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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之蓝颜如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窍玲珑
七色诸国的民俗习惯大体差不多,虽然有媳妇要伺候婆婆用餐之说,但并不是家家必须遵守的规矩,比如在雕漆府时大嫂静蓉就从来不用如此,都是和我们一起吃饭的。
王侯府邸富贵之家,大把的丫鬟仆妇在下面伺候着,何必一定要折磨儿媳妇?这个陋习,我实在是不喜欢,立时打消了住段时间,看看归海?云开是否真是良配的心思,决定婚礼后便逃跑,一天也不在此多呆,这个婆婆我可伺候不起。
因为决定婚后便离开,所以我更加从容淡定,不过三天而已,就是归海夫人睡觉时我都得在旁边站着立规矩,我也忍了。
侯着归海夫人放下碗筷,丫头们才送上漱口茶,我接过茶碗喝一口,再用丝帕遮住嘴把口中茶水慢慢吐到婆子手捧着的瓷盂里,又在丫鬟奉上的银盆中净过手,拿起另外一个小丫头用金丝盘托着的白色丝帕擦干手上水珠,方站起身来,退后三步提裙屈膝施礼离开餐桌。
我瞄着别人怎么做便照葫芦画瓢儿,虽然没特别学过,但两世为人一直在富贵圈子里兜转,这些讲究做派大体都差不多,这就是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的道理了。
初次见面的众人不觉得如何,顶多认为我家教有方,但平日看惯我率性而为的归海·云开却眸现诧异之色。
我感念他准备的彩钻帮我过了进门那一关,便趁众人簇拥着归海夫人离开饭厅,走向暖阁的时候,落在后面向他点头一笑。
归海·云开犹豫了一下,亦放慢脚步,和我走了个脚前脚后,轻声问道:“可还适应?”
我马上就要离开,心怀坦荡,笑容愈发磊落明媚,点头道:“很好,谢谢。”
走在我们前面的长史·晓晓悄然转身,向归海·云开低声笑道:“大表哥,好些天没见到二表哥了,听说他是和你一起走的,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么?”
归海·云开微微一愣,随即温声回道:“月明虽然是和我一起离开蓝都的,但没同我去白国,他去了外地分店,这几日大概也该回来了。”
长史·晓晓眸露喜色,向我和归海·云开盈盈一礼,轻轻笑道:“还未恭喜大表哥大表嫂好事将近。”
归海·云开飞快侧身让开半礼,我却坦然接受,微笑应道:“多谢表妹。”反正打算远走高飞,无论是什么都统统应下,乐得落个大方。
长史·晓晓抬头仰望我,眸带羡慕娇声软语的道:“姐姐好生大气,身子骨也硬朗,白国女子都是如此么?”
她如斯瘦小,行走间娇怯无力,我虽看不出来有否什么不足之症,但体质绝对不会好到那去。
我瞧她羸弱可怜,顺嘴安慰道:“你年纪还小,每天吃上七八九十顿饭,过几年便长得和我一样高大威猛了。”听说她才十六岁,地球女孩通常能长到二十岁左右,这里应该也一样,反正我穿来这两年中是有长高的。
“咳……”走在我身后的小六地咳一声,伸手捅捅我,示意我闭嘴。
我错愕的回头望向小六,不明所以的用力眨巴一对大眼睛,却见归海?云开侧过头去偷偷抿嘴。
小六轻轻跺脚,小声告诉我道:“蓝国女子以娇小玲珑为美,长史小姐不过在客气,那里会想要长成小姐这样高大威猛。”
银人红人白人身材适中,女子平均身高在160cm左右,绿人金人身型高大,女子均高在165cm左右,蓝人紫人身材比较矮小,女子则更加娇小,大约在155cm左右。我将近170cm,无论在那个国家都超标,的确不是七色女子的理想身高。好在我生长于地球,根深蒂固的以修长高挑为美,否则极可能会自卑。
“呃……”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头。
归海·云开善良的给我解围道:“各地审美标准不同,娇小亦或高挑各擅胜场,因种族而异。”
长史·晓晓噗嗤笑道:“大表哥现在必然是喜欢高挑的了。”
归海·云开笑容一僵,不太自然的转移话题,道:“表妹最爱说笑,母亲已经进了暖阁,我们也快点走吧。”
我素来思维敏捷牙尖齿利,看她方才问起归海·月明时面露羞意,心中喜欢的定然是归海·月明而非归海·云开,一句你大表哥喜欢娇小的,可你喜欢他喜欢么?都已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忍忍算了,既然要走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
等我们三人进入暖阁时,归海夫人一众已经落座,丫头们正在奉茶,也不知道泡的什么茶,茶香轻袅极为奇特。
归海·云开并未坐下喝茶,只给归海夫人和二夫人、长史夫人请了安,便说有事待办,和长史·伟奇一起出去了。
我虽然也很想走,却只能挂上笑容坐到二夫人的下手,听右手旁的归海·星河的冷哼。前世在地球就各种听说大小姑子难搞,今生竟然遇见个极品,好在我只需忍三天,否则婚后生活真是堪忧。
这个时候,众人才同我说些实质问题,家人都不在了,以后便把这里当做自己家,缺什么就说话,归海·云开是武将,性格粗豪为人耿直,要我多包涵体谅。
我听得云里雾里眼中直冒漩涡,同行三十多天,半分没看出来归海·云开那里粗豪,温柔体贴细心周到,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来形容都不为过,和“粗豪”两字边都沾不上,她们这是从何说起?
但现在一心开溜,也无意追究归海·云开性格到底怎样,无论她们说什么,都微笑点头,扮演温柔恭顺小媳妇儿,于是大家都很满意,一个对时后她们终于说累了,摆手让我回去休息。
我的临时住所是一座独栋的三层小楼,位置有点偏僻,但胜在清幽安静。小楼健在一个月牙形的小湖凹地上,三面环水,临壤的这面是正门,没有独立的院子,楼前却有一条长廊直通建在湖面上的七角凉亭,长廊和凉亭都由千年金丝雪柏木造就,即使盛夏也冰冰冷冷,呆在其间凉爽惬意,及其舒服。
这座小楼是夏日玩水观荷避暑乘凉的地方,平日并不住人,因为临近旁侧为了方便归海·云开上下朝而独僻出来带有临街角门的院落,所以才把我安置在这里。
小六一直侍立在旁,晚饭还没吃,回到小楼后便嚷嚷饿。
我叫来随侍的婆子一问,原来各屋的大丫头们在伺候主子吃过饭后,便可到侧厅吃饭。我们新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小六便没吃着晚饭,此时大厨房已经熄火,只有各院中小厨还可做东西,但我们这临时住所是没厨房的,所以只能吃些桌子上摆着的果品点心将就一下了。
我见小六怏怏不乐,以为她不高兴吃这些,便安慰道:“小六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也就这三天,等婚后……”我本来是想和她说,婚后我们便离开这里,到时候带她畅游天下,想吃什么便去吃什么。
小六却截断我的话头道:“我知道等婚后搬进姑爷的院子里,咱就有独立的小厨房了,饿了便自己做,这三天天天吃点心,我也没关系。我不是因为没吃到晚饭不开心,我是看见归海家这些规矩为您日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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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之蓝颜如玉 015 鲛灯
小六却截断我的话头道:“我知道等婚后搬进姑爷的院子里,咱就有独立的小厨房了,饿了便自己做,这三天天天吃点心,我也没关系。我不是因为没吃到晚饭不开心,我是看见归海家这些规矩为您日后担忧。”
我一笑道:“没事,你不用……”
小六拧眉瞪眼,急道:“怎么会没事,一个商人家的规矩比咱们首辅府还多,小姐您自小娇生惯养,是老爷的掌上明珠,何曾守过什么规矩?看那个大夫人不阴不阳皮笑肉不笑的,以后指不定要怎么摆婆婆的威风,日久天长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呀。”
一顿端起茶碗,咕咚喝下口茶,继续道:“倒是二夫人那位正经婆婆和蔼可亲,没什么架子,其余那些个夫人小姐,只怕没一个省事的。唉,本来觉得新姑爷很好,小姐嫁给他是苦尽甘来,但看见这些婆婆姑奶奶们后,我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
我看小六横眉竖眼七情上面的样子,反而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实话了,若她这样什么都写在脸上露出马脚,我们就难以离开了。
正在此时,忽然传来敲门声。
我和小六诧异的对视一样,她站起身来去开门。
门外是个相貌及其娟秀的丫鬟,跟着小六走进屋来给我见过礼,双手奉上一盏美人鱼造型的精美油灯,笑道:“奴婢燕舞,是……内宅丫鬟,大爷怕小姐住处偏僻,若灯火不亮或者不慎熄灭,您和小六姐姐害怕,特地让奴婢送来盏鲛油灯,这灯油是海中鲛人的膏脂,风吹不灭长明不息。”
小六欢喜接过来,仔细端详道:“奴婢听说过这种灯,因为鲛人现在已经只是个传说,鲛油越来越少,所以这种灯及其珍贵,除了蓝国,其余国家即使深宫大内也没有几盏。”双手捧着,珍而重之的递向我。
“啊,别过来……”我毛骨悚然的脱口叫,前世在地球时看过不少盗墓小说,墓室中常出现这种长明灯,灯油是鲛人的尸油,鲛人也是人啊,人尸的油脂,怎么想怎么恐怖,怎么想怎么恶心,我宁可摸黑也不要点这种灯。
“小六,快快把灯还给燕舞姑娘,请姑娘回去后转告归海大将,如此名贵的灯,琥珀不敢用,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燕舞一愣,随即笑道:“什么名贵不名贵,这灯虽然稀罕,但咱们家也有好多盏,姑娘但用无妨。”
我连连摇手,强笑道:“不用不用,真不用,姑娘快请拿回去吧。”
开玩笑,在这偏僻的小楼里,点盏尸油灯,还不知道那上面有否附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都吓死了,还睡神马觉啊。
燕舞聪明伶俐,见我神色不对,好似是真心不要,便不再劝,又说了两句客套话,深施一礼,转身而去。
候她走远,小六才诧异的问我,道:“小姐,姑爷必是记得我们怕鬼,才送盏吹不灭的长明灯来,您为什么不要呢?”
我犹豫一下,没敢直言相告,她胆子那样小又怕鬼,我要是跟她解释我为什么不要那鲛油灯,还不得吓死她,只好说归海·云开给予的已经太多,不想再要他的东西了。
小六虽然似懂非懂,但亦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累了一天心力憔悴,忙忙洗漱过便睡下了。
一晃三天,飞快过去。
因为还没成亲,归海夫人等对我还算客气,虽然免不了早晚请安,但也没有让我立那些规矩,应该是要等正式成婚后才“上岗”。
明天便是正日子了,归海府中张灯结彩一片喜气,当晚连晚饭都没用我去和众人一起吃,而是准备好送过来我临时住处,要我吃过饭早些安息,因为明日要早起上妆,然后把花轿从后门抬出游城一圈,再从前门迎入归海府拜堂。
小六神色紧张忙前忙后,清点衣裙冠带各式物品,惟恐遗漏了什么。
我身边没有别的亲人,只得她一个陪嫁,小小年纪又没经验,虽说一应物事归海府都准备妥当送了过来,但毕竟还要归类清点,实在是辛苦了她。
我因为打算婚后就和归海·云开摊牌,说明我之所以和他成亲是因为答应了北崖太后,兑现诺言后便要离开,所以并不把这婚礼放在心上,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后,一边擦着湿漉漉的浓密长发,一边看着小六紧张得团团转。
“歇歇吧,你转得我头直晕,不就是拜个堂么,随便拜拜就完了。”
小六不悦,拧眉瞪眼的道:“什么叫随便拜拜,随便吃吃就行,但这是小姐您的终身大事怎么可以随便?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当然不能有差,奴婢今晚就是不睡也要准备周全。”
“……”我很无语,只好换过一条干手巾继续和湿发作斗争,纠结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小六,明天的婚礼只是走个过场,婚后就要跑路,省得她白费这些力气。
“小六别忙了……”我才想实言相告。
门外忽然传来伶舟的声音,“大奶奶睡了么?”
自抵达归海府的那天接风宴后,这三天再就没见过归海·云开和伶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也一次没见过新任家主二公子归海·月明,而据说在外云游的老家主归海·茗更是连提都不能提,是归海府的禁忌。
我本来也不喜欢打听别人隐私,又决定要走,所以对归海家的人和事更无心探究,三日来不闻不问,无事门都不出,只在小楼附近活动,生怕沾惹是非不得脱身。
“是伶舟……”小六面露喜色,疾步跑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果然是眉目可喜的伶舟,看见小六笑容更大,躬身道:“几日不见,小六妹妹气色更好了,大奶奶在么,主子有事想请大奶奶移步薜荔馆。”
小六唬得一愣,脱口道:“这算什么,明儿就要成婚了,按照规矩今晚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伶舟欲语还休,面带难色的点胸向我行礼道:“按理原是不该见,可是主子真的有事,大奶奶您看能否……”
我无意真嫁他,自然不在乎这些禁忌,闻言点头道:“你稍等,我穿上外衣便跟你去。”因为头发湿,便罩上件带帽兜的滚银狐毛雪缎棉斗篷,假作未见小六嘟得老高的嘴巴,和伶舟一起走出门来。
虽然不知道归海·云开找我何事,但以他那妥帖谨慎的性子,没事不会触犯禁忌在新婚前夜找我,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见他。
今夜满月,月光皎洁,圆圆一轮,如明镜高悬。
出门不远,伶舟带我走上条沿着一渠清水而建的实木小道,道两旁逐渐出现拱形石梁,由疏而密,石梁上爬满枯黄的藤蔓,藤叶肥大,其上覆雪,走在其下,震动叶上积雪,雪便瑟瑟而落,随风飘飞盘旋轻舞。
伶舟指着那枯藤道:“大奶奶,这蔓藤便叫薜荔,枝繁叶茂花叶香郁,夏天时爬满石梁,遮天蔽日,走在通道中凉快之极。”探头前望,停住脚步,“大奶奶您继续往前走,出了通道便能看见一座用珠贝拼接镶嵌而成的圆形房屋,那便是薜荔馆了,主子就在那等您哪。”
我点头,疑惑的道:“你不一起来么?”归海家就云开月明两兄弟,归海·茗没有混血儿子,云开月明也便没有影从,因而伶舟便像影从一样的不离归海·云开左右,现见他止步不前,我自然不免诧异。
伶舟躬身笑道:“奴才在这看着点,免得被那起不长眼色的丫头仆役惊扰了您们。”
我微微皱眉,更加奇怪起来,不知道归海·云开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对我说,还要劳动伶舟把风。




七色之蓝颜如玉 016 真相
因为薜荔通道上有一道道石梁遮光,所以当我走出通道时,只觉眼前骤然一亮。
明月轻辉照在前方不远处一座用银白色贝壳拼接镶嵌而成的圆形小屋上,贝壳反射月光,小屋便如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映得周围几米内都莹白一片。
归海·云开正背对着我负手立在屋前,湛蓝长发如沉水重缎流泻而下,只在腰际用同色缎带松松束住,发尾直达臀下,随风飘拂在烟青色的袍摆上。那烟青色长袍不知用什么丝线织成,珠光月辉下宛如真有烟雾升腾,映衬得归海·云开周身也似有烟雾弥漫,再加上夜风猎猎,吹得他衣袂飘飞,远远望去,直要腾云驾雾乘风而去一般。
自回到蓝都后他都是束发于顶,从未再这样垂泄而下,看着这熟识的背影,我不免想起了白国初见时的惊艳,心中再次赞叹其身形隽逸风姿万千。
“咳……”我走至他身后,轻咳一声打破沉静,“大将相邀,不知何事?”
他背影一滞,却没有转过身来
难道是想什么想得出了神,我清清嗓子抬高声音,“琥珀有礼,不知大将何事找我。”
他身体慢慢绷直,明显是听见了我的声音,却还是默立不动。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为何不理我,想想我们已有两天未见,应该没有得罪他啊。
他却在此时静静转过身来,明月当头珠光辉映,照得他面目纤毫毕现。
这回换我动弹不得,眉眼五官依稀还有几丝归海·云开的模样,但每一道线条,每一个棱角,每一笔每一划每一分每一寸都柔和了三分,相貌便凭空端丽圆润起来。眉若远山横黛,眸似晴空湛蓝,色如拂晓之月,唇噙春日余晖。相貌本有些偏于柔和,但高挺的鼻梁,又硬撑出了一股英气。显得他温柔又挺拔,俊雅而端正。
我花痴发作眼冒心形,没有想他为何不是归海·云开,而是本能反应这张脸才配那个风姿万千的背影,无论前看后左看右看,都是芝兰玉树般俊美的人物。
“小姐……”他缓慢开口,声音亦如人一般柔和温润,有几分像归海·云开,但音质又比归海·云开清透纯净。
“呃……”我这才回魂,举手擦下不知存在与否的口水,心想先擦了再说,没有当然好,要是真流了出来,还一直挂在口边,那多么尴尬。
手上没湿,暗暗抚胸松了口气,这才放心的微微屈膝,提裙行礼道:“对不起,我好像认错了人。你是归海大将的弟弟,新任家主月明公子吧?”无论相貌还是气度再无旁人,必是归海府众人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的完美公子天纵英才归海·月明。
“是……”他轻轻点头,水润唇瓣翕张却欲言又止。
我花痴得无药可救,即使吃过无数次亏,看到美男还是心情愉悦,绽唇傻笑道:“你好,我是琥珀,雕漆·琥珀,见到你很高兴,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没注意之下,又脱口说出地球见面套话,好在及时醒悟,把伸出一半想和他交握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才没更加丢人现眼。
“呼……”他长出一口气,无奈摇头,缓慢开口道:“我们……见过……”
“嗯?”我皱眉细想,好像真有点眼熟,“你一说我也觉得真似在那里见过……”再用力想,却又毫无头绪。
“在绿国,绿都珍宝坊分店门口。”他提醒我道。
“呃……”我抓头,苦笑道:“我曾经因受重创而失忆,虽然模糊想起来好像去过绿国红国,但具体发生的事都记不清楚了,若是我们在绿国见过,就难怪我认不出你来了。”
“其实……”他紧紧皱起两道远山般的秀眉,微一抿唇才决然道:“其实我们不仅见过那一次,我们一路同行了三十多天……”
“什么?”我心思电转,惊疑的上下打量他,难以相信的求证道:“你……你是说……”
“是。”他坚定点头,压低嗓音,用我熟悉的归海·云开的音线说道:“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我扮的大哥,大哥根本就没有去白国。”
“可……可是为什么啊?”经他提醒,我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得到确定答案后还是不由自主倒退两步,真真是太意外了。
前世今生一直情路坎坷,方觉古人盲婚哑嫁也不错,见归海·云开体贴温柔,还想过真嫁给他得了,不爱就不会痛,作对相敬如宾的夫妻白头偕老未尝不是个好选择。但现在看来,这种平凡的幸福对于我来说都是奢求,归海·云开竟然是归海·月明所扮,也就是说他再温柔体贴细心周到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不是我夫君而是小叔。好在到归海家后,我怕了未来的婆婆小姑们,心生去意,否则要是下定决心嫁予他,那现在的打击会更大。我的人生真是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
归海·月明诚恳的道:“因为大哥受了重伤不良于行,无法亲自去白国迎亲,还望雕漆小姐见谅。”
“受伤?”我陡然扬眉,想起雪无伤说归海·云开重伤将死,见归海·云开来白国迎亲时还诧异来着,现在看来雪无伤所说不错,只是没想到此归海·云开是归海·月明乔装改扮的而已。
归海·月明点头,沉痛的道:“一个月之前,大哥为保护储君大王子而身受重伤,虽勉强保住了性命,但因中了毒药暗器截去了左腿,再……再也站不起来了,所以不能亲去白国迎娶小姐……”
“截……截肢?”我一个踉跄几乎没有摔倒,古代可没有能以假乱真的精美假肢,腿断了就是残废了,甚至可以说这个人都废了。用力握拳,心中暗暗埋怨雪无伤太过狠毒,好好的一个年轻才俊就这样废了。归海·月明等不知道真相,以为归海·云开是因什么王子而伤,我却清楚来龙去脉,断定归海·云开是被雪无伤所遣杀手所伤。
“是,膝盖以下都截断了。”归海·月明声音黯哑,湛蓝明眸中泛起一层水色,显见兄弟情深,低声道:“大哥最是要强,突然失去了一条腿,那种打击也比平常人来得强烈,终日酗酒不肯见人。”
我皱眉,“所以北崖太后相召,你便替归海大将去了白国?”
归海·月明摇首道:“不仅是北崖太后相召,还有别的原因。说来话长,外面寒冷,小姐请随我进来说话吧。”
我心中充满疑惑,想也没想的便跟着他走进了薜荔馆中。
馆内设计独具匠心,一条流觞曲水回环弯曲绕着三张椭圆形的木质地塌,每个地塌四周都垂着纱幔,分隔成一个独立的小空间。中前方的地塌上摆着一张镂空雕花酸枝木长茶几,茶几四方铺着蓝底扎金起花毛绒坐垫,一角立着一个细颈大肚青花瓷瓮,瓮中树枝红梅吐蕊怒放暗香盈鼻。
用来流觞的曲水渠中飘着一个一个圆形琉璃盏似地小油灯,明灭闪烁照得一室昏黄。
室内没有火炉却温暖如春,不知是地热还是有暖墙,古人的设计向来精巧,远非现代工艺可比。
我随着归海·月明走至长茶几旁,几上茶点果品样样俱全,显见他早有准备,打算长谈。
见此阵仗,便知非一两句话能说完。他既然骗了我几十天,我也不耐烦再装贤良淑德,干脆盘腿大坐在毛癫上,拉落帽兜解下身上的棉披风,湿漉漉的长发立时披泄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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