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时无两
乔初夏看着他,挤出个冷笑来,“吃素念经如果就能让这个世界安稳的话,那人人都去出家好了!乔槐桐你欠她的,就是念十辈子的经也还不完!你知道她为什么求你带她走,因为她怀了孩子!她不想带着你们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
乔槐桐从未想过这一点,他一惊,失声道:“你、你说什么,你是我的……”
见他似乎不信,乔初夏心中更是愤恨,脸上却依旧笑着:“不信不要紧,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一口唾液一滴血就能化验出来dna”
他摇头,不停喃喃:“我信,我信……”
乔初夏见目的已经达到,上前几步走到他眼前,搭上他的肩头,一歪嘴角道:“现在就有个很好的机会来赎罪,那东西对我很重要,没它我就会死,你若是想眼睁睁地看我死,就继续沉默,如果想我活,就走出去,把它交给那个男人”
乔槐桐似乎还陷在他和乔瑰菡有个女儿的巨大意外中,双目失神不停点头
她微笑,推着他往外走,重新走出茶室,站在阮霈喆面前
“宗光大师,拿出来这可是你‘赎罪’的唯一机会呢”
她在他耳边低声,故意在“赎罪”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果然他一颤,哆嗦着伸出手,在胸前摸索,伸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块白色的布乔初夏看清,这正是当日骆苍止随手取来的那件白色t恤,看来果然是真的
就在宗光的手全都要伸出来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乔初夏忽然瞧见他心口处多了个不断挪移的小红点,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快得来不及捉住,动作已经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她一把按下他的肩头,随他一起朝前卧倒
“趴下!”
就在她刚动的瞬间,一声枪响,远处高楼的狙击手开了枪,目标正是宗光!
“谁开的枪?”
阮霈喆反应过来,咬牙怒吼,他看着眼前的乔初夏拉着宗光倒在地上,生死一线,不禁愤怒地看向子弹射过来的方向,是一栋大厦,应该是早有人在天台上埋伏着
话音刚落,从茶室和僧舍的后面忽然冲出来十几个人,穿着相同,身形高大,都是一身黑加面罩,十几把枪也都对上中间的阮霈喆
最后款款走来的,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蓝眼美人儿,也是一身黑,摘下墨镜,高傲地环顾了一圈,冷漠问道:“怎么了?”
阮霈喆懒得同她再演戏,一声令下,枪声四起,他的人虽然少,但个个枪法精准,立即与娜塔莎的人交起火来
刚赶到的娜塔莎勃然大怒,退到火力圈后面怒道:“阮霈喆,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来根本没有路线图,你是故意把我骗来的!”
阮霈喆失笑,愤怒于她的恶人先告状,一枪撂倒娜塔莎身边的一个手下,也喊过去:“我什么意思?先问问你,你派了狙击手在对面,就等着路线图一出现好干掉我独吞是?”
娜塔莎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已经没有机会再问,两方人马早已开始了混战,她只能先带着手下予以还击来自保
这场交锋来得快,结束得也快,不到十分钟,两边就停了手,只因为阮霈喆好娜塔莎的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阮霈喆这边除了他还有一个负伤的手下,娜塔莎的人也只剩了两个,他们都在硬撑
“和尚,快点儿把路线图交出来!”
娜塔莎先发制人,操着不标准的汉语冲宗光喊道,她左右手各握了一把枪,此时将左手的枪对准了宗光
宗光只是低头默默诵经,并不作答,倒是一边的乔初夏忽然出声道:“那份路线图他放在心口位置,你一枪打下去,就算子弹不会打坏路线图,只要有他的一滴血沾在上面,上面的图案就会全部消失,你大可以冒这个险试试”
她说的是实话,娜塔莎果然投鼠忌器,不敢开枪,恨恨瞪了她一眼,再次将枪对准阮霈喆
“看看我看到了什么,真是一出精彩的戏啊!”
有人拍着手缓缓走出来,口中不咸不淡地夸赞着,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有个人居然在没有携带武器的情况下走出来,实在是不合时宜
“儿子!”娜塔莎喊出声来,声音里带着惊喜,但她仍不忘端着枪,甚至在看见骆苍止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防备
骆苍止看了她一眼,牵起嘴角问候道:“好久不见,母亲还是这么美丽”
阮霈喆同样吃惊,他这些日子里从未放弃过打探消息,一方面他自负自己的刀法,可另一方面没见到骆苍止的尸身他也不敢完全确定他死了此刻,他隐隐的担忧果然成了现实
“你没死!”
阮霈喆咬牙,他原本还等着外面的手下能马上赶来支援,此刻骆苍止的出现完全打破了他的幻想,他很清楚,对方敢这么大摇大摆走出来,只能说明他早就把自己的左右手都解决掉了
“是啊,我没死,等着叫你尝尝我受过的滋味儿我说过,只要我有一口气”
骆苍止说的很轻松,表情就像是在谈论天气般自然,好像说的不是性命攸关的话题
阮霈喆抿唇盯着他,没拿枪的手忽然朝仅存的手下做了个手势,那人看了一愣,却是坚定地扣响了扳机
所有人都没想到,那子弹居然不是打向骆苍止,而是距离他不远的娜塔莎!
娜塔莎眼疾手快,勾起脚来一踢,她的高跟鞋里藏有机关,这么一踢立即弹出来一把锃亮的薄片刀,刀身很宽,飞出去的时候竟然准确地在空中和那枚高速飞行的子弹撞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飞出去的刀混着子弹改变了原来的飞行轨道,方向大变,竟然是冲着另一边的乔初夏飞过去!
站在阮霈喆和娜塔莎中间的骆苍止面色大变,可他离得太远,尽管他在第一时间冲过去,可是已然来不及,刀尖深深没入肌肤,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很快,涌出来的血就打湿了一大片布料
关键时刻,是宗光一个翻身,挡在了乔初夏前面,替她挡住了刀
娜塔莎和阮霈喆全都急了,之前乔初夏说的很清楚,若是沾上别人的血,那宗光身上的路线图就彻底作废了,两个人飞快对视一眼,全都扑了上去,冲上去的时候仍不忘朝对方开枪,刚刚的沉寂好像只是众人的错觉,枪声再次稀稀疏疏地响了起来
“太好了,我、我要去找她去了……”
宗光嘴角一缕笑意,笑着说出这句话,便闭上了眼,乔初夏没有想到他居然就这么死了,替自己挨了一刀,她颤抖着伸手摸向他后背,这才惊觉这一刀位置虽然是刺入后背,但却插得极深,几乎从背后贯入到胸前,正是心脏的位置
她几乎亲眼见着那血从刀柄和刀尖的位置处涌出来,好半天她才如梦初醒,从宗光的胸口掏出那块白布,已经是晚了一步,上面喷溅到他的血,原来的图案早已无法再看清楚,好像褪色般渐渐消失了
“起来!”
不知何时骆苍止已经到了身边,他冷声喊着乔初夏,伸出手去抓她的手臂,她却断线木偶地跪在地上,抱着宗光的尸身发愣,并不哭泣,只是好像老僧入定般,对周围的厮杀充耳不闻
见她不动,骆苍止硬生生将她整个人拖起来,把她推到墙角,虽然他恨她,但他不想看到她被流弹射死
“阮霈喆,你早该知道,只要我不死,你就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现在,换我来问你一句,要不要求我,给你留一口气?”
眼看着阮霈喆身边最后一个手下倒下,骆苍止狞笑着开口,他一直没出手,等的就是他和娜塔莎互相消耗实力,就跟当日他和阮霈喆消灭吴楚时用的计策一模一样,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知道我绝对不会求你”
阮霈喆射出最后一枚子弹,彻底弹尽粮绝,他大笑着,扔掉最后一把枪,站在原地
骆苍止大笑,转动手指,指间赫然出现一把剔骨弯刀,一串铁环缀在刀身上,哗哗作响
墙角的乔初夏,眼珠儿似乎动了动,朝这边看来,阮霈喆忽然冲她大喊道:“初夏,乔初夏,把眼睛闭上!”
她迷茫地眨眼,并不听他的,阮霈喆只得伸出手,比出个手指,继续喊道:“看这里,你看,你很想睡觉,你很困了,这里很安静,你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他虽然在喊,但语气却很温柔,像是在哄着孩子一样,乔初夏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但随着他不断重复这几句话,她真的闭上眼,靠着墙站着,呼吸平稳了起来
“动手,九九八十一刀,一刀别少哈哈,骆苍止,对敌人绝对不能仁慈,记得不要给我再留一口气,不然睡不安稳的就是你了!”
阮霈喆瞧了一眼远处的乔初夏,慨然赴死骆苍止眯眼,手起刀落,那剔骨刀极其锋利,一刀下去,并没落在要害处
八十一刀,仿效古代凌迟,不到最后一刀,人绝对死不了,受尽人间最大的苦难才能咽气
“这样的死法,也算是轰轰烈烈,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死”
骆苍止说完,再次挥刀他脸上的恨意,看得一旁的娜塔莎也不禁变了神色
她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就在她不知道是该向自己的儿子求饶,还是与他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一把枪顶上了她的后脑
“大名鼎鼎的娜塔莎;瓦西卡女士,我是英国特别安全情报组第二负责人程斐,我很荣幸地宣布,你作为国际通缉犯,在逍遥了二十多年后,今天被捕了”
瘾诱 021 大结局(上)
房间的灯光调得不算很暗,但也不会刺眼,是令人很容易放松的亮度周围很安静,女人轻柔的低语声传来,用很平静的语气回忆着当年的遭遇
“我十三岁,刚刚才来例假,就遇到了这种事,我不知道该跟谁说,但我却很清楚,说了也得不到任何同情和怜悯好在我昏过去了,他们两个到底做了多久我不清楚,只是很疼,身体好像是一匹劣质的丝绸,被人撕开浴缸里的水早就凉了,混着血丝,我就双手扒着浴缸边缘坐在地上,一包刚拆封的卫生棉散落在脚边我对它的痴迷就从那时候开始,每次看到这东西心里就会蠢蠢欲动”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终于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捧着茶杯的手明显在微微颤抖,她很久没有连续说过这么多字,事实上,这一年来她几乎不说话,以至于她的发音听起来有些奇怪,每个字中间都有些古怪的停顿
对面认真倾听的是个中年女人,褐色卷发,碧蓝色的眼睛,鼻梁挺直,是个标准的欧洲美人儿,她穿着灰色西服套装,手里拿着记录本和笔,面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表情
“能够说出来过往的伤痛,是治疗的第一步,我很高兴您能愿意与我谈谈今天的谈话就暂时先到这里,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如果你觉得睡眠不是很好,我可以联系你的医生,给你开一些能够帮你快速入睡的药物”
合上记录本,这女人竟然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她等着对面年轻女人的回复,显然,对方眼睑处的隐隐青黑色显示出,她的睡眠质量并不好
“谢谢你,不过……我不想吃药,不用了”
乔初夏放下杯子,站起来,主动上前给女人一个道别吻,然后便拉紧披肩,转身走回隔壁的卧室去了
都柏林最富盛名的女心理咨询师望着她最新客户的萧瑟背影,无奈地抬了抬眉毛,忽然心生感慨,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她当年随父亲刚刚学习中文时,并不很懂得这话的含义,而今这几个月来,她多次造访这座郊区的豪宅,每一次看见这个中国女人,都觉得她似乎衰老一分,她的衰老并不是容貌的改变,事实上她依旧年轻貌美,这种衰老是源自于精神的颓败
收拾好随身物品,宝琳;塞恩刚要离开,别墅外忽然传来汽车的声音,她站在一楼的客厅里,没过几秒,一个高大的中国男子推门进来
“塞恩医生,您好”
男**步走来,主动张开双臂给她一个拥抱,宝琳;塞恩并不意外,她自然知道这个男人几乎每周都要从伦敦赶来,从未间断
“程,好久不见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今天有了进展,乔小姐居然和我谈起了她的童年”
面前的男人摘下帽子的手在空中一顿,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左边眉毛高高扬起,忽而又想到了什么,笑意凝在嘴角
塞恩一刻也不耽搁,赶紧从手袋里掏出记录本,将方才一个小时里的谈话细节一一说给程斐听
“所以说,我也认同她的主治医师之前给出的诊疗结果程,如你所说,如果乔的父母真的是亲生兄妹的话,从基因上来讲,这样的孩子本身就会有一定生理缺陷的,只是有些是显性,有些是隐性,有些是生理上,有些是心理上还有,根据你的信息,乔的母亲大概在三十岁以后,也有了一些精神疾病的征兆,因此从遗传学上看,乔很容易产生精神方面的问题怪异的偷窃癖好只是个导火索,她就像是一个非常脆弱的水坝,只要水量稍微大了一点儿,就会把她全部冲垮”
塞恩皱眉,将自己得出的结论逐一解释出来,末了,她犹豫着补了一句:“而且据我观察,她似乎对于过去的事情印象更为深刻,反而是最近发生的事很容易忘记比如我今天刚来时,她交代佣人给我上茶,同一句话几乎说了不下三次,好像转身就要忘了一样”
程斐点点头,有些烦躁地吐出一口气,掏出外套口袋里的烟盒,想想却又收回去,冲着塞恩再次道谢
宝琳;塞恩想了一下,还是将记录本里的一页纸撕下来,交给程斐,“将客户的治疗记录给其他人看,这其实是不符合职业操守的但是乔的情况实在太特殊,我怕我的转述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将今天的记录给你,如果你有空可以看一看,毕竟你们从小就认识,也许会对她的身体有帮助先告辞了”
程斐接过那张写满字母的轻飘飘的纸,揣进兜里,亲自送塞恩走出别墅
“是的,乔小姐最近好像记性很差,今天塞恩医生来的时候,她叫我去泡茶,一句话说了三遍,好像不记得刚说过似的”
女佣的话和塞恩的话如出一辙,程斐挥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眉头皱得更紧
手里的纸上写的是乔初夏断断续续的回忆,其中最长的一段就是当年的强|暴,她的叙述很零散,所以塞恩的记录也并不全面,但是字里行间可以透出恐惧和逃避,这些词语令程斐感到双眼刺痛,他对自己曾做过的事情自然比谁都清楚
“哎,是我对不起你,可你不也是在惩罚自己……”
他捏皱那纸,满眼凄苦,叹了一声,这才抬腿向楼上她的卧室走去
果不其然,女佣说她午后总喜欢在阳台上晒太阳,主治医生不许她喝茶或者咖啡等刺激性饮料,于是便只能捧着热水,她却也不嫌烦,整日里似乎就等着这么一两个小时
“秋天了,这样会着凉”
程斐上前,弯下腰,亲手将薄毯盖在乔初夏的双腿上,又伸手紧了紧她的披肩,阳光暖洋洋的,照得她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红晕,看起来不那么苍白
“你来了”
乔初夏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阖上,睫毛颤了几下,又睁开眼睛
“其实你不用来的”
她扭过头去,发现这几日日落的时间越来越早了,好像只坐了一会儿,天边就显出了橘色
灿烂却是近黄昏,有种时日无多的预感她眯着眼冲着天边望过去,几个晚上没有睡好,此刻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眼前的景物似乎都蒙上了灰突突的一层
飞快地眨了眨眼,那灰色才消褪掉,乔初夏看着程斐在自己面前蹲下,右手还紧紧地抓着她膝上薄毯的一角
“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能好起来?”
他低下眼去,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任谁也不能想到,英国皇家情报组的元老之一,英女王多次接见并一起用餐的警界名人,年轻有为的伦敦上流社会里罕见的东方人程斐,也有这样不知所措的一面
她不答,迟疑了一下,抬起手腕,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像个母亲一般
“我,原谅你了”
他浑身一震,却不起身,一滴滚烫的泪落下来,就听程斐哽咽道:“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原谅自己”
手里捧着的热水,这会儿已经是全凉了
用晚饭时,程斐今晚要留宿在别墅中的消息令一众佣人吃了一惊,这还是头一次,长着一双绿眼睛,为人刻板严肃的女管家询问他要住在哪一间客房,好叫人赶紧打扫,却被告知不需要,他睡主卧室
主卧室,是乔初夏的房间,她握着叉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并未出声
晚饭之后,乔初夏一般会看一会儿新闻,她的英语很久没机会用上,别墅里的人都是会简单中文的,或许是怕生疏了,她每晚都会看看新闻,哪怕只是随意听听
程斐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发地陪着她,没想到今日头条就是关于亚洲和中东地区的毒品链条复苏的消息
乔初夏一脸平静地看完,然后才摸索到遥控器,关了电视
“初夏,今晚我打算留下”
程斐见她要走,伸手挽了一下她的手臂,这才发现针织衫下的她瘦得可怕,一颗心都禁不住抖了起来
她点头,只轻轻答道:“好”
她已经二十八岁了,距离当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一个女人其实没有多少个十五年可以挥霍
乔初夏在女佣的帮助下洗完了澡,从浴室里走出来时,程斐已经在隔壁的浴室里也洗过了,靠在床头等着她,见她出来,连忙下床将她抱起来
女佣立即走开,小心地带上门,房间重又归于平静
程斐抱着她,将她放在床上,取来吹风筒仔细将头发吹得半干,这才用梳子慢慢梳理
梳子的齿刷过长发,他还没用力,便带下一缕来,程斐怔住,面色大变,他竟不知道她脱发已然如此严重,再试着梳了几下,手心中赫然已经是一小把头发,他眼眶酸涩,不敢再梳,扔掉梳子,抱住她
“三千烦恼丝,一根就是一件烦恼事,若是掉光了,烦恼就都没了我都不难受,你着什么急?”
乔初夏淡淡开口,垂下的手抬起来,拥住他的背她今日的话似乎格外多,比往常里三天讲的话都要多
程斐站着,整个身子轻靠在她身上,一点点压下去,不敢太用力,等到他吻上她眉心时,她腾出一只手来,将灯关掉
两个人一点点熟悉着这房里的黑暗,眉心处的灼热烫得她有些不适应,但却没有躲开,他也在等她适应了,才将唇慢慢下移,亲吻她的眼
“要是能重来,我必定不会那样对你你知道,我当年是半羞愤半嫉妒,被你见到那么不堪的一幕,我简直是恼羞成怒”
程斐苦笑,多年来羞于启齿的话终于决堤般涌出
“我父亲身份特殊,我的母亲一年里有四分之三在欧洲,鲜少回国他们结婚前感情是极好极好的,是**圈子里罕见的自由恋爱,可是感情却在婚后一点一点磨没了我母亲爱我父亲,后来这爱成了居然成了变态的爱,她没办法完完全全得到他,就将这种畸形的情感转嫁在我身上我12岁那年的生日,她在午夜时进了我的卧室,我那时年纪小,又好奇,所以……”
他微赧,低咳了一声,继续道:“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一直维持了很多年,但是我也知道,这样不行,所以我也仅限于和她有些身体上的亲密,并不曾真的发生关系你在花园里撞破那次,是尺度最大的一次,我刚要进去,就看见了无意撞破的你,我忽然觉得自己很脏我就像是一个憋的太久的发情的狗,除了那样占有你,我不知道第二种方法,尤其乐文昱对你早就有歪心思,我就利用了他,和他一起……”
程斐声音哽咽,听得出他在深深忏悔
“别、别说了!”
乔初夏忽然打断他,不想再听,这些年她已经用一层层的丝将自己包成了一个茧,如今却要被他剥开,露出最柔软最脆弱的部分
他收声,果然不再说,只是专心地亲吻她,从眼睛到鼻梁,嘴唇,下巴,吻得很专心,含着她的下嘴唇,轻轻吸吮
她的唇依旧甜美,令他流连,他顶开她的牙齿,试探着将舌尖喂进去一点,见她没有躲闪,又大胆了一些,继续探入
他听见她的呼吸短促起来,右手抬起,搭上她的肩头,试着滑向后背,无声地抚慰着她,游走一路,才惊觉她圆润的肩此时早已瘦削得不像话,背脊嶙峋,心疼得他不敢多用一分力
怀里的女人乖巧得像只猫,很温顺,默默地承受着他温柔的抚爱,良久,他松开她的嘴唇,看见她的双颊终于染上两抹艳色,看起来竟有一种病态的美
“你懂不懂我说的‘留下’是什么意思?”
他重重地喘息,额角已经有汗滑落,掌心一片火烫乔初夏扬起脸,双眼里涌动着看不明的情绪,主动吻上他的喉咙处,沙哑道:“我是个女人”
头顶一阵旋转,忍着那晕眩,再睁眼,已经被他完全压制在大床上,床头上点着的凝神香刚好燃尽,最后一段“啪”地落下,灰白色的香灰冒出微小的烟雾,消失不见
程斐将汗湿的额头抵在乔初夏的胸前,她消瘦得厉害,连带着连饱满的胸似乎也跟着小了一圈,只是依然柔软,他贴着她,听着她的心跳
“娜塔莎又一次提出来要求保外就医,不过那只是做梦,我保证她在莫斯科最可怕的监狱里一辈子都出不来她这种人,最后能留个全尸,没被一百把枪同时扫射打成个筛子已经是上辈子积德了还有,我最近托了人,在京郊买了一块风水很好的墓地,我特意请了风水师看过,下个月有一个日子很好,到时候我会给你父母合葬我这次回国,见到了你爷爷,他其实很想见你,毕竟,你是他儿子女儿唯一的骨血,就算他当年多么生气,三十年了,这火早就消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当真一面也不想叫他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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