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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手[乒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九月十日是郁辞在成为老师后度过的第二个教师节。去年她刚当上老师、和学生们总共也才认识了没几天,那个教师节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今年的九月十日一大早,她刚一到办公室就见自己的桌上摆了一块小蛋糕,然后斯文的少年在自己的电脑边放了一盆颇为可爱的多肉。
他们班的班长大概就是每个人从小到大生命中总会遇到过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相貌什么都好。他们班的教室就在教师办公室隔壁,大概是一早就关注着办公室等她,她刚放下包,少年就跟着进来了。
“老师,节日快乐。”平日里有些沉默寡言的少年一边把手里的小花盆放下,一边难得地也露出了一个笑来,“昨天班里商量了一下,从班费里支了一点买的礼物,不敢买贵的怕郁老师不肯收。”
都说老师是园丁,送一盆多肉大家都觉得挺不错的。
多肉植物绿油油胖乎乎的样子让人看了也不自觉跟着心情好了起来,郁辞看了一眼,也笑了:“嫌我看着你们还不够,真要让我做园丁啊?”
少年似乎是不善言辞,但也知道郁辞是在玩笑、并不着急解释,只是跟着也笑了起来,又解释了一句:“蛋糕是隔壁班送的。”
郁辞点了点头,让他给班里同学都带一声谢谢、笑着让他回去继续早自习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老师们度过一个美好的节日,今天不管哪个班的学生都乖巧听话得很,郁辞心情不错,下午趁着有空一边撑着下巴看自己桌上的一小盆多肉,一边上网查了一下养多肉的注意事项。
然后她接了个电话,去了门卫一趟、有些费劲地领了一个巨大的快递包裹回到了办公室。
她最近并没有在网上买过什么东西,寄件人栏里填的也是完全陌生的信息和地址。郁辞怀着有些狐疑的心情拆开了包裹,才发现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零食。
她确实有在办公室里常备一些小零食的习惯,但是最近刚买过还没吃完呢,再说……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大箱,她也实在买不了这么多啊。
郁辞怀着满肚子的疑问又在箱子里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张险些就被彻底淹没了的小卡片。
“郁老师教师节快乐。”
字迹是郁辞从没见过的陌生,不过好在右下角还有清晰的署名:
“乒乓球国家队”。
郁辞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给薛忱打电话。
直到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她才意识到这个时间薛忱一定是正在训练之中,放下电话又仔细地清点了一下箱子里的零食。
国产的、进口的,荤的、素的,咸的、甜的……样样都有,简直包罗万象。
和一中学生们送的小清新礼物相比起来,国乒队送的礼物……真是单纯毫不做作。
那么大一个箱子放在座位边,引得路过的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纷纷为之侧目。郁辞的课代表过来问作业,小姑娘见状实在是没能忍住,睁大了眼睛:“郁老师,你买了这么多零食啊?”
吃这么多零食,怎么还能这么瘦呢?这句话几乎是明明白白地写在了小姑娘清秀的脸上。
郁辞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傍晚的时候,薛忱大概是结束了下午的训练,终于回了电话。
那头的男人声音里还未有些气喘,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郁辞,礼物你收到了吗?”
郁辞点点头答应了一声,又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队员听说成绩都考得不错,回省队前还想着你呢。我就说教师节快到了要不给你送点儿礼物,他们每人开了个单子,我买了就直接寄到你学校了。”
“里面东西都是我们平时买回来吃过的,好吃的才买给你。你吃完喜欢哪个下回我多买点儿。”
活脱脱一副邀功求夸奖的少年口吻,郁辞隔着电话都几乎已经能想象到他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向自己保证零食都是好吃的的模样。
教师节送礼物送了一大箱零食……郁辞一下子就想到他们食堂大厅里竖的那块写着“特别能吃苦,很多人只做到了前四个字”的电子屏幕,突然就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好像也并没有什么违和和令人意外的地方。
很国乒,很合理。
“那你替我谢谢他们,”郁辞好笑,笑完又忍不住叹气,“太多了,我一个学期也吃不完。”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你挑喜欢的吃。”那头的薛忱语气轻快,特别“豪爽”地说了一句后,声音却又稍稍低了一些下来,犹豫了两秒,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郁辞略带疑问地“嗯?”了一声。
“那里面,有盒巧克力,是我买的。”那头的薛忱大概是在擦汗,声音像是被什么稍稍遮挡了一下,听起来略有些闷,“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郁辞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睛,一手举着电话一边玩要在箱子里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盒巧盒力。郁辞看了眼包装,是一家颇为知名的比利时巧克力,巧克力盒被贴心地和冰袋放在了一起。郁辞有些艰难地单手拆开了巧克力,一下子就知道了薛忱之所以有些吞吞吐吐的原因。
盒子里,是一颗颗爱心形状的巧克力。巧克力颜色不一,大概是不同的口味。
教师节给老师送爱心巧克力——学生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
“喜欢吗?”那头薛忱的声音有些紧张。
郁辞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事,起身出了办公室、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过道,这才笑了起来:“薛忱同学,教师节给老师送爱心巧克力,你是不是有点儿居心叵测?”
薛忱想了想,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大概有一点儿。”
郁辞忍笑:“比如?”
“郁老师,我想学习。”薛忱的语气一本正经,“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每天都想补课。”
说得跟真的似的,她差点就信了。郁辞想了想,也认真地点了点头:“既然这么爱学习,那你先把高中语文的古诗文都背诵全篇并默写吧。”
薛忱一下子苦了脸、耷拉下了脑袋。
郁辞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然后她就





国手[乒乓] 第26章 中秋
第二十八章
中秋
教师节后没几天就是中秋节。三天的小长假虽然只比周末多了一天,但也总算是给经过两个月暑假后都患上了“假期综合征”的全校师生们一个修整的时间和机会。
这个中秋,郁辞的父母难得都在家,郁家祖孙三代一起吃了顿中秋佳节的团圆饭。晚饭后长辈们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偶尔也提起几个孩子的终身大事。
郁辞小时候上学早,现在大学毕业一年、年纪也不大;再加上她本来就是这一辈里年纪最小的,当下也不怎么紧张——这还得主要归功于她堂哥年近而立却依然单身,吸引了不少火力。好在郁家长辈还算是开明,虽然有时难免念叨,却也并不会过分勉强。郁辞一边喝着茶看窗外的月亮,一边老神在在地听着长辈闲话家常。
长辈问起的时候,她也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和家里提起薛忱。国家队虽然并不禁止恋爱,却也不会鼓励。薛忱的身份多少有些特殊,也不知道他恋爱的消息如果传出去是不是会给他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没有和薛忱商量过之前,郁辞到底还是选择了闭口不提、在长辈问起时乖巧却沉默地微笑以对。
虽然长辈没有强迫,不过问得多了,堂兄多少也有些招架不住,借口出门买水果把郁辞一块儿拉走了。
这几天的天气不错,月色就显得格外明亮。郁辞走在街上,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满月和身边偶尔路过的行人,忽然有些想薛忱。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好不好,中秋节有没有回家。
大概是没有回家吧?薛忱所在的省队并不是他的家乡,也是从小就早早地离家远行打球。
兄妹俩有些沉默地走在路上,但气氛并不尴尬。郁辞的父母从来都忙,小时候她就是跟在堂兄屁股后面一路长大的。年纪渐长,相处的时间和机会渐渐减少,但从小养成的感情和默契是不会改变的。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一路偶尔才说上两句话,却让郁辞觉得比起许多热闹的场景都要让她自在得多。
虽然只是借口,不过既然说了出来买水果,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去。兄妹俩还真的认真挑了些水果,拎着往回走。
郁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郁辞有些艰难地想从包里找出自己的手机,一只手从一旁斜伸过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原本拎着的一袋苹果。郁辞找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下意识地又看了眼身旁的兄长。
是薛忱打来的电话。
郁桓目不斜视地看着路、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走。
郁辞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那头立时就传来了薛忱的一声“郁辞,中秋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和平时有些不同——少了些少年音色的清亮,多了一二分几不可查的喑哑,又像是有些干涩。
是训练太过辛苦累着了吗?
郁辞有些心疼,却还是带着笑意柔声回了他一句“节日快乐”,而后到底还是没能忍住,问他中秋回家了没有。
“没呢,今天没放假。”薛忱的回答果然和预料中的一样。
这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第几个没有能回家和家人团聚的中秋节了。郁辞越发心疼,想要安慰他几句,却又听见薛忱叫了自己一声。
郁辞应了一声,等了一会儿却不听见他说下去,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
郁辞也不催他,就这么举着手机安静地等着。
又走出了大约十多米的距离,她这才听到电话里再一次传来了薛忱的声音:
“郁辞,打封闭真疼。”
中秋夜里的路上格外安静,他这一句甚至有些低声的话听起来格外清晰。
就连他声音里隐约带着的轻颤和干涩,都在这月色里无所遁形。
郁辞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自从那天中国公开赛决赛后答应了郁辞不会再瞒着她,薛忱就格外认真地信守着自己的承诺,半点也没有隐瞒她。郁辞于是知道了他的肩伤最近老是反反复复、总也不见彻底消停,也知道……他前几天就提过,实在不行只能再去打封闭。
但她没有想到,他打封闭会是在中秋节这一天。
她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家家户户团圆相聚的日子里,他一个人离乡背井不说,还要忍受反反复复的伤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也很难想象,能让一个经过十几年艰苦训练的运动员都喊疼,打封闭究竟是有多么疼。
更何况,这也已经不是薛忱第一次打封闭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向别人诉苦的人,却依然疼得忍不住给她打电话。
都知道打封闭只是暂时止疼、根本无法根治运动员的伤病;打封闭的次数多了、尤其是对于运动员来说,甚至还有不小的副作用、消磨他们的职业寿命。但没有办法——全运会已经就在眼前了。就算没有全运会,繁重的训练任务和比赛也无法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修养治疗。
郁辞第一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只能有些含糊地低低应了一声。
她不说话,薛忱却又笑了起来:“也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仿佛刚才的疲惫和脆弱全部都只是郁辞的错觉,一转眼他依然是平时那个像是有多动症一样站不住的少年,飞扬跳脱,毫无阴霾。
郁辞觉得自己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是也像平时一样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来,压低了声音:“我也想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有些傻气却心满意足的笑声。笑着笑着大概是又牵动了伤处,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下一秒就想起还在打电话,他又连忙咬牙忍了下来。
郁辞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却只当做没有听到,语气如常地温声叮嘱着:“你自己尽量多休息,打封闭也不是万能的。我还想看你打很多年球呢。”
薛忱傻笑着答应了下来,怕打扰她中秋节和家人一起,又说了几句就体贴地挂断了电话。郁辞放好手机,抬头就见郁桓正站在自己身前几步远的地方。
她这才意识到从听到薛忱喊疼开始自己就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郁桓就一直站在前面不远不近的地方,耐心地等着自己。
郁辞赶紧跟了上去,郁桓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一个人拎了所有的水果、也没有把原来的那一袋还给郁辞。
郁辞挂了电话以后就有些心事重重,也没有意识到这些,跟着兄长回了家,然后就见郁桓洗了水果端给长辈们以后,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很久没拿毛笔了吧?今晚月色不错,画幅画吧。”
郁辞摸不清他究竟是什么用意,不过还是乖乖跟着他进了书房。
有阵子没有拿起过毛笔,她又费了些功夫才把笔墨纸砚都一一找出来铺好。郁桓也不看她,坐在一旁的窗边看书。
郁辞起初还有些手生、再加上有心事,刚一起笔的时候几乎有些不成章法。她又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慢慢地才终于又找回了些熟悉的感觉,渐渐沉下了心来。
最后一笔收笔的时候,郁桓终于起身过来看了两眼。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毛笔,又蘸了墨落在她画上留白的位置: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她从小学画,郁桓学书法,向来气势磅礴的笔迹里这一回却像是柔和了许多、甚至几乎是带着几分缠绵的意味。
郁辞愣了下,脸上刷的一下就红了。
郁桓放下笔,揉了揉她的头发,叹了口气:“中秋节也心不在焉的,这心思就差都写在脸上画里了。干脆还是我替你写了吧。”
郁辞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叫了一声“郁桓!”
破天荒地居然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以前是交通不便、出个门就联系不上,现在倒是不一样了,飞机高铁都方便。”郁桓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中秋假还有两天,明天你爸妈就又要出远门了。”
郁辞的父母都是考古系的教授,成天在野地里风吹日晒的,一年里都少有能在家的时候。
郁辞舒展了一下因为站久了而有些僵硬的身体,终于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托着腮看他:“看破不说破,这句话是你教我的。”
郁桓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我说破什么了?”
是啊,确实是什么都没有说破。
郁辞没好气地点了点头。
郁桓已经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郁辞也不帮忙,还在原地坐着、看着他把笔墨砚台都一一收好放回原处,然后又举起那张画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了两眼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来看了看郁辞、用心良苦地叮嘱了一句:“交通现在是发达了,但自己要把握好分寸。三思而后行,保护好自己。”
郁辞第一反应是呆了一下,随即难得孩




国手[乒乓] 第27章 中秋·二
第二十九章
中秋·二
郁辞最近已经很少拿起毛笔、更不要说画完发到微博上了,只有一些老读者才能隐约想起前两年她也是零星发过几张正正经经的国画的。中秋这天晚上发了这样一张画,顿时就又让评论区炸了锅。
画虽然只是很普通的月色图,恰逢中秋,应景得理所当然。可题的诗就不那么普通了。
古往今来有那么多和中秋、和月亮有关的诗句,她却偏偏选了这一句,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所以说,太太说的愿逐月华流照‘君’到底是谁啦!好在意啊,有没有人知道的,急,在线等。”
当然,还有眼睛更尖的:
“没有人发现吗?这个题诗的不是太太的字迹啊!”
郁辞发完微博看了两眼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的评论,也没有多做解释,退出了微博开始查起了车票。
郁桓和她并肩坐在沙发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里的书、一边抽空看了她两眼,见她发了微博,顿时就忍不住摇起了头:“一点都不矜持。”
“总不能比你刚才怂恿我做的事更不矜持了,再说,”郁辞一脸的理直气壮,“反正他就算是看到了,大概也是看不懂的。”
郁辞说完就又低头看手机去了,留下郁桓一个人微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
第二天一大清早,郁辞是被郁桓亲自开车送去高铁站的。郁桓这几年也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就靠卖字治印为生。他一早就进了书协,现在口碑和名声渐长,近年来收入也挺可观的,郁辞和他多日不见,到这天才发现他换了辆新车。
郁桓来的时候还贴心地带了早饭,郁辞坐在副驾驶座上迷迷糊糊地啃着煎饼。她吃了两口才觉得稍稍清醒了一些,想了想又忍不住问认真开车的兄长:“别人家的哥哥都舍不得妹妹,你怂恿我去是什么意思呀?”
郁桓头也没回、目不斜视地看着车前的路:“我要是拦着你,以后你有什么事就都不愿意跟我提;我这么惯着你,你才会什么都主动告诉我。”
郁辞听完皱了皱眉,忍不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原来都是套我话的套路。”
郁桓笑而不语。
郁辞嘀咕归嘀咕,一边啃煎饼一边还是挑着几个重点把薛忱的事大致和郁桓主动说了——倒是也没有说具体的名字,就说自己交了个男朋友是国家队现役的运动员。郁桓听完点点头“哦”了一声,既不说好也没说不同意,看起来就像只是听了个故事似的,末了又看了郁辞一眼,殷殷叮嘱:
“一会儿你把住的宾馆告诉我,我心里有个数。还有,”
他说着稍稍顿了顿,才装出一副不经意间的口吻又接了下去:“去归去,晚上十点钟前也差不多该回宾馆休息了。”
郁辞已经吃完了煎饼,收拾了一下塑料袋,闻言又忍不住斜斜睨了他一眼:“我要是真想做什么,大白天就也可以,十点前回去能管什么用呀!”
“我是怕你大晚上人生地不熟地,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郁桓没好气,“熊孩子。”
整个郁家上下,大概也就只有郁桓一个人才觉得这个小堂妹是个熊孩子了。
郁辞被“骂”了也不生气,反倒一下子笑出了声来,眨了眨眼睛:“我都是跟你学的。”
从小她跟着他长大,好像也就只有在兄长面前,她能幼稚得像只有八岁似的。
这一熊起来……好像还真就是跟他学的。郁桓冷不丁被妹妹噎了一下,顿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瞪了她一眼摇头叹气。
早上起得太早,好在还能在高铁上补眠。郁辞睡了一个上午,将近中午的时候迷迷糊糊地下了车,在车站附近凑合着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就打了车直奔体育局的训练中心。
薛忱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趴在房间里看比赛。大下午的,队友们都抓紧时间训练去了,他刚打完封闭还没好利索、也没法训练,大部分时间就在房间里看看比赛、研究研究打法。
接起电话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那头女朋友笑着问了一句:“你现在方便到训练中心门口来一下吗?”
他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过了两三秒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郁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一时间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趴在床上一言不发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几乎是一下子跳起来拉开门就往外跑。
郁辞听到电话里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大概也能想象到薛忱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就勾了勾嘴角。挂了电话,她在门口站了不多会儿,远远地就看见男朋友一路猛往门口跑,那模样,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拔足狂奔”了。
不过是那么百十来米的距离,运动员跑起来也就是眨眼间的事。郁辞站在原地,笑着看他用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到自己跟前。到了跟前,他却又一下子来了个急刹车、猛地停住,上上下下地把女朋友看了好几遍,像是生怕眼前都是自己的幻觉、一眨眼她又会不见似的。
等到终于确定女朋友特地赶了过来,薛忱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又挠着头傻笑:“你怎么来了?大老远的、放假也没两天,其实你也不用、不用……”
结巴了半天,到底还是没能把“不用特地过来看我”的后半句给说完整了。
太违心了,他说不出口。虽然心疼郁辞奔波也是真的,可是真要摸着良心、扪心自问,他当然还是希望郁辞来的。
“也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郁辞截住了他迟迟没能说完的话,也打量了他一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跑这么急做什么,衣服都没穿好,肩膀不疼了?”
昨天薛忱给她打电话,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现在她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他身上大概是随手套了一件衣服,皱巴巴的,衣领没有翻好、下摆一大半还卷着边。郁辞一边唠叨了两句,一边替他把衣服该翻的翻好、该抹平的抹平。
“不疼了。”薛忱傻笑着看女朋友替自己整理衣服、下意识地就摇头矢口否认,直到郁辞一边替他翻衣领一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这才有些讪讪地笑了一下,“有一点,不过还能忍。”
郁辞点了点头,收回了手,想了想问他:“我能进去吗,还是你出来,或者……你们有什么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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