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我立刻去了,回来时两只手各托着一个大盘子,一个里面盛满了各类日本刺身,另一个里装着许多虾和蟹。阿珩赶紧起身接过我手中的盘子,我说了句“我再去拿鱼翅和别的东西”,又转身走了。
等我终于把该拿的都拿齐后,阿珩傻眼了,“这么多东西,两个人能吃得完吗?吃不完要罚款的。”
我也愣了,“要不……要不我……我再放些东西回去。”
阿珩盯了我足足数秒,而后“噗哧”笑出声来,“你实在太可爱了,我逗你玩呢,快吃吧。”不等我开口,他又笑叹了口气,“我真后悔带你来吃自助餐了,本来想借机和你聊聊的,结果你跑上跑下,连好好坐下吃饭都没有。”
“你想和我聊什么?”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阿珩——”,柔婉的女声打断了阿珩尚未出口的话。
我转过头,见一男一女并肩立在身后,看起来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男人身形高瘦,有张很硬朗的脸孔,刚毅、坚决、沉着,只是眼神非常凌厉,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女人是典型的模特儿身材,五官精致,颇有勾魂摄魄之态。
“这是我大哥大嫂”,阿珩向我介绍。
阿珩的大哥大嫂,之前我已经听苗宁八卦过了。他的大哥是简·爱服饰集团的总裁汪思贤,大嫂沈曼莉模特儿出身,当年顶着国际名模的光环嫁入汪家,现今的身份是简·爱首席品牌女装设计师。
汪思贤从眯着的眼睛里望着阿珩,嘴边浮起一抹冷冷的微笑,好像在嘲笑什么。直觉告诉我,他对阿珩这个弟弟,是非常瞧不起的。
阿珩没有理会汪思贤,只是将我介绍给沈曼莉,“她叫鄢妤葶,我选中她担纲主秀,你觉得怎么样?”
汪思贤抢先不冷不热地说:“既然爸爸把这么重要的任务全权交给你了,你尽管行使你的权力就行了,何必来问我们,多此一举。”
阿珩神色自若,他对汪思贤这样的态度似乎习以为常了。倒是沈曼莉显得友善许多,“能请鄢小姐站起身来吗?”
她大概是想看看我的身材条件吧,我依言站了起来,大方面对。兼职做这行已有些时日,习惯了被人评头品足。
沈曼莉的目光绕着我打了几个转后,脸上流露出笑意,“阿珩的眼光不错,鄢小姐的体型相貌、气质条件都很好,虽然身高欠缺一些,但是驾驭‘青春风暴’系列足够了。”
她对我表现得颇有兴趣,“我设计的最新款婚纱马上要发布了,需要平面模特拍摄宣传照,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我现在的身高是1米72,15岁之后勉强又长高了3厘米,身高离专业模特要求还有一定的差距,不过当平面模特足够了。
“只要你觉得可以,我就愿意尝试”,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兼职赚钱的机会。
沈曼莉望着我,笑容里有赞赏的意味,“不错,我喜欢这样的姑娘。”
阿珩的唇角扬起一丝弧度,“下个月的婚纱秀,你不是想让我压轴出场吗,我现在可以答复你了,只要你能说服爸爸,让妤葶和我搭档,我就同意。”
沈曼莉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可爸爸想把你和冯诗菡的订婚仪式跟婚纱秀结合起来。”
“所以才需要你去说服”,阿珩的声音蓦然变得冷硬。
沈曼莉看了汪思贤一眼,汪家大少那张脸刚才一直紧绷着,这会儿他冷笑起来,将揶揄的眼光投向沈曼莉。
沈曼莉无奈的笑了笑,“好吧,我尽量试试。”
浮生诱谜情 回不去的时光(一)
汪思贤和沈曼莉走后,阿珩一直沉默着,流动的空气仿佛也凝滞了,这种空气对我是带着压迫性的,是令人窒息而难耐的。我决定打破沉默,于是略显不满的询问:“为什么要找我搭档,要是我不乐意呢。”
“这对你没什么坏处,能够穿上沈曼莉亲手设计的服装走秀,是很多模特儿求之不得的”,他扬了扬眉,“表演而已,和你平常走秀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搭档换成我。我觉得,我们配合起来会比较有默契。”
我心头划过一阵刺痛,是的,默契的表演而已,何必计较这许多。我展露出自认最为得体的笑容,很快地说:“恭喜你,要订婚了。”
阿珩紧闭着嘴,给人一种倔强的感觉。他的眼底有一层淡淡的悲哀和深深的感触。他举起面前的饮料杯,晃动着,眼光迷迷蒙蒙的注视着杯中的液体,好半晌,忽然振作了一下,坐正身子,“人生没有十全十美,得到的同时,也注定了失去。我大嫂和我是同一类人,我们有共同语言。”
“什么意思?”我没能猜透他话中的含义。
他没有回答,却问我:“可以抽支烟吗?”
我木然点头,我讨厌烟味,却没有理由反对。
阿珩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靠进椅子里,燃起了一支烟,他的脸在烟雾下显得模糊。
我望着烟雾中阿珩模糊的轮廓,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那个清爽自然、干净洒脱的少年。我闷闷的坐在那儿,对着盘子里的食物发呆。
阿珩没有再开口说话。我也沉默着,一味埋头苦吃。我是典型的眼睛大胃口小,但是满桌的美食,浪费太多实在说不过去。
“吃这么多,担心发胖当不了模特儿”,阿珩看不下去了,他掐灭烟头,开始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我们就像在争抢一样,居然把所有的食物基本消灭精光。
“要是都像我们这么吃,自助餐肯定要亏本了”,阿珩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的眼睛生动闪亮。
我扯扯嘴角,勉强微笑回应。
阿珩带我去看场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送我回学校了。之后见过他几次,入选服装秀的模特儿开会、训练、排练,都是公众场合,没有私下的交流,但我敏感的觉察到,他的眼睛常在跟踪我,导致我终日精神恍惚,神智昏沉,却因此挨了他的训斥。
工作时,他对我和对别的模特儿没什么两样,特别是动作不到位或者出错时,对我的批评异常严厉,让我当众下不来台。我觉得很委屈,心里憋着一股气,对他也没有好脸色相待。
订货会新品服装秀正式举行的前一天晚上,彩排结束已近晚上10点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进电梯,这个时候小宝已经睡了,他晚上睡觉要有人陪,如果我回去接班太晚,妈妈受到干扰会严重失眠。
到酒店大堂,竟见阿珩站在出口处,双手插在裤兜里,像在等待什么人。我心里还憋着气,不想理睬他。
刚才彩排的时候,我的节奏稍微慢一点,他就冲我吼开了,“鄢妤葶,你怎么老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他的严厉和冷峻使我无法下台,我涨红了脸,讷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又愤怒的说:“知道明天的场合有多么重要吗,一点差错都不允许!请你们都拿出职业精神和道德来,别以为有脸蛋和身材就能当模特儿了,内涵才是最重要的,懂吗?”
我的脸更红了,难堪得想哭。同时又对他的毫不留情感到愤怒,勉强压制着怒火,听他发泄完毕。
此时他脸上已经没有怒色,看来平静温和。我装作没看见,从他身旁走过,手臂却骤然被拽住。
浮生诱谜情 回不去的时光(二)
我吓了一跳,不客气地嚷:“放开!”
“还记仇呢”,阿珩不肯松手,柔和的说,“严格要求对你是有好处的,你最大的毛病就是爱走神,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拿出专业的态度。”
“是,谢谢你的严格要求。但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急着要回去了”,我低着头一口气说完,我不敢接触他的眼睛,怕在接触之中,会泄露了我自己太多的隐情。
“我送你”,他语气真诚。
我毫不领情,“不用了,搭公交车很方便,我自己回去。”
他眼神一黯,手上的力道松懈下来。我趁机甩开他的手,疾步冲出大门。
酒店距公交车站有很长一段距离,我走得飞快,生怕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但是,似乎不对劲了,一段路越走越长,越走越黑。酒店门外有一条环形路,一边通往海边的大道,我却走了相反的方向。我急忙转身想往回走,却发现自己走进了岔道,我方向感素来极差,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我睁大了眼睛向暗处搜索,参天的树林遮蔽了星月,四周一片漆黑。一阵冷风拂过,我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战,惊慌失措的连跌带跑,却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出路。
一束亮光打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恰似我慌急的心跳节奏。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一颗心几乎跃出胸口。
“葶葶”,有人喊我,是阿珩的声音。
泪水忽然之间就流了我一脸,“我在这儿”,我带着哭腔喊。
阿珩向我奔过来,我也跑向他,还未站稳,已被他急促的拥入了怀中。时光迅速倒退,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情节完全错乱了,我只是一个劲的在他怀里抽噎,眼泪把他胸前的衣服都濡湿了。其实我没有害怕到这种程度,真正让我落泪不止的,是他温暖的声音和既陌生又熟悉的怀抱。
四周安静极了,除了扬过树梢的风声,就只有彼此的心跳声。久久,我终于听见他低沉如叹息的声音响起,“你吓坏我了,刚才看到你走错方向,正要追上去,很不巧接到一个电话,只差那么一小会儿,就看不见你了。这里这么偏僻荒凉,真担心你会出事。”
我心颤神驰,恍惚不能言语。但我很快清醒过来,挣脱他的怀抱,努力维持着冷淡与平静,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回应我的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黑暗中,我看不到阿珩的表情,只能想像着他蹙眉叹气的模样。
“走吧,这么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去”,他拉过我的手,动作很自然。
我已经懵了,任他握着手,牵着我回到酒店,上了他的黑色轿车。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而去,阿珩的手稳定的扶着方向盘,眼睛直视着前方,我对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出神。我们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到了石拱桥前,石桥只供行人通过,车辆无法行驶,车停稳后,我说声“谢谢”就要下车,车门却落锁了。
“等等”,他喊。
我侧过头,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跳了两下。
他对我歉然的一笑,“对不起,今天是我太无礼了。这段时间我总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一点小事就失去忍耐力,我需要好好反省一下。”
他这种谦虚而自责的口气我是第一次听到,不禁对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就在这一眼中,我发现他有种寥落而失意的神情,这使我的心蓦然抽痛。
“我送送你”,他把车停到街边的停车位上,下了车,绕到另一头为我打开车门。
浮生诱谜情 回不去的时光(三)
桥跨水而卧,一盏盏的灯把桥串成一串,我们并肩踏上寒夜的桥头,迎着冷冷的风和凉凉的夜,向前缓慢的踱着步子。多么熟悉的场景,我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只是,我们依旧并立在桥上,却被现实隔在桥的两端。
我们沉默了一段时间,空气似乎凝住了,使人窒息。到家门口时,他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声音荡在我的耳边,“葶葶!”
路灯下,他的眼眶发红,眉头微蹙。
我等待着后面的话。但他只是仰起头,对高悬在天际的月亮嘘了一口气,“今晚的月亮,比平常任何一日看到的都美。”
我注视他,想着他话里有没有言外之意,可他那深沉的眼睛迷茫而朦胧,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闭了一下眼睛,松开手,转过了身子说:“好好休息,明天看你的发挥了。”
我倚在门上,目送他消失在走廊里,转回头,我孤零零的立在寒风穿梭的巷子里,一颗心空荡荡的,恍惚间不知身处何方。
新品服装秀大获成功,我没有给阿珩丢脸,出色完成了主秀的任务。
我没有和苗宁他们一起参加庆功晚宴,妈妈打来电话说,小宝不舒服,让我结束后赶紧回去。阿珩坚持要开车送我,到家后,妈妈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说小宝发烧了,我一摸小宝的额头,烫得吓人。家里的药吃完了,妈妈只能先用凉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物理降温。
“赶紧去药店买小儿氨酚烷胺颗粒”,妈妈吩咐。
我立即又出门,七拐八弯的穿过几条街巷,到街边一家药店买了药,再原路返回。我住的是老城区,路灯稀少、光线昏暗,巷子里寂静无人,转角处又没有路灯,一片漆黑,我心慌地加快脚步,经过一个岔路口时,一个黑影向我蹿了过来,我还来不及惊叫出声,腰部已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狠箍住,嘴也被另一只手死死捂住,整个身体被拖入旁边的照明死角,后背重重磕在坚硬的石墙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眼前有亮光一闪,我惊恐的感觉到,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在了我的脖颈上,一股酒气扑鼻而来。我不知道劫持我的是什么人,只听到黑暗中他沉重的呼吸声,惊人心魄。他慢慢将捂住我嘴的手移开,刀却更逼近我一分,我明白他这动作的含义,是不准我出声。
我不敢反抗,我害怕他真的一刀割破我的喉咙,倒不是我自己有多怕死,而是如果我死了,妈妈和小宝怎么办?他一手伸进我的毛线衫胡乱摸索一通,又慢慢下移,去解我牛仔裤的扣子。
傻瓜也能明白他要干什么,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感几乎要将我击溃,我浑身抽搐颤抖,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他拉开我的拉链,把手伸了进去。
我昏乱而惊恐,心脏因刺激和悲痛而狂跳着。“求你放过我,孩子发高烧快撑不住了,我赶着回去送药”,我嘶哑着嗓子,把仅存的一线希望,寄托在他尚未泯灭的良知上。
那人的手顿住了,缓缓抽出来,扯过我手中的袋子。塑料袋发出悉悉簌簌的声响,他大概在看袋中的药品,想确认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浮生诱谜情 回不去的时光(四)
仿佛过了千万年般漫长,我的身体几乎已经僵硬麻木了,那人松开了我,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将那个装着药品的袋子还给我,我双手接过,竟然对着他弯腰鞠躬,说了声“谢谢”,然后一路跌跌撞撞的逃离了小巷。是的,我真心感激他,感激他没有侵犯我,感激他让我看到了人性中善的一面,在这凄冷的寒夜,攫住了那一点点可怜的温暖。
双脚踏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时,泪水疯狂的爬满了我的脸庞。我不想让妈妈担心,抹干眼泪,努力平定了心绪才进家门。喂小宝吃药后,哄他睡下。
我大半夜没合眼,不停的用电子温度计给小宝量体温,后半夜,终于退烧了,我才安心的躺下来,一挨枕头就昏睡过去。这一觉睡得太沉,差点错过了上课的时间,我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就向学校飞奔而去。
上计算机课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坚持做笔记,下课铃声一响我就趴下了。迷迷糊糊中听到笑声,醒来时看到苗宁正捧着我的笔记本,乐不可支。
“笑什么?”我的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中。
“你这哪是笔记,根本就是天书嘛”,苗宁将笔记本递到我面前,“你自己瞧瞧。”
我一看也忍俊不禁,那上面简直跟鬼画符似的,完全认不出写的是什么。笑过之后,忽觉心中苦涩难当,如果没有当年的年少冲动,如果没有生下小宝,现在的我也会像苗宁一样,拥有灿烂的青春和纯粹的快乐。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种下的苦果,只有嚼碎了往肚里咽。
和苗宁一起去食堂吃饭,吃完饭我还得赶回家帮忙照顾生病的小宝。
“妤葶”,远远的有人和我打招呼。定睛一瞧,是口腔专业大三的师兄康瑞霖,身材壮实,憨厚的笑容中透出质朴和沉稳。他对我格外关照,新生报道的第一天,就帮我提着沉重的行李爬上7楼宿舍,后来需要搬运重物,或者宿舍停水,要找人帮忙提水什么的,只要招呼一声,重活累活他抢着干。苗宁常开玩笑说,我是走了大运,撞上这么个免费劳动力。
我迎过去,礼貌称呼“瑞霖师兄”。
“可不可以把‘师兄’两个字去掉?”他故作不满的笑问。
我笑了笑,“好吧,瑞霖同学。”
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饭盒,“一起?”
我于是去询问苗宁的意见。苗宁狡黠一笑,“我还是先走吧,人家肯定不乐意我当电灯泡。”
我急忙拉住她,“别走,陪我吧。”
康瑞霖对我的好感,连苗宁都看出来了,我不会察觉不到,但我只能装糊涂。我在大学里不乏追求者,但我再也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我对阿珩无法忘情,更主要的,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去接受其他人的爱意了
苗宁只好勉为其难的充当“电灯泡”。我看到康瑞霖的眼里闪过失落的神色,但很快就与我们谈笑甚欢,一顿午饭倒也吃得有滋有味。
“这周末学校学生会组织去白洋溪漂流,你们都去吧”,康瑞霖热情邀请,他是学生会副会长,我和苗宁都是宣传部干事。
我有些心动,可转念想到小宝病着,也许周末还好不了,而且去漂流要住一晚,我不忍让妈妈晚上太辛苦。“我可能去不了”,我表示遗憾。
康瑞霖有些急了,“这么难得的机会,还是去吧,漂流很好玩的。”
我正想说明原因,苗宁嬉笑着说:“那晚在庆功宴上,我听工作人员说,汪二少这周末也要组织他们到白洋溪漂流呢,没准就碰上了。
浮生诱谜情 同舟共济(一)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听到康瑞霖在问:“谁是汪二少?”
苗宁回答:“就是昨天简·爱新品服装秀的导演,汪家的二少爷。”
我心里头乱糟糟的,他们后面说的什么,我已经忽略了,只有一个念头不停地在脑海里转着,我想去漂流,真的很想,很想。
回到家,我一直忐忑不安,踌躇了老半天,才跟妈妈提了学校学生会组织去漂流的事情。
“去啊”,妈妈立即说,“就一个晚上而已,我自己带小宝没问题的,实在不行就请隔壁的姑婆帮忙。学生会的活动应该参加,多跟大家交流一下,搞好关系。”她拍拍我的手,“大学生应该有大学生的生活,不要让小宝耽误了你。”
我的话语被罪恶感和歉疚感搅乱了,“如果……到时候小宝的病好了……我……我就去……”
小宝在家养了几天病,周五,精神饱满的去上幼儿园了。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跑进学校大门,我长吁了一口气,心头竟有几分雀跃,明天的白洋溪漂流,看来可以成行了。
天气回暖了,周六上午艳阳高照,学生会一行20多人,乘坐大巴前往白洋溪,车程大约40分钟。昨晚突然失眠,加上要起夜,我一路上都无精打采,车子摇着晃着,我就靠在苗宁身上睡着了,直到下车后还迷迷瞪瞪的。
“喂,简·爱的人也来了”,苗宁一出声,瞌睡虫立刻被赶跑了。我睁大眼睛四处搜索,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是那晚服装秀的现场工作人员,连沈曼莉也来了,一头染成黄褐色的波浪卷曲长发,紧身衣裙包裹着曼妙的身段,戴着副墨镜,出挑的身高容貌和时尚前卫的打扮,在人堆里绝对的“鹤立鸡群”。她身旁跟着一位同样外表出众的男士,并不是她的丈夫汪思贤。那男人看上去身高和沈曼莉差不多,五官特别立体、深邃迷人,像个混血儿。
“沈曼莉身边那个男人很帅吧”,苗宁一脸花痴状,“他是简·爱的品牌销售总监潘维伦。”
我抿嘴一笑,“你这小色女,一见帅哥就两眼放光。”
“你那位帅哥呢,怎么不见踪影”,苗宁“回敬”我,“不应该啊,明明说是他要组织的,组织者怎么能自己不来。”
我勉强笑了笑,“这是人家的事情,你瞎操心什么。”
苗宁一定是瞧出了我眼底的失落,嘴角微向下一撇,正想说什么,康瑞霖插了进来,“赶紧去办理入住手续。”
我们进酒店领了房卡,把行李放好,就到溪边去了。
我们聚在漂流的起点,看专业水上安全员示范如何两人同船漂流。一下子有两个团体参与,数十艘皮筏艇在河边整齐排列,十分壮观。
康瑞霖来到我身边,“我们俩共一船吧,男女搭配比较安全。”
“那我呢?”苗宁装作不满的质问,“我要和谁同船?”
有只手搭在我的肩头,我以为是康瑞霖,吓了一跳,正想摆脱开,回头看到的却是阿珩黝黑的眼眸,我的舌头都打结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他也没问我怎么会知道他要来,拉过我的手,“上船吧。”
我被他带出几步距离后,才回过神来,回头对苗宁喊:“我先走了,你们俩同船吧。”
苗宁歪着头,笑得暧昧。康瑞霖满脸掩饰不住的失望表情。
浮生诱谜情 同舟共济(二)
我和阿珩穿上救生衣,戴上头盔,上了皮筏艇。“这里漂流挺惊险的,害怕吗?”阿珩的眼睛在阳光下一闪,我的心就跟着波动起来。
我摇头,有他在身边,再害怕都可以克服。
白洋溪的漂流被誉为“激情漂”,航道全程约8公里,途经70余个跌水、60余道弯,上下游落差75米。我们分坐皮筏艇的两端,顺水漂流。我举目望去,溪流中的奇石千姿百态,两岸茂林修竹、参差错落,顿觉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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