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乒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郁辞虽然是临时买的车票过来,不过也并不是贸贸然说走就走。薛忱昨晚的时候已经和她说了,刚打封闭的这几天他基本都没有什么训练任务,省队比起国家队也要来得稍稍宽松一些。估摸着薛忱应该是能见她的,她这才买了车票、顶了宾馆,说来就来了。
果然,薛忱打了个电话跟主教练报备了一声后,就拉着郁辞进了训练中心。
全运会已经近在眼前,所有项目的运动员都在抓紧时间训练。郁辞一路走来,路上几乎也没有遇到什么格外注意自己的目光。
队友都训练去了,薛忱直接把郁辞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才刚进了门,他就后悔了。
两个男人的房间能是什么样啊?更何况,还是两个天天训练累成狗的运动员的房间。薛忱看着满屋子乱糟糟的衣服、球拍、胶皮……恨不得能重来一次,让郁辞回到门外、他收拾完了开门才好。
“别挡了,我都看到了。”郁辞忍笑,环视了一下四周,倒是也没怎么嫌弃——看薛忱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就知道他的房间肯定是收拾不好的。
薛忱把床上收拾一下空了出来,伸手拉郁辞:“你坐啊。”
郁辞应了一声。
她一坐下,薛忱的反射弧才像是在接到电话后完成了整个反应,凑过来一把抱住了女朋友。
郁辞看了眼他的肩膀,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忍不住还是低声问他:“怎么选在中秋打呢?”
“也没想这么多,”薛忱蹭了蹭她的颈侧,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以为意,“之前本来再想看它能不能好,毕竟打封闭真的挺疼的。后来老不见好,实在等不及了,打完我才想起来是中秋。”
反正对他来说,除了接到父母有些心疼的电话之外,中秋和平时训练的每一天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同。
他打从心眼儿里就觉得……这真不是什么大事。运动员嘛,难免的。
可也就是这样几乎理所应当的口吻,听得郁辞几乎有些心酸。
她抬手摸了摸薛忱的脑袋,一时间也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心疼他,但不会拦着他,也没有资格拦着他。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在他需要的时候,尽可能地陪着他。
郁辞不说话,薛忱却向来都有些小话唠,抱着她蹭了蹭,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了她一声、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你昨天的微博,是不是发给我看的?”
郁辞愣了一下,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懂了?”
“没看懂,”坦率大概是薛忱最大的优点之一了,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一张少年的
国手[乒乓] 第28章 中秋·三
第三十章
中秋·三
“百度说,这句诗的意思是,‘虽然看着同一个月亮但却不能互相见面,希望能跟着月光一起照到你……’”,本该清亮的音色渐渐地变得有些许低沉。
郁辞有些好笑地听着他把一句原本意境美好、饱含韵味的诗句解释成了干巴巴的大白话,身为语文老师居然也不生气,耐心地听完了,刚想开口,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些脸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还趴在她肩膀上蹭着她颈侧的薛忱已经支起了身子、变成了把她圈在怀里低着头看她的姿势。
盯着她的目光灼灼,几乎让整个房间里的气温都一点一点地上升了起来。
“差不多吧。”郁辞有些含糊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详细解释下去——她也已经没有空再解释下去了。
薛忱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一个多月不见的思念、打封闭疼得睡不着觉的脆弱、看到她舟车劳顿赶来看自己时的惊喜……都在这一个吻里,又好像怎么也吻不够。
“忱哥,哎哟对不起对不起!”门锁被转动的悉悉索索声突然响起、紧接着就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和带着显而易见震惊的一连串道歉,再接着房门被猛地又关了起来。
一连串动作,几乎是只发生在眨眼间。
向来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意味的郁老师破天荒地也懵了一下、一下子僵住了动作,赶紧睁开了眼睛,立时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剑眉星目。
而且位置是……在自己的正上方。
郁辞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两人大眼瞪……大眼地又对视了两三秒,直到薛忱又蠢蠢欲动地凑过来还想继续,郁辞这才赶紧偏过头避了开来。
她根本就想不起来,原本坐着好好的,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姿势的——
现在这种“她被薛忱压在床上亲”的姿势。
她昨天还嘲笑兄长满脑子不和谐呢,总不能这么快就真被他操心了个正着吧?
不过……郁辞看了眼男朋友的神色,见薛忱的脸色虽然有些发红、目光也不全然像平时那样清亮,但身上依然并没有半点侵略性和攻击性。
要不是这样,她大概也不会这么全无防备、不知不觉就被“压倒”了。
大概只是出于一种男人的本能,再加上床这个地点实在是太危险了。
“别闹了。”薛忱还在意犹未尽地想凑过来,郁辞赶紧推了他一把,“你室友回来了。”
被女朋友推开了的薛忱居然跟个小孩儿似的噘了噘嘴,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满被室友打断,还是委屈被女朋友推开,但最终还是放开郁辞、坐直了身子,然后还伸手把郁辞拉了起来。
郁辞摸摸他的头,他像是马上就被摸顺了毛,凑过来又在郁辞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站起身走到门口。
一拉开门,就见室友还在门口站着呢。
“干嘛来了,不用训练啊你?”薛忱满脸毫不掩饰的嫌弃。
“拍坏了,”室友挠了挠头,举起了手里胶皮已经有些卷起了的球拍,“回来换一个。”
薛忱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侧过身让他进屋。他一进屋,就对着还坐在床上的郁辞有些歉意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啊嫂子,实在是突发状况。”
郁辞这才注意到他的年纪也不大、看起来也只有十□□岁的模样,还是个少年,一边趴在他自己的床上从一堆乱糟糟的被子里找备用球拍,一边居然也有些脸红。
找了半天他才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平时的被用球拍,放在手里掂了两下、翻身下了床就走。薛忱还在门口站着呢,少年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友善地对郁辞笑了一下,最后都出门了又折回来,冲着薛忱贼兮兮地挤眉弄眼:“我先走了啊,不打扰你们,晚饭吃完前不会再回来了,忱哥嫂子你们继续。”
“我看你是嫌练太少了,”薛忱没好气地抬脚就踹他,“等着,看回头我削你。”
那头少年说完就早已经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了。
薛忱关上门回来,看了眼坐在床上仰着头看他的郁辞。
刚才压着女朋友亲的时候还挺浪的,这会儿消停了下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怂了。傻愣了半天,他终于开了口——居然是伸手指了指门外的方向、憋出了一句:“他就是欠抽。”
郁辞的嘴唇比平时红了许多,隐约还泛着水光——让他根本就无法把自己目光从她唇上移开。
郁辞像是能感觉到他视线里灼灼的温度,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嘴唇。
薛忱的脸也红了。
郁辞一边看他一边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她一笑,薛忱原本浑身绷紧的那根弦像是一下子也松了下来,又颠颠儿地凑了过来。
郁辞冲他招了招手,他就飞快地又蹿上了床靠着她坐了下来。
“你本来在干什么呢?”郁辞看了眼还没关上的电视机,画面定格在局间的比分显示屏上。
“我这几天没法训练,教练让我看比赛。这是今年亚洲杯,”薛忱抓了抓头发,抱着她有些委屈,“看完还要我写分析。”
看书、写文章,这两件事对他来说大概比打一下午比赛还要累。
他这模样与其说是在委屈教练布置的“作业”,还不如说是“人来疯”在向她撒娇。郁辞一点都不心疼他,伸手拿过遥控器就按下了继续播放:“那继续看吧,别因为我过来影响你了。”
薛忱见她已经转过了头、不再搭理自己的撒娇,真的认真看比赛去了,恹恹地“哦”了一声,撑着下巴也在看比赛。
今年亚洲杯的时候他还在东屏村种地、没能参加——挑在这个时间罚他下乡,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禁赛,但还好只是隐晦地禁了他这一年的亚洲杯,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太大。
只是既然今年没能参加亚洲杯,薛忱随之也就失去了参加世界杯的机会。
根据乒乓球世界杯的规则,每个协会最多有两名选手参赛,当届世锦赛单打冠军直接获得参赛资格,剩余选手则全部要通过洲际杯的比赛成绩来获取参赛邀请。即便有人提出退赛,替补选手也要按照洲际杯的成绩依次补上。
好在世界杯虽然也是乒乓球的三大赛之一,但毕竟每年一度,重要性比起世锦赛和奥运会还是稍有逊色。再说,薛忱心里其实也清楚,亚洲杯的冠军、甚至是冠亚军对自己来说都颇有些难度;再加上今年世锦赛的冠军是郑鹏,实际上中国队只有一个名额是取决于亚洲杯的成绩。没能参加亚洲杯,薛忱当时确实也气闷懊恼了一会儿,但很快也就过去了。
真要说起来,还不如世锦赛的决赛让他来得更懊恼一些。但球没打好就是没打好,怪不得别人。
“这球你看。”这场比赛是邹睿对一个韩国选手,邹睿大比分三比零领先,已经是到了第四局。郁辞正认真看着呢,耳边就响起了薛忱的声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贴得这么近了,说话间气息都好像喷在自己的耳朵上。
郁辞略带疑问地“嗯?”了一声。
屏幕上也正在回放刚才的那一个球,邹睿摔了一下、看起来有些狼狈,却出乎意料地救着了这个球、而且还直接就拿下了这一分。
“你看他摔挺惨的,其实你看他这个回球拉的弧线和旋转都特好,不一定会摔。他非摔一下人家以为他没辙了,这球一过来就傻了。”薛忱连着“啧”了两声,最后总结,“打直板的,心特脏。”
郁辞斜斜看了他一眼。
薛忱一本正经地伸手指电视:“看比赛。”
看比赛就看比赛,邹睿这一场很快就一四比零结束了,薛忱调了一下录像,切到了周毅的比赛。
“你看这个球,隐蔽性很好,对方没判断出来旋转这么强,上手一拉,就失分了。”
“这里估计是周毅膝盖伤有点上来了,没跑起来,慢了。”
……
郁辞看球的时间其实并不太长、总共也就只有几个月罢了。虽然慢慢地越来越了解、再加上有解说的解释,也能看懂比赛,但毕竟也就是刚入门的水平,解说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哪里能比得上薛忱对技术和队友、对手们的了解?被他这么时不时三两句的点评一解释,郁辞顿时就觉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乒乓球无疑是一项分分秒秒都在斗智斗勇的运动,要想把球打明白了,实在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称霸乒坛这么多年,国乒队付出了多少、又有多少压力,恐怕也是外人很难能够想象得到的。
难得相见的下午,两人靠在一起、花了其中一大半时间一起认认真真地看完了比赛,然后薛忱耷拉着脑袋、模样跟上刑场似的趴在桌前写分析。
他是天生的左撇子,但和很多左撇子一样、小时候被父母或是老师硬是纠正了过来用右手写字。郁辞坐在一旁安静地玩着手机,偶尔抬头还能看见他坐在桌前皱着眉苦着脸、时不时抓抓脑袋的苦恼模样,忍不住摇头失笑。
她班上学生写作文的时候,恐怕也没有他这么苦恼艰难的样子。
一直到傍晚,他才好不容易地放下了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了想忽然眼睛亮了一下、伸手把写
国手[乒乓] 第29章 大满贯
第三十一章
大满贯
郁辞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又抬头看了看薛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薛忱同学,你就是这么让老师改作文的?”
薛忱的手仍旧还亲热地搭在她的肩头呢!
薛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手,丝毫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还凑过来硬挤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脸的无辜:“这是我和郁老师感情好,所以想亲近亲近。”
郁辞被他闹得不行,推开他越凑越近的脸,还真的就接过笔低了头去给薛忱“改作文”去了。
薛忱的字写得算不上好,典型的有些毛躁又潦草的男生字迹,不过好在郁辞批改了这么多作业总也有些心得,要辨认清楚写的是什么并不困难。内容没有什么花哨的修饰——当然郁辞估摸着以他的水平确实也不可能写出朵花来,全篇都是技术和战术分析,倒是写得颇为用心,一些专业术语连郁辞也只能看得一知半解。
薛忱这时候倒是格外有眼色,一见“郁老师”的笔尖停顿在哪个词上,立时就贴心地凑过来给她解释。等郁辞听懂了,她也就点点头,继续看接下来的内容,顺手把他写的错别字和偶尔不通顺、有语病的句子稍作修改。
最后,薛忱看着每隔几行都有几个修改痕迹的草稿纸,又看看郁辞大气好看的字迹、对比一下自己那有些龙飞凤舞的笔迹,脸上始终挂着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像是慢慢地淡了下去。
郁辞盖好了笔帽,一抬头就撞上了男朋友像是有些失落的表情,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怎么了?”
下意识地,她放柔了声音。
薛忱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他向来都是单纯直率的性格,少有现在这样吞吞吐吐的模样。郁辞也不催他,只是安静又耐心地等着。
也许是她的神色实在太过温柔,平时一向满身少年气的男人抓了抓头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口:“你们家都是知识分子,我文化水平这样……你、你们家会嫌弃我吗?”
他的声音有些轻,但吐字却很清晰,足够郁辞听清楚他的话了。只是不知道,他最后一句里的停顿,究竟是因为紧张而又小小地结巴了一下,还是想问她和她的家人分别的态度。
郁辞没想到改个“作文”居然能让他想这么多,他本来也不是这样心思重的人。也许是……近来的伤病频发让他难得地有些敏感。
“那我根本不会打球,你嫌弃不嫌弃我呢?”就像是他表白的那一天一样,相似的问题,郁辞依然还是相似的反问。
薛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摇完头又立时就意识到了不对:“这不一样!”
郁辞回了他一个略带上扬的鼻音:“嗯?”
薛忱抓耳挠腮地说不上来,看起来几乎像是一个上课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话到嘴边却一下子想不起来的学生,又急又紧张。
他急得不行,郁辞却看笑了:“坚持十几二十年的训练远比读书要辛苦多了。我始终觉得,能吃得起这样的苦,假如你们当年没有打球、和普通孩子一样上学,也一样会有成就的。”
“那我不行,”薛忱一脸诚恳、真心实意地摇头,“我看书十分钟就困,打一下午球比看一个小时书容易多了。”
郁辞原本满肚子想夸他为国争光、比自己强多了的话顿时一下子全被他噎了回去。
这也太实诚了点儿!
偏偏他一脸无辜又认真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可爱,郁辞简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你说的也有可能。”
女朋友认同了自己的话,薛忱不知道为什么更低落了,耷拉着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看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恨不得都要赶上小白菜了,郁辞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想了想,微微倾身靠在了他的身上:“薛忱同学,老师跟你说啊——每个人都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知识当然是很重要的,非常重要,但是我教给学生的知识,也许他们高考之后很快就会忘记了,那我就白教了吗?”
薛城第一时间摇了摇头,却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低头就对上了女朋友温柔的目光。
“知识忘记了没有关系,文化水平差一点儿也没有关系,随时都可以捡起来、或是再学新的。我总是在想,希望可以教会学生一些有意义的东西,比如,自己学习、自己思考,还有,”郁辞说着微微顿了顿,神色间越发温和起来,“对知识的敬畏。”
没有人能无所不知,再博学的大家,也总有答不上来的问题。然而现实是,往往越是无知的人,越是认为知识无用,这才是最要命的。
“在我看来,这几点你都有了。”薛忱有些愣愣地低头,看到郁辞的眼里清晰地映出自己的眉眼。
能把乒乓球打到现在这样的成绩,或者应该说,做任何一件事能做达到他现在这样的成就,都不可能缺少思考和学习。
薛忱似乎是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彻底消化了她话里的意思,有些呆愣的脸上终于又慢慢地露出了笑来,笑了一下又赶紧憋住了,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她:“郁辞,你是不是有时候会把我当成你的学生,觉得我特幼稚?”
“你不是幼稚,你是傻,我夸你呢还不肯好好听着。”明明是他先起的头要玩老师学生的游戏,现在却“恶人先告状”说是她把他当作学生。郁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伸手就屈指敲他的脑门儿,“你看看我是不是也对学生这样。”
她这回下手用了点劲儿,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疼。薛忱下意识地捂了一下额头,马上就见女朋友一脸心疼地又探手过来揉了揉。薛忱捂着脑门儿、坐在床上仰着脑袋看跪直了身子、比自己稍稍高出几分的女朋友,有些傻气地咧着嘴笑了。
还是始终不变的少年模样,单纯又明亮。
两人闹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渐晚,薛忱收拾了一下,把写完的“作业”交给了教练、顺便又请了个假,带着郁辞“进城”吃了晚饭,一路把她送到了宾馆。薛忱请的假是带女朋友出去吃晚饭,哪怕再依依不舍,到了晚上查房前也还是要归队的。其实薛忱是由衷地考虑过晚点回去、甚至是今晚夜不归宿——反正对他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最近这段时间他安分得都快让各大体育媒体忘了他可是国乒队出了名的目无法纪。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落空了——一回到宾馆,郁辞看了眼时间,不由分说地就把薛忱赶了回去。不止赶他回去,还晃了晃手机示意自己晚点儿会“查岗”他回到训练中心没有。
别人家的女朋友都恨不得男朋友再依依不舍、再多待一会儿,自己的女朋友却赶自己走。薛忱耷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却最终还是乖乖地回了训练中心。
第二天上午,郁辞没有再见薛忱,吃了早饭就一个人踏上了回程的高铁。
短暂的见面后,郁辞和薛忱就又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当中。
对于郁辞来说,又过小半个月就是国庆,工作日立时就显得不那么难熬了。国庆是旅游旺季,郁辞没有再出门远行,要不就是窝在家里休息,要不就是在郁桓那里帮忙。
郁桓最近正正经经地布置了一个工作室,地方宽敞又雅致。郁辞自从中秋后就兴致不错、又把丢下许久的毛笔捡了起来,一点都不客气地在郁桓那里蹭书房用,偶尔“良心发现”的时候也帮着兄长拓拓印章、点评探讨几句。
再回到工作后没过几天,就是全运会的开幕。今年的全运会稍晚了一些,在十月的中旬。在这之前,乒坛倒是又发生了一件不得不提的大事——
今年的乒乓球男子世界杯打完了。
尽管薛忱没能参加亚洲杯,也就没了世界杯的参赛资格,但郁辞还是准时准点地等着看了比赛的直播——起初她确实是因为薛忱而对乒乓球感兴趣,但看球几个月、到了现在,看比赛的时候依然难免会有偏向性,但也早已不仅仅是为了某个人而看了。
乒乓球,本身就是一项极其精彩的运动。
今年的世界杯,中国队收到参赛邀请的是本届世锦赛男单冠军郑鹏和亚洲杯冠军邹睿。郑鹏自从几乎拼了命一样拿到世锦赛冠军后,状态就始终不是太好,手腕和腰伤也频频发作,几站公开赛的成绩都不尽如人意。为了腾出更多精力备战全运会、也考虑到自己近期的实际状态,郑鹏选择了退赛。
按照世界杯的规则,这个名额由今年亚洲杯的亚军周毅作为替补。
现任世界第一和世界第二,这一代当打之年的“双子星”再一次在三大赛的决赛场上狭路相逢。
周毅的世界杯之路仿佛带着诅咒,四次征战世界杯,四次闯入决赛,最终却都在决赛中负于同为中国队的队友。即便是在他排名世界第一的那段时间,也没能破除这段世界杯的诅咒。
世界杯四亚,球迷和媒体都称他为无冕之王。但无冕的王者,是不是真的能够成为王者?即使周毅性格温和,但恐怕也很难甘心。
今年的世界杯决赛,周毅球迷的加油声几乎是声嘶力竭。
他们恨不得喊哑了嗓子,最后却在场馆里相拥着几乎喜极而泣。
四比二,周毅赢了。
这一天,他披荆斩棘,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将四亚的魔咒破除殆尽。
郁辞看到比赛双方礼貌地和裁判分别握手,然后刚刚决出胜负的冠亚军毫无芥蒂地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大力的拥抱。现场掌声雷动,周毅的球迷们用力地挥着助威的手幅,就连邹睿的球迷们都在用力地鼓着掌。
这一代男乒的第一个大满贯,就在今天晚上诞生了。
现场的每一个人,都见证了一个必将被载入国际乒联史册的时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