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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墨菲痕
他心神一晃,担忧和伤心迅速取代了不久前的愤怒,这不是他想要的,她怎么能像是完成一笔交易?然,他还能拿她怎么样呢?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渺小地像一只蝼蚁,就连抬一下胳膊的气力都没有了。
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伤感而无力地躺在了一旁。她冷漠地整理着身上被扯乱的衣服。
而后两个人默默地躺着,世间忽然变得安静起来。他与她一般盯着上方的车顶发呆,仿佛那灰色的车顶能看出一朵花来。此刻的他们就像是彼此熟悉多年的朋友,坐在一起平静地相对。
车厢外有风儿吹过的声响,吊在车头前的马铜铃铛发出清脆的撞击,两旁琉璃色的流苏缓缓地晃动着。
“想去哪里?”他轻飘飘地问道。
“去西北找杨熠?”她回答。
他的嘴角飘起一抹自嘲,言道:“那些西兹人不值得相信,谁知道他们会把你骗到哪里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斯澜王爷对你有不轨之心,若是直接带你去西兹国,你能奈他如何?毕竟是外族人。”
她沉默了片刻,言道:“我信他!”
他闭眸长叹,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就连一个外族人都不如了:“离兮,我们…真的一点儿可能都没有了吗?”
他的悲伤散发而出,弥漫着这个小小的车厢之中。
苏离兮低垂下眼眸:“水屹,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其实,你是那样的美好,我一点都配不上你。”
他转身猛地将她搂在怀中,紧紧地搂着似乎要融入自己的血肉:“离兮,苏离兮,我心里真的好难受。”
苏离兮感觉到有一滴儿冰凉的泪水落在自己的额头上,她心中亦是很难受,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哭。
她翻身缓缓地抱住了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内疚地安抚道:“水屹,对不起,我根本不值得你这般用情!”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他低沉地言道。
“嗯!”她诚恳地点点头。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儿,狠狠地将自己浑身的力量都耗尽了,这就是吻别了,他与她的最后一个吻。以后,他们就只能做朋友了。
苏离兮轻轻启唇儿,柔柔地回应着他,含住他的舌尖儿,似乎明了他的心意。
从他们第一次在水韵坊中接触,献出彼此的初吻。这些年来断断续续有很多次了,特别是她住进安郡王府邸的时候。那时候他们正处于热恋之中,几乎每天都腻在一起亲吻。
这一次的吻,是如此的痛心?
他将剩下的苦楚咽下,缓缓地松开了手,神态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此去西北一路太凶险,别人送你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去!”
言罢,他不再多看她一眼儿,坐起来跳下马车!
苏离兮慢慢地坐起来,看着微微晃动的布帘子和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心中的伤感无以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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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缓缓地行进着!
不过,这一次守护车队的不再是西城商贩和勇士,而是大齐国敬王所属的骁骑营队。
车队最前方,萧都统骑在马上,紧紧跟着安水屹的坐骑。他的面色犹有不甘:“王爷,您交给属下去办就可以了,何必亲自跑着一趟西北。且不说这一路上险路重重,出了我们大齐的地界更是危机四伏。我们所带兵马不多,若是遇到其他势力,难免会有几场恶战!”
安水屹拉紧了马缰:“正是因为过于危险,本王才不能放心!”
萧都统叹息,如敬王这般痴情男子真是天下少见,竟然要送自己的小妾去西北与杨熠相见?他实在是不能理解敬王所为,不就是一个歌舞伎出身的女人嘛,年轻漂亮的女子一抓一大把儿,敬王如今的身份想要什么样女人没有?平日里宠着爱着也就罢了,何必为她冒生命危险!
萧都统言道:“属下向您保证,一定将苏夫人平安送到西北。王爷,昨夜传来消息,皇上圣体不虞,听说已经在咳血了,太医们都守在陛下的寝宫里,皇后命任何人不得靠近。如今京都城内局势微妙,皇上不肯册立太子,储君之位久久悬空着,几位王爷都盯守在皇宫里了,您坐镇京城才能稳住敬王府。此地距离京城尚且不远,您此时返回还来得及……”
“我心意已决,莫要多言!”安水屹一甩马鞭,策马向前走去。
萧都统看着安水屹的背影摇头,这女子真是一个红颜祸水,若不是怕王爷发怒,真恨不能一刀砍死她!
车厢内,苏离兮怀抱着儿子默默坐着。
刚才安水屹叫人将孩子送了回来,见到儿子浑身都是好好的,没有一丁点的损失。她的一颗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小辉辉哭闹了一阵子,想是累的不轻,闭上眼眸抽噎着进入梦乡。
她没有想到安水屹要亲自送自己去西北,此刻的愧疚更加浓厚了,她甚至羞愧再与他见面说话。欠他的情意,这一辈子都无法偿还了。
天近午时,马车停在路边儿休整!
有军士送来一些干粮和清水,还特意为孩子熬制了一碗烂糊糊的肉粥。行军中的伙食就是这般粗糙,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可以了。苏离兮先吃了一口,味道确实不怎么样好,缺乏调料的稀粥里隐隐带着一股子肥肉腥味儿。
小辉辉品尝了一口肉粥,就呜呜摇头吐了出来,而后张开嘴巴哭了:“哇哇……哇哇……”
苏离兮急忙拿起手帕子给孩子擦嘴,孩子还不到十个月大,自然想吃乃乃。可金嬷嬷已经随着西兹国的人离开了,车队中只有苏离兮一个女人照顾,她这一个月根本就没有喂乃,乃水已经稀少的不行了。以前在敬王府中,小辉辉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众人就将他捧在手心里哄着爱着,想吃什么有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何曾吃过着许多苦头儿?
小辉辉趴在她的怀中,使劲向她的胸怀里磨蹭着,试图想要找到乃水吃,小手使劲扯着她胸前的衣襟,其意图十分明显。
苏离兮哄着孩子:“辉儿乖,咱们吃点肉粥好不好?肉粥也是很好吃的。”唉,早知道如此,清晨就不该让金嬷嬷离开了。
“哇哇…哇哇……”孩子得不到回应,张开嘴巴大声哭闹着,就是不肯吃肉粥,一直往她的怀里钻不肯罢休!
她尝试了几次将肉粥喂到孩子的嘴巴里,小辉辉都吧唧着嘴巴给吐出来了,还不断用小手推开碗,竟是一点点都不肯将就。
“你这个小臭孩子,怎么这般娇气?”苏离兮气呼呼地将肉粥放在一旁:“男孩子哪有像你这样的?现在没有金嬷嬷,只有这个肉粥,你不吃就算了,饿着肚子好了!”
“哇哇……哇哇……”小辉辉看到她凶狠的模样,愈发张大了嘴巴哭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不要钱地流淌着。
苏离兮心疼不已,终极是扭不过孩子的哭闹,做娘亲儿的人谁也抵抗不了孩子的固执,她只能揭开了自己的衣襟,将孩子楼在怀中。小辉辉慌不迭地含着吸了几口,没有想象中的甘美味道,什么也吸不出来?他的小脸委屈地又哭起来。哭了几声像是不甘心,又趴上去使劲地咬着!
孩子咬得太痛了,苏离兮禁不住疼的叫起来:“哎呦……”
“孩子怎么了?哭闹的这般厉害?”安水屹一掀开车帘子,撞了进来。
一瞬间,两个人撞上一个面对面……





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第三百四十八章 行路难
“啊……”苏离兮惊呼一声,慌忙抱着孩子转身背对。安水屹亦是急忙转身,将车帘子放下。
以前虽然也有过亲密接触,可大白天的这般坦诚相见实在是叫人羞愧不已。苏离兮的脸色飞起红晕,一颗心砰砰直跳着。
安水屹站在马车外间,低声问道:“辉儿怎么了?”
苏离兮将衣襟整理好,辉儿又大声哭闹起来,哇哇的哭声震动着车厢。
苏离兮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言道:“辉儿不想吃肉粥,要吃…要吃乃。”一句话刚说完,她窘迫地低头。然,她必须说明孩子的要求,心里还指望着安水屹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洽。
安水屹看看正午的天色,忧虑言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找不到乳母。你先好好哄哄孩子,我们这就准备前行了。再走几个时辰有一个小村庄,等到了那里我们就去村子里找乳母!”
“好!”她只得点点头,还要几个时辰呀,孩子会饿成什么样子钤?
安水屹不再言语,去前边命令队伍开拔。一行人休整好队伍缓缓向前走去,马车摇摇晃晃地走着,上下颠簸实在是很难受。一路上有孩子的哭声不断传出车厢,苏离兮怎么哄孩子都不管用,小辉辉实在是饿极了,偏偏又是一个性格执拗不肯认输的孩子,一点点肉粥都不肯下咽。
她一边儿心疼着孩子,一边多次尝试喂饭,孩子都倔强地吐了出来。他哭累了就睡上一会儿,睡醒了就接着哭,直到将小嗓子都哭得沙哑起来,呜呜叫唤着要吃乃。苏离兮无可奈何,想想这一路上的条件甚是艰险,也不知道孩子受不受得了?她只得寄希望于尽快到达那个小村庄,能够在里面找一个合适的乳母。
然,就算找到了乳母。现在兵荒马乱的时期,到处都在打仗,人家愿意丢下自己襁褓中的孩子,跟着她一路去西北吗?苏离兮犯愁地想到,只怕花费再多的钱,一个母亲也不会愿意这样做。
道路越来越不好走,马车颠簸的她只想反胃呕吐,中午吃的那一些干粮味道不好。她的身子昏昏沉沉想睡觉,可孩子在一旁不断吵闹着,她根本不得休息片刻。
话说这当娘亲儿的真不容易,苏离兮虽然生下了孩子,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丫鬟嬷嬷们帮助她照看着,她不过是空闲的时候逗着孩子玩一玩。现在,全部都要依靠她自己带孩子,一会抱着一会搂着一会哄着,胳臂痛得抬不起来,其中的辛苦实在是难以想象。不过小半天的功夫,她便累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简直比连续跳舞几个时辰的运动量!
半下午的时候,天空中乌云密布变得黑压压一片,夏天的暴风雨说来就来。
倾盆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哗啦啦的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到车厢里。苏离兮急忙将布帘子压好,她刚刚掖好布帘子,又被狂风吹了起来,再次掖好,再次吹开。有很多雨水穿透了帘子倒灌进来,弄得她的衣服和孩子的衣服都湿了。
“噼啪…噼啪…”一道道闪电划破云层,发出巨大的声响,雷电仿佛就在她的头顶上爆炸,咆哮怒轰着车顶,将小辉辉吓得浑身发抖,原本就嘶哑的嗓子哭嚎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让苏离兮心都快要碎了。
“娘亲在你身边呢,别怕,辉儿,别哭了别哭了。”说着说着,她自己都想哭了。她紧紧地搂着孩子,双臂不断发抖着。
苏离兮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懊悔,此去西北这一路还很长很长,其中不可预知的艰险太多太多。她为了自己的任性妄为,带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子千里奔波,孩子怎么受得了?
车帘子掀开,安水屹跳上车厢,脱下**的斗篷放在车外,转身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嗯!”苏离兮低垂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模样,怎么会没事呢。
“孩子给我抱,你休息一会儿!”安水屹从她怀中抱过孩子,他有力臂膀让小辉辉感到安全,温和的笑容亦是感染了孩子。
小辉辉停止了哭闹,伏在安水屹的怀中低声抽噎着。安水屹倚靠着车窗坐下,用自己的后背遮挡住外间飘进来的雨滴。
他看到她的衣裙湿了半边儿,言道:“风雨太大了无法行进,前边的山路上有一间破庙,等一会我们进去休息。这一场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或许今天晚上就在庙里过夜了。”
“哦……”苏离兮无力地点头,而后又抬头怯生生地问道:“那乳母怎么办?”不能走到小村庄,不能找到乳母,小辉辉又要饿上一夜吗?
安水屹沉静一会儿,言道:“我会派遣几个兵士骑马先行,到那个村庄里去找找,若是发现了就将她抓回来。”
苏离兮惊愕,想了一想又低垂下脑袋,是啊!这样的鬼天气,有哪个妇人会跟着陌生的兵士走?只能是强行抓回来了。对人家未免很不公平,可是为了小辉辉也没有其它办法。回头多多补偿一些银两压惊吧!
不多时,队伍走到那一间山中破庙,找一块最最干燥没有漏雨的地方,燃烧了一堆火取暖烤衣,又在周围拉起布帘子,让苏离兮和孩子进入其中休息。其它人就分散开来各自找地方驻扎。
苏离兮抱着孩子走进那一块隔离好的小地方,坐在火堆前给孩子换衣服。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有兵士将车厢中的毛毯子拿过去,铺在干草上做了一个临时的床铺。
天色全部都黑了,外边的风雨依旧肆虐着,噼里啪啦地击打在破庙房顶上,窗外溅起一阵阵如烟的薄雾,雨雾时高时低,忽稠忽稀,连绵起伏,雨水沿着屋檐像瀑布一般流泄而下,这一场大雨不知道还要下到什么时候?
苏离兮烤好了半湿的衣衫,回头发现儿子已经睡着了。她微微叹息一口,只有等孩子睡着了她才能休息片刻。火堆上挂着行军用的简易铁水壶,里面装满了清水正咕嘟咕嘟冒着泡。等一会烧好了水,凉上一碗给孩子喝。他哭了整整一天儿,滴水未进,嗓子嘶哑,可真是遭罪呀!
安水屹揭开布帘子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稀饭:“离兮,你吃一些晚餐。这里条件艰苦,拿不出什么好食物来。我早上为了…为了尽快追赶你,所带的东西不多。等明天雨停了,找一个村庄,好好补给一些军需!”
“你吃了吗?”苏离兮问道。
“吃了!”他干脆地回答道,将手中的碗递给她。
她坐在火堆旁边,轻轻喝着米粥。虽然不想吃,也必须吃一些,她还要积攒体力照顾孩子。
安水屹默默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牢牢记在心里,以后再相看的时间可不多了。
他说道:“已经派人冒雨去前边的村庄里找乳母了,如果顺利的话,来回一个多时辰吧!”
苏离兮将碗放在一旁,低头擦拭着嘴角:“水屹,此去西北,对你…对你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她有些为他担忧。他冒险送她去西北,擅自离开京城,不知道齐皇会不会发怒?
他以为她担心不能安全到达西北,轻轻地言道:“你放心吧,这一路上我自有安排,定能护得你和孩子的安全。若是走的顺利,大概二十几天的时间吧。等快到了西北的地段,我派人去通知杨熠,让他在交界处接你!”
“哦!”
苏离兮无语了,两个人默默坐了一会儿,盯着火堆中那噼啪燃烧的木材。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虽然没有看对方,却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对方心中淡淡的忧伤。
水壶中的水完全煮开了,安水屹熟练地拿起一个铁钩子,提起水壶将一旁的几个水碗灌满,剩下的热水倒进一个小木盆子中。苏离兮看着他的动作,心想他那几年的军队生活定是吃了不少苦头,这些日常杂事做起来甚是娴熟。
“你累了一天,稍微清洗一下,今夜早点儿休息。等乳母来了,我便来叫醒你!”
安水屹收拾好一切,转身出了小隔间。
苏离兮从包裹中找到一条帕子,浸泡在水盆中。她清洗着脸颊和手臂,思绪又陷入了混乱,一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会又对杨熠思念起来。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事到如今总不能退缩了。
她拿起手帕,走到毛毯子旁边想要给孩子擦擦脸,小辉辉的小脸哭得脏兮兮,胖嘟嘟的脸蛋上布满了泪痕和鼻涕的痕迹。
大概是庙里的温度高,她看见孩子的脸蛋红扑扑的,她的手触摸到孩子的肌肤,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好烫!
“辉儿?”苏离兮一把将孩子搂在怀中,担心地叫道:“辉儿醒醒,辉儿醒醒!”
发烧了,孩子发高烧了,浑身都是滚烫滚烫的……
...




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第三百四十九章 孩子病了
“辉儿,辉儿你醒醒!”
苏离兮摇着孩子的身体,小辉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又软弱无力地闭上了。
“辉儿,你不要吓娘亲儿!”她将孩子搂在怀中,感觉到那小小的身体都是热乎乎的,好像抱着一个小火炉!
苏离兮心里顿时慌乱起来,看着发烫的孩子手足无措。
自从辉儿出生以后,在敬王府诸人的精心照料中从来没有生过病,她心里自然也没有往这方面多想,以为孩子不会生病的。第一次当娘亲的女子没有任何看护孩子的经验,谁料到这般艰苦的条件下,孩子又累又饿连连哭闹,竟然开始发烧了鞅。
她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跑出小隔间,慌里慌张地四处寻找他的身影,嘴巴里叫道:“水屹、水屹……”
正在外间休息的兵士们,围着火堆儿坐成若干个圆圈。男人们停止了交谈,纷纷抬头好奇地打量着她。
“水屹、水屹……”她左右不断寻找着,想要在众多的男人中找到那一张熟悉的脸旎。
破庙大堂的一个角落中,安水屹从一群男人中站起来,蹙眉问道:“怎么了?”
苏离兮顾不上别人的瞩目,跑过去拉住他的手,面色紧张地言道:“辉儿生病了,辉儿在发烫!”
“先别慌,我们进去看看!”他沉静地安慰着她。
两个人走入小隔间,安水屹几步走过去蹲在孩子的身边,一只手轻轻搭上辉儿的手腕把脉。苏离兮则是紧张地注视着他,知道他素来有些医术,当年的苏荷请娘亲就是他医治的。
安水屹侧耳倾听一番,又翻开孩子的眼皮儿看看,摸摸小手小脚处,再将手背放在孩子的额头处试试温度。
她等不及,在一旁焦急的问道:“辉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唤他都不醒,一声不肯,浑身发烫!”
安水屹沉寂片刻,言道:“小儿神气怯弱,元气未充,不耐意外刺激便会邪风入体,此症状乃是外感六惑,暑邪湿热疫疠之气。”
苏离兮脸色惧变:“那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呀!”
安水屹担忧地言道:“若是在京城,这种孩童小病倒是不难治疗,开上几幅方子好好调理一番便可好转。只是……”
“只是什么?”她急切地问道。
“这里乃是荒郊野外,军中也无有专治疗婴孩的药物,根本无从下手治疗!”安水屹无奈地言道:“看来,明天计划有变,我们不能再继续前行了。频繁的舟车劳顿只会加重辉儿的病情。”
闻言,苏离兮呆坐在孩子的身边,眼泪缓缓地留下来:“没有药?没有药呀!是啊,这里是荒山野外怎么会有孩子的药。呜呜、呜呜……”她知道大人们用的药物,是不能随便给孩子用的。
她捂住脸颊哭了起来,都是她的错,不顾一切的将孩子带到着里来,一路上不吃不喝,风吹雨打,声嘶力竭,才让辉儿折磨成这一副样子。做娘亲的人最见不得孩子生病受苦,她恨不能病倒的人是自己。
他轻轻地安慰她:“先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她的肩膀抽搐着哭泣:“水屹,我是不是太任性了?都是我害了孩子。”她自己吃苦受累都不要紧,可是辉儿还那么小!
“……”他将一方手帕递给她。
她接过来继续哭泣着:“我听说小孩子不能长期发烧,否则会烧坏了脑子,变成一个傻子。是不是,是不是这样?”前世的时候,她记得有一家邻居的孩子就是这样,连续发烧几天几夜,用尽办法也不能退烧,后来就变傻了。
安水屹面色一僵,安慰她言道:“这种情况很少见,你不要胡乱瞎想!”
她哭得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辉儿若是一直不能退烧,我们又没有药物治疗,这、这…我真是一个坏娘亲,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怀娘亲…下午的时候辉儿哭的厉害,我还照着他的屁股上拍了几下,我是不是很可恶!”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了,只得将她搂住怀抱中:“你先用温水给孩子擦拭身体,用凉水敷着额头。等一会儿雨停了,我到附近的山上去找草药,好不好?希望可以找到辉儿需要的药。”
她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
“真的可以找到草药吗?”她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或许吧?以前返回京都之时,虽然路过此地,但是并没有上山采药,也许能找到,也许一无所获,我不知道山上的情况如何?”他只能实话实说。
“呜呜……”她伤心地趴在他的肩膀上,泪水和鼻涕都擦在他的身上,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一点点安慰。
她又猛地离开了他,走到水盆子中揉搓那一条手帕子,拧干了水以后敷在辉儿的额头上。她记得小时候自己发烧,娘亲儿就是用这个方法物理降温。手帕子放上去一会儿,就被孩子的体温熏得热乎乎。苏离兮赶紧又冲洗手帕子,一次一次的贴在孩子的头上。
安水屹则端起木盆子去外间重新换清水……
两个人这般忙碌了半天,小辉辉的体温依然没有下降,反而难受地动来动去,像是极为痛苦不安?苏离兮看着孩子的模样,心急如焚。可是他们一点其它的办法都没有!下午孩子哭闹的时候,她心烦意乱直盼着他睡觉。现在孩子不哭不闹了,迷迷糊糊昏迷着,她却是更加害怕了。
“报!……”布帘子外边,一个兵士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离兮离开安水屹的身边,转身擦去泪水。
“什么事?”安水屹隔着布帘子问道。
那兵士跪在外边,双手抱拳回答道:“禀告王爷,去前方村子里寻找乳母的兵士们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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