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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之蓝颜如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窍玲珑
他是因我而致残,我虽没有亲自动手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的责任我承担!





七色之蓝颜如玉 020 红妆
归海·云开是因我而致残,我虽没有亲自动手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的责任我承担!
我下定决心的为归海·云开放下裤管,盖好锦被,抬首对归海·月明道:“看过了,我们走吧。”
归海·月明、辛嬷嬷、伶舟和那为我们开门的小厮都愣愣的看着我,大概从来没见过这么胆大皮厚的闺阁小姐。七色国虽然比中国古代开放,但毕竟男女有别,尤其明天我便要和归海·云开成亲,今晚实在应该避嫌,见面都不妥,何况是为其卷裤管看大腿,肌肤相亲。
我刚才急着查看归海·云开的伤势,没有在意这些,此时方反应过来自己举动有些不妥,口唇蠕动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即使实言相告他们也未必相信,索性算了,向辛嬷嬷礼貌点头,当先向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我不言,归海·月明也不语,只是默默相随,一直把我送回临时住所照影阁。
来至阁外,我提裙屈膝盈盈施礼,“多谢家主相送,时辰已晚,家主请回吧。”
归海·月明点胸回礼,郑重的道:“小姐若是改变主意,现在是最后的机会。”
我摇头微笑,断然道:“我意已决,以后还请家主多多关照。”
我不但决定明天照常举行婚礼,还打算长住下来,帮助归海·云开重新站起。这个世界是没有假肢,但这个时代有许多能工巧匠,我出设计图,他们按图制作,又非高科技的精密仪器,我就不信做不出来。实在不行就算是厚着脸皮去求有双魔手的青狸,我也要为归海·云开做成假肢,他还那么年轻,又才华横溢,就这样废了,实在可惜,我亦会受到良心谴责终身难安。
“谢谢,谢谢你肯留下来照顾大哥。”他凝视我,语气诚挚,湛蓝双眸中溢满星辉,碎碎斑斑波光粼粼宛若月下恒河,静谧悠远温润柔和美不可言。
“不用谢,是我应该做的。”我暗暗叹息,他若知道归海·云开实际是因我而残废的,便再不会这样友善温和了。不过并非我有意欺瞒他,而是事关雪无伤,闹大了造成国际争端,后果难以估计,所以我打算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对谁也都不说。
小六早眼巴巴的盼着我归来,见我进门忙问怎么去了这么久,姑爷找我何事。我想了想,决定明日成婚后再告诉她实情,因为若现在告诉她,以她的性子必定又气又急哭哭啼啼一夜也不得安定,明日还要早起上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便推说没什么大事,只是交代一些明天婚礼要注意的事项而已。
小六又打趣说必是几日没见,姑爷想小姐了,所以才找个借口见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敷衍两句便推说困了,要早些休息,小六这才伺候我洗澡睡下。
一夜辗转,努力回想地球假肢的形状样子制作方法,但身边没有用假肢的人,印象只局限于偶然看见的新闻图片,或者残疾人运动会,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
天蒙蒙亮时才迷糊睡去,只觉不过睡了瞬间便被叫醒,懵懂睁眼不由吓了一大跳,屋中人满为患,黑漆漆的站了一地丫鬟婆子,都在等我起身上妆穿衣。
众目睽睽之下,我再困也不敢赖床了,忙忙坐起穿衣,才下床便被几个婆子架至梳妆镜前。小丫头们流水般的端来牙盐、洗脸水、香胰、毛巾等物伺候我洗漱,净完脸立时有开脸婆子上前为我用丝线绞净脸上绒毛,此时我方有点要嫁人了的感觉。
一时心中百感交集,活了两世谈了几次恋爱都没修成正果,终于嫁出去了,却还是假结婚,和我拜天地的新郎官是小叔所扮,真正的夫君严格来说一面都没见过。混得这样惨的穿越女大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都为地球蒙羞。
“化妆师”喜娘手艺不错,虽然粉厚点唇红点,但基本上还能认出是我。青萝黛描得眉如含烟,浓黑眼线把圆眼拉得妩媚狭长,头上戴紫金攒珠八宝凤冠,耳著同系七穗珠环,颈上千足金镶蓝宝石同心锁,身穿宝蓝色拖地燕尾广袖吉服,燕尾迤逦长达三米,上用金丝彩线绣出鸾鸟凤纹,密密匝匝繁复无比,我看着都晕,不知道绣娘们是如何绣出来的。好在现下是冬天,层层穿上的中衣里裙就有六层之多,要是夏天还不得悟出痱子来。
仅是化妆穿衣就用去了两个多对时,全部穿戴停当,我只觉身上如有千金重,尤其是那顶凤冠,压得我脖子生痛转动困难。门外叫上轿启程时已艳阳高照,盖上与礼服同色的盖头只能朦朦胧胧的看见个大概,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等侯在楼外的小轿,从归海府后门抬出。
后门外,归海·月明扮成的归海·云开盛装吉服,头戴簪花纱帽,骑着披锦骏马正候在八人抬的婚轿旁。
花轿四面起檐,下垂流苏,轿面用的居然是名贵之极的曦光锦,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绚丽夺目流光溢彩。
我被搀下小轿换大轿,大轿前摆着一长条马槽形状装满清水的银器,喜娘低声告诉我要跨过去,表示要清清白白嫁去夫家。
我虽已非处子,但并不觉得自己不清白,直接一脚跨过去,才想起裙摆长达三米,我过去了,裙摆铁定掉水里,后脚便不敢迈过去了,生生僵在那银质的马槽子上。
“哎呦,第一次见到这么性急的新娘子,话没听完怎么就跨上去了,这裙摆得事先抬起来啊。”
“大抵是看新郎官太俊了,着急拜天地入洞房哪……”
几个喜娘嘻哈打趣,结婚当日百无禁忌可以随便闹,这些婆子本就嘴刁,如何肯放过这大好机会。摆出交头接耳的样子,声音却大得迎亲队伍都能听见,对面立时传来笑声。
小六怕我尴尬,急忙扯起我裙摆一角,低声赔笑道:“妈妈们别打趣了,快帮我家小姐把裙摆抬起来上花轿吧,免得误了吉时夫人怪罪。”
那几个喜娘这才敛了笑抬起我的裙摆,帮我跨过水盆送上八抬婚轿。
八抬大轿,可算是轿中宾士,再高一级的十六抬轿只有王族才能做了。
其实按照七色习俗,八台花轿只有正妻才能坐。我是影正妻,只能做四抬婚轿,但王储大太子大概是愧疚于归海·云开因他致残,又想为自己派系造声势,再加上我是原白王指的婚,便特赐此殊荣,不但可做八抬花轿还派了一队御林军开道,给足归海·云开面子。归海·月明又觉得假扮兄长把我骗来白国心中有愧,着意想补偿,迎亲队伍比娶正妻的规制都浩大,又特意加添了百多箱笼给我做嫁妆。
于是,最前是御林军开道,然后是唢呐锣鼓乐队,再后是手持花篮撒花铺道的花童,之后是八人抬花轿和骑马走在轿旁的归海·月明,轿后是喜娘队伍,再是手捧各种喜庆器皿丫鬟,丫鬟后是手持彩旗和“囍”字长柄牌的仆役队伍,牌队后是各执事队伍,提灯者、提蓝者、捧锦者、打火把者等,最后是嫁妆挑夫队,一直蜿蜒数里,真正是十里红妆。




七色之蓝颜如玉 021 盛典
花嫁盛典,十里红妆。
迎亲队伍环城巡街,蓝都万人空巷,轿外嘈杂声不绝于耳。
“哎哟喂,这是谁家娶亲,怎么御林军开道?”
“娶的难道是那国的公主,这阵仗只有太子大婚时见过一次……”
“天呐,后面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箱笼都是陪嫁么?”
“这新郎官真个俊俏,新娘子不知那辈子子修来的福气……”
小六走在花轿旁,激动得眼睛湿润,红着鼻头低声对我道:“小姐,这样壮观的迎亲队伍真是见所未见,便是咱家大少爷娶少奶奶时候也及不上。老爷夫人们要是还活着,看见这么声势浩大的迎亲场景,不知道得多么高兴……”
我想回应她,却觉口中苦涩喉咙干哑,唇舌蠕动半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为我高兴的傻丫头,那里知道所有皆是假象,真相凄惨不可明言。
第一次嫁人,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虽然都是假象,但既然归海家做足了功夫,归海?月明努力扮演新郎,我也有义务演好新娘。
蓝都多桥,轿子上下摇晃,我昨晚没睡好,居然稀里糊涂的迷糊过去,直到轿外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才被惊醒过来。
鞭炮轰鸣,锣鼓喧天,喧闹了大半晌方才安静下来。
轿外随即响起一个洪亮的男子声音,唱喝道:“新郎射喜,一射天时,”
轿门随即响起“噗”的一声,一支包着箭头的蓝羽箭自轿帘的缝隙间一闪坠地。
洪亮男子声音再起,“二射地利,三射人和。”
“噗噗”连随又有两箭射在轿帘上。
那男子继续唱喝道:“喜气盈门,富贵来到。掀帘,请新人下轿。”
轿帘随即被打起,轿内伸进一只修长光洁骨肉均匀的漂亮男子手,食指上一枚晶莹剔透的蓝玉戒,更映得肤色如玉指似竹节。
我知道这是假夫君真小叔归海·月明的手,未免大家尴尬,小心的把手轻轻搭在他被袍袖遮得严严实实的手臂上,只虚虚扶着他足下用力自己走出轿来。
虚搭着归海·月明的手臂,小心的迈过轿粱,才舒了口气,喜娘已经送上个装着一株红梅的蓝釉龙凤合欢大肚瓶。
随即低声在我耳边道:“抱紧了,碎了不吉利,进去交给讨喜嬷嬷,表示圆圆满满花落此家的意思。”
我轻轻点头,紧紧抱住。
从落轿处起,地上都铺着宝蓝色的地毯,一直延伸至府内正堂。
我走上地毯,两边喜娘左右走上来换下归海·月明,搀扶着我跨越大门前的火盆。
我有了跨水槽的经验,微微侧头看见喜娘们抬起我长长裙尾才一步迈过火盆。那洪亮男子声音随即又唱喝道:“跨过火盆,红红火火。”
前行两步,地上又摆着一副金镶玉质马鞍,喜娘示意我再从马鞍上跨过,我只好又迈过去,那男声又唱道:“跨过马鞍,四季平安。”
这时归海·月明才又走过来,与我并肩而行,沿着地毯走向府门。
娶影妻只能走侧门,但不知道为何正门大开,不过反正婚礼规格都是按照娶正室嫡妻来的,所以从大门进府也没人觉得奇怪了。
进了张灯结彩的正堂,人声鼎沸,男宾在左女宾在右,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
我带着盖头看不清人脸,但觉影影憧憧来往不绝,黑漆漆乌压压的挤满了大堂。
“花开结并蒂,花落归海家。恭喜大奶奶终身有靠,富贵平安。”讨喜嬷嬷上前来接过我手中抱着的红梅。
归海·月明随即在旁一声,“赏。”随侍在侧的伶舟马上递上一封红包。
那喜嬷嬷笑道:“哎呦,这个红封是要女家出的,还没拜堂呢,大爷也忒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堂内气氛本就热烈,立时引来一片哄笑声。
“小六,咱们准备红包了么?”我此时已经知道这个婚礼的阵仗有多么大,便是真结婚,正经八百的筹备也未必能比这个更盛大了,震惊诧异之余又有点感念归海·月明的心意,便也打起十分精神来应对。
“准备了,当然准备了。”小六大声应,得意洋洋得挤上前,从鼓囊囊的腰包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红封塞给讨喜婆婆。看那腰包的鼓起程度,不但准备了,还没少准备。归海·月明送我的聘礼都小六管着,财大自然气粗,连知会都没知会我一声,就自己封了那许多红包。不过倒也幸亏小六事事用心,否则我秉着应付之心来走过场,骤然见到这么大的阵势一定纰漏百出。
门外忽然响起洪亮的传报声,“储君殿下驾到……”
堂内立时安静下来,归海·月明疾步向外迎去,众宾客亦都站起来整衣,坐在首位上的归海夫人亦也紧张的站了起来。臣子结婚,王储来贺,那是何等的荣耀,也怪不得婚礼办得如此盛大,应该是早就通知了归海家,王储要来。
“恭喜大将,贺喜大将……”一身着水蓝色金银双绣蟠龙纹华服的三十岁左右青年男子在一众侍卫小厮的簇拥下走入大堂来。
“恭迎王储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归海·月明带头,堂上宾客一起俯身拜倒。
王储摆手笑道:“快快免了,大家都起来吧,今天不论君臣,只讲私谊,我只是个来喝归海大将喜酒的朋友,大家可以装作不认得我。”
“哄……”众人凑趣的哄笑,但还是恭敬的叩了一个头才纷纷站起。
只归海·月明还跪地不起,诚惶诚恐的再叩首道:“臣子婚礼,怎敢劳动王储大驾,微臣实在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归海·月明把归海·云开扮得惟妙惟肖,简直可以拿奥斯卡大奖了。
王储上前一步,亲自搀起归海·月明,呵呵笑道:“大将你这么说,我可就要生气了,私下里我可是当你兄弟一样,弟成婚那有兄不来贺的道理?务须再客气,不用管我,快去拜堂莫误了吉时。”大抵是觉得亏欠归海·云开太多,亲身来赏一份殊荣,是以态度极是亲切和蔼。
归海·月明又客气了几句方把王储让到男宾首先上坐下,这才从重又走至我身旁,在礼官的唱喝下,拜了天地高堂。
夫妻对拜时候,有一点小小插曲,我的凤冠太高大,以至于对拜磕头的时候,和归海·月明的纱帽撞在了一起,把纱帽上面插着的簪花都撞掉了,引得下面宾客一阵哄堂大笑。
好不容易拜完了天地送入洞房,我才松了口气。
洞房设在听云台第一进正房中,内外张灯结彩粉饰一新。
归海·月明把我送入洞房便出去陪宾客喝酒,临走前悄声说,“你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晚上只怕还要闹洞房。”
这句话把我吓得差点没有跳起来,不是应该送入洞房就结束了么?他陪完酒就做回小叔,我则开始和真正的归海·云开一起生活,怎么晚上还要闹洞房?这里闹洞房都是什么招数,婚礼程序虽然和地球古代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也不是完全相同,这洞房闹法要是全不相同该怎么办?
想抓住他问清楚,可是洞房中挤满了喜娘丫鬟,说话很是不方便,就这一迟疑间他已经走了出去。
没办法,只能静观其变了。
归海·月明走后,我让喜娘丫鬟们也都退了出去,只留小六在房中伺候。
门才关阖,我便一把扯下盖头,深深呼吸道:“闷死我了……”
小六吓得几乎跳起来,低声嚷道:“哎呀,小姐你不能自己掀掉盖头,不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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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之蓝颜如玉 022 仪式
小六吓得几乎跳起来,低声嚷道:“哎呀,小姐您不能自己掀掉盖头,不吉利的。”
“我都要饿死了,不拿掉盖头,怎么吃东西?难道你想我一直饿到晚上么?”我心想已经不吉利得不能再不吉利了,也不差掀掉盖头这一项。
小六嘟嘴,“可以只掀起一角,露出嘴巴吃东西。”
我瞪她,“那样吃东西得多难受,你跟谁是一伙滴,不是归海家派来的奸细吧?”抬起手拽凤冠,这东西太tmd的沉了,脖子都要压断了,那里是头饰,简直就是酷刑。
“哎呀,小姐您要做什么,快住手。”小六尖叫,一个高跳过来按住我的手。
“小六,快快帮我把这玩意儿拿下去,我脖子又酸又痛,都要直不起来了。”我力气大,小六按不住,左右晃动凤冠想把它拽下来,却因为和头发簪在一起拿不下来。
“不行不行,不能拿下来,这凤冠就是戴给新郎看的,要新郎在挑起盖头那时候惊艳,怎么能新郎没看,自己先拿下来呢?不行,绝对不行!”小六小脸涨得通红,又是咬牙又是跺脚,使劲往下拽我的手。
我看她额上青筋都崩了出来,知道是真急了。想想罢了,身边就剩小六这么一个真心想我好的人,我何必让她上火着急,还有她喜欢的新姑爷是归海·月明,真归海·云开是个断腿的残废这残酷的真相等着她,这点小事就依着她吧。
“好好,我不摘了。”我放下双手,顺势扶着小六站起来,走向放满食物点心的桌子,“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否则捱不到来人掀盖头看凤冠,我就要饿死了。”
“是,我伺候小姐吃东西。”小六破涕为笑,为我拧了条帕子擦净手,方侧身在下手坐了同我一起吃了几块点心。
吃完漱过口,没休息多久,天便蒙蒙黑了下来。喜娘们进来掌灯,燃上两根儿臂粗的长明龙凤烛,又换上新的茶点果品并酒壶酒盏,显是一会洞房要用的。
小六重又为我补了粉点了唇,才再盖上盖头,扶我坐到床沿等新郎回房。
又过了半晌,只听见门外传来一片嘈杂声,有男有女笑声不绝,我便知是归海·月明带着闹洞房的人来了。
才问了喜娘一嘴,方知七色习俗新婚当晚男方亲朋中未婚男女都可来闹洞房,会出一些难题捉弄新郎新娘,但没有听壁角这一说,闹完就散了。七色风气要比中国古代开放,节日婚庆什么的男女宾客可同堂而坐,只分席即可,自然也可以一同来闹洞房看热闹。洞房一定要闹,没有人闹冷清不吉利,表示这家人缘不好。
喧闹声越来越近已到门外,我正襟危坐,竟然很没用的紧张起来,想想都觉得荒唐,真心爱过的人全无结果,打算敷衍了事的假结婚却弄得声势浩大,除了新郎也是假的之外其余都是真的,一丝一毫都没省减,事事到位样样周全。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几个衣着鲜亮的童男童女当先跑了进来,口中还脆生生的嚷嚷着,“看新娘子了,看新娘子了……”
顶着归海·云开面孔的归海·月明随即被一群年轻男女嘻嘻哈哈的推搡着走了进来,面积不小的婚房立时人满为患。
“小祖宗们别挤别挤,往后站,一会都能看见。”几个喜娘笑呵呵的维持秩序,给归海·月明空出一块地方。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年轻的笑声中满是欢愉,归海府的亲朋非富即贵,来闹洞房的都是未婚男女,生活优渥的公子小姐们自然不识愁滋味,房里充满朝气。
一柄蓝色玉如意挑开了我头上的盖头,一张张模糊的笑脸立时变得清晰,虽然大都很陌生,但俱都光鲜亮丽喜笑颜开。
我习惯了盖头下的昏暗,眼前骤然明亮起来,不禁眯起双眼。
“哗,竟然是个绝色……”
“哎呀,归海兄好福气……”
“正是正是,那皮肤比玉还白……”
底下赞叹声不绝于耳,但我知道大抵不能当真,这个时候只能说吉利话好话,谁也不会犯忌惹人嫌。
喜娘等赞叹声平复下去后,才笑眯眯的接过归海·月明手中的玉如意,问道:“大爷,如意不如意?”
归海·月明有些尴尬的看我一眼,垂眸道:“如意。”
底下不知那个顽皮的接了一句,“是我也如意。”便又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我被气氛感染,不由自主的红了脸,不用假装便像足了害羞的新嫁娘。
又有喜娘端来一盘切成两半的莲藕,垫好丝帕请我们一人拿起一半,那藕丝不知是否经过什么特别工序,丝丝相连一丝不断。
喜娘随即唱喝道:“情如藕丝连绵不绝。大爷大奶奶请吃一口尝尝甜不甜。”
我低头咬一小口,只觉比蜜还甜,不知道放了多少糖在里面。
归海?月明也吃了一口,温和回道:“甜。”
我瞄瞄他,也只好随着说道,“甜。”
喜娘随即笑道:“祝大爷大奶奶恩爱白头其甜如蜜。”
随侍的伶舟忙掏出一个红封递给那个喜娘,甜甜笑道:“谢婶子金口,大吉大利。”
那喜娘收下谢过,却又换上一个端着托盘的丫头,托盘上是一碗饺子,这个习俗却是和地球一样了。
那丫头面目讨喜,脆生生的道:“大奶奶请吃饺子。”
我明知道是生的,还是认命的咬了一口,归海·月明不敢看我的眼睛,含糊的低声问道:“饺子……生不生?”
我很想把这碗饺子砸在他的脸上,大吼生你个头,但却只能暗暗磨牙,半晌方憋出一个字,“生。”
众人却以为我是害羞,才回答得慢了,便又响起一片哄笑声。
最后一道程序,是交杯酒。两只金镶玉酒盏下端系着红绳,我们各持一盏交臂而饮。手臂相环气息交互,这个姿势对于我们现在的关系来说实在是太过尴尬,嫂子和小叔喝交杯酒,简直就是乱伦。便是我这个现代地球人,都有点hold不住,不知道归海·月明是怎么忍下来的,不过在我这个位置看上去,他白玉般的耳朵都红透了,想来要是没带面具,脸上的颜色必然更加精彩。
喝完交杯酒,我才松了一口气,那群少年男女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丫鬟婆子们拿东拿西,准备开始闹洞房。我不仅偷偷瞪向归海·月明,他昨晚要是告诉我婚礼这么麻烦,我会再重新考虑下要不要悔婚,现在却真没有退路了。
桌子上的果品被移至一边,一溜摆上七盏琉璃杯,杯内斟满蓝色酒液。被推荐出来主持闹洞房的礼官是归海·月明堂叔家的弟弟重生,十八九岁的年纪,眉目灵动一看便是个顽皮的主儿。
“咳咳……”归海·重生笑嘻嘻的向我行了个礼,轻轻喉咙道:“嫂子,您远道而来,我们不能难为您,大家就凑了七道简单的题……”
底下有人笑嚷,“嫂子您别听他卖乖,闹洞房都七个题,您一道也没少。”
“哈哈哈……”大家又笑了起来。
“去去,别闹,说正经事儿哪。”归海·重生脸皮厚实得很,脸不红气不喘的继续道:“七道题答对越多当然越好,但一般对了四道就算过关,少于三道便要受罚,惩罚是把这七杯酒都喝掉。嫂子您可不要小看这个酒,这是眼儿媚,入口甘甜后劲绵长,若是喝了这七杯,今晚就只能睡觉,不能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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