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这下想瞒也瞒不住了,周煜将包裹里装着断指和恐吓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杨颂。
杨颂拿起那截断指仔细瞧看了一番,询问:“这是汪谨珩的手指头吗?”
我声音颤抖的告诉他,应该是的,阿珩到东北滑雪时受过伤,心里却在暗暗祈祷,但愿不是,但愿!
杨颂又查看了那个包裹盒,上面没有任何关于寄件人的信息。而收件人的姓名地址电话,连同那封恐吓信,都是打印的。包裹上面加盖的是本地邮戳,说明是在滨城本地寄出的。
“拿去检验一下”,杨颂对他身旁的刑警说,那人立即将那截断指、恐吓信连同包裹盒一并带走了。
之后杨颂留在这里,了解胡川企图强暴冯诗菡之事,我们把事情的发生经过都告诉他了。
“胡川以前骚扰过你吗?”杨颂问冯诗菡。
冯诗菡抹着泪摇头,“没有,以前接触不多。就是爷爷过世后,他特别关心我,一直陪着我,安慰我,让我很感动。”
“哼,他根本就是不安好心。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还不知悔改,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周煜愤然。
接近中午的时候,刚才离开的那名刑警给杨颂打来电话,告诉他检验的结果。
“结果出来了,寄过来的小指指纹,和采集到的汪谨珩的指纹一样”,杨颂走到冯诗菡面前,“那根手指头,证实是你先生左手的小指,手指被割断大约有两天的时间。”
冯诗菡用手捂住嘴,惊恐的啜泣着。我的胸中烧灼着愤恨的激情,而从周煜急促的呼吸声中,也可以辨出他的惶惑和愤怒。
“我们会以绑架案处理”,杨颂宽慰冯诗菡,“手指被送过来,就代表你的丈夫还活着,请你不要太多虑。”
我见冯诗菡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一个早上,先是差点惨遭胡川强暴,又遭遇了恐怖的断指事件。“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自己也昏昏噩噩的,还是强打起精神去扶她。
杨颂和周煜都离开了卧室,我扶冯诗菡到床上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冯诗菡忽然拉住了我的手,“为什么阿珩会被人绑架”,她的手冷得像冰,“不管他有没有杀害我的爷爷,我都不希望他死在坏人手里。”
“不会的”,我的声音悲凉而凄楚,“我相信他没有杀人,也不会被坏人所杀。”
我轻轻抽开被冯诗菡握着的手,转身冲出了卧室。那绑架阿珩的罪犯,不只是剁下了阿珩的手指头,也在我的心头狠狠砍了一刀,让我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公安局刑侦队的技术人员来了,还带来了手提电脑和追踪器材,准备在绑匪来电时捕捉信号,追踪来电地址。但是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都没有接到任何电话。
晚上我和周煜都留在冯家,陪着冯诗菡度过一个无眠之夜。我们都迫切想要第一时间获悉阿珩的下落。
早晨,刺耳的电话铃音震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进行电话追踪”,杨颂立即吩咐。
一切准备就绪后,杨颂示意保姆接听电话。
保姆上前握起听筒。一屋子寂静无声,众人皆屏息凝神,保姆的声音也变得格外响亮,“喂,你好——”
就在所有人神经高度紧张之际,保姆却说了声“请等一下”,将听筒转给了杨颂,“公安局打来的。”
杨颂示意暂停追踪,自己接听了电话。
“什么?没错吗?”他的脸色瞬间大变,声音也低沉了八度,“好,我知道了。”
我的一颗心骤然揪紧,靠在客厅的窗子上,希望冷风能使我烧灼着的心情平静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周煜紧张的询问。
杨颂放下听筒,心情沉重地说:“根据鉴定结果,手指是在死后被割下来的。”
我用手死命的抓住窗棂,只要一松手,我就将失去最后的控制力量。
“换句话说,手指是从尸体上面割下来的?”周煜的声音仿佛从地狱吹来的寒风,阴冷得几乎要将我冻结。
“是的”,我听到的最后两个字,是杨颂肯定的回答,那样的清晰入耳。一刹那间,我觉得地动屋摇,一阵旋转乾坤的大震动袭来,我的手从窗棂上滑落,仰身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我被送回自己的住所,从醒来的时候起,我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只是沉默而木然的躺着,任枕边的泪湿了干,干了又湿。阿珩死了,他被人残忍的杀害,我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他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的丢下我和小宝,断绝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能感觉到床边往来很多人,也听到各种声音在耳边劝导安慰,但我就是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我的心已被烧成灰,磨成粉,化成泥。我只能以这样决绝而封闭的方式,一点一滴耗尽自己。
直到那个黄昏,有歌声伴随着钢琴的旋律飘传耳畔,软软的童音,在唱着一支单纯细致的歌谣: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
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
没妈的孩子象根草
离开妈妈的怀抱
幸福哪里找
……
那是小宝的歌声,我只感到心底一阵绞痛,闭上眼睛,两道滚烫的泪水沿着
面颊漫流。?我竟把小宝忽略了,如果我放弃了生存,小宝怎么办?他已经没有爸爸,不能再失去妈妈了。
我勉强支撑着爬起来,翻身下床。穿着睡衣,踉跄着走出卧室,双脚似踩在棉絮上,每一步都是那样虚浮无力。
浮生诱谜情 撕心裂肺的痛(二)
步履艰难地挨到客厅,我才惊讶的发现,客厅里聚满了人,除了春英和小红外,雪瑶、周湘、吴老太、芳姨都来了。小宝正坐在钢琴前,自弹自唱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听到响动,十多道目光齐刷刷的向我投射过来,小宝的歌声和琴声也戛然而止。
“小宝”,雪瑶轻柔的喊了一声。
小宝从琴椅上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靠在墙上,稳住摇晃的身躯,迷迷糊糊的看着小宝一步步走近我,心神恍惚而迷茫。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为什么小宝唱了那样一首歌?
室内好安静,静得让我心惊。然后,小宝用这个世界上最纯净、最真挚、最动人的童音,喊出了让我心魂俱颤的两个字,“妈——妈——”
时光静止了,思想停顿了,意识也飘飘然的升上了半空。我木然呆立着,因流泪过渡而干涸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小宝的脸庞。
“妈妈”,小宝又软软的喊了一声,“姑姑说,你是我的妈妈,哥哥是我的爸爸。”
我暂失的意识缓缓凝聚,环视室内,我看到了每个人脸上真挚的期待,一种复杂的情绪爬上了我的心头。我明白了,这是一场家庭认亲大会,他们希望用亲情感召我,让小宝唤起我求生的渴望。
我觉得酸楚,觉得迷茫,觉得身体里有一种崭新的情感在升腾。我慢慢蹲下身来,温柔的情绪缓缓蔓延开来,扩散到我的全身,眼泪滑下我的面颊,我含泪凝视着小宝,“小宝,你生妈妈的气吗,妈妈一直欺骗你,骗你是姐姐。”
小宝娇嫩的脸蛋上也挂着两行泪珠,他使劲摇着头,“姐姐一直像妈妈一样。”
我抱住小宝,想到死去的阿珩,他连亲耳听小宝喊一声“爸爸”的机会都没有了。剐心刺骨的痛一阵又一阵袭来,迫使我发出崩溃欲绝的痛哭。
小宝搂着我的脖子,陪着我呜呜直哭。周围响起一片唏嘘抽噎之声。
我听到吴老太泪颤颤的声音,“等阿珩被绑架的案子破了之后,我会约请各大媒体记者,公开小宝的身世,同时也把你和阿珩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待遗体找到、下葬的时候,把所有的报纸在他的坟前火化,也算是对逝者的一种告慰。”
我活了下来,愿意进食说话,不再消沉自苦了。和小宝母子相认,让我的精神有了寄托,原先涣散的魂魄得以安定下来。但是,夜深人静,“谁伴明窗独坐,我共影儿俩个。灯尽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无那,无那,好个凄凉的我”,没人疼惜的漫长岁月,将是我往后生命的全部写照了。
昨夜雨疏风骤,早晨,我望着花园里一幅“绿肥红瘦”的狼藉景象,红消香断有谁怜,我的心也似那满地残红,零落成泥碾作土。
“妤葶”,有人在身后喊我。
我回过头,见周煜站立在梧桐树下,他穿着一件长款的黑色呢绒长大衣,潇洒挺拔。
“气色好多了”,他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那天你晕倒后,把大家都吓坏了。我来看你的时候,你躺在床上,就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不哭也不动,我真担心,你会就这样一蹶不振。幸好,小宝拯救了你。”
他吐了口长气,“真没想到,你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有勇气为阿珩生下孩子。那样的执著和痴情,真是世间少见。那天他们安排小宝认妈妈的时候,我本来也想来的,但是实在有事脱不开身。我很能理解你悲喜交加的心情,那个杀害阿珩的凶手罪大恶极,应该被千刀万剐!”
我的心脏又绞紧而尖锐的痛楚起来,“绑架案的调查有进展了吗?”
“还没有”,周煜无奈的说,“警方一早就展开搜查,但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仍然一无所获。”
“那个包裹,没有调查到是什么人寄的吗?”我又问。
周煜告诉我,他已经打听过了,邮局里的工作人员说,从邮戳上看来,包裹是在送达冯家的前一天下午12点到16点左右受理的,刚好是忙碌的时间,实在无法确认寄件者是谁。那家邮局年代久远,装修设施老旧,没有安装监控设备,也调看不了监控录像。
“杀害冯钊和阿珩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愤恨的火焰在我胸中炽烈燃烧着,我现在能够深切体会到,那些为了复仇而杀人的罪犯的心理了,我现在就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将那个人撕裂、剁碎的冲动。他加诸在阿珩身上的痛苦,我恨不能几千倍几万倍的还给他!”
周煜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块,“不知道,冯钊被害案也没有什么实际的进展,胡聪明父子的嫌疑最大,但是找不到什么证据。”
“那个何月梅呢?”我问。
周煜说,他将何月梅是胡聪明情妇的事实告诉了警方,但警方早已掌握到了他们的关系,如果能调查到什么,早就有结果了,“胡聪明那只老狐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那个女人如果一口咬定不记得阿珩到过酒吧,杨颂他们也没有法子。再说了,人都不在了,追究这个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我的喉咙紧逼着,紧逼得疼痛,“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人不在了,所背负的冤屈,也必须为他洗刷干净,这样才能让他走得安心。”
周煜面色微僵,“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会继续留意胡聪明父子的,这件事情,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他冷冷一哼,“那个胡川,闯入冯家作恶,居然只被拘留半天就放出来了。想当年,冯钊势力遮天,坏事做尽,现在他一死,孙女也沦落到被人欺凌的地步了。”
冷风低号着,寒意弥漫着,我闭了一下眼睛,觉得好一阵寒颤。
“冯诗菡,她还好吗?”我努力从刚才那个沉重的话题中挣脱出来。
“她的事情我不清楚”,周煜的眼光深深的、研判的停留在我的脸上,“你对那个女人好像挺关心的,她可是抢走了你的男人,你不恨她吗?”
我颓然苦笑,“恨一个低智商的人,有意义吗?”
周煜注视着我,好一会儿,他没有说话。
“你的前妻呢,她的病情怎么样了?”我又问。
周煜的目光瞬间暗淡下来,“她……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我惊讶得张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不久前”,他显得懊恼,“她脑子里长的是恶性肿瘤,回天无力了。”“你其实还爱着她的,对吗?”我想,他给对方联系医院,并花了那么多时
间陪伴,不仅仅是为了看人家的笑话吧。
“爱谈不上了”,他否认,眼里却浮上痛楚之色,“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她就这么走了。
我注视着脚下被雨水洗亮了的石板路,久久沉浸在震愕、悲愤与迷惘交织而成的万顷波涛中。”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我看到了电视新闻播报的关于胡聪明被害的消息。“现年53岁的著名律师胡聪明的遗体今早被发现,而他遇害的方式,和日前遭杀害的冯氏集团掌门人冯钊相同,警方判断凶手应该是同一人,并且展开调查。”
据报道称,胡聪明的尸体在其住处附近的一处草丛里被发现。死者身上的财物没有被抢走。尸体疑似是从路上被搬到草丛中,现场发现了可能是嫌犯留下的鞋印,还有一辆儿童小三轮车,那辆儿童三轮车应该是作为障碍物横在路中间,迫使胡聪明下车,而遭遇了凶手的袭击。
我放下碗筷,起身给周煜打了电话,“你知道胡聪明被杀害的事情吗?”
周煜说,他刚刚从周湘那里听说。
我们约好到胡聪明遇害的现场看看。胡聪明的家位于靠海的别墅区,别墅前有一大片的开放式花园,繁花似锦、草木葱茏,胡聪明的尸体就是在花园草丛被发现的。根据周湘的验尸结果,推定的死亡时间在昨晚11点半左右。花园外有一条幽深的小路,是单行道,仅可容纳一辆汽车通行。辖区的民警了解到,昨晚这条小路尽头的小酒吧里有生面孔出现。
我和周煜去了那家小酒吧,服务生说他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警察了,但经不住我们的再三恳求,还是将情况又复述了一遍。那服务生说,这个别墅区比较偏僻,所以酒吧接待的都是居住在别墅区的熟客,基本没有外面的人来。但是昨天晚上大约10点半左右,来了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运动衫,戴着一幅大墨镜的男人,外面在下雨,他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雨衣,进来后脱下雨衣放在入门处的竹篓里。
浮生诱谜情 撕心裂肺的痛(三)
“感觉挺奇怪的,现在很少有人穿雨衣了吧,而且住别墅的人都开车,根本不需要雨衣”,那服务生说,那个男人好像刻意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头一直低着,他的身上背着一个细长的袋子,里面装的好像是高尔夫球杆。他喝了半杯酒,大约在10点40分左右离开。
最为奇怪的是,那个男人在离开之前用酒吧里的座机打了电话,几乎没有客人会使用酒吧里的电话机,服务生因此也对那通电话特别留意。
“你有听到通话的内容吗?”周煜问。
服务生说,当时他忙着给客人端酒,只听清对方好像说了一句,“是我,我是汪谨珩。”
我和周煜互视了一眼,他的震惊不亚于我。
走出酒吧后,我陷入了神志恍惚的状态中,迈着机械化的步伐,茫然往前走。周煜也一直沉默着。
许久,我才稍稍能够理清混乱的头绪。“那个打电话的人,为什么说他是阿珩?阿珩已经被害了,怎么可能再犯下罪行。他的目的是什么,嫁祸吗?”
“估计是这样,警方并没有对外公布阿珩被害的消息,我想是在等待绑匪的进一步行动。绑匪既然寄来了手指,就说明是有目的和计划的,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至今仍没有动静”,周煜分析说,“那个人还在电话中冒称阿珩,说明他并不知道阿珩已经被害,故意这样做,目的在于让人以为,冯钊和胡聪明的死,都是阿珩所为。”
我猛然惊觉,“这么说来,知道阿珩被害的,都不可能是凶手。那个绑架阿珩的人,也许并不知道警方已经鉴定出,手指头是在死后被割下,所以还试图冒充阿珩行凶,绑架阿珩的,和杀害冯钊还有胡聪明的,很可能是同一人。”
周煜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我蹙眉沉思着,知道阿珩被害的,有我、周煜、冯诗菡,还有那天见证了我和小宝母子相认的所有人。也就是说,这些人都和案子没有关系。那么胡聪明父子和那个何月梅,应该是不知情的,难道说,是他们三人发生内讧,导致胡聪明被杀?会是胡川吗?儿子杀害父亲实在耸人听闻,但是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胡川身上,我并不会觉得太意外,胡川那样的败类,我相信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还有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那个让冯诗菡怀孕的男人是谁?他和整个事件是否有关联?我一直不敢问冯诗菡那个男人的事情,那是人家的**,我不该打探,但是现在,我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探寻真相的冲动。
我独自一人再次去了冯家别墅。保姆认得我了,直接把我领到楼上。冯诗菡正在收拾屋子,我看到地上放着好大一个行李箱。
“你要出远门吗?”我奇怪的问。
冯诗菡“嗯”了一声,“过段时间要出国了,有空就先收拾着。”
“出国?”我十分疑惑,“为什么突然要出国?”
冯诗菡请我在沙发上坐下,亲自给我倒了一杯咖啡,“也算不上突然吧,我爷爷年轻时当过兵,有个战友在国外,是他的生死之交。爷爷生前就交待过我,在他百年之后,如果阿珩对我好,就跟他过下去,万一他抛弃了我,就让我联系那个叔叔,到国外跟着他们家一起生活。”
“你走后,冯氏集团怎么办?”我问。
冯诗菡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爷爷让我不用操心,说集团的事情,他自然会做好安排。”
“那么……那个男人呢?”我小心翼翼的问,“我说的是……你怀过的……孩子的父亲。”
“他答应会和我一起出国”,冯诗菡对我微笑,那样朦朦胧胧的,做梦般的微笑,“爷爷说他不是好人,让我不要被他骗了,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
“你很爱他吗?”我试探性的问,“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冯诗菡的脸上依然带着梦似的微笑,“我不知道,但是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阿珩虽然也很关心照顾我,但是从来不和我亲热,他就不一样,会和我做一些很亲密的事情,以前我不懂,经历过才发现,原来男女之间的事情,可以这样美好快乐,我希望每天每时每刻都能和他在一起。”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太天真,太单纯,太容易被人引诱了。“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明知道她不会告诉我,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果然,她很坚定的拒绝了,“不可以,我绝对不能告诉你。”
“该不是胡川吧?”我继续试探。
她气愤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他长得那么丑,还瞎了一只眼睛。”
我心中暗暗发笑,原来冯诗菡这么看重男人的外表,看样子,那个有本事将她从阿珩身边引诱走的男人,必定是仪表不凡了。
“你……”冯诗菡的眼光蒙蒙如雾,“你最近过得好吗?我听说,害阿珩的坏人还没有抓到。”
“当然不好”,我咬了咬嘴唇,用手随意拢了一下头发,“我相信坏人一定会被绳之以法,阿珩的罪名也一定会被洗清,他是无辜的,也希望你相信他。”
她的神情有些迷惑,“为什么你这样相信他?他恨我爷爷,我爷爷害得你们不能在一起,他有杀我爷爷的理由。而且,他逃跑了。”
“他是被人冤枉陷害的”,我紧盯着她,“是不是有人不断给你灌输阿珩杀人的想法?你家的狗刨出凶器后,是不是有人要求你报警的?那个人就是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孩子的父亲,对不对?”
冯诗菡在我的逼问下惊愣住了,讷讷不能言语。
“请你好好动动脑筋想一想”,冯诗菡的表现证实了我的猜测,我的情绪无法控制的激动起来,也顾不上冯诗菡的智商有问题,可能听不懂我的话了,“从一开始就是有人设了一个局,引阿珩入局,那个人,一定是有企图的。他对你根本不安好心,没准就是他杀了你的爷爷,再嫁祸给阿珩,你居然还这样维护他。虽然阿珩不幸遇害,但我还是会继续找寻他的下落,证明他的清白,我绝对不会放弃!”
我将这些话一股脑儿的倾倒出来后,不再看冯诗菡一眼,径直冲下楼梯,满怀怨怒之气的离开了别墅。
阿珩离开滨城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在被害前遭遇了怎样可怕的折磨?一想到这些,我的身体里就有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疼得我五脏六腑都绞扭作一团。我急迫的想要知道真相,可是警方的调查迟迟没有结果,而仅仅依靠我和周煜,却又是那样力不从心。
事情的转机,是从大学舍友刘晶晶的到来开始的。当年范萱和叶妮雅的交换杀人案,就是经由刘晶晶的点拨,才让我拨开迷雾接近了真相。此番刘晶晶是到滨城来出差,顺便约我见面吃饭。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酷爱各种推理小说和影视剧。
我们约在一家泰国餐厅共进晚餐,这是一个充满东南亚风情的世界。一进入餐厅,浓厚的热带风情扑面而来。金光闪闪、形态各异的佛像、憨态可掬的泰国大象、暖色调的木地板、红砖墙,每一处装饰都散发出异域风情。
吃饭的时候,我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刘晶晶,“我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解开所有谜题的钥匙,就掌握在冯诗菡的手中,但是只要她不交出钥匙,不说出那个引诱她的男人是谁,我就无法得到答案。总不能威胁、逼迫她说吧?就算是警察,在没有掌握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可以随便对人进行审讯。”
刘晶晶思忖片刻后问:“那个冯诗菡,真的是智商低下吗?你确定她不是在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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