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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我勉强笑了笑,“在想着一些事情,想得入神了。”我站起身来,“打扰你这么久,我也该走了。”
“我也在想着一件事情”,周湘将目光投向窗外,远处的高楼,灯火璀璨,“杨颂会想办法从康瑞霖那里弄到可以验dna的物品。”
我轻抽了口气,“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我张口结舌的,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是的,我怀疑,康瑞霖是悠悠的生父”,周湘直截了当的说,“我从事这行这么多年了,直觉比较敏锐,康瑞霖来认尸时的反常表现,还有他替窦洁琼保管了那颗牙齿,这里面,必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天来偷血液的那个蒙面人,很有可能是康瑞霖了”,我的心思迷茫而抑郁,无数个问号在我心头奔涌,雪瑶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先不要太悲观了”,周湘瞧出我的心思,出言安慰,“我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人家好好的要结婚了,却无端跑出个孩子来,绝对是一场灾难。”
我无法想象,如果悠悠真的是康瑞霖的女儿,雪瑶会是怎样的反应。我心情沉重地告别周湘,离开了医院。
两天后,我接到了康瑞霖给我打来的电话,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沉重,“雪瑶病了,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她。”
“病了?”我急问,“住院了吗?”
“没有,在宿舍里”,康瑞霖语气焦灼,“你现在能过来吗,我有事情必须离开。”
我心里有些不悦,有什么事情能比得过雪瑶生病。但我还是答应后,带上医疗药箱,匆匆赶到了雪瑶的宿舍。
到了宿舍我惊讶的见到,杨颂站在门口。“你来了”,他对我微微一笑,“既然有人陪伴李雪瑶,我就可以把康瑞霖带走了。”
“康瑞霖他……”我的心猛然下沉,或许周湘的猜测,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我要请他去配合做个调查”,杨颂说,“具体的细节,不便透露。”
我步履滞重的进了雪瑶的宿舍,雪瑶躺在床上,双目闭合,一张苍白的脸毫无生气。
“她在发烧”,康瑞霖难过的低语,“不肯去医院,不肯吃药,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拜托你了!”
我点头答应,康瑞霖又回望了雪瑶一眼,颓然长叹了口气,机械化的迈动脚步,到了门口处,他忽然折返身,冲回雪瑶的床前。他跪了下来,紧紧的握住雪瑶的一只手,泪水汹涌而出,“雪瑶,我对不起你,我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原谅!我知道,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我以后恐怕再没机会见到你了。”
我第一次见到康瑞霖痛哭流涕的模样,他是个内敛自持,较为稳重的人,这回失态至此,必定是发生了异常严重的事情。他脸上有种令人震撼的悲痛和愁苦,眼神中混合着绝望和沉痛。我从没见过这样彻底的悲哀和绝望。
我看到雪瑶痛苦的紧闭着眼睛,泪珠从她的眼角溢了出来,她灰白的嘴唇微微翕动着,想说什么,但最终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康瑞霖从地上爬起来,走向我,他在我面前站定,伸手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而后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弯腰不起。
我吓了一跳,“快别这样。”如此大礼,我受不起。
好半晌,康瑞霖才直起腰来。“妤葶,我对不起雪瑶,也对不起你”,他的话中振颤着痛苦的音浪,“你给我介绍了这么好的姑娘,可是,我愧对你的信任,我不是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惊问。康瑞霖一股世界末日来临的样子,即便悠悠是他和窦洁琼所生的女儿,也不至于这样吧,窦洁琼已死,而且以雪瑶的善良,康瑞霖还有挽回她的希望。可是现在,一个悲观厌世,一个仿如穷途末路,事情肯定没有这样简单。
“拜托你,替我照顾雪瑶!”康瑞霖再对我深深行礼,垂头丧气的走了。
我回到雪瑶床边,在床沿坐下,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热得烫手。我当即打电话请张华赶紧过来。
雪瑶住的是单身宿舍,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挂断电话后,我从卫生间里弄了一盆凉水来,绞了一条凉毛巾,盖在雪瑶的额上,一等毛巾热了,就换上另一条凉的。凉毛巾似乎使雪瑶舒服了一些,她逐渐进入了半睡眠的状态中。只是睡得十分不安稳,她时时会惊跳起来,又时时惊喊醒过来,每次,总是迷惘片刻,就又昏昏沉沉的再睡下去。
张华赶到了,给雪瑶诊视后,我这儿缺少帮手,他便亲自去买了药。我给雪瑶打了一针,张华走后,我就一直守在床边,期间雪瑶迷迷糊糊的醒来后,我又喂她吃了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走进厨房,看到炊具齐全,米箱里还有些米,橱柜里有一罐未开封的橄榄菜,便熬了一锅粥。
我把粥盛到碗里,准备等凉一点叫醒雪瑶喝粥。回到卧房时,见她正圆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对着天花板出神。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我心中大松了一口气。
“瑞霖……被警察带走了吗?”这是雪瑶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沙哑无力。
我心头一凛,被警察带走?康瑞霖犯法了吗?“是刑警杨颂要请他协助调查”,我结舌地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杀了人”,雪瑶的话如惊雷在我耳畔炸响,“窦洁琼……是他……杀死的。”
我惊得触电般的跳起来,“不可能,康瑞霖那么老实,怎么可能杀人!”
“他也是……被那个女人逼得走投无路”,泪珠滚下了雪瑶的面颊,“是他亲口对我承认的……他……打算向警察自首了。”
我的脑里充满了零零乱乱的思绪和迷迷茫茫的感觉,思想几乎停止了运转。“先喝粥吧”,我只能暂时中断这个惊心动魄的话题,“等喝完粥,你再慢慢告诉我。”
“我吃不下”,雪瑶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崩溃的低喊,“我活不下去了,真的活不下去了……”
“不要这么悲观”,我握紧她的手,“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雪瑶凄然摇头,“没有希望了……妈妈爸爸都走了……只剩下瑞霖……却犯了罪……我一点依靠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我和你一样,也是孤独一人,无依无靠,以后我们可以相互作伴。还有你的哥哥,他也会关心你的”,我努力唤起她求生的渴望,“你说瑞霖是被那个女人逼的,如果真是这样,也许他的罪名可以减轻。唐祺是个非常优秀的律师,我们请他帮瑞霖辩护,一切都还有希望的。”





浮生诱谜情 魔女的诱惑(二)
“真的?”雪瑶的眼里燃起一丝希望的光亮。
我只能先往好处说了,“当然是真的,我等会儿就把唐律师请来,你将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会帮忙想办法的。”为了让雪瑶安心,我立即拨通了唐祺的电话,唐祺没有让我失望,允诺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立即赶过来。
雪瑶终于肯喝粥了,我对着碗里轻轻吹气,用小勺子舀起粥往她嘴里送。她张嘴含入口中,深蹙了一下眉,“好咸!”
我有些莫名,这是白粥,一点调味品都没放,怎么可能很咸。后来才发现,是雪瑶的涟涟泪水不断滴落碗中。我一口一口的喂她喝粥,她的泪水一直没有断过。我从那泪水中衡量出了雪瑶对康瑞霖的感情。她固守了二十多年的心门终于为一个男人敞开,那份沉甸甸的深情如洪流决堤,一发不可收拾。我算得上是雪瑶的引路人,可是,如果因此而让她身陷绝境,我实在是罪孽深重了。
唐祺到达后,雪瑶向我们转述了康瑞霖和魔女窦洁琼那一段纠缠数年的孽缘。
早在窦洁琼还未大学毕业时,参加了我们医科大学一位学姐的生日会,康瑞霖也应邀参加,两人的座位正好挨着。那天窦洁琼心情很不好,一个劲儿的喝酒,后来康瑞霖才知道,她是和汪守成闹了别扭。窦洁琼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从小缺乏父爱,母亲又对她不予理睬,成为汪守成的实习秘书后,一方面,恋父情结让她对汪守成产生了感情依赖,另一方面,汪守成的财富也让她心动,便开始千方百计的引诱汪守成。窦洁琼那样的女人,很少有男人能够经得住诱惑,汪守成也不例外。
但汪守成纯粹是想从窦洁琼身上找回年轻的感觉,和她进行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所以黄静因车祸去世后,当窦洁琼提出要嫁给汪守成的时候,汪守成开始有意的回避她,窦洁琼虽然是万人迷,但是声名狼藉,男人不过都是与她寻欢作乐而已,没有人会将她作为妻子的人选。汪守成自然也不可能考虑娶窦洁琼,两人的关系从那时起就有了隔阂。
那晚康瑞霖也喝了不少酒,生日会散后,窦洁琼醉醺醺的缠住康瑞霖,要他负责送自己回去。窦洁琼不住学校宿舍,她早就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康瑞霖将窦洁琼送到住处后,原本打算离开,却被窦洁琼缠住不放,康瑞霖没有经受住诱惑,和窦洁琼发生了关系。却不料一度春风,竟蓝田种玉。康瑞霖从未曾想到,那一夜的荒唐,会让他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悠悠就是那晚怀上的?”我惊异于康瑞霖居然会在学生时代和窦洁琼有交集。
“瑞霖一直被蒙在鼓里,我爸再婚后,窦洁琼才亲口告诉了他”,雪瑶告诉我们,其实康瑞霖根本没有帮忙保存汪守成的牙齿,那颗牙齿是康瑞霖自己的,正好康瑞霖也有一颗智齿蛀了,还没有时间处理,窦洁琼便要求他将牙齿拔下,冒充汪守成的。窦洁琼说,这样做,是为了悠悠的幸福。同时威胁康瑞霖,如果不照做,就要曝光悠悠的身世,将这件事闹得众人皆知。
康瑞霖迫于无奈,只得照做。一旦事情闹大,他的事业将受到极大的负面影响,还会连累、伤害了自己的父母。于是康瑞霖专门去了一趟外地,用化名到牙科诊所拔掉那颗智齿,并带回来保存。康瑞霖并不清楚窦洁琼的计划,也没有想到她会毒杀汪守成,只是受她的胁迫,不得不听命于她。周湘实验室里保存的汪守成的血液,也是窦洁琼要求康瑞霖偷走的。
“瑞霖和你交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悠悠是他的女儿了?”我有些愤然,“我被他骗了,还向你保证他没有老婆孩子,原来男人没有结婚,不代表他没有孩子,我还是太天真了。”
“他又能怎么样呢”,雪瑶幽幽一叹,“窦洁琼也不愿意他和女儿相认,连让他见女儿一面都不肯,那女人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他,他也只有将这个秘密深藏在心里。”据说当年窦洁琼想尽一切方法要怀上汪守成的孩子,但始终没能如愿,那晚她和康瑞霖在一起只是一时兴起,却意外怀孕。于是窦洁琼决定将错就错,咬定自己怀的是汪守成的孩子。那时候汪守成大概也无法确定窦洁琼肚子里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便先将她送到国外,一切待孩子生下来了再说。
悠悠出生后,汪守成一定是私下里做过亲子鉴定,因此他不承认这个孩子,想要花一笔钱摆脱窦洁琼母女。但是窦洁琼对他纠缠不休,甚至各种威胁逼迫,汪守成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地位,也担心窦洁琼真的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疯狂举动来,只得暂时妥协,先稳住她的情绪,答应将她留在身边。
康瑞霖是在汪守成过世的当晚,才听到窦洁琼亲口说出她的犯罪行为。一切正如郑秘书猜测的那样,是窦洁琼利用汪雯菲上楼闹事的时机调换药品,毒杀了汪守成。康瑞霖质问窦洁琼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没人性的事情,窦洁琼却大言不惭,说是为了给他们的女儿寻求一个保障,等遗产到手,她就会带着悠悠离开滨城,不会再打扰康瑞霖的生活。
康瑞霖除了听从窦洁琼的指示外,也别无他法。他巴不得窦洁琼赶紧消失,免得破坏了他和雪瑶的婚事。之后他先是潜入周湘的实验室,偷走了汪守成的血液,目的是消灭能够采集到汪守成dna的物证,接着又配合作伪证,证明窦洁琼提供的那颗牙齿是汪守成的。
“康瑞霖为什么要杀了窦洁琼?”我实在难以相信,康瑞霖会那样狠心残忍。
“他……他是一时失手”,雪瑶抽噎着,“就在dna结果公布的前一天晚上,窦洁琼约了瑞霖在她家附近的废弃厂房见面。那个女人丧心病狂,居然逼瑞霖想办法弄死汪雯菲,她好多得到一部分遗产。瑞霖怎么肯干那种杀人的勾当,两人发生了争执,还动起手来,瑞霖愤怒得情绪失控,双手掐住了窦洁琼的脖子。当他缓过神来后,才发现窦洁琼不动了,一探,气息全无。”
“然后他放火烧了尸体是吗?”我急问。
“放火?”雪瑶微怔了下,“他没有跟我提到放火,只说以为窦洁琼死了,非常惊恐,本能的逃跑了。”
我告诉雪瑶和唐祺,周湘验尸的结果,窦洁琼真正的起因,是被泼了汽油后活活烧死的。
一直沉默的唐祺开口问:“也就是说,如果火不是康瑞霖放的,那么在他逃跑的时候,窦洁琼实际上还活着,只是陷入晕迷的状态。”
我心中一喜,要真是这样,害死窦洁琼的就不是康瑞霖,而是另有其人了。
雪瑶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神采,“如果他没有放火,是不是就没有犯罪,不用坐牢了?”
唐祺沉吟了一阵说,要先弄清楚,康瑞霖是不是在掐晕窦洁琼后就没有再回去过,当然这个警方肯定会查明的。只要烧死窦洁琼的不是他,事情就好办了。
唐祺接受了我的委托,答应为康瑞霖担任辩护律师。他会找康瑞霖面谈,了解更进一步的情况。
唐祺走后,僵滞的空气稍稍有了流动。我和雪瑶默默对坐了一会儿,我试探性的问:“如果康瑞霖能够顺利回来,你还愿意接受他吗?”
雪瑶望了我好一会儿,废然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我最怕欺骗,也最恨欺骗。他和窦洁琼的事情是在认识我之前,我真正难以原谅的,是他对我隐瞒、欺骗。如果他一开始就向我坦白,让我知道有那个孩子的存在,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痛苦。”
“可是,就算他向你坦白,你能接受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的事实吗?”我问。
雪瑶幽幽渺渺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根本无法思考这些问题。只能先为瑞霖祈祷,但愿他能平安归来。”
“悠悠……”我迟疑着,既担心那个小女孩的命运,又不知该如何婉转的和雪瑶谈起这个话题。她的妈妈已经死了,爸爸又前途未卜,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该如何生存下去?
“孩子是无辜的”,雪瑶怅惘的看了看黑沉沉的窗外,双手抱着膝,沉思了几分钟,才又开口说,“我不会因为悠悠是瑞霖和窦洁琼的孩子,就对她有什么看法。我还会像以前一样照顾她。甚至,我会更怜惜、疼爱她,如果瑞霖真的坐了牢,我愿意收养这个孩子,我不希望她将来再像她的妈妈一样冷血、缺乏人性。她的身体里也流淌着爸爸的血液,应该像瑞霖一样,在阳光下成长,拥有健康快乐的人生。”




浮生诱谜情 魔女的诱惑(三)
我被雪瑶的一番话震撼了,这是怎样一个善良大度的姑娘,居然愿意收养自己深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所生的孩子,她实在是个天使般的人物。
晚上我留在雪瑶的宿舍陪她,我们躺在床上,各自沉默着,想着种种烦乱的心事。雪瑶已经不胜疲倦,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我却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瞪瞪了一阵子。清晨醒来时,室内的光线还很暗,窗外在下着雨,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叮叮咚咚的细碎的声响。
我的头脑仍然昏沉,一时忘了身在何处,直到看见室内的摆设,才想起我是在雪瑶的宿舍里。身边的雪瑶仍熟睡着,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7点半了,只是因为阴雨天,光线才如此昏暗。我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懒洋洋的不想起床,拥被而卧,我听着风雨声,心里是一团朦朦胧胧的迷惘,有好一阵,我几乎没有思想,也没有意识,神志还在半睡眠的状态里。
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我赶紧抓起手机,翻身下床。担心吵醒雪瑶,我跑进洗手间接听电话。是唐祺的来电,他打听到,昨晚警方连夜审问康瑞霖,康瑞霖只承认自己失手掐死窦洁琼,但坚称没有放火烧尸。
我的心放宽了一些,只要康瑞霖没有纵火,就无须承担杀人的罪名。但如果是这样,放火将窦洁琼活活烧死的,又会是谁?
我回转过身,被站在卫生间门口的雪瑶吓了一跳。
“是唐律师的电话吗?”她一脸的焦虑。
我轻抚着胸口,将唐律师的话转述给雪瑶。她非常在意康瑞霖,明明睡得昏沉,一通电话就让她惊醒了。
雪瑶轻吁了口气,“但愿他没有撒谎,坦白从宽,抗拒要从严的。”
“我相信瑞霖不是会说谎的人”,我安慰雪瑶。
她轻点了下头,又是深深的叹息。
雪瑶的精神好多了,我说服她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她刚病愈需要清淡饮食,我开车去了一家粥城。
中午用餐的人不多,我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点了一份生菜骨肉粥和一份生滚鱼肉粥,还有虾饺、牛肉丸之类的港式茶点。
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娱乐新闻,我不经意间抬起头来,目光立即被定在了屏幕上。那娱乐新闻的主角是高鹄,他在北京星光现场举办了新专辑的首发演唱会,现场气氛热烈异常。著名校园民谣歌手老狼专程前往为高鹄捧场。娱乐新闻主播介绍说,作为一位普通的民间艺人,高鹄经过40年的尘世风雨后,
创造出了这张全新的个人诗篇,整张专辑作品创作的时间跨度近十年,业内人士评价说,这张新专辑是一张改变中国城市新民谣方向的里程碑式的专辑,歌手的内心语言纯熟而多元。以更多级的视角,更高的角度去体味一切外部环境带给个人的影响。那是一种人性的光芒,稍微闭眼体会,足以使人流泪的富足,在精神上绝对的富足。据说老狼对高鹄十分欣赏,在高鹄录制新专辑的过程中,除了观摩他的新专辑录制情况外,还为他新专辑的10首作品进行合音。
我的眼眶潮湿了,我的剑客大哥,他终于实现了音乐梦想,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专辑。他还是一副清瘦的模样,吟唱的旋律里流转着岁月的沧桑。
新闻播报结束了,我还沉浸在乍见高鹄的喜悦里,肩膀忽然被人大力拍了一下,我惊得一震,扭过头,苗宁的脸在我面前晃啊晃的,我半天没回过神来,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她了,上次还是她回滨城参加所签约的模特公司年度庆典时,挤出时间匆匆和我见了一面。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把眼睛瞪得老大。
苗宁冲我做了个鬼脸,“一进来就看到有个人站在电视机前,跟石化了似的,过来一瞧,原来是在看你的高鹄大哥啊。他还真不容易,终于熬出头了。”
我斜眼视她,“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和未婚夫共进午餐嘛”,苗宁笑嘻嘻的,“我昨晚刚回滨城,还没来得及联系你。”
“未婚夫?”我惊愕万分,“你哪来的未婚夫?”
苗宁冲我眨眨眼睛,“你等着,我去拎过来给你瞧瞧,保准你大吃一惊。”
不一会儿,苗宁就把她的未婚夫“拎”过来了。一见那个人,我半天合不拢嘴,这个人,已经遥远得我都记不住他的长相了。
“不认得我了?”那人皱起一张苦瓜脸,“你深深伤害了我的心肝脾肺脏。”
“欧……阳……彬?”我一字一顿的发问。
那张苦瓜脸霎时宛如菊花盛开,“终于想起来了,唉呀,我太开心了。”
我瞧瞧苗宁,又瞅瞅欧阳彬,摸不着头脑,“你就是苗宁的未婚夫?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苗宁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过来跟我们一起吧,边吃边聊。”
苗宁拉着我就要走,我忙告诉她还有个同伴呢,不能把人家丢下。苗宁说一起带过来吧,多个人更热闹。
雪瑶被我冷落许久了,她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眼光迷迷蒙蒙的望着桌上的茶杯,想着什么心事。
“这就是我的朋友,小宝原来的幼儿园老师李雪瑶”,我向苗宁介绍。
苗宁满脸热情洋溢,“你就是李老师啊,以前老听妤葶说起,一直没有机会见到。”
“这位美女是幼儿园老师呀”,欧阳彬凑近雪瑶,“幼儿园老师我喜欢,温柔又漂亮,还有一颗纯真的童心。”
苗宁一把揪住欧阳彬的耳朵,“以后再敢当着我的面勾搭其他女人,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苗宁那悍妇状让我和雪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欧阳先生,你以后有好日子过了”,我打趣。
欧阳彬夸张的摇头叹气,“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偶遇苗宁和欧阳彬,让我原本沉郁的心情变得明朗起来,一顿午餐充满欢声笑语,雪瑶受到感染,情绪也不那么低落了,嘴角偶尔会显露温柔的笑意。
苗宁告诉我,她是两个月前到台湾参加活动时,与欧阳彬偶遇的,两人多年未见,竟有了久别重逢的激动和喜悦,晚上相约喝酒聊天,聊着聊着就擦出了火花,在得知男未婚女未嫁后,经过一个多月的重新交往,决定闪婚。因为欧阳彬是台湾人,办结婚手续比较麻烦,所以还得花点时间。
“以前看这个人啊,怎么看都不顺眼”,苗宁感叹,“可是隔了这么多年再见,居然觉得比以前顺眼多了。”
“我也是”,欧阳彬随声附和,“过去觉得她整一个巫婆,过了几年一看,嘿,变仙女了。”
“你说谁是巫婆,嗯?”苗宁把脸一绷。
欧阳彬干笑着,“是我说错话了,我自己掌嘴。”说着还真伸手往自己脸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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