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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心情很down
祁青远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他拥有的也不多,也不怕被人惦记。放松了心神才发现自己在一片竹林中,他回头问于磊:“你知道这是哪儿么。”
于磊见祁青远总是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回道:“前面就是松柏阁后门了,小的正准备提醒您呢。”
祁青远有些失笑,自己光顾着胡思乱想去了,漫无目的的走到世子爷的地盘来了。这松柏阁的后门他未来过,就问于磊:“你可知道回去的路。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你家少爷我还在禁足中呢。”
于磊笑着道:“小的知道,绕过前面这片竹林,过了夹道就离旷心斋不远了。”
祁青远有些惊讶,“这么近?我记得旷心斋里松柏阁还是有些距离的。”
于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黑黑的脸上还泛了红,“回大少爷,小的说的是小路,都是平日里下人们走的。平日小的们为不耽搁主子的差事,都是尽量走小路的。”
祁青远了然的点点头,也不在意是小路,说:“成,那就带路吧。早点回去让于嬷嬷弄些酸梅汤喝,走了这么久热得很。”
说着就按于磊指的路走,不一会就绕出了竹林,看到了一片由石子铺成的夹道。夹道上有一个穿着短打的人正低低的垂着头靠在墙角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祁青远有些好奇的问于磊:“这不是我们府里的人吧,怎么到这儿来了?”国公府的下人都有定制的衣衫,都是褐色的松江梭布制的长袍,这人穿着一身洗白的短打,所以祁青远有此一问。
于磊仔细的看了看那人,想了想才道:“小的猜应该是春喜戏班的人,小的前些天听与小的同屋的喜子哥说过,自国公爷的寿辰之后,春喜班的班主,就天天上国公府请罪。”
祁青远立刻明白过来,坏了国公府寿宴的虽是他们这些少爷们,可戏班子也逃不开干系,一个超品国公府的怒火,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戏班能承受住的。所以,戏班班主只能上门请罪。
那站在墙角边的人听到动静抬起头,祁青远才看清是一个异常清秀的少年,才十四五岁的样子,看到祁青远主仆的身影,吓得浑身哆嗦。
于磊见祁青远停下了脚步,虽不明所以,还是出声向那少年喝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向我们大少爷行礼。”
那清秀的少年听到是国公府的大少爷,咚的一声跪在了石子路上,还是哆哆嗦嗦的样子,可眼神却激动的望着祁青远。
于磊正要斥责那少年无礼,被祁青远拦住了,他轻声的问道:“你姓什么。”
那少年眼里迸出了泪水,激动的回道:“我姓伍,我姓伍,伍昊。”





庶长孙 第17章 安排
祁青远的呼吸有些急促,是了,姓伍。又长着那么一张脸,他的猜测应该不会错了。于磊没在后院伺候过,他没见过伍姨娘,不然的话看到两张异常相似的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不带一点惊讶。
祁青远吩咐于磊:“您去夹道口盯着,我有些事想问问他。”说着指了指面前的少年。
于磊虽诧异,但还是听话的到夹道口守着。祁青远看着这个跪在地上但一脸激动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能和这个少年说些什么。
伸手把伍昊拉了起来,还没组织好语句,就听伍昊急急的问道:“姑姑,姑姑可好……”
祁青远心里有些复杂,他是知道伍姨娘是如何进国公府当妾室的。老父病重,家里贫穷,为给父亲治病,自愿卖身到官宦人家为婢,因颇有姿色,被那家的老爷送给国公世子为妾。
虽说这些都怪不到伍家人身上,但祁青远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也不回答伍昊的话,沉声的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伍昊见祁青远脸色不好,以为祁青远误会他是来打秋风的,忙急急的解释:“我在春喜班打零工,是陪我们班主来给世子爷请罪的。世子爷好不容易同意见班主了,可我身份低微,就在后门等班主出来。我没想干什么,我什么都没想,他们不知道,不知道……”
祁青远见伍昊有些语无伦次,打断他,“好了,我知道了。你怎么会到戏班打零工,我姨娘不是时时都接济你们么。”祁青远语气有些不善,他听伍姨娘身边的香菱说过,每年伍姨娘都会把自己的月例银子送到伍家去一些。
伍昊听到祁青远这么说,清秀白皙的脸瞬间涨红,正想解释,就见于磊从夹道口跑来,低低的说了句:“少爷,有人来了。”
祁青远当机立断,知道不可久留,快速的朝伍昊说了句:“明日你到国公府西侧门等着,我派人来找你。”
说完见他愣愣的点了头,加快脚步走出了夹道。
祁青远心情烦躁的回了旷心斋,有些后悔为什么鬼使神差似的要对伍皓说最后一句话,还说要派人去找他,他哪里有人!他烦闷的一掌拍在书桌上,把跟在身后的于雷吓了一跳,站着门口不知所措。
祁青远见于磊楞在原地,脸都吓白了,不禁苦笑,暗道自己太不淡定。平了平心情,温声的对他说:“别楞着了,进来把门关上,我不是冲你发脾气。”
于磊小心翼翼的把手里一堆东西搁在桌子上,又回去把书房的门关上。很是忐忑的看着祁青远。
祁青远沉默良久,还是对着已经满头汗水的于磊道:“今日在夹道上碰到的那个人的样子你可记得。”
于磊连忙点头,回道:“记得,小的在车马处跑腿,迎来送往的,记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祁青远斟酌着自己的语气,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郑重的道:“你娘是我的乳母,从小把我带大,对我是十万分的爱护。你虽是我的奶兄,但彼此不算熟悉。要不是这次力行他们受伤了,你也不会到旷心斋来当差。我的境遇你应该清楚,我现在有一件事儿,想让你去帮我办,你可愿意帮我。”
于磊被祁青远郑重的口气吓到,他就是一个在庄户上长大的孩子,又不聪明又没本事。他不知道少爷要他办什么事,只是少爷这么郑重的口气,让他有些吓到。可他知道,要不是他娘成了大少爷的奶娘,他们一家子还在庄子上种田,还被庄子上的管事剥削着。
而且他娘对大少爷的忠心他是知道的,在他妹妹也来旷心斋当差后,他们一家子都是靠着大少爷过活。他结结巴巴但语气坚定,“愿,愿意。”
祁青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道:“明天你去一趟西侧门,找个借口出去找到今天在夹道上的那个少年,他会在附近等你,你可办得到。”
于磊想了想,“能,西侧门本就离车马处不远,小的平时跟守门的几个也熟,找个借口就能出去。”
祁青远松了口气,本就是想着西侧门偏僻,又离车马处不远才让他试试的。祁青远接着道:“你找到那个少年了,弄清楚他现在的状况,还有……还有他们家的状况,其他的你都不必多说。”
于磊见祁青远吩咐他办的事不是很难,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祁青远有嘱咐他:“这事儿,你就不要告诉奶娘了,更不要告诉别人。虽说没有违反国公府的规矩,但终究让人知道了不太好。”
于磊本就不是事事都要娘做主的人,听祁青远这么一说,连连保证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少爷,奶娘给您煮了绿豆汤。”于嬷嬷在书房外敲门,祁青远回坐到书桌前,示意于磊去开门。
于嬷嬷端着花瓷碗,送到祁青远的手边,想必知道祁青远进院子的时候脸色不好,连连向儿子使眼色。于磊憨憨的,向这种当着主子的面和人眉来眼去的事估计没做过,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把祁青远心里的那些烦闷全摇走了。
“好了,奶娘,让于磊也下去喝碗绿豆汤吧,他搬了半天的东西也累着了。”祁青远失笑,又指了指桌上祁国公赏的东西,吩咐道:“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了吧。”
于嬷嬷看着桌上的东西,有吃的用的,零零散散几大包,还是有些担心,问道:“国公爷请您过去可是有什么吩咐?”
祁青远不欲奶娘操心,笑道:“奶娘放心,是好事。祖父要把我送到国子监去读书。”
于嬷嬷虽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但也知道国子监是文人士子都向往的地方,能去国子监上学的确是一件极好的事。
她的欢喜都快溢出眼睛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真是佛祖保佑,保佑我们家大少爷能金榜题名。”又拍了拍手,有些焦急的问道:“什么时候去,您额头上的伤都没养好呢,要是去那种地方读书还顶着一头包,会被人笑话的。哎呀,我去煮两颗蛋来给您滚滚。”
说着抬脚就要出去,被于磊赶紧拦住了。祁青远连忙道:“奶娘,还早着呢,祖父说国子监是八月底才开课。这才六月,还有一个多月呢。”
大赵的科举是每三年一考,国子监也是每三年招收新的学生。
于嬷嬷放了心,可瞬间又担心起来,犹豫的问了一句:“这事,夫人可知道了。”
祁青远不是很在意的道:“这是祖父亲自安排的,就算母亲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国公府当家的还是祖父。”
祁青远说的没错,赵氏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不过是摔了几个杯子而已,还是当着自己的闺中密友,通政太常裴家的夫人。
裴夫人既是赵氏的闺中密友,也是赵氏的表姐。两人年岁相当,一个是年初生的,一个是年尾生的,打小关系就好。
今日裴夫人上门本是来向赵氏诉苦的,她的嫡亲女儿是早产生的,天生不足,磕磕绊绊的长到了十二岁,天天药不离口。裴氏为了这个女儿操碎了心,每天求佛拜医的,正商量和赵氏哪天去上香,赵氏就听到前面传来祁青远要去国子监读书的消息。
赵氏在好友面前也不掩脾气,直接就把手上的白釉纹瓣莲茶杯给仍了出去,那可是一整套的,摔了一个剩下的基本也就报废了。
裴氏虽与赵氏交好,可论心机,论手段甩了赵氏几条街。她是典型的贵妇人,在裴家把丈夫拢的牢牢的,连妾室庶子都没有,两个年老的通房被管的死死的,除了操心病弱的女儿,她这辈子还没什么糟心事儿。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件事另有门道,就随赵氏发泄完了才凉凉的说了句:“你有什么可气的,这么好的事就偷着乐吧。”
赵氏愕然,要不是眼前说这话的人是裴氏,她都想跳脚骂人了,不悦的道:“表姐,你这说的什么风凉话,那贱种才受罚几天呢,国公爷就要把他送到国子监了,这让我的喆哥儿,卓哥儿怎么办。”
裴氏知道她这个表妹实在是不怎么堪用,直接问道:“国子监怎么了,你们家那个庶出的去了就一定能考出个状元来?你也不想想,你们祁家的势力几代经营都在军方,把那庶子远远的打发去从文,不是为你家的哥儿腾位子么。”
赵氏被裴氏一语点醒,不由有些心花怒放,拉着裴氏的手兴冲冲的说道:“还是表姐有见地,可不就是如此么。只有喆哥儿才是长房的嫡孙,才是国公府的继承人,国公爷要培养的肯定是喆哥儿和卓哥儿。”
裴氏有些意兴阑珊,也不附和赵氏,只操心自己的女儿,又提醒赵氏:“说好了,初五陪我去护国寺上香,要是佛祖能保佑我的佳柔能健健康康的,我就是每天如素都愿意。可怜我的佳柔……”




庶长孙 第18章 伍家
祁青远捧着一本《论语》,有些心不在焉。于磊已经出去一个多时辰了还不回来,让他等的有些着急。手里的书一页也没有翻过,他不禁有些自嘲。
他的两个先生都夸他天资聪慧,悟性极佳,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文学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只不过仗着实际年龄成熟,能多记忆一些东西;而且上辈子好歹也是个大学生,领悟点论语什么的还是很轻松,要是真让他考科举,作策论,他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知道祁国公送他去国子监肯定不是单纯的好意,但他内心深处仍然是愿意的。去国子监读书的话,至少他会自由一些,他会有大半的时间远离国公府,能让他喘口气。
祁青远不断地说服自己,让他那一颗自国公寿辰之后不甘愤怒的心沉寂下来。
“少爷,小的回来了。”门外传来于磊的声音。
祁青远放下书,抛开思绪,向外说道:“进来吧。”
于磊今日穿得很精神,一身崭新的葛布衣袍十分合体。他推开门躬身向祁青远行了一礼后有把们关的紧紧的,这才走向祁青远,“少爷,您交代的事,小的都问清楚了。”
“嗯,事情可顺利,没出什么差错吧。”祁青远靠在椅子上,关心的问。
“顺利,今日看守西门的是小的的熟人,小的对他说小的要回家一趟,他问都没问就放小的出去了。至于伍家小哥,一直在西侧门外的弄堂等着,小的带他找去了间小茶楼,他一听少爷有话要问他,倒谷子似的全说了。”于磊回答的很顺溜。
“哦,”祁青远指了指下边的凳子,让他坐,又问:“都说些什么,你细细的道来,不可遗漏。”
于磊半坐在凳子上娓娓道来。
伍家的老太爷,也就是伍姨娘的父亲早就过世了。伍老太爷只有一儿一女,在老妻过世后也没再娶,自个儿把两兄妹拉扯大,所以两个孩子对父亲的感情都很深厚。
伍家兄长年轻的时候也上过几年师塾,可父亲的一场病,让本就贫穷的家里雪上加霜,哥哥只能放弃学业,出去打散工,可半个月赚来的钱还不能给父亲买三天的药,无奈之下,伍姨娘自愿卖身到官宦人家,可兄妹俩赚的钱也只能吊老爷子几年的命。
伍老爷子逝去过后,伍大哥继续打零工,好歹能养活自己。后来娶了邻居家的女孩,夫妻两兢兢业业的操持着小家,还生了两个儿子。
日子不富足但也满足,哪知天降横祸,伍家大哥意外猝死,只剩下孤儿寡母,生活就格外的艰难起来。
伍昊是家里的小幺,他还有一个哥哥伍俊。伍俊也随他父亲一样,上过师塾,伍俊在功课方面极有天赋,可家里失了顶梁柱,靠伍母做的那点针线活实在供不起他继续上学。师塾的老师惜才免了他的学费,可笔墨纸砚,哪样不要钱。伍昊小小年纪就很懂事,为了支持哥哥读书,就去戏班子跑腿。
戏班班主见他机灵长的又好,就收了他当小徒弟。可他所在的春喜班境况近两年也十分不好,京城里来了一个长生班,越家的世子爷力捧他们戏班的小花旦,又重金请人排了新戏,春喜班的生意就越来越差。
好不容易也排了出新戏在祁国公的五十大寿上首演,可还没演完,戏台子就塌了一半。春喜班的境况就更不好了,现在当家的小生和花旦都另谋出路去了,要不是戏班班主苦苦支撑着,戏班都快散伙了。
于磊说的口干舌燥,见自己少爷听完后沉默不语,也不敢打扰,书房里一片静寂。
祁青远沉吟半天,他心里模糊的有个想法,可却觉得有些不切实际。手指轻轻的敲在红木桌上,发出规律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有些刺耳。
“要是让你再找他一次,你能找得到么。”祁青远忽然出口问道。
于磊不禁暗道自己聪明了一次,自他知道伍家少年的身份后,就留了个心,果不其然派上了用场。他忙回道:“能,小的问了伍家小哥的住址,那个地方小的知道。”
祁青远暗道,果然没看错人,这小子看子憨憨的,办事还是很靠谱。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吩咐于磊,“你明日再去找他一次,去的时候先来我这里,给他带些东西。”
第二日一早于磊就来了旷心斋,看着祁青远一脸的疲惫,眼睛里还有血丝,吓了一跳,正要问,见祁青远做了阻止的动作,就蹑手蹑脚的随祁青远进了书房。
祁青远熬了大半夜实在是累的很,指了指桌上的一叠纸,打着呵欠道:“你把这些东西给伍家两兄弟看,特别是伍俊,他不是一直在上师塾么,能看懂。”
于磊是不识字的,只是看着这一叠纸,就知道少爷为什么那么累了。麻利的把东西收好,询问道:“少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伍俊看了要是问你这些是哪里来的,你就说请了府里值得信任的管事弄来的,让他们切不可泄密。”祁青远叮嘱道。
于磊想了想还是问道:“少爷,这些纸上写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要是伍家的表少爷不懂您的意思怎么办。您给小的说清楚了,小的也好把您给的差事办好。”
祁青远懒懒的说:“就是写了一个故事而已,伍家的两兄弟稍微有点脑子就能懂。要是不懂你就拿回来吧。”
于磊喏喏道,行了个礼出了书房。一路脚步不停的走到了西侧们,守门的今儿换了一人,不过还是他认识的。
于磊高声的向守门的打招呼:“常二哥,今儿您当值呢。”
守门的汉子二十多岁,脸方方的,见到是于磊也笑了起来。“哟,是于磊呀,怎么不当差跑我这儿来了,你小子不是偷懒了吧,让你们管事的知道了不收拾你。”
于磊喊冤道:“常二哥,我是偷懒的人么。这些天我都在大少爷院里伺候,我爹在庄子上扭了脚,大少爷开恩,允我回去看看,二哥行个方便呗。”说着从袖里掏出几个铜板。
那守门的汉子乐呵呵的道:“你跟哥客气啥,去吧。不过得早点回来啊,我未时要换班,回来晚了被发现了咱哥儿俩都得受罚。”常二哥接过铜板,利索的收在袖里。
于磊忙拍着胸脯保证,“耽误不了您换班,二哥放心,我回去瞧瞧我爹就回来。肯定不让二哥受累。”
守门的常二哥开了西侧门一个缝儿,于磊一溜儿的就顺了出去。
出了门,于磊顺着京城的小巷,左拐右拐的走了大半个时辰才找到伍家。
伍家住在城西的一个旧弄堂里,这一条弄堂住着十多户人家,都是小老百姓。于磊找到门牌号敲了敲门,不一会一个瘦瘦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就开了门。
伍俊见是一个陌生的少年,有些惊讶,客气的问道:“请问您找谁。”
于磊猜出了伍俊的身份,低低的说道:“小的于磊,昨个儿刚和令弟见过。”
伍俊嘴巴张的老大,昨天弟弟回来就跟他说了,见到了国公府的大少爷,也就是他们血缘上的表弟。大少爷还派人询问了他们家的境况,兄弟俩回忆旧事,还抱头哭了一夜。怎么今日还派人上门了。伍俊忙把于磊迎进了门。
伍家总共也只有四间房,还有些年久失修,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伍俊把人迎了进来,就喊在厨房干活的伍昊:“二弟,快出来一下,有客人来了。”
伍家没有待客的地方,伍俊就把于磊迎到了他平时温习功课的房间。连书房也算不上的一间七八平米的小屋,屋里虽摆了书桌,还有一些纸笔和书,但屋角也放了些杂物。
于磊刚坐在矮凳上,伍昊就从厨房里跑了进来,见是他一愣,也不说寒暄几句磕磕巴巴的就问:“于家大哥来可是有什么事。”
于磊也不回答,甚有礼教的道:“不知伍家夫人可在,容小的去拜见拜见。”
伍俊毕竟是上过师塾的,回过了神来,就让弟弟去倒茶,颇为从容的道:“于家兄弟客气了,家母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于磊点了点头,也不废话,从怀里把那一叠纸递给伍俊,“这是我家少爷给您的东西。”
伍俊满肚子疑惑的接过纸,低头慢慢的看,越看越惊奇,看到精彩的地方要不是顾忌着有外人在,都有些忍不住情绪。伍昊端了一只碗进来,里面倒了开水,上面飘着几颗花瓣。
见屋里气氛有些怪异,就寻了个矮凳,坐到于磊身边,招呼他喝茶,“于大哥您喝水,我们家没什么好的东西,这花瓣是我娘自己采的,晒干了泡水喝,说是对身体有好处,您尝尝。”
盛情难却,于磊喝了几口,清香宜人,还有些微甜,赞道:“果然与众不同。”
伍昊有些小得意,大方的说道:“于大哥喜欢,走的时候给您带一包回去,这花茶就我们家独一份,别的地方还不容易喝到呢。”
于磊正要推辞,就见伍俊抬起头,有些激动的道:“大少爷把这东西给我,可还有什么其他的话?”
于磊摇摇头,“大少爷只让我把东西带给您,其他的什么都没吩咐。”
伍俊有些不死心,恳切的问道:“真的什么都没说?于家兄弟,你是大少爷身边服侍的人,烦请您指点几句。”
于磊咬了咬牙,还是道:“大少爷只说了这东西是请了信任的管事弄来的,说是给您看了,您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伍俊有些踌躇,这一叠纸上也没写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就是一篇戏文。不过这戏文的文笔,构思,还有剧情都能称得上是佳作。
一想到伍昊和大少爷初次相见的情景,还有伍昊的戏班正面临散伙的困境,他猜测祁青远给他这出戏文,是希望伍昊能以此戏文在戏班站稳脚,也帮春喜班走出困难。
还有这样精彩绝伦的剧本,肯定能卖到不少钱,祁青远给他了这叠纸就相当于给了他一大笔银子。
伍俊的心里划过片片的暖流,血脉亲情让他无比的感动。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向于磊一躬身,有些哽咽道:“多谢于兄弟跑这一趟,也烦劳您替我向你们大少爷道声谢,姑姑和他的恩情我们兄弟没齿难忘。”
伍昊见一向沉稳的大哥情绪如此外露,来不及多想也跟着伍俊一起行礼,把于磊唬了一跳,忙起身避开。
于磊无奈道:“伍兄弟可是折杀小的了,我只是少爷身边的一个随从而已。至于感谢的话还是以后你们亲自说吧,总有见面的机会。”
伍俊一脸的感激,“承于兄弟吉言,要是能见到大少爷一面,我们兄弟自会亲自表达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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