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王小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零一
正在搬凳子的屠老头笑了:“这些柴火都是椴树的枝桠,每年冬天,我们都将这些枝桠砍掉,以保证主杆的成长。()”
王小波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枝桠有这么粗,那其主树杆就不得了啦,得有多少年的成长期啊。如果全砍掉,岂不是疯子行为?怪不得这些老人心急火燎的,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宝贝啊。
他不明白这关喜旺和李光明是那根神经搭老了,非要将这几百年的树木砍掉,去搞什么梯田,还美其名日万人造田运动。简直就是危害万人运动,必将被人民唾弃,成为历史的罪人。
看来那李光明确实不可重用,之前,给他一个公路建设总指挥的职务,他高兴了一段时间,大搞徒有虚表的宣传活动,还花了不少钱。后来,被王小波批评了一顿,他恼羞成怒,马上就转向,和关喜旺沆瀣一气,立马搞了一个万人造田运动,和王小波的公路建设唱对台戏。
王小波心里默默地分析着,脸上却不动声色,仍旧笑容满面地问道:“怎么冷冷清清的,家里人都到那里去了?”
屠老头不无好气地说道:“还不是搞了一个万人造田运动,村里十岁以上,七十岁以下都得去,就剩我们这些老头了。”
“连十岁的孩子也要去?他们不读书了?”王小波惊异地问道。
屠老头一脸无奈:“那关乡长说,运动高于一切,读书当然得给运动让路了,否则,就扣全家工分。他们那里是让孩子去干活,完全就是为了凑人数,尽管这样,也只凑到二千多人。”
王小波沉凝了片刻,对身后的花老五说道:“花村长,麻烦你再跑一趟,到乡政府去通知在家的乡党委委员来高山村开现场会。我给你写张条子,去派出所找方大力,让他去通知其他委员。”
花老五等了一会儿,接过王小波写的条子,就兴冲冲地下山而去。
这里,王小波又问屠老头:“他们现在在那里?我们去看看。”
“不远,就在后山,那里是一片椴木林,足足有五百多亩,而且都是百年老树,真是作孽啊。”屠老头说着,就要带他们过去。
王小波摇了摇手:“您老在家休息吧,给我们指一下方向就行了。”
屠老头很不以为然地说道:“别看我七十多岁了,那点山路还不在话下,何况我心里也急啊,开始他们想一把火烧掉,我们坚决不同意,这才人工去砍树,都砍了三天了,也不知道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王小波一听也急了,毫不犹豫地随着屠老头向后山赶去。
也就二十分钟,就到了那片山林。好家伙,整个山头上人山人海,可真正在干活的却不到几百人,全都是妇女儿童,在那里东拉西扯。
关喜旺到很负责任,站在一棵被砍倒的大树上,挥动着双手,声嘶力竭地叫道:“同志们,大家加把劲,今天争取再砍倒十颗大树,以实际行动来贯彻‘农业学大寨’的精神,为我们万人造田运动作出贡献。”
王小波一看他脚下的大树起码有两人合抱那样粗,现在竟被这两个无知的政治掮客,以所谓的“农业学大寨”为幌子,无情地摧毁着老祖宗留下来天材地宝,而且还那么地洋洋得意。
他怒不可遏,大步上前,一把推开关喜旺,怒吼道:“都给我住手!父老乡亲们,你们都看到了,这些大树都有上百年历史了,它们现在不仅仅是一颗树,而是一部历史;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一个保佑我们村子,保佑我们国家的历史遗产;你们说,我们能让它们倒下去吗?”
屠老头也连忙站到他旁边,高声说道:“乡亲们,他是我们北山乡党委书记,是一个关心我们老百姓疾苦的好官。王书记说了,这树是宝贝,砍不得的,我们不砍树了,大家回家去吧。”
关喜旺急了,一把拉住王小波小声地说道:“你刚回来,不知道情况,在县里进宝书记的支持下,乡政府搞了一个万人造田运动,这高山村是试点村,等会儿我再向你汇报。”
王小波瞟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你们搞万人造田运动也好,亿人造田运动也罢,只要不毁林就行,但要将这些百年老树毁掉,我坚决不答应。”
李光明忙走上前来,郁闷地说道:“王书记,你不是借调到部里工作了,怎么早就回来了?”他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要知道王小波就这么区区二十天就回来,无论如何也不会趟这浑水。
王小波白了他一眼,不无好气地说道:“要是我再晚来几天,这树不就都砍光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对人民的犯罪,是对自然界的最大的亵渎。”
李光明嗯嗯啊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孔煞白,两手紧张地来回搓着,连膝盖也在微微地抖动。
“危言耸听!”关喜旺一脸的不屑。
“关喜旺同志,你不要听不进去。你知道吗,这些树的年龄要比你爷爷的爷爷还要大,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历史,是遗产,是自然界为我们留下的宝贝。”王小波简直就要面红耳赤了。
关喜旺见王小波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一点面子,就恼羞成怒了:“我说王小波同志,我也是北山乡乡长。不要以为你党委书记就可以凌驾于任何人之上,从组织原则上说,你也只是班子中的一名成员,一票而已。何况,县里进宝书记也很支持万人造田运动,难道他比你水平还低?”
关喜旺的偷换概念的一个“将军”,似乎把王小波逼上了绝路。是的,王进宝毕竟是县委副书记,从职务上说,一个是副处级,一个是正科级,官大一级压死人,几千年来都是如此,尤其在官本位的农村,更是对当官的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
道理千万条,官大一级的就是正确的。关喜旺就是拿着这根鸡毛毛在当令箭,他偷换真理的概念,就是以谁官大,谁的观点就是真理为先决条件的。
王小波是国内民间反对“两个凡是”的第一人,根本就不会理会这一套。他不屑地瞟了关喜旺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真理是不以谁的官大为标准的,你如果要继续砍树,那么就先把我的双手砍断吧。”
关喜旺气急败坏地说道:“王小波同志,你是党的干部,不能这样耍无赖啊。”
“为了人民的利益,为了保卫这些历史遗产,我耍无赖又怎么了?相反我还感到很光荣。”王小波理直气壮地说道。
关喜旺张口结舌,哆嗦着嘴巴,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他发疯似地叫道:“我要求开党委会,马上就开。”
鬼才王小波 第三百五十六章:纠结
关喜旺的歇斯底里的发作,使周围的群众也有了一种危机感。相反,王小波却胸有成竹,对他点点头说道:“你这个提议倒不错,我们就在高山村开党委会吧,针对破坏还是保护这个问题,就来个现场解决。”
关喜旺一声不响,扭头就走。李光明则跟在他后面跨了半步,想了想,终于将另一只脚硬是收了回来,又回头对王小波苦笑了一下,站在那里不动了。
王小波却笑嘻嘻地对着关喜旺的背影说道:“关乡长,党委会就在这现场开,我已经通知了其他委员,你这去哪里?”
关喜旺恨恨地跺了一下脚,一屁股坐在一棵被砍倒的大树上,从裤袋里掏出一支烟,连划了三根火柴还没有点着。
王小波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后,也掏出一包红塔山,向周围的群众敬了一圈,自己点了烟后,又将打火机扔给了徐旭敏。
徐旭敏苦笑了一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跑过去为关喜旺点了烟,并坐在他旁边诚恳地说道:“关乡长,你也不要生气,这么大的树说砍掉就砍掉了,难道不感到肉痛?”
关喜旺要是肉痛就不会去砍树了,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老百姓的利益,更不会去考虑这些大树的价值。他感兴趣的是对自己有没有利,能不能最大化地打击王小波。何况这些大树对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至于会不会影响生态环境,他根本就不在意。
徐旭敏的话使他愣了一下,肉痛?我为什么要肉痛?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徐旭敏,反问道:“这些大树和你有关系吗,让你这么肉痛?”
徐旭敏摇了摇头,想这人连起码的良知也没有,还有什么可谈的。便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和屠老头他们去说话了。
屠老头正在那里忧心忡忡,一会儿看看王小波,一会儿又看看关喜旺,他不知道这两人谁的官更大。在他的印象里官小的必须听官大的,而这王书记似乎太年轻了,应该官位不会比乡长大,何况,刚才听说县里还有人支持万人造田运动,似乎这大树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呀。
他见徐旭敏跑过来,便急不可待地问道:“徐乡长,这乡里书记大还是乡长大?”
徐旭敏当然知道他的用意,笑了笑说道:“这种事情不在职务大小,而在于道理在那一边。领导们在工作上有意见,那是难免的。我看还是让群众先散了吧,否则,影响领导们在这里开会。”
屠老头赶紧点头,并大声嚷道:“大家先回家吧,把娃娃们都带回家,免得影响领导们开会。”
屠老头是屠家族长,当然威信很高,在高山村连村长也不得不买他账。他这么一喊,周围群众连热闹也不看了,哗地都跑了精光。
王小波见屠老头也要走,忙把他叫住:“屠爷爷,你留一下,等下我们党委会邀请你参加,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尽可以在会上提出来。”
屠老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让我也——也参加党委会?”
王小波笑着道:“今天的党委会是讨论你们高山村的事,你当然是最有发言权了,等会这么想的就这么说吧。”
徐旭敏笑容满面地看着他:“屠老是第一次列席党委会吧?不要怕,你对村里的情况最了解,因此,讨论你们村里的事情,你是最有发言权了。”
“想什么就说什么?那不就是聊天吗?”屠老头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小声地问道。
王小波和蔼地拍了拍屠老头的手掌:“就像平常拉家常一样,说说你们村里的经济和生活;说说这片山林对村里的重要作用,尤其是山林和种田的相互关系。”
屠老头放心了:“这个我会,我是屠家的族长,村里的情况没有比我最熟悉的人了。何况,我种了一辈子的田,又靠着这片山林吃饭,能不明白这种田和山林的关系?”他此时心里无比激动,想想自己已经七十多岁了,还能参加乡里的党委会。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啊,连在孙子辈里吹吹牛都有本钱了。
坐在那里抽闷烟的关喜旺,看着屠老头那得意样,不屑地撇了撇嘴,暗忖道,黔驴技穷了吧,拿个糟老头来充数,能说出什么道道来?高得不好,还会在会上大讲风水,到时候不笑掉大牙才怪呢。到底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拿个老头来显摆,显摆个屁。等会在党委会上,只要抬出进宝书记,谁还敢反对?你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还不被县委书记一巴掌拍死,到时候你哭都来不齐。
而李光明则躲在远处,也抽着闷烟在那里纠结。他现在有点后悔了,自己好好地在那里当公路建设总指挥,参与什么万人造田运动干吗?要怪就怪王小波突然被借调到部里,当时就感到这公路建设肯定要泡汤。那关喜旺的为人他太了解了,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几百万的公路款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弄得不好,他整不了王小波,就会整自己,到那时后悔也晚了。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跑到关喜旺面前,对万人造田运动表示支持。
关喜旺对李光明的表忠当然高兴了,马上以极大的热情鼓励了他一番,并许诺万人造田运动领导小组副组长,组长当然是他关喜旺了。
李光明马上投桃报李,立即停止了三个公路段的拓宽工程,并将公路款马上抽调到乡长基金上,随便关喜旺调配。
当时他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而且还有点沾沾自喜,幸亏自己当机立断,及时转向,否则,关喜旺不拿我开刀才怪呢。虽然失去了几百万的公路款的支配权,但至少还当个副组长。那王小波走了,关喜旺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当书记,而自己由于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说不定还能弄个乡长当当。
正当他自我感觉良好,全力以赴地参加万人造田运动时,不想,阴差阳错的,王小波仅仅二十天不到就回来了,而且还以强硬的态度反对万人造田运动,连关喜旺抬出进宝书记时,都毫不买账。
等下就要开党委会了,会上自己必须表态。到底是继续支持万人造田运动,还是反对呢?他心里七上八下地,左右权衡着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关喜旺显然有县委副书记王进宝的支持,背景是够硬的了。而王小波一回来,就毫无顾忌的反对,他的背景又是谁呢?
他王小波大学毕业还没有几个月,就火箭般的提升为乡党委书记,肯定有其不小的背景。这次回来肯定是拿着上方宝剑回来的,否则,就没有这么大的底气,一上来就和关喜旺针锋相对。
一个科级干部被借调到部里,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这就说明了一切问题,其后面的力量肯定不可小觑。
对了,前几天,省委组织部还到乡里来考察,当时,他仅仅认为这王小波可能要留在部里了,如今看来怕是另有重用。
他后悔了,确实是后悔了。码的!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反戈一击,全力支持王小波,让那狗日的关喜旺见鬼去吧!他暗暗地下了决心。
至于公路款的问题也好说,反正把责任都推到关喜旺身上就行了。到时就说是乡长强行划过去的,他作为下级领导也没有办法,当然得随便检讨几句,显得自己很有风格,这也是一种弱者的策略,也许就能蒙混过去。反正他王小波当时人不在乡里,不了解情况不就自己说了算。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沾沾自喜。人,尤其在官场上混的人,如果没有强硬的靠山,那就得有点自知之明,学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在他看来,政治就是比靠山,谁的靠山大,谁的靠山硬,谁就是真理的化身,谁就是权力的象征,政治永远是靠实力说话的。
什么为人民服务,什么人民群众的利益高于一切,那是政治家的自欺欺人。阳春白雪毕竟是阳春白雪,下里巴巴永远登不上大雅之堂。
李光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信心十足地站了起来,满脸嬉笑地向王小波走去,胖胖的脸上,由于嘴巴的裂口,连下巴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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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王小波 第三百五十七章:党委交锋
终于北山乡的七个党委委员全部到齐了,加上屠老头一共八个人,在特殊的地方,特殊的时间召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党委会。
没有会议桌,也没有椅子,更没有像以往那样,各个委员人手一只茶杯,或捧着,或喝着,或拿着茶杯盖在研究着什么,每个人都在那茶杯上做足了文章。可现在他们八个人,围着一颗被砍倒了的大树,席地而坐。多数人由于没有了茶杯,仿佛没有了道具,两只手已经无所适从,不知道放到那里合适。
王小波盘腿坐在枯枝上,双手自然地平放在膝盖上,向每个到位的委员笑容满脸地打着招呼。
乡长关喜旺铁青着脸,大口大口地抽着香烟,从鼻孔中喷出的烟雾,在他头顶上引成了一个灰色的罩子,连他的身子也渐渐地朦胧起来。
副乡长李光明那胖胖的脸上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意,看起来很沉着,可两只手却无所适从,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儿又将手放在膝盖上,不断地上下移动着,暴露了他心里很不平静。
第二副乡长徐旭敏看起来好像最阳光,坐在地上也腰板笔挺,两眼平视前方,像个军人似的一动也不动。
党群书记边志高脸上毫无表情,但眼睛好像很飘拂,绝对不在一个目标上停留半秒钟。
派出所所长方大力眼睛很专注,一本正经地追踪着王小波脸上的任何表情,似乎要从书记那里探讨今天这个党委会的主题。
妇女主任高丽丽由于急急忙忙地赶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但并不妨碍她静静地摆弄着地上的几片叶子。似乎周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和她无关似的,唯有地上的这几片叶子才能引起她的注意。
童老头好奇地打量着与会的这些人的表情,忽然他意外的发现,这些人好像都有满腹心事似的,一副忧心忡忡,提心吊胆的样子。唯有最年轻的王小波好像最轻松,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
王小波拿着一根树枝,拍了拍中间那颗倒在地上的大树。沉闷的声音使大家蓦然抬起头来,差不多全明白会议的主持人将要说话了。
“今天把大家召到这高山村来,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在这里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你们看看,我们面前的这颗大树,被人为地砍倒了。按关喜旺同志的说法,为了万人造田运动,不得不牺牲这存活了几百年的大树,也是为了高山村以后的发展。可问题是老百姓不是这样认为,也引起了他们的强烈反对。所以,我今天就邀请了高山村的族长童老列席党委会,听听他的声音,也许对我们这次党委会有很大的帮助。”王小波直奔主题,一上来就请童老头说话。
关喜旺原来打算王小波一说完会议主题,马上就发言,先入为主,阐明立场。不想对方先抛出这个童老头,不禁心里暗喜。一个糟老头子,连话语也说不清楚,说不定把风水理论也搬出来了,正好成为自己攻击的靶子。
可童老头语出惊人:“我就不说这大树了,就说说在这后山造田吧。我一辈子种田,从来没有听说没有水的田能种出什么东西来?你们把树都砍光了,到时,不但山上没有水,连山下也没有水怎么办?何况,一来大暴雨,没有了山上森林的积水,山下的村庄必遭洪水冲击,那可是要家破人亡呀。”
关喜旺目瞪口呆,这老头儿怎么一下子会说话了?这灌溉和洪水自己倒没有考虑过。当然,他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事情,他要的是一种政治声势,一种具有万人参加的造田运动的浩大声势,这是捞政治资本的大动作,不可能因为这糟老头子的几句话就销声匿迹了。
他轻笑一声,轻蔑地说道:“你这老爷子倒会危言耸听,按你这么说,农业学大寨都是白搭,梯田就没有办法灌溉了?”
童老头笑了笑:“我也读过报纸,了解大寨大队的情况,他们那是荒山,而且是先解决了灌溉再开梯田的,和我们这里的情况不一样。”
关喜旺不甘心,追着说道:“我们也可以跟着解决灌溉啊,大寨大队能办到,难道我们缺胳膊少腿了?”
童老头笑的更加灿烂了:“这片森林全被砍光了,那么三十公里内将再也没有水源。如果,从三十公里外引水过来,你们知道要打通多少隧道吗?我无法想象。”
关喜旺恼羞成怒了:“**员什么时候被困难吓倒了?没有水,我们肩挑背抗也可以灌溉。”
徐旭敏提醒道:“**员也讲实事求是,这片山林确实不宜造梯田,造好了也是劳民伤财啊。”
李光明及时反戈一击:“什么万人造田运动,就二千多人,真正能干活的也就几百人,这五百亩的梯田开出来,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到时不但山林没有了,老百姓也被折腾苦了。”
徐旭敏本来就站在王小波一边,提出反对意见,关喜旺倒也不意外。可李光明本是他忠实伙伴,现在却带头反对万人造田运动,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简直有点怒不可遏了:“你tmd一个小人,有什么资格来说三道四?”
李光明却泰然自若,不卑不亢地说道:“乡长同志,现在是党委会,请你注意说话的腔调。当然了,我也有责任,偏听偏信,积极参与了这所谓的万人造田运动。现在,听童老一说,我幡然醒悟,觉得在这片山林搞什么梯田,确实不合适。在这里我郑重地向乡党委检讨,在没有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盲从参与,确实不是一名党员应有的素质。”
关喜旺气的七窍生烟,什么盲从参与?你tmd自己贴上来的好不好,还恬不知耻地称赞万人造田运动是一个伟大的创举,必将写入庆县的历史。
他很想站起来给他一个耳光,但毕竟这是党委会,容不得如此放肆。他强忍住自己的冲动,站起来,瞪了李光明一眼后对大家说道:“我请同志们注意一个事实,这万人造田运动不是我关某一个人创造的,是进宝书记来我们乡调研时提出来的,是县里为了落实农业学大寨的精神,在我们乡里的一个试点。”
王小波向关喜旺招招手:“不要激动嘛,坐下说。”
见关喜旺怏怏地坐了下去,便接着说道:“什么叫试点?试点就是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二者都有经验可以总结,以便以后推广。”
“你是说这次试点失败了?”关喜旺眼睛瞪的圆圆的,怪怪地看着王小波。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试点还可以失败的,在他的印象里,所谓试点就是典型,就是榜样,那有失败一说?
党群书记边志高慢条斯理地说道:“从字面上来说,试点,就是对某一个事情没有把握,所以要试一下。这试一下,当然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边志高妻子的娘家就在高山村。妻子对乡里在高山村搞什么万人造田运动意见很大,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多少牢骚怪话。原本,在这样的场合,他不会和关喜旺针锋相对,但由于妻子的原因,也豁出去了。
当然,他不会直接提出反对意见,刚好王小波对试点的理解很有新意,于是,他借题发挥,从字面解释,隐晦提出反对意见。
派出所所长方大力从大岙村回来后,对王小波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是他的坚定的拥护者。他从话里已经听出,王小波是坚决反对万人造田运动的,他想当然地站在书记这一边,因此说话也毫不含糊:“好好的在拓宽公路,造福一乡人民的事不去做,却跑到这深山老林里做一些劳民伤财的事,那些领导也不知怎么想的?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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