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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圭
“上自习。”老师理性地回答。
“不要吧……”
“好讨厌!”
失望的抱怨声马上此起彼伏。
好吵……
不过,好在马上就安静下来了,吵闹声也好,抱怨声也好,全都不见了。
所有的人都进了教学楼,整个操场上只有我像个傻瓜一样蹲着,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放在箱子上。
韩默萧跑出来找我,看我还在蹲着发傻便轻轻推了我一下:“回去了,小简。”
“嗯。”我点点头站起来,收拾好东西抱着箱子恍恍惚惚地跟在跟韩默萧身后。
我就知道会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等我们来到到教室门口时,门已经被关上了。
“默萧,”我喃喃地问,“你说我这样进去,会不会很丢脸啊。”
我全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头发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怀里还抱着一个可笑的箱子。
“还好吧,但是你得赶紧擦干净。”她说着伸出袖子来擦我脸上的雨水。
我笑了起来,轻轻挡开她为我擦拭的手:“既然这样,就丢脸到底吧。”说着,我下定决心转身往楼梯走去。
“小简,你去哪儿?”韩默萧在身后叫我,但我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走。
我抱着箱子走回刚才画画的地方,扬起头看着天空,任冰冷的雨水打到我的脸上,直到我眼睛都睁不开。
好大的雨啊,真的像是夏天一样,如果不是这么冰冷的话。我透过雨水看着教学楼隐隐约约的灯光,几乎所有教室都拉上了窗帘,窗帘的缝隙中透出微微的灯光。
没有人看到我呢。
就算是看笑话的人都没有。
既然如此,就算再怎么丢脸,也不会被看见吧。
我自嘲地笑笑,慢慢蹲下来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摆着十瓶金红色的颜料,它们艳丽的色彩和周围黑暗的空气完全不搭,在黑暗中显得美丽却又荒诞不堪。
这是昨天晚上我熬夜调配的颜料。虽然依然没有成功,但这是我能调出的最接近那些光芒的颜色。
其实我决定了。
如果谢安璃来的话,如果他来了的话……我会用这些颜色告诉他我是辰溪的事情,在他面前用他给过我的光芒的颜色,堂堂正正赢过傅雨希。
我想看见这些光芒的颜色倒映在他诧异的眸子里。
我想用这些光芒的颜色传达我这么多年想要传达给他的所有心情。
我拿出笔准备为地上已经模糊不清的画稿上色,可是我刚倒了些颜料倒在盘子里,它们就被雨水冲淡了。我不甘心地用笔蘸了一下涂在地上,地上的颜色也几乎在瞬间被冲走。
我又涂了一次又一次,却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每当地上的颜色被一点一点冲走,我就又一笔一笔地重新画上去,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被雨水冲散,我又再次不死心地倒出更多的颜料。
哪怕一点也好,哪怕留下一点也好啊,我心里一遍一遍地祈求着。
可是雨水偏偏就是这样残忍,不仅是那些颜色,就连我因为着急流出来的泪水,也被雨水冲得一干二净。
也许它们就像我的光芒一样,是注定无法被人看见的。谢安璃看不见,所有人都看不见。我绝望地停下来,手里的笔几乎快要握不住了。
恍惚中,我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混杂着雨水溅起的声音,慢慢向我走近。
是谢安璃么……一定是他!
我使劲抹干脸上的雨水,充满期待地抬起头,却发现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傅雨希。
他来这里干什么?我不解地望着他,我不知道是雨太大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还是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刚要问他,他却弯腰一把抢过我的笔。
“你干什么!“我生气地伸手去抢,“把笔还给我!”
“不要。”他冷冷地说。
我充满敌意地瞪着他:“你少管我的事,我是不会上去的。”
我以为他会把笔扔掉,然后强硬地拉着我回教室,可他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声“随便你”,然后就在我对面蹲下来,蘸了下颜料顺着我刚才涂到的地方继续上色。
“你走开,”我用力推了他一下冲他喊道,“我不用你帮忙!”
我要堂堂正正地赢过你,而不是接受你的施舍!
而他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低头画着。
“喂,你听见没有,”我抓起一管颜料扔在他头上,“你滚回去,我用不着你假惺惺地可怜我!”
绿色的颜料因为雨水的冲刷在他头发上绽放开,然后顺着额角慢慢流淌下来。而他像没注意到一般依然机械地上着颜色,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一瓶颜料用完之后,他又去开第二瓶。
我咬着牙瞪了他一会儿,握紧的拳头最终慢慢松开来。我重新在对面跪下来,拿出一只大一号的笔从另一个方向继续上色,然而依然跟不上雨水的速度。
我终于还是不甘心地小声地哭了出来。
傅雨希始终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即使听见我的哭声也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只是最后我在画的右下角写了一个小小的辰溪的时候,他的手稍稍停了一下。
我们用完了整整十罐颜料,但那些颜色却全部被大雨冲得四分五散,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连那个辰溪的名字,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讽刺的是,当所有的颜色全部被冲净的时候,雨却渐渐地小了,然后戛然停止。





步行桥 86.第86章 陈简佳的真心
15
“走吧。”傅雨希站起来把手伸给我,“回教室。”
我摇摇头,依然固执地蹲在原地。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们回家?”
“嗯。”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吴畅偷着把书包送出来,”他把头发上的绿颜料简单一擦转身跑掉了,边跑还不忘回头再叮嘱我一次,“等着我啊,别乱跑!”
我慢慢地开始收拾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工具,把瓶子一个一个放进箱子,倒掉桶里的雨水,最后把笔和调色盘放进去。
我不想这个样子站在操场上,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吹干净,至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我走到美术教室门口,想到一会儿傅雨希绝对会来这里找我,就绕路去了天台,毕竟下雨的时候,是没人愿意呆在天台的。
我把身体抵在天台的护栏上,眼睛努力寻找着操场上我刚才画画的地方,却什么也看不见。被冲掉的颜料也和旁边画的颜料混合在一起,变成那种像是发霉一样的淡淡的青黄色。
每次都是这样。
每当在我幸福地想着努力就要换来回报的时候,每当我以为那些光芒快要回到我身边的时候,雨水总会毫不留情地如期降临,把我的希望冲得一干二净。
干净得什么都没有剩下。
我不忍心再去看那让我绝望的画面,收回视线的时候却发现天台的另一端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谢安璃……
他也发现了我,我们都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是他先向我走了过来,随着他一步步走近,我发现他全身也都湿透了,并不比我的状况好多少。
“你一直在这里吗?”我不敢相信地问道,“从比赛开始就在?”
他点点头。
原来他真的来了。
可是来了又怎样,我没有赢,我的颜料全部被雨水冲刷掉了,我想给他看到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唯一看见的,就只有我现在狼狈的样子吧。
他的手轻轻拂过我的耳边,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我头发上的水珠,他的袖子本来就是湿的,两种冰冷的触感相触在这时显得格外悲凉。
“像个傻瓜一样……”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也许是我的错觉,那一瞬间我在他眼睛里仿佛看见了心疼的神色,他苦涩地笑了起来起来,“不过现在你明白了吧,就算你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也什么都无法改变的,也许有人因为努力可怜你,可你博得的永远是同情,而不是认同。陈简佳,我们输了。”
“不是的,”我用力拨开他的手,“我美术教室里还有颜料,现在雨已经停了,我可以再去画。”说着我就转身往出口跑去。
“够了!”
我定住脚步回头看他,他的脸上并不是我想象的嫌弃或厌烦,而是清晰到无处掩藏的悲伤。
“够了,”他像是哀求一般地望着我,一只手试着伸向我却无力地垂下去,“真的够了,别再为了我做这种傻事了。”
“才不是傻事,”他难过的样子让我一阵心痛,“如果这样就可以让你继续画画的话,如果这样就可以让你去参加比赛的话,如果这样你可以重新找回勇气的话,那么我做什么都……”
“你还不明白吗?”他忍无可忍地吼道,“跟勇气什么的无关,其实只是因为讨厌,因为讨厌所以才不画了,因为觉得画画很麻烦所以才不画了!”
“你说谎……“我呆呆地望着他。
“我没说谎,“他仿佛终于松了口气的样子,“其实这才是实话,早就觉得画画很麻烦又无聊,一点意思也没有,但是又找不了台阶下。特别是你那么执着,让我越来越难说出口。不过,现在把实话说出来真是太轻松了。”
“别说了……”
“你让我参加比赛,可是就算侥幸赢了又怎么样呢,好不容易解脱出来,现在又要回去画那些又累又麻烦的画。原来还能勉强说是为了辰溪,可现在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别再说了……”
“别露出这么失望的表情啊,”他安慰地摸了摸我湿透的头发,“我是真的讨厌画画,你总不能强迫我一直……”
“啪!”我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他脸上。
他被我打得懵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不认识傅雨希他爸吧,小时候他只要听到傅雨希说谎,就是这么揍他的。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非要这么打他,他说只要开始说谎,如果不打在嘴巴上的话就停不下来了。”
谢安璃捂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我没有说谎,真的。”
“我能跟你说一个秘密吗,谢安璃,”我轻轻地笑起来,“我啊,有一个让我很困扰的缺点。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哪句是真心话,哪句是谎话,哪句是客套的话,我从来都不能判断正确。别人真心告诉我的话,我总是当做笑话哈哈一笑,别人开个玩笑或者是说谎骗我,我却总是当真。所以我没什么朋友,和大部分人的关系都处理不好。我曾经努力地想改正这个缺点,却完全没有起色,因此我经常因为这件事情苦恼,觉得很委屈,所以我会安慰自己说,不全是我的错,说谎的人也有一定的责任,别人总是说谎我也没有办法,这样想想就会心情好很多。可是,如果自己也对自己说谎的话,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是在说真心话还是谎话的话,那不是真正的可悲了吗?”
“你不相信我说的?”他问。
“是,”我坚定地看着他,“我没有办法相信一个能画出《光芒》那样作品的人会讨厌画画。”
“你不是也喜欢《光芒》那幅画么?”他挑起眉毛看着我,“可你进美术社不一样只是为了画着玩玩么,现在又生这么大气。”
“是啊,”我笑了起来,“因为我说了和你一样的谎言,所以我一眼就知道你在说谎!”
“什么意思?”他愣愣地看着我。
“我画画从来不是为了玩玩的,”我一字一顿地说,“我这个人天生就不喜欢玩,我画画是因为我想成为像……像我崇拜的人一样的画家,成为很厉害的画家!”
谢安璃像是被定格在那里一样吃惊地看着我:“那你为什么之前要那样说?”
“因为怕输给别人,”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因为怕人家看见我的画对我说‘原来努力想成为画家的人就是这种水平’,为了不被这样嘲笑,为了不输给随便玩玩就画的比我好无数倍的人,所以对别人说着这样的谎,后来把自己也骗进去了,甚至说出画画只是为了玩玩或者讨厌画画这种话。因为不能达到自己给予的期待,因为害怕辜负这份喜欢,于是就干脆假装出讨厌和不在乎的样子。欺骗自己真的很痛苦对不对,即使是我这种没有才华的人也会痛苦的,更何况是你呢。”
“陈简佳……”
“可是现在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不想再对自己说谎了!”我歇斯底里地喊着,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我不想三十岁的时候走进书店,还要刻意装作没看见地绕过摆满画册的书架,不想五十岁的时候收拾房间,看见柜子里长满蜘蛛网的画具失声痛哭,不想六十岁的时候对着自己孙子画的画都一副嫌弃的表情,就因为自己的自尊、任性、懦弱这种无聊的事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珍爱的东西就这样失去了你甘心吗?你知道重要的东西一旦失去,某一天再找回来有多么的困难吗?比起那个时候的痛苦,现在说出来被人取笑一下又能怎么样呢。谢安璃你现在还有机会,也请你别再骗自己了,别再逃避了好吗!”




步行桥 87.第87章 你是谁
谢安璃失神地望着我,喃喃地说:“你……是谁?”
我身上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
他眼中的神色很复杂,像是在希望,又像是在害怕:“你说想你成为画家……你这么努力地帮我……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是啊。
是啊。
是啊。
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是啊!
“不是。”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
他的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方才眸子里明亮的光芒又消退了下去。
“谢安璃,”我认真地问道,“如果我告诉辰溪是谁的话,你就答应我重新鼓起勇气去参加画展好么?”
“这次你没有骗我,对么?”
“对。”
“我答应你。”他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名字是……”
他眼睛里重新亮起着期待的光芒,比刚刚还要强烈。
如果这时我说出我的名字,这光芒就会消失的吧。
从我眼前消失的光芒已经够多了,这次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这光芒从我眼前消失了。
所以,要说出一个能延续这份光芒的名字。
一个不会让他失望的名字。
“傅雨希。”
“傅雨希?”他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但没过多久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么,果然是这样。”
他真的是这样期望的啊,我强迫自己忽略心中的疼痛:“你刚才应该看到了吧,就算下着大雨他还是会跑来帮我画画。我昨天把你的想法都告诉他了,他很担心你,所以会不顾一切地让我赢。”
谎言,果然是一说就停不下来的。如果傅雨希的爸爸在这里,我只求他能狠狠给我一个耳光。
还好这些故事样样我都参与了,所以编的十分顺口:“你也知道我们从小学就在一起,我们是同桌,那些信是我看着他写的,他说一定要写到你回信给他为止,但是你从来没给他回过于是他很生气。记不记得你去过我们的教室,你坐的那张桌子确实是傅雨希的。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初中的时候他买了《如画》,兴冲冲地让我看你的画,说一定要成为像你那样的画家,我也是因为他才开始买《如画》的,也是为了他才加入美术社。我们在桥上吵架那一次,也是因为他喜欢你,我才受不了别人说你的坏话。你知道吗,以前看杂志的时候他还一直以为你是女生,想跟你交往呢。”
为了圆满现在的谎言,过去也顺理成章地变成了谎言。
他轻笑了一下:“那他知道我是男生的时候一定很失望。”
“是有一点,”我也敷衍地跟着笑了,“但是我告诉他你就是溪辰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他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你,虽然有的时候会故意表现出讨厌你的样子,只是为了不让你怀疑。他之前给你写信的时候不是被你在厕所抓到了么,他是故意装傻才蒙混过去。所以之后的事他都交给我去做了,包括昨天去劝你参加比赛还有让你很生气的那一次,我找别人来顶包他骗你。”
如果你没有勇气澄清你的谎言,那么请将它当做誓言永远坚守下去。
那句话的意思,我现在终于懂了。
“我之前就这样猜想了,”谢安璃噗嗤一声笑了,“陈简佳你果然很喜欢傅雨希呢。”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虽然我和傅雨希的关系最近被很多人误会过,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我无奈。
他冲我眨眨眼睛:“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你怎么又会帮他做这么多呢。”
“是啊,喜欢,”我闭上眼睛微笑起来,“真的很喜欢。”
可惜你不知道,这句话是对着面前的你说的。
所以只有这句话,是彻底的假话,又是真正的实话。




步行桥 88.第88章 陈简佳令箭
16
我从学校跑回来在傅雨希家门口敲了半个小时门都没人应答,焦急地快要哭出来了。
“陈简佳?”我正急得跺脚,却听见他在楼梯上叫我的名字。确认是我之后他快步跑上来生气地质问道:“你跑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现在的傅雨希在我眼里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我紧紧地抓住他,因为太着急,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地往下流:“傅雨希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求求你了……”
“怎么了?”他被我吓坏了,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我紧紧地拉住他的衣服不肯松开,边哭边说:“我就求你这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真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让我替你做值日也可以,讨厌的读书笔记我也可以替你写……”
“你在说什么啊?”
“你也可以去我们家看电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我每天都把午餐分给你吃……”
“陈简佳!”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晃了晃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咬了咬嘴唇,抬起头乞求地望着他:“你明天去找谢安璃好不好,你告诉他你是辰溪好不好?”
他顿时一脸茫然:“什么辰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辰溪是你,”我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辰溪,是曾经写信给谢安璃的人,是谢安璃相信的人,什么都不要问,从现在开始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说完我把一个崭新的笔记本递给他,捡回那些纸页的晚上,我就熬夜把它们重新在这个笔记本上粘好了。
“然后你把这个给他,告诉他你希望他能去参加画展,告诉他你一直相信着他,希望他重新鼓起勇气画画,这样就行了。”
傅雨希疑惑地翻开这个笔记本从头开始读起,随着一次次翻页眉头越皱越深。
“我拒绝。”他面无表情地把本子丢回我怀里。
“为什么?”我着急地语无伦次起来,“不会给你添多大麻烦的,你只要说几句话就好,只要你几句话就能打开他的心结,谢安璃听了你的话一定会重新开始画画的,而你也能再次看见溪辰的画,这样皆大欢喜不是吗?
“那你呢?”
“我?”我疑惑地问。
“你看看你自己的表情,”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眼睛,从睫毛上刮下一丝透明的泪水给我看,“亏你还能说出“皆大欢喜”四个字,如果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用这样难过的表情看着我呢?”
听他这样说,我马上听话地咧开嘴笑了。
“已经晚了,”他毫不留情地揭穿我,“我虽然完全不清楚状况,但也不至于笨到什么也不明白。那天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再是那个撒谎大王傅雨希了,更何况陈简佳你要我编这种谎话却什么也不告诉我,你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
“对不起。”我低下头小声说。
“但这不是我拒绝的理由,”他望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还记得占卜屋那张纸牌上的话么?它说‘谎言可以带来短暂的安宁和幸福感’。所以如果我有一天再次开始说谎,也至少是为了换来短暂的安宁和幸福感。像这种换来你这种表情的谎言,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说完他松开我,把我晾在一边低头找钥匙开门。
“陈简佳令箭!”
他的手停下来,惊讶地回头看我。
我举起藏在衣服里面已经弄得湿漉漉的蓝色毛球义正言辞地说:“我要使用陈简佳令箭。”
“你幼不幼稚……”他一脸嫌弃的表情。
“我不管,”我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你说过会答应我一件事情的,你自己说的话要算数。”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来抢:“还我!”
“你怎么这么赖皮,”我边躲边懊恼地喊道,“送给我居然还想要回去!”
如果是正常状态的我,就算是六岁的时候也不会愚蠢到在楼梯上和傅雨希抢那个毛球,真是丢脸到了极点!
他边追边说:“皇上给小燕子的金牌令箭还能收回去呢,我为什么不能!”这种幼稚的话也只有他能这么痛快地说出口了。
“啊!”
他的手突然向我突袭过来,我本能地一躲,结果没站稳从楼梯上骨碌骨碌摔了下去,脚腕痛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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