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翎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翎天下
不过一两日不见。陈氏抱着儿子在手,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半点舍不得放手。青儿见母亲和姨娘不停的叙话,连晚饭也不急着吃,忍不住开口催促道:“娘,弟弟饿了。”
陈氏武是都是一愣,看了看果然吸允着小手的念文。陈氏一把拉下儿子肉嘟嘟的小手,嗔道:“小贪吃,就惦记着吃。”
武氏笑了笑,也抬手拍了青儿手背说道:“你这孩子如今知道拐着弯说话了?我看是你想吃了吧?”
青儿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娘。您忘了中午饭孩儿没吃饱了啊?早就饿的肚皮咕咕叫!”
武氏嗔道:“是你自己缠着先生去钓鱼,活该饿着!”
陈氏听出武氏话里的幸福,欣慰一笑。忍不住问道:“姐姐,先生这几日可有守护姐姐?”
武氏当即面红耳赤,低声答道:“有的。我是说不让他辛苦,我这里不要紧。可他就是倔强,每日下学回来都守在院子的西厢客房。”
青儿也是昨日就被武氏带回了院子。沈怀安忙着娶新人,家中少了两个儿都毫无知觉。
“妹妹,我说句话,你可别不高兴。”武氏突然眼神一亮说道。
陈氏道:“姐姐说什么,我都不会不高兴。”
武氏笑嘻嘻道:“柳统尉抱着你。站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分明觉得,你们很是相配。”
陈氏忙摆手解释道:“哪里是抱着,不过是扶了一把……”
脸立刻红到了脖颈。
武氏掩唇一笑,“瞧瞧,脸红了吧?害臊?被我说中了?”
陈氏又要解释。武氏又说,“其实啊,我还看得出来,那个宁长,对你也有好意。”
陈氏愕然抬面。念文在娘亲怀里闷得急了。一把去抓陈氏的发髻用力拉扯。
“姐姐,你多想了!”陈氏由着儿子扯自己的发髻,急急解释。
武氏嘴角扬起一抹异常的笑。想说其实他还看得出来,无言也似乎对陈氏另眼相看。但她不忍将这样的话说出来。
想一想,心中就是痛。
妹妹生的好相貌,又是聪慧过人,招人喜欢是自然的。若是妹妹也喜欢无言,那她也只能真心祝福。
如今沈府已遭变故,自己能在这之前脱身出来,已经很庆幸了。姻缘一事,只能是由天命了。
“妹妹,你和文霆,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武氏的话,让陈氏心中一阵触动。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不想。
从前是忍着痛,不得已背弃了夫君。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没日没夜,心中都是牵肠挂肚,痛彻心扉的思念着。
却下定决心,绝不可能回头。
一年余的时日,时光冲淡了自己心中的自卑,愧疚和痛彻,一回首,竟发觉往事轻淡苍白了许多。
不再那么痛了。反倒成了习惯。
再去回头,似乎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了。对于文霆,她总是觉得自卑,总是觉得愧对。文霆若是知道这一切,或许也会觉得心中陡生了一条隔河,这辈子都跨越不去吧?
陈氏摇了摇头,郑重说道:“如果可能,我和文霆,就彼此淡忘了吧。念文,也只是我的孩子。”
“姐姐,明日你得回一趟家宅,和伯父伯母报个平安,并向他们道出你已和沈家和离的实情。”
她不想去揭那处伤疤了。若是能隐瞒一世,对念文来说,无疑是最好的。
武氏又何尝不能体会妹妹的心思,对她而言,倒是巴不得妹妹这一世就在左右伴着,自己多个说话的贴心人。
“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妹妹,既然回不去了,总要为以后打算。”武氏话里有话,“妹妹还这么年轻,总不能就这样过下去吧,等念文娶妻生子了,你就会觉得孤单,日日对着我这个老婆子,你也会腻烦的。”
陈氏苦笑,眼下还没安定,谈那些没影的事岂不是自寻苦恼。陈氏低眉想了想,突然又扯回武氏身上:“姐姐自然是要领头的。姐姐若是孤单,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要学着的。除非姐姐……嘻嘻。”
武氏抬起手佯装要打下,羞涩溢了满脸。恰在此时,无言和柳叶跨了进来。两个女人立时都傻傻怔住了。陈氏面颊也藤上一片红晕,只觉得火烧火燎。
心中为自己的异常感到诧异。
为什么一看到柳叶就觉得心里头涌起怪异的感觉?似乎是羞怯,似乎是欣赏。和从前面对夫君的初始,是一样一样的。
难道?
陈氏暗骂了自己一句。定了心神,起身微笑着迎客。身边候着的仆妇机敏的将念文抱了过去。
“先生和柳大人若是没用过晚饭,就在这里用吧。”陈氏客气的邀请。
柳叶只说是来看看两位女眷,让无言领路。正愁着找不到借口多留一时,听陈氏相邀,忙顺水推舟,连声道:“那就不客气了,不客气了……”
无言下意识的看了看一副手足无措,笑的好甜的柳叶,似乎隐隐扑捉到了什么。看一眼桃花粉面的陈氏,看一眼眼角都是笑意的柳叶,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无言未在武氏院里用过饭,武氏也不好意思相请。听柳叶答应留下用饭,心中一阵窃喜。
这顿晚饭,便是在此时无声胜有声之中徜徉。
慕容琰领着浩浩荡荡的抄家部队一路往宫里行去。路途中,蓝公公主动提起当日在清河城从湖水中救起一位女子之事。
慕容琰并未求蓝公公隐瞒此事。
这次抄沈家,早就做好了会被揭穿的准备。无论后果是什么,他只求一人承担。
于是他只是浅浅笑了笑,没有多说一句。
蓝公公见王爷淡然的态度,心知他已然做好了准备,不在意结果。
从前跟在先帝的身边,亲眼目睹王爷倾力相助先帝,到如今,还是以社稷为重,倾力相扶慕容家的江山。
至于兰贵妃和王爷,皇上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纠葛,前后细节他一概不知。也无法猜决断。而王爷的为人,他素来就是钦佩的。
所以他本就没有打算将此事捅出来。若是他有什么恶意,早之前,在宫里第一回见到兰贵妃,就会细细琢磨出头绪,早就想到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她了。
“王爷,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沈家折这回定是败落了,皇上一定需要王爷的扶持。”
慕容琰只是淡淡道:“若是可能,本王愿与深爱之人游荡天涯。”
蓝公公暗暗摇头,他只是一个没有雄性的阴阳人,自然不能切肤体会男女之间的情爱,却见多了世间的爱恨纠葛。
无论是帝王还是普通百姓,这一生最为牵绊难解的,是情。最痛苦甜蜜的,亦是情。
年少轻狂时的轰轰烈烈,而立不惑的深重浓郁,白发天命的相伴相随。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入暮之后,该是皇宫中清净之时,文武百官绝不会还在宫中驻守。而今日,破天荒地,文武百官齐聚奉天金銮殿,如早朝时一般,热闹喧然。
一排排硕大的樟木箱子,横竖放在文武百官的眼前。面面相觑之时,侍卫们领命将箱盖一一打开。
顿时,烛光摇曳下,珠宝金锭璀璨四射,照耀的众人不由得眯缝了双眼,齐齐惊叹。
风翎天下 第一百七十章 丧家犬
一排排硕大的樟木箱子,横竖放在文武百官的眼前。面面相觑之时,侍卫们领命将箱盖一一打开。
顿时,烛光摇曳下,珠宝金锭璀璨四射,照耀的众人不由得眯缝了双眼,齐齐惊叹。
“众位爱卿,这就是沈大将军府上的金库。众位爱卿可要好好饱一饱眼福。自然,朕也是要饱眼福的。国库之中金银虽多,珠宝却是难得一见啊!只怕朕这后宫最有价值的宝贝,也不如沈大将军这金库里的无价!”
慕容瑄并未高高在上临驾与金銮九龙宝座,而是负手,悠然立于众臣之中。他嘴角微扬,看了看立在身旁沉默不语,满脸沉重之色的皇叔,又说道,“在座的,家中不会也有存放珠宝的暗室吧?用不用朕再派皇叔辛苦操劳,去各位府上拜访拜访?”
此言一出,大半官员暗自汗淋漓。
武丞相心中自然也是惶然,怎么说,沈家也是女儿的婆家啊!沈家被抄,女儿不会被牵连吧?女儿管了那许多年的账本,也不知知不知晓其中的猫腻。若是知晓,皇上一不高兴细细追查追究罪责,那可就糟了!
此时只是脸色晦暗心中焦急,却也不敢,也不便多问什么。
朝堂之上,有不少沈家一连的党羽。此时见原本好歹有个依靠的大树轰然倒下,各个心中惶恐不安。
若是细细查去,这些收送贿赂之人,可都是逃不了干系的!
一人之力,不可能聚集这惊人的财力!
一条大鱼,必定是吃下许多小鱼,才茁壮成为大鱼的。
而那些小鱼,势必也要吃些虾米螺丝,才能够填饱大鱼的肚子。
有人首当其冲,站出来躬身作福,掷地有声说道:“万岁。眼前这一幕让老臣触目惊心哪!想不到沈将军竟然会是这样的贪将!老臣愿做个领头之人,敞开府门,恭候万岁明察!”
说此话者,正是武丞相。
一时间大多官员心中对武丞相愤愤。这老头,自个要下职了,不怕得罪了众臣日子不好过,掏心掏肺做恶人了!
要不是有皇上在,立刻就要围上来把这即将下职的老丞相剥皮去骨,扔进江海里喂大鱼!
这恶,他是做下了。在座的各位谁若是退缩,便是做贼心虚。
便都愤纷纷表态,愿意恭候皇上明察。
慕容瑄也只是吓唬吓唬众臣,这满朝文武。有几人是绝对清白的?要是真明察秋毫,只怕这大殿之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慕容琰自然是识时务的俊杰,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做什么妥当。
“皇上,既然各位大人都表明心迹,想来也是心中坦荡。臣之见,就不要大动干戈了吧。”
慕容瑄蹙眉,凝神片刻说道:“好,就依皇叔的。此事暂且作罢。想必有了沈魁的前车之鉴,你等。也不敢以身试法了吧?”
金灿灿的宽大龙袖在空中一挥洒,阔步迈向高正的金銮九龙宝座之上。沉着威仪之声在大殿上空飞扬:
“沈魁之罪,铁证如山。革去大将军一职,由严正替任。沈氏一门所有财产全数充公。沈氏父子斩首示众,一干牵连人等,论罪责大小。再行定夺其罪。”
“皇上明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福子刚一进宫,便有人告知皇上已然派人去追缉在逃的沈怀安,便昭告天下,将沈怀安缉拿送官者。重重有赏。
至于这赏的力度,倒是买有言明。
沈怀安如过街老鼠,原以为逃出去就万事大吉,谁知道成了通缉犯!皇上既然能昭告天下缉拿他沈怀安,父亲那边,也一定受了牵连。
如今他已无法畅行无阻,势必会被皇上派去的人马抢了先机。就算是他赶到父亲营地,也已经迟了。
此时他尝到了什么叫做走投无路的凄惨。真是上天无门,入地无方!难道,只有死路一条?
情急中,便想起容海曾化妆逃跑,还真是面目全非,不仔细绝对认不出来。
或许,去找李郎,那街面上的混混地痞,鬼点子颇多,兴许能帮到自己!四处无门,只能是病急乱投医了。
李芝兰回了娘家之后,充耳不闻背后妇孺们嚼是非,惬意的在家中好吃好喝,早早就歇在床上幻想未来。
李郎则在家中宴请一班狐朋狗党,那得来的一千两黄金,够他奢侈个几年的了!再加上今日妹妹在沈府里顺手牵羊的,做个大些的买卖,开个酒楼饭庄的,不过是小菜一碟啊!
以后,再也不用过从前那种有一餐没一顿的落魄日子了,自然是得好好庆祝一番!
沈怀安翻墙而入,院里喝酒喧哗的几人也没听到动静。直到沈怀安站到眼前。
李郎吓了一跳,大伙立刻摩拳擦掌,要让这不速之客落荒而逃。
“舅爷,是我。”
沈怀安声线明显比往日低润了许多。也是第一回,唤谁舅爷。从前武氏的哥哥,他可是连名带姓的唤着。或者干脆不理会,见到也只当没见,低头避过去。
几人大吃一惊,什么人胡乱瞎喊,想他们这几个兄弟中,就没有一个有郎舅之亲的。除了李郎做了一天的舅爷。
“你是谁?怎敢闯进李哥府中,不想要命了?”一人恶狠狠竖眉道。
沈怀安强忍心头怒火,复又喊道:“李……我找你有些要紧的事,你让他们暂避开。”
李郎睁大一双朦胧醉眼,这才想到这指手画脚莫名其妙的不速之客是何人。大吃一惊,忙挥挥手,吩咐兄弟们暂且退出去。
关上房门,沈怀安便问李郎有没有可以走的捷径。
要说这沈怀安,也是聪明精明之人,有时却极其单纯。他以为李郎还是忌惮自己,膜拜自己,他来找他帮忙,有什么,这李郎一定会尽力。
实在是他识人浅薄,这李郎一个市井混混,眼里除了利益,再无其他。之前恭敬巴结,是因沈家的势力。
如今沈怀安只是个丧家之犬,这样的人,凭什么浪费他的心力?帮他,还不如扔一枚铜钱给路边的乞儿!
但是如李郎这样的江湖人士,绝不会表面露了心思,只是赔笑,一味恭敬客气。
只说是“一定尽力,像个完全的去处。”
沈怀安自是不会容他推脱多想,长剑在桌上一拍,疾声催促:“时不我待,快些想想,有没有什么好去处!”
李郎见这落魄的沈怀安竟敢威胁逼迫,心中陡然一股恶气。咬牙暗暗想找个鬼点子整他一整。
一时却没想起来,只好忍下一口气,留了沈怀安饱饱吃了一顿,还让他在家中歇了一夜。
李郎去妹妹房里叮嘱,让她不要出来,免得见到沈怀安多生事端。要是这厮见了妹妹起歹心,轻薄妹妹可就糟了。
眼下宫里还未传出话来,时局未定,不愿多得罪这小子。等事情一定,鬼才搭理他!
慕容瑄应下兰儿所求,明日便送兰儿出宫。只说是兰娘娘身子不适,要出宫静养。皇上圣旨一下,谁人敢多管?
慕容瑄心中所想,只是希望兰儿出宫之后可以冷静些时日,等她心情平复,他再亲自去迎接。哪怕负荆请罪,跪地求拜,也要将兰儿哄回来。
时辰一久,相信兰儿心中盛气也会烟消云散。
他还打算,将宫中所有女眷全都解散。以表自己心迹。
只是这要等一段时日之后,待宫中诸事渐渐平息,逐一实行。
容海踪迹未寻到,沈怀安在逃。皇后背叛一事还未拿到证据。沈家父子却是绝无生机。自己心中也是乱码一团。好歹,也是亲戚一场。
若是按他的心意,并不想赶尽杀绝。想留父子二人一条性命。可是若是他心软,便是国无国法了。
而皇后若真背叛了自己,那必定也是死路一条。
偶尔,他甚至不想追究皇后的过错。可是事关天子的脸面威仪,怎么可能会容忍孽种成为自己的皇子!
不想认孽为子,自然只能杀之!
圣旨一下,凤栖宫里的皇后整个人便瘫软了下去。皇上竟然要杀她父兄!岂不是她的天,要塌下了!
沈玉瑶昏死了半响,太医来扎过针灸,她才醒转。醒来后第一声便是唤的容海的名字。这宫里,能说句私话的只有容海了。
安公公却回禀道:“皇后娘娘节哀,保重身体要紧。容公公,他以逃出宫去,皇上正下昭缉拿……”
沈玉瑶只觉腹中一阵痉挛,整个人抽痛不止。
“为何,皇上为何要缉拿容海……”她强忍着剧痛,万分惧怕的追问。
安公公摇摇头道:“奴才也不知晓……”
他并没有说出缉拿容海是因宫中失窃,这安公公心眼颇多,眼见皇后娘娘家族树倒,他这个猢狲也盘踞不下去了,便连实话也懒得讲,不想多费口舌。
让她猜去吧!
宫女们见皇后娘娘面色蜡黄额头大汗淋漓,面上表情十分痛楚,齐齐围了过来关切问询。
“娘娘不会是要生了吧?”
“快,快去把太医追回来!”
“娘娘,皇后娘娘您要撑住啊,小皇子,小皇子就要出来了……”
皇后心中恐惧无言以表。容海被通缉,难道是自己和他的事走漏了风声?想到那日紫玉和自己对骂时掷地有声的决断之言。
分明就是知晓自己和容海的奸情!
风翎天下 第一百七十一章
皇后心中恐惧无言以表。容海被通缉,难道是自己和他的事走漏了风声?想到那日紫玉和自己对骂时掷地有声的决断之言。
分明就是知晓自己和容海的奸情!
家里突然被抄,容海又被追缉!哪有这么巧的事?
除非,皇上知道她和容海的私情!掌握了证据!所以才会如此大动干戈,六亲不认!
此时若是把孩子生下来,正好验真了皇上的猜疑!时辰足足提早了一个多月,还有,猜忌之后会是神马?滴血验亲!
不成不成,这孩子,绝对不可以生下来!
唯有忍痛,将他扼杀,决不能让这个孽障见了天日!
没有对证,或许她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只要能活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沈玉瑶暗暗咬牙,艰难的启唇,颤声喊住了咬去请太医的宫女。
“没事,我没事,不用,不用去请太医……”
趁着她还是皇后,赶紧把肚子里的孩子处理的干净妥当!打定主意之后,沈玉瑶便命安公公退下。
满面哀愁,泪水涟涟的跪在了秋月豌豆黄豆面前。
“本宫今日求你们,帮本宫一回。”
三人吓的面面相觑,秋月赶紧上前扶起皇后,跪下道:“皇后娘娘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奴婢们必当尽心尽力,在所不辞。”
那二人也忙跪下。复述同样一句话。
皇后闭上双眸,任由唇齿打颤,浑身痛楚不休。
“本宫动了胎气,只怕是要生了。皇上要杀我兄长,本宫不能,为这样薄情寡义之人生养孩儿。他与我沈玉瑶,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本宫会让这孩子死。”
三人惊愕不已,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才是。
“本宫求你们,待我产下孩儿,就把他找一处僻静之地埋了,决不能。让旁人找到,并且发誓,绝不说出去。”
这话说的也是合乎情理。皇上要杀她父兄,自然是心中难受,不愿生下孩儿。可这将要出世的孩儿,活生生的血肉,就这样杀死……
一个母亲,能狠得下心么?
说罢,却咬着牙,提笔写下一张素绢。
“还有。等本宫吩咐的事妥善处置之后,去找皇上,将这个,送给皇上。”
痛楚一波波频繁而至,沈玉瑶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
“快。快给本宫准备接生……”
接生,这样的事,宫女们怎么做得来?
“娘娘,要不要去请接生的女官……”
豌豆颤声急问。
“不要!你们自己,想办法,总之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你们,给本宫起誓……”
一夜之后。
李家一大早便来了两个兄弟,正是昨夜在家中把酒言欢,被沈怀安闯入扰乱的其中之二弟兄。二人进屋之后,见沈怀安还在昏睡。便拖出李郎,告知城都满大街张贴的告示。
“大哥,你不能再收留他了,他可是皇上钦定的死犯!”
李郎一顿,心想这沈家终究是造化到了。圣旨一下,便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再也没什么侥幸可言。
眼珠溜溜转,看了看屋里。那个因为几日未睡眠好,在自己府上也能睡得憨熟的沈怀安。
“你看,这是我趁着无人,揭下的一张昭令。”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沈家父子,处以极刑。财产全数充公。缉拿沈怀安者,重重有赏。
重重有赏?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赏。若是赏自己一官半职……
李郎忍不住浮想联翩。
“大哥,你快拿主意啊!要不,我们这就去报官?”
“反正是不能再留他了,这可是钦犯!你留下他,就是和皇上作对!”
李郎轻轻抚了抚鬓角长发,沉吟片刻。
这有何难!稍稍使些手段,这沈怀安就会成了自己手中的一只小蝼蚁!
“好了,你们先回吧。我自由分晓。”
李芝兰一早就趁着沈怀安酣睡溜出了门去,自然也见到家中的告示。两个弟兄一走,妹妹李芝兰便紧跟着回到家中。
“哥哥,哥哥!”
李芝兰唤住正要进屋的李郎。
李郎曲眉转身,对着妹妹“嘘”了一声。
看出妹妹面色不对,便猜到一定是也见了告示。回家来报信。
“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了。芝兰你听着,什么也不要问,快去厨房,亲手准备一顿早饭。”
李芝兰听哥哥吩咐她亲手做早饭,大吃一惊。家中虽是清贫,但她情愿没得吃,也从不会自己动手!
这几日,哥哥请了专门洗衣做饭的仆妇,怎么反倒要自己动手了?
“哥哥,我不会啊!从前不都是请人的吗?何况现在家中已有了仆人!”
李郎撇了妹子一眼,又郑重的说了一句:“你亲手做的,沈爷才会吃的格外顺口。我怕他没胃口,不愿用饭。你别多问,去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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