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断刃天涯
不哭就好!沈从云暗暗的庆幸,借着解释道:“这和看上看不上的,没关系。你先回去休息吧,眼下没心思跟你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玉瓶也不再坚持,收拾收拾面露狐疑的下去了,这才出门呢,门口闪出青弦的身影来。
“姐姐,怎么这就出来了?”
“嘘!老爷说不需要伺寝。”
“不会吧?他不是那个不行吧?所以才……。”
“要死了你!”玉瓶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堵住青弦的嘴巴,然后担心的回头看了看,房间里灯火依旧亮着,窗户上倒影出沈从云沉思的身影。
一夜过去。
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沈从云已经爬了起来,这年月没啥夜生活,就算有囊中羞涩,也不敢去,也只能是早睡早起了。
在院子里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广播体操,轻轻的喊着1234的口号,沈从云一个人运动起来。不多时,右侧的房间门轻轻的推开了,露出青弦的小脸蛋来,看见沈从云在院子里做操,脸上一阵羞红,脆生生的道:“哎呀!老爷已经起来了,要死了。”说罢,穿着门口闪过一抹内衣的颜色,缩了回去。
如果抛开这两个女孩子态度坚决要实行三陪的做法,沈从云还是觉得身边有这个两个女孩子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少看着养眼不是。不过,事与愿违啊,打定主意离开盛府,或者说已经决定了南下,到那西南边陲去感受一下战火。带着两个丫头,总是不方便的事情。再者,也不愿意欠盛宣怀这个大人情。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两个丫头的身影在院子里忙碌开了,收拾屋子,打来热水,忙活了一阵,盛小七也扛着大扫帚进来了。
“沈老爷,小七给您请安了。”也就十五六岁模样的盛小七上前打了个千,看起来透着一股机灵,当初沈从云在病中时,盛小七没少在跟前伺候。
“小七啊,你怎么也跟着起哄?老爷老爷的叫?还是叫一声沈大哥我听着舒服。”沈从云对盛小七怀着一份感激的亲切感,说话也分外的客气。
“嘿嘿!怎么叫起哄?老爷就是老爷,乱不得的。”
沈从云一阵无语,这年月,唉!随他去吧。
说话间,院子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道:“子归起的好早。”
进来的是盛宣怀,沈从云见了急忙上前拱手道:“大人!”
小七和两个丫头也放下手里的伙计,齐声道:“老爷早!”
盛宣怀一挥手道:“都忙你们的去吧。”
说罢,转身拉着沈从云的手道:“子归啊,捐官之事,昨日不曾细谈。昨日中堂大人准我三天的假,专门办你跑官的事。这不,一大早还在床上呢,就听你这院子里有动静,我也就起来了。”
“打扰大人休息了!”沈从云抱歉的笑了笑,盛宣怀挥挥手表示不介意,拉着沈从云往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刚要坐下,青弦已经乖巧的拿来两个布垫子铺在石凳上,笑着万福道:“两位老爷,这早晨寒气重,也不当心一点。真要是把老爷给凉着了,夫人少不得又要埋怨我们。”
“这丫头!”盛宣怀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挥手示意青弦下去,两人落座后,盛宣怀这才低声道:“子归啊,想好没有,打算谋个什么差事?”
沈从云想了一想,拱手笑道:“眼下西南有事,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时机,还望盛大人成全。”
“你怎么?……!”盛宣怀一时顿了一顿,苦笑起来,伸手点了点沈从云道:“你这个子归啊。”
变天 第一部 第六章 面见李鸿章
盛宣怀一番沉吟后,微微的叹了一声道:“也好,时下法夷在西南寻衅,中堂大人正需要一个信的过的人督调押运沪、宁两局的枪弹前往潘军门处,这么着吧,我这就去跟中堂大人说道,委你一个临时沪局会办的头衔,负责押运这批枪弹南下。”
“如此,多谢大人。”沈从云心里是真的感谢盛宣怀,此君气度之宏大,明知道自己有离开的意思,还如此帮忙,不愧为一代洋务之先驱。
“别着急谢我,先说好了,忙完这躺差事,你还得给我老实的回来。”
沈从云听了微微一笑,心道等我到了广西,那里早打的乱七八糟了,到时候寻个借口赖下来,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前提自然是要打着李鸿章的旗号,这样才不会受人制肘。
“全听大人安排!”沈从云话还是说的非常好听的。
正说的还算开心的时候,玉瓶捧着盘子过来上茶了,道了万福后下去了,盛宣怀眉头一皱,看着玉瓶离开的背影,不由的回头狐疑的看着沈从云道:“怎么?子归看不上这两个丫头?”
沈从云一听就知道,盛宣怀眼睛太毒了,看出来了。
“唉!近日那个……那个……,所以……那个。”沈从云憋了半天,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涨的一脸的通红,盛宣怀倒是一副我明白了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
“子归啊,身体要紧身体要紧,你大病初愈,确实要注意一点,说起来倒是我疏忽了。回头便吩咐下人,给子归送点人参来补一补。”
沈从云……。
“大人!”沈从云面露感激之色,拱手之间,言语竟有哽咽之意,这可不是装出来的。要说这盛宣怀,确实太会笼络人心了,难怪盛宣怀死后,沪上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光是葬礼的费用,就花了30多万两白银之巨。
“男人嘛,将养个三五日,照样生龙活虎的。”盛宣怀哈哈一笑,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闲聊了几句,盛宣怀站起告辞道:“子归啊,我这就去见中堂大人,为你把差事拿下来。”
沈从云送到门口时,盛宣怀停下转身,猛的一拍脑门道:“你看,我把这事给忘记了。”说罢,伸手到袖口内,摸出一个信封来,往沈从云手里一塞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财啊。”
不等沈从云推拒,盛宣怀已经拱手笑道:“子归,留步。”转身大步走了。
沈从云捏着银票,一时百感交集,看着盛宣怀的背影,竟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一直到盛宣怀的背影转过一个门洞,沈从云这才低头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叠银票,两张五百两的,十张一百两的,十八张五十两的,十张十两的。
唉,此君行事之细致,为我设想至斯,日后如有一日,要与李鸿章分庭抗礼,这份人情如何还的上啊。
……………………
口袋里有了钱,沈从云便开始为南下做准备了,带上盛小七到天津卫的大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关于西南风物的书回来,顺便还在洋人商行那里,订了一张越南地图,说是三日后到货。
这厢沈从云准备南下,那边盛夫人差人送来一斤人参,让玉瓶和青弦炖汤给沈从云补身子。两个小丫头听了盛夫人的解释,这才眉开眼笑的忙活起来。沈从云看着心里一阵的发虚,心道真的补上个三五天的,会不会上火啊。
上不上火的不知道,倒是每天参汤喝下来,原本略显苍白的脸上,现出了一些红润,沈从云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两个丫头见了,也都挺欣慰的,眉眼之间看着沈从云的时候,渐渐的春意渐浓起来,看的沈从云巴不得李鸿章那边赶紧把南下的差事委派下来。免得哪天一冲动,这两个丫头又蠢蠢欲动的要*的,一不小心真的把人家给祸害了,那才叫作孽。扬州瘦马啊,那可是职业培养给人做妾的,让男人舒服的招数,不要太多了,营造出来的温柔乡掉进去后,就沈从云这个穿越来的,十有八九就别想爬出来了。
耐心的等了四日后,这天正午,盛宣怀急匆匆的赶到院子里,在书房里找到沈从云,差事终于下来了。
“子归,差事派下来了,不过可能和你想的有点出入。”
沈从云听了一愣,还是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下文。
“中堂大人想要见你。”
………………
出门的时候,天有点变了,远远的飘来几朵乌云。头一次坐轿子,置身于这么一个狭小的封闭的环境中,感受着轿子晃悠悠的慢慢前进,沈从云有点闷气的感觉。
轿子终于听了下来,依稀听见前面有人在喊:“什么人?”
“哦,是盛大人。”
为了来见李鸿章,沈从云特意穿上西装,清朝的长衫实在是不习惯,穿上前几天特意买来的西装,要自在多了。
“子归啊,待会见了中堂大人,说话一定要注意一点。”盛宣怀拉着沈从云往里走,一再的叮嘱着。
李鸿章是在书房里接见二人的,清瘦的身躯端坐在椅子上,耷拉着眼皮见二人进来的瞬间,猛的精光一绽。
“见过大人!”盛宣怀上前就要打千,沈从云略微的愣了愣神,衣袖被轻轻的拉了一下,一低头盛宣怀正给他打眼色。
“荇荪啊,免了。”李鸿章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威严,配合着目光让沈从云赶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心情不由的紧张起来,这比当年高考压力可大多了。
“李鸿章要的是人才,同时也是奴才,即便是奴才,没点性格也未必能入其法眼,他不是说我狂么?我就狂给他看。”不过是一闪念的工夫,沈从云心里已经闪过这个念头。
“化外草民沈从云,见过中堂大人。”沈从云打定主意,没有下跪,只是微微的弯腰,拱手而已。
“大胆!见了中堂大人,敢不下跪?”两个精壮的戈什马齐声呵斥,作势要扑上前来。
沈从云心中一惊,心道别李鸿章一怒之下就把自己拿下问罪了,民见官要下跪,这可是写进了清朝的法律里的。可是,看见李鸿章目光里带着一丝的诡异时,沈从云咬咬牙,非但没跪,反而把腰一挺,双目平直的回视李鸿章。
“算了!一狂生尔。”李鸿章低沉的嗓音发话了,两个戈什马这才退了下去。
一旁一直在给沈从云打眼色的盛宣怀,这才算是长出一口气。
打定了主意要狂下去,沈从云立刻昂首接过李鸿章的话道:“大人说云从乃狂生,敢问大人。曾诗云:万里请缨终子少,千秋献策贾生推。自比西汉终军、贾谊,试问狂否?”
李鸿章听着愣了一下,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一番沈从云后,猛然间仰首哈哈大笑起来。这句诗是当年李鸿章赴京赶考时所做《二十自述》中的句子,沈从云这时候念出来,言下之意是,别说我狂啊,当年你不也狂的没边了么?同时也是间接的夸了一下李鸿章,大有自比年少时的李鸿章之意。
“好你个沈子归啊!何处知晓老夫当年戏作?”李鸿章说话间,表情慢慢的松弛了下来,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云从虽生长于海外,先祖时刻教诲不忘故园。对中华之事,多有留意。在西洋,要论当今满朝文武,洋人所知者不过大人尔,称大人为大清之柱石,开明之楷模,外交之大才。是故,大人所做之诗,于西洋也多有流传,晚辈偶然得之。”一般的人见了李鸿章,就算是二三品的大员,也都恭敬有加的。沈从云不过是一介白丁,昂首而立侃侃而谈,李鸿章也不生气,脸上还有笑容,这让在一边看着的盛宣怀,总算是一颗心落了下来。
“呵呵!年少轻狂不复也!”李鸿章一声轻叹,低声吩咐道:“来人,看座,上茶。”
沈从云也不客气,等盛宣怀坐下之后,这才坐了半个屁股,这个细节李鸿章看在眼里,不由的微微颔首。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一个不错的印象初步形成。
“子归啊,荇荪在老夫面前,很是大力的推荐了你一番啊。说你精通洋务,长于管理之道,力保你出任沪局会办一职。”
李鸿章一个顺水人情送给了盛宣怀,这是要沈从云感激盛宣怀的同时,也让盛宣怀对自己心生感激。至于沈从云,用于不用,还不是李鸿章一句话的事情?这份提拔之情,已经坐实的,跑都跑不掉。简单的一句话,竟然是一箭双雕,可见李鸿章为人处事之老辣。
变天 第一部第七章 到底谁小气?
沈从云很配合欠了欠身子,扭头朝盛宣怀一拱手道:“多谢盛大人,……”不等沈从云把感激的话说出来,盛宣怀已经抢先按住沈从云要站起来的身子道:“子归,不必客气。”
“你们两个,在我这里就不要客气了。”
“是,大人!”
两人再次落座之后,李鸿章这才开口道:“荇荪啊,具体差事都告诉子归了么?”
“还不曾,属下觉得,大人既然要见子归,还是由大人面授机宜为妥。”盛宣怀欠了欠身子,恭敬的回答。
李鸿章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微微的点头,表示欣赏盛宣怀没有轻易的越稽抢人情,做事老道。
赞赏完盛宣怀,李鸿章扭头朝沈从云看了过来,咳嗽了两声道:“子归啊,如今左季高总督两江,手伸的很长,此人与老夫有宿怨,你这个沪局会办的差事,可不好当啊。”
这句话,算是把沈从云的去向说清楚了,沈从云听了不由的头皮一麻。左季高者,左宗棠也。当年左宗棠做浙江巡抚攻打太平军的时候,江苏巡抚李鸿章,不肯去抢老师曾国藩的功劳,挥师到浙江去抢左宗棠的功,两人结下了梁子,打了半辈子的对台。
“左大人乃朝廷柱石之才,只是这心眼多少小了点。20年前的一点小事,到今天还记得。”沈从云轻轻地笑了笑,轻声的贬低了一下左宗棠,心里其实也挺无奈的。左宗棠啊,“天下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的左宗棠,李鸿章最为忌惮的左宗棠,沈从云从内心深处无比敬仰的左宗棠。
要论对外态度之强硬,李鸿章连左宗棠一半都赶不上。说到李鸿章,值得沈从云敬仰的事情,不过是“戊戌变法”坏事之后,有大臣参李鸿章为新党。当世慈禧太后宣见李鸿章,笑谈“有人说你是新党哦”,本想当做笑话来拉近关系。不曾想李鸿章很不给面子的正色道:“新党所为者,臣之想而不敢为者,如此看来,臣确实是新党。”
“哼!”想起往事的李鸿章,心里很不爽,不给看沈从云就更加的顺眼了。话说到这个份上,讲究含蓄的李鸿章,端起茶来道:“喝茶!”
这就是要送客了!
盛宣怀拉着沈从云站起告辞,沈从云走到门口时,猛的站住,毅然转身,猛的朝李鸿章跪了下来,拱手高呼:“大人,云从有一言,不吐不快也。”
“子归啊,起来说话。”李鸿章眉头皱了皱,似乎猜到了沈从云要说什么。
“求大人让从云把话说完,从云死而无悔!”沈从云面露坚毅之色,虽然知道说出来法国人一定会扩大战争的事情,李鸿章未必肯听,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毕竟战端一开,法军所到之处,倒霉的还是老百姓啊,明明知道而不说,良心上真的过不去。
“你说!”李鸿章脸色猛的沉了下来,语气也变的凌厉起来。
“大人一手创办的淮军,懈怠久已,不复当年之勇悍。今和约虽签,然法夷反复小人,必再生事端。从云求大人速速严令西南两抚,整肃三军,以利再战。一旦战事败坏,大人可速速启用刘铭传刘大人戍守台海,可保不败。老将冯子材,老而弥坚……”
“住嘴!”李鸿章把手上的茶杯猛的往地上一摔,气的胡子乱翘厉声道:“拖出去。”
两个戈什马大声应道:“喳!”然后饿虎擒羊一般的扑上来,架着沈从云就走,沈从云挣扎着回头大喊:“大人,若因懈怠而误国,必遭千秋之骂名啊。大人!……。”
沈从云被拖出去了,盛宣怀脸色大变,急急回头给李鸿章跪下道:“大人!子归年少……。”
“荇荪,起来!”李鸿章厉声让盛宣怀起来,随即一声叹气道:“老夫几时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了?这个沈子归,他知道还不少。当真让人又气又爱。”说到这里,李鸿章不由的自嘲的笑了起来。想想有不忿的骂道:“竖子!狂生!杀了他都不解很!”
李鸿章咬牙切齿的骂人时,盛宣怀倒是大大的放心了,李鸿章有个习惯,喜欢骂手下亲近之人,真要杀人的话,脸上可是面带笑容的,和蔼可亲的。
这时候,一个戈什马快步走到李鸿章跟前,低声问了两句,李鸿章摇了摇头,低语一声,戈什马立刻打千应道:“喳!”
“荇荪啊!下去吧,老夫乏了。回头记得给子归找个好大夫。”
……………………
沈从云被两个戈什马杀气腾腾的架在前院里,心里还在嘀咕,这次是不是要被李鸿章砍头了,也许搞不好这次穿越之旅就要惨淡收场了。不过,沈从云也不后悔,有的话不说,日后才是后悔一辈子呢。
看着一个戈什马匆匆来到面前,低声和架着自己的两个戈什马一阵低语,随后戈什马笑着看着昂首站立的沈从云,竖起大拇指笑道:“哥们你挺牛啊!是个爷们。”
沈从云正要接过话头,两个戈什马猛的一使劲,架起沈从云就走,口中还道:“走吧您诶!”
沈从云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架着到了大门口,远远的看见盛宣怀站在门口焦虑的等待时,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猛的觉得身子腾云驾雾一般的飞了起来,摔了个标准的四脚朝天。
“哎哟!我的屁股!”两个戈什马可是摔人的行家里手,这一摔可有讲究,沈从云正好屁股落地,咚的一声,疼的叫了出来。这一下,把一干轿夫看傻了。
盛宣怀赶紧招呼轿夫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扶沈大人起来?”
“子归,不要紧吧。”盛宣怀苦笑着上前来帮忙搀扶,沈从云觉得屁股都摔成八瓣,那叫一个疼啊。
“没事,我还撑的住!哎哟!”
沈从云趴在轿子里被抬回去了,盛宣怀早吩咐盛福叫来的大夫,很快就赶到了,一番诊治之后,大夫说没啥大事,没伤着骨头,上点药趴两天就好。
看着趴在床上的沈从云,盛宣怀一脸的苦笑,用手指着沈从云道:“沈子归啊沈子归,要我说你什么好?中法之间和约刚签,你倒好,怂恿大人整军备战,还说什么老将冯子材老而弥坚。你可知道,广西巡抚潘琴轩是中堂大人昔日的爱将?你竟然说他连冯子材这个老头都不如。”
提到潘鼎新,沈从云气都不打一处来,畏敌如虎,不战而失凉山,打法国人不行,配合李鸿章搞阴谋诡计整自己人,倒是把好手。
这样的人,当着盛宣怀的面,沈从云不想评价,只是装疼“哎哟”一声,掩饰过去。
盛宣怀见沈从云如此,知道他不想多说,也就不再说话,吩咐玉瓶青弦好好招呼着,便自离开了,身为李鸿章“洋务总管”,平时忙的很,能对沈从云这样,已经够意思了。
在床上趴着,也不是没好处,至少不要为面对两个丫头蠢蠢欲动的献身计划头疼。天擦黑的时候,李鸿章派来一个戈什马,送来一些大内御用的金疮药。
就这样沈从云心里也不感激李鸿章。“还说左宗棠小气,你丫的才是真小气。”沈从云趴在床上,心里愤愤的骂着。
在床上趴了三天,每天傍晚盛宣怀都会来坐一个时辰,两人聊点洋务管理之事。白领出身,又是学管理的沈从云,忽悠盛宣怀可太容易了,规章制度啥的一套一套的,连草稿都不用打的。
许多完全超时代的管理理念,盛宣怀听了虽然觉得有道理,但是也难以接受,不过大致上沈从云说的大多数管理方式,还是能接纳的。
第四天的一早,盛宣怀又来了,带来委任状和一条辫子,沈从云一看东西就知道,该挪地方了。行李是早就收拾好的,盛宣怀差人弄了一桌子酒菜进来,就算是给沈从云饯行了。
喝的有点晕乎的时候,盛宣怀苦笑道:“子归啊,你可把我吓的不轻。”
沈从云抱歉的拱手道:“盛大人,费心了。”
盛宣怀摇摇手道:“子归啊,还大人大人的叫?”
沈从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感激之色道:“如大人不弃,从云愿执小弟之礼。”
盛宣怀听了面露喜色,随即收起笑容道:“子归啊,既然你认了我这个哥哥,有些话你也别嫌我唠叨。此去沪上,临近两江,少不得要见到左季高。记住了,一定要把持好身份。”
沈从云站起,心甘情愿的给盛宣怀跪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道:“兄长之言,小弟铭记。”
盛宣怀开心的笑了起来,伸手扶起沈从云道:“子归啊,南下的车马我都备好了,明日即可启程。此去千里,我让玉瓶、青弦和小七跟着去照顾你,一路保重啊。”
沈从云听了头皮直麻,还得带上两个“扬州瘦马”啊,路上真的要把持不住,把她们那个了,那不成了摧残小白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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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天 第一部 第八章 南下
两辆马车,两匹健马,两个车夫,一个随从,两个“家属”。
沈从云上路了,盛宣怀亲自送到城外,临别盛福端上两杯酒来,把酒相送之际,远处城边一骑滚滚而至,一个戈什马快马赶到,翻身而下。
“中堂大人让我给沈大人送封信来!”给二人打千之后,戈什马递上一个厚厚的信封,这就要告辞。盛福赶紧上去,塞过去一张银票。
沈从云拿着信封望着盛宣怀,狐疑的问道:“兄长,您看这……。”
盛宣怀呵呵一笑,挥手道:“这是中堂大人给你的,我不看。”
终于上路了,沈从云选择了骑马,以前在骑术协会里,也折腾过几天,对骑马也不算陌生了。坐在马上,对盛宣怀真心感激,沈从云频频回首,挥手致意。
盛宣怀目送沈从云消失在远处后,不由的轻声叹息道:“沈子归啊沈子归,我怎么就看不透你呢?连中堂大人都说,子归狂妄之下,其心难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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