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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心情很down
待如实说完后,祁青远拱了拱手,硬着头皮大胆道:“与其说是请您成全我,其实不也是成全您自己么,难道您不想报当年被祁国公陷害之仇?”
偌大的营房静默良久,祁青远只觉得如芒在背,在他大着胆子说完那番话之后,海大师如鹰一般的眸子死死锁住祁青远,一波一波的利芒扫向祁青远,他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哈哈哈,好,好一个祁青远,”就在祁青远感觉要被海大师的眼神击溃时,海大师大笑出声,竟赞赏道:“祁镇明那个老东西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与祁国公府离了心,不然祁国公府或许还真能重现当年的辉煌。”
祁青远见海大师又是庆幸又是感慨的样子,心知他是同意出手了,忙擦去了额角的汗水,躬身道谢。





庶长孙 第93章 分家
得了海大师这个助力,祁青远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但也不敢多耽搁,马不停蹄的赶回国公府,本还想回旷心斋先把午膳用了,可刚踏进府门,就被祁一平阻住了去路。
“大少爷,老太爷和国公爷正等着您。”祁一平躬身行礼,语气焦急。
祁青远不甚在意的点点头,目光却扫向同样在府门前候着他的力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畏于祁一平的大总管身份,不好插嘴。
“知道了,我自会去见父亲。”祁青远口中随意应答着,却召近力行,问道:“可是殿下有事让你在这儿侯着我。”
力行也机灵,忙不迭点头道:“太医院的医女已为殿下诊治完毕,正等着向您回话呢。”
祁青远一脸严肃的点点头,道:“既如此,那立刻回旷心斋。”说完,又有些为难的对祁一平说:“公主的伤情更重要,待我先去听听太医怎么说了,再去见父亲与祖父。”
“大少爷,”祁一平急急的开口,竟连规矩都顾不上了,“国公爷说有要事与您相商,请您速去致远堂,已经等您好一会儿了,您看……”
“噢,要事?”祁青远玩味道:“是何要事比公主还重要,一平叔若是不说清楚些,青远可不好向殿下交代啊。”
祁一平嚅了嚅嘴角,无奈道:“三少爷和六少爷押着老太爷身边的阮红到了致远堂,说是,说是老夫人和二夫人陷害大夫人,收买阮红,在茶碗上做了手脚,所以大夫人才会失手滑落茶杯,烫伤公主。”
“噢,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儿,”祁青远语气淡漠,看了眼力行,示意他替祁一平补充下去。
力行原本也是想把这事儿禀告给祁青远,收到祁青远的示意,忙接口道:“老夫人和二夫人极力否认,说是三少爷和六少爷想为大夫人开脱,用一个屈打成招的丫鬟,就想把烫伤公主的罪名栽赃到二房身上。
两房各执一词,老太爷一时判不清真假,本欲压下此事,容后再查,可当时陈家的几位大人也在致远堂做客,听闻公主受伤一事还有□□,定要为公主讨个公道。
而此时三少爷又道,是公主殿下和您察觉到阮红有问题,他和六少爷才顺藤摸瓜,审问阮红,得知真相的。”
“正是如此,”祁一平颓然道:“现在老太爷、国公爷和陈家的几位大人,都等着向您求证呢。”
事情的发展都是照着祁青远安排的剧本而演的,祁青喆两兄弟到底是国公府的嫡少爷,想从一个丫鬟口中审问点东西出来,自是不难。
祁青远也能猜到老夫人和二房会矢口否认,后宅阴私手段,本就说不清道不明,怀安公主没有当众揭发阮红,茶碗已碎,就没了明确的证据,再加上祁青喆又对阮红用了刑,二房就更有话说了。
不过就算没有更有利的证据证明是二房做的又如何,祁青喆两兄弟和祁高格心知肚明就好,祁青远也没想把二房的罪定得死死的,只要他能借着这个时机,从祁国公府分出去就好,至于后面大房和二房如何争斗,那都与他无关了。
思及此,祁青远竟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祁家众人,他一刻都不想再在国公府多呆,遂故作讶异道:“既是如此,那是该先去致远堂,至于公主那儿,力行回去替我向公主告个罪,请太医再多等一会儿。”
祁一平松了口气,忙引着祁青远匆匆往致远堂而去。
致远堂是祁高格平日里办公的地方,是祁国公府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平日里祁家的老爷少爷都不得擅入,更别说后宅女子了。
可今日致远堂的客人出奇的多,老国公拖着病体,在这里招待陈家的大老爷和三位少爷,一旁还有祁高格和祁家的宗亲作陪。
公主在国公府受伤,还是人为的,陈家自是上门为公主撑腰的,祁家上下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连番保证。
可陈家态度强硬,不论是道歉还是保证都不买账,祁家理亏在先,本就处于弱势一方,苦苦强撑和陈家拉锯着。
祁青喆和祁青卓还在这个时候出来添乱,押着被打得半死的阮红冲进致远堂,两兄弟不顾老国公的明示暗示,一股脑儿地把二房的算计说了出来,为赵氏鸣冤叫苦。
陈家一听,誓要追查到底,老国公无奈只好把刘氏等人也唤进了致远堂,刘氏和王氏在事败之后,也不惊慌,反而倒打一耙,祁青喆无奈,这才把祁青远和怀安公主搬了出来。
现在众人都等着听祁青远的说辞,祁青远一进旷心斋,就感受到了屋内的暗潮汹涌,他神色一肃,挨个儿向各位长辈行了礼。
祁青喆见祁青远终于来了,忙开口道:“大哥,你快向祖父和陈大人解释清楚,我娘是被二叔一家陷害的。”
祁青远瞟了瞟面色青白,恨不得一掌拍死祁青喆的老国公,慢条斯理道:“母亲是不是被陷害的青远不知道,只是公主殿下缓过神来后,说曾无意间扫到了阮红的指尖,觉得有异,但当时没多想,后联想起母亲曾言‘那茶碗自己是滑的’,才对阮红有所怀疑。”
王氏听到祁青远的话,眼里闪过惊慌,但瞬间镇定下来,强撑着道:“有异?是何异?一句有异就想把罪名扣到二房身上,未免也太草率了。”
祁青喆见祁青远模棱两可的态度,并没有真正指证到二房,眼都急红了,又要开口说什么,却被祁高格一把拦住,沉声指责道:“公主既然察觉有异,你为何不早早禀告为父?”
祁青远扯了扯嘴角,讥讽道:“儿子是想禀告父亲来着,不过父亲一再教导儿子,说国公府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儿子怕儿子说了,父亲会怪罪。若不是三妹和三弟苦苦哀求,儿子也不会多嘴,至于那个丫鬟到底有没有问题,儿子就不知道了。”
“你……”祁青喆再蠢也明白过来祁青远帮他是不怀好意,可他不知道祁青远到底是何用意,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如鲠在喉。
祁高格被祁青远狠狠将了一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庶长子一脸嘲讽的样子,气得想冲上去给他一巴掌,却被老国公砸到自己身前的茶杯震住了。
“够了!”老国公看着自己的儿孙相互构陷、相互指责,在外人面前把祁家的脸都丢尽了,再也忍不住摔了茶杯,怒声道。
祁家的人是被老国公的怒火震住了,可陈家大老爷却幽幽开口道:“照理说贵府的家事,陈某不宜过问,不过既然公主殿下在祁府受了委屈,我陈家也不能袖手旁观。”
老国公猛地咳嗽两声,暴起青筋的手不断抚着胸口,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歉声道:“老夫教子无方,让亲家老爷见笑了,前因后果,您也看到了,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
现在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辰,请您和几位公子先把午膳用了,我们再商量如何,亲家老爷放心,我祁府定不会让公主受委屈的。”
陈家大老爷见老国公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咄咄逼人,正要顺着老国公的意思先把午膳用了来,也给祁国公府一个喘息的机会。
一直没开口的陈东行却忽地起身,朝老国公行了一礼,开口道:“东行是晚辈,这里本没有东行说话的地方,不过想到皇后娘娘对东行的嘱托,就不得不失礼,站出来说几句。”
祁青远眉眼舒展开来,陈东行都把皇后娘娘搬出来了,祁家人谁敢拦着,老国公干涸的眼眸里又蒙上了一层灰败。
“公主殿下自小金枝玉叶,圣上和皇后娘娘待殿下如珠如宝,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可在嫁进祁府的第一天就被小人阴谋算计。
贵府的家事,我陈家自不会插手,不管是二夫人陷害大夫人,还是大夫人栽赃二夫人,都与我陈家无关、与皇后娘娘无关。
我陈家人在意的是公主殿下日后能否过上平安顺宁的日子,公主殿下是被护着长大的雏鸟,国公府后宅的腥风血雨,殿下怕是应付不了。”
陈东行不咸不淡的一番话,把国公府众人臊得抬不起头来,祁高恪煞白了脸、祁高格满脸羞愤,而老国公更是颤抖了身子。
陈东行虽然没有明说分家二字,可字字句句都表达了分家的意思,所以祁高恪才会脸色煞白,而祁高格只是觉得羞愤欲加。
致远堂里静默良久,谁也没有轻易出声,老国公抬头扫了扫面无表情的祁青远,强撑起身子站起来,半佝偻着腰,再开口时,声音似苍老了十岁,“陈大公子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老夫想和驸马商量商量如何?”
陈东行见祁青远微微颔首,也不纠缠,拱了拱手,坐回了椅子上。
“来人,为亲家老爷准备午膳,”老国公低咳两声,请陈家人到西次间用膳,又指了指祁青远几人道:“你们几个随我来。”
老国公带着祁青远几人,到了国公府的祠堂,老国公颤抖的接过祁忠递来的三支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声道:“列祖列宗在上,我祁国公府百年清誉,就要毁在这几个不肖子孙手中了……”
祁高格两兄弟和祁青喆也连忙跪到老国公身边,扶着老国公,惶恐道:“父亲,都是儿子无能,辜负了列祖列宗的期望,都是儿子的错,您保重身体。”
祁青喆忙连声劝慰,祁高恪也不断磕头,只有祁青远一阵恍惚,还直直的站着,好半天,老国公哭先祖的戏码演够了,才回过头来,目光锐利的盯着祁青远,厉声喝道:“孽障,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如实说,你到底想如何。”
祁青远迎着老国公如利刃般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要分家。”




庶长孙 第94章 扬眉
祁青远迎着老国公如利刃般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要分家。”
老国公目眦尽裂,指着祁青远痛心疾首道:“为了你脱离国公府的私心,不惜置国公府百年清誉而不顾,你的孝悌都被狗吃了么。”
“呵,又想把过错全都推到我身上么,”祁青远讥讽道:“今日之事可不是我挑起的,我的好二叔好祖母精心策划了一场好戏,我只是让它更精彩些罢了。”
“你,你,一派胡言,”祁高恪见祁青远又把火烧到他身上,色厉内荏喝道:“今日之事与我二房何干,你别妄想把脏水泼到我二房身上。”
祁青远轻蔑的看了看心虚不已的祁高恪,嗤笑道:“二叔,明人不说暗话,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您若非要装傻充愣,就别怪侄儿用非常手段了。”
祁高恪一惊,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可见祁高格两父子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不得不外强中干道:“凡事都要讲证据,空口白牙当我二房好欺负么。”
“证据,”祁青远不由轻笑出声,轻描淡写道:“二叔硬要跟侄儿讲证据,侄儿只好到宗人府借几个查案的老手来,看看到底能不能找到证据。”
“住口。”老国公岂能让祁高恪把脸丢到宗人府去,恨铁不成钢的一脚踹向已经面如土色的祁高恪,祁高恪顺势倒地,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老国公强压下怒火,又制止住祁青喆对祁高恪的逼问,喘着粗气道,“国公府含辛茹苦教养培养你近二十年,送你进国子监、入神机营,还为你娶到了当朝嫡公主,现在你翅膀硬了,就反咬起国公府来,没想到我祁国公府竟出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白眼狼,”祁青远玩味的咀嚼这几个字,意味深长道:“送我入国子监是流放是补偿,还是祖父有自己的成算,祖父真想与我说个清楚不成。
而我是怎么进神机营的,与国公府可没有半点关系,难道祖父忘了,当年您还强逼着我画下半张神`射`□□给您。
至于娶了怀安公主为妻,祖父不会真以为祁国公府有这么大的招牌,随便一个庶长孙就能娶到陈家的外孙女、皇家的嫡公主吧。”
老国公浑身一震,不断打量着祁青远,眼里闪过点点流光,深深吐出一口气,似不相信般喃喃道:“这么说,你与陈家果然交情匪浅。”
祁青远挑了挑眉,不理会老国公的试探,话音一转,朝正对着祁高恪怒目而视的祁青喆道:“三弟,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跪祠堂的情景。”
祁青喆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心虚结巴道:“不,不记得了。”
祁青远不在意的挥挥手,自顾自说道:“你不记得了,那我与你回忆回忆,那是祖父五十岁大寿,你和二弟带着成王府的赵英鹏和一干官宦子弟,跑到戏班后台向一群戏子学唱戏,我好心出言劝阻,却被赵英鹏等人推搡倒地,意外砸了半个戏台子。
等我昏迷醒来时,你和二弟不仅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你母亲还扣了我姨娘作要挟,让我不得不替你们背下所有黑锅,现在,你可想起来了。”
祁青喆当然想起来了,满脸心虚,嚅了嚅唇,不敢直视祁青远逼人的目光。
祁高格和老国公也忆起了此事,祁高格有些不自在的辩解:“为父当时那么做,也是为整个国公府着想,委屈了你,也是情有可原。”
说完又觉得向自己的儿子服软有些挂不住面子,干咳一声后,又大义凛然道:“更何况你身为祁家一员,为家族尽些心力,也是理所应当。”
老国公却像松了口气般,压平自己的声音,缓缓道:“若你是因为此事一直委屈至今,那祖父可以做主补偿你一二如何,今日之事,祖父也可以不计较。你是祁国公府的长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日后又将入住公主府,又何必非要分出去。”
祁青远诧异老国公竟然说起了软话,放低了姿态,不过想到现在国公府的境况大不如前,老国公本就不会轻易舍去怀安公主这条或可通天的路子,更何况听了祁青远之前那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看着老国公眼神中隐隐透出的紧张和希冀,祁青远心无旁骛,内有陈家撑腰,外有海大师相助,他对祁国公府早已没了任何忌惮。
他之所以跟着老国公到这里来,愿意站在这里同他们废话,不过是想亲眼看到老国公等人忧心绝望的样子,不过是想出口恶气罢了。
祁青远抬眼看向一排排冰冷的排位,神色莫名,轻声问道:“祖父可知我是从何时起,有了脱离国公府的念头?”
老国公一愣,可不等他琢磨出答案,祁青远自己说了出来:“第一次有这个念头,大约是五六岁的时候,我意外结识了两个朋友,他们告诉我,我险些被赵氏送去当了和尚。
第二次是赵氏把翠妞拨给我当丫鬟时,当我看到十多岁了还口齿不清的翠妞时,我恨不得拔刀杀了赵氏,一个无辜的姑娘因为她的狠毒,一辈子都毁了。
第三次、第四次……无数次,国公府里奴大欺主、兄弟争取、夫妻相斗、母子相残、人人都是利益至上,祁国公府就像一只恶兽一般,吞了我十九年的岁月,噬了我姨娘的生命,现在你们凭什么要我留下?
道歉?补偿?还是爵位?”
祁青远似发泄一般说出他憋了近二十年的愤懑,把国公府内里的腐烂恶臭,摆到明面上来,震得祁高格等人下不来台。
他的话犹如把把利剑,字字刺在老国公的心口上,要不是祁高格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老国公险些撅了过去。
“逆子,你是想气死你祖父不成。”祁高格怒斥道,不断给老国公顺气,祁高恪也慌忙端了一碗茶,递到老国公嘴边。
而祁青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涨红着脸,惊慌失措地指责祁青远道:“你对国公府心怀不轨,还想要国公府的爵位,你做梦。”
祁青远一言不发的等着老国公缓过神来,才以颇为嫌弃的口吻道:“三弟大可放心,我对祁国公府的爵位没有半点兴趣,没人跟你抢。”
说完又面色不变的朝老国公扬了扬声:“既然祖父撑不下去了,那今日的谈话就此结束,分家文书祖父直接送到公主府即可。”
祁高格被祁青远鄙夷的语气、高傲的姿态刺激得发狂,抓起手边的蒲团,猛地砸到祁青远身边,大怒道:“分家文书,你妄想!你这个不孝子,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脱离我祁国公府么,本国公就成全你。
你当着祖宗排位的面,大放厥词、利用兄弟、诋毁嫡母、气晕祖父,本国公今日以大不孝之名把你逐出祁家,让世人都知道,你祁青远是个不孝不悌、不为宗族所容的孽障!”
“国公爷是想鱼死网破么,”祁青远侧身避过砸向他的蒲团,对祁高格威胁逐他出家门的话,似没听见一般,不慌不怕,不恼不怒,还勾了勾唇,轻声道:“父慈才子孝,弟恭才兄友,国公爷,这可是你逼我的。”
说完从胸口取出一本小册子,随意翻开其中一页,一字一句念到:“武顺十六年,上骑都尉祁高格借兵部改良兵制之机,安插亲信十八人至禁卫军,祁顺:禁卫军校尉;李思南:禁卫军偏将;李序……”
“武顺十六年,宣慰抚副使祁高林(祁家宗亲),借庆州蝗灾之机,贪墨银饷三千两。”
“武顺十七年,鸿胪少卿周志和(老国公嫡三女婿),收受北夷国贿赂若干。”
“武顺十八年,按察佥事祁高恪,构陷上司,借机上位。”
“……”
祁青远平静淡漠的声音像催命符一般响在祁国公等人耳边,这本小册子是海大师亲手交给祁青远的,上面记录的全是祁府众人的黑材料。
祁国公府是大赵开国皇帝亲封的超品国公府,只要犯的不是谋逆大罪,就伤不了祁国公府的根基。
海大师多年来与老国公明争暗斗,没少与老国公过招,没少给老国公添堵,却都是小打小闹,被国公府一一化解。
海大师无奈之下,只得选择暗中不断收集祁国公府的消息,默默监察着祁家人的一举一动,多年下来,自是收集了不少国公府的黑材料。
全都记录在了这本小册上,大到国公府在朝中、军中安排的亲信眼线,小到祁家族人欺占民田的罪供,海大师本是想厚积薄发,等到一个一举扳动国公府的好时机,再把祁家众人的臜腌事全抖落出来,现在却便宜了祁青远。
海大师深知扳倒一个超品国公府的不易,所以毅然决定助祁青远一臂之力,毕竟一个再坚不可摧的家族,也经不起内部的溃烂。
而这一条条在海大师看来要么动不了国公府筋骨;要么顾虑颇多,牵扯过大,不宜轻易爆出的罪证,在祁青远手里却成了一把把锋利至极的利刃。
祁青远才读完两页纸而已,祁家众人就惊恐不已,连大气都不敢出,祁青远心满意足的收好小册子,扬了扬眉,含笑道:“国公爷,您大可放马过来。”




庶长孙 第95章 吃醋
祁高格的马到底没有放过来,就算他大怒之下说出了把祁青远逐出宗族的话,在祁青远拿出那本小册子后,祁高格的威胁也不算什么了。
国公府本就式微,连国公的爵位都没保住,降等袭爵了,现在又因府里的内斗,让怀安公主在国公府受了伤,本就是一团乱麻,岂敢在这时候让那本小册子公之于众。
老国公无奈之下当机立断,随后就当着祁家宗亲和陈家人的面,宣布了分家事宜,不仅如了祁青远的愿,还忍痛把祁高恪一家也分了出去。
老国公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坏,国公府的境况更是如此糟糕,再也经受不住兄弟睨墙,后宅内斗了。
祁家二房机关算尽,不但没得到国公府的爵位,还被老国公狼狈扫地出门。
大房也好不到哪里去,祁高格把祁高恪打败了又如何,祁青喆守住了自己的嗣子地位又如何,只要祁青远在一天,祁国公府不仅会被他压制,还要受他的威胁,那本小黑册子,就如同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惊雷,让祁高格父子夜不能寐。
而赵氏,虽然众人都知道她是被刘氏和王氏陷害的,但皇后娘娘懿旨已下,她的诰命被褫夺,还要禁足在家,更不知道国公府已经变了天。
短短一天时间,祁国公府分崩离析,因祁青远新婚,国公府到处还张着灯结着彩,这些喜庆的布置在国公府众人眼里有多讽刺,有多愁苦,就不是祁青远在意的了。
在送走了陈家人后,怀安公主的的仪驾也已经准备好,虽然不必再在国公府众人面前演戏,但公主受伤的消息已经在帝都传开。
各府都关注着祁国公府的一举一动,先是皇后娘娘处罚赵氏的懿旨下来,后是陈家上门撑腰,最后祁国公府分家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国公府为了保全最后一点颜面,到底让赵氏做了二房的替罪羊,对外宣称大夫人病重,精神恍惚,以致失手打翻茶杯,误伤公主。
而分家的原因在外看来也是模棱两可,有的说是因为祁青远本身的庶长孙身份,按功勋之家的惯例,他成亲后本就应该分出来。
也有人说是因为祁高恪之前犯了事儿,惹怒了老国公,所以祁家才会分家。
更多的人则是把责任推到了赵氏身上,因为之前祁青远写的那个戏本子,赵氏的风评本就不好,现在又在怀安公主敬茶时,出了这样的事儿,都说是因为皇后娘娘,舍不得怀安公主在赵氏面前受委屈,所以祁青远才分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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