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心情很down
“别急啊,”怀安公主不急不缓的开口,微微扬起下巴,在满池的灯辉映照下,眉目莹莹,“刚才都是你在说,本宫还没有出声呢。”
祁青远扯了扯嘴角,得,之前人家被美景所迷,一时被蛊惑住了,现在小姑娘回过神来,要与他算账呢。
来不及感叹自己错失了良机,没趁着小姑娘感动失神时把旧账给抹了,只好做出谦谦君子姿态,僵笑道:“青远洗耳恭听。”
怀安公主满意的点点头,提了提裙角,又坐回软凳上,伸出一根玉指,有条不紊道:“第一,本宫赞同你之前所说的,我们已经拜了堂,成了夫妻,以后自是一家人了。”
祁青远听到一家人心窝都暖了起来,蹲身下来,拉过怀安公主的手,与她平视,柔声道:“对,我们是一家人,还有第二么?”
“当然有第二,”怀安公主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嗔道:“本宫是个讲理的人,今儿既然说到这儿来了,自然要一条一条捋清楚。”
祁青远见怀安公主含嗔带怒的眸子,也不好再去拉人家的手,干咳一声道:“成,你说,我听着。”
“第二,虽然我们已经成亲,但之前的事儿也不是就能一笔勾销的。本宫自许不是看重门庭、嫌贫爱富之人,但你当初让本宫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你觉得就这几个灯和几枝花,就能弥补得了本宫么。”怀安公主幽幽的说道,清冷的声音里蕴藏了无数委屈。
女子闺誉何等重要,岂是几个灯几枝花能弥补的,祁青远自知理亏,只好涎着脸道:“人不都说,是我英雄救美么,世人都去猜测殿下有多美了,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毕竟祁青远夸她长得漂亮,看在他嘴甜的份儿上,怀安公主对祁青远的胡搅蛮缠也不呵斥,似笑非笑的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三,本宫白菜豆腐,你加官进爵;本宫三千青丝换戒疤,你娇妻美妾,对吧。”
祁青远心肝一颤一颤的,怀安公主说到最后都快咬牙切齿了,当初那一封挑衅的书信,不知道怀安公主憋了多少气呢,祁青远憋着气,告饶道:“那时我不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当尼姑去了么,你要是生气,我认罚好不好。”
怀安公主低头拢了拢衣领,掩去眼里的那一丝笑意,再抬头时,面色清冷,漫不经心道:“噢,驸马想怎么罚。”
“嗯,”祁青远眼珠微转,好半天才咬着牙道:“罚我吃一个月的白菜豆腐可好。”
哈,怀安公主忍着笑,觉得祁青远的法子妙不可言,可还是矜持了好半响,才勉强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道:“那就依驸马所言吧。”
说完又要伸出手指,继续算账,祁青远深知小公主记仇的性子,要任她接着算下去,她能算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拿了她的银稞子那儿去。
一想到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是在没完没了的算账中渡过的,而且指不定还要签多少不平等条约,才能把小公主哄高兴了。
祁青远痛定思痛,猛地把怀安公主拉进怀里,一手托肩,一手揽腿,把怀安公主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又用自己的嘴堵上怀安公主惊叫的唇。
把她所有的话都吻了回去,吮、吸、搅、缠,好半天祁青远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怀安公主这回是真的瘫软在祁青远怀里,樱唇微肿,媚眼如丝,捶了捶祁青远的肩,娇声道:“你,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祁青远坚定的摇摇头,把怀安公主抱得更紧了,低声道:“我还是抱着你吧,一放下来,我怕你又要踩我。”
“扑哧”一声,怀安公主忍不住笑了出来,双手环上祁青远的脖颈,睃了一眼意外的祁青远,软声吩咐道:“既是如此,那起驾回房吧。”
祁青远一愣,这才想起他们还在船上,而且船上只有他和怀安公主两人,想回去,自是需要他撑船,到时还是得把她放下来。
“额,”祁青远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小几上的莲花河灯,温声道:“我们把河灯放了,就回去好不好。”
怀安公主没吱声,只是原本缠在祁青远脖颈上的双手软了下来。
祁青远小心翼翼的放下怀安公主,殷勤的为怀安公主研起磨来,怀安公主执起笔,在下笔的前一刻,朝祁青远说道:“你转过身去,这是秘密。”
祁青远好笑的看了眼怀安公主,依言背过身去,等怀安公主把写的纸条卷好放进河灯里,才转了过来,牵着她,与她一起放了莲花灯。
等两人回到喜房时,都快亥时了,怀安公主的嬷嬷侍女急得直打转,见祁青远终于带着怀安公主回来了,忙一窝的围上去,殷勤的问候。
因为之前已经梳洗过了,所以祁青远只叫人打了盆热水,净了净面,换上宽松的居家袍子,就坐到喜床上等着怀安公主。
怀安公主由几个丫鬟伺候着,换衣、脱靴、净面,大晚上的还抹了香膏,怀安公主从铜镜里看到祁青远啧啧称奇的样子,羞红脸了,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祁青远见怀安公主终于收拾妥当了,挥了挥手,沉声吩咐道:“都下去吧,门口也不用人守着,明日一早听罄声就是了。”
几个丫鬟见怀安公主也微微颔首,想到今日是两位主子的大喜之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言而喻,俱都红了脸,行了礼后忙不迭的退出了喜房。
祁青远朝怀安公主招招手,也不说话,拍了拍床沿,示意怀安公主过来坐。
怀安公主见祁青远脸上挂满了笑,大红的喜床衬得他丰神俊朗,不由得心一紧,脸又烧了起来,好半天都挪不动脚,嚅了嚅唇,开口道:“本宫之前的话还没说完呢,第四……”
哎哟,祁青远一听什么四五,就头疼,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怀安公主面前,拦腰抱起,粗声道:“*一刻值千金,这些以后再说吧。”
庶长孙 第89章 国公府
隔窗瑟瑟闻飞雪,洞房半醉回□□。银烛照更长,罗屏围夜香。
天虽已放亮,可屋子里却没有半点动静,曲嬷嬷带着怀安公主的几个丫鬟在新房外面面相觑,还是大丫头山彤开口道:“要不,嬷嬷您进去瞧瞧?”
曲嬷嬷是怀安公主的乳娘,从小伺候怀安公主长大,也没几个宫女的顾忌,见天色实在不早了,肃着脸轻轻推开了门。
大红的帐子笼着喜床,隐隐可见床上交颈而卧的两人,曲嬷嬷微红着脸拾起脚踏上雪白的绸裤,轻声道:“殿下、驸马,该起身梳洗了。”
祁青远在曲嬷嬷进门时就已经醒了,可揽抱着怀里的玉人舍不得起身,等怀安公主听到曲嬷嬷的声音,迷糊的翻了个身,把半截玉臂搭了出去,祁青远才一边把怀安公主的手拿进被窝,一边出声道:“知道了,你们先在外面候着。”
曲嬷嬷从柜子里取出两套新的衣衫,放在塌边后,才退出了门外,吩咐丫鬟们把洗漱的用品准备好。
祁青远捏了捏怀安公主的琼鼻,在她耳边呵气,“小公主,起床了。”
“唔,”怀安公主嘤咛一声,半睁着眼睛,拍了拍祁青远作怪的手,缩在被窝里,哼哼唧唧:“再睡一会儿……”
祁青远轻笑两声,吻了吻怀安公主睡眼惺忪的眼眸,顾自取来衣衫,穿戴整齐后,敲了罄,曲嬷嬷带着一溜丫鬟鱼贯而入。
祁青远指了指床榻,吩咐道:“服侍殿下起身。”说完自己也不要人服侍,自己进了内间梳洗。
因为今日还要回国公府敬茶认亲,想着中午让怀安公主歇息好点,祁青远让于嬷嬷等人暂时留在了旷心斋,只安排了外院的管事小厮到公主府。
加上他在神机营也是自己动手,所以并没有唤怀安公主的侍女伺候他,倒是让紫鱼几个丫鬟有些惶恐,不安的望了望内间。
怀安公主被曲嬷嬷哄着起了身,看着肩头斑斑点点,浑身酸软无力,某处更是传来微微的刺痛感,想到昨夜香艳至极的温柔缠绵,红着脸朝祁青远的背影鼓了鼓腮帮子,眼珠子一转,召来自己的大宫女,嘀嘀咕咕的吩咐几句。
等祁青远梳洗完毕,瞧见房里的情形一愣,七八个侍女围着怀安公主,穿衣的穿衣、梳妆的梳妆、旁边还有两个小丫头捧着瓶瓶罐罐,各色名贵妆物,忙得不可开交,还真是公主做派。
不一会儿,怀安公主就打扮妥当,祁青远本是盯着怀安公主瞧的,可曲嬷嬷领着两个丫鬟提了食盒进来摆早膳,那一大盘白面馒头,让祁青远脸都绿了。
“怎么,白面馒头不合驸马胃口?”怀安公主笑盈盈地抿了两口八宝莲子羹,眨了眨眼戏谑道:“时辰不早了,青菜豆腐驸马还是晚上再吃吧。”
祁青远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粥和馒头,再瞧瞧怀安公主面前的莲子羹、糖蒸酥酪、水晶丝卷、如意糕等糕点,僵笑道:“怎么会,为夫觉得甚好,甚好。”
“嗯,”怀安公主似模似样的点点头,煞有其事道:“本宫也觉着驸马会喜欢,已经吩咐下去了,之后一个月驸马的早膳就照着今日的来。”
祁青远瞧着怀安公主眼里的狡黠,想着昨晚亲口认罚的事儿,可不敢赖账,深吸口气,宠溺道:“是,公主高兴就好。”
几个伺候的宫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把怀安公主臊得哟,恨不得把那盘馒头扔出去。
等祁青远苦哈哈的吃完三个大馒头,力行在外禀报:“少爷,已经准备好了。”
公主府内院当差的虽然都是怀安公主的宫女嬷嬷,外院却是祁青远亲自安排的,从国公爷那把于嬷嬷一家和力勤一家的卖身契要到了手,调到了公主府当差不说。
还早在外面招揽了几个得力的管事,安排在了重要的位置,加上皇帝赐给怀安公主的陪房,都是罪臣家的官奴,祁青远一番调`教之后,也勉强能用。
而皇帝赐给怀安公主的五十名侍卫,也被祁青远分散打乱,同这几年伍昊为他培养的几十个好手重新编制,外院尽在祁青远的掌握之中。
祁青远见怀安公主也用得差不多了,朝她微微示意后,扬声道:“吩咐下去,半刻钟之后出发。”
摇摇晃晃地六轮五彩华盖马车上,祁青远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国公府的亲戚差不多就是我说的这些,殿下无需紧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笑两声。”
怀安公主扬了扬下巴,看着念叨了一路的祁青远,睥睨道:“本宫乃当朝唯一的嫡公主,在父皇面前都没紧张过,一个祁国公府还能吃了本宫不成?”
祁青远一愣,顿时回过味儿来,是啊,他的妻子是嫡公主,现在公主仪仗全开,还有二十个侍卫开道护航,他在担心什么?
国公府已经困不住他了,祁高格和赵氏也不再是昔日那个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生死、决定他未来的人了,他十多年来万般筹谋不就是求的这些么。
祁青远紧了紧拳头,指尖陷进掌心中,微微的刺痛感竟让他觉得兴奋,他头一次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国公府,看看赵氏满心不甘却要低头行礼的样子,看看祁高格故作清高却一脸谄媚的样子。
“呵呵,”祁青远忍不住笑出了声,在怀安公主狐疑的目光中,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
怀安公主一脸“你傻啊”的表情,古怪道:“你这是以敌示弱?”
祁青远悠哉的往软榻上靠了靠,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这叫扮猪吃老虎,你照我说的做,肯定能看到一场好戏。”
“好。”怀安公主也露出坏笑,她是知道祁青远这些年在国公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她早就打定主意要好好会会祁国公府的人,既然祁青远也有这个意思,她自会配合。
怀安公主的六轮五彩华缨马车稳稳地停在国公府门口,祁青远先下车,就见祁高格领着国公府众人候在府门前。
祁青远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晦暗,也不向祁高格等人行礼,转身朝正要下马车的怀安公主伸出手,可怀安公主沉着脸,似没看见祁青远一般,把手递给了自己的侍女。
这一幕被祁国公府众人尽收眼底,祁高格脸色一僵,看了看祁青远尴尬的表情,忙上前躬身行礼道:“微臣祁高格,叩见公主殿下。”
本来祁高格身为超品国公,又作为怀安公主的公爹,就算在府内等着怀安公主敬茶,也不会真有人拿皇权说事儿。
可祁高格不仅带着国公府众人亲迎怀安公主,见怀安公主似乎不待见祁青远,一时慌神,竟连腰都直不起来。
国公府众人见祁高格都躬身行礼了,也忙上前行礼问安,祁青远见赵氏额头都爆起了青筋,可还是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怀安公主捕捉到祁青远脸上闪过的轻蔑和快意,矜骄道:“无须多礼,都起来吧。”祁青远也上前扶起祁高格。
怀安公主是女眷,自是由女眷招呼,虽然赵氏对这个庶子媳妇儿的身份万般不满,但也因为正怀安公主的身份不敢造次,僵笑着脸道:“许久不见怀安了,我们姑侄有缘分,成了婆媳,来,进府里说。”
赵氏出身成王府,按赵氏宗亲算,与武顺帝同辈,怀安公主的确要叫赵氏一声姑姑。
怀安公主一听,心知这是赵氏在放言,就算她作为婆母不能拿捏住怀安公主,可好歹她还是赵氏宗亲呢,再怎么怀安也不能太过分了。
“老夫人先请。”怀安公主客气道,示意老国公夫人先行,自己却微微领先赵氏一步,心里暗哼一声,就算同为皇族,可一个失权失势连封号都没有的王府小姐,怎能同她这个当朝嫡公主相比,想拿赵氏宗族来压她,也是赵氏太天真了。
老夫人刘氏见怀安公主并不买赵氏的账,心里一喜,忙在前为怀安公主领路,不时与怀安公主寒暄几句。
祁高格领着府里的男丁跟在后边,刻意拉开与怀安公主等人的距离,颇为焦心的朝祁青远问道:“殿下似乎有些不喜?”
祁青远装作委屈的样子道:“殿下身份尊贵,她的心思儿子猜不着。”
祁高格自是知道以祁青远庶出的身份是配不上怀安公主的,可国公府好不容易攀上皇家,现在国公府又式微,自是更加看重怀安公主的分量。
忙低声吩咐道:“殿下乃皇家公主,脾气自是大些,你平时多顺着她点,不要摆少爷谱,多为国公府想想,为父必不亏待你。”
哈,少爷谱、不亏待!祁青远怒极反笑,正要忍不住出言讽刺,余光瞟到祁青喆幸灾乐祸的表情,话音一转,低声凑到祁高格耳边嘀咕几句。
祁高格一愣,难以置信地问:“真的?”
祁青远苦着脸,耸搭着肩,涩声道:“父亲若不信,一问便知。”
祁高格脸上流露出不忍,思索片刻后咬咬牙道:“为父名下有一家酒楼,日后就转给你经营,若是……唉,你就到那儿去吃。”
祁青远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正要意思意思的推辞几句,就听祁青喆红着眼道:“父亲!什么酒楼,这是为何?”
话音一落,惹得众人都停下脚步,纷纷望向祁青喆。
祁高格狠狠瞪了祁青喆一眼,打着哈哈朝同意侧目的怀安公主道:“殿下您请,我与喆儿说笑而已。”
怀安公主看了看一脸涨红的祁青喆,施施然道:“既是如此,那我们走吧。”
众人又继续往府内走,祁高格压低声音怒斥道:“为父做事自有主张,岂容你置喙,日后凡事多向你大哥学学,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祁青喆敢怒不敢言,怨恨的看了看祁青远,只得作罢。
祁青远面色一片愁苦,心里却乐开了花,不过是告诉祁高格他早膳吃的是白粥馒头而已,他就送了一家酒楼给他。
本来祁青远的意思是想告诉祁高格,他不受公主待见,想通过他谋取好处,还是算了吧,可祁高格怎会轻易放弃,拿一家酒楼堵住他的抱怨,还勾起了祁青喆的不忿。
酒楼、祁青喆、赵氏,祁青远微眯着眼,嘴角划过诡异的弧度,暗道,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而已。
庶长孙 第90章 惊茶
新妇敬茶认亲是大事,更何况祁青远尚的是嫡公主,祁家宗族的人来了大半,不仅是本宗,连旁支都来了不少人,为的就是在怀安公主面前混个熟脸。
“请新人敬茶。”祁一平在祁府众人按各自辈分地位落座后,高声唱和道。
祁青远携怀安公主跪在蒲团上,向端坐在上首的祁高格和赵氏磕头敬茶,国公府的两个丫鬟在旁伺候,一个躬身端着托盘,一个伏身把茶递到新人手中。
“公爹喝茶。”怀安公主半曲着身子把茶碗呈到祁高格面前,祁高格忙不迭接过,抿了两口,从袖里拿出一个红封,温声嘱咐道:“和和气气,好生过日子。”
怀安公主勾了勾唇角,接过红封,淡声回应:“多谢公爹。”
两个丫鬟换到赵氏身边,依旧是那个圆脸丫鬟,把茶杯从托盘里端起,递到怀安公主手上,怀安公主双手接过,大拇指扣按在杯身,中指和无名指托起茶盏,食指不经意扫过圆脸丫鬟的手指时,却皱了皱眉。
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行云流水般呈到赵氏身前,赵氏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为难怀安公主,脸上的笑虽然怎么看怎么勉强,但还是僵着脸接过了茶杯。
怀安公主待赵氏一接过茶杯,就伸回手,直起了腰,可赵氏还没把茶送到嘴边,茶杯“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砸在怀安公主身前,还冒着烟儿的茶水大半洒在了怀安公主腿边。
国公府众人都像石化了一般,谁也没看清茶杯是怎么从赵氏手上摔落到地上的,谁也没想到茶杯竟然会摔在地上。
“公主!”祁青远第一个反应过来,把泼洒在怀安公主衣裙上的红枣、桂圆还有茶杯碎片一把扫落,猛地把怀安公主抱起,咆哮道:“力勤,请大夫。”
本来在隔壁耳房侯着的力勤两人,并不知道正房发生了何事,听到祁青远的怒吼声,吓得一哆嗦,要知道祁青远说话从来温文尔雅,几乎都没发过脾气。
国公府众人也在祁青远的咆哮声中反应过来,连忙往祁青远身边凑,七嘴八舌的关心怀安公主有无受伤,祁高格满额头都起了褶子,猛然起身,指着赵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怀安公主把头埋在祁青远怀里,不理会众人的问候,祁青远更急了,朝被国公府众人阻在外围的怀安公主的侍女吼道:“把他们给我叉开。”
曲嬷嬷满脸心疼,都快急晕了,就算祁青远不吩咐,她也打算把添倒忙的国公府众人撵开,指挥着怀安公主的侍女,与匆忙跑进正房的力行两人配合着,清出了一条路。
祁青远抱着怀安公主快步朝外走去,嘴里快速发出指令:“力勤去秦大夫那儿讨治烫伤的药;力行回旷心斋,让于嬷嬷准备好冷盐水;曲嬷嬷派人请御医;还有把石靖(公主府侍卫首领)给我叫来,就说旷心斋的防卫就交给他了。”
力行几人正要领命而去,却被祁高格阴沉着脸拦住:“秦大夫医术高明,府里也备有烫伤的药,立刻拿来给殿下用着,就不用劳烦御医了。”
祁青远正要跨出房门的步子停下,嚯地转头,正要出声,就听赵氏终于回过神来,尖声道:“不关我的事,它是滑的,是它自己滑下去的。”
众人顺着赵氏的目光看向一地的残渣碎片,心思各异,祁青远恨恨地看了眼赵氏,厉声斥道:“先不说殿下是女眷,不方便让秦大夫诊治,只有请太医院的医女才行;更何况,殿下受伤乃大事,国公爷认为能瞒得住?”
祁高格一噎,眼尖地看到怀安公主被烫红的左手,指尖还有微微血迹,身子猛地晃了晃,要不是祁青喆扶了一把,险些站都站不稳。
祁青远扫了一眼心思各异的国公府众人,抱着怀安公主大跨步地出了正房,祁高格迁怒到祁青喆身上,大力挥开祁青喆扶着他的手,怒声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去,要是公主有个好歹,谁都讨不了好。”
说完又指着满脸惊恐的赵氏道:“来人,把她给我押回拾新院看起来,没我的吩咐,拾新院连只苍蝇都不许进出。”
赵氏的几个子女来不及求情,祁高格就拂袖而去,身后跟着一长串祁家宗族的人,慌慌张张的追在祁青远身后。
二夫人王氏扶着老国公夫人慢悠悠地起身,不慌不忙地跟在众人后面,临出门前,还顺便吩咐了几个吓懵的下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地上收拾干净。”
见几个下人唯唯诺诺的领了命,二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一边搀扶着老国公夫人,一边朝自己的贴身侍女吩咐道:“把我房里的焕容膏给公主送去。”
祁青远自是不知道王氏的举动,他抱着怀安公主心急如焚的往旷心斋赶,可路行一半,怀安公主忽地跟他咬耳朵,说她没事儿,她是故意的!
祁青远看着怀安公主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知道该哭该笑,恨不得咬她一口,吩咐曲嬷嬷注意着后边的人,压低声音微斥:“你要胡闹也给我吱个声儿啊。”
怀安公主圈着他的脖颈,倚在他怀里,听着祁青远心脏明显异常的跳动,撅了撅嘴道:“可不是本宫要胡闹,是有人想借本宫的手陷害你嫡母,要不是本宫聪慧,那茶就不是泼到本宫腿边,而是本宫脖子上了。”
祁青远额上冒起了汗,心里哀叹自己蠢,明明国公府屋子多的是,可他太为紧张,非要把怀安公主弄回旷心斋才放心,现在好了,有他累得了。
“噢?”祁青远皱着眉,气喘吁吁地问道:“怎么说。”
怀安公主低声解释:“我接过那圆脸丫鬟递过来的茶碗时,不小心触到了那丫鬟的手指,有些滑腻不说,那丫鬟反应太大了,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眼里全是惊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做了坏事儿,只是你们都没注意她罢了。
这些小把戏,本宫在皇宫看多了,瞬间就明白茶杯被人做了手脚,指尖微微一探,果不其然,茶盏底部的另一边抹上了润滑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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