,此时提起旧日称呼,加以讽刺嘲弄,却也教曲端无话可说。按着岳飞成例,行军总管加大将军衔,虽然此时没有明诏。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提前叫上几句,也是无可厚非。
曲端因是在御前,并不敢受诸将全礼,见各人上来相拜,也一一还拜半礼,待诸将见礼后退下,曲端想起赵桓交待之事。自己略一沉吟,向着诸将笑道:“大伙儿都是老伙计了,彼此知根知底,我曲端以前性忌不能容人,对诸位多有得罪,此次陛下将如此重任托付给我,曲某若是不能与诸位将军和衷共济。以国家大事为重,又岂能对的起陛下如此信重?”
他深吸口气,从自己身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来,双手轻轻一折,只听得“噼啪”一声,那箭支已经断成两截。曲端微微一笑,将两截断箭仍在地上,自己朗声道:“曲端必定对诸位将军和各部禁军一视同仁,绝不刁难克薄,与诸位将军,亦必和衷共济,报效朝廷,若违此誓,有如此箭。”
每个大帅主将。在拜将之时,都自然会有一番说辞。但如曲端这样,把和衷共济这四字说的特别紧要的,倒还是第一人。他是何用心,众人自然明白,这样一个性格坚毅刚愎的人物,在出征拜将之时,居然是如此作派,也是下定了决心,要与诸将和睦相处,不再复旧日行径。
各人听的怪异,心中情绪复杂,却是无法述诸语言。不过对方如此示好,姚平仲不曾与曲端共事,倒是没有什么芥蒂,当下第一个笑呵呵抽出箭矢,用力折断,相随着曲端把誓词说了,其余诸人见他如此,便也一一上前,折箭为誓,表示愿意跟随曲端,为国效力。
曲端此时行事,并没有事先请示赵桓,却是效果大好,眼看诸将虽然还是脸上略有些不情愿,却因为曲端当先表率,各人相随立誓,都无甚话说,只要曲端当真能一改旧日忌刻地脾气,诸将自然也不会与他生份。
赵桓看的心头大喜,当即将手一伸,喝令道:“取酒过来!”
周围侍立的班直卫士们早就准备妥当,听得皇帝下令,立刻拍开放在议事大厅一角的酒坛,一股白酒清香扑鼻而来。
“好酒!”赵桓先赞一声,待卫士们斟满酒碗,送到自己近前时,那酒香更是浓烈,而在碗中晃动的,也是纯白色的上好烧酒。
宋时已经有了后世烈酒的雏形,赵桓性喜烈酒,喝不惯温吞吞的黄酒,便着令人好生研制,终于制成这种酒香凛洌的上好美酒。
“众位将军,饮了。”
赵桓平端起碗,先自一饮而尽。皇帝如此爽快,十余名统兵大将俱是感奋,此时不是沙场,没办法用刀剑来向皇帝表达忠枕和武勇,便也只得举碗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好,今日起兵,朕等你们的好消息便是。”赵桓并没有摔碎酒碗,而是递给身边地侍卫,然后又笑道:“文武相济,方能成就大事。诸位将军上阵杀敌,却需谨记,没有政事堂支应粮草,没有枢密院规则曲划,军队又岂能独成大事?朕不敬诸位枢相了,请诸位将军来敬枢相们一碗。”
话音禾落,诸位将军自然凑趣,当即又将酒斟满,笑嘻嘻上前,敬了几个枢相,张俊等人先是意外,然后大是感动,他们虽然不及虞允文天赋过人,其实在枢院劳心费力,做了很多后勤工作,最怕皇帝不看在眼中,也害怕武将们越来越得宠,颠覆了重文轻武的传统,此时眼见皇帝心中清楚文臣作用,下令武将来敬,各人心中都是慰帖,虽然酒烈难饮,却也都是一饮而尽。
虞允文正当青年,大好前途,倒也并不在意主帅位置,或是一时封赏。只是赵桓处理曲端的事并不显山露水,此时又不经意间,抚平了张俊等文臣心中的顾虑与委曲,令得他敬佩非常。当下这个青年俊杰方才明白,军事上需得费心费力,而处置人际关系,权衡各方利益,综合考量,然后因利疏导,这方面的学问,虽与军事不同,却仍然要有经验,智慧,甚至是天赋方可。
赵桓此时却理会不到身边这个青年心腹的心思,定帅拜将,颁赐节印,大军汇集一处,时间紧迫,前锋已经出现在河北大地,如果敌人够谨慎,或是嗅觉更敏锐一些,必定能够发觉大股宋朝禁军出现在河北战场地要命之处,如果宗弼壮士断腕,断然放弃河北,弃守黄河一线,迅速奔逃到燕京一带,在长城沿线重新构筑防线,这样一来,宋军切断金兵联系,以绝对优势的兵力直入燕京的计划,势必要受到很大的影响。
因时间紧迫,金殿拜将之后,赵桓便令三军一起出发,越过太行,直奔河北大地而去。
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娲山,连绵千里在后世的北京、河北、山西、河南四省之境,整个山势东陡西缓,此次东征禁军,先头近三万人已经先期出得太行,其余各部,亦是多派遣先头部队入山,待曲端得到命令之后,尚有十五万人左右,由太原和雄州附近,依次动身开拔,由太原谷地,翻山越岭,进入大山之内。
整个太行绵延甚广,大部份海拔都在千米之上,虽然山间曲径,早就有人翻越行走,所谓的太行八径闻名已久,只是山势陡峭,并不易于大部队的行动,历来军事行动,想要攻打太原,要么由关中越过黄河,直入山西境内,要么便是由草原入云中,由北向南,至于翻越太行的军事行动,少量精兵尚可,大股部队穿行,委实太过困难,虽然历史上有多次大军越过太行地战例,不过成功的少,失败的多,就是因为山势险要,只要一方在对面筑城立寨以守,越过大山的军队,就很难突破,然后有所建树。
自从枢密院拟定了中原吸引敌军主力,西军主力越过太行,断敌后路的做战计划之后,对太行山势和所谓太行八径的考察,亦是早早列入枢院的做战计划之中。
因为太行义士活跃,枢院与活动在大山中地诸部义士早有联络,其中又有不少直接接受枢院的指挥,因此行事起来,事半功倍,自从整个庞大的作战计划确定之后,大量的物资调入山中,以钱财与粮食,雇佣当地百姓,甚至是暗中从河东调进了不少民伕,修筑古栈道,扩宽旧道,加设桥梁,设立兵部补给,绘制险要地图,一年多来,很多禁军军官也先期进入太行,甚至是潜入河北,观察敌情,整个山道与河北驻军情形,都在宋军的掌握之下。
金国虽然也早就建立了相应行人司的情报机构,可惜汉人愿意充做细作间谍地极少,金人不通汉话的极多,少有懂得的,也很难冒充,加上太行山一带全是义军,戒备森严,外人极难混入,对整个宋军在河东一带的动向,金国上下很难知晓,更加不会知道,二十万大军准备完毕,开始穿越太行,直奔河北大地而去。




清明上河图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定
曲端虽然在同僚中风评一般,甚至有些恶劣,在西军中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兵的眼中,曲端向来威望极高,听闻他重新为将,统领全军后,整个大军士气更加高涨,盛夏时节,河东大地与关陕一致,因为开发过早,烈日之下,到处都是漫天的黄土,高山大岗,都是苍黄成片。长安附近,朝廷还开始兴修水利,栽种树木,却是一时顾不得河东,放下看去,只见庄稼垂头丧气,烈日焦灼,连空气也似乎在扭曲变异,一眼看过去,十几万大军却是精神抖擞,鲜红的军服在阳光烈日之下,黄土高坡之上,显的分外的精神,活力喷薄。刀矛如林,银盔晃眼,大军一侧,还有无数推着小车的民伕,跟随相伴左右,为大军支应粮草。
山道险要,从太原出发,不过几天功夫,军队已经进入太行山脉的范围之内,高高低低的山岗斜坡举目皆是,有时候看到对面的山谷好像触手可及,真正走过去,却是要大半天的时间。好在这一支禁军着甲不重,与步人军相比,连轻步兵也算不上,大部分的士兵都只着红色的小胖袄,然后在要害部位,有一些铁甲护体。只有少量的步兵,预备与敌人的骑兵搏杀,身上才穿着略微厚实一点的甲胄。至于弓箭手和弩手,干脆只穿着布袍,身上根本没有护具。只是这支军队,虽然盔甲装备不如岳飞所部,手中的武器却丝毫不差,大量刚生产出来的精锐刀具,弓箭,现在都源源不断的装备在西军各部,陌刀,横刀。长枪、矛、环首刀、盾牌、连弩、黄棠弓。每一件制式武器,在精度,锐利,合手度上,都比以前的兵器强过不少,大量的突火枪,由步兵肩扛手提,或是放在小型的独轮推车上,相随大军前行,几十万支装备了火药的火箭。装备给了弓弩手使用。还有改良后地万人敌,小型床弩,林林总总,举目皆是。
西军放弃了成建制的骑兵部队,也放弃了重甲装备。追求的却是远程打击的能力,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轻装翻越大山。而有失有得,在防护上有了弱点的西军,在远程打击能力上,却是拥有了极为恐怖的实力,在此次出征的二十万大军里,到有一半以上是弓弩手或是使用其它远程武器的兵种,一次齐发。数十万支箭矢如若飞蝗,在这种程度的打击下。纵是金国铁骑,也只有望风逃窜的下场。
全军进入太行山脉之后,沿着井径旧道,急速行进,进入大山之后,风景与太原附近殊异,已经是满山苍翠,四周大山鸟鸣兽吼,而道路两边,依稀可见山坡人家,道路之上,则是川流不息的山民,负责引导军队,补充饮水,救助失足受伤的禁军,甚至山歌缭绕,为急行军的禁军将士们提神鼓劲。
曲端在中军大营将士地簇拥之下,在军队最前行进,除了少量的禁军将士之外,只有留下来帮助大军行动地义军将士作为引导。山道艰难,曲端的中军是西军中两支成建制的骑兵队伍之一,他自己麾下原本的经略使骑兵悉数带了出来,再加上抽调来的各部骑兵,总数千多人的轻骑兵队伍,多半是矮脚劣马,在平原上疾驰奔袭脚力很差,在山道上奔驰行走,却是比身形高大的良驹要强过许多,除了曲端所部之外,还有姚端部下一支近两千人的骑兵部队,是姚端多年经营的精锐,也是西军中最能战地骑兵队伍,前次补充岳飞所部,姚端抢不到被俘的战马,自己麾下地骑兵却也是打死不肯将战马上缴,西军诸将和枢院亦知他是宋军将领中难得的骑兵将才,是以也不加以逼迫,到得此次出征,姚端身为前部先锋,拥有一定数量的精锐骑兵,倒也正合其作。
连日行军,曲端率部出征时,正是五月初旬,十天功夫不到,大军前部已经到得山脉东部,距离赵城、井径、平阳等州府,都已经不过是两三天的路程。
曲端知道大军辛苦,就要到达战场之前,反而下令全军放缓速度,沿途多做肉菜,多令士卒休息,以补充体力。
他自己则带着中军骑兵,还有自己的中军统制种极,一路疾驰,在几个太行义士的带领下,直奔赵城而去。
姚端与张宪两部配合,在十余天前就进入河北,数日苦战,将金兵留在太行附近的几部精兵彻底歼灭,已经将赵城和平阳两府攻下,就近歇息兵马,打探敌情。
其实以少部兵马出太行入河北做战,原本也是枢院计划之一。敌人统帅也不是傻子,中原大战,潼关附近的宋军出击人数不多,表现的也并不强势,宗弼等人稍加思索,就可能会怀疑宋军会抄掠金兵后路。而以少量兵马先期进入河北,打下太行附近的几个州府,却又使得宗弼等人怀疑,宋军是否以疑兵之计,逼迫金兵回撤。
数日以来,一路上军人细作不断,很多军情已经来不及用五百里加急的枢院黑牌来通报,而是以各地的军鸽站使用军鸽,飞速传递,然后再辅以黑牌军骑,加以确认。
曲端身为一军主帅,每天的军报络绎不绝,纷纷呈递,于是虽然身在太行,千里之外的战事,他却是一样清楚。
岳飞率领精锐,直过黄河,在相州一带,再一次击溃驻守的金兵。这次根本不需步人甲出马,汇聚在一起的岳飞所部骑兵,人数接近三万,大军与四万余人的金骑对战,清晨接战,中午时分,金兵已经开始溃败奔逃。颖昌一战,岳飞不但歼灭了金兵征战十多年的精锐部队,同时也打垮了敌军的自信,号称满万不可敌的金兵,遇着岳飞所部时,唯一的念头,便是落荒而逃。
宗弼收编残部,全军退往大名,预备在大名、真定一带,构筑第二道防线,在防守北上宋军的同时,随时与燕京一带驻守的金兵以及契丹兵会合一处。
宋军攻势如此猛烈,实力强劲至斯,金兵上下,从统帅到普通士兵,已经清楚认识到,哪怕是岳飞一部,只要后勤供应充足,都可以直薄燕京,而威风赫赫的女真骑兵,竟然没有一部愿意当其锋锐。
与此同时,韩世忠、杨沂中、折彦质三部十余万大军,已经攻克济南,由山东渡黄河,兵锋直指大名,宗弼与数万女真将士,一夕数惊。
刘锡、刘筑、关师古等西军将领,攻下商州各地后,到达河南府,留下一部,保护着围攻开封的王贵所部的侧翼,主力由河南府境内渡河,攻克泽源、怀州、兵锋直指泽州。
可以说,总数超过四十万的禁军将士,在燕京以南的范围内,任何一部,都可以把河北镜内的所有金兵有生力量,完全消灭。
金军在河北的留驻兵马,只有宗弼兄弟数人,带着五个万户,四万多人的残兵,再加上当地原本的驻防汉军和少量的契丹骑兵,看似还有十余万人,其实能战之兵,只有被打的闻风而逃的几万金兵。
而在真定之后,数百里平原,几十个城池要地,根本没有成建制的部队驻守,少量的汉军在这个时候,很难坚定决心与占了绝对优势的宋军相抗衡。真定一失,燕京与大名、恩州等地的联络便彻底割裂,而以燕京的守备情形,自保尚且很成问题,上京的守备部队和新召集的女真族兵尚且不能成军,举目四顾,根本没有一支军队能与宋军相抗衡。
在这样的情形下,坚持原本的做战计划,已属不智。曲端身经百战,知道一直赶路的步兵短时间内投入战斗太过勉强,而张宪与姚端两部,先期到达河北,又有十几万河北义军相助,完全有能力凭借两军之力,打下真定。
他有鉴于此,留下大将们统兵,徐徐而进,自己则带领中军,迅速穿越太行,直奔赵城。
待穿过太行,跨下战马落在河北平原大地之上时,纵是刚毅如曲端,亦是神情一变。
主帅如此,千多名骑兵亦是神情激动,自靖康二年起,河北全境失陷,再也没有宋朝军人的脚步,能落足于此。
军情紧急,却也顾不得多生感慨,眼看时近傍晚,炽热的白色太阳开始变得赤红,慢慢向西方低斜而去,曲端问清此地离赵城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当即扬鞭打马,千多骑兵跟随在后,又向着赵城方向疾驰而去。待天色全黑后,也不稍停马步,而是燃起火把,连夜赶路。
待赶到赵城附近,却是正好遇着一队巡哨的宋军骑兵,得知是新任主帅带着中军赶到,带队的都头军官不敢怠慢,立刻掉转马头,先放弃巡逻任务,引领着曲端一行,赶往城中。
因为已经有人先期返回报信,大队骑兵赶到城下的时候,城门附近***分明,已经有不少驻扎在附近的中下级军官赶来迎候。
曲端张目四顾,黑暗中看不真切,只是在各处城楼的***中,隐约估算出城池不大,周长十余里,大概也只有四个城门,倒是城门附近,仍然能看到血迹斑驳,想来是河北义军连年袭扰,金兵在这个小城也驻扎了不少精锐,攻打之时,竟是颇有些死伤。




清明上河图 第一百六十七章 相峙燕京
此时迎候于他的,不少都是原本关陕六路中的泾源兵,姚端所部,原本是张浚麾下,与曲端并不相熟,倒是张宪所部,虽然士兵有不少是这两年刚入军,其中下级军官,倒有大半是来自原本的泾原军。此时看到老上司赶到,各人虽然不便叙旧,却是一个个按剑而立,就在城门附近,集队向曲端躬身行礼。
若是以往,曲端必定不理,此时却是含笑点头,向着诸军官示意。
因为人多拥挤,骑兵们放慢马步,缓缓入城,曲端满眼看去,眼前都是些都指挥阶级的军官,副将以上,都极是少见。他心中诧异,打量了半晌之后,才看到一个副将立身在诸将身后,当下举鞭示意,向着那副将问道:“这位将军如何称呼,是哪一部麾下?”
那副将身形高大,生的魁梧,脸部皮肤却是青蓝成片,很是怪异。只是说话的口音与曲端等人一般无二,显然是一个关陕汉子,听得曲端相问,便立刻小跑上前,躬身答道:“末将杨志,属张宪张将军麾下第一军第六副将,奉命在此把守城门关防。”
“好,甚好。”
曲端歪头想了半天,知道这杨志不是自己旧部,当即便又问道:“你家主帅呢,没听说我来了么?”
杨志满脸通红,拱手答道:“这个末将不知。”
见曲端面露诧异之色,杨志便又道:“这个,末将一听人来报,已经派人去传禀张将军,只怕这会子也快来迎了。”
如果他一开始便是如此对答,曲端自然无甚话说,偏生此人神情怪异,开始满嘴不知。现下又言派人去传请,前言不搭后语,倒是令得曲端生心怀疑。
正想再加盘问。却见不远处***通明,大队的禁军将士掌着火把,向着城门处蜂拥而来。曲端知道必定是张宪等人听闻自己到来,前来迎接。当下不再和那副将多话,只待张宪前来。
片刻之后,却只见火把下金光闪烁,张宪与姚端两人走在最前,身后数十名正将副将,簇拥在后。肩头金光闪动,好不耀眼。
到得此时,曲端已经知道对方必定是在召开军事会议,留下杨志这个副将巡城,只是心中奇怪,这两个青年将领,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如此的鬼鬼祟祟。要在天黑之后,召开军议。
他心中怀疑,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待张、姚二人走到近前,曲端也不先待这两人见礼,便立刻翻身下马。向两人执手问好,然后笑道:“两位将军当真辛苦,这个时候还在军议。”
姚端生性粗豪直率,听闻得曲端如此一说,立刻老脸微红。到是张宪生性惫懒,不拘小节,当着曲端这个统兵大帅,却并不如何恭谨,听得曲端发问。立刻嘻嘻一笑,答道:“大将军就要赶到军中。况且军情一日数变,末将等召集部下,商议着是不是要往太行那边靠一下,接应大军出山。”
曲端“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心中却是知道,这两个天不收地不管的大胆将军,想必是分析出了大局变化,就要有所动作,而自己军令未到,想必是要不奉令就抢先行事,当日攻打太原便是如此,他却也对这两人在整体战局上的把握,还有如此的胆量豪气,甚觉佩服。
只是无形当中,自己这个主帅却被将了一军,如是依着他往日脾气,必定要大加斥责,甚至申明军令,将这两人先行停职关押,等候上令处置。此时却是一改初衷,又知道正是用人之际,姚、张二人既是猛将,又颇有全局之才,极端处置,其实反对战事不利。
他想到此节,便向这两人笑道:“甚好,两位将军当真有心。当日攻太原,两位将军亦是有心,才能使得战局顺遂,一战破城。”
这话却是点醒对方,自己亦不是傻子,需瞒骗自己不过。
听他如此一说,姚端甚觉惭愧,不禁低头俯身,答道:“大将军过奖。”
张宪亦是脸色一红,也随着姚端躬身行礼如仪。
这两人所为,却果然不出曲端所料。整个战局的变化演进,已经确实是往着枢院战役设计以外的轨道进行。
如果说,赵构统领地绍兴十年的北伐,只有岳飞一部取得了辉煌战果,连败金兵,但金兵主力其实未损,宗弼还敢继续集结大兵,准备诱使岳飞分兵,然后在开封附近吃掉岳飞之外,赵桓部署的靖康七年地北伐,却是取得了预料不到的丰硕战果。金兵主力分为两部,河北及中原、山东全境,都无力再战,在这个时代,墨守战役部署,不加以任何变动,当然不是张宪与姚端的性格及为将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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