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翎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翎天下
李芝兰的那张原本白里透红的粉面,立时便黯淡了下来。
原来这个如意郎君,根本就不如意!不但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俊逸潇洒,还是个,好色之徒!四夫人?这是在得意他有了四房妻妾吗?还说什么不算绝色?那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一个比自己整整大出十余岁的男人,还想找这天下绝色女子,你当你自个是皇上?
心中这样想着,一张红润的小嘴就撅了起来。满心失望。
沈怀安身子摇晃着,心满意足的看着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猎物。心神突然飞去了另一处。此刻他强烈的想要盏一盏明亮的灯火,去后花园的假山看一看他的宝贝。
那些宝贝,便是他快乐的源泉了!别说这个老四,有那些宝贝,就是明日再纳几房美妾,也不过是他心血来潮,一个心念就能办成的事!
这天下的美人,只要是他沈怀安看中了,只需点头,就会睡在他沈府的床上,臣服在他的胯下!
美人多了,便成了他沈怀安的玩物。喜欢便信手拿来,烦了,拿几个小钱,打发出去就是。
这样的日子,父亲这辈子做梦也做不到,皇帝慕容瑄也没有享受过!
他沈怀安,还不该洋洋自得,春风得意吗?
他定定神,稳了稳,转身突然走到门前,开门而去。李芝兰有些纳闷,猜不透这国舅爷是抽的什么风。
难道,他突然对自己没有了兴致?不愿与她洞房?
这样一想,先前还有些厌烦不愿的心思,陡然又成了几分讪讪落寞。我李芝兰这样的美人,难道他还不看在眼里?
她不由得下床走到门前,视线牢牢附在沈怀安的背影。
江氏正走到那座圆形拱门边,便听到似乎有脚步声瑟瑟传来,惊得她一瞬间六神无主!糟糕!再躲避怕是不及了!这次真是完了!
江氏吓的魂飞魄散,硬着头皮往那边的回廊台柱下躲去!双眼紧闭,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沈怀安才是!
沈怀安狂打了几个喷嚏,一脚踩在一块鹅卵石上,脚下一滑,跌了个狗吃屎!正是这骤然发生的一瞬,江氏去藏身,并没有被沈怀安发觉!
江氏听到似乎是沈怀安的声音,大气也不敢出。忍不住睁眼看了看,见沈怀安摔倒,自己这一快速的游动,竟恰好避过他的视线!
真是天助我也!
江氏心中窃喜不已,屏息静气,等待着沈怀安离去。
片刻后,沈怀安的声音便消失在自己眼前。他往后花园去了。好险!好险!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江氏一颗狂跳的心这才逐渐平复了下来,回归之前的提心吊胆,她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继续朝自己院落回去。
风翎天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是祸
江氏一颗狂跳的心这才逐渐平复了下来,回归之前的提心吊胆,她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继续朝自己院落回去。
李芝兰正要退回房里,突然隐隐见有人进了西苑。那身段,怎么看也是个女子。
奇怪,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人来西苑?是来串江氏门子的?
之间那人猫着腰,做贼一般,打开了西屋的门。
李芝兰愕然了,那分明就是江媚娘啊!怎么回自己房,倒像是做贼一样?
她身上今日还背负着一个大大的包裹,似乎这个包裹还很重,让她整个人都很吃力。
江媚娘这是唱的哪一出?
瞬间,那边屋子的门就掩上了。极其轻微的门声,一定是小心翼翼的,轻手轻脚的举动。
是怕惊扰到这边房里的新人吗?她有那么好心?
李芝兰满心疑惑。
哼,不管是什么缘由,都要对沈怀安提起。说不定,她是乘着机会溜出去和人私通,才回来呢!
打开暗室的石门之后,沈怀安的八分酒意便立刻清醒了五分。
他将上百大箱逐一打了开来,满室的璀璨映的整个暗室如一个人间仙境,让他整个人飘飘然如腾云驾雾一般。
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终于平息了笑声之后,鬼使神差,他径直走到存放玉器的几个箱子面前。凝神细细去看这些价值连城的玉器,究竟是什么年代所出,都是些什么样式。
片刻之后,他的眼神死死锁在了第二只箱子的第二层一处空缺之地。
这里,怎么会少了一样?托珍宝的木盒犹在,只是却不见了珍宝!
那日他明明记得,这里面是满满当当,不曾有空缺的!
沈怀安一惊,忙细细检查了各个箱子。存放金锭子的箱子原封未动不多不少。可是总觉得有些箱子有些空隙!
虽说这些空隙并不明显,但是的的确确是有了空隙的!
难道,这里被人发现了?
这里有人来过?
有人拿了这里的珠宝?
沈怀安陡然一身冷汗,又细细查看了一遍。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里,真的有人来过!
会是谁?
只是拿走一些珠宝,并未再有更大的举动,不用说,也是家贼!
沈怀安心乱如麻,急躁的将箱子逐一迅速盖上,出了暗室。
该怎么做?要将府里每个人都检查一遍?以家中丢失财宝的借口?看来,只能是如此了!若是什么也查不出,东西已然悄然出了沈府,那就让操三出宫。来给自己暗中守株待兔,擒获贼子!将他千刀万剐扔进城都的湖水里喂鱼!
可若是这里的隐秘走漏了风声,那可就糟了!
沈怀安先回了西苑的东厢房,和李芝兰调笑了几句,就急匆匆的要出门。
李芝兰沉不住气了。冲口叫道:“沈……老爷,你又要去哪里?”
沈怀安微微愕然转过身,似笑非笑回了一句:“怎么,你等不及了?”
李芝兰立刻红了脸,垂低着头,双手互绞绣着鸳鸯的锦帕,咬了咬唇。低声说道:“这么晚了,老爷还不休息么?”
沈怀安见这新娘子似乎是很记挂着自己,心花怒放。他慢悠悠踱了回来,走到李兰芝眼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颔,色眼咪咪,贪婪的只盯着那张青春洋溢的粉面。
“还有些小事。办完就回来,睡觉。”
李芝兰撇过眸子,不敢对望这一张秽色的双眼,将自己存放在嗓子眼下的话吐了出来。
“老爷,刚才我见着三姐。从外头鬼鬼祟祟进了屋子,还拿着一个包裹。”
沈怀安心中一惊,手上便加重了力道,李芝兰吃痛的轻呼了一声。
“你还见了什么?”沈怀安眼神夹着凛冽的冷光,沉声问道,“快说。”
李芝兰没想到沈怀安听说此事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身子往后缩了缩,离远了半步。
“没有了,只见她回院子,别的再没有什么。”
沈怀安若有所思曲了眉头,突然大袖一甩,背转而去。
儿此时的江媚娘,正在一个劲的往自己屋里的木箱中塞暗室得来的珠宝,此时并没有适才的慌乱了,但还是心跳的急速。
明日开始,拿这些珍宝出去,找个可靠的钱庄存下,慢慢再想后路。
当她将怀里的最后一件首饰塞进了箱子,突然听得一声震耳的声响!
有人踹开了自己的房门!
江氏特意将屋里的灯盏熄灭了,摸黑办自己的差事。此时借着从门外透进来天际的亮光,她分明看到那是沈怀安的身影!立刻吓得浑身瘫软,六神无主。
他为何会如此无礼的踹门进入?难道只是因为喝醉了?
江氏急的弓着身子爬到床底下躲了起来。
纬纱遮住了视线,沈怀安并未看到江氏在后面的举动,只是没再床上找到江氏,便满屋子巡视起来。
一件小小的西厢房,能有什么地方好躲的?门是拴着的,怎么也是在屋子里头!
只是片刻,沈怀安便揪出了藏在床底的江氏。
瑟瑟发抖的江氏硬着头皮,假装埋怨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恶人,吓的钻了床底,真是不雅……”
沈怀安冷笑几声,命江氏点燃灯盏。
江氏强忍住恐慌,却还是止不住双手颤抖,费了好些时才点好了灯盏。
沈怀安看着江氏那张确实是称得上妩媚万千的脸蛋,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焦躁。这个女人,曾和自己耳鬓厮磨,日夜承欢。当初也曾想过那样的情意会一直延续下去,谁曾想不过几月,他便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弃念。
只是为了母亲的一句话,他就对她另眼相待,将她视作一个必须丢弃的玩物。
这有些苍白的脸,不敢面对自己的躲闪眼神,突然勾起了他心中的不舍。
“媚娘,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沈怀安冷冷问道。他希望江媚娘和那件隐秘之事无关。
江媚娘身子猛然一个大颤,想要直面,却又极尽躲避着那双眼。
“我没做什么啊,老爷,我一直,一直在房里……”
他应该,没有看到才是啊……
沈怀安冷哼一声,伸手将江媚娘扔在床上。
“念在你我的情分一场,若你实话实说,我便饶了你这一次。可若是你要强辩抵赖,别怪我无情。”
怎么办?他这么说,是随便吓唬自己,还是真的看到了什么?或是,他发现暗室少了东西?
若他不是随口说着吓唬人的,只需一搜,她就躲不过了!
可是要她怎么能就这么认下!倘若只是虚惊一场,岂不是反倒给自己惹上祸端!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只能是强撑到底,听天由命了!
“我真的一直在房里,老爷你看我的发髻,还有我的寝衣,我可是早早就熄灯上了床啊!老爷的大喜之日,我心中落寞,哪有心情出去……”
说的倒是很像是真的,但李芝兰和她无冤无仇,又是刚进门的生人,总不会平白就冤枉她,无中生有吧?
再说自己突然闯入,却不是在床上见着人,倒是在床底下!江媚娘要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做这样一出不寻常的举动!
那床底下,有什么宝贝吗?
沈怀安想到此,立刻俯身细细查看了一遍床底,空空如也。
江氏紧张极了,浑身冷汗不休,瞬间便将寝衣湿的透透的,黏的她透不过气来。
沈怀安不再说话,拿起桌上的灯盏,环视整间屋子。
打开衣柜,翻得凌乱不堪。什么也没有。
青瓷白瓷的花瓶内,也是空空无物。床上锦被中,一对十香软枕内,除了填充软棉再没有别的。
梳妆台的木屉间,首饰不及从前他赏赐的零角。
能存放不少珠宝首饰之地,除了那几只大小檀木樟木木箱,再没别处了。
沈怀安紧盯着并排置于木架之上的几只黑釉或原木的箱子,一步步紧逼了过去。
江媚娘面如死灰,腾地从床上爬起。
“老爷!”她扑过去,一把抱住沈怀安的粗壮圆腰,“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啊?我以为,你是舍不得我,特地来与我温存的……”
沈怀安越发觉得她怪异,重重一把推开了江氏。兀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举动。
江氏摔倒在地,口中连声哀唤。
“老爷,老爷……”
不过是几只箱子,不到片刻,就被逐一翻了个底朝天!里面藏着的珍宝无一漏网。
江氏知道这次自己再没什么可说的了,这次她是难逃死劫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可做的?
横竖不过是一死,一死。
沈怀安强忍住心中的惊愕,用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语气语调问江氏。
“媚娘,这些,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江氏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幽然答道:“一日在假山嬉戏,无意间触碰了机关……”
她也确实是无意间,才发觉了这个隐秘。
原以为是天上掉下的福运,可终究,只是飞来的横祸!
“那,还有没有旁人知道?你有没有,对旁人说起?”
江氏沉思了片刻,若说有旁人知晓,沈怀安会不会暂且饶国她?等到拿下她口中所说的旁人,再来处置她?
风翎天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归宿
“那,还有没有旁人知道?你有没有,对旁人说起?”
江氏沉思了片刻,若说有旁人知晓,沈怀安会不会暂且饶国她?等到拿下她口中所说的旁人,再来处置她?
那样,拖得了一时。
却脱不了一世!
若说在无人知晓,沈怀安会不会立刻将她杀死灭口?
毕竟这暗室中的财物,决计不会是干净的。
只有他父子两知道的隐秘,再被第三人知晓,那这第三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要不,就拉上几个垫背的,就算沈怀安不会放过自己,也不让他多几天安生的日子!
“有,姐姐们,也知晓。”
江氏一咬牙,心一横。
沈怀安惊愕不已,他疾步上前,一把抓住江氏由地拖起。
“你说什么?”
“大姐,二姐,她们都知晓。”
江氏一双眼眸,闪现奇异的光芒。
横竖一死,不如临死之前,看看这沈府里究竟要闹多大的笑话!也好让我走的顺心些!
要是我们姐妹三人一同去死,那黄泉路上,她这个生来孤苦的江媚娘,也就有了伴了。
“新进门的李氏,她或许,也知晓。”
这句话,连她自己听着也觉得无稽之谈。
沈怀安怔了怔,这句话,十分不可信。李芝兰只是刚入府,怎么可能知晓?
“你所说的,有几句真言?”沈怀安耐着性子问道。
江氏不慌不忙,编的有模有样。
“老爷,李芝兰早先,就是认识二姐大姐的。她们三个人还很是亲近。似乎李芝兰进府,就是大姐二姐早有预谋。她们知晓我即将被扫地出门,便急切的找来了李芝兰。兴许就是知晓这沈府有享不尽的荣华吧。我也是觉得心寒,才一时起了心念,去拿了些东西。”
江氏潸然落泪。“老爷,若不是她们说婆婆容不下我,老爷也容不下我,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么一说,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情非得已。深有苦衷。
沈怀安曲眉,这话,听起来半真半假。他一时也分不出是否是江媚娘在编造了。
“是你无意间得知,那为何,她们又会知晓?难道是你说出去的?”
谁知江氏尝到了急中生智的甜头,竟然又扭转了话锋。
“老爷,我方才说是我发现的,其实是想一个人担下来。可我又害怕蒙蔽了真相,害的来也日后蒙受损失,这又说出了实话。是二姐大姐先发现的,我悄悄跟在后头,便……”
江氏编不下去了。
沈怀安半信半疑。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先去查莹儿,再一步步来。
他也不急着将珍宝拿走,让它们安安稳稳的就躺在江氏房里,疾步迈了出去。
沈怀安一走,江氏就打算出逃。随手捡了几件衣物胡乱一包,想想还是拿了那柄玉如意和一些碎金银。揣在了怀里。
不敢再多拿,怕被沈怀安追杀。可也不能身无分文,这样出去,迟早也是流露接头饿死。
江氏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出了院子,丝毫未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她万分小心,轻轻拉开了大大的木门栓。屏息静气一点点挪开朱红漆就的厚重木门。
幸好她瘦弱。只需打开一点点,便能钻出去。否则,再开一些,就要发出刺耳的声响了。
陈氏刚如梦,被叩门声惊得一骨碌爬了起来。
之前一直在提心吊胆。想着王爷今晚来沈府,能不能顺利查探到暗室。半日无动静,自己又不敢有什么异常举动,只能是躺在床上胡乱想一想,想着想着,便沉睡了过去。
“谁?”她紧张的喊道。
“是我。”沈怀安的声音有些急躁,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急事!陈氏心中一颤,不会是出了什么差错,被沈怀安察觉了吧?
她强定了心神,爬起来先打开门,接着盏了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沈怀安问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老爷你不在西房安寝,怎么来了我屋里?”
沈怀安看不出陈氏有什么异样,只是骤然间沉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眼神中肃然杀气一览无余,陈氏不禁心中一颤。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语,一定是没有确认什么,那么,她绝不会先乱了阵脚!
陈氏满眼愕然,愣愣对视了半刻,这才问道:“老爷是不是醉了说胡话?你好好看看,我是莹儿啊!”说着还主动上前,双手扶向沈怀安面颊,“大喜的日子,再高兴也不能喝的醉了吧,新娘子会不高兴的。”
沈怀安被陈氏两只柔掌一拂弄,眼中杀气立时收敛了不少。看莹儿的样子,并不像是心中藏了事的。难道,是媚娘诓骗自己?或者只是拉着人一起背黑锅?
对了,刚才就 将江媚娘一并带过来,当面对质!
果然是喝多了心神便呆滞了许多,这样简单的事也想不到。
沈怀安一句话也未说,突然又转身离去了。
刚走到西院,便见了李芝兰站在门前,一派翘首而待的模样。
“老爷,三姐她,出府了。”
李芝兰急急轻呼道。
什么?江媚娘出府了?
沈怀安立刻去了江氏房中,见箱子里的珠宝还在,只是人去房空。
好你个江媚娘,竟敢和我玩这一套把戏!差点就被你蒙骗了过去!沈怀安飞奔出府,不过片刻,就追到了正仓皇逃命的江氏。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沈怀安冷冷的喝声凭空炸响,江氏身子一软,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
“你若敢再骗我半句,我让你求死不能。”
江氏朦胧的脑海中,这句话却听得尤为清晰。江氏朦胧的眼眸中,那个人的面孔狰狞无比。
“求你,看在我们一场情分,饶了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自己也分不清这句话究竟是不是由她口中说出的。似乎又只是她的幻觉。
“到底还有谁知道?”
阴森无比,冷若无情的刀剑。
“我不知,我谁也没说起过,我谁也没说起过……”
“你方才说的,都只是你胡言乱语?”
“我只是,只是害怕你会杀我……不得已才信口而说……老爷,我永远都不会对旁人提起,你饶了我,饶了我……我什么都不要,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留,我就留下,给你当牛做马……我不敢,我什么也不敢做的……”
她似乎在跪地求饶。
额头上透着一股股凉意。似乎是额头磕破了渗出了鲜血。可是,却一点也不觉得痛。
“老爷,我心里对你,是一心一意的,我还要为你生养子嗣,为沈家开枝散叶……老爷,这府里,我是最心疼你的,最忠于你的……”
沈怀安冷笑,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凉意。
“江媚娘,不是我心狠,实在是你不该,不该知晓不该知晓的事!”
夜,朦胧如纱雾。与溶溶的月色交融,与璀璨的星光汇织。
湖水已然看不清真实面目,只是倒映在星月的怀抱里。安然的悄无声息。
微热的夏季的风,轻抚过她温热的娇躯。像是徜徉在母亲的怀抱里,享受着母爱的轻抚……
她想展开双臂,扑进母亲的怀抱中,好好倾诉自己这些年对她的思念,对她的抱怨……
可是她不能。
纵使拥有让清澈的湖水都嫉妒的红颜,最终只能负着没有灵魂的坚石,成为万千鱼虫口中的饵。
早知今日,又何必要来到这万恶的人世走一遭!
当她温热的躯体与凉爽的湖水融合那一瞬,她陡然间明白,
这里,才是她最向往的归宿。
这个洞房花烛夜,没有最初想象的那般欢愉喜气,却被一种浓浓的晦暗笼罩的严严实实。
李芝兰焦躁不安的等待到了沈怀安的迟归,正要迎上去说些什么,他却只对自己说了一句:“你先睡吧。”
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李兰芝心头涌现不详之感,他是去追逐江媚娘去了,可是为何却还是一人独回?江媚娘又为何夜出沈府?
这里头究竟有些什么诡异?
她是如何也想不到,洞房花烛夜,就是这样度过的。
沈怀安辗转难眠,他无法安心什么都不做。江氏死了,当时只以为只要她一死,隐秘便还是隐秘。
可此时他却万分担忧。既然江氏能得知这个隐秘,那么或许,还有第二人知,甚至,第三人知!
他该怎么做?才能确保完全?
这么多箱珠宝,若是要一次运出去,实在是太招摇惹眼,就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眼下看来,唯有多派些人手将府里守卫森严,以防万一。想到此便没有了睡意,立刻着衣去调动他的联党手下。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沈家的隐秘已然被慕容王爷看的清清楚楚。此时,慕容琰正在王府与柳叶等夜谈,准备一早就进宫面圣。
“这次沈家算是彻底栽了!”郑之也喜形于色,恨不得将手中的茶杯换成大酒盅,放怀畅饮!
若是不出意外,沈家此次定是人赃俱获。皇上也没有理由会轻易放过沈氏父子这样的国之蛀虫。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