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你真是个好心的仙女”,我感叹于雪瑶的伟大,想必很少有人能做到像她这样。
第二天早晨我们刚起床,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时断时续。雪瑶很疑惑,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她,上前开门后,门外站着康瑞霖的母亲康妈妈,她的手里拎着一把湿漉漉的雨伞,衣服被雨打湿了。
我和康妈妈经常见面,就在一个多星期前,她看起来仍只有四十岁,而现在,她像是已经几千岁了。康妈妈的外表依然高贵,那种高贵,像是与生俱来、随身携带的,但是现在,这个高贵的女人显然陷进了一个完全迷惘的境界里,她迷失而无助,孤独而瑟缩。
康妈妈注视着我和雪瑶,眼光模糊而涣散,“我……我没脸来……可是……我想看看那个孩子……”
“悠悠不在我这里,我带你到班上找她”,雪瑶很平静地说。
“雪瑶”,康妈妈呆呆的看着雪瑶,眼底是一片迷蒙。“瑞霖……他小时候很听话”,她喃喃的说着,“我对他的期望太高了。我总希望他是……完美的。不止……完美的人格,还有……完美的人生……”
康妈妈虚弱的笑了笑,这笑容竟比她的迷惘无助更让我心酸心痛,她老得好快,现在不止几千岁,已经有一万岁了,“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他会为了那样一个女人……把自己给毁了……”
我和雪瑶都沉默着。康妈妈怔怔的发着呆,眼底的迷惘更深了。
“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糟,我给瑞霖请了辩护律师,他应该没有杀人,不会被判刑”,我不知不觉地开口说。
康妈妈的眼睛闪亮了一下,立即又黯淡了下来。“就算不被判刑,也不可能有完美的人生了。雪瑶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他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她终于崩溃的失声痛哭起来,“他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个女人。我们是正经的家庭,从小给瑞霖的也是良好的教育,我实在接受不了,他会和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他喝了酒,头脑不清醒”,雪瑶不由自主的安慰康妈妈,她说得又急促,又真挚,“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只是,他为了这个错误,付出了太过沉重的代价。”
“雪瑶”,康妈妈的语气有些恍恍惚惚,“你不用安慰我了,那是不可原谅的错误。是我们家太对不起你了,瑞霖没有那个福气,但是,如果你还愿意和我们家来往,我会把你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做不成儿媳妇,如果能当女儿,我的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雪瑶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的声音坚定而冷静,“阿姨,我先带你去看悠悠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我们三人冒雨出了门去。
今天是周六,幼儿园放假,只有全托班还对外开放。我们三人一起去了教室外,我从窗户往里张望,一眼便看到悠悠,她缩在一张小桌子前,正在摆弄着一个小球,她非常安静乖巧,不吵不闹,和其他小朋友的追逐打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雪瑶走进教室和带班的老师说了句什么,不一会儿,带班老师就领着悠悠过来了,雪瑶牵着悠悠的手走出教室。
“她就是悠悠”,我低声对康妈妈说。
康妈妈凝目注视着悠悠,她的神色有些迷惘、困惑而不知所措的。但逐渐的,所有的迷惘、困惑和不知所措,都被眼底涌上的怜惜和温情所取代了,她蹲下身去,伸手轻轻抚摸悠悠柔顺的短发。悠悠怯生生的望着康妈妈,小小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缩着。
康妈妈已经眼含泪花。“悠悠,叫奶奶”,她哽咽着,“奶奶带你回家,好不好?”
悠悠畏怯地抬头望着雪瑶,茫然无助。
雪瑶也蹲下身,很温柔地说:“奶奶会很疼爱悠悠,关心照顾悠悠,不会像妈妈那样,整天不管悠悠的。悠悠跟奶奶回家后,每天还可以到幼儿园来,和李老师在一起。”
悠悠的眼里微微闪现了亮光,她很专注的望着康妈妈,我能从孩子的眼里读出疑惑和期待。
康妈妈用更加柔和的语气说:“妈妈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她把悠悠交给奶奶,让奶奶以后负责照顾悠悠,悠悠愿意和奶奶一起住吗?”
悠悠又求助似的抬头望着雪瑶,她对雪瑶的信任和依赖让我眼睛发热。
雪瑶对悠悠点点头,“李老师保证,奶奶会疼爱悠悠的。”
康妈妈轻轻拉过悠悠的小手,“奶奶带你回家,好不好?”
悠悠点了点头。
康妈妈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她站起身来,难过的抹着眼泪,对我和雪瑶说:“可怜的孩子,没人疼没人爱。我虽然痛恨那个女人,但我不能让我的孙女流落在外头受苦,再说我们也有能力抚养她,让她过上好的生活。”
“你们愿意抚养当然最好了”,我感慨,“之前雪瑶还说,她愿意收养悠悠,关心爱护她,让她在阳光下成长。”
康妈妈潸然泪注,她抱住雪瑶,泣不成声,“好孩子,是瑞霖对不住你,我们原本那么圆满的家庭,还有他光明的前程和幸福的婚姻,都因为他自己犯浑而毁于一旦了。我和他爸都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老康病倒了,现在还在医院里,但我们经过商量后,还是决定认养这个孩子。毕竟错不在孩子,而且她还是我们的亲孙女,既然我们知道了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没有理由丢下她不管。”
我心中既感动又欣慰,康瑞霖的父母都是好人,有他们的抚养和栽培,悠悠也算是苦尽甘来,重获新生了。
康妈妈向我和雪瑶道别后,撑着伞,牵着悠悠的手走进了苍茫雨雾中。我和雪瑶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目送祖孙二人远去,听着雨点打在树叶上沙沙的响声。我看到雪瑶一动不动地站着,几许幽怨,几许孤寂,几许凄清。和雨景融合成了阴雨霏霏,愁绪惨淡的画面。
窦洁琼被害一案告破了,那个放火将窦洁琼活活烧死的凶手,不是康瑞霖,而是汪雯菲。据说阿珩还为破案提供了重要线索,他无意中发现汪雯菲的汽车油表显示快没油了,而他记得就在前一天,回家的途中他正好驱车跟在汪雯菲的车子后头,还见到汪雯菲拐进路边的加油站加油。
浮生诱谜情 爱你的那些年(四)
阿珩仔细回想,汪雯菲加油的那天,就是窦洁琼遇害的日期。为此他特意到那个加油站打听,加油员记得当时汪雯菲的车子是加满了油的。汪雯菲没有跑长途,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将满满一箱汽油耗尽。联想到窦洁琼被人泼上汽油烧死,阿珩便将这一情况反映给了警方。
后来杨颂等人经过调查,从目击者口中得知,案发当晚,汪雯菲的车子曾出现在那座废弃厂房附近,经过轮胎痕迹的比对,以及调看当晚路段监控录像等,最终确认汪雯菲的车子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
最终汪雯菲不得不承认,是她放火烧死了窦洁琼,但她是误以为窦洁琼已死才烧尸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窦洁琼拿出那颗牙齿,让汪雯菲寝食难安,担心一旦证实悠悠是汪守成的孩子,遗产争夺将更加艰难。于是她心生一计,准备先拉拢窦洁琼,和她联手,设法剥夺了雪瑶的遗产继承权后,再想办法对付窦洁琼。
那晚汪雯菲到了窦洁琼的公寓楼下,却发现窦洁琼行色匆匆的走出公寓楼,像是要去会什么人,汪雯菲出于好奇便开车尾随。她将车子停在厂房外头,下车跟踪入内,躲在暗处偷听到了窦洁琼和康瑞霖的谈话,也亲眼目睹康瑞霖将窦洁琼推倒在地上。
康瑞霖慌张的逃走后,汪雯菲上前一看究竟,见窦洁琼躺在地上不动,以为她死了,吓得转身就要跑,腿忽然被用力拽住,一回头,见窦洁琼正大睁着眼睛瞪她,但是人还没有缓过劲来,恹恹的动弹不得。冲动是魔鬼,汪雯菲当时就是一念之差,竟产生了掐死窦洁琼的恶念,只要窦洁琼死了,就再也没法和她争遗产了。于是她痛下杀手,双手死死掐住了窦洁琼的脖子,直到她闭上眼睛不动了才松手。
然后汪雯菲以为窦洁琼已死,突然感到害怕了,在极度的恐惧中,她来不及多考虑,便决定毁尸灭迹。她将车子开进废弃厂房,打开油箱盖,从油箱里抽出汽油,泼到窦洁琼的身上,再纵火燃烧,导致将昏迷的窦洁琼活活烧死。
我听得心惊胆战。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窦洁琼和汪雯菲这两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到头来一个死于非命,一个锒铛入狱。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康瑞霖被无罪释放,听说他重获自由的那天晚上,悄无声息的站在雪瑶的宿舍楼下,淋了一整夜的雨。隔天早晨雪瑶要去上班时,才看到康瑞霖浑身湿透的伫立在那儿,从头到脚滴着水,在凄风苦雨中哆嗦个不停,见到雪瑶的那一刹那,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康瑞霖那举动里面有多少苦肉计的成分,但是那场雨确实没有白淋,那个老套的桥段对雪瑶产生了作用。已近寒冬,最是凄凉冬雨夜,康瑞霖因重感冒引发肺炎住院,雪瑶衣不解带的在病床边伺候,等康瑞霖病愈出院后,已经求得了雪瑶的原谅。当然,热孝期结婚是不可能了,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经过这么大的一场波折,大家短时间内都没有筹备婚礼的心情了。但是康瑞霖信誓旦旦的表示,会用三年的时间来重新追求雪瑶,竭尽全力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痕,消除对她造成的伤害。
三年,说长也不长,对于三年后的结果,我是非常乐观的。只要康瑞霖持之以恒,再辅以康妈妈的亲情攻势,以雪瑶的善良多情,还有对悠悠的不忍与怜爱,我几乎可以预见三年后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面了。
苗宁和欧阳彬的婚礼,定于12月28日在滨城的五星级大酒店举行,由于欧阳彬是来滨城投资的台商,苗宁又是具有较高知名度的模特儿,这场跨越海峡的婚礼引发了滨城各大媒体的关注,欧阳彬这段时间经常回台湾办理各种事情,接受采访的事情就全落在了苗宁一个人的身上。于是她除了为操办婚礼各种忙碌外,还要抽出时间来应付采访,从电视台、电台、报社到杂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讲述她和欧阳彬的爱情故事。
“烦死人了!”圣诞节的前一天,苗宁整个身子陷进新房的沙发里,双腿高跷在面前的茶几上,“整天对着那些记者说一些虚假的鬼话,非要让我说我们的感情有多深啊,我有多爱他呀,其实我一点都不爱他。”
苗宁和欧阳彬的结婚新房位于海边的高档住宅区,180度全海景房,落地大窗,乳白的橱柜设计、酥软大床,再加上精致的木地板,配上淡黄的灯光,给人一种奢华的享受。
我靠在沙发上嗤笑,“不爱他你还嫁给他。”
“不一定要为爱而结婚嘛”,苗宁搬出她的爱情理论,“有句老话说:聪明的女人会嫁给一个爱她的人,笨女人会嫁给一个她爱的人。因为在婚姻的漫漫长路上,选择一个爱你胜过你爱的人,才不会太辛苦。”
“你觉得欧阳彬爱你吗?”我饶有兴味的望着苗宁。
“至少目前对我言听计从”,苗宁的唇畔漾起一抹笑,“肯听我话的男人,就是适合我的。”
我笑望着苗宁,其实她是爱着欧阳彬的吧,只不过,她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罢了,等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明白,聪明的女人既然会嫁给一个爱她的人,也完全有可能让那个爱她的人,同时成为她爱的人。夫妻两人要如何年年月月地生活在一起,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苗宁忽然大发感慨,“这个世界上多数情况下,你和你爱的人有缘无份,无法白头到老。而和你结婚的是爱你的人,你却未必爱他。”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苗大小姐你爱的人是谁”,我揶揄她,“我看你是谁都不爱,只爱自己吧。”
苗宁的眼底掠过一抹痛楚,她微笑起来,“其实你知道的,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
我愕然瞪视她,“殷振扬?你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人?”
苗宁笑得凄凉,“我爱的人却伤我最深,爱有多深,伤有多深,那样深刻的伤痕,一辈子都忘不了。生命中总有一个人教会了你怎样去爱,却又转身离开。我到现在还记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所说的每一句话,明知道不该去回忆,还是常常忍不住会想起。”
我半晌无语,却又听得苗宁的笑声扬起,“不过你放心,这不会影响到我今后的婚姻生活,因为我有义务好好爱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还能指望谁来爱你呢。我现在每天都会对着镜子笑一笑,告诉镜子里的人,我是快乐、幸福的,说上几百遍几千遍,就真的会有快乐幸福的感觉了。”
我欣赏苗宁的通透,她确实变得聪明了。
一整天,我都和苗宁混在一起。我们决定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过平安夜。下午我们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牛扒、番茄酱、意大利面、红酒之类的,准备晚上自己在家里做牛扒大餐。回到苗宁的住处才发现,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两个人根本吃不完。欧阳彬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剩下的东西苗宁一个人肯定懒得煮,婚礼一结束又要外出度蜜月,她担心东西放冰箱会过期。
“找人过来帮助我们消灭食物吧”,苗宁提议。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不出可以找谁来。苗宁的眼珠子对着我转了转,“请你的谨珩哥哥过来吧,我不介意当电灯泡。”
我吓了一跳,“这可不行,人家平安夜肯定要陪太太去哪里浪漫的。”
“太太?”苗宁瞪着我,“这两个字你居然也说得出口,不行,我必须给他打个电话,如果他能来最好,如果来不了,我也要臭骂他一顿,替你出出气。”
我和阿珩的事情,虽然没有对苗宁说得太明白,但她也知道了个大概。我拦不住,只好由着苗宁闹腾去了。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阿珩答应了,说下班后立刻赶过来。
这个答案不光让我吃惊,苗宁也很意外,“平安夜居然没有节目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由了?”
我纳闷的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和苗宁在厨房里一通忙碌,牛扒出炉的时候,门铃也响了起来。
“他还真会掐时间”,苗宁出去开门。我在餐厅里摆放餐具,一颗心急促的跃动个不停。自上回包场观看电影到现在,又是一个多月未见面了。我对他朝思暮想,饱受相思之苦。
脚步声传来,明知是他,我却故意不回头,继续低头摆弄手中的刀叉。
他从身后搂住我,让我紧紧地贴着他,我们的面颊依偎在一起。片刻的沉迷后,我才清醒过来,“苗宁……”
他的嘴唇凑在我的耳边,暧昧的调笑,“她肯定不会随便进来的。”
浮生诱谜情 好好爱你(一)
我仍想挣脱,却听到苗宁在外头高声说:“什么时候我可以进去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阿珩低声笑着,“看人家苗宁,多么善解人意。”
我闷哼着,“你怎么敢到这儿来吃晚饭,不怕被查岗吗。”
“今晚不怕”,他的唇磨蹭着我的耳垂。
“为什么?”我转脸望着他,“今晚是平安夜,没有安排吗?”
他更有力的把我拉近他,“冯诗菡和她的朋友出去玩了,她让我自由安排。”
“和朋友出去玩?”我愕然,冯诗菡居然丢下阿珩,和朋友混迹一处,这在我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冯钊能同意吗?”
“冯钊出国谈生意去了”,他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冯诗菡让我和她串好供词,我们今晚各玩各的。”
我愈发的感到惊奇,怔怔的望着阿珩。
“别说你感到惊讶了,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一脸的似笑非笑,“不过我也懒得管她,既然她这样说,我求之不得。”
我也没心思去理会冯诗菡了,阿珩带给我的惊喜已冲淡了一切。我贪恋他温暖的怀抱,久久不愿离开。
“我们不能让苗宁饿着肚子”,他轻笑。
我猛然醒悟,窘得赶忙挣离了他的怀抱。
走出餐厅,见苗宁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手垂到了地上。“你们俩也太能磨矶,我已经饿得浑身无力,快昏过去了”,她抱怨着。
我走过去,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阿珩站在旁边笑望着我们。苗宁横了他一眼,嘴里哼哼着,“要不是妤葶这么死心眼,我才不欢迎你呢,在门口竖个牌子,有妇之夫与狗不得入内。”
阿珩干咳一声,“你也太狠了吧。”
苗宁瘪着嘴进餐厅去了。
我们三人在餐桌前坐下,牛扒都冷了,我赶紧加热,先给苗宁端了一份,“苗小姐请慢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嗯——”,苗宁拉长声调,“那我就不客气,先开吃了。”她看样子真是饿坏了,快速切着牛扒,叉了一大块往嘴里送。”
我又要为阿珩效劳,他轻摁住我的肩让我坐下,“我来吧。”
他将我们的两份牛扒加热后端了过来。“还蛮体贴的嘛”,苗宁含混不清的说,“改天要让欧阳彬跟着你学学,怎么为老婆服务。他到现在都不懂得做家务,我得好好调教一下。”
阿珩朗朗而笑,“你一看就是驭夫有术的,哪里需要跟着我学。”
苗宁拍拍我的肩膀,“驭夫术不管用,像妤葶这样以柔克刚才是真功夫,可惜我学不来,就是打死我也温柔不起来。”
我抿嘴窃笑。阿珩在一旁说:“人的性格各不相同,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关键还是要性格相合。”
“你们俩性格很合吧?”苗宁看看阿珩,又瞅瞅我。
“应该还好吧”,我低声说,“至少,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
苗宁觉得难以置信,“从来没有吵过架?不太可能吧。我和欧阳彬可是经常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当然了,最后屈服的都是他。”
“大概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吧”,我脱口说,“如果生活在一起,没准也会经常吵架。”
我转头看着阿珩,立即接触到他那深邃、含蓄,而在“说话”的眼睛。我很快的低下头去,满心怀都荡漾着一种异样的情绪,脸也发热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娶妤葶?”苗宁问得如此直白,让我尴尬不已。
我向苗宁使眼色,让她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但是阿珩主动回答:“下个月。”
我手中的叉子“哐当”掉落在了桌上。
“犯不着这么激动嘛”,苗宁装得满脸严肃,“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的承诺,别高兴得太早了。”
阿珩哭笑不得,“我是认真的,简·爱集团已经快要摆脱冯氏的控制了。”
“你怎么做到的?”我惊奇的问。他居然能在短短数月的时间内,筹集到这么一大笔资金?
苗宁也望着阿珩,向他投去探寻的目光。
“其实说来也很简单,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阿珩讲述了一则故事:一位朴素老太太背包进曼哈顿银行存50万美金。总裁在vip室接待。老太太告诉总裁,她以豪赌为生,逢赌必赢,这些钱是刚赢的。
总裁不信,老太太遂要求与他打赌,“明早你的臀部会出现一个三角形的胎记,赌注就是这50万。
总裁狐疑不决,望着一袋现钞,决定应赌。
第二天老太太请来一位律师作证,检验总裁的臀部。总裁说:“真是没有胎记,更别提三角形的”,而后脱下裤子,让他们检查。老太太看看,“果然没有,我输了。”
这时律师脸色铁青,不停以头撞墙,总裁大惊。律师说:“她刚与我打赌150万,说您会当面脱裤子让她看!”
这则故事的启示是,如果一方利益相关者不能让你盈利,那就引入另一方,甚至用另一方补贴这一方,从而让资金在商业模式的交易结构流动起来。而阿珩就是这样做的。
“嗯,还真有两下子”,苗宁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看来你爸让你接班还是很正确的,没有看错人。”
阿珩沉沉的叹了口气,“因为当这个接班人,我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得了吧”,苗宁表示不屑,“那边娶了个漂亮老婆,这边揪住妤葶不放,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还好意思说付出惨痛的代价,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珩苦笑连连,“我哪里有齐人之福可享,我这根本是两头不讨好,活受罪。”
“什么意思?”苗宁追问。
我扯扯苗宁的手臂,“拜托,专心吃你的牛扒,哪来那么多的话。”
苗宁柳眉一掀,“我这是替你撑腰哪,别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我知道,苗宁是最仗义的”,阿珩诚挚的说,“葶葶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苗宁斜眼一飞,“少给我戴高帽,我不会因为这样就对你改变态度,我会不停的敦促你,直到你娶了妤葶为止。”
“你又来了”,我小声提醒苗宁,“少说两句。”
阿珩打开桌上的红酒瓶,给我们三人分别倒酒。而后他站起身来,对苗宁举杯,“感谢你的敦促,我敬你一杯!”
苗宁也举杯相迎,“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阿珩嘴上回应苗宁的话,目光却投注在我的脸上,“等我和葶葶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当证婚人!”
这蕴含着承诺意味的话让我红了眼眶,我也端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
阿珩和苗宁都坐下,大家继续持吃牛扒,品红酒。一层浓郁的、和谐的,像家庭般的温暖气氛,在餐桌间弥漫开来。逐渐的,我们都有些薄醉,本来我们三人都各怀心事,这一会儿,酒入愁肠,就都发生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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