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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首辅家的长孙媳
作者:刹时红瘦
明明绝代美人,却背着红颜祸水的罪名,还被注脚为必须薄命,春归表示很不服气。 发誓要逆袭,刚刚起步,她就开始见鬼!!! 那“鬼”还指手划脚,确定她就是个祸水,除非为冤魂们主持公道,才有可能改变命运,并兼——赈救苍生。 赈救苍生的重担,做何要我一个孤女来挑?但春归看看



第一卷 楔子
    尊统元年,正月十九,元宵灯节刚刚过去几日,新春佳节的喜乐气氛尚未完全消褪,这一个夜晚,云重,风急,无星无月。乾清宫里,黄袍乌冠的天子徘徊于金砖漫地,柔软的靴底虽落下无声,但每一个步伐,却像带动震击胸腔的闷响,于是那些匍匐跪地的宦官,个个都是胆颤心惊。

    偌大的殿堂如此沉寂,忽尔响起冷厉的质问。

    “怎么人还没有带到!”

    那往常甚得天子隆宠的宦官,这一时解释的声音瑟瑟发抖:“万岁容禀,御令下嘱时,宫门已经落钥,传那姜氏入宫,恐怕多有阻滞,还请万岁稍待,奴这便前去催问。”

    让人松口气的是,到底还是在天子震怒之前,姜氏总算被带到。

    龙椅之上,这个天下的九五至尊居高临下打量底下忐忑不安的妇人,却见那妇人只是低垂面孔,不让皇帝看清她的眉眼,高高在上的人顿生不满,偏语气媚软:“让这贱妇抬起头来。”

    早前胆颤心惊的一众宦官,此时却换作凶神恶煞的面孔,有那一个冲将上去,拽着姜氏的发髻狠狠往下一拖,便使妇人绷直颈项高抬面颊,天子的目光扫过那张苍白无色的面容,看她极度后仰的脖子冒出纤细的青筋,似乎觉得妇人如此姿态格外滑稽,终于稍微满意,眉眼间的狠戾突显出来,手撑御案,斜倾上身。

    “朕还道你有多狂妄,才敢胆大包天为犬氏打抱不平,又道有多倾国倾城,方使甄怀永宁受杖刑仍然包庇,带到眼前一瞧,却不过如此罢了。”竟大笑不止,坐回龙椅捧腹顿足。

    姜氏心中又是惧怕又是悲愤——她原是世家女儿,及笄出阁,也是嫁予世家为妇,翁爹时任户部尚书,丈夫职当都察院司务,她与丈夫恩爱和睦,已经有了一双活泼可爱的子女,她以为她的人生终此安好,却没想到竟然突遭此飞来横祸,而所有的“罪过”,仅仅只是因为她对父族堂妹心怀同情,为那有幸被封宁妃,却仅仅只不过在皇帝心情烦郁时,咳嗽一声便遭凌迟处死,甚至改为犬姓的可怜女子,哭了一场,说道一声“可怜”。

    这话也不知怎么传到天子耳里,于是翁爹被下诏狱,丈夫在午门之外,遭受杖责之刑,而她,终于也被带来了乾清宫,遭受皇帝的当面质问。

    可再多的悲愤,姜氏也不敢表露万一,她虽是内宅妇人,却也听说了当今天子的残暴不仁,弘复驾崩,尸骨未寒,尊统帝竟然便将所有手足兄弟下令诛杀,甚至连姐妹都不放过!多少大臣为皇子皇孙、公主附马求情,可不仅没能阻止暴行,甚至也被绑赴刑场以逆党之罪斩首。

    这是个以嗜杀为乐的天子,冷酷无情更胜豺狼,又怎会在意小小臣妇是否无辜

    姜氏只能匍匐认罪,声声求饶,妄图以卑微示弱的姿态,求得一线生机。

    天子心中的愤怒似乎真因此痛哭与哀求消褪,他离开御座,仿着戏子出场时一步一顿的节拍,拉足了戏谑的时长,接近泣不成声的妇人,低腰,媚笑:“你倒比甄怀永识趣,这么快就认罪了你如此识趣,朕倒愿意饶你不死,可甄怀永却是朕寄予重望的大臣,他偏是如此没有眼光,为了你这么个普通懦弱的女人,竟敢包庇逆上,朕若连他也饶了,岂不自认有眼无珠朕可不能担此非议,也只好挖去他的一双眼珠。”

    姜氏心神俱裂,她真想痛斥面前的无道暴君,但她不能,她如果这么做,不仅会连累夫族,也会连累父族,最可怜的是她一双子女,必定会被暴君虐杀!

    她能做的只有哭求,用额头重重撞击乾清宫华贵的金砖:“所有罪过,均由罪妇承担,望请皇上开恩,宽赦外子。”

    下巴被冰冷的手指一捏一抬,姜氏再度被迫仰面,直视天子那森凉的眉眼,她看见一粒有如嗜血的朱砂痣,在满殿灯火映衬下格外妖异夺目。

    “越来越有趣了,你可知道,朕本欲灭犬氏三族,可她遭受凌迟之刑时,硬是忍痛而未吭声,朕这才放过她的族人,若你也能做到,我就放过甄怀永,留着他一双眼睛,看着你为了他,能够隐忍到什么地步。”

    说完堂堂帝王,竟然盘膝坐下,像极一个天真与残忍的顽童,就这么忽闪着眼盯着姜氏。

    大殿一时死寂。

    姜氏越觉毛骨悚然。

    又终于,皇帝想到了个新鲜法子:“朕观刑典,罪罚荡妇,处骑木驴之刑,这么有趣的惩处,可惜朕未曾亲眼目睹,不如就施加于你身上如何”

    姜氏只觉刺心切骨,浑身冰冷颤栗——她也知道这一刑罚,是处罪极淫/荡的女犯,刑具是木制驴形,驴背正中,竖装直木橛子,受刑女犯,周身裸露,双手反绑于驴尾木柱,被逼分开双腿,骑跨驴背,使竖橛没于体内,游街示众。

    这是对妇人极度的侮辱,相比之下,绞斩死刑还算一个痛快了断。

    她出身于书香门第,官宦世族,从来便洁身自爱,从未行为任何丑恶之事,却将要遭受到身为女子,最惨痛最耻辱的刑罚。

    姜

    氏万念俱灰,银牙已经咬紧舌端,却听那暴君又再嘻笑:“你如果敢让朕错失一场好戏可看,朕必然,诛你三族,还有甄怀永,亦将遭受千刀万剐之刑。”

    眼看着姜氏像被抽了骨头般,瘫软在地,却再也不敢寻死时,这个暴君又才手舞足蹈哈哈大笑,终是结束这场所谓的审问,令人把姜氏拖入死牢。

    又果然到了次日,姜氏被施酷刑,皇帝竟然御驾亲督,他坐着龙辇,亲眼目睹浑身**羞愤欲死却不能死的姜氏,遭受到万千民众的斥骂,甚至殴打时,心中连自己都不能控制的暴戾,似乎堪堪得到些许缓和,他微笑着,意犹为尽,嘱咐东厂宦官:“可别让姜氏这么快就被打死了,游街之后,晚间好吃好喝



第一卷 第1章 有女春归
    既为旧人间,却成新世事,暂不说这岁月逆向的根由,关系家国兴亡,万千生死,正好比一盘重新布阵的棋局,那关键之子落错重要一步,也难保不会再走成尸山血海、人间鬼域的终局,只这棋路盘根错节千头万绪,往大处描述也不知从何说起,这里,便先单择那一枚棋子着重而言。

    这枚棋子,初看却又很不起眼。

    因是一位区区孤女。

    孤女名唤春归,此时的她,却根本没有扭转时势的自觉,正值哀恸,是为自身。

    春归当然也不是生来就为孤儿,要说她的身世,却也简单,不是什么大富大贵门第,家族顾氏,籍居汾阳城郊古槐村,也算世族,乃耕读传家,祖上出过庶吉士,父亲在世时,曾中举人,且还考取解元,可怜眼看前途似锦,奈何难逃无常索命,顾父亡故,留下孀妻孤女,因受族人逼迫,无奈寄人篱下。

    春归新近丧母,说她处境,那便是失怙无依,既有族老要胁,又有权贵觑觎,当真有走投无路的凄楚艰难。

    好在族人虽说歹毒无情,世间到底不失仗义之辈,春归寄居之处,也就是清远里的孙家,主妇纪夫人很有济困扶危的德性,不仅两年以来多有庇护,甚至应允春归暂将亡母灵柩置于家中。

    可母亲病重不治,撒手人寰,这样的悲痛也万万不会因为旁人的援助减退,更兼春归早前还无意听闻孙家仆妇几句闲言,不是什么好听话,诸如不祥晦气、克妨父母、红颜祸水、妖娆狐媚这等伤人的恶语,又怎不让她的心情雪上加霜。

    又可是心中虽怀悲痛,眼中却无泣泪,这孤女一副消瘦单薄的身子,偏挺直脊梁跪在亡母灵前,一边引燃纸钱焚于炭盆,一边喃喃低诉:“阿娘,女儿因归求族公,望允阿娘入葬祖茔,竟错过临终一别,乃至阿娘不肯瞑目,也不知阿娘,是否原谅女儿”

    “阿娘与阿爹,此时应当团聚九泉之下,如此阿娘也不会再觉伤心,阿爹也不会深感孤寂了吧爹娘就算担忧女儿,也请万万莫太牵挂,因就算从此人世,只余女儿孤伶一人,女儿不敢忘记,受父母生养大恩,岂敢自弃女儿定会竭尽全力生存,才不枉父母爱惜一场。”

    “阿娘,你走时,到今日,女儿未曾垂泪,阿娘是否会怪女儿无情当年得闻阿爹亡故,女儿肝肠寸断大哭不止,不是因为女儿眷念阿爹更胜阿娘,而是那时,女儿尚有阿娘可依,便是哀毁,亦有阿娘照顾抚慰,可阿娘也相随阿爹而去,女儿再无依傍,怎敢哀毁”

    “都说是女儿克妨父母,都说是因女儿这容貌,才累阿娘不得寿终,女儿却不认这些诽谤!”

    “女儿会谨记阿娘生前再三告诫,论是族人如何相逼,论是处境如何艰难,决不委身逼死阿娘那权贵子弟,屈作外室,且女儿也决不会容许,族公对阿娘之毁谤,将阿娘视为出妇!”

    “女儿知道阿娘心愿,定是名正言顺,与父亲合葬同茔,阿娘放心,女儿今日便将反击,还请阿娘,在天之灵相佑,助女儿行事顺遂。”

    “待事了,女儿再行哭祭。”

    春归低诉到此,重重三叩,那额头撞在**的地面,砰砰有声,方起身,本欲离开,两三步后却又转来,再度跪在灵前。

    终是难忍的,这回的低诉,隐隐带着哽咽:“依稀记得,当年稚拙,未明人事,女儿竟具目睹亡灵之异,诉之父母,双双惊惧,谆谆叮嘱女儿切切不可对旁人提起,阿娘还曾带着女儿祷告佛前,深恐女儿长受亡魂惊扰,后来,渐渐也就消除异感,与常人无差,可是阿娘,女儿此时,当真期望此异感仍然具备,阿娘魂灵若相去未远,兴许还能一见。”

    春归自然不知,她所说的这项异处,原本也并不是唯她一人身具,这坊间传言,也常有那出生未久的婴孩,能目睹阴灵,一套说法是婴孩天眼未关,随着年岁增长,异处也就逐渐消失。

    总之春归怀着悲伤的心情,在亡母灵前倾诉心事的时候,是万万不曾预料接下来会发生多么奇异的一件事。

    更加不曾预料,其实她的命运,冥冥之中,已经与原本的轨迹天差地别。

    她这时,心心念念一件愿望,无非是如何排除万难,能让生前恩爱无比的父母,死后也能同茔长眠,至于今后应当何去何从,至于她的终生大事,这些都是次要又次要的了。

    更不提什么振救苍生,挽回社稷,如此大事业,根本就不在小小孤女的认知范围,又别说春归,只怕是列位看官,此时也看不出她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

    就让我们继续看她,深吸着气压抑悲伤,一步步异常沉稳,一步步格外冷静,她离开灵堂,到孙家宅居的后门,坐上一张青布篷车,直到隆灵寺不远,待那辆车拐去一个僻静的巷弄,春归下车,步行至隆灵寺前,离正门稍右,往墙外一跪,摊开携带的

    帛书,摆在膝盖之前。

    这汾阳城中的隆灵寺,月月十九都会举办庙会,这日寺门外的广场上自是商货琳琅、人山人海,寺内法师一般也会在这日开示佛法,更加吸引了不少信徒前来聆听祈告,不仅布衣百姓,甚至豪富人家的女眷,往往也会坐着轿子前来寺内烧香吃斋。

    春归这一跪,没多久,便吸引了呼拉拉一堆看客。

    有人先是盯着那布帛上写着的四个文字,奈何不识,左右一看,



第一卷 第2章 触壁亡否
    当众调戏突而激化为强掠豪夺,看客们连连惊呼,春归却也是早有预料,她几乎立时后退,看似惊慌的目光,匆匆和人群中某双眼睛一碰——除了孙宁以外,春归还有助手,就是混在看客里的旧邻柴生。

    但这样的眉来眼去,自是不能让人察觉,也就是匆匆一个授意,提示柴生作足准备,春归便毫不犹豫直往隆灵寺的外墙上撞过去,在她的计划之中,千钧一发时刻,柴生会飞奔上前阻止,另外还有孙宁的几个好友,也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和那郑珲澹形成对峙,拖延时间,以便惊动知州夫人主持公道。

    为了将戏演得逼真,坐实郑珲澹恃强凌弱的罪名儿,这一撞春归必须用尽全力,她冲得是真猛,却没想到柴生竟然没按计划执行阻止,眼看当真就要撞在墙上,春归心中惊急,奈何已经无法收势这猛烈的一撞。

    但觉额头一阵剧痛,又听耳畔轰隆一声。

    春归最后的意识是:完了,她的计划,可精简为八字,便是卖身葬母、反抗触壁,但可从没想过当真要触壁而亡呀……

    又说知州夫人沈氏,今日匆匆前往隆灵寺,正是为了待住持方丈开示佛法后,求请住持会见释讲——她的丈夫也就是现任知州大人,自来汾阳,诸事不顺,又病卧在床,久久不曾痊愈,沈夫人也没了其余法子,听闻隆灵寺的方丈佛法精深,抱着一试的心态前来,看看来否化解厄运,她早前并没留意寺庙外头一出闹剧正将开演,此时也正与冤家路窄的老对头唇枪舌箭。

    可巧这位老对头,正是荣国公夫人,郑纨绔的生母古氏。

    原来上月庙会,就是古氏先来一步,又靠着本地豪门的天然优势,抢占了方丈每月只接待一名信徒的先机,今日居然又比沈氏先到,而且摆明还想再争释讲。

    寺庙里这处专为富贵门第预备的小院里,两个夫人的交锋正值激烈,都是寸步不让,却奈何古氏的性情,更比沈氏嚣张跋扈,在场面上略占上风,沈氏极为郁愤。

    先是候在外头的孙宁,得知风波已经闹起,正要依计而行——

    他作为在知州衙门任职的书办,差事之一就是相随夫人出门,照应安排琐碎事宜,当然能够预先得知沈夫人的行程,却实在没有办法预见,荣国公夫人古氏今天又会和沈夫人狭路相逢。

    故而他与春归商量的计划,是风波一起,由他禀知沈夫人。

    不防却被荣国公府的仆妇抢先了一步,踩着风火轮般飞奔到了院子里,一路喊着:“夫人,大事不好!”

    孙宁一想,有这仆妇通风报讯,倒也省了他再多事。

    又果然沈夫人一听,心花怒放,虽猜不出有何大事,也乐得坐壁上观,趁机落井下石。

    仆妇显然也顾不得是否有旁人在侧,气喘吁吁噼里啪拉就是绘声绘色的一番话:“那小贱人顾氏,今日竟在寺庙外头,摆张帛书要卖身葬母,三爷闻讯,岂肯错过,带着十好几人就赶了来,要买那小贱人,哪知小贱人又当众反悔,还怒斥三爷是杀母仇人,激得三爷要将她拖回去重惩,小贱人一急,奔着墙上就撞了过去,轰隆一声,竟然把一截院墙都撞塌了!”

    古氏听得摇摇欲坠:“三爷人呢”

    “小贱人这一撞,惊动了寺里的武僧,又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几个闲汉,围了三爷不让走,三爷现在无法脱身。”

    沈氏一边听着,兴奋不已,又作出愤怒之色:“真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的公子,居然为非作歹,行为恃强凌弱之事,可怜那女子,如此刚烈、宁死不屈,这一撞,撞榻一堵墙,岂不是香消玉殒真造孽,郑三爷这回,闹出人命来,可难以息事宁人。”

    古氏心中焦急,听闻这话,更是勃然大怒:“那顾氏自愿卖身,哪里称得上恃强凌弱,又是她先毁谤我家三郎是杀人凶手,三郎不愤,这才冲突,她自己撞墙死了,怨得了谁”

    这争执声有些大,外头孙宁听见,惊得魂飞魄散,这时也顾不得许多,拔腿便往外头跑,好容易挤进里三层外三层,一眼便见隆灵寺坚固的围墙当真豁了个口子,脑子里轰隆一声,一片空白。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又才想起察看春归的情况,他还抱有一丝饶幸:明明计划妥当,顾妹妹是佯作触壁,柴生及时阻拦,怎会当真伤及顾妹妹性命说不定是这隆灵寺的围墙,年久失修,自己塌了。

    孙宁艰难地移动眼珠,又才发现还有一层人群,他忐忑不安往里挤,还没挤进去,就听一声佛号。

    原来被惊动的不仅仅是武僧,还有住持方丈,这位方丈懂得医术,已经先一步赶来救治春归,他念出一声佛号后,也是如释重负:“这位施主虽说受了伤,好在伤势不重,并无性命之忧,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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