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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心情很down
而忧的事,礼亲王这一手玩得漂亮,刺客一案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与荣亲王一派颇为亲厚的王家身上,不知道圣上心里会怎么看这事儿。
帝都的暗潮越来越汹涌,祁青远已经上了荣亲王这一条船,就不得不为荣亲王考虑,明日觐见皇后娘娘时,少不得要提醒一二。
“末将祁青远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祁青远朝凤座上的陈皇后叩首行礼,自圣上赐婚以来,祁青远就不由余力地与陈家打好关系,却是第一次见陈皇后,还真有点毛脚女婿的感觉。
陈皇后仔细打量着下方英气勃勃的少年,浓眉大眼、身姿挺拔,与怀安口中獐头鼠目的形象大相径庭,宠溺地往屏风处看了看,陈皇后才开口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多谢娘娘。”祁青远利落的起身,低垂着头,不敢乱看,任凭陈皇后打量。
丈母娘看女婿都是越看越满意的,祁青远进退有度,加之陈家人对他的评价还不错,陈皇后温声的与他说起了家常。
祁青远倒是想就河东一事提醒两句,自夏秋柱一事后,他与陈东行的关系倒是密切了起来,仗着陈东行有所亏欠,祁青远时常托他送些东西给怀安公主,但河东一事颇为敏感,在这个当口约见陈家人,不是上策,他本想当面向皇后娘娘提醒几句,但坤宁宫中宫女嬷嬷太多,祁青远也不敢妄动。
正当祁青远想着只能冒险向陈家传递消息时,荣亲王到了。
荣亲王自是特意挑这个时辰过来的,对于这个未来姐夫,因为怀安公主的态度,和陈家人对他的评价,两者大不一样,他自是好奇,想亲自来称量陈量他的筋骨。
祁青远自是不知道荣亲王的打算,不过荣亲王的到来,倒是让他一喜,待荣亲王向陈皇后行礼问安后,祁青远上前两步,躬身道:“给王爷请安。”
荣亲王正打算端点架子呢,就听到耳边传来祁青远压低的声音:“河东悍匪、官匪勾结、王涛奎。”
荣亲王一愣,他虽然听清了祁青远的话,但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一晃神,直到陈皇后轻咳两声才反应过来,忙道:“免了。”
祁青远从容的起身,他自己知道荣亲王估计是疑惑去了,但在陈皇后看来,却是荣亲王故意在为难祁青远。
想着此刻正躲在屏风后的怀安公主,陈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女儿娇纵也就罢了,儿子一向沉稳,没想到也跟着胡闹。
为了女儿日后的婚姻幸福,陈皇后干脆打发了祁青远。等祁青远一走,怀安公主就迫不及待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娇声道:“母后,您怎么就让他走了。”
陈皇后宠溺的点了点怀安公主的鼻尖,佯怒道:“在母后面前你都敢唆使你弟弟为难祁青远,要是让你见了他,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人家呢。”
本来皇后娘娘召见祁青远,一是想亲自看看女婿,二也有让他与怀安公主见一面的意思,自定亲以来,祁青远搜罗了那么多物件送进宫,他的心意,陈皇后自是感觉得到,可怀安公主对祁青远的态度,却让人捉摸不透。
陈皇后心疼女儿,想着干脆让未婚小两口见一面,有什么事当面解释清楚,更何况祁青远与怀安公主连庚帖都换了,名分已定,在大赵,未婚夫妻之间虽然依旧有男女大妨,但见见面还是可以的。
可没想到怀安公主还没出场呢,荣亲王就先为难起祁青远来,陈皇后只好三言两语打发了祁青远。
怀安公主瞪了瞪荣亲王,嗔道:“女儿要收拾他,自会亲自出手,什么时候需要旁人帮忙了。”
荣亲王也反应过来,出声道:“母后,离宫宴开始还有两个时辰,祁青远又是第一次进宫,您这么早打发了他,也不太好。”
陈皇后看了看时辰,确实还早,又见儿子不断向她使眼色,吩咐道:“去把祁公子请回来。”





庶长孙 第84章 茶,点心
祁青远还没走出坤宁宫呢,又被陈皇后身边的内侍请了回去,而且竟不是回坤宁宫主殿,而是侧殿,祁青远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不会是荣亲王想仔细询问他河东一事吧!
他与陈家人都要避嫌,更何况是荣亲王,祁青远微皱着眉,等看到怀安公主鼓着腮帮子,凶凶地瞪着他时,祁青远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可他这个样子在落在怀安公主眼里,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小公主心里本就憋着气呢,见祁青远居然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就更委屈了。
“怎么,你做了亏心事,怕本宫吃了你不成。”怀安公主睥睨地望着祁青远,凉凉地开口。
祁青远一噎,心知怀安公主误会了,他故意做出皱眉苦恼的样子,本是想给荣亲王提个醒,没想到要见他的人居然是怀安公主。
忙扯了一个笑脸出来,温声道:“公主殿下近来可好。”
怀安公主扬了扬下巴,咬牙切齿道:“这里是皇宫,又不是尼姑庵,本宫锦衣玉食、奴仆成群,有什么不好的。”
祁青远听到尼姑庵,险些笑出来,知道怀安公主还在恼他写信挑衅她的事,见小姑娘杏眼微瞪,粉面含嗔的样子,含笑道:“殿下安好,青远就放心了。青远托陈表兄送进宫的东西,殿下可喜欢。”
怀安公主见祁青远含笑的嘴角,亲热的称呼陈东行为表兄,想到这些日子祁青远送进宫的东西,从吃的到玩的,居然都是她喜欢的。
虽然心意可表,但想着祁青远和陈东行“狼狈为奸”,出卖了她的喜好不说,陈家人还时不时在陈皇后面前说祁青远的好话,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身旁的一个嬷嬷轻咳一声,小公主又要跑上前狠狠踩祁青远一脚了。
此时坤宁宫的偏殿里,可不只有祁青远和怀安公主两人,不仅陈皇后派了心腹在一旁盯着,连武顺帝也有派人来。
祁青远是外臣,陈皇后召见于他,自是要禀报皇帝,武顺帝政务繁忙,无暇亲自召见祁青远,但一来对唯一嫡女的婚事还是有几分上心,二来对祁青远本人也颇为看重,所以武顺帝也派了自己的心腹,暗中考校着祁青远。
嬷嬷的轻咳声阻止了怀安公主“暴力”的举动,不过怀安公主的鬼点子可不少,轻轻抚了抚裙角,怀安公主招招手,“来人,上茶。”
祁青远可不知道小公主险些炸毛,不过那嬷嬷的轻咳声倒是听到了,不经意的打量了四周,小小的偏殿里人倒是不少。
等宫人送上茶,祁青远也不推辞,觐见皇后娘娘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规矩重忌讳多不说,还要层层检查、沐浴更衣,他已有两个时辰滴水未沾了。
可一掀开茶盖,祁青远瞳孔微缩,这一杯乌漆麻黑的东西是什么鬼?抬眼见怀安公主笑得狡黠,祁青远心一横,仰头一饮而尽。
又苦又涩,还有浓浓的腥味儿,祁青远强忍着恶心,吞咽下去,苦笑道:“多谢殿下赐茶。”
怀安公主见祁青远脸都青了,可还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哼了哼,又招招手吩咐道:“给祁公子上点心。”
祁青远抱着舍命哄媳妇儿的心态,又面不改色的吃了一碟又酸又辣且还没蒸熟的糕点,等看到怀安公主又要招手,祁青远头皮发麻,快声道:“殿下,青远有事相商。”
怀安公主挑了挑眉,扬起的玉手缓缓放下,似笑非笑道:“什么事儿。”
祁青远牙都快酸掉了,喉咙也被辣得冒烟儿,他能有什么事儿,可要是没事儿的话,不知道这鬼灵精怪的小公主还准备了什么给他吃。
“唔,”祁青远脑子转得飞快,思索着有什么事儿可以跟怀安公主扯上关系,电光火石之间,还真让祁青远想到了,忙道:“之前工部送来了一张公主府的建造设计图纸,宅子已经开始修葺重建,工部的人问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殿下您可有想法?”
公主府就在离皇城不远的慧镜胡同里,并不是新建的,而是前朝一位王爷的旧邸,空置多年,武顺帝下旨工部重新修葺一番,赐予怀安作公主府邸。
工部的人许是想卖个人情给他这个未来驸马,送来了建筑设计图,还特意询问祁青远有没有特殊要求。
怀安公主一愣,似乎陈皇后也有问过她,对于自己的府邸有没有想法,不过她对这些一窍不通,只要求把宅子修得精致漂亮些,不过在祁青远面前,她可不会承认自己什么都不懂,灵动的眸子一转,怀安公主反问道:“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祁青远思索片刻道:“公主府虽有建制,不过局部的地方还是可以调整,公主不是喜欢桃花么,可以到护国寺的桃林里移植一些桃树到公主府,随时供殿下赏玩。
青远还想把西北角的演武场扩建,修建一个跑马场,公主闲暇时可以溜溜马,放松放松,还有假山池塘、亭台楼阁,都可以按着公主的喜好来建。”
怀安公主听得眼睛发亮,可想到自己不会骑马,又焉了下来,哼哼唧唧好大半天才道:“本宫不会骑马。”
“没关系,”祁青远蛊惑道:“日后我教你。”
怀安公主眼里闪过一抹光华,俏脸微红,余光瞟到宫人揶揄的笑,暗骂自己不矜持,怎么几句话就被祁青远哄了去,忙正了正脸,骄声道:“本宫想学,自有人教。”
祁青远见小公主一脸不自在,也不点破,又说了几个点子,待宫人提醒宫宴的时辰到了,才出了坤宁宫。
宫宴在乾德殿举行,朝中四品以上官员都有资格出席,再加上勋贵、宗亲,乾德殿乌泱泱的坐满了人。
祁国公府的位置算是靠前,但祁青远也只是模模糊糊的扫了武顺帝几眼,连样子都没看清,就跟着行礼叩首。
然后是聆听武顺帝的重要讲话,讲完话又特意嘉奖了几个大臣,等武顺帝退场之后,乾德殿的气氛才活泛起来。
祁青远跟在祁世子身后,不断与人寒暄,脸都笑僵了,这是祁青远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视线里,自是有不少人上前打探。
等好不容易回到旷心斋,终于不用忍了,吐了一地,怀安公主不知道给他吃了些什么,宫宴上的菜都是冷冰冰的,祁青远又被灌了不少酒,能不吐么。
武顺二十三年悄然而至,大年初四一开印,朝堂就热闹起来,河东知府上本参奏河东卫所统领王涛奎,以权谋私、勾结悍匪、虚领粮饷、假报军功。
武顺帝震怒,第一时间往河东派了御史,又下令押解王涛奎回京受审,本来贪张枉法、假公济私的事,在官场上屡见不鲜。
朝臣们一开始对王涛奎一案关注并不多,最多与威远伯府交好的人,会在心里默默感叹几句罢了;而对于帝都的百姓来说,河东的事太远了,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地儿,自是不会多加关心。
而猛地传出与王涛奎勾结的那一群悍匪,就是年前刺杀荣亲王和怀安公主的刺客时,众人的视线才聚焦在王涛奎身上。
刺杀一案时间隔得不长,既没有抓到刺客,也没有查到谁是主谋,虽然被皇帝强压下来,但在朝臣们心中自有一杆秤。
而时隔大半年,刺客之事又被提起,竟然指向了王涛奎,想到他的出身,想到两个伯府与荣亲王的关系,一时之间,朝臣们心里的那杆秤,或多或少都发生了变化。
而对于帝都百姓来说,刺杀一案也是记忆犹新,毕竟祁青远英雄救美的故事可传了大半个月,所以再次提到那群刺客时,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
流言一*传来,武顺帝恼怒不已,下令神龙卫暗中平息流言,祁青远现在负责收集情报,每日帝都里又有了什么新的传说,都会传到他这里。
有的人说王涛奎胆子大,竟敢收买刺客刺杀朝廷亲王;而更多的人说的是,荣亲王使得是苦肉计啊,假装被刺杀,嫁祸他人;当然也有其他的声音,纷纷扰扰,把刺杀一案,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祁青远看着一条条传回来的消息,笑得高深莫测,对陈家的反应拍案叫绝,本来河东那群悍匪就是刺杀荣亲王的刺客一事,只是神龙卫的人和皇帝知道。
荣亲王接到祁青远的示警,连忙把消息传到了陈家,陈家虽然对河东的事一知半解,但陈家把刺客的追查交给了祁青远,祁青远又特意提到了“匪”上,陈家很快就反应过来,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破局,只得置之死地而后生。
谁都猜不到最先传出悍匪身份的是陈家的人,谁也想不到,是陈家引导苦肉计的流言,越炒越热。
本来神龙卫查到的消息,足以定王涛奎的罪,而武顺帝却叫人把王涛奎押解回京,自是有秘审的意思,因为刺客迟迟没有抓到,想了解刺客更多的线索、王涛奎与刺杀一案有没有关系,只有审过才知道。
而现在什么证据都还没有呢,武顺帝自己对刺杀一案都犹疑不定,悍匪的身份突然被曝光,流言的脏水一股脑儿地全泼到了荣亲王身上,这不得不让武顺帝多想。
到底是陈家和荣亲王唱了一出苦肉计,陷害礼亲王?
还是说礼亲王原本使得就是连环计?
所有的真相,只有等王涛奎回京之后再作判断了。




庶长孙 第85章 降爵
“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两个精壮男子叩首在地,磕头请罪道。
“一群废物,”坐在上首的礼亲王气急败坏怒斥道:“驿站的关卡都已经打点好,又有驿站的杂役做内应,地利人和都有了,行动竟然失败,本王要你们有何用。”
“王爷容禀,”一男子忙解释道:“还有另外一队人在暗中保护着王涛奎,小的几人一现身就被阻击了,王爷明鉴。”
另外一队人!礼亲王脸色更难看了,目光望向书房里的第四人,见他也是一脸凝重,怒声道:“刺客的身份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可有线索?”
男子涩身答道:“属下还在查,不过属下怀疑跟陈家有关。”
“陈家?”礼亲王怒极反笑,猛地拍案起身,面色狰狞地道:“你是说是陈家自己把屎盆子往老七身上扣么。”
男子见礼亲王怒气勃发,忙砰砰砰的磕了头,哆嗦道:“属下只是觉得陈家对帝都的流言,似乎不甚在意,虽然有出面压制,但舆论对荣王爷的指控,却是越演越烈,这有些不合常理。”
“王爷息怒,”此时书房内一直没有说话的第四人,终于开了口:“辛天说得不无道理,属下也觉得陈家似乎早有准备。”
礼亲王看了看那人,压下心里的怒气,坐回黄木大椅上,沉声道:“薛卿何出此言?”
被唤作薛卿的人叫薛晋,是礼亲王最信任的幕僚,他起身朝礼亲王拱了拱手,答道:“知道悍匪身份的人本就少,以圣上的性子,就算查到了,也会秘而不宣。
而我们为了避嫌,虽然暗中把线索引向了王涛奎,但王涛奎一案进展如何,连我们都不甚清楚。
可河东知府参王涛奎的奏折一到,刺客的身份也紧随着爆了出来,而更让人意外的是,宣威伯府的态度。
王涛奎出身威远伯府,宣威伯府和威远伯府一向共同进退,但在王涛奎勾结悍匪、假冒军功一案掀开后,宣威伯府的伯爷不仅公开怒斥王涛奎是不孝子孙,还亲上奏本弹劾王涛奎不忠不孝。
不知所以的人赞宣威伯爷大义灭亲,而现在看来,是宣威伯爷,或是陈家提前收到了消息,把宣威伯府从王涛奎一案中摘了出来。”
礼亲王听了薛晋的分析,字字珠玑,合情合理,不禁皱着眉道:“薛卿的意思说,陈家想来个壮士断腕、绝地反击?”
薛晋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道:“应是如此,本来想把刺客一案栽赃到威远伯府身上,进而让圣上对荣亲王有所怀疑,但灭口王涛奎的行动失败,又没有证据指证,等王涛奎一回京受审,我们的筹谋自会落空。”
“砰”的一声,礼亲王一拳砸到黄木书桌上,咆哮道:“查!去查,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泄露了刺客的身份!
本王隐忍多时,筹谋良久,现在却功亏一篑,只折了王涛奎这么个小虾米,若是让本王知道是谁坏了本王的计划,本王定让他不得好死!。”
而让礼亲王恨不得大卸八块的祁青远,此时正悠闲的和陈东行喝茶呢。
河东一案传得沸沸扬扬,但孰是孰非,都在等着王涛奎回京受审才能做判断,而陈家自泼污水,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法,反倒是撇开了祁青远的嫌疑。
所以陈东行约祁青远出来喝茶,祁青远倒是不避讳的应了帖子,毕竟他与陈家的关系在那儿,过多的避讳,反而让人觉得异常。
“为兄以茶代酒,敬青远一杯,多谢了。”陈东行端起茶杯轻轻与祁青远的杯子一碰,心照不宣道。
祁青远含笑的抿了两口,赞道:“这是今年的新茶吧,清香四溢,齿颊留香。”
“来人,把今年的新茶,给祁公子包上一份。”陈东行立刻吩咐道。
祁青远勾了勾唇,也不推辞,这次要不是他冒着风险向荣亲王示警,礼亲王的这一出连环计怕是要打得陈家措手不及,一包茶而已,他还是受的起。
“东行兄在这个时候相邀,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祁青远淡声问道,他昨日可是收到王涛奎在回京路上遇袭的消息。
陈东行笑了笑,从袖里取出一卷纸,递给祁青远道:“今日不谈俗事,陈某是受荣亲王所托,把这个交于你。”
不谈俗事,是因为俗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么,祁青远暗道,看来暗中保护王涛奎的人,果然是陈府派去的。
祁青远接过,打开一看,是公主府的建筑图纸。
看祁青远疑惑的样子,陈东行指着图纸解释道:“荣王爷知道你对公主府的修葺改建颇有想法,他对此也甚感兴趣,也加了些想法在其中。”
顺着陈东行指的地方看去,祁青远发现确与工部的设计不同,宅子的棱角变得圆润,景致也与帝都一般规划不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颇有江南婉约精致之风。
祁青远心里一喜,知道这可不单单是一张设计图纸而已,荣亲王是借这张图纸表达了对他的感谢,也表达了对他的接纳之意。
正寻思着要不要说点什么表衷心的话,包间外传来急急的敲门声,祁青远只好咽下口中的话,朝外高声道:“进。”
力行满头大汗的推门而入,急声道:“少爷,国公爷晕倒,世子爷急召您回府。”
“什么?”祁青远一惊,也顾不上陈东行了,忙收好荣亲王画的图纸,向陈东行提出告辞,他与怀安公主的婚期就是今年了,祁国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好歹。
“青远,”陈东行忽地叫住他,凑到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然后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亲自把已经呆住的祁青远送出了茶楼。
王涛奎一案闹得沸沸扬扬,本来祁国公府就算作为姻亲,也不会受到牵连,可谁让祁高恪也在这浑水里去趟了两转呢。
虽然王涛奎还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但武顺帝手里已经掌握了王涛奎假公济私、借剿匪之名空领粮饷的证据。
所以刑部对王涛奎一案的调查早已开始,而每年为王涛奎在帝都疏通的人,都被刑部请去协助调查了,其中就有祁国公府的二老爷。
祁高恪因为王涛奎一案被刑部的人带走,祁国公府自是不会袖手旁观,就算祁世子与祁高恪一直明争暗斗,但现在王涛奎可是和刺杀朝廷亲王扯上了关系,若祁高恪真的牵涉到其中,一个不小心,祁国公府都会有灭顶之灾。
祁国公接到消息就奔走起来,可事关重大,一日没有查清王涛奎与刺客的关系,与王涛奎一案相关的人都不能放出。
祁国公这两年身子本就不好,已经很少在外走动,这回祁高恪深陷泥沼,国公爷不得不亲自出马四处打点,等终于在刑部牢房见到了祁高恪,确定了他只是每年拿点王涛奎的回扣,没有沾到刺客一事上,好歹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多久,武顺帝的御笔朱批下来了,年前祁国公上本传爵立嗣,武顺帝给了批复,传爵准了,立嗣嘛,降袭一等。
祁国公腥红着眼睛看着“降等袭爵”几个字,终于撑不住撅了过去。
祁青远快马加鞭赶回国公府时,府里已经乱作一团,下人们人心惶惶不说,主子们在祁国公这个支柱倒下后也惶恐不已,祁青远吩咐力行回旷心斋,把于嬷嬷等人稳住,自己赶去了国公爷的暮菖居。
祁青远到的时候,正听到一个白胡子大夫咬文嚼字,大意是说祁国公急怒攻心,有轻微中风的迹象,要好好调养,不能再受刺激等等。
祁青远朝祁世子行了礼,默默地站到几个孙字辈中间,跟他们一样,做出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叹,陈家的回礼太大了,借着武顺帝在河东一事的怒火,竟让祁国公一辈子的筹谋落空。
虽然祁国公府想要延续国公爵位本就不易,但只要圣上一日没下旨,祁国公就还有希望,现在御笔朱批已下,等爵位传到祁青喆身上时,祁国公府就变成祁国候府了。
老国公受不住打击撅了过去,府里的二老爷还在刑部大牢里,祁国公府风雨飘摇,没想到在河东一事上,竟是祁国公府先遭了殃。
“青远。”祁高格的呼唤声,召回了祁青远的深思,祁青远忙把脸拉长,上前两步,听候吩咐。
祁高格沉声道:“你是国公府的长孙,现在你祖父病重,二叔又身陷囹圄,你可要担起长兄的责任来。”
祁青远立刻拍着胸脯道:“儿子马上向神机营告假,回府侍奉祖父汤药。”
祁高格摆了摆手,犹豫片刻才道:“侍奉汤药自有你的几个弟弟,为父的意思是说,把你二叔的事情交给你去办。”
祁青远一愣,要不是捕捉到祁高格说到祁高恪时眼中的那抹寒光,都要以为祁高格在怀疑他了,苦着脸为难道:“儿子对河东一案不甚了解,现在又调到了稿案处当差,没什么实权,怕是帮不到二叔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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